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在僻静巷内的一家咖啡馆内,文心红着眼低头不语。
“怎么啦?昨天才结婚,今天一大早就找我到咖啡厅,被炎哲知道不太好吧?”为了打破异常的气氛,海承自以为幽默地打趣。
“他才不会在乎呢!”文心负气地道。
“小两口吵架啦?”海承猜测着。
“吵架?也许可以这么说吧!”文心感到鼻头一酸,瞬间湿了眼眶,“但说我们在闹离婚可能会更适合。”
“事情没这么严重吧?”海承张大眼睛不敢署信,“你们才刚结婚一天就要闹离婚,太夸张了吧?更何况你要离婚,炎哲会不会答应呢?”依海承对炎哲的认识,是不可能如此对婚姻儿戏的。
“我管他答不答应!”文心愤愤地道,“才刚结婚一天,我就发现他有很重要的事在瞒我。既然我们之间无法彼此信任,又何必用一张结婚证书绑住对方呢?”
“人多多少少总是有秘密的嘛!”海承仍不认为事情有这么严重,需要离婚才能解决,“究竟是瞒你了什么,怎摩会闹成这样呢?”他也好奇。
“我要是知道他瞒了我什么,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了,他竟然宁愿骗我也不愿意告诉我实话,你说气不气人嘛!”文心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好防止不听话的眼泪流下来,“更可恶的是,他连编个像样的谎话也不肯。竟用一些荒谬无稽的话来敷衍我!”
温柔的海承递了张面纸给文心,“既然他不肯说,就一定有他的苦衷,你就别再强迫他了嘛!”毕竟是自己多年的好友,总得帮忙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安抚文心。
“连你也在帮他,”文心生气地瞪着海承,“我就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当然会帮他说好话,早知道就不找你出来了。”文心无辜地皱着一张脸嘀咕,“要不是紫澄现在人在医院昏迷不醒,我才不会找你来诉苦呢!”她怀念起和紫澄无话不谈的日子。
听见文心的抱怨,海承灵光一闪好心地建议,“那你要不要现在去找她诉苦呢?虽然她无法和你对话,但她也许听得到你的话。”
文心摇着头拒绝,“紫澄现在一定比我更痛苦,我不想她替我操心。”
“你很体帖嘛!”海承带着笑意看着文心。
“只可惜有人看不到。”文心若有所指。
“或许是你们还不习惯婚姻生活,所以才会闹别扭,相信我,过几天就会没事的。”
突然.文心神色一转,“海承,你觉不觉得炎哲他……变了?”她有些困难地吐道。
海承微愣了一下,他轻轻地啜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是指哪些方面?”
“他的一切,他的个性,对人的态度,言行举止,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我说不上来,但,我就是觉得他变了。”文心感到有些气馁,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对炎哲时,那抹怪异的不协调感,仿佛有点陌生又有些熟悉。
“原来你也察觉了?”海承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是的,我早就觉得炎哲不太对劲。”海承回忆道,“我记得事情好像是发生在他出车祸的那一天。”
“可不可以把大概说给我听?”文心央求着。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听昱妍说,他们去医院见到炎哲时,他正打算出院,不过却像完全不认得他们,直嚷着地不是炎哲,他不认识他们。”
“他不是炎哲?”文心想起了炎哲本欲告诉她的话,他也曾说他不是炎哲,“那他究竟是谁?炎哲呢?他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海承据实地回答,“不过,若“他”不是炎哲,又怎么会和炎哲长得一模一样呢?而且认识他周遭的所有人、事、物。”
“你刚不是说他不认识你们吗?”
“那只是在医院时,后来我到警局去保他时,他又能正确地认出所有人。”海承也感到不解。
“那就奇怪了。这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文心下着断言。
“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海承一脸莫可奈何的表情。
文心侧着头,眼睛不断地转着,“不行,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测试一下。”怎么说都可能是要共度一辈子的人,怎么能不搞清楚枕边人究竟是什么人呢?这样太可怕了嘛!”
“你想怎么试?”
文心露出了一抹贼笑:“我们先大胆假设他不是炎哲。既然他不是炎哲,那么就一定不可能知道炎哲所有的一切,……”
她和海承彼此交换了一个极有默契的笑容,便低头讨论起他们的大计。
★★★
一回到家,还来不及进门,文心便迫不及待地,要实行她和海承商量了一整天的“现形”计划。
“炎哲,你今天累不累?晚上有没有空?我们出去庆祝一下好不好?”文心堆上了满脸的笑意,攀上了紫澄的臂膀。
“怎么回事?有什么好事值得庆祝?看你笑成那个样子?”紫澄有些纳闷地看着文心快乐的笑容,就好像昨晚什么争执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当是庆祝我们结婚吧!”文心随便找了个理由,“听海承说结婚前你们还没有举行过“告别单身晚会”,所以他们想替你办个迟来的Party。”
“那就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罗!”看文心能展露笑意,紫澄也觉安慰。
“人多才热闹嘛!”文心甩着紫澄的手不住地撒娇,“去嘛!我都和海承约好了!”
老实说,紫澄并不想去,那一票人她都不认识,即使有炎哲的声音在一套协助她,她仍觉不妥,要是到时又像上次一样搭肩槌胸的,她深怕自己又要忍不住地尖叫了,“真有这个必要吗?”紫澄想推辞。
“怎么说也是人家一番心意,你就接受嘛!”文心使劲地央求,“更何况,这一阵子忙这忙那的,是真的没痛痛快快地大疯一场了。你就答应我,就当是陪我去的嘛!”
紫澄抿着唇仍在思索。
“带她去吧!”炎哲的声音开口替文心说话,“也真难得她能不计较昨天的争执,就别再扫她的兴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去,那我们就去好好的玩一晚吧!”紫澄露出一抹微笑,她知道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文心的。
“耶!”文心兴奋地大嚷一声,“你是最棒的老公了。”她依向紫澄,朝她的脸颊印上了一记红吻。
她的雀跃不单只为了紫澄的应允,更是为了待会儿可能揭穿“他”的真面目而感到莫名的刺激感。
看着紫澄正在着装的背影,文心若有所指地提醒着,“对了,待会儿可别玩得太疯喝得太醉,否则我可是搬不动你回家喔!”这样的话就当是一个为人妻子应尽的义务吧!
“放心吧!我不会喝酒的。”紫澄想也不想地就回了文心的话。“她”一向是滴酒不沾的。
这一次文心不再表示什么,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紫澄。因为认识炎哲的人都知道,炎哲虽不致酗酒,但也总喜欢没事时喝上几杯。紫澄方才的一句话正足以证明“他”绝对不是炎哲。
还没进门,紫澄就发现一群人正和他们挥着手,紫澄有些意外,因为当中除了海承之外,其他人都是她从没见过面的,她不禁在心中默默暗祷:可千万别发生什么意外。
趁着文心不注意的时候,紫澄小声地朝空气问道,“炎哲,你在吗?”
“我在,你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的。”炎哲给了一个可以让紫澄安心的回答。
“哇,你们动作真慢,我们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紫澄和文心的脚才刚踏进KTV,就听到一连串的抱怨。
“我们本来打算不等你们直接开始了呢?”
“怎么可以,我们约好的。”文心小嘴一嘟,不满地抱怨。
“谁叫你们动作这么慢。我们可不希望一直等下去,最后发现是空等,那不是太免了吗?”
“好了,我们这不就来了吗?那这么多废话!”紫澄打断了众人的指责。“不是要唱歌吗?还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说完她便领着头先走。
望着紫澄毫不设防的背影,文心和海承偷偷交换了一个有默契的微笑,他们都很期待,想知道眼前的这个假“炎哲”到底是谁?
“唱歌怎么可以没有酒助兴呢!海承,点几瓶酒来开开嗓吧!”
才刚进包厢没多久,就有人嚷着要叫酒。海承当然不作考虑地按下了服务铃。这本来就是他和文心设下的鸿门宴,自然所有的人也都事前串通过商量好的。
“炎哲,我们好久没这样聚在一起了,来,就让我们痛快地喝一杯吧!”
“我不会喝酒。”紫澄当然是拒绝。
只是这样的拒绝,对认识炎哲的人来说是毫无影响力的。
“刖开玩笑了,你不会喝酒?”众人相视,不禁放声大笑。“谁不知道你是我们这群人中,酒量最好的一个,说你不会喝酒?有谁会相信?”文澧不理会紫澄的拒绝,迳自替她倒着酒。
紫澄头疼地不知该怎么办?她平时是真的滴酒不沾的。她无奈地转过头想思索着借口,却不经意地看到了文心,灵机一动她拥着文心道:“我老婆在这,出门前她才提醒我不能喝醉,所以我想我还是不要碰酒的好。”她向口认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只是,她没想到文心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向绝望的深渊,“算了,既然你们几个好朋友这么久没见面,喝个几杯是人之常情,我若不让你喝就太不识趣了。”文心才不会让他把自己当作是籍口呢!“你喝吧!没有关系,自己拿捏好分寸就行了。”
“既然文心都这么说了,炎哲,这下子你可再也没借口了吧!”一杯酒适时地递在紫澄的面前。
“喝就喝,不过只有一杯喔!”紫澄知道这下是怎么推辞都推不掉了,只好认命,顶多到时到厕所去吐就是了。
“喂!你行吗?”炎哲看紫澄竟真的要喝,不禁替她理一把冷汗。“不行可千万不要逞强。”
“吁!”紫澄重重地叹了一口,“现在这样的局面,还不是你造成的。你说现在我除了喝下这杯酒之外,我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顺利摆脱他们的纠缠?”她尽量压低了音量,不让旁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并爽快地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痛快!”海承为紫澄的干脆喝采,并迅速地将紫澄的酒杯再次倒满了酒,“来,这一杯算我敬你,祝你和文心思恩爱爱,直到百年。”他也找了个借口,让紫澄无法拒绝地灌下那杯酒。
紫澄二话不说,拿了酒杯便灌了下肚。反正喝都喝了,不差这一杯。
之后不断有人找不同的理由让紫澄喝酒。
“别再喝了。”炎哲着实替拼命将酒灌下的紫澄担心,但他又无能为力,只得不断地在一旁提醒着紫澄。
文心和海承眼见紫澄一杯杯地濯着黄汤,知道计划已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全看海承的了,文心找个理由好藉机离席:“炎哲,我人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家了。”她挨进紫澄的身边轻声道。
“我也跟你一起走。”已经开始觉得头昏的紫澄,也想籍着这个大好机会快点离开。
“不用了,”文心甜甜地笑了一下,“看你们玩得这么痛快,就不用为了我扫兴了,我自己可以回家。”说完,为免紫澄又找什么理由,文心连忙捉了皮包就走,不让紫澄有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
紫澄眼睁睁地看文心一人离去,而自己却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受多久苦?
“放心啦,文心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自己的。”海承用手勾住了紫澄的肩头,“她不在,我们才更可以放宽心的喝得痛快。”他猜测紫澄应该会不习惯这样亲密的举动。
果然,紫澄僵直了肩头,不自在却又巧妙地将海承的手拨开,“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紫澄皱着眉难过地道。“我想我也该回家了,我不放心文心一个人。”她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们好难得才能见上一面,你这么快就要走啦?”绰号“小胖”的人也过来搭上了紫澄的肩。
“是啊!你酒还没喝过瘾就算了,歌也还没唱到,就这么回去太没意思了吧!”亦书也搭了腔。
“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让你走,”文澧带着浓浓的酒意凑进紫澄,“你要是想先走,那还得罚三大杯。”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紫澄暗自叫苦,她已经觉得头昏想吐了。
海承看着紫澄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哇!好热啊!小胖,替我把空调开大一点!”海承边说边褪下了上衣,“大概是酒精在作祟吧!”他为自己的举动找着借口。
紫澄一见海承赤裸着上身,不自觉害羞地转过了身。“既然如此,我们就别喝了,大伙解散回家吧!”紫澄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大,她总认为这一次的聚会不太单纯。
“无所谓,我这样就可以了。不用扫兴。”海承不以为意地说着。“反正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以前我们不就常光着上身拼酒吗?好久没这样了,不妨再来回味回味。”
“不对劲,我们以前根本没这样疯狂过。”炎哲也察觉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异样,他赶紧提醒着紫澄。
一句话拉紧了紫澄的神经,“回味什么?海承,你喝醉了吧!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疯狂过。不能喝就别喝了吧!”她开始知道为什么一进门他们就不断地濯她酒了。她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在学生时代啊!”海承不因紫澄拆穿了他一次就放弃,“我们一起做过许多疯狂的事啊!”
“没错,但不包括在公共场所脱掉上衣拼酒吧!”紫澄提高了所有警觉,仔细听着炎哲的指示,并配合着应有的表情及动作。
“嗯,也许真是我记错了。”既然这招不行,海承干脆大方认错,反正他还有许多问题可以拷问,“对了,昨天你和文心新结连理,共渡了甜蜜的一夜,怎么样?感觉如何啊?”
虽然紫澄觉得这应是属于个人的隐私问题,应当可以拒绝回答,但她依然照着炎哲的指示答话。“昨天忙了一天太累了,什么都没发生。”毕竟炎哲和他们认识较久,知道该怎么回答。
“跟我们谈谈你和文心的罗曼史!”文澧凑进紫澄,带着醉味的笑问。
“你到底是怎么样骗到文心的啊?”
紫澄拉开了和文澧的距离。“你们真的醉了。”紫澄笑道:“我和文心的事你们是最清楚不过了。她是我青梅竹马的小妹妹,我们之间的婚事是因为伯母临终托付,不好推辞,这些我不是都和你们说过了吗?”
看着紫澄毫无所畏地见招拆招,海承沉不住气了,他不禁直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话什么意思?我是炎哲啊!”紫澄反问。
海承因套不出真相而感到气愤。“我知道你不是炎哲,虽然你有和炎哲一模一样的外表,可是我肯定你不是谢炎哲。”他说得相当肯定。
“海承,你真的醉了。”紫澄想使出“四两拨千斤”来化解这个局面。
“我没醉!”海承大吼:“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不说出实话,我绝不放你走出这扇门。”他强硬地霸住门口。
紫澄大叹了一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是谢炎哲!如假包换!”紫澄知道是怎么样也不能说出实话。
“你不是!”海承心中早已有所认定:“如果你真是炎哲,那就拿出事实来证明。”
“你要我怎么证明?”
“随便你,只要你能说服我。”
紫澄不打算理睬他们,她迈开了步伐准备离开。
不过海承却挡住了她的去路,“我说过,不说出真相,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他相当坚定。
这下,炎哲也动了火气,“你问他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想证明什么?”他指示着紫澄。
“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想证明什么?”她生气地大吼。
“我们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又把炎哲藏哪去了?”
“他们太过份了!”炎哲在一旁也不禁替紫澄叫屈,“好,既然他们想要你证明,我们就证明给他们看。”炎哲为了海承他们几个大男人,竟合力欺负紫澄一个弱女子感到气愤。
“我就是谢炎哲,没人把我藏起来!”紫澄提高了音量,“你们想要我证明
是吗?好!我就证明给你们看!”她走到了海承的面前:“我们研一那年,你爱上了一个女孩,你说一定要追到她娶她为妻,结果最后发现她是同性恋,不但不能接受你的感情,甚至要你介绍你的死对头给她!”
她又走到了小胖的面前,“而你,表面上和普通男人一样,也追女人,也看色情影片,可是事实上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同性恋!”
她再走到文澧的面前,“你一直是我们当中成绩最好的一个,在大家都称赞你的时候,你却向我坦诚,你大多数的时候是靠作弊才得到高分。而你今天的地位则全是靠拍上司马屁及出卖同事得来的。”
最后她来到了亦书的面前,“你一直是大家公认的情场高手,也自夸从没在情场上失败过,事实上,你却曾被同一个女人前前后后共玩弄了四次,而且你似乎还没得够教训,仍未对那个女人死心。”
说完,紫澄看着面前的大男人,一个个绿着脸,面色难堪的低头不语。
“你好残忍,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戳着我们的伤口。”亦书白着脸指责着紫澄。“这些都是我们心里最深的秘密。因为信任你,我们才会向你倾吐,但你却……”
“不是我残忍,是你们逼我的。你们硬是要我拿出证据证明我的身份,而这些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明?”紫澄的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不是当事者,但她也晓得这样被好友揭着疮疤的感觉很不好受:“我不想这么做的,对不起。”她真的不愿意。
“何必跟他们道歉,是他们自找的。”显然炎哲仍在气头上,他气呼呼地说。
紫澄不理会炎哲的气话。她走到海承的面前,“这样的证明够不够?还是你仍然不相信我,还想找机会试探我?”
海承别过头不出一言,紫澄所说的事情都是他们最想隐藏的往事,除了炎哲,在场的其他人都不一定听过彼此的事。他们现在的不语,除了难堪之外,也因为另一人的往事而感到惊讶。
“我可以走了吗?”这样的场合,紫澄不想再待下去了。
没有人回答她,大家仍是维持方才的静默。
既然没人回答,紫澄决定迳自离开,她来到了门前,在推门之前,她又转过了身,“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出了这扇门,我会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也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下次再见面时,我希望我们仍是当初的好朋友。”她语重心长地道。
“他们这些人,我才不要再把他们当朋友呢!”炎哲仍是愤愤的口吻。
离开了KTV,紫澄心情沉重地安静着。她无言地来到了河堤。
突然,“啊……”紫澄宣泄地朝着河堤的另一端大嚷。
“你怎么啦?”炎哲关心地问道。
“我受不了了。”紫澄无力地将手爬进发丝里。“我不要再这样过活了。”她觉得自已快崩溃了。
“你别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炎哲安抚着情绪大坏的紫澄,“他们已经受到了教训,不会再来烦你的。”他凭着直觉认定紫澄是因方才的事在烦恼。
“或许他们不会,但其他人呢?”紫澄反问。
“其他人怎么了吗?”炎哲听不出紫澄话里的意思。
“你还不懂吗?”紫澄没好气地解释:“他们只是其中一例,我根本就无法扮演好你,你有你的个性,我也有我做人处世的态度,更何况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根本没办法说服周遭的人相信我就是你。”
“那你就不要演。”炎哲一改以往总是要求紫澄称职地扮演好他的态度,“你就过你自己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理会别人嘛!”他突然觉得,以往逼紫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是件很残忍的事。
紫澄摇摇头,“我现在这么努力地演着你的角色,都有人怀疑,如果我真不予理会旁人的目光,过我自己的生活的话,只怕再也不会有人肯相信我是你了。”紫澄感到鼻头酸酸的,便红了眼眶。
“那又如何?反正有我在,住他们怎么起疑,也找不到任何证据。”炎哲说得相当不在乎。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对刚才的事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什么感觉?我只觉得生气,哪有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的。他们活该!”事实上他是心疼紫澄,这些日子,看紫澄努力扮演着他,却仍得不到认同,他就觉得不舍。
“他们是在乎你,所以才会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紫澄替海承他们说话。
“你有没有搞错啊!”炎哲对紫澄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刚才不断地逼你灌酒,还威胁你,你竟然还帮他们说话?”
“不是我要帮他们说话,我只是实话实说,或许他们刚才很过份,但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你也给了他们很大的教训了,不是吗?”紫澄试图平息炎哲的怒气,“只是,从刚才发生的事,让我了解我们是无法永远这么瞒天过海的,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的。”
“不会的,你瞧,我们刚才不就表现得很好?”
“那是我们这次侥幸,下一次呢?我们还有这份运气吗?难道你没看出来,刚才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有阴谋的?”
“那又如何?还不是拿我们没辄?”
“但我们不能保证下一次仍能这么好运!若下一次怀疑我的人没有任何的把柄在你手上时,你要如何让他们信服呢?”
“我……”这一次,炎哲哑口了。
是啊!这一次是因为海承他们都是他的好朋友,要知道他们的秘密不是难事,但若下一次他不再有足以令人信服的事情时,他们又该怎么办?
“那怎么办?我们还能做什么?”炎哲也失了方寸。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让我们换回来的方法了。”紫澄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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