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起的往事
是风也吹不过的奇迹
给我的爱也是这样么?我想问的
你静静的来又静静的离去
留下的是一根刺
你把它狠狠的按在我心里
你不爱我
是的
你不爱我
因为你的刺让我一生不能再爱
日子在懦弱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但时间仍然不能磨平我心中的那道伤疤。
到了十二月,气温骤然下降,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的冷。我所处的这个在长江口的东部城市似乎失去了海上暖气流的庇护,身上的衣服一加再加却依旧留不住温暖。
那一晚,我裹得跟北极熊似的和另一个同学在夜市里吃大排挡,天太冷,我们点了点啤酒,之后就头脑发胀的和他打了个愚蠢的赌,具体赌的什么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我输了,而代价就是必须从夜市一直步行回家。
我家住在西门,离这里十站路都不止。
他用激将法,说我不到半路肯定会打车回去,我这人其实也没什么屁本事,就是脾气倔的像头牛。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一脚踹开凳子起来,大步向前……
瞄了一下出发的时间是晚上10点半,现在已经靠近12点40,天哪……走了两个多小时才一半路下来?我想拍自己脑袋。
大马路上只有橙黄色的路灯陪着我,偶尔能瞥见的人影估计不是流浪汉就是夜游的,凉风袭袭,让我开始第120回的后悔,心里也是毛毛的,生怕碰上什么半路抢劫的。
脑子里乱转着要是现在能有辆出租从我面前过,我想我一定会拦下来,就算是破坏赌约也无所谓了,再说他也不会知道,然后又想,搞什么,我孙齐天可不是孬种,怎么可以临阵退却!
好在走的是大路,六车道的,很宽敞,路灯也都挺亮的。
感觉又是迎头一阵冷风,心里有开始嘀咕,哎,我造什么孽啊。
终于走到了解放桥,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的跳进我的眼帘。
虽说他是背对着我,扒在桥栏杆上抽烟。
风吹着,将他的头发吹散,随风而动。那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和寞落,那一瞬间,我几乎想要立刻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可是我剩下的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却决不允许自己这么去做。
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郑毅警惕的回过头。
下一个瞬间,我们四目相对。
谁也没动,谁也没说话。
就像两座相对而望数百年的石像。
我看不清楚他现在的表情,因为灯光是那么的幽暗。
“孙齐天?”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这一声不太真切的问候。
竟然是叫孙齐天,这么分生的叫法,真是让人难受,这伤痛在我心里。
一阵风又吹来,眼睛变得有点干涩,我低下头用力的揉了揉。
再抬头的时候郑毅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手上的烟被扔到了地上,他用脚碾了碾在风中一亮一亮的烟头:“还好吧?……你……这阵子挺冷的瞧你穿的。”
我瞪着他,因为我找不到不去面对他的理由。“我恨你。”我突然说,然后不知怎么的头就低下去了,没敢抬头看他在听到这话后的表情,而且语调在我自己听来也是那种一点也不坚定的,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一阵沉默……郑毅说:“我也是,我也恨你。”
“为什么?”我不明白,明明是他把我打的那么惨。
郑毅淡然一笑:“对不起,那天把你打成那样,是我头脑发热,心里不舒坦……你……很痛吧?听说你还住院了。”
我往后跳了一步,“当然痛,你当我浑身镶着铁皮啊!”我话说的毫不客气。
“那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我愣住,这个问题我也反复思量过不知多少遍。
“能原谅我吗?”郑毅用听着特诚恳的眼光看着我,是特别温柔的那种,看的我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他又想了一下说:“饿了吧?呆会我请你吃烤红薯。”
“靠,你当我是什么?开啥玩笑,以为一个烤红薯就能把我打发了?!我孙齐天要死要活的恨你恨了那么久,翻来覆去的想了你那么久,要是吃你个红薯就原谅你的话,这样的话……我还不如……不如……操,我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其实我恨他不久,也就一个月。
我以为他会上来安慰我,至少要说句客套的,说带我去吃顿好的补补,可又是半天,一点动静没有。
“那个……哪里有卖红薯的?”几分钟的激烈思想斗争过后,我又妥协了。
唉!真他妈是懦夫一个!
郑毅开怀大笑,一副胜利的样子,好像就差没当场摆个“V”型的手势自我陶醉一番。
哼!我想骂他小人得志,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给他一个下马威;“不过……现在都1点多了,恐怕你想买也买不到了!”我摆出一脸看你怎么办又摊摊手表示遗憾。
“什么?1点了?”郑毅如梦方醒的大叫,转而又是一副大哥的派头,“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儿瞎逛悠什么呢?想被变态强奸啊!”
唉?这叫个什么人啊!怎么说话的,刚刚还是谁在那低声下气的道歉来着?
“你现在也不是在外面鬼混吗!难道想半路拦个人强奸啊!”我不甘示弱的反驳。
郑毅眉头一皱:“你个小孩真他妈的欠打啊!”
我被他吓的本能向后倒退几步。
“呵呵。”郑毅又大笑,“我又不真是只老虎,吃不了你的。走,我知道有个地方,这会绝对还有卖的。”说完,他顾做神秘的一笑。
一小时后。
“大爷,麻烦您拿两个红薯。”郑毅的脸凑到铁炉子旁磋着手说,“给捡个好点的,红皮的吧?”
我站在他旁边不停的用嘴往双手里哈气,好冷啊,旁边就靠个火炉,怎么还这么冷啊,鬼天气,真太冷了。
郑毅跟那位大爷在那挑肥拣瘦的弄了好一阵,又给讨价还价了一番,才捧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红薯过来。
“哪,补偿你,分你个大的。”
“本来就该给我大的。”我接过来,让红薯的热量充分的温暖我的手掌。
亏他想的出来,竟然把我带到东门火车站来,这里是远郊,不仅有火车停靠,而且长途汽车也在附近歇脚,这儿的许多饭店好些个都是白天关门,到了夜里却是灯火通明。
只不过这样一来,离的家就更远了。
我小心的撕开红薯皮,金黄色的瓤亮闪闪的冒着热气,看起来分外的诱人。
郑毅那边早已经啃了大半,只听他自言自语的说:“还不错,烤得挺透。”他见我对着红薯发呆不满意的嚷道:“想什么呢!还不快吃,都要凉了。”
幽黄的灯光印着他英俊的脸庞,我开始有些幻想便没头没脑的冒出句话:“要是能一直就这样就好了。”
“什么?”郑毅被我搞的莫名其妙,“一直都这样?哈哈,一直吃红薯?噎死你!”
我想要是郑毅一直欠我的,是不是就能一直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想想又不对……因为他温柔的对象是华夏,而我是孙齐天……
啃完红薯郑毅叫我去他那凑合一晚。我说不去,还很认真的把和同学打赌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他看看我,一副你他妈的真傻B的表情,“算了吧,你还真打算走回去?都凌晨2点多了。”郑毅说,“走,到我家去,跟你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再想说不。
他瞪我一眼,“你不去,把你打昏了拖回去!”
我知道他这人是言出必行,只好作罢,跟在他屁股后面上了辆出租。
那晚在郑毅家,我却是一夜没睡,因为郑毅给我讲了许多事情,像放幻灯一样的全部摊在我面前,关于他的过去,关于华夏,而这些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对于郑毅来说,家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童年的记忆里是充斥着脾气暴烈的父亲的吼叫和神经质母亲断断续续的哭泣,以及一屋子瓷碗碎片的狼籍。
就像小说里所描写的每一个自幼不幸的人一样,郑毅是在夹缝中艰难的生存,在阴暗又破碎的心灵中活着,而童年时光里的唯一一点点亮色就是一个叫华夏的男孩。
华夏是他的邻居,他的朋友,他的亲人。
每当家里闹得不可开交,郑毅他就会跑到华夏那儿去,躲上一两个晚上,这样才能暂时的忘却灰色的生活。
华夏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有文化,有教养,两人恩爱和睦,这一切都让郑毅羡慕,他时常会做一些怪梦,在梦中,华夏的父母变成了他的父母,而华夏则是他的兄弟,总是跟在他身边,总会甜甜的叫他一声哥。
郑毅看着天花板说:“我记得特别清楚,他们家华夏父母的卧室里挂着一张很大的结婚照,华叔搂着阿姨,看起来特别特别的幸福,我总是望着它发呆,有时候我会想,我父母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照片?他们照相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不过我想应该也是非常恩爱的。”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郑毅家没完没了的硝烟终于结束了。
他父母离婚,各自分了钱和房子,虽然在名义上郑毅被判给了母亲,可那女人跟别人的男人很快好上了,而且等她拿了结婚证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遥无音训。
就在那个晚上,郑毅放学回来,背着书包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望着楼梯口等着他妈妈,他整整等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华夏出门取牛奶的时候看见郑毅斜靠在墙角睡着了,他跑过去推醒他,“你怎么睡这儿的?”
睁开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刹那间郑毅什么都明白了。
他没有哭,因为他早就料到会有这天,所以只是淡淡的说:“我妈不要我了。”
这淡淡的一句回忆起来会有多少苦涩?
那时的华夏也还是个孩子,说明白了其实他也很不明白这字中的含义,但是却说了:“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要就不要,谁稀罕她。我要,郑毅,我要你。”他这几句话说的气势十足,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的牢牢钉在了郑毅心里。
之后,大约有两个多月,郑毅一直住在华夏家。
华夏的父母一直都觉得他很可怜,现在他没了去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郑毅于是就在这段时间里稍稍的感受了一个普通家庭的温暖,那些在华夏看来没完没了的唠叨和严厉的批评却能让他满心欢喜。
如果能一直这样,一直和华夏这样生活在一起,有这样幸福的家庭,这样的温暖,郑毅说自己想把这些统统留住。
可惜好景不长,人类生来就有自私的天性。
郑毅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家境并不富足的华夏父母也总不能一直养着他。于是郑毅被送回到了他姥爷家。
郑毅的姥爷早年住在农村,后来政府第三次公路扩建征用了他的地,半强制的扒了他的房子,但还是照顾到他年纪大了,给他在城里分里间小平房。
老人家没了土地每天也只能靠那些个拆迁费度日。当华夏的父母几经周折的找到老人的时候,连他自己都非常吃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外孙,而郑毅也从没听他母亲提起过这位姥爷。
直到很多年以后郑毅才渐渐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委,原来他母亲年轻时曾经也是一位为了爱情顽强抗争过一把的恋爱新女性。她爱上了村里的一个游手好闲的青年,然后两人有了关系,于是郑毅的母亲对家里说自己要结婚,全家人都反对,这也是当然。但家人这些苦口婆心都是白费,最终这对青年男女还是上了火车私奔了,跑进了城市。从此这对父女就再没联系过。
郑毅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就是这种爱情下的产物,呵,爱情……”
家里的事渐渐在郑毅的学校中传开了,老师们背地里咬咬耳朵就算了,学生之间却是讲的明目张胆。
有人开始嘲笑他,小孩们学着从大人那听到的,把难听的话都说出来。
血淋淋的伤疤再一次被人揭开,就像野猫被人撕裂了爪子。
郑毅从那时侯开始用拳头讲话,班级里学校里谁再敢讲他的坏话,谁再敢说他的家,他就打谁。
虽然郑毅当时看起来个子并不高,却是个早长型的。五、六年级的时候就长的很有大人样子了。班级里的男孩子被他的拳头挨个打了个遍。
那以后再没人敢谈起他的家庭,而郑毅也用暴力在班级里树立起了威信,他成了王,惟我独尊。
上初中后华夏和郑毅变得更加形影不离。
少年的青春叛逆期到了。
他们穿着前卫的衣服到处闲逛,并未成年却频繁的进入录象厅和台球馆,一句话说出来能带上七、八个操字。
那时候他们也认识了不少所谓的“大哥”,带着他们今天砍东家明天做西家的。这两个人很快的就在学校里出了名,成为老师眼中完完全全的问题学生。
郑毅依旧看着天花板道:“那时候真是什么都不懂,屁大点的小孩却自以为很了不起,天不怕地不怕的。”
虽然常在一起,华夏和郑毅的性格却是很不相同,也许是小时侯就被溺爱坏了,华夏从小就很傲气,大家一起玩游戏如果不让他当头他就退出,然后一个人躲的远远的。
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太狂了一点,不讨人喜欢,而郑毅的不同就是因为他会看人脸色,知道什么时候该不动声色的讨好别人,什么时候该软,什么时候该硬。因此男生们大多和他玩的不错。
但是郑毅却对我说:“其实我才是最冷漠、傲气的人,我对所有人都好其实就是对所有人都没兴趣,反而华夏那样的我比较喜欢,他能对喜欢的人微笑,对不喜欢的人面无表情。”
虽说打起架来华夏略逊郑毅一筹,但说到念书,郑毅比起华夏可是差得远了。他的成绩单上永远是一片鲜红。分数是渣到可笑,好一点的五六十,有些个科目能拿到过十位数就是破记录了。
郑毅对此有些内疚,毕竟他姥爷为了凑钱给他上学每天都去捡垃圾。
可能是因为天生聪明,华夏每回大考总能保持在年级的三甲。他还参加过一次省里的奥数,拿了二等奖。按理说这种可造之材应该是极其受老师喜欢的,可华夏却是个例外。整个教研组的老师都对他恨的咬牙切齿,可又不敢轻易的招惹他。
华夏这人,是个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
他相当的感性,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想要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喜欢,他可以在六一儿童节时过圣诞,或是在十二层楼的护栏边倒立,酷热的夏天他会突然在正午12点跑来找郑毅,拉着他骑自行车在晒化了的柏油马路上绕城转一圈,再坐下来吃碗砂锅,感受汗水从毛孔中一泻而出的快感。
华夏常说:“我不在乎,我要按自己的方式生活。”
就是这样的人,他做事不在乎别人愿不愿意,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老师们就可怜了,华夏最恨有老师上课拖堂,他虽然不住校可每天却在书包里装一个不锈钢的大饭盒。第四节课下课铃一响完,如果老师还不下课他就会故意让那个铁饭盒从桌上掉下来,那“咣当”一声的威力别提有多震撼了。全班人都能给吓的一哆嗦,久而久之竟然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打下课铃老师和全班同学就都会把目光投向华夏,静静的等待那惊人的“咣当”声……
后来华夏更是有了项特权,不管老师有没有下课,只要铃声一响他会起身就走,没人能拦他,也没人会拦他……至于当面在课堂上和老师针锋相对,或是对某道题提出更简单的做法继而含沙射影的讽刺老师无能,这些个都是屡见不鲜。
郑毅常嘲笑他是个天生和所有老师八字相克的奇人。
听郑毅把华夏的光荣事迹娓娓道来,我笑得合不拢嘴,我说:“怪不得,卢静说我和他一点都不像,还真是不像,我可没他那么强悍。”
“卢静?”郑毅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挺好,长得挺可爱的。”
郑毅微微点了下头。
“那后来呢?华夏他现在怎么样了?”我问,这个问题的结局我在心中已经猜测过不知多少遍了,一直不敢问出口,因为我能想到的基本上都是不好的结局,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他死了。”郑毅声音缓缓的。
这在我意料之中。
“他是被人砍死的,足足砍了28刀。”
我脑袋里一炸,瞪大了眼睛看着郑毅,他表情很平静。
少年的死
是因为天使嫉妒他的活力
少年的血
是为了让爱他的人注定伤心
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却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不是泪是血
平静的不是笑是哀愁
华夏的死成为当时震惊全市的大案。各大报纸媒体不惜浪费那些本该留给广告商的版面大肆报道。市电视台也做了个专题节目,煞有其事的把这拉出来说教了一番。
一时间市民们纷纷感叹世风日下,青少年犯罪越发猖獗。那些老师、家长们更是个个严正以待,死死看住自己的孩子。
上级领导们自然也是对这件事采取了坚决态度,限定时间,一定要抓住凶手,严惩不怠。
华夏死后的第三天,郑毅才急急的从外地赶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给公安局给请了去。还好郑毅是华夏最铁的哥们,而且华夏出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本市。因此,虽然在审讯室里罗罗嗦嗦的问了一堆没缘由的问题,最后还是把郑毅放了回家。
再次谈到这事郑毅变得很平静,至少不像我想象中那样的会发狂。
他说:“我走的时候其实就一直担心会出事,结果……”
那时候是初三下学期,因为卢静,华夏和郑毅的关系恶化了,他俩在人前还是铁的不得了的好兄弟,私下里却已经心存芥蒂,貌合神离。
华夏的脾气也是在那时候开始变得莫名其妙,变得异常的暴躁,开始带着兄弟们到处惹事,跟人动手。
每次打架的时候华夏都会冲在最前面,而且下手又狠又重,完全不给对方留情面。
树大招风,他很多引来了许多人的嫉恨。
有时候就连自己人都受不了他那股子专横狂妄的劲头。
他们和另一间学校里的几个痞子一直有些过结,来来回回动过好几次手,每次都挺惨烈的。
离中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忽然有风声说那帮人要动华夏。郑毅跟华夏讲:“你最近少出去走动,免得出事。”谁知华夏表面上答应了可心里还是很抗拒,不看着点就要跑出去惹麻烦。
郑毅的姥爷那回要带着郑毅回老家去上祖坟,这一走恐怕就要一个星期。
郑毅知道自己推也是推不掉的,但他心里又有种不祥的预感,预感到华夏会出事。于是,他去找刑刚,决定要找他帮忙。
刑刚和他们在初中就认识了。虽然不同校,但这认识还是因为一次小型的“武装冲突”,不打不相识,那时侯的刑刚不像现在这么阴沉,人很豪爽又非常讲义气。别说郑毅,就连华夏这种特别爱别扭的怪脾气人也是和他勾肩搭背的,一副要多熟多熟的样子。所以郑毅想让刑刚帮忙看着华夏,如果有什么事儿,照应一下也好。
刑刚是满口答应了,可结果呢?
华夏给人砍死了,而且死的那么惨。
这其间的种种经过细节不得而知,只听说是华夏主动去找那伙人的头儿单挑,但郑毅根本不相信这个。
是完全不相信!
从公安局回来以后郑毅站在自家门口,抽了只烟,然后他从柜子里翻出一把长砍刀,用报纸一裹,提着出去了。
他并不是去找那些杀了华夏的人,他是去找刑刚。
“华夏死了你知道吗?”郑毅问他。
刑刚点头:“知道。”
郑毅说:“我走之前叫你干什么你知道吗?”
刑刚再点头:“知道。”
郑毅说:“他去找那帮人了你知道吗?”
刑刚点头:“知道。”
郑毅的眼睛都红了:“那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不去帮他?为什么不去救他?你是不是发疯了?啊?”
刑刚没有回答。
“说啊,别他妈的以为不说话这事儿就过去了。”他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子。
刑刚看着他,眼神黯淡:“我无话可说,你要是难受砍死我好了。”
郑毅拿了刀子,举起手,又放下,再举起……
最后,郑毅当然没有杀他,只是刑刚的话让他感到了绝望。他知道刑刚绝对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但为什么他竟然连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究竟他又有什么样的缘由在里面?
一瞬间,郑毅发现他的世界已经完全坍塌了,再没有一个支点能撑起他,至此,这两人的友谊也因为华夏的死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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