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行得很容易,花了几十G从情报屋老板那里打听出黑衣青年的落脚处,然后就大大方方地去拜访他,轻而易举的,就制服了这个被称为黑衣煞神,令罪犯闻风丧胆的执法者。
然后,他们就在黑暗情报屋后的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委托人的到来,好拿了酬劳走路,黑暗行会的入场券已经到手了,他们真正的行程才要开始。
黑衣青年平躺在床上,微弱地呼吸着,本来就苍白的脸更是没有丝毫血色,怕他半路醒来,卡萝加了双倍的迷药,又有爱丽丝的法术束缚,才放心。
“这次啊,不要象上次那样才好。”爱丽丝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这个鬼地方,多呆一秒我都受不了!”
“安啦安啦。”卡萝嘘她。
门外传来脚步声,小爱跳过去开了门,一个全身都裹在大斗蓬里的男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小爱问道:“是来接货的吗?”那人也不出声,点了点头。
“请进。”雷安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着远比原来成熟的光芒,“按你的要求,没有重伤,没有下毒,人,就在这儿了,身上的迷药,天亮就能解,三天里可能手脚会没有力气,过去了就好了,钱呢?”
来人无声地扔过一个小钱袋,雷安满意地听着里面金属的撞击声,却不打开,直接给了爱丽丝。闪开身子:“请吧,他随你处置了。”
来人走到床边,象抱拥什么珍宝似的将黑衣青年抱进怀里,稳稳地抱了起来,走向门口。
到了门口,他忽然又回过头来,冷冷地说:“据我所知,他在今天刚救了你们几个,没错吧?”
“是。”雷安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
他发出冷笑:“真是黑暗行会的人了,但劝你一句,走夜路多了,难免会遇到鬼的。”
雷安也发出一声冷笑:“我本身就是鬼了,还怕什么。”
“好!”他重重地说了一个字,抱着仍旧昏迷的黑衣青年走了出去。
“呼!好烦,”爱丽丝数过了钱数,“替他做事还这么多话。”
“拿了钱就行,队长,我们天亮就出发吧?”卡萝看看钟,“今晚还可以睡一觉。”
“把入场券给我。”雷安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说话生硬起来,卡萝疑惑地把手上的纸片递给他。
雷安接过来略微扫了一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目光变得深邃而冷硬:“明天,我一个人走。”
“队长!”卡萝不满地大叫,“又怎么了?!”
“我已经下了决心,这次去是个有去无回的场面了,你们和我不一样,没有必要淌这淌浑水,跟着我,就要有必死的准备,你们有吗?”雷安的目光几乎是凶狠了,“你们只是想跟着玩而已!我受够了!明天大家各走各的路吧!”
“你想甩掉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喔。”小爱笃定地说,“无论你说什么,我跟定你了!”
卡萝打了个哈欠:“都上演过一次啦,拜托,有点新意好不好?队长,快睡吧,你吓不倒我的,尤其啊,我们还有个债主呢。你看彩翎就比你聪明,早就睡了,休息了!”
果然彩翎已在刚腾出来的床上呼呼大睡,小爱答应一声,也挤上了床,不一会儿,女孩子们全都睡下了。
雷安的目光忽暗忽明,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天,才似乎自言自语,又象是对她们说的:“好!那以后不要后悔就好了!”
说完,他一口气吹灭油灯,和衣躺在地板上。
**********
凯德弗里克冲进门,旁边的侍卫立刻弯下腰来:“陛下!”
“那家伙呢?”凯德弗里克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场中的人点了点头,“他应该知道我来了吧?”
“非常抱歉,亲王殿下正在休息。”
凯德弗里克冷哼一声,举步就往里面走去,侍卫犹豫着上前,被他瞪得直向后退。还是结结巴巴地说:“请原谅!您不能进去,让我代为通报一声……”
“不必了,”从里面的房间传出懒洋洋的声音,“请卢塔伦的国王陛下进来,他有要紧事,你再阻拦的话,恐怕会发生流血事件也说不定。”
不等他说完,凯德弗里克就大步走了进去,狠狠地把门在身后关上,几乎是用喊的:“你给我的信是什么意思?什么雷安已经死了?”
他抬手拂开里间的纱帐,愣住了,一副香艳的图画出现在他眼前。
特里亚的亲王坐在床沿,身前坐着一个只穿着薄如蝉翼的黑色睡衣的青年,双腿大张,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胸前,正随着他的动作而申吟不止,白玉般的脸颊上染着情欲的红晕,衣衫半褪,露出圆润的肩头和平坦的前胸,亲王的一只手正捏玩着他胸前的乳蕾,另一只手伸入衣内,在下身的什么地方揉弄着,青年的身体不停地挣扎着,不知因为羞辱还是兴奋,双腿绷得笔直,不时发出‘啊啊’的娇声。
凯德弗里克楞住的时候,特里亚的亲王小心地把黑衣青年放回床上,在他唇上一吻:“小可怜,寂寞了那么长时间,积攒了很多吧?不要紧,等会儿我就来好好疼你,等我打发了这个欲求不满的家伙再回来,嗯?”
青年已陷入半昏迷的状态,濡湿的红唇半张,任他摆布着。
他整整衣服,做了个手势:“怎么,卢塔伦的国王陛下,你还要看多久?”
凯德弗里克恨恨地说:“我才没有你那么恶趣味,废话少说,你的信是什么意思?雷安怎么了?”
“他虽然还没有死,但也差不多了。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加入了黑暗行会,还为得到一张选拔赛的入场券而接委托。”亲王硬把他拽向外间,“你心里有数吧?他加入什么黑暗行会的目的,再不出手的话,得到的只能是他的死讯了。”
凯德弗里克眯起眼睛打量着他:“能问一下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他的吗?”
“呃,那不重要。”
“即使雷安参加了黑暗行会,他也不是那种到处招摇的人,你怎么知道他接委托和拿到入场券的事?听起来倒好象你亲眼所见似的。”
“当然是了。”亲王的目光游弋着,“当时我为了和一个城镇的本堂神父讨论神学的问题,而走得很晚,你这样的人是不懂的啦,我们讨论得很晚,等我到街上的时候,正好目睹了他们的交易。”
凯德弗里克讽刺地说:“如果真是黑暗行会的人,应该不留活口的。”
“我是神父的客人!杀了我会下地狱的!而且我还劝他,走夜路多了难免会撞到鬼,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本身就已经是鬼了!”
凯德弗里克目光一闪:“真的?他是这么说的?”
亲王举起手:“我对天发誓!你得好好管管你的宠猫了,否则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
“我有一点不明白。”凯德弗里克做沉思状,“雷安也不止见过你一面了,是你,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亲王略显狼狈:“当时……我身披大斗蓬……”
凯德弗里克哈哈大笑:“九月份披上大斗蓬!那脸呢?“
“我拉上了帽兜。”
“哈,为了研究神学可真要不少的准备!”
笑过之后,他说:“谢谢你的好意,我看殿下你还是先把自己的家务事料理好再说吧。里面的那个美人。”他用手指示意了一下,“是不会让你闲着的,朕的事,朕自有安排!”
雷安,你的好日子没有几天了,尽情享受吧,惩罚就要落到你身上了!
**********
终于,终于来了。
站在高处往下看去,铺天盖地的鲜艳旗帜嚣张地在空中飞舞着,密密麻麻的大小帐篷象雨后的蘑菇一样一夜之间神奇地出现在特里亚平原上,长矛上飘扬着装饰用的缎带,依照各自划好的地方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中间有一大块绿色的草坪,四周罗列着看台。
到了明天,这绿色就会被鲜血染红吧?
所有的武器都磨得雪亮,所有的盔甲都光彩夺目,所有的心都只为了一个目标:黑暗行会的入选资格。
“啊,我们取个什么名字参赛好呢?一定要响亮又神气的,你说神秘黑暗无敌骑士团怎么样?或者夜神之宠儿?或者夜行玫瑰?还是月下美人?”
肯认真听卡萝胡说的只有睁着大眼睛的彩翎,小爱只听了第一个就惨叫道:“饶了我吧。喵!”拔腿逃开了。
“有的人就喜欢异想天开,而品位一向差劲。”爱丽丝根本不屑一顾,
雷安静静地坐在帐篷的一角,虽然他没有什么形体上的改变,但敏锐的小爱和卡萝都深切地体会到:这个人仿佛不再是从前的雷安,换了一个人了,连周围的气息都变得阴暗。
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会采用的是淘汰赛,他们抽签选择对手,到了明天,就要为他们的辛苦得出结论了。
“我说队长,你的计划是什么?”卡萝瞎扯了一阵子之后,忽然很严肃地问雷安。
雷安仿佛从梦中醒来一样,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皱眉问:“什么计划?”
“嘘,就是那个那个暗杀的计划啊,”卡萝小声说,“你是打算在比武接近看台是发动突袭吗?我劝你不要这样做。”
“放心,我还没那么白痴。”雷安冷冷地说。
“那么,是什么呢?夺得优胜后趁颁奖的机会吗?”
雷安看着她:“就凭我们的实力,能获得优胜吗?你也对自己估计得太高了吧?”
“那可不一定哦。”卡萝快乐地笑着,“足球是圆的!”
雷安似乎意识到和卡萝认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地站起身来,“我出去走走。”
“小心哟,”
远离了灯火通明的营地,雷安一个人走得远远的,他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低着头漫无边际地走着,等他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地的时候,已经离营地相当远了。
秋天的草地散发着干燥的太阳气息,他也走累了,索性坐了下来,枕着双臂,看着天上的星星,秋夜的星空被仙王西浮斯一家占据了,仙王座,仙后座,仙女座,英仙座……是多么幸福的一家啊。
如果没有那个恐怖的夜晚,他的生活也是那么幸福吧?有爸爸和妈妈,也许还会有弟弟妹妹……
他一辈子都不会认识象卡萝彩翎小爱这样的冒险者,也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去取悦男人以换得需要的东西……
他将是一个幸福家庭的主人,一个好儿子,好哥哥,或是,好丈夫……
凯啊,我的国王情人,你难道一点也没发觉,我是在利用你吗?你心甘情愿给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我将离开你,独自而去。
或者,你是在玩弄我?明知道我要逃走,所以你训练我,派人追杀我。看这场游戏到什么时候为止?
我对你做了残酷的事情,可你,也对我做了同样残酷的事情,
所以,我们扯平好不好?
我原谅你了,
所以,你也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可我还是不想你生我的气啊……
我宁愿相信,在你怀里时你的温柔,你的宠爱,你的包容,都是真的,都是真心的……
因为,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一颗透明的泪珠从雷安的眼中悄悄地流出来,他跳起身子,狠狠地擦掉,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带着夜凉的空气。
一个粗哑的声音哼着鄙俗的小调由远而近,雷安回头看时,一个穿着剑士常穿的击剑上衣和紧身背心的男人步履不稳地走来,老远就闻到一股浓烈酒气。
雷安不悦地皱起眉头,又是一个醉生梦死的冒险者,象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过一天算一天的人他实在厌恶透了。
“呃!小美人!”醉汉摇摇欲坠地来到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没有护花使者,就一个人出来是会有危险的噢。”
雷安冷冷地别过头去,转身就走,却被对方铁钳一样的大手抓住了手臂,在耳边悄声地说:“你的男人不在?我们来乐一下子吧。”说着,湿润的舌尖已舔上了他的耳垂。
雷安二话不说,转身抬膝狠狠地就往对方的下部撞去!醉汉的身手却相当敏捷,用膝盖牢牢地夹住了他的腿:“好狠心的美人,才第一次见面就要我断子绝孙呢!”
雷安一击不中,迅速地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踩在男人的脚面上,醉汉‘哎呀’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双膝,雷安站稳脚跟的同时,手肘后击,正正地击在对方的心窝上。醉汉仰面倒了下去。
“啐!”雷安不屑地看看他倒在地上四脚朝天的样子,骂了声:“活该。”转身就走。
“哎呀哎呀。”男人哼哼唧唧地爬起来,眼睛里却充满了笑意,“近十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吃亏的人哪,美人儿,我们后会有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