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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情小说->《笑问生死缘》->正文
第六章

    天际,隐隐泛起一抹鱼肚白,空气透着桂秋的爽冽,山道两旁松劲柏翠、鸟语唧唧,远处群山苍茫、溪泉潺潺,这景致、这气氲,彷佛通往桃花源秘境的通道,谁会想到这里竟是绿林九大帮之一百晓会的老巢。

    「岳父打算如何?」

    望着最前方宫孟贤的背影,落在最后的独孤笑愚低声询问身边的宫雪菱,一边应付怀里咯咯咯笑个不停,一刻也静不下来的女儿。

    这时候的他,换上宫仲卿的长袍,俊挺潇洒,更不像是庄稼人了。

    「向他们央求,请他们卖给我们。」宫雪菱语气平板的说。

    「如果他们不肯卖呢?」独孤笑愚再问。

    「借。」

    「不借?」

    「打。」

    「打得赢吗?」

    「……可恶!」宫雪菱突然狠狠的捶出一拳,扎扎实实的落在独孤笑愚的臂膀上,全然没有斟酌力道,却好似打进了棉花堆里,他竟然连根头发也没有动一下,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都是你啦,干嘛带着孩子来找我嘛!」

    他的心意令她感动,但也不能就这样真的让他们父女俩陪她一起死呀!

    独孤笑愚依旧笑咪咪的。「岳父如何跟你说?」

    宫雪菱叹气。「爹说如果他们真的打起来,我就得立刻带你离开。」看人家开打她就落跑,那她跟这一趟来究竟是为什么?

    散步?

    「如果?」独孤笑愚的语气是不以为然的,连笑容也是不以为然的。

    看这情形,九成九不会有什么如果,非打起来不可。而他们这边不过三十多人,对方却一口气亮出来三百多人,光是气势上就被压得哭不出来。

    再看宫孟贤一迳忍气吞声、低声下气,摆足了低姿态;对方却只派出一个三角眼堂主出面应付,个子比谁都矮,下巴抬得可比谁都高,那副猖狂姿态,简直就像天王老子下凡尘来教训不肖子孙。

    「你以为有他们撑腰……」三角眼堂主缓缓转动三角眼,轻蔑的冷哼。「松江府海家、宁国府夏侯家和庆远府崔家,我们就会怕了吗?」

    「不,我只是希望贵会主看在武林同道份上给予方便。」宫孟贤好言好语说。

    「如果我们说不呢?」

    「但我的外甥需要那玉盒救命啊!」

    「那又与我们何干?」

    「程堂主……」

    宫孟贤继续说尽好话,但对方始终不管不顾,依情势来看,不打才怪,而事实上也的确打起来了,不过并非由宫孟贤喊打,而是由对方抢先开战。

    三角眼堂主嫌他们罗唆又碍眼,所以要赶他们走。

    「你们已经得到回答了,可以走了!」

    「可是我的外甥……」

    「你们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但……」

    「好吧,是你们自找的!孩儿们,『送客』!」

    送客是「赶人」的代名词,听起来比较好听,做起来可一点也不客气。

    恭送客人的阵营早就风风光光的摆出来了,亮出那三百多人并不全都是充场面的小喽罗,三角眼堂主只是负责说话而己,其他还有好几位堂主级的一流好手,恰好一对一卯上他们这边的好手,三百个小喽罗负责在一旁抽冷子放暗箭,一开战就呈现一面倒的状况,怎么看都不太妙。

    瓮中之鳖,哪能妙到哪里去!

    那边一上手就打得轰轰烈烈、精采万分:这边宫雪菱自然也不可能乖乖的按照宫孟贤的吩咐立刻走人,而是一把将独孤笑愚拉到树后躲起来,两只眼追着战况愈来愈紧张。

    她怎能走!

    「不要脸、不要脸!」她一连跳脚一边骂。「他们凭着人多势众群殴我们,以众凌寡、以多吃少,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当她看到宫仲书受伤时,光是跳脚大骂已不足以发泄她的怒意了。

    「笑哥,你和芙儿在这儿躲着,千万别出去!我要……」

    「要如何?」

    「去帮我爹他们呀!」

    「如何帮?」

    「把那些不要脸的畜生统统摆平了!」人在生气的时候,大话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懂了,就交给我吧!」独孤笑愚笑吟吟的接下任务。

    交给他?

    交给他什么?

    「嗄?」宫雪菱尚未会过意来,女娃儿便飞到她怀里来咯咯笑,「耶?」她呆了一呆,抬眸要抗议,眼前却已失去独孤笑愚的踪影,她惊疑地游目四顾。「咦咦咦?笑哥?」他又不会武功,怎会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正疑惑间,战场上蓦然传来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凄厉惨叫声,她马上转过头去看,只一眼便目瞪口呆的傻住了。

    他是谁?

    战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醒目的身影,长衫飘飘、丰姿洒逸,翩然萦旋的瘦削身躯如龙翔、似凤舞,只一翻身,手中一把紫绸玉骨扇便挟着山崩地裂的威势飘扬而出,瞬间涌出一排排连绵不绝的扇影,像是叠积的山峦,又如朵朵层云,呼啸着以漫天倒海之势覆向百晓会的徒众们。

    独孤笑愚,她那个朴实亲切的庄稼人丈夫,此刻不但一点也不朴实、一点也不亲切,更凶狠暴虐得宛如自十八层地狱里硬闯出来的修罗鬼神。

    而围绕在他四周的百晓会喽罗们方才感到一片暴浪怒涛般的压力呼涌过来,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宛如炸开的矿山碎石般四散飞溅,被扇尖点到的,口喷血箭往后跌飞出去,摔在地上时早就没了气儿;被刷开的扇沿横划过喉咙的,双手捂着鲜血狂涌的咽喉跟路着连连后退,最后倒在地下痛苦的翻滚,不过片刻功夫,那些喽罗们便倒下百多人。

    最恐怖的是,挂在独孤笑愚脸上的亲切笑容连一瞬间也没消失过。

    「警锣!警锣!敲警锣!」

    三角眼堂主一边惊骇的大喊,一边丢下宫孟贤转而扑向独孤笑愚,连同其他丢下对手赶过来的同伴一起围攻独孤笑愚。

    然而独孤笑愚根本不把他们那几个所谓堂主级的好手看在眼里,依然身掣如闪电,迅捷若流星,彷佛一抹飘渺的幽魂般在重重围袭中穿掠闪飞,忽东忽西、倏左又右,时如长虹贯日、时若狂风旋舞,扇影乍现倏逝,即收蓦扬,无论他们如何奋力抵抗,一条条人命仍不断在令人毛发悚然的尖嗥声中殒落。

    「点子扎手,大家一起上啊!」

    见势不对,三角眼堂主气急败坏的咆哮,那些早已拉开腿准备要逃到天涯海角去的喽罗们犹豫一下后才回过头来,再迟疑地互觑一眼,咽了口口水,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卯上去。

    但一切都是枉然,所有的抵抗但是徒劳,不,他们几乎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只不过眼前一花,那条有如魅影般的死神之手便揪住了他们。

    在锐利如刃的扇影中,鲜血继续喷洒;在狂猛强厉的掌风里,生命继续流失,那样冷酷无情、那样惨烈凄厉,使得突然失去对手的宫孟贤等人,不但跟宫雪菱一样震惊又骇异地看呆了眼,心底更冒起阵阵颤栗的寒气,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这什么状况?

    虽然独孤笑愚的四叔会武功,但宫雪菱和宫孟贤父子三人从不曾考虑过独孤笑愚是不是也会武功,连想都没想过,因为他一点也不像会武功的人,而且学武之人罕有以种田为生的,除非是行走江湖多年后退隐田园以度余生。

    独孤笑愚还太年轻,距离退休隐居等着老死的年纪还早得很呢!

    可没想到他不但会武功,而且功力之高绝,望眼整个武林,除了少林上两代大长老明云大师还可以和他卯起来拼拼看之外,还有谁能和他一较高下?

    他到底是谁?

    疑惑的思索间,战况又有了变化,三百多人只剩下不到四十个惊魂丧胆的人,其中一人眼见独孤笑愚杀到他这边来了,一时禁不住恐惧,竟然像女人一样拉细嗓门尖叫着掉头就跑。

    「不,不,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恐惧向来是有传染性的,更别提其他人的神经也早已紧绷到临界点了,他这么一叫、一逃,顿时扯断了其他人的神经,轰的一下,大家动作一致的跟着那人转身四散溃逃,魂飞魄散的惊叫着、哀号着,好像被惊扰的蜂窝似的,一大群嗡嗡叫的蜜蜂纷纷夺路窜逃,恨只恨爹娘少生两对翅膀给他。

    「我也不想死啊!」

    「别杀我!别杀我!」

    惊恐的求饶声,仓皇逃逸的身影,若是百晓会会主也在场,看见他的属下逃得如此难看又可悲,丢尽他十八代祖宗的脸面,搞不好会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尽管如此,自他们加入百晓会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无法寿终正寝的命运,他们才刚起跑两步,独孤笑愚便宛如勾魂使者般凌空飞至,死亡的阴影刹那间便笼罩住他们,玉骨扇刷一下拉开,溜溜一闪,一面充斥着暴厉与歹毒,由一波提一波的扇影交织而成的罗网便覆天盖地的兜下来……

    他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于是,当百晓会会主匆匆带领着支援人马赶到时,现场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除了宫孟贤这边的人之外,其他三百多个百晓会堂主喽罗们全部按照宫雪菱的「要求」:摆平了一地。

    独孤笑愚一个人摆平的。

    尤其那个三角眼堂主的死状最是「可观」,因为他最嚣张,就在百晓会会主脚前,他横躺成大字形,胸前刺出十几根长短不齐的肋骨,白惨惨的,挂着丝丝血肉,脸孔扭曲得像炸猪皮,几乎看不出原样,那对三角眼愤怒又骇怖地大睁着,是不甘心,也是恐惧。

    天底下没有人不怕死的。

    而独孤笑愚从头至尾始终笑吟吟的,还悠哉悠哉的摇着玉扇,彷佛他才刚逛完庙会回来,惬意得很。

    「你……」百晓会会主环顾遍地尸首,脸色比焦炭更乌黑。「究竟是谁?」

    「先别管我是谁,」独孤笑愚愉快地说:「我说大会主,请快快把万年冰玉盒交出来吧!」

    「凭什么?」百晓会会主瞥向宫孟贤,再拉回眼来定在独孤笑愚脸上,目光阴森森的好不奸险。「或者,这就是所谓白道的作风,凭藉武力强取豪夺,人家不肯卖,你们就下手枪?」

    独孤笑愚莞尔,刷起扇子在手心上拍打。「错罗,会主老大你全错罗!」

    百晓会会主眯起眼。「我哪里错了?」

    独孤笑愚笑嘻嘻的朝百晓会会主身旁瞄了一下。「我是要你把万年冰玉盒还给我,不是要你卖给我。」

    百晓会会主怔了一下。「还?」

    「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万年冰玉盒是你的宝贝妹妹在兰州偷来的,不信的话……」独孤笑愚抬下巴努向百晓会会主身边。「问问就知道啦!」

    百晓会会主立刻侧脸望住身边的女人。「玉娘,不是真的吧?」

    但他身边的女人却彷佛没听见他的问话似的理也没理他,光顾着瞪大两眼盯住独孤笑愚的笑容,一脸惊骇欲绝的惨绿,好像就快昏倒了。

    「你你你……是是是……」

    「我是。」独孤笑愚笑呵呵的承认,再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其实万年冰玉盒我家多得是,六叔并不在乎被偷走一个、两个,可是玉盒是从我六婶手中被偷走的,六婶觉得很没面子,发誓非得找回来不可,而且还要让那个偷走玉盒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扑通!

    百晓会会主身旁的女人惊吓得面色如士,双脚一软跌坐到地上去,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说你呀,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向我六婶下手!」独孤笑愚摇摇头。「就算六婶身手不怎么样,但她只消说一声,六叔非动不可;只要我六叔一动,最多半个时辰就够了,你们这小小的百晓会想不烟消云散都不行了!」

    「但……但当时我……我并不……」女人挣扎着想为自己辩解,眼眶都红了,水光若隐若现——她还不想死啊!「不知道她是……她是……是……」

    「是吗?难怪我说你怎会那么大胆呢!」独孤笑愚又刷开玉扇摇起来了。「好吧,算我可怜你,你只要立刻把万年冰玉盒还给我,我就不告诉六婶是谁偷了她的玉盒,如何?」

    二话不说,女人马上扯着百晓会会主的裤管呜咽着嗓门大叫,「快,大哥,快把万年冰玉盒还给他,快呀!」

    百晓会会主又惊又疑的看看独孤笑愚,再往下看依然坐在地上起不来的妹妹。

    「这是怎么一回事,玉娘,你……」

    「大哥!」女人尖叫,鼻涕、眼泪一起冒出来。「求求你,大哥,快还给他吧,我们惹不起他们呀!」

    惹不起?

    百晓会会主双眉不服气的挑高了,可是他也很了解自己的亲妹妹,向来蛮横傲慢的妹妹何曾表现得如此胆小懦弱过,这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的确惹不起对方。

    「来人,去取玉盒来!」百晓会主命令,再目注独孤笑愚。「你到底是谁?」

    「你最好不要知道,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等我离开之后,你可以问令妹。另外……」独孤笑愚瞥向百晓会会主另一边。「那位被陆学季睡了的小姐,真是令郎的未婚妻吗?」

    百晓会会主犹豫一下。「不,她只是一个丫鬟。」

    独孤笑愚点点头。「很好,那么就请你把我岳父在苏州的布庄还给他,往后也别再去招惹宫家镖局,明白了?」

    因为独孤笑愚傲慢的口气,百晓会会主的脸色阴了一下,好像打算不顾一切拒绝,先来个绝地大反扑再说,就不信百晓会两千多人会拚不过区区一个人,但反抗的念头只不过浮现一刹那而已,马上被他妹妹制止了。

    「大哥,我没骗你,真的,我们惹不起他们,否则除了帮毁人亡之外,百晓会就没有其他路好走了呀!」

    百晓会会主注视妹妹好一会儿,终于又勉强按捺下火气。

    「我会把苏州布庄还给宫孟贤。」

    再过片刻,独孤笑愚从百晓会会主手里接过来万年冰玉盒,略一检视证实是真品之后,他才笑吟吟的留下最后的警告。

    「要换了是家父,或者我几位叔叔中任何一人,今天你们百晓会非亡不可,不过毕竟他们都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我想怎么做他们也管不着。但错过今天,倘若你们再犯到我手里,我保证不会再手软,你们最好记住了!」

    语毕,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依旧茫然不知所以的宫雪菱和宫孟贤等人也只好跟着他离开。

    万年冰玉盒到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看不见独孤笑愚一行人的影子,百晓会会主的视线才慢吞吞的往下移落,目注仍然坐在地上的妹妹。

    「他到底是谁?」他咬牙切齿的问,不甘心又不服气。

    「……」

    「玉娘?」

    女人抖颤了一下。「二……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曾出现七个残虐的煞星、暴戾的魔头,他们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不论黑道白道,只要得罪他们,非被赶尽杀绝不可,武林中人一提到他们,无不谈虎色变,闻名丧胆……」

    才听到这里,百晓会会主已不可抑止地感到一股颤栗自心底浮现,背脊阵阵发寒,冷汗自每一个毛孔里冒出来,连手脚都发软了。

    「阎罗谷的七阎罗?!」他心胆欲裂的冲口而出。

    「……」

    见妹妹虽是无言,却满眼惊惧的瞅着他,显然被他说着了,瞬间,百晓会会主彷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似的像傻子一样痴愣愣的呆在那里,脸色呈现过度骇异的灰白,唇角也在一下下的抽搐着。

    「但……不可能呀,刚刚那人……还那么年轻……」

    「当然年轻,因为他是……」

    「是谁?他究竟是谁?」

    「笑阎罗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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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等一下!」

    眼看独孤笑愚一路头也不回的奔出山区后,停也未停的继续往前行,好像打算就这样一口气走到滇境的毒龙谷似的,宫雪菱不耐烦的一把揪住他,三不管先将女儿送回他怀里再说。

    女儿愈来愈重了,抱久了手很酸耶!

    「说,你到底是谁?」脑袋里的问号不解决,她会脑抽筋。

    独孤笑愚滑稽的挑了挑眉梢,「怎么着?咱们连女儿都有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说着,手摸向她的额头。「你是发烧还是糊涂了?」

    「谁跟你说那个!」宫雪菱气唬唬的拍开他的手。「我是说,你怎会武功?」

    「这还用问,」独孤笑愚失笑。「有人教,我就会了呀!」

    「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没有人问我嘛!」

    谁会去问一个农夫会不会武功!

    「你自己不会说!」

    「为何要说?对我而言,会不会武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种田。」

    「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会生孩子呢!」宫雪菱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没有我辛勤的『插秧』、『播种』,」独孤笑愚笑嘻嘻的挤眉弄眼。「你也生不出来呀!」

    还「施肥」呢!

    脸红了一下,宫雪菱又揍他一拳。「少跟我顾左右而言他,快说,到底是谁教你武功的?四叔吗?」

    独孤笑愚摇头。「不,是我爹。」

    宫雪菱错愕的呆住。「原来你爹也会武功?」

    「不只我爹,我几位叔叔都会。」

    「那你爹,不,公公是谁?」

    「我爹是谁很重要吗?」

    「废话,当然重要!」宫雪菱重重道:「我好奇得要死耶!」

    「只是好奇?」独孤笑愚慢吞吞的再问。

    「不然还会有什么?」宫雪菱不假思索地反问:「你的武功吓人的高,看得我以为是眼花幻觉,我怀疑江湖上还有谁及得上你,当然会想知道是谁教你的嘛!」

    「如果只是好奇的话,你跟我回老家不就知道了。」独孤笑愚瞥向一旁,一大票同样好奇得要死的人各个装作四周风景好漂亮,他们看得都入迷了,其实耳朵拉得一个比一个长,就怕听漏了一字半句。「我爹和几位叔叔们已退出江湖十几年,再提他们的名号也无意义。」

    「好,那我们马上回你老家去!」话落,宫雪菱一把捉住他的臂肘,转朝相反的方向,打算立刻上路回他老家。

    「请给我等一下!」换独孤笑愚来说这一句了。

    「干嘛?」宫雪菱回过头来问。

    「不管你表哥了吗?」

    宫雪菱呆了一下,旋即泄气的松开手,「对喔,还有表哥的事喔!」两眼懊恼的瞄向陆学季兄妹。「可恶,他们就会找麻烦,今天事了,明天照样桶楼子,真想不管他们了!」

    「如果你这么说,我就不管了。」说罢,独孤笑愚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脸贴上女儿红嫩嫩的粉颊,一副无事一身轻,他总算可以和女儿好好亲热一下了的模样。

    宫雪菱怔了征,硬把他们父女俩贴在一起的脸儿扒开。

    「等一下,莫非你知道如何进毒龙谷找蛇芝血兰?」

    「二叔告诉过我方法。」

    「他又怎会知道?」

    「怎会不知道,他进去过啊!」

    「他进去做什么?」

    「找蛇芝血兰。」

    「耶?!」

    「不然你以为我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万年冰玉盒?」

    「给人偷?」

    「……」

    要真有人敢偷就来吧,可是得先找到阎罗谷再说,不然就得碰运气,看「某个笨蛋」会不会又白痴白痴的带着万年冰玉盒在兰州逛市集,然后……

    呃,他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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