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任隽泰才一身湿的回到家。
他直上三楼走进卧室,看见蜷曲在被窝里的可耘。
“可耘。”他心疼的怪罪自己。
可耘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浑身湿透,又脏兮兮的男人,他的眸里有着哀恸,声音带着悲伤……
她的泪落了下来,“隽泰!”
顾不得他一身湿,她奔进他的怀里,此时的她只想抱着他、安慰他。
“可耘,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子,都有满满的伤口需要平复。
“别说,别说。”他写在眼里的抱歉看得可耘心都碎了,她原谅他了,或许她根本就没怪过他。
“可耘……”在她诚挚的眸里,有着包容、谅解、怜惜,还有很多深情,而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
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他怀中的小女人是爱他的,否则她不会还肯过来楼着他、抱着他。
而他也爱着可耘,爱情居然就样发生了,在朝夕相处中,在每一个温柔缱缝的夜里,在她每一次和他的争辩中……特别是可耘像个小娃娃窝在他怀里时,那惹人怜爱的样子,他早就爱上她了。
他的唇覆上她,适才的大雷雨将他打湿,让他的身体变得冰冷,但也因为这样,他才更需要她的热情以及她火热的身躯来温暖他。
他的舌像蛇般灵活,在四唇相交中,拼命的探进她的口中和她嬉戏,而他的手则透过滑软的布料在她细腻的背上游移。
她想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刻,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只要这一切伤痛可以平复。
可耘拉扯着任隽泰湿透的衬衫,顾不得是否会把衣服扯坏。
拉下他的头,可耘对他轻声说:“要我,隽泰,要我。”
任隽泰没有迟疑,用他的动作回应她的要求……
可耘抱着他,爱怜的说:“傻瓜,怎么把自己淋成这样?”
“我……”
她阻止他,“嘘,别说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任隽泰心里有着悸动,她太美好了0我爱你,可耘。”
可耘眼里泛着泪水,心里充满了喜悦。“我也爱你啊!”
他们抱着彼此,没有言语,没有交谈,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可耘才坐起身子,拉着任隽泰往浴室走去。
她打开水龙头,徐徐的把浴池注满,水气很快便弥漫了整个浴室,像山谷里的雾气。
他们双双泡在浴池里享受水流的温暖。
“啊!”可耘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
“怎么啦?”他不解。
“我忘了去接离离,她应该下课了。”
“别急,张妈和小陈会去接的。”他笑着亲了她一下。
“那他们也该回来了。”
“不,他们今天都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为什么?”可耘一直没发现,自从所有人出了门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张妈和小陈去买东西也不应该买这么久。
“因为我叫他们别回来了。”
“什么?”可耘瞠大眼。
“你这个傻丫头,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回来?”他好笑的说。
“是啊!你出门上班很少中午时间就跑回来的。”她这才发现。
任隽泰宣,“我是故意支开所有人,溜班回来的。”
mpanel(1);
“为什么?”她天真的问。
“你不知道?”
可耘摇头,“不知道。”
“今天是我们结婚满一个月的日子啊!”她记性怎么那么差?
“啊!”可耘这才想起来,好快,都结婚一个月了,她一点都没有感觉。
“是。”看着她那一脸讶异的样子,他就想笑。他想,他是娶了一个迷糊蛋。
“对不起,我忘了。”可耘飞快的送上一个吻。
“就这样?”任隽泰不是很满意。
“不然要怎样?”
“帮我洗澡啰!”
“好,遵命,老公。”她行了个举手礼,马上拿起香皂,开始认真的帮他洗澡,不一会儿就将他洗得干干净净。
“好了。”可耘非常满意自己的工作。
“好了,那就换我。”把可耘捉到自己面前,任隽泰慢慢的从她的发丝洗到身体,就连脚趾头也没有放过。
他专注的模样让可耘深深感动,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包含了许多怜爱,反而教她觉得羞愧。
“我再帮你洗一次。”她想抢过他手中的肥皂。
“嘘!乖,还没洗完。”任隽泰按住她,好好坐在自己大腿上。
“都洗好了,让我再帮你洗一次嘛!”她又想跟他抢。
她用最深情的吻来表达满心的爱意。
*******
回到卧室,穿好衣服,两人才下楼吃饭。
任隽泰在回家的时候,也顺便带回了一份“烛光午餐”,当然这是为了庆祝他和可耘的结婚满月,可是,后来因为他一上楼便和可耘大吵了一架,所以“烛光午餐”变成了“烛光晚餐”。
把所有的食物全送进微波炉热过后,两人把烛光点燃,最美的烛光晚餐就要开始了。
可是,任隽泰却拉着可耘往客厅走去,她不明白他的举动为何,直到看见一大束的花放在客厅里。
“这……”她呆住了。
“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他说。
“隽泰……”她好感动。
“谢谢你嫁给我!”
除了大大的一个拥抱,可耘想不出来还能给他什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我买了玫瑰。告诉我,你最爱什么?”他放开怀里的她。
“最爱你!”
“我也爱你。”他再给她一个深情款款的拥抱。
两人携手再次回到餐厅。
“我们怎么吃得完?”可耘看着桌上满满的菜,皱起眉头。
“因为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任隽泰无奈的说。
可耘除了笑,还是笑。
“哦!对了,还有这个。”他给了她一个绒布珠宝盒,并示意她打开。
可耘一打开,便看到一只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
“这是欠你的结婚钻戒。”把戒指人盒子里拿出来,他仔细的帮她带上。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她压根儿就忘了今天。
“你已经给了我一切。”他执起她的手。
“可是。”可耘还是觉得不妥。
“别可是了,快吃,饿坏了吧!”任隽泰把食物往她的嘴里送,不让她说话。
这是一顿和乐融融的晚餐,吃完饭,旧上仍是满满的一大桌菜,可耘苦恼着。
“走,我们上楼。”他拉着她的手。
上了三楼,到了卧室门口,他却过门不入。
“隽泵。”
“跟我来。”任隽泰带可耘进入那个她千方百计想进入的房间。
一进门,仍然是那幅巨大的照片。
“她就是离离的母亲,曾依云。”他要把一切都告诉她,不要再隐藏,“你想看什么就看吧!这些东西全是依云的,一件都没丢,但绝大多数都已经打包起来了。”
除了那张照片。
大大小小的箱子被整齐的叠放在一起,但房间里还有些照片摆着,可耘翻看着这些照片,但没有一张照片里有任离。
“为什么没有离离和依云去世的那天,就是离离出生的日子。”任隽泰诉说着,可是可耘不懂。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可以说给你听。”
可耘又看见他受伤的眼神。
“还有什么想看的?”
刹那间,原本迷样的房间,已经失去了吸引力,打开潘朵拉的盒子,里面空无一物。
“没有了,我们走吧!”可耘拉着他走出房间,还顺手将房门反锁,这里对她来说,是适合被封锁的。
如果这是一个充满痛苦的地方,那么希望不会有人进来,永远都不要。
*******
任隽泰和可耘来到书房,书房角落的落地窗前,一张仿古式的摇椅是任隽泰的最爱,每次需要沉思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到这里。
“依云是我的同班同学,从学生时代我们就在一起了,毕业没两年,我们顺理成章结了婚。
“那个时候,家里资助了我一笔钱,我觉得电脑市场有很大的潜力,将来一定会发达,所以便和三四个朋友一起创业。那时的我总是忙到半夜才回家,而且隔天一大早又出门,最高纪录曾经三天不回家。
“刚开始,依云非常支持我为事业打拼,因为她知道这是我的梦想,而我总以为只要回家看她,她也因此而满足。这样的过程大约维持了一年,然后公司的状况才慢慢稳定下来。
“就在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我想跟她好好庆祝,于是我就在想给她惊喜的情况下,提早回家了。那个时候,依云已经怀了七个多月的身孕。
“回到家,我所看见的情景,是我今生最大的挫败,因为依云正提着一个大行李准备离开,我非常吃惊的问她怎么回事?
“她看着我,告诉我她要走了,她已经不爱我,无法再继续待在我身边,她爱上了别人。她非常冷静,没有一点情感,要求我成全他们。
“我不相信她真的爱上别人,更何况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可是她却亲口告诉我,孩子不是我的,是另一个男人的。
“她要我给她及孩子自由,因为她们不属于我。当时我真的疯子,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强拉着依云不让她走。
“我爱她那么深,她怎么可以离开我?我那么努力的工作全是为了她,我愿意把全世界都给她,只要她不离开。
“但是,我终究拦不住她;她奋力甩开我的手,往大门口冲,我跟在她身后,就在她跑出家门时,一辆车开得好快,朝依云冲了过来,我叫依云小心,躲开车子,但是没有用,来不及了。
“依云被车子撞上,飞出去好远,我亲眼看见一切,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后来我把依云送到医院,和乞求老天爷别带走她们,但医生却只能救活离离,后来我隐瞒了离离的身世,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照顾……
听完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可耘自责,“对不起,隽泰,我不该问的,对不起。”
她抱着他安抚着,“哭吧!别压抑自己,哭出来心里会好过一点。”
这样的回忆该被永远遗忘。
*******
次日清晨一大早,张妈、小陈,离离都回来了。
离离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往楼上跑,“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离离,我们在这里!”可耘叫住了楼梯上的任离,“我们在这里,你快来,爸爸在煮早餐喔!”
“煮早餐?”这对任离来说,实在是太惊奇了,她火速的奔进可耘的怀里。
“是啊!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可耘拉着她。
“我也要帮忙!”任离放开可耘,一直厨房就见任隽泰围着围裙,真的在做早餐。“爸爸!”
“离离回来啦!”
“嗯!爸爸,我也帮忙。”
结果在任离努力的帮忙下,这顿早餐变得惨不忍睹,但家里因而热闹起来,有尖叫声,也有笑语不断。
吃完早餐任隽泰开车载可耘送离离上学,到了幼稚园时,任隽泰突然叫住可耘,“可耘,你帮离离请个假。”
“请假?”可耘不太懂他为何这么说。
“嗯!”
“请多久?”
“我看半个月好了。”
“半个月?”
“你先把离离送进去,回来再说。”
“可耘忍住好奇将任离带进幼稚园,回来一坐上车就忍不住追问:”半个月的假,你想干吗?“
“我想带你们一起去玩。”
“去那里玩要玩上半个月?”
“去美国。”
“美国?”
“是啊!去看看你家人,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们,而你也还没见过我爸妈。”他说。
“看你爸妈啊!”可耘突然觉得紧张。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啊!”任隽泰将车子转了个弯。
“去哪里?你不送我回家?”她发现他并没有照回家的路走。
“不送你回去。”
“那要去哪?”她又被他吓到了。
“带你到公司去,你还没去过,我带你去走走!”他神清气爽的说。
“为什么?怎么突然要带我去公司看看?”要看的话,怎么一个月前不带她去?
“你比离离还难缠耶!你一定要逼得我告诉你!我不希望跟你分开才肯罢休吗?”他一脸的不自在。
听到他如此的甜言蜜语,可耘笑咧了嘴。“我就是爱听,怎样?”
任隽泰也只能笑,但是笑得非常满足。谁教他爱上一个小麻烦呢?
*******
任家的成员包括张妈与小陈,全都一起飞往美国。
下飞机的第一站,他们一行人来到可耘的大哥家。
“爸、妈、大哥、大嫂,这是任隽泰,离离、张妈、小陈。”可耘忙着向那排排站的两行人一一介绍。
一阵寒暄后,他们把一堆大大小小的行李先拿进各自的房间。
一关上房门,把行李丢在一边,任隽泰就气急败坏的拉着可耘兴师问罪,“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没告诉你什么?”她一头雾水。
“你爸爸,你大哥。”
“我爸、我大哥,有什么好说的?”她没好气。
“没什么好说的?”他的脸都绿了。
“你爸爸是施……”
“我爸的名字我比你还清楚,不用你说。”可耘打断他的话。
“你大哥……”
“施可风,我也知道。”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任隽泰又提了一次。
“你又没问,有什么好说?”她理所当然的说。
“你……”他气结。
“走吧!出去跟他们聊天。”拉着任隽泰,可耘急着出去见家人。
她开心得很,可任隽泰就不那么轻松了,因为施家拥有台湾电子产业二分之一的天下。
施父是台湾经济奇迹的见证,在台湾家喻户晓,而施可风继承了家业,这些年所交出的成绩单更是可圈可点。
施家在台湾的富豪名人榜上是前十名,但可耘却从一开始就没提过,若不是来到美国,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娶的是豪门之女。
这样显赫的家世,到了可耘口中却成了,他们还不都是人!
任隽泰真的输给她了。
一到客厅,就见任离坐在施父膝上,手里捉着他的胡子,玩得不亦乐乎。
“离……”任隽泰正想把女儿叫下来,可耘却早一步跳上施父的腿,霎时,一大一小两个女娃儿全在施父腿上玩。
任隽泰看得眼睛都快掉出来。怎么这样?
“隽泰,你别理可耘,她最爱跟爸爸这样胡闹了。”来和任隽泰谈天的人是施可风。
“大哥!”任隽泰礼貌的喊。
“我们年纪差不多,叫我可风就好。你很厉害喔!连我这半年躲到这里来!都可听见任翔科技的名气。”施可风大大称赞这个妹婿,“对了,你怎么娶到可耘的?”
“大哥!”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可耘还是耳尖的听到他们的谈话。
“好,我不问。你们这次要来住多久?”施可风马上转移话题。
“大概十天左右吧!最长不超过十五天。”可耘说。
“有想到哪里玩玩吗?”
任隽泰解释着,“其实,我这次带可耘和离离来,最主要是见你们,可耘从来没有……”
“她没告诉你,她爸爸是谁对不对?”施可风的话,让任隽泰只有笑着应对。
“是他没问。”可耘总是来得及反驳。
“是,是我不对。”任隽泰不能否认,他当初的确是没问。
“很正常,她会告诉你才怪。”施可风了然于胸。
“还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带可耘去看我爸妈,另一件事就是来美国办婚礼,在台湾我们只有公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任隽泰又解释。
“可耘,你要在哪里办婚礼?”听完任隽泰的说明,施可风豪不犹豫的对着妹妹问道。
听到施可风的问话,和施父及任离玩在一起的可耘这才抬起头,“我没有冠上他的姓,大哥,你休想这样就把我逐出家门。”
“谁敢?隽泰这么有心,又这么仁慈的娶了你,你还不认真一点。”他开始数落妹妹。
“爸,你看大哥啦!”可耘嘟着嘴向父亲告状。在施父面前,她依然是个女娃儿。
“你们两个,在隽泰面前这么没家教,隽泰不知道还当是我没把你们教好。”这下开口的人是施母。
“快说,要怎么办?”施可风可没打算放过妹妹。
“去赌城结吧,这可是可耘从刚刚到现在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地方。”任隽泰说。
“去赌城?”全家人都有些吃惊。
连施父也颇感意外。
“赌城这么大,不去赌城去哪里?”可耘如此解释。
于是这么决定了,所有人一致通过他们到赌城去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