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
柳忠贤焦急的在大厅上来回踱步。他死了,死定了!自己坚持不肯辞官,臻妃已将信呈交给皇上,听说皇上这会正大怒着,说不定待会圣旨就会到,将他满门抄斩了!
「爹,你别急,不是已经派人上东宫求救了吗?相信太子会想办法救你的。」柳如风瞧着他急慌的模样,不住安慰,但内心五味杂陈。暗恋的对象要娶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姊姊,而亲姊姊却为此跷家逃婚,多么讽刺啊。
「是啊,爹,你是太子未来的丈人,他不会见死不救的。」柳如柏也说。瞧见二姊的伤神,她悄悄握住二姊的手,也给她一些安慰,而柳如风只是默默无奈地苦笑。
「还说呢,你大姊逃婚,至今下落不明,太子得知早就气得闭宫不见人好一阵子了,你们说这会爹还能怎么办?」命在旦夕,他简直急昏了。
「这……」两姊妹也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大姊在就好办了,她点子最多,又聪颖过人,一定能助爹脱离险境的,不像她们一点用都没有。
「大人,大姑娘回来了!」一名仆役惊慌来报。
「回来了?!」柳忠贤大喜。
「大人,派去东宫的人也回来了。」仆役又来报。
「大人,属下回来了。」派去东宫的人已然冲进厅。
「怎么样,收了吗?」柳忠贤立即速问。他打算用些东西收买太子出面相救,明知太子清廉,但一时之间想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来人苦着脸,猛摇头。「禀大人,送去的美女、财帛、良驹宝马全都被退回来了。」
「嗄?!」果然还是不行。「那他有说到底要什么?」
来人赶紧点头。「有,事实上太子此刻不在宫中,他的贴身太监说太子有留话给大人您。」
「留什么话?」眼见出现一线生机,他立时问。
「太子说他要一个人。」
「人?要人好办,要谁?」有转园余地,他终于露出喜色。
「他……他要……」
「要谁?快说!」他心急如焚。
来人深吸一口气后说:「他要……大姑娘!」
「什么?」他惊愕得连胡子都翘了起来,接着蓦地沉下脸。「嗯,那大姑娘人呢?」他问向方才来报的仆役。
「大姑娘,她……她在寝房中和才刚带回来的男人……翻云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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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真要闯进去?说不定大姑娘正光着身子在……」咚一声,仆役后脑门吃了一掌。
「胡说什么。」柳忠贤站在柳如松卧室前怒斥。
「可是……」
「住口,我可是她爹,就算冲进去看到什么也无所谓,倒是你,在外头给我待着,别给我跟着闯进去,坏了大姑娘的清誉。」
「大姑娘哪来什么清誉?」仆役不以为然地嘟囔。
「你说什么?」一旁的柳如柏拧着仆役的耳朵,要他谨言慎行,仆役这才闭嘴不敢再多嚼舌根。
「爹,仆役说的没错,这样闯进去似乎不太妥?」柳如风也劝说。
「爹都九死一生了,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还在里头与男人快活成什么话?不行,爹今天就要教训这个逆女,让她知道羞耻!」柳忠贤不听劝,深吸一口气,脚一踢便踹开门。「松儿……呃……啊!」门一开他就冲了进去,才抬眼,床上两个光溜玉人儿,再定眼一瞧,护着自家女儿的不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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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大门内的柳府大厅,排排坐了几个呆若木鸡的人,个个目光惊愕,神情恍惚。
柳如松无奈地翻白眼。「好了,你们要惊吓到什么时候,可以回魂了吧?」
见他们恍若未闻,依然处于浑沌中,她不禁朝一脸老神在在的姚常焰怒视了一眼。都是这个罪魁祸首,现下他居然还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品茗闲坐,真是气死她了!
「喂,我爹可不是请你上厅来喝茶的,你还不说句话?」
「都被捉奸在床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他两手一摊,比无赖还无赖。
「你!」她气得扼腕。
厅上父女三人,瞧得更是跌了下巴,这这这……真是一板一眼,夫子脸孔的太子吗?
他、他……他们会不会认错人了?
「呃……太子,老臣想请教您……为何会待在我大闺女寝里?」柳忠贤终于有勇气呆呆的问,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姚常焰施恩的微笑。「老丈人看不出我在宠幸爱妃吗?」他居然一脸正经。
「啊……可是,你们尚未大婚啊?」柳忠贤又是一阵呆傻的问。
「就在下个月了。」他已禀明皇上,婚期即订在下个月十一,离现在还有十八天。
「但是……那也还没有真正成亲不是吗?」柳忠贤嗫嚅的说。奸夫是太子,他为人父该有的气势完全荡然无存了。
姚常焰啜了一口茶。「这事是我对不住,但我俩早已对眼多时,原就有意速速娶她进门,是她迟迟不肯,我也无可奈何。」他无奈的摇首。
「啊,这么说来,你们已经暗通款曲多日,这阵子以及前阵子进出大姊寝房多次的人就是太子你?」柳如风愕然惊道。
「没错。」他答得干脆,一点也不迟疑。
柳如风登时脸色发白,立即咬唇低首,像是大受打击。
柳如松见状,恼怒地回道:「不管如何,我还是当着大家的面重申,我柳如松不会嫁给他!」
他星目倏沉,令在坐所有人登时毛骨悚然。
「给我个理由?」他声音冷峻,紧绷到一触即发。
她有些畏惧。「呃、要理由,简单,我给你,呃……我名声不检,不足以母仪天下,这你早已知道,另外我家风品德不好,常帮着我爹出主意,贪财无义,勾结不法,若让天下人得知你有这样的恶妃,只会污了你太子的清名,所以,我坚决拒婚。」
姚常焰忽而大笑。「这就是你的理由?」
这还不够严重?「嗯,所以你千万别娶我。」
他摇着首。「这个理由我驳回。」
「驳回?」
「没错,你说什么行为不检,事实上你的处子之身是给了我,我没说错吧?」说完便拍拍手,像安排好了似的,金儿竟咚咚咚地抱着一团被褥进来,不由分说的迳自摊开。
这是什么?当日激情的血证?她明明藏起来的,这卖主求荣的金儿!不,可恶的人是他,一定是他收买了金儿!瞧着血证,她就算再不满也只能面红耳赤,还能说什么?
但一旁的柳忠贤可着实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教出来的女儿可没真成了浪荡女地教他汗颜丢人。
见她无话可说,姚常焰满意地继续说道:「好了,至于你教唆你爹贪赃枉法之事,也不尽然是事实,就我所知,你叫你爹对付的人都是一些佞臣,像你们拉了宝亲王下台,表面目的看似贪心他的家财,事实上他为恶多年,在京城无恶不作,你们抄了他的家,取来不义之财,不少人拍手叫好。
「还有,你们贪污朝廷的银两,对象与名目也是多有选择,像水旱的灾银你们就连动也不会动,还有边防军粮的拨发,你们选的粮商多是些贪渎高利的商人,你们既强收了他们的回扣,又要他们保证粮草的品质,这么说来,你们既取不义之财,却又盗亦有道,没有真的危害到国家的利益,否则,莫说国法不容,连我都早早要拿下你们的脑袋了,哪还由得你们继续作乱?」
他的一席话,说得柳家父女哑口无言。原来他们的作为他都一清二楚嘛!
「这个……」柳忠贤尴尬地轻咳一声,想说些什么。「呃……松儿,既然太子已明察秋毫,你、你就快快答应嫁了吧。」他干脆回头劝女儿认分嫁人。
「我……还是不能嫁。」她怯怯的再次拒绝。
这声拒绝引起了柳忠贤的抽气声,因为他看见太子已勃然变色,模样若非想杀人,就是想自杀。这该如何是好?
「松松……松儿啊,问题都解决了,你……你为什么还……还是不嫁?」他都快教太子给吓疯了,不知太子会不会一怒之下,要人将柳家上下全捉起来,一起砍头?
「我有我的理由。」她撇开首。
「说,说出真正的理由,否则我由不得你不嫁!」姚常焰青筋暴跳,一怒之下击碎了身侧的上等红木桌。
众人皆惊跳起来,柳忠贤更是吓得差点没躲进太师椅下。
「松儿,你快说,究竟什么原因不嫁?否则大家今日的小命都不保了!」柳忠贤心急如焚地猛摇她的肩头。
「爹,你摇得我脖子要断了。」她难受的说。
他这才住手。「你若真怕脖子断了,就快给太子一个交代。」他咬牙催促。
「是啊,大姊,你有话就直说,不要连累了家人啊。」连小妹柳如柏都忍不住说话了。
「是啊,大姊,皇上下旨的婚事是谁也违逆不了的,再说,太子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得出来,而你们早就情投意合,甚至知道你逃婚,他还一路追去找你,听说还救了你一命,如此情深义重,为什么你还不肯嫁,我也觉得很好奇。」柳如风幽幽的说。
情深义重个屁,那家伙自从逮到她后,回京城的这几天简直折腾死她,让她夜夜筋疲力尽,无-夜好眠,到现在下腹部还有些疼着呢!
柳如松臭着脸正想发作,随即瞧见几双不谅解的眼神,被逼急,这才叹气,吞吞吐吐的说:「……其实真正的理由有两个。」
「哪两个?」柳忠贤在瞧见太子杀人的目光后抢着问。
「唉,好吧,我说了,其一跟爹有关。」
「跟我有关?」他愕然。
「嗯,我答应过过世的娘要照顾你一辈子,所以我决定终生不嫁。」她终于说了。
「你答应过娘……我知道了,所以这些年来,你才会不在意名声的随人中伤,甚至帮忙自己中伤自己,搞得京城无人敢上门提亲,为的就是不嫁,要留下来陪爹到老?」柳如风惊愕的问。
「没错,娘过世时,我才十岁,你八岁,柏儿更小只有五岁,娘不放心咱们没人照顾,又担心爹看似精明,实则心机不深,只要有小利就容易遭人陷害,臻妃的事就是一例,所以我不能放爹一人下管,他身无老伴,又膝下无子,身为长女,当然有义务照顾爹到终老。」
柳忠贤闻言感动不已,只差没痛哭流涕。他父女本来就感情好,但想不到女儿为了他竟然肯放弃自己的幸福,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地老泪纵横。
「松儿,你这么做,爹实在愧对你娘,愧对你娘啊!」
「大姊,爹是我们大家的,你怎能将责任自己一肩扛起,我想过世的娘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爹更不会要你牺牲幸福陪伴左右的。」柳如柏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似地说。
「没错,柏儿说的一点都没错,爹不会要你牺牲幸福陪伴我一个老人家,事实上,爹正有意续弦,但因发生臻妃的事,所以将事情耽搁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姊妹三人。」柳忠贤腼腆的说。
「真的,爹要续弦了?」柳如柏第一个拍手大喜。
「嗯,对方是前将军夫人,也是个寡妇,去年经媒婆介绍认识的,长得很美,身子也很健康,交往了一段时间,爹很满意。」
「太好了,那么事情就解决了,爹有人照顾,大姊也可以放心嫁了。」柳如柏兴奋的说。
大伙全高兴地看向柳如松,她美目-转,瞧见姚常焰张着剑眉,就等着看她怎么说。
她心窝一紧,哪敢说什么。「恭喜爹了,女儿在这祝你与新姨娘能幸福相处,也不枉娘对你的期待了。」
「然后呢?」姚常焰绷着脸不放松的追问。
唉!「然后我还有另一个原因,你们没忘吧?」她叹息的垂首。
「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姚常焰几乎是用吼的吼出。这不识相的女人,究竟要刁难他到什么时候?他几乎要错手捏死她那该死细致的美颈!
「就是……」她实在难以启齿。
「让我来说吧。」柳如风突然开口。「我知道另一个原因是我,对不对?」
柳如松没否认,只得不语。
柳忠贤与柳如柏更是沉默了。这事确实是他们柳家的难题啊……
姚常焰暗讶,随即明白,也不再多说,就让她们姊妹俩自己解决。
柳如风哪会不了解众人的用意,尽管黯然,还是说:「唉,大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不肯与太子成亲的,其实你大可不用这样。是的,我是倾心太子多年,但是我更深知感情由不得人。
「当我知道太子力排众议,非要立名节有瑕疵的你为妃时,我就认命的死心了,太子爱的人是你,我真心的祝福你们,请你不要为了我拒绝进宫,这样我会终生内疚的。」她上前握住柳如松的手,流着眼泪,有着更多的恳求。
「大姊,二姊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再坚持了,除非,除非你不喜欢太子?」柳如柏道。
这话一出,姚常焰脸色异常铁青,眸内抹过激动的情绪。「你不满意我吗?」
「我……我哪敢不满意你。」柳如松难得娇羞地红了双颊,急急否认。
「哼。」算这女人受教!
众人莫不掩嘴偷笑。两人都搅和上牙床,说不定这会连孩子都要有了,哪还有不喜欢的道理?
「那是喜欢喽?」柳如柏一脸的促狭。
「你这死丫头,敢消遣你大姊,瞧我怎么收拾你!」她立即用力拧了小妹的耳朵一下。
见立妃的事情总算解决,众人也松了口气,但却还有人的事情迫在眉睫。
「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刑部携着圣旨来了,说是要以通敌卖国的罪名逮捕你下狱啦,不好了啦!」仆役跌跌撞撞一路嘶声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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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人,姚常焰找上的不是皇上,而是罪魁祸首臻妃,他与未来准太子妃就与臻妃在三皇子处相见。
「太子,听说你有事要见我?」臻妃端出了贵妃架子,再瞧瞧他身边美艳绝伦的柳如松一迳冷笑。哼,老二八成是为了柳忠贤那老贼而来,想要解决这档事可没这么简单。
「娘娘,柳大人是无辜的,他并无通敌之意,请娘娘要父皇收回成命,放他出监。」姚常焰躬身客气的说。
「罪证确凿,皇上手上的通敌密函还有错吗?」臻妃哼声。
「是啊,这信父皇也已看过,图谋不轨之心昭然若揭,父皇还有冤枉他吗?」三皇子姚常天插口。
「这是遭人设计写下的,柳大人对朝廷、对圣上并无贰心。」姚常焰不卑不亢。
「二哥,你该不会是因为即将与他结成亲家,有意维护吧?」姚常天撇着嘴,一脸妒意地看向益发美艳动人的柳如松。这上好的鹅肉,竟让二哥一人给叼了去,让他很不是滋味,满心妒忌。
「绝无此事,若柳大人真有不轨之意,我定当秉正除奸,绝不徇私宽贷。」姚常焰肃然道,俨然就是平日那大公无私、嫉恶如仇的模样。
柳如松瞧了好笑。她可不能笑出来,这种场合就看他装酷吧。
「好个绝不徇私宽贷,那你说说这封密函是什么意思?」臻妃可没这么简单就放人。
「这事另有蹊跷。」姚常焰意味深长地说。
「太子是在暗示我,意图谋反、通敌卖国的另有其人?」她脸色微变。
「咦?娘娘耳目众多,又受皇上专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柳如松一脸装模作样的惊异。
「你、你说什么?」臻妃脸色发青。
柳如松继续冷言,「娘娘,你也知道我爹虽贪财不义,但胆小怕事,这种通敌卖国的勾当他是做不来的,除非有人设计陷害,不然他断无可能写出这封密函来,再说,这密函是送往蒙古的,怎么转了圈竟到了皇上手中,是谁将信交给皇上的?又是谁在我爹一下狱就立即四处放话,说我爹必死无疑,自己已是下任户部尚书?
「接着驻京城的蒙古特使也跳出来承认私下见过我爹几回,这事情可就奇了,既身为蒙古特使,要收买敌国间谍,眼见事迹败露应急于撇清才是,这会怎么反而自曝丑事急于承认,岂不有违两国友好协议?这些事娘娘不觉得奇怪吗?」
她顿了顿的睨见臻妃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嘴角微扯,继续说道:「当然,这事定与娘娘无关,但奴家大胆以为,这事与娘娘的胞弟简侍郎简大人脱不了关系,因为是他放话要接任我爹的职务,奴家不巧又曾多次在酒楼撞见他与蒙古特使把酒言欢,交情看似不错,对了,如果奴家没记错,有几次三皇子也在场呢,娘娘,你说这事可不可疑呀?」
她没有直接点名臻妃为主谋,是因为臻妃目前在朝中势力仍不可小觑,扳倒她不易,不过拉与她同伙的胞弟下海,甚至暗指三皇子也有涉入,这让她够呛了。这些事可都是拜她前些日子女扮男装四处侦查,再加上姚常焰给她的消息所获得的结论。
臻妃一听,果然面色灰败。「简侍郎不会做出这种事,我敢打包票。」她勉强说。这丫头果然如外头传言,有些脑子,不是简单的人物。
「娘娘打包票?可是,方才三皇子不是才质疑太子是为了与我爹结亲家才有维护之意,然而娘娘与简大人也是手足,会不会也有此嫌疑呀?」她讥讽地将姚常天的话丢回给臻妃。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太子,你是带她来气我的吗?」臻妃恼羞成怒。
「娘娘,松儿并无此意,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况且儿臣一向行事光明磊落,若松儿言之有误,儿臣绝不会任她大放厥词。娘娘,儿臣认为,她说的不无道理,简侍郎确实有可议之处,儿臣也正想对此禀报父皇,由父皇定夺,但因牵扯到娘娘的亲手足,所以这才先上娘娘这来说明。」姚常焰说得铿锵有力。
臻妃与姚常天听得心惊胆跳。「二哥,这事不关我与母妃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向父皇提起此事?」
「松儿也说了,她相信此事定与你们无关,我们怀疑的是简侍郎。」
「但是简侍郎是我的舅舅,你们这么向父皇说去,父皇还是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你们是无辜的,相信父皇圣明,也不会冤枉你们的。」姚常焰一副正直刚毅,既清明又君子出尘的模样。
这装腔作势的家伙!柳如松又想笑了,不着痕迹地轻扯他的衣角,对他扮了个鬼脸,他只是挑眉,神色没变,只是趁人不注意时,警告地朝她浑圆的翘臀上捏了一把。
她一惊,立刻收起鬼脸,瞪了他一眼。
「太子,我认为,此事还是多加琢磨,尽管我相信皇上不会对我起疑,但是我总得避嫌,你愿意卖我这个面子是不是?」臻妃不得不出言请求。原先傲气的模样已不复见。
他一脸犹豫。「可是,这事事关柳大人,儿臣总不能让可能含冤的柳大人继续关在牢里受苦,于公于私,儿臣都不愿意违背正道。」
这冥顽不灵的小子!「是是是,太子说的即是,这样好了,柳大人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会负责让他平安出狱的。」
「但是娘娘也说了,罪证确凿,皇上手上握有通敌密函,柳大人恐怕不易脱身吧?」
「这……信函的事就如太子说的,有人存心陷害,这事我会禀明皇上,也会查出是谁将此信呈给皇上,意图诬陷大臣,并找出幕后真正的主谋予以定罪。」臻妃说。
明明做贼的人,不仅喊冤,还誓言旦旦要抓贼,真是可笑。「这样啊……」他瞧向未来娇妻,以眼神问她满意吗?
柳如松眉头微拧。「奴家觉得不妥,我爹此次被人诬陷下狱,身心俱疲,诬陷者-日没找出,他就无法洗刷冤情,简大人又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尚书的位子,你说他能安心过日子吗?」
「我保证,这事之后我会让简侍郎从此闭上嘴巴,不敢再觊觎尚书之位。」臻妃立即连番说。
「可是,我爹的名誉损失,可怎么补偿啊?」她还不善罢罢休。
姚常焰瞄了她一眼,要她适可而止。
「我与母妃会送上一笔慰问金给柳大人,数目相信足以弥补他的名誉损失。」这回轮姚常天识相的说。
她微微一抹弯笑,娇媚如花。「嗯,那好吧,这事就这么说定。」太好了,又为爹赚上一笔,真是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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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前广场,继太子册立大典后又有国家重大庆典举行,广场南端今日特地开放给一般百姓进场参观仪式,场内热闹非凡,因为今天可是册立太子妃的大典。
广场内此刻正在举行册立太子妃的「颁诏」仪式。民众们远远瞧见太子妃身着绣有凤舞腾跃的艳红彩服,凤冠玉带,行礼如仪,艳惊四座,而身旁的皇太子亦是一身皇家礼缎,绣有龙驭冲天图腾,傲然正气,身形俊美,令人不敢逼视。
一对璧人堪称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任人见了无不赞叹,好一对人间佳偶。
但这对旷世佳偶于大典尚未结束,当着国宴筵席上两人就眉来眼去,不待皇上赐婚酒,双双已然跷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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