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允扣好最后一个钮钮,转身,那个小女人依旧蓬乱着一头长发,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宋承允冷峻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笨蛋,穿个衣服都不会。”他俯身把内衣的暗扣为她轻轻扣好。
安筱染羞得满脸通红,扁着嘴巴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换你被那样非人地虐待一夜试试看?看你的手臂抬不抬得起来?
宋承允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复又转身,拿过来一盒药膏,递给安筱染,“消炎用的。”
安筱染用那种很白痴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什么?”
宋承允无奈,心里默默哀叹,真是笨得可以了。伸手把面前的女人按倒在床上,掀开被子,掰开她嫩白的双腿。
“你……你要干什么?”安筱染心下一惊,连忙抓起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和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
宋承允哑然失笑,挥挥手中的药膏,眼睛向下嘿,“你可以自己抹?”
安筱染的脸顿时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颤巍巍伸出一截胳膊,“我自己来……”结果,自己来的后果,就是抹得到处都是。
宋承允无奈,一把抢过那个小笨蛋手中的药膏,“你可以再笨一点!”
安筱染看着那块万年冰山脸上浮现出疑似微笑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心里莫名地一阵温暖。
这是安筱染第一次仔细打量宋承允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城堡。偌大的客厅内铺着质地上乘的纯羊毛地盘,一整套白色的真皮沙发,配上咖啡色的家具和华丽的水晶吊灯,奢华,低调并张扬,很衬宋承允身上的气质。
厨房亦是大得惊人,安筱染在里面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端出两碗小米粥和两颗煎得焦黑的荷包蛋。
其实,安筱染的厨艺只到把饭做熟的地步,以前她自己住的时候,不是叫外卖就是吃泡面,简直懒得可以。现在被宋承允赶鸭子上架,也只能勉强做成这样。
宋承允看着餐桌上那个品相相当不佳的鸡蛋,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端起碗,喝了一口还带着糊味的粥,复又夹起那只荷包蛋咬了一口。
安筱染看着宋承允脸上愈来愈冷峻的颜色,s感受着身边一度一度降低的温度,终于抵不住压力,轻咬了一口鸡蛋。
就一口,她就知道自己死定了,因为那荷包蛋是--甜的!
安筱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扯出一个难看得要死的微笑,“呵呵,阿允啊,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那个加过糖的鸡蛋特别有营养,很适合肠胃不好的人……”声音一点一点变小,安筱染不怎么敢抬头看对面的男人。
宋承允向来把“静水流深”奉为宗旨,他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用那种大灰狼看小绵羊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是吗?”
安筱染猛点头,“是……”那声音低得比蚊子叫还小声。
“可是,”宋承允起身,慢慢跛到安筱染身边,伸手勾起她的小下巴,“我觉得,加了糖的小笨蛋……会更有营养一些。”
安筱染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一点一点向后躲,“那个……还是鸡蛋更有营养……”
宋承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把勾起安筱染的腰,让她更贴合自己,在她耳边轻轻吹气,“不是吧?”
安筱染很没出息地浑身一抖,一股酥麻电流贯穿全身,“那个……疼。”
“嗯?”宋承允泠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安筱染的脸色瞬间白得像鬼一样,她深呼吸好久,才鼓足勇气闭口,“晚上……晚上再做,我……那里还很疼。”
宋承允本来只想要吓吓她,并末当真。昨晚给她洗澡的时候,她身上那一块块青紫看得他心里不住发疼。
谁知这个小笨蛋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他了。
“成交!”宋承允勾勾嘴角,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衬衫,笑着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夹起那颗加了糖的鸡蛋,吃得津津有味。
安筱染在看到宋承允脸上的贼笑时,就知道她又被他阴了!顿时哀号一声,把那碗带着糊昧的小米粥喝得咕嘟咕嘟直响。
中午休息时间一到,安筱染瞄一眼总裁办公室紧闭的门,迅速收拾好东西,准备开溜。
“去哪里?”忽然,宋承允冰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安筱染连忙堆起甜美的笑,恭恭敬敬地答道:“宋总,我已经帮您订了午饭,中午我朋友约了我一起吃饭,我就不能陪你一起吃了。”
“谁?”声音依旧冰冷生硬。
安筱染撇撇嘴巴,他还真是惜字如金啊!“呵呵,是小烟。”
“嗯!”宋承允再次惜字如金。
就在安筱染拔腿开跑前,宋承允那寒如千年玄冰的声音再次响起,“安筱染,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最好藏妥了,一辈子都不要让我发现,否则,后果自负!”
顿时,一股凉意自安筱染的脚底升起,慢慢向上升腾,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安筱染狠狠打了个寒颤,落荒而逃。
街角的星巴克,低缓的钢琴曲飘满每一个角落。
安筱染搜罗了星巴克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靠窗的位置上找到了沈宇哲。
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沈宇哲穿着一件天蓝色的格子衬衫,皮肤白宫光泽,眯着一双丹凤眼,托着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呼……你藏得这么深,难找死了!”安筱染大刺刺地坐下,端起沈宇哲身前的咖啡一口灌下。
“哎呀,小染染,你怎么还是这么粗鲁?”沈宇哲翘起漂亮的兰花指,娇嗔一句。
安筱染一把挥掉他的兰花指,“小烟呢?怎么还没到?”
沈宇哲本来是安筱染和陆芷烟少有的几个异性朋友,绝世美而受一只,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尽世上所有美男。陆芷烟第一次把沈宇哲介绍给安筱染认识的时候,安筱染就暗暗感叹,居然有男人可以长得这么香艳?
“小烟烟啊,说是临时有事不来了,就这么活生生把我们两个抛弃了,哼!她最坏了!”
沈宇哲说着嘟起一张漂亮的小嘴,眼睁睁看着安筱染把自己桌上的草莓蛋糕拿过去吃掉,那可是他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啊……
“啊!小染染,你这个死小孩,那是我的草莓蛋糕,你是爱吃鬼啊?”
安筱染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宇哲,“你现在才知道吗?”
顿时,沈宇哲一张白嫩俊脸变成菜色,他翘起兰花指戳上安筱染的胳膊,“哼,你们都是这样,你们都欺负我!”
安筱染看着沈宇哲瞬间黯淡下去的一张脸,很讲义气地拍拍他的胳膊,“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姊姊替你做主。”
“也没什么。”沈宇哲又叫了杯咖啡,慢慢地用汤匙揽着,“不过就是出现个女人而已,他早就跟我说过,不可能跟我一辈子,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银色的汤匙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看得安筱染心里一阵枉然。爱情,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阿哲,你真的喜欢他?”安筱染小心翼翼地问,“以前小烟不是说过吗?没有谁非得另一个人才能过一生,你又何必非他不可?”
沈宇哲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竟然泛起一层水雾,他认真地盯着安筱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染染,妳呢?你爱过吗?”
安筱染忽然想起出门前,宋承允那冰冷的声音,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或许吧!我是喜欢他,可是并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安筱染撇撇嘴巴,一巴掌招呼上沈宇哲的胳膊,“你忘了?小烟不是说过吗?随遇而安,我们要随兴一起了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宇哲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好友,没想到平时傻乎乎的安筱染,现在倒说得挺有道理。
宋承允老早就看到安筱染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她抢他的东西吃,他们有说有笑。这个小笨蛋,居然敢骗他!不是说跟陆芷烟在一起吗?
为什么现在对这个男人笑得这么甜美?
宋承允顿时怒不可遏,拳头撑得紧紧的,骨节发白,六月午后的星巴克里,气温顿时飙到零度以下。
“哇,小染染,你看那个男人,好酷哦!”刚才还伤春悲秋的沈宇哲蓦地两眼发光,拉着安筱染的胳膊一脸淫笑。
安筱染顺着沈宇哲的眼神看过去,星巴克曼妙的音乐中,宋承允一袭黑色的亚曼尼西装,清清朗朗站在那里,拳头撑得紧紧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一般,安筱染瞬间石化。
那是很酷吗?那明明就是很生气的样子吧!
“宋……”安筱染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承允一把拉开。
宋承允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准确无误地打在沈宇哲的胸口,出拳快、准、狠,完全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
沈宇哲这样一只柔弱的绝世美受,哪里敌得过身经百战的宋承允?他单手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心想这下完了,肋骨肯定断了。
整个星巴克顿时静得像太平间一般,只能听到三个人怦怦的心跳声和沈宇哲紊乱的呼吸声。
安筱染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好友,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挣脱开宋承允的魔爪,“宋承允,你疯了?”
“怎么,心疼了?”宋承允冷着一张脸,从鼻子里哼出这样一句。
安筱染恨恨地迎上宋承允的眼睛,那一眼,不知道是绝望,还是怨恨。
“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宋承允的眼神顿时像要杀人一般,伸手捏着安筱染的下巴,“安筱染,我刚才提醒过你,要藏好的!”
说着一脚踢在沈宇哲已然断了的肋骨上,顿时,沈宇哲口吐鲜血,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安筱染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滚烫滚烫地洒在宋承允的手臂上,烫伤了他的心,他忽地松了手。安筱染马上扑到地上,察看沈宇哲的伤势。
直到医院的救护车赶来,安筱染都没有跟宋承允说过一句话,临上车之前,她回头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是吃错药、还是间歇性神经病发作?总之,我们之间完了。”十分决绝的眼神和口气。
宋承允一拳砸在桌面上,钢化玻璃就这么华丽丽地碎成千万道裂缝,像他的心一样。
宋氏总裁办公室里,低压冷空气以此为中心辐射了整座办公大楼。
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秦煜城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颤,心不甘情不顾地迈进宋承允的办公室。
“呦,这是怎么了?”秦煜城盯着宋承允受伤的右手瞧个不停,“这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跟咱们宋少动手?”
“少废话!叫你查的东西查了没有?”宋承允声音低沉暗哑,眉头紧皱。
“喏,都在这。”秦煜城小心翼翼地把一迭资料放在宋承允面前。
秦煜城最近简直就是在夹缝中生存,活得生不如死,时不时被安筱染使唤,还要被宋承允压榨。唉,都说生活不容易,可谁知道生活在有宋承允压榨的“宋氏”更是千难万难。
宋承允拿起那一迭资料,一大堆沈宇哲的资讯,从国小到大学毕业,什么都有,宋承允翻了两页便不耐烦地丢在一边。
“找人教训他一顿,让他再也不敢靠近安筱染。”宋承允眉头不抬,俨然一副黑道老大的口气。
秦煜城皱了皱眉,看来宋承允这下是认真了,“据我所知,这个沈宇哲是个GAY,你这个醋吃得有点不着边际。”
宋承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寒光毕现,“任何人都不准动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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