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服饰店决定扩大经营,黎韵珊特地请来法国的橱窗设计师整修店面。她一直相信有投资、付出、才会有回收。突出、有特色的橱窗设计,绝对可以引发客户的购买欲,抓住消费者的心。
为了让悌娜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她特地选了一家法国餐厅,帮悌娜接风。她看着坐在她对面,全身充满活力,举止投足间热情散发的悌娜,虽不是相当有名气的设计师,独特的创意风格却很得她法国老师的赞赏,特别向黎韵珊推荐。黎韵珊并不排斥缺乏经验的悌娜,她始络认为再如何有才气的人,也需要机会。而且虽是异国友人,悌娜却和她很投缘。
她和悌娜沟通着如何把彼此想表达的做一个最好的诠释。当她不经意的目光瞥向门口,拿面包的手僵在半空中,她不可置信的胜着相偕走进餐厅的一男一女。她的眼中迅速闪过惊讶、纳闷、欢喜。深蓝色西装穿在郑子由身上,简直无懈可击,他原本英挺的身材,更添了一股不凡、慑人的气质,而倪伊寒——黎韵珊认识她十年来,却觉得她今晚惊艳得令人敢望而不敢及,一袭红色低胸及膝礼服艳而不俗,一颗闪亮耀眼的红宝石榇在雪白的颈项上,倪伊寒素以见称的冷艳,再加上费心的打扮,黎韵珊怀疑如果茱莉亚罗勃兹同时出现,恐怕也抢不走倪伊寒的风采,她相信他俩一进门,必定吸引了全场的客人,他们两人是如此抢眼,如果这条红宝项链是郑子由送的,那事情就更令人满意了。
悌娜看着黎韵珊,奇怪她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表情。“安妮塔?”她叫着黎韵珊的英文名字。
“对不起。”黎韵珊回过神,脸红的记起悌娜还坐对面。她继续和悌娜交谈,畅谈刚才的话题。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一定可笑极了。她压抑住过去和倪伊寒打招呼的冲动,她可不想害倪伊寒把这家餐厅著名的甜点硬在喉中,错失品尝美食的机会,况且倪伊寒和郑子由也不需要别人在现在去打扰他们。她在心中窃喜,反正倪伊寒欠她一个解释,而且由他俩眼中那种只有对方存在的眼神,她相信倪妈妈可以不必再操心了。早在倪伊寒回国时,她和唐绍平就有意提合郑子由和伊寒,而这一阵子唐绍平一直忙着美国分公司的事,在国内的时间甚短,现在倒好。她愈想愈得意,她想自己一定笑得很开心,因为悌娜看她的眼神又现出了一抹怀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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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进门口,倪伊寒几乎吸引了PUB所有男客人的眼光。郑子由感觉到了,他的手更占有的加了点力道搂住倪伊寒,他甚至有点后悔带她到人这么多的地方。那么多侵略的注视,虽然有些是朝他注现的。他带着倪伊寒在吧台前坐定,第一次埋怨赫婷这里没有包厢,以前他是不太赞成的,因为这享的客人大部分是年轻人。
旁边一个男人趁郑子由转头时,朝倪伊寒抛了一个足以融化冰冷的笑容,郑子由回头时刚好捕捉到,他朝那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男人悻然的走开。
“该死。”郑子由低声诅咒着。
“郑子由。”倪伊寒半是安抚半是责备。“难不成你想把赫婷的客人都得罪光?”
“我不该带你来这儿的,我受不了那些人看你嘛!”他捏了捏她的手,眼中尽是温柔。
赫婷和叶华在旁边识相的轻咳了两声才开口,可是掩饰不了脸上的笑意,叶华拍了拍郑子由的肩膀。
“好小子,原来是有美女为伴,难怪这么久没见到你。”叶华和他打趣着。
“我的幸运是比你来得晚,赫婷已经陪你好几年了。”郑子由往叶华身上轻打了一拳,叶华夸张的作个昏倒的姿势。
“别闹,你们两个。子由,不帮我介绍朋友?”赫婷看到子由和倪伊寒一起出现,着实吃了一惊。她有满脑子疑问,需要郑子由帮她解答。
郑子由只概略的介绍,并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她趁倪伊寒上化妆室时,凑到郑子由面前,逼问着他,郑子由只好择要的把五年前发生到现在的事告诉她。赫婷的表情──千金难买。
叶华在一旁一直没开口,音到郑子由说完。
“所以说,你现在已经有个快五岁的女儿?”叶华又朝郑子由的胸膛补上一拳,这次力量大了些,郑于由痛得惊呼一声。
“我太小看你,你真是深藏不露,我竟然还一直急着帮你找女朋友?”
郑子由慨叹着命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赫婷恢复了镇定,郑子由和倪伊寒上次在她这里的怪异气氛,只让她觉得事情不简单,但她没料到他们两人之间复杂到此种程度,几乎可以拍成电影了,郑子由还差点因而丧命,害她内疚好一阵子。她衷心希望郑子由找到真爱,能像她和叶华一样幸福。她认识郑子由三年以来,他都是一副对感情不信任、对人有一种摸不透的距离的样子,她也没见过哪一个女人真正打动过他的心。可是从他看倪伊寒那种强烈占有的眼神,她发觉他生命中的某些感情复活了。但愿倪伊寒将来也同样地珍惜他,赫婷在心里祝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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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岚打量着这间气派不凡的办公室。从透明的帷幕玻璃可以远眺整个台北市区,白云蓝天近得几乎唾手可得。白色长毛地毯铺陈着,黑色真皮沙发醒目的占据屋里的一隅,巨大的办公桌和资料柜却是原木的,整个设计与摆设,显得既现代又古典。而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挂在整面墙上的抽象画了,从画上的署名,她知道作者不是很有名气的画家,整幅画看不出什么主题,似乎只是想表达一种意念,可是颜色五花八门!用色之大胆,令人惊叹,叶岚几乎笑出声来,会在董事长办公室挂上这么大幅抽象画的人,绝对是不同凡响,或许自己对童董事长的观念该有些改变。如果业主是个要求尽善尽美的人,而又肯花费钜资来投人广告,对她们这些作企画的人,未尝不是件好事,这样她可以让自己的创意发挥得更淋漓尽致。
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二十分钟,秘书告诉她董事长还在开会,但之前吩咐过,请她在办公室等一会儿。有一点她一直纳闷,从她刚经过外面办公室,到董事长办公室及倪伊寒交给她的资料,豪仕公司虽称不上数一数二,却也绝对是财力雄厚的公司,却连个广告也需要董事长面示?只可惜没人给她答案。
叶岚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碧蓝的晴空,偶尔一些不知名的鸟类飞过。她不明白为何自己有时会有想放弃一切离开的念头?可是家庭、亲情、事业等种种压力,又令她舍弃了这么做的冲动。自己毕竟是成年人,不能再如此随心所欲。童绍华的影子,常会无声息的跑进她脑子里,为了忘掉他,自己甚至试着和别的男人的会,却又不知不觉中拿其他人和他比较,而结果是童绍华占据她心里的势力愈来愈大。
童绍华轻声的关上门,倚在门边,奇怪为何叶岚没有回头。他打量着叶岚纤弱的身影,一股保护她的欲望,强烈得久久盘桓不去。以叶岚的脾气,是绝不会需要人家保护她的,但他却不由自主的真心想怜惜她。想起那一夜她的温柔,唉!这样一个混合了纯真与妩媚、刚与柔的女人。他在心里叹息着,自己该拿她怎么办?向现在叶岚站在这里,却是他苦思两个月来,想到的唯一办法。叶岚这两个月来,根本避他不见,连电话也不接。倪伊寒告诉他,叶岚订婚的事是假的,也没有要好的男朋友,她没有理由不接受他的,他想不出问题出在何处。
虽然叶岚避他不见,他却对她的情形了若指掌,因为罗美帮了他的忙。这个三十五岁,已经结婚生子,却仍颇具童心的好大姊,每次总不忘调侃他“小可怜虫”,那种语气和神情,真教人喷饭。他知道自己的笑容“所向无敌”,罗美却说:“我愿意帮你,是被你的真诚感动,而不是因为你那邪恶的笑容。”除了叶岚会这么认为外,大概也只有罗美会这么说了。最近罗美告诉他,常有人送花、打电话给叶岚,而且还是不同的人,他觉得事情愈来愈超乎他所能忍受的限度了。
像嗅到危险的气息,一股说不上来的窒息感。想找寻不安的来源,叶岚转身,脑中的思想和血液迅速奔流着。
童绍华只想到叶岚会生气,可是他看着她脸上闪过的惊讶、气愤、冰冷到最后鄙视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料错了,但她生气时的表情,却极耐人寻味。她的目光像与他是百年仇敌似的。
圣母玛莉亚,保佑他不要死在她的注视下,他在心里祈-着。
拿起皮包和公文资料,叶岚往门口走,无视童绍华挡在门边英俊挺拔的身躯。
童绍华看着在她身上翻飞的雪舫外套及无袖白色套装,俏丽无比,就连件衣服都比他更能取得叶岚注意,他苦恼极了。
走到门边,叶岚想推开他,却被地板过身子,反压在门上,他两只手置在她肩膀上方,叶岚被迫面对童绍华。
“不说一句话,不听我解释,就这样走?这好像不是叶岚会有的作为。”他扬眉问道。
“当心我告你性骚扰。”叶岚不急不缓的从齿缝中逸出这句话。
童绍华放下原本置于她肩膀上方的手,但没离开门边。
“你不觉得性骚扰对你我而言,太严重了些?”他脸色惨白的问。
叶岚没注意他难看的脸色,只想着如何控制住甩他一巴掌的冲动,她觉得自己愈来愈有暴力倾向。
“两个月来,你不接我电话、不赴我的约会,却和其他男人打得火热。你连机会都不给我,公平吗?”童绍华像一只受困的动物,无奈的在办公室踱过来、走过去的。他怕自己不这样走动,会忍不住想晃醒叶岚,或许自己该残忍些,他第一次发现金钱不是万能。
叶岚没有否认,她是没给他机会,因为受不了他爱的是倪伊寒,却又当作若无其事的和她约会,这样不止对她,对倪伊寒也不公平。她甚至痛恨自己只是替代品。
“这是你的办公室,你大可安稳的坐下,我是来谈公事的,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她说着,边在他办公桌前时髦摩登的椅子上坐下。“有品味的男人。”她在心里赞赏着,童绍华的眼光绝不输任何一个名家设计师,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知道她欣赏他。
“只谈公事?”
叶岚点头,订下她的游戏规则。“假如你不满意我,我可以派小罗跟你谈。我们的接触只限公事,不能有其他借口,如果做不到,我宁可放弃。”
童绍华翻瞪眼,他早料到叶岚会这么说,只要能见到她,总比连机会都没有来得好。
叶岚看着童绍华将椅子往后滑,按下资料柜旁的小按钮,原本挂着抽象画的墙,整面向旁移动,映入眼中的是整柜名贵的酒,旁边有个小门,童绍华走进里面,出来时换了件西装外套,显得更正式。
童绍华坐下后,一止刻按了内线给秘书,要她送两杯咖啡进来。
“后面是小房间及卫浴设备,有时候应酬太晚,或者公事太忙,我就在这里过夜,我爸妈住在阳明山别墅,反正回去也只有我一个人。家里有钟点女佣帮忙打扫,你去过,应该也觉得少了点什么。”他伸手扯了扯领带,试着让自己舒服一些。
叶岚听出他声音中的孤独,但拒绝同情他。
秘书把咖啡放好后,并没有立即离去的意思,童绍华用眼神询问她,不明白她还有什么事,需要站在这里。
“唐小姐打过电话,说和你约好吃中饭,请你不要忘记。”
童绍华没来得及回答,叶岚却先开口。“你放心,两个钟头够谈了,童先生绝对来得及赴约的,你可以叫唐小姐不必担心。”叶岚着着秘书像很满意答案似的,立即离去,她不知道这位唐小姐给了秘书多少好处,让秘书这样为她费心。
童绍华和叶岚很快进入状况,讨论到问题核心。叶岚发现童绍华的观念、看法和自己很相近,童绍华剖析事情的能力,精明、稳重,又多赢得了她一份尊敬与赞赏。
叶岚在近中午时离开,童绍华苦恼于不能邀请她吃中饭,因为秘书的话,把他将死了。他考虑要不要把秘书换掉,这八成也是他母亲的眼线之一。这个午餐的安排,必定也是他母亲的杰作。他苦笑在心里,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他母亲的掌握,看来根本是从没离开过。
童绍华抓起桌上的钥匙,大踏步离开,藉以消除心中的懊恼,他不管他母亲要什么,怎么想?但是来一个,他就拒绝一个;纵使唐黛娜再如何美艳动人,也吸引不了他,他要的是与他能够心灵相契的女人,而这个人非叶岚莫属,他不会放弃所有的努力和机会的,这次他母亲绝对影响不了他。他在心里对自己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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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什么日子?”叶岚低声诅咒着。她下车检视了车灯,看见满地的碎玻璃,一股累积了半天的不满,有着强烈想宣泄的冲动。她走向前,想找前面那辆车的车主理论,她现在的怒容足以吓退所有想请她手下留情的人。她用力敲着车窗,那人似乎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
那男人打开车门,叶岚往后退了一步,那只是一个男孩,他脸上的稚气与纯真,让叶岚的愤怒迅速消失了一半。而在他露出一脸无邪的笑容时,叶岚便决定原谅他了。
叶岚指着车头,“你知道你撞了我的车吗?”她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的口气好像犯错的人是她。这男孩给她的感觉除了天真,还有种熟悉。
“对不起,我一定负责维修的费用。”余寒看着眼前这个矮自己一截,却毫无畏惧、双眸闪亮有神的女人。一种忽远忽近的熟悉记忆在他脑中鞭策着。
“算了。”叶岚边说边骂着自己:这不像平常的你呀!“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钱的。”她知道自已被他脸上那股充满青春气息和轻柔的声音收服了。
“不行的,我一定要负责到底。”余寒的口气像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叶岚浑身罪恶感,她想自己刚才的样子一定很凶恶,大概吓着他了。她仔细看着他,想找出哪一点让她认为自己认识他。
“叶岚。”
“余寒。”
他们几乎同时说出口,叶岚的兴奋难以形容,两人楼着又笑又叫。
余寒是小叶岚一届的高中学弟,同是校刊社的成员之一。以前在学校,余寒就常逗得他们一群人开心极了,她只是不明白为何余寒的名字与人是这样的极端,他给人的感觉永远如此灿烂,如阳光般。现在她知道自己如何认得他了,因为他那种特有的笑容。
编辑校刊时,余寒和她的默契好得没话说,他们两人常会想一些突如其来的坏点子,让老师忙得乱成一团,只是从毕业后,她就没再和余寒联络上。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淡了在童绍华那儿的不愉快。
“好好庆视,如何?,”余寒夸张地作个邀请的手势,叶岚差点笑岔了气,她也夸张的回礼。
余寒帮叶岚开了车门。
“保时捷。”叶岚扬眉问,余寒应该才服完役回来。
“别忘了,我有个宠我宠得像我永远长不大的父亲。”余寒的话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与无奈。叶岚暂时不想去探讨,余寒愿意让她了解时,会主动告诉她的。她也发现虽然天气晴朗,艳阳高照,余寒的脸却有点异常苍白,只是很容易被脸上动人的笑容掩饰,她赶紧上车,怕余寒是真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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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文生拿给她的照片,一脸愤怒在她心中燃烧着,滞留不去,她会力的撕着照片,仿佛这样做,她心中的怒气便得以消除。
陈文生在一旁邪笑,幸灾乐祸,他清楚知道以林薇妮狡猾多诈、极富心机的个性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看来郑子由的日子将不会好过。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林薇妮再如何精明,也还是栽在自己手里,任他予取予求。陈文生从没发现自己的照相技术不同凡响。相片中的男女主角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他都不由自主的认为他们是真心相爱,而不只是基于利害关系,作作样子。
陈文生绕到林薇妮身后,拥着她磨蹭着,她没有推开他,反而迅速的反应他,陈文生得意在心里,林薇妮比起他现在交往的其他贵夫人,要容易对付得多了。
“看来我们得想想如何对付郑子由,不能让他过得那么称心如意。”林薇妮在陈文生身边说着。她的话夹在呻吟声中,显得极为可笑。
“那当然。”陈文生边说,抱若林薇妮滚到床上,更渴切的探索,两人热烈的交缠着。至少她在这方面的能力,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甚至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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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解除警报一般,开完高级主管会议,每个人显得轻松多了,连走路的步伐都显得愉快。不再像以往这几个月来,每个人做事都战战兢兢,连走动都小心异常,深怕稍有差地,让总裁捉到辫子。消息在办公室传开,原本笼罩的低气压一扫而空,大家都说老板又恢复了往常的和蔼可亲。
方宇中跟在郑子由身后,走进郑子由的办公室。他迳自拉张椅子坐下,一抹怪异的笑始终挂在脸上。
郑子由不解的看着方宇中,不明白自己有何不同,方宇中要这样打量他,他不喜欢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供人观赏的那种感觉。
“算我拜托你,麻烦你直截了当告诉我,我几时成了博物馆的史迹,你要这样仔细研究。”郑子由没好气的说。
方宇中叹了口气,看来郑子由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造成的低气压及令人揣测的话题。两个星期前的他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原本个个愁相的主管,现在都雨过天晴般地笑逐颜开。
“你再不说,把我闷死,可就要少了一个好朋友了。”郑子由着着方宇中更深不可测的表情,猛瞪着他。
“你真的不清楚自己在办公室造成的影响?前一阵子每个主管兴高采烈的拿着提案走进你的办公室,却个个垂头丧气挫败的走出来,几乎没人敢再接近你,而你现在却突然良心发现,大赦一番,他们简直对你感激得无以复加。你真该听听他们怎么说你的低气压,哈!”方宇中爆笑的声音大得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郑子由的讶异刻画在脸上,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只记得每次秘书进来时,不是红着眼,便是一副惧怕万分的样子,他还一直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的关系。原来倪伊寒这一阵子对自己的影响,也间接影响了员工,看来她的威力确实不小,如果倪伊寒知道她的影响,必定会内疚上好一段日子,他一定得告诉她,想着他也笑出声来。郑子由和方宇中的举动,让外面偷听的人莫名所以。但他们都放心多了,因为总裁又开始有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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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母亲艳光逼人、依旧雍容华贵的姿影,童绍华心中有股难言的情绪。他从没感觉和他母亲距离如此遥远过。印象中小时候父亲和母亲总是在他睡着后才回家,而当他吃完早餐上学时,他们却又尚未起床,他少有机会向他爸妈说晚安。可是国小四年级作文,老师要他写“我的家庭”时,他还是拿了最高分,因为他把他想像中的爸妈——陪他画昼,晚上为他请故事——写了上去。虽然老师说不可以撒谎,也虽然这些事从来都是佣人做的。
童绍华走到他母亲身边,亲吻他母亲的脸颊后,才坐回位置上,他清楚他母亲为何而来。
“钱对我们家来说,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能多放点心思在交女朋友上?”童夫人开门见山的说。
“钱是爸爸的,并不是我的。”童绍华批改着签呈,不经心的说。他太了解他母亲这套迂回的作法,她尚未说出她的目的。
“那天你和黛娜怎么回事?唐妈妈气得打电话告诉我,黛娜是哭着回家的。平常人家唐家夫妇可是连说都舍不得说她两句,你竟然能把她给气哭?多少人急着巴结她、追求她,我好不容易帮你找到机会,你却不懂得把握。”童夫人激动的说着,几乎为之气结,她千方百计想替儿子找个好对象,儿子却处处破坏她的苦心。
“妈,难道那就是你心目中的好女孩?你知不知道她那天什么行为举止?穿着比基尼上装,一件裙子短得连臀部都快见光,活像个小太妹,我怎能忍受得了?你不明白,和她走进饭店时,我几乎希望自己是个隐形人。”童绍华起身踱到窗前,外面晴空万里,他心里却极度阴霾,像隐藏着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口。
“你就不能多考虑我和你爸爸的感受?我们这样处心积虑安排,还不是为了你。”童夫人为了让儿子听清楚一点,也起身站到他身后,因此当童绍华猛地转身时她几乎撞了他,也同时吓了一跳。她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身。
“我考虑你们的感受,考虑了三十年,可是你和爸呢?这些年来我一直顺着你们的要求,甚至毫无自我生活的连兴趣都照着你要的模式成长,这还不够吗?我有管家、司机照顾,有同学们羡慕的荣华富贵,可是这些从来不是我要的。你曾真正用心关心过我吗?你和爸永远有忙不完的应酬,从懂事以来,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弃婴、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我那时甚至必须利用打架、打出一点伤,来期盼得到你们多一点的注意。”
童绍华停顿下来,他看着他母亲挫败失色的面容,脸上尽是不置信。他无奈的扯动嘴角,自嘲的笑。
“不相信?不怪你和爸,因为你们从来很少注意我,而托童家的财大势大,教官也不敢拿我怎样。这就是你们心目中的好儿子。你们给了我生命,可是却从来不珍惜它。”童绍华预然坐到他母亲刚坐的椅子上。双手掩面,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不一会儿,他听见门开关的声音,他母亲走了,他想她大概还不能接受这种不完美的事实,就像他没法子控制这种脱序的场面一样。
他就这样坐着,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直到夜幕低垂,又换上另一番风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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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中的一群人闹哄哄的,每个人心里各有所思,但却都是满意的。黎韵珊把小豪、小凯和芸芸送到游戏问后,才走回客厅加人他们的话题。
倪妈妈对这个女婿是满意极了,郑子由的外交手腕适时发挥魅力,倪文宾却在心里慨叹着,枉费自己是商场老将,当初怎会反对女儿和郑子由这么出色的人在一起。
“羽嘉,看来我们不努力真的不行了,你看子由都后来居上了。”方宇中搂着羽嘉,虽然表面上是对何羽嘉说,却看着郑子由,他是故意损郑子由的。郑子由最近在办公室的表现,实在令人惊叹爱情魔力之神奇。
郑子由和倪伊寒闻言都羞红了脸,郑子由真不知这种善意的损话,要到何时才结束,他现在才真正明白何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的手紧握着倪伊寒的,他现在根本不敢想像失去芸芸和倪伊寒的日子,倪伊寒接受他传递的讯息,朝他会心一笑。
唐绍平咳了两声,也握住黎韵珊的手,大声说着,“人家说小别胜新婚,我们是没人家有福气喔!一别就是五年,现在有说不完的浓情蜜意,谈不完的爱。”唐绍平一说完,连倪文宾夫妇也笑得合不拢嘴。
黎韵珊看着倪伊寒和郑子由两人脸红得和熟透的苹果似的,实在不忍心不帮他们。“你们别糗他们两个,可得当心子由报一箭之仇喔!”黎韵珊靠向唐绍平,心中涨满幸福,她一直希望伊寒能找到幸福,现在终能如愿以偿。
“对了,我公司好像还缺个什么职位,我看伊寒最适合不过了。”郑子由好不容易找到反击的机会乐得跟什么似的。他知道伊寒是唐绍平公司的大将。
唐绍平可不依,“这个可不行,恩将仇报,也不晓得是谁把伊寒从美国找回来的?”他嗯哼一声,暗示郑子由。
“那我怎么办?”倪文宾一出声,大伙儿皆奇怪的看向他,“就没人感谢我,也不想想伊寒是谁的女儿?”倪文宾一说完,又惹得大家笑成一团。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风浪,宁静总是会来临的。黎明前的黑暗又何需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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