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从电视上挪到她的脸上,等着。
等了一会儿,她终于开了口:“我饿了,先去煮东西给我吃吧!”熟悉的任性、熟悉的颐指气使,再一次从那两片唇瓣中道出。
有那么一瞬间,泽崎刚的脑袋是空白的,“你要跟我说的,就是你饿了、要我去煮饭?”他不可思议地问道,无法相信她用着一副如此认真、如此凝重的神情,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而是我真的饿了,先喂饱我,我再跟你说。”今天她全程忙着当女佣,跟着新娘子忙进、忙出的,一整天只吃了很少的东西,她还没有成仙,不饿才有鬼!
真是被她打败了,他早该知道,这个小女人,就是这么磨人!“好,你想吃什么?”由着她去吧!谁教他喜欢这个小麻烦?
“不用太麻烦了,一碗什锦海鲜乌龙就好了。”
海鲜乌龙面叫“不麻烦”的话,他真不知道,有什么料理算麻烦的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抗议,替她准备食物去。
龙湖顺势趴在沙发上,用这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他在开放式的厨房里,为自己洗手作羹汤。
记忆中,好像除了家里的厨子外,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亲自动手作饭给她吃,即使是自己的爸爸,或者是哥哥们。
他是头一个。
基本上,撇开他被人追杀的这个麻烦外,他是一个挺不错的男人,洗衣扫地,样样皆精,煮饭更是一把罩,好吃得让人停不了口,中式、西式、日式都难不倒他;如果找他当男朋友,应该也是挺不错的。
这是她一整天,一逮到时间便发呆思考,她到底是不是喜欢上他的结果。
所以说,她承认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将他当成待在日本时,用来消遣、煮饭用的万能男佣,变成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他。
“喂!”出自一股冲动,龙湖缓缓地走近她从来不靠近的厨房,轻唤他。
“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以为龙湖是捺不住肚子饿来催他,泽崎刚半是宠溺、半是轻哄地说,整副心神全放在那锅乌龙上。
直至一具柔软的身子从后贴上他,教他吓得将小匙上的盐全部倒进汤里,毁掉了那原本应该美味非常的食物。
“我问你,你有没有老婆?”从他背后伸出两条手臂,环住他的腰,她问着,像个小孩子一样轻摇着他。
“没、没有。”他有点结巴地回答,因她这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
“那有没有女朋友?”她继续问。
“没。”他不是傻子,她问的这些问题,足以让他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心突然跳动得失了控制,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就连当初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他也不曾有过这么紧张又雀跃的感觉。
他们之间,不是他在单恋,她对他也有着相同的感觉。
“那,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个很重要。
“有。”
“什么?”她惊愕地抬起头,瞪向那个一脸浅浅笑意的男人,“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有点难以接受地问。
他有了喜欢的人,那她呢?眸底的光彩,在一秒之间全数黯淡下来,她可没猜到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难堪、难过的情绪,一下子就牢牢地掳住了龙湖,她紧紧环抱住他的双手,徐徐地放开,想要立即逃进房间里,逃开这场可怕的尴尬。
不不不,在那之前,她应该先笑一笑,对他说“只是玩笑而已,不要当真”这句不负责任的话;对对对,她应该这样说,她必须这样说!
只是,当她的指尖快要离开他时,他有力的掌却握住了她;泽崎刚关上炉火,转过身,俯首看着那眼圈稍稍泛红的小女人。
“唔,真丑。”他戏谑地说,让她的眼睛更红、水气更重,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但一点都不可爱,甚至还难看得教他的胸口微微发疼起来。
他握住她挣扎着的手,方正的脸逼近她的小脸,厚薄适中的唇距离她两片粉嫩的唇,只剩下不到两公分的距离,“你不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属于他的气息,伴着他的话,传送至她的小脸上,让她白玉似的粉颊马上染上最天然也最可爱的腮红。
“你……”她僵住地望着他,两片唇瓣连动也不敢动,哪里还有胆子说话?她万万没有想过,他这张带了点憨厚、带了点纯朴的脸,耍起坏来,居然会教人这么的脸红心跳。
从不会如此害羞的她,甚至连眼睛也羞于对上他,只能盯着他的唇,紧张起来。
“怎么,不想知道?还是说,你已经聪明地猜到了?”他明知故问,因为她害羞的摸样实在是太可爱了,教他百看不厌,“舌头被猫儿叼走了吗?”
这个冲击对她而言太大了,他小小的一个作弄,竟让龙湖犹如一个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小女孩那般无措。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作风,而且她一直都回味着他的吻,浓烈而狂野的滋味,让她感受到他满满的生命力。
所以,面对这般的诱惑,她二话不说,两只小手攀上他的颈项,将两片被他气息烫得酥麻麻的红唇,印上他悄悄张开、等待着她的唇。
她真是又可爱、又甜蜜的小女人!
泽崎刚强壮的手臂圈抱在她的腰肢上,将她拉得更靠近他,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挪至最适合亲吻的角度,男性的唇舌化被动为主动,在她唇间捜掠属于她的甜美味道。
她沉溺在这个亲吻中,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自己是谁,只觉得,可以在他的怀中待上一辈子;而他,将会取代父兄,成为她另一个避风港,守护着她。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两人的肺部传来抗议,这个吻才得以停下;只不过,他舍不得让这份甜美离开太久,忍不住地一再轻啄那红润的唇。
她别开脸,喘着气,无法阻止他的吻一个个像蝶触那样,落在她的额上、颊上、耳上以及颈项上。
他压抑了太久,如果不是抱着想珍惜她、不想在两人互相表白心意的第一天,便与她发生亲密关系的心情,他早就把持不住,将她抱进她那柔软的大床上,一遍又一遍地要了她。
龙湖不是那种孟浪的女人,她应该要被珍惜、被疼爱,所以他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吃了她,纵使他真的很想。
“告诉你,我不是大方的女人,我不愿意跟其他女人分享男朋友。”被吻得迷糊之际,她也不忘撂着狠话,“如果被我知道你劈腿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有这一天的。”他保证着,唇再度封住她不断说出大煞风景的话的红唇,并大男人地想着,女人,还是安静点可爱,起码她这副脸红红,被他吻住的样子,真的教他爱死了!
男人真是一种难以明白的动物。
趴在床上,盯着身旁男人的睡颜,龙湖忍不住想着。
明明就已经互表了心意、明明就开始交往了一整个月;明明每一次看着她,都一副想将她生吞进肚子里的表情;明明每一次吻她,都吻得两人热血沸腾,差一点擦枪走火,可是,他最后还是一定会停下来,然后自己跑去冲冷水澡。
而被他扔在原地的她,只能一脸错愕地瞪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独自冷却着自己被挑起的欲念。
不只是男人有yu望这东西,女人也有的,但似乎,这男人却以为她没有这种东西,所以推开她时推得很顺手。
龙湖想不透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到现在也不肯跟她发生关系;要说是因为她的背景的话,她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是龙门的五小姐,他应该是还不知道她的身分,所以,他不可能是忌惮她的背景。
还是他觉得,她不够吸引他?可是,每一次的亲吻,以及亲昵的爱抚,他都……对她有反应的。
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一个适合的理由,龙湖苦恼地皱眉。
女人就是这么爱自寻烦恼,当他不碰她时,总会觉得是自己不够女人味、没有吸引力;可是,当他开口想要时,却又要怕进展是不是太快了,别别扭扭地用矜持为由来拒绝。
唉,女人!
回过脸,龙湖继续打量着这男人熟睡的脸,“一点都不帅……”她恶意地咕哝着,用言语来平复她不平衡的心理;然而,她的指尖却眷恋地游走在他五官之间,轻轻的、柔柔的。
原本在沉睡当中的泽崎刚,感受到脸上指尖的轻触而清醒过来,可是他没有马上睁开眼,而是保持熟睡的模样,想要听听她接下来还会说什么话。
“为什么还没有醒?”她说着,语气中有着困惑,更有着不满,“明明平常这个时间已经起床,煮饭给我吃了。”随着喃喃的抗议,指尖的力道却更轻、更柔,教他的心倏地一顿。
从来都没有人在他还是熟睡的状况下,像她这样温柔地抚过他的脸,即使是母亲,也不曾这样抚摸过他,她是第一个;那涨满在他胸口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喂,你要到什么时间才醒?自己倒好,把我当成抱枕,牢牢地抱住一整晚,睡得又甜、又香!我呢?被人抱得这么紧,要怎样睡?”指尖使坏地掐住他的鼻尖,力道还是小小的,一点都不惊动他。
他没有办法。
因为,天晓得他多想每天早上一睁眼就看见她还没有睡醒,或是刚刚睡醒,还是一脸惺忪的可爱脸容;因此,即使明明知道与她同床睡在一起,是对理智最大的挑战,更让yu望面临最可怕的折磨,但他还是跟着上了她的床,与她夜夜共眠。
而事实证明,除了每天早上都得跟yu望抗衡之外,他得到的满足,远远胜过肉体的折磨。
这感觉很新鲜,也很新奇,但他一点都不排斥。
“可恶的家伙!为什么我就是会喜欢上你?真是一点都想不通呀……”龙湖轻嗔地伸手,拨弄了下他额前的发。
泽崎刚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小麻烦,再给他一段时间,也许、应该,他会弄得懂吧!
蓦地,唇上传来柔软的轻触,那不是她的指,而是她两片粉嫩的樱唇。
那太轻也太短暂的吻,满足不了他的渴求,他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已经伸出一只大掌,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啊,什么事、什么事?”来不及反应的她只能失去重心地倒向他,“咦,原来你已经醒来了?啊,你偷听我说话!”她指控着,一张小脸有着被偷窥到心事的害羞与尴尬。
泽崎刚轻笑出声,“明明是你自己趴在我身边对我说的,怎能说是我偷听?真要说,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听。”他逗她地反驳。
“可是你装睡!”龙湖不满地提出证明,一口咬定他是偷听没有错,“你可以睁开眼,或者是动动你的手脚,让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可是你却没有!”
“唔,难怪你们的圣人孔夫子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原来这句话真的没有错!”
女人发脾气起来,有理也说不通。
“你说什、唔唔……”龙湖张开红唇,有一连串的话想要反驳,可是他的手掌却在这个时候轻握住她的小脸,男性的双唇覆上她,封住她的不满,热舌长驱直进,纠缠着她想要反抗的香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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