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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情小说->《总裁横着走》->正文
第六章

    翌日,一大清早,何秋然就被下半身的不适给扰醒,进了厕所一瞧,果然是MC来了,难怪昨天火气会那么大,情绪会那么暴躁,被某个臭脸男人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激怒了。

    为自己昨晚的暴躁找了个好借口,她很快的清理好自己,然后一如往常那般拿了条毛巾,盛了盆滚烫热水就往另外一间房走去。

    装模作样的敲了两声,同样末等房内人反应,何秋然便径自开门进去,而床上躺着的男人也早已醒了,或者说……他根本一夜没睡。

    是的!庞仕斌真的一夜末睡,整晚翻来覆去,纠结万分的想着她那番毒辣的讥讽言语,虽然又气又怒,可深深反省检讨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一半是正确的。

    的确!他是承了父荫,真的是幸运的精子,可是他的努力并不比别人少,甚至更加倍,否则就算父亲留下了整个庞氏集团给他,他又怎么可能经营掌控得如此之好,业绩蒸蒸日上,规模较之父亲还在时期扩展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一点也不输她那个学弟!

    莫名的,庞仕斌非常计较和在意这一点,至于原因嘛……他没有去深究。

    整晚未睡,他眼泛红丝的看着那个可恶的女人推门而入,纵然神色憔悴却依然目光炯炯的直瞪着她,希望她能主动开口来道歉,那么他就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再计较的原谅她。

    只是这完全是他自大心理的一厢情愿,身为另一个当事人,何秋然脸色奇差的来到床边,连吭也不吭一声就径自脱下他的睡裤,「啪」的一声,湿热的毛巾用力的敷上了他对髋骨伤处。

    妈的!现在是怎样?搞清楚谁是老板,竟敢摆脸色给他看!

    庞仕斌霎时气结,决定坚守男性尊严,若她不先主动示弱服软,他也绝不和她开口说话。

    于是,就在这滞凝的诡谲气氛中,何秋然板着脸,机械式的进行热敷动作;而床上的男人则也不发一语,两人就像幼稚的小鬼般互较耐性。

    许久过后,热敷完成,她将毛巾收回,却状似无意的往他的屁股狠狠甩了一下,「啪」地一声清脆响亮的肉击声乍起,而庞仕斌则吃痛的捂着遭到偷袭的屁股,气得扭头瞪人,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他妈的,这女人是故意的!

    故意又怎样?

    以冷然眼神回敬,何秋然帮他穿好裤子,快速收好东西正打算走出房间时,却听一道气恼的愤然声从后头追了上来——

    「妳打算跟我冷战吗?」终于还是憋不住,庞仕斌率先打破沉默了。

    「岂敢!」回过头,何秋然扬起一抹假笑。

    其实,她不是个会火很久的人,只要怒气得到了适当的发泄,便不会再记恨,所以在刚刚用毛巾狠狠打他一屁股后,她的气便也消了,如今的坏脸色,完全是MC来期间,受到荷尔蒙影响,不只心情暴躁,更是没有开口说话的兴致,所以他才会误会她想冷战。

    「那妳摆什么脸色给我看?」愤然控诉,隐隐中竟然有丝撒娇的意味在,只是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回以一个白眼,何秋然没好气道:「大姨妈来的期间的女性,有坏脾气的权利!」话落,脸色灰败的走了出去。

    大姨妈?

    庞仕斌愣住,随即意识到「大姨妈」这三个字代表的意思,当下只能摸着鼻子不敢再有二话,毕竟生理期间的女性都是很不可理喻的,想死的尽管去。

    不过……她没有为昨天的事继续生气呢!

    想到这儿,床上的男人不自觉地露出傻笑,一夜未睡的他瞬间觉得一股倦意袭来,于是心情大好的闭上眼决定补眠,才上一天班后,自动又放假一天。

    庞仕斌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过后,等他再次睁开眼走出房门时,屋内却一片寂静,未见何秋然人。待他来到餐桌前,午餐已经做好摆在上头,旁边还放了张字条——

    生理期间,体力不支,睡个午觉,餐点自用!

    一共四句话,句句四个字,让他忍不住好笑……

    四句联啊?真有才华啊她!

    知道她的下落后,庞仕斌便不再担心,坐下来迅速吃完饭后,他来到客厅的玻璃缸前,心情不错的逗弄着小螃蟹,直到不久后,周孟伦再次来访……

    「嘿!我来讨苹果汁喝了。」一进门,俊美男人便笑着直打趣,一双桃花眼不安分的到处溜着,寻找某个有趣的女人。

    不知为何,看好友寻找何秋然的举动,庞仕斌莫名觉得不快,佯怒般的推了他一把后,才似笑似骂的说道:「别找了,你今天没有苹果汁喝,她午睡去了。」

    「午睡?」来到客厅坐定,周孟伦搓着下巴,邪恶的笑了。「兄弟,你昨晚对人家干了什么,害她现在精神不济,得去午睡补眠?」

    「去你妈的,思想龌龊,一张嘴就没好话!」瞪眼怒骂回去,只是这回庞仕斌却没想到要反驳自己的「品味没有那么差」。

    哦喔!竟然只是骂他思想龌龊,没有驳斥两人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意味着什么?

    意识到什么似的,周孟伦盯着好友暧昧直笑,笑得他莫名其妙,忍不住吼声又起——

    「够了没?你来找我就为了展示那脸傻笑吗?若是的话,我欣赏过了,你可以滚了!」被笑得满心不爽,庞仕斌怒声开骂。

    「兄弟,别这样说!我这笑脸可不知道迷倒多少女人,你就别嫌弃了。」气定神闲的摆了摆手,周孟伦屁股依旧黏在沙发上,一点也没滚蛋的打算。

    嫌恶地喷了一口气,庞仕斌鄙夷的打量着他好一会儿,认定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冷笑哼声:「说吧!这回来找我,不会又是要我帮你躲丽蓉了吧?」

    「No、No、No!」连续摇着食指,桃花脸上满是痛心。「难道兄弟我就不能只是单纯来找你聊天打屁吗?」

    「有这种闲时间,你不是向来都秉持『女士优先』吗?」庞仕斌讽刺吐槽,但还是拿出一瓶陈年威士忌,准备和好友好好打屁闲聊。

    看着那瓶陈年好酒,周孟伦回了个「这就对了」的眼神。

    于是,两个男人在这懒洋洋的午后,很有闲情逸致的边品着美酒、边闲话家常,直到庞仕斌又开始劝起好友,要他好好面对与丽蓉之间的事时,周孟伦也不知是要逃避还是怎地,突然顾左右而言他的抛出了个问题——

    「仕斌,你真正谈过恋爱吗?」

    闻言,已经有几分酒意的庞仕斌不由得一怔,微醺的面容沉思了半晌,最后终于摇了摇头。

    认真说来,他的长相与家世皆属上等,受女性青睐是正常的,也曾和几个女人交往上床过,但若说真正陷入恋爱的,他还真想不出来,加上父亲过世后这些年,他专心致力于事业上,每天忙到三更半夜,自然更没时间和女人纠缠不清了。

    如今想来,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多年没有一个固定的女伴了。

    「是吗……」看着好友,周孟伦神秘的笑了起来。「如果我说,你即将开始谈起恋爱,信是不信?」

    「我还真不知道你何时改行当起算命师了!」直觉认定他在鬼扯,庞仕斌完全不给面子的吐槽,一点也不相信。

    「好吧!我自己相信就好了。」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周孟伦自己倒是很笃定。

    直接当他是在发酒疯,庞仕斌根本懒得理他的「疯言疯语」,不过说起恋爱就想起女人,想起女人就想到正在房间午睡的那个……

    「孟伦,我问你!」忽地,他挺起身,脸色是少见的严肃。

    「我让你问!」动也不动的瘫在沙发上,周孟伦懒洋洋笑答道。

    「你说女人大姨妈来时,是不是真的很难缠?」想到某个女人昨天和今天的难看脸色与暴躁情绪,庞仕斌忍不住询问「女性专家」的好友。

    似乎有点不太相信他问了什么,周孟伦慢慢的睁大了眼瞪着好友,直到确定他真的问出刚刚的话后,当下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兄弟,我真不敢相信有一天你也会关心起女人的生理问题了。」

    被笑得涨红了脸,庞仕斌老羞成怒的吼道:「你笑什么?我问问不行吗?」

    妈的!这朵烂桃花再笑下去,就别怪他马上一通电话打给丽蓉,让她过来逮人。

    「是是是,我们的庞总裁想问什么都嘛没问题!」偷偷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周孟伦勉强板起脸,佯装正经的开解,「兄弟,你要知道,女人那每个月来一次的玩意可不是开玩笑的——情绪不稳是正常,歇斯底里也不少见,我只能说症状轻点的,只会摆脸色给身边的男人看;症状重点的,可是会把人给逼疯的啊!」

    那么他该感谢午睡中的那个女人是属于症状轻的吗?

    庞仕斌暗自思忖,不知为何,竟有种庆幸感。

    周孟伦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径自又滔滔不绝的从荷尔蒙、生理,心理等等各种角度来探讨经期中的女人,听得庞仕斌第一次为好友的博学而赞叹,最后,他做出沉重的结论——

    「对流血一周仍然不会死的生物,绝对不能大意!」生理期中的女人,千万不能惹。

    「No、No、No!」再次猛摇食指,周孟伦的评论更精辟。「对超过一个月还没有流血的生物,更不能大意。」

    此话一出,庞仕斌立刻投以崇敬的眼神……

    果然不愧是「女性专家」,佩服!佩服!

    恼人的「大姨妈」终于走后,何秋然又恢复以往的神清气爽,虽然有时依然不忘喷喷毒液,但是却是整天笑脸迎人的。

    而在时间的流逝中,庞仕斌的伤势已大为好转,虽然已不需要撑着助行器,但行动时却依然无法像未受伤前那般灵活便捷,复健也得继续进行。

    这日,何秋然再一次的开车载庞仕斌前去医院,当他做完一连串的复建运动,与等候在旁的何秋然一起准备打道回府时,复健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飞快的追了上去——

    「庞先生……庞先生……」急急忙忙叫人。

    闻声,庞仕斌、何秋然不约而同停下步伐,回头一看,就见复健师速度飞快的奔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皱起眉,庞仕斌满心疑惑。

    怪了!复健师嘱咐他该做的复健动作他都做了,还有遗漏什么吗?

    神色严肃,复健师专业道:「我刚刚看你的背影,觉得你走路怪怪的,好像忘记怎么走似的!」

    「怪怪的?」庞仕斌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确实觉得自己走路时有种卡卡的感觉,但他以为那是伤势未愈下,本来就会有的情形。

    「的确是这样!」一旁,何秋然听复健师这么一说,也连连点头附和。「而且还有种左摇右晃的迹象。」

    「没错!」复健师惊喜的看着她,一脸遇上知音人的激动样。「那是因为屁股用力不均的关系才会这个样子。」

    屁股用力不均……妈的,竟然说他屁股用力不均!

    低头看了看自己,庞仕斌心中一阵火大,可又清楚复健师有他的专业在,有几分事实说几分话,不可能存心诋毁他,是以最后也只能吞下怒吼,闷声疑问:「所以呢?」

    两手一拍,复健师笑咪咪的宣布答案,「所以你要多练习横着走路来改善。」

    此话一出,「噗」的一声,憋不住的笑气立刻从某个女人口中喷了出来,至于庞仕斌则是瞬间黑脸了。

    「庞先生,恭喜你得偿宿愿,终于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在现实生活横着走了。」双眸闪动着掩不住的狡黠,何秋然坏笑揶揄。

    哈哈……实在太好笑了,果真不负他「螃蟹总裁」的外号啊!

    狠狠瞪她一眼,受到打击的庞仕斌绿着脸,恼怒的径自往外走。

    妈的!他虽然喜欢螃蟹,也夸口说自己要横着走,外人管不着,但是他所谓的「横着走」是指气势,可不是真的就要横着走路!

    看他怒气冲冲的走人,复健师不由得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而何秋然则笑咪咪的对他做了个「没事」的手势后,便连忙追了出去。

    霎时,就见两人一个横眉竖目、一个眉开眼笑的走在医院走廊中,心情天差地远,直到他们经过护理站时——

    「学姊!」李柏勋欢喜的叫声响了起来。

    学姊?莫非是……

    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庞仕斌恶狠狠的瞪向声音来源,至于何秋然则是欢快的挥手打招呼——

    「嗨!学弟,又见面了。」

    「学姊,妳又陪人来做复健吗?」顶着阳光笑脸,李柏勋好奇的目光往她身旁男人飘去,却被满含不善的敌意眼眸给瞪了回来,惊得他背脊滚下两滴冷汗。

    呃……他既没见过那男人,当然更不可能得罪过对方,怎么那男人一副自己抢了他女人的凶样?

    哼!虽然长得还不错,但也只是个平凡无奇的嫩小子,哪比得上自己了?明明他就比那个小子好多了!

    撇嘴暗忖,庞仕斌非常在意当初何秋然的那番冷嘲热讽,如今见到人了,忍不住暗自评比了一番,然后坚持认定自己绝对比较好。

    何秋然可不知某位大总裁鸡肠鸟肚的心思,径自乐呵呵的与自家学弟又多聊了几句,直到……

    「咳咳咳!」故意用力咳嗽,庞仕斌脸上满是不耐的催促。

    如此明显的暗示,让何秋然不由得暗喑翻了个白眼,而李柏勋则纳闷的猛搔头,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人却不自知。

    「呃……学姊,我去忙了,不耽误你们的时间,再见!」深深觉得那落在身上的眼刀快要把自己给戳出两个窟窿,李柏勋很识相的结束谈话,一溜烟的钻回护理站内,好躲避那源源不绝射来的敌意。

    见状,何秋然只能横瞪某位螃蟹属性的男人一眼,然后才挥手向学弟道别。

    呿!聊没两句就在那边催催催,又不是玩大风吹,真不知在吹『催』什么?

    「喂喂喂,你们看见了吗……」

    「当然!当然!都看见了……」

    「我还以为是我睡眠不足,眼花了……」

    「幸好我没嗑药的习惯,不然肯定以为毒瘾发作,产生幻觉……」

    庞氏集团总部大楼里,今天的气氛很是动荡不安,各部门的职员们只要有空,皆忍不住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看到了很惊悚的画面——他们家总裁竟然真的横着走了。

    是的!庞仕斌真的开始横着走路了——在何秋然的监督下。

    原本复健师建议他要「横着走」来复健时,他是万分不愿意的,只因为气势上可以横着走,但是现实若要横着走,那看起来真的太蠢了。

    无奈屁屁不争气,偏偏要犯那啥「用力不均」的毛病,若不照着复健师所言来做,日后走路左摇右晃,倒霉的还是自己。

    加上某个可恶的女人严格要求他执行此动作,甚至怕他意愿不高,故意偷懒而影响复健成效,因而订下直走十公尺就得换横走十公尺的规定来强迫他,并且寸步不离的在他身边监视,连上班也跟来了。

    是以,在何秋然目光炯炯的瞪视下,今天他以着横直交错走路的方式走进公司,然后在众多员工惊愕古怪的表情中,一路悲情的进了办公室。

    妈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开始考虑发布公告,宣布从明天开始,公司发起「螃蟹走路运动」,好让那些表情目瞪口呆,让他看了很不爽的部属们知道什么叫与总裁「共体时艰」。

    一旁,原本坐在待客处沙发上看杂志来打发时间的何秋然,一抬头就见他表情狰狞,心思一转便知他在想些什么,登时不由得风凉调侃——

    「是要你复健臀部,又不是要你复健脸部,你的五官是在扭什么?」

    闻言,办公桌后的庞仕斌恨恨的朝她狠瞪过去一眼,满心不爽的怒吼,「要横着走,在家里就够了,干嘛还要我在公司也得这样做?」

    妈的!他永远忘不了员工乍见他横着走进公司时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他差点想拿纸袋套住自己的头,好让别人认不出来。

    「让你完成在公司『横着走』的心愿还不好吗?」何秋然一脸无辜,可心中却暗自窃笑。

    呵呵……她承认,只在家里横着走来复健也是可以的,只是她实在太想欣赏一下这位螃蟹先生在庞氏企业内真的到处横着走时的好戏了,而事实证明——这出戏很赞!

    为何他总觉得这女人是故意在恶搞他?

    庞仕斌非常怀疑她根本不安好心,只是……可恶!明明自己可以断然拒绝在公司执行「螃蟹走路」的复健计划,但不知为何,在她的笑脸要求下,他竟然无法说出那个「不」字。

    妈的!他肯定不只髋骨受伤,恐怕脑袋也被那个酒驾司机给撞坏了,否则怎么会变得这么怪异?

    愈想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他横眉竖眼的忿忿道:「我觉得我需要做一次脑部断层扫描。」

    「为什么?」对于他这天外飞来一笔的怪异言语,何秋然好奇了。

    「我怀疑当初被撞时,不只髋骨受伤,连脑袋也有受伤,只是医生太烂,没检查出来。」他一脸的义正辞严,开始怪罪起医生。

    「切」了一声,何秋然嗤笑揶揄,「放心!若你真的有被撞伤脑袋,不会过这么久还安然无恙的。」

    言下之意就是——卖闹啊!你真的想太多了。

    闻言,庞仕斌还想与她开杠,谁知尚未开口,一串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喂?」从包包中掏出手机,何秋然没看来电显示便忙着接起,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嗓音时,她欢喜的叫了起来。「陈姨,原来是妳……」

    陈嫂?

    下意识的,庞仕斌侧耳仔细凝听。

    「是……有……放心,他挺好的……」

    这是在说他吧?

    扬了扬眉,庞仕斌非常确定自己正是谈话的主题。

    「我也很好……是的……真的?那太好了……好的,我会转告的……」惊喜叫笑,何秋然又兴高采烈的聊了一会儿后,才终于结束通话。

    「陈嫂说什么?」一直很关注谈话内容的庞仕斌,在电话一挂断后,马上迫不及待的询问。

    笑咪咪的,何秋然显得很开心。「陈姨下星期要回来了。」

    哈哈……她也终于可以好好的去度假休息了。

    「陈嫂要回来了?」庞仕斌一怔,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重点着头,她的眼睛都笑瞇了。「你忘了她到美国去都快两个月了吗?」

    这代表她也和眼前这只大螃蟹相处快两个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原来已经快两个月了哪……他竟然都没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

    有些恍惚,庞仕斌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又听她开口了!

    「再忍耐个几天,你就可以摆脱我,不用再被我气得大吼大叫了,恭喜!」欢快的嗓音调侃着,她心知肚明眼前这男人时常被她惹得直跳脚。

    摆脱她?这也代表着她即将离开,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猛然意识到这是事实,不知为何,庞仕斌竟不觉得高兴,反而心口莫名窒闷,尤其看见她一副欢欣鼓舞的样子,一股无名火更是熊熊窜升,嘴上也不禁恶毒怒道:「是啊!想到终于可以不用再看见妳这张脸,我就高兴得连作梦都会笑醒,恨不得陈嫂明天就能回来。」

    因为再过几日就即将自由,何秋然心情大好之下,听闻他这番厌恶言语倒也不在意,甚至还笑嘻嘻的承认,「没关系!就算你不喜欢我,但我其实还满欣赏你的。」

    她欣赏他?

    不知为何,庞仕斌的心跳在瞬间乱了序,莫名有种暗爽的喜悦感,脸皮微微热红,可却口嫌体正直的哼声道:「谁要妳欣赏了?」

    哎哟——大总裁是傲娇了吗?

    明明他看起来一副暗爽在心,脸皮都红了说!

    将他那种「爱呷假客气」的表情全看在眼里,何秋然心下暗笑,嘴上倒是很大方的说道:「不用别人要我欣赏,我自己高兴就好。要知道你是少数不怕我的毒液,还兴致勃勃跟我斗嘴愈斗愈勇的男人,若不是不可能,我都想倒追你了。」

    学弟说得好,她说话又毒又辣,大部分的男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像他这样不怕死,屡战屡败且愈战愈勇,偶尔还会因为她的毒辣言语而大笑的男人真的是稀珍生物。

    若今天他不叫庞仕斌,而是别的男人,她都想倒追起来好好的「疼爱」一番了。

    倒、倒追他?

    眼睛一亮,庞仕斌心中瞬间美得直冒泡,可吼出口的话却完全背道而驰。「我就知道妳这女人对我有企图!承认吧!妳是不是早就想勾引我了?」

    「庞先生,你想太多了!」翻了个白眼,何秋然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我刚刚不是说不可能了吗?」

    话落,她重新把脸埋回杂志上,表示谈话到此结束。

    「为什么不可能?」恼怒又失落的,他问出了这句让他自己也很吃惊的话语。

    妈的!他干嘛这样问?

    好像他多想要她倒追似的。

    没注意到他问话中的语病,注意力全在杂志上的何秋然心不在焉的喃喃应道:「我对螃蟹过敏……」

    什么叫对螃蟹过敏?再说,对螃蟹过敏和倒追他扯得上什么关系?

    妈的!全是借口啦!

    办公桌后,庞仕斌恼火的签署着公文,对她口中所谓的「不可能」感到莫名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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