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祯,妳这两天气色好差,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晚上忙着跟沉俊青约会没睡好觉呀?」中午一块吃饭时,张若珍调侃的问她。
阎罗祯摇头,「都不是。」
她并没有依照辛可钰的话和沉俊青分手,只跟他说因为刚接手新的职务,她这一阵子会很忙,所以两人暂时不要见面。
她绝不会在别人的要胁下结束和沉俊青的关系。再说经过一年多的交往,她一直很满意沉俊青,他风度翩翩又体贴温柔,她没道理和他分手。
至于辛可钰那边,她已经开始调查他,等她掌握到他的把柄时,就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那妳的熊猫眼是怎么回事?」张若珍关心的问。
「是我妈前几天买了一个很恐怖的鬼面具回来放在客厅里,我每天回去一看见那个东西,晚上就恶梦连连睡不好觉。」连半夜即使尿意很急,她也是强忍着不敢离开房间去上厕所。
有一晚终于忍不住,她硬着头皮走出房间,但一想到客厅里的那只面具,就觉得它随时会扑过来,将她活生生撕碎吞下肚子,她发着抖,以最快的速度奔进浴室,再飞快的冲出来回房间躲进被窝里,脚还因此撞上床柱,淤青了一大片。
张若珍笑道:「妳居然会怕那种东西,妳没跟妳妈说呀?」
「我看她很喜欢那个面具,所以就没跟她说。」
「罗祯妳呀,真是乖宝宝一个,连这种事也不敢说。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不改变情况,继续睡眠不足,恐怕会影响到妳的健康,妳也会没精神工作。」
「我有在想办法呀,只是还没想到怎么做比较好。」她眺向餐厅窗外,发现如意公园对面有一栋两层楼的仿古建筑,「咦,那间庙什么时候盖的?」
张若珍看过去,笑道:「那不是庙啦,是一家买卖古物的古董店,叫采梦斋,已经开了好一阵子了。我有去逛过几次哦,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感觉好象一个小型博物馆,不过最吸引人的是店里的成员。」
她兴致勃勃的继续说着,「那里有一个叫玄音的男人,他超美的,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他是招待客人的店员,不过他老是坐在柜台里偷懒睡觉。」提到他,她笑了起来。
「老板霓幻也挺不错的,人很和气,他的笑容让人看了很舒服。哦,对了,还有一个叫沈睡的男人也满有特色的,脸上老是戴着一只墨镜不太爱理人,他负责维护店里的古董,很酷,有空时妳不妨去看看。」
「听起来那店里都是帅哥,怪不得妳会喜欢。」阎罗祯懒懒应着,对俊男并不特别感兴趣。
张若珍理直气壮的回道:「男人爱看美女,女人爱看帅哥,这是人之常情呀,不过那里还有两个美女,老实说,罗祯妳已经长得很美了,但是召夜和飙风可是一点都不逊于妳哦。召夜清丽灵秀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飙风则艳光四射,像个明星一样。」
忽地,阎罗祯灵光闪过,古董?古董店?她记得妈说过那只面具是在一家古董店买的。
「若珍,我突然想到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先走了,这顿饭算我请客,妳慢慢吃。」不待张若珍说什么,她直接拿起帐单走到柜台买单,开着公司配给她的座车回到家里。
爸妈去上班,弟妹又都上学去了,家里没人在。
独自面对那只阎罗面具,更叫阎罗祯胆战心惊、惊恐莫名。她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了,更别说要她去拿下来。来到面具前,她腿软得无力再上前一步,骇然的只想夺门而出。
慌乱的默念着过往神仙诸佛名号,以及六字大明咒、大悲咒,只希望有助于她对抗那恐怖的面具,并且赐与她一些些的勇气。
胡乱的念了几十句的咒语和名号后,她在厨房找来了一支铁夹子,宛似要面对什么可怖骇人之物,美丽的五官全都皱在一起,抖着手,夹了好几次,才总算把挂在墙上的面具取下,丢进事先准备的纸袋里,用报纸将袋子层层包住,再取过一只纸袋装进去。
左手套上手套,她才敢伸手提起它,匆匆的出门。
来到采梦斋前,阎罗祯迟疑须臾,才踏进朱红的大门内。
觑着柜台内阖着眼眸酣睡的男人,她犹豫了下,思付着该不该唤醒睡美男。
本身是位美人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确实十分出色,尤其他晶莹剔透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美得连她都自叹弗如。
若珍没夸大,真的少见有男人长得这么出色的,无瑕可挑。不过一直呆站着看他也不是办法,看来他似乎睡得很沉,她试着清了清嗓,想叫醒他。
「嗯咳,请问一下……」
「小姐,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地方吗?」
这时走来了一位身穿淡紫色长袍的男人,他如春风般的笑容让人看了很舒服,宛如被一阵温暖的微风拂过的感觉。
一见到他的笑容,阎罗祯便知道他应该就是张若珍说的老板霓幻了。
「呃,我想卖掉这个东西,可以吗?」她将手上的纸袋交给他。
霓幻睇一眼她戴着手套的手,含笑接过纸袋打开来,再撕开层层的报纸,出现在他面前的又是一只纸袋,他翻开那皱巴巴的纸袋,这才终于看到了那只面具。
他笑问:「这是一只制作得很精巧的能面具。妳想卖多少呢?」
「老实说我不知道它的价值,你说多少就多少吧。」她莫名的很信任眼前的男人,觉得他一定不会故意低估面具的价钱。
「那十万可以吗?」他笑笑的说了个数目。
「可以。」她很意外一只面具竟能卖到这样的价格,她不知道妈妈是花多少钱买的,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处理掉这个恐怖的东西了,而且她相信妈妈绝不是在这家古董店买到这只面具的,如果是这家店卖出的,眼前的男人没道理不说。
「那么请妳这边坐一下。」他领她到一组原木制的桌椅前坐下,拨了室内分机。「召夜,麻烦妳拿十万块现金下来。」交代完,他为她倒来一杯茶。
「谢谢。」阎罗祯接过茶杯,大略的打量着店里的陈设,发觉琳琅满目又整齐有致的店内果真有如博物馆,几乎能想出来的古董这里都有。
「我叫霓幻,是这家店的负责人,以后如果妳还有古物要卖,欢迎妳再拿过来。」他微笑的说着。
「呃,好。」她噙着笑容点头,臆测着霓幻的年纪应该是在二十五至三十五之间,可是他身上的煦然气质却又让人觉得那该是经过漫长岁月淬砺过后才有的睿智圆熟。
「霓幻,喏,你要的。」召夜从二楼下来,她的嗓音透着一抹稚嫩,彷佛稚儿般的音调,很可爱。将钱交给霓幻后,瞥见桌上搁着的面具,她微微咦了一声,「这个面具不是……」拿起面具细看,玩味的睇住阎罗祯,和霓幻交换一个眼神。
好灵秀的女子!阎罗祯心里想着,霓幻把钱交给她。
「请妳点点看,有没有短少。」
「我想应该不会有错。」没有清点,她直接将钱收进皮包里。「谢谢。」她起身离开。
召夜看着她走出店门口,「她似乎很怕这只能面具。」
「这可能就是她把面具卖掉的主因吧,不过那只面具最后还是……」
「砰砰砰……」这时竟冲进来一名男子,不由分说的开枪朝店里扫射起来。
所幸店内没有其它客人,顿时一些东西应声碎裂,一直阖着眼的玄音睁开慵懒迷离的眸,俐落的跃出柜台,一脚踢飞了男子手上的枪枝,男子顽强的和他缠斗,彷佛铁打之身,即使玄音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他似乎一丝也不觉得疼痛。
「这家伙不太对劲耶,霓幻,挨我这么多拳,平常人早就痛到昏厥,他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玄音一脸疑惑的闪过他挥来的直拳,重重的在他颈上赏了一记手刀。
男子却浑然不觉,仍然直挺挺的朝着玄音挥拳。
「没错,他是受人控制了心神,玄音,你退下。」霓幻凌空画了一个符咒,伸指点向男子的眉心。
男子应声倒地。
「霓幻,你看外面。」召夜指向外面倚着一辆车子的女子。
「嗨,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霓幻。」她挥了挥手,妖美的艳容上噙着冷邪的笑容,动人心魄极了,如猫般的眼,在阳光下透出一抹金色的光芒。
霓幻脸上煦然的笑容饮去。「妳不该来这里的。」眼里漾过一抹复杂的眸色。
冰姬纤美皓白的五指撩拨一头金色的发丝。「谁说我不能来的,我这不是来了吗?」挑衅般的眨了眨猫般妖异的美目,「刚才我安排的见面礼,你还喜欢吗?」
「别再闹了,回去吧。」
「只要你答应那件事,我就走,否则今后,」她抬起头看着门楣上的招牌,「采梦斋别想有宁日。」加重的阴邪语调,显示出她并非只是空口说白话。
霓幻缓缓摇头。「妳明知我不可能答应的,守护紫灵棒是我的责任,我不能把它交给妳。」
「很好,那么我们恐怕又要开始没完没了下去了。」
妖冶的猫眼迸射出寒芒,语落,她的人影跟着消失。
「她居然追来了,这下恐怕又要没得安宁了。」召夜睇向霓幻,「你打算怎么办?」
他久久无语。问题不在于他打算怎么办,而在于她想怎么做。
处理掉心腹大患,阎罗祯踏着愉快的步伐走进家门。呵呵呵,今晚她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的好心情在见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情形后,稍稍的压抑住。
「你自己坦白说,到底是不是你?」罗晶严厉的瞪着儿子质问着。
「妈,妳要我说几次才相信,不是我拿走面具的,再说我偷走那个面具能干么,没事吃饱撑着呀。」
她压根不信儿子的辩驳。「你还不承认,我看你八成是把面具拿去卖掉了,不然你哪来的钱去买那辆新的机车?!」
见母亲一直不肯相信自己是清白的,阎罗祥也火了。
「妳少冤枉人了,那辆车是我用打工赚来的钱买的,才不是什么卖了面具的钱。」
「你这孩子太让我失望了!」罗晶气得走过去抽掉丈夫手上的报纸,「阎平,你也说说你儿子,不要一回来就在看报纸,你看看,就是你这么纵容他,他才会做错事还硬要狡辩,死不肯认错。」
「妈,妳到底讲不讲理呀,我说面具不是我拿走的,我又没做错事,干么要认错。」阎罗祥气得脸红脖子粗,激动的扬高音量。
他招谁惹谁了呀,原本今天新买了机车,开开心心的骑回来,不料一回到家就被母亲劈头一顿好骂,不由分说的质疑是他拿走她新买的面具,有够衰的。
阎平配合老婆要求,数落了儿子几句。
「罗祥,男人大丈夫,真做了就要敢承认,知道吗?」有人嘲笑他说是妻管严,老婆说什么他做什么,但他认为他只是尊重老婆而已,尊重是带有爱意之下的行为,怕呢则是一种恐惧。
而且为了尊重老婆,他甚至还让三个孩子名字的第一个字都取了老婆的姓。
「爸,我根本没拿面具,你要我认什么?」
「儿子说他没拿,我想他应该真的没拿吧。」阎平转向老婆大人说。
「那我问你,你买那辆机车的钱是怎么来的?」罗晶还是不信儿子的话。
「我都说是我打工赚来的。」
「好,那你说你在哪打工,什么性质的工作,一个月的薪水多少?」
阎罗祥一脸为难。「我……这件事我答应别人要暂时保密,现在不能说出去,以后再告诉妳啦。」
「你看,你儿子连在哪打工都说不出来了,你还袒护他!分明就是将我的面具拿去卖掉,才有钱买机车。」罗晶板起脸孔再瞪向丈夫。
「妈,」站在一旁观战片刻,弄清原委的阎罗祯开口,「弟只是个性冲动了点,我想他应该不会说谎骗人啦。」
「不是他,那面具难道会自己长脚离开这里吗?」不是她要怀疑自己的儿子,只是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小叛逆的他是最有嫌疑的,而且偏这么巧,他在今天换了一辆新车,要她怎么相信他是清白的。
「说不定是被小偷偷走的。」阎罗祯倒来杯水,让母亲顺顺气润润喉。
「若真是小偷上门,哪可能只偷走那样东西。」喝了口水,罗晶否决掉她的说法。
「妈,妳不是说那个面具是个古董吗?也许那个小偷是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个面具的价值,所以才只偷那样东西,要不然我们家也没其它贵重的东西可以偷。」
罗晶脸色稍霁,沉吟了须臾。
「这也不是没可能啦。」
见亲爱的老婆有被女儿说服的迹象,阎平也赶紧安抚她。「就是呀,听说有不少小偷是专偷古董的,而且还有门路可以销赃,我瞧八成是被这类的窃贼偷走的,我相信我们家罗祥还不至于吃里扒外。」
瞟向儿子,罗晶叹一口气。「算了,再坏也是自己的儿子,面具的事我就当真是被小偷偷走了。」
这根本就是还在怀疑他嘛,阎罗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质疑的打量起阎罗祯,虽然她刚才为他说了些好话帮他开脱嫌疑,不过莫名其妙的被老妈冤枉,他总觉得其中一定有鬼,再加上以往的经验,让他不得不怀疑真正拿走面具的人是她。
曾有一次他适巧见到大姊在看到电视上预播一部鬼片的广告时,惊惶失措得吓白了脸,摀住眼睛看也不敢看。
后来还有一次,他和大姊一起去看一部动画--神隐少女,她竟吓得冲出戏院,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大姊对鬼怪的东西有着莫名的恐惧。
所以,那只面具若不是被小偷窃走,家里最有理由拿走它的人绝对是她。
然而无凭无据,即使他说出来,爸妈一定也如往常一样,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一直以来在爸妈面前,大姊是懂事体贴的好孩子,反观他,却是一个到处闯祸的坏孩子,所以打从小时候开始,只要他说大姊的不是,爸妈都认为是他存心诋毁她。
事实上大姊根本是两面人,在爸妈前装乖,背地里却是专门欺负弟妹的巫婆。
可恶呀,天理不彰,才让这样虚伪的小人当道。
吃饱饭后,阎罗祥来到阎罗祯房里。
「想来向我道谢呀,」阎罗祯笑咪咪的,「不用这么客气啦,我们姊弟情深,再说我又是个爱护弟妹的人,怎么忍心看你被妈骂得满头包呢。」她悠哉的坐在床上,修剪脚指甲。
他先送她两记冷笑才开口,「阎罗祯,妳老实说,那个面具是不是妳拿走的?」
轻蹙秀眉,她一脸痛心。「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反咬我一口想诬陷我,啧啧,我真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弟弟,难怪妈妈要那么生气了。」
瞧瞧这女人说的还是人话吗?
「我才造孽好不好,有妳这样的姊姊,我他妈的是倒了什么楣呀,妳自己说,面具是妳拿走的对不对?!因为妳最怕那种鬼东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确实是罪孽深重,居然用这种恶劣的口气跟最爱护你的大姊说话。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拿走面具了?无凭无据,请不要随便的诬赖人好吗,亏我刚才还一心维护着你,替你说尽好话,真叫人心寒。」将剪下来的指甲拨入垃圾桶,瞟了他一眼,她继续修手指甲。
「我是没有证据,不过我有一个情报,是关于沉俊青的,妳想知道吗?」
阎罗祯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抬起眸,「沉俊青的事,你知道的情报不会比我多吧。」
「难说,这件事我包管妳绝对不知道,只要妳老实说那只面具是妳拿走的,我就告诉妳。」口袋里暗藏着一支录音棒,这下非把她的口供给录下来不可,看她还能在父母面前怎样抵赖。
「罗祥,」她笑得温柔,瞄向他略微鼓起来的裤袋一眼,「你想你亲爱的大姊会这么轻易就上你的当吗?我这么善良的在妈面前帮你澄清嫌疑,你居然想设计我,你真是恩将仇报呀。」伸手一探,就将他藏在裤袋里的录音棒抽出。
拿到眼前细看,她很满意的开口,「不错嘛,还是新买的呢,谢谢喽,看在这礼物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无礼了。」
「那是我打工要用的东西,快点还来。」阎罗祥手一伸想抢回录音棒,可惜慢了一步,被她塞进枕头下,而她的屁股就坐在上头。
「妳这个巫婆,把东西还给我啦,没有那个东西我会被骂死!」他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碍于她是他亲姊姊,他早就开扁了。这可恶的女人!
「你究竟在打什么工呀,居然要用到录音棒,太诡异了。」扫他一眼,她拿出指甲油为修整完的指甲上色。
「我没必要告诉妳,妳快点把东西还给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嗤笑一声,阎罗祯送他一记白眼。
「你从一进来就没对我客气过吧,亲爱的小弟。」知道她真面目的,除了辛可钰之外,就只有自幼遭她欺凌的弟妹了。私底下在弟妹面前,她是从不掩饰自己的本性。
「妳……」忿忿的睨住她,她却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好整以暇的上着指甲油。拿她没辙,他只好放柔音调,「好啦,算我求妳,妳快把东西还我啦。」
「真的没骗人耶,这种指甲油很快就干了。」举起十指,她欣赏的看着双手上苹果绿的色泽。
「大姊,那东西真的很重要,我不能弄丢它,妳快还我。」气死他了,她一副没事人样,真的很欠揍耶。
「你刚说的情报是什么?」她笑吟吟的看向亲爱的小弟。
「我说了妳就把录音棒还我?」他质疑的问。暗骂自己真是个大笨蛋,来这里想问的事情没问到,还赔上录音棒和免费奉上一个情报,他是蠢猪呀。
「要视你情报的价值而定。」
妈的,阎罗祥的声音从牙缝里迸了出来,「沉俊青是个劈腿族,除了妳这个女朋友,他另外还有一个女人。」
「你在挑拨离间?」她审视的望住弟弟,想从他神情上窥出这句话的真伪。
「我没事去挑拨你们干么,妳以为我像妳一样恶劣呀,我前几天亲眼看到他带了一个女人回家。」
「就这样?那根本不足以证明他是脚踏两条船的劈腿族,他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所以才会带女人回家,你应该知道抓奸要抓在床吧?」
「所以我后来就跟踪调查他们,发现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至少有一年了。」
「真的?」阎罗祯半信半疑的紧觑住小弟。
「骗妳我跟妳姓!」
她当他是白痴一样的睨他一眼。「你本来就跟我姓。」
「好,骗妳我是龟儿子。」他再发一个诅咒。
「你存心唬弄我呀,」她瞄瞄他,「我们是同母同父所生,你如果是龟儿子,那不代表我是龟女儿吗?」
「妳!好,如果我骗妳,那我的头剁下来给妳当球踢可以了吧?」这女人真有本事把人给逼得发狂。
「太脏了,我不要。」不过她已经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他并没有骗她。「喏,还你吧,别忘了你欠我一次人情。」她取出枕头下的录音棒还他。
阎罗祥怒极反笑,说不出任何话,接过录音棒,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她房里,真想登报公告跟这女人脱离姊弟关系。
阎罗祯看向一旁的电话,考虑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沉俊青求证阎罗祥说的事。
若说她不震惊那是骗人的,一直以来她是那样的信任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再也遇不到一个比他还要专情和体贴的好男人了。
也许是罗祥的情报错了也说不定,以沉俊青那样中规中矩的人,应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能得她青睐,算他三生有幸,他感激都来不及,哪可能另外还有别的女人?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们好几天没见了,明天去找他吧,也好当面问个清楚。
阎罗祯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撞见他们的奸情。其实也不算是奸情,屋里的两人并没有在做那件事,只不过是女的在厨房做菜而已。
但女子的姿态却俨然自己是这屋子的女主人,拿着一支煎铲,围着一件围裙,防备的盯着她。
面对两个女人,沈俊青是一脸的错愕,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们有面对面见面的一天。
「她是谁?」阎罗祯问。
那女子仰起下巴,不待沉俊青开口便说:「我是俊青的女朋友。」
「是吗?」她看向沉俊青,寻求他的答案。
他无措的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嗯……我,那个,妳……」
女子见沉俊青唯唯诺诺的不敢说什么,不悦的抢先道:「妳就是阎罗祯吧,老实告诉妳,俊青已经决定要跟妳分手了,只不过怕妳难堪,所以迟迟不敢说,既然妳今天来了,那么我们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她倨傲的瞪着阎罗祯,「俊青不想再跟妳交往了,妳不要再来纠缠他。」
「沉俊青,是这样吗?」阎罗祯脸色没变,只是嗓音略冷。
「罗祯,我……」沉俊青望住她,一脸为难的嗫嚅着。
那女子受不了他的吞吞吐吐,再抢白的说:「俊青觉得妳完美得像个圣女一样,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摸,连嘴巴都不能吻,跟妳在一起他很压抑,一点都不开心,既无趣又无聊,他需要的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贞洁的圣女。」
见她居然这么说,沉俊青连忙想澄清,「不是这样的,罗祯……」
「什么叫不是这样,这些话分明就是你跟我说的,」女子嗔道:「你说你跟她在一起压力很大,唯恐自己表现得不如她意,总是要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每次你想吻她,她总借故闪躲,你和她交往至今,甚至连一个象样的吻都没有过,不是吗?」
「我……」对她口没遮拦的多话,他恼羞成怒的斥道:「妳少胡说八道,给我闭嘴,这是我和罗祯之间的事,不用妳多事。」
「你居然当着她的面骂我?!沉俊青,你还有没有良心!」她拿起铲子便往他身上挥去,「这一年来我什么都给了你,你却当着别的女人的面大声骂我,我恨你,恨死你了!」
「妳别闹了!」他扯住她的手,阻止她再乱来。
「我在闹?」她委屈的泪水飙出,忿忿的开口,「你今天就当着我和她的面说清楚,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我受够了当你的二号情人了,如果你选她,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我……」沉俊青的眼光在阎罗祯和女子之间逡望,迟疑着无法作下任何决定。
阎罗祯冷笑一声。「用不着他选,这样的男人妳要就送妳吧,我不希罕。」语落旋身,掉头离开。
「罗祯。」他才迈开脚步要追上去,身后就传来嗔怒的嗓音。
「沉俊青,你如果敢去追她,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完蛋了。」
他犹疑的止住了脚步。
阎罗祯替他们带上大门,重重的。
砰!
走到车旁,她的手机响起。
「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火药味。「明天?好呀,不过我想到郊外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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