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薇雅很满意自己这身装扮,忍不住又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这件洋装是从法国空运来台,黑色蕾丝薄纱加上紧身设计,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衬托得更加完美。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煞车声,接着是车门的开关声响。
一定是他到了!尼薇雅开心得几乎跳起来,连忙补了一下唇蜜,兴匆匆地下楼。
今天,言承风居然主动打电话约她,让她长久以来的期待终于实现。
她已经要厨师准备好几道佳肴,香槟也冰镇好了,并且命令家中的佣人全部提早下班,不准来打扰他们。
万事俱备,就只差今晚的最佳男主角。
浪漫的烛光晚餐,醉人的音乐和美酒,她一定要趁着今晚的大好时机,猎下言承风那颗不受羁绊的心。
言承风冷睨着那名缓缓走下楼梯的艳丽女子。
“承风,你来了!”尼薇雅轻咳了声,搔首弄姿一番。
“董事长呢?”他瞥了眼精心布置的餐桌,心里已经有谱了。
尼薇雅抛给他一记媚眼,娇嗲地说:“我爹地要晚一点才会回家。”
事实上,她早就通知爹地今天要很晚很晚才可以回来,甚至吃完早点再回家她都不反对,只要能让她实现计画就好了。
“是吗?”言承风面露愠色,嗓音略带愤怒,有种恨不得赏她一巴掌的冲动。
尼薇雅掩唇轻笑,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等会儿我爹地就回来了。今晚可是有你喜欢吃的……”
这番话,让言承风想起躺在病床上受苦,连吞咽进食都很困难的张姳萱,顿时一肚子火。
这个可恶的凶手,居然还有脸大啖美食、谈笑风生!
他毫不留情地挥开搭在他手臂上的柔荑。
“承风……你怎么了……”
“在你做了那些事之后,你还吃得下饭?!”他愤怒地迸出指责。
“什么……承风,你说什么我不了解耶……”尼薇雅装得一派无辜。
“你自己四天前做过什么事,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他低咆,布满青筋的手臂,显示出他正努力克制心中的愤怒。
“我做了什么?”她一迳装傻。“承风,你可以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可恶,肯定那个贱女人跑去向他告状,看来非得用更狠的招数,才能吓阻她继续纠缠承风。
“你将姳萱推下车的事情!”
“我将她推下车?承风,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尼薇雅,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们就等**上门来找你好了。”言承风眯起眼,神情危险冷酷。
尼薇雅心中一凛。“承风,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呢?”
无凭无据的,只要她打死不认帐,就算**来也没用吧?
“接下来,那些记者也会像苍蝇一样,二十四小时围在你身边,争相写出耸动的报导。”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我又没做什么,记者跟着我也只会报导一些无聊的八卦,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是吗?只怕这次报导的不是社交八卦,而是头条社会新闻。”他沉沉的冷笑令人心底发毛。
“社会新闻?!承风,你真是爱说笑,无凭无据的,你怎么就确定我会上头条呢?”那双仿佛能看透她的冷锐眼眸,让尼薇雅开始感到心慌。
“你就这么笃定,你做的事没人看见?”
冷到极点的嗓音,却足以点燃她心中的恐惧之火。
以她对言承风的了解,知道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由他一脸寒霜的神情看来,怕是已经掌握了什么。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过两天就会有**来传唤你到案说明,罪名可能是蓄意谋杀!”言承风冷冷地瞅着她。
“谋、谋杀?!”黝黑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像是要将她吞噬似的,让她打从心底畏惧。
“姳萱目前还在加护病房急救,生死未卜。”为了逼她认罪,言承风不得不撒点小谎。
闻言,尼薇雅脸上血色尽褪,被这骇人消息吓得六神无主。
“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那双如鹰集般锐利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
“那不是……那……那不能怪我……”尼薇雅恐慌得语无伦次。
怎么办?!**已经着手侦办这件案子,相信要不了多久时间,他们就会查出是她下的毒手。
不!她不要坐牢,她不要被社交圈唾弃……
“果真是你做的!你居然对一个无冤无仇的人下这种毒手?”言承风怒火狂炽,粗暴地揪住她的手臂。
“呜……谁教……谁教她要跟我抢你……”尼薇雅被他暴怒的神情吓得嚎啕大哭。
言承风愤怒地深吸一口气,紧握成拳的双手频频颤抖,尼薇雅该庆幸他不打女人,否则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我、我警告过她了,要她别接近你……是她不好……”尼薇雅将所有过错推得一干二净。
“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敢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言承风脸部表情狰狞,恨不得宰了亟欲撇清肇事责任的骄纵女子。
“承风……你听我说……我太爱你了……我无法忍受你对我以外的女人温柔……偏偏你的笑容只给那个女人,所以……所以……”
言承风一阵恍然,饱涨的怒火瞬间泄气。
思绪千转百回,复杂得难以厘清。
难怪姳萱说什么也不肯透露是谁将她推下车,原来……
她是不想让他自责。
这个傻女人。言承风不禁摇头叹息。
“承风,原谅我好吗?我是太爱你了……所以……”
看着尼薇雅泪流满面,言承风决定说出事实。本来他是想找个更平和的时机告诉她,要她别继续将心思放在他身上,看来还是该快刀斩乱麻。
“薇雅,到这个地步,我必须很明确的告诉你一件事,避免你日后继续伤人,也害了自己。”他语重心长地说。
尼薇雅紧张地看着他,期望他要说的是她最渴望听到的三个字。
言承风深吸口气,黑眸紧锁着她。“薇雅,我不喜欢你。”
“什么?!你……你是不是说错了……”尼薇雅脸色大变。
“薇雅,我不喜欢你。”言承风再次重申。
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不……我不要听……”
“薇雅,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我不值得你爱。”
“不,我不相信……”
“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要!”她歇斯底里地吼叫。“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薇雅,你好好保重,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语毕,他转身就走。
就在他开门离去的前一刻,尼薇雅不甘心地唤住他。
“等一下!你不爱我,那你爱那个女人吗?”只要答案是否定的,她就还有希望。
言承风怔了一下。
爱?
他爱姳萱吗?
思绪快速转回再度相遇的那个下午,一抹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震撼了他的心灵。
那耀眼的笑容瞬间烙印在他心版上,融化了沉寂冰封多年的情感,从此长驻在他心头,像颗小太阳般不断地发光、发热。
“是的,我爱她。”他坚定地回答,断了尼薇雅仅存的一丝希望。
她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凄厉地哭喊。“不——”
“薇雅,你自己多保重!”言承风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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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辞职了!”
“嗯。有必要这么惊讶吗?”言承风将卷在筷子上的面条吹凉,送至她唇边。
看着他温柔贴心的举止,张姳萱觉得心窝暖暖的,她张开小嘴将面条一口吃进去,咽下后才惋惜地说:“那份工作不是很好吗?老板又很器重你。”
“再不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真正闹出人命。”他搅动着汤汁,然后舀起一匙吹凉。
“是吗?”
“不是吗?虽然你什么都不说,难道我不会去查?”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她吐吐**。
“抱歉,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他眼里藏着愧疚,声音带着不舍。
“跟你又没关系,我这算无妄之灾。”她故作轻松地说。
“你哦,就这么一点心眼,当我不清楚吗?”
“哎哟,事情过了就过了,干嘛还想那么多?再说,我还因此发了一笔横财耶,真要谢谢你的帮忙。”
“神经,我宁愿看你健健康康的。”他有些气结地揉揉她的头。
“没想到尼薇雅的父亲居然会拿出这么一大笔赔偿金!”回想起来,张姳萱还是不敢置信。
在她转出加护病房的第三天,尼薇雅的父亲就派人来跟她私下和解。幸好有言承风替她出面斡旋谈条件,才让她得到一笔高额的赔偿金。
“怎么说尼家在社会上也是有头有脸,怎么可能接受女儿犯罪坐牢这种丑闻?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用钱砸死人。”
“不过,尼薇雅充满独占欲的爱太恐怖了!”张姳萱心有余悸。“居然连只是同学关系的我也要消灭。”
言承风将已经碗底朝天的免洗餐具收拾好丢进垃圾桶,再倒来一杯热开水喂她吃药。
“她担心的没有错。”
“嗄?”张姳萱接过他递来的药丸,困惑地望着他。
看着她呆愣的模样,言承风不禁摇头叹息。
唉!他都表示得这么明白了,她居然还是傻愣愣的。是他自作多情,还是她缺少恋爱的慧根?
“嘴巴张那么大干嘛?还不快点吃药!”言承风轻弹她泛着红晕的粉颊,转移话题。
这不经意的碰触却惹得她胸中一阵骚动,心跳得厉害。这几天,他的态度总是困扰着她,那种异样的暧昧气氛,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常常有意无意地搭着她的肩背,不然就像宠溺小女孩一般,捏捏她的鼻尖或脸颊。这些不经意的动作惹得她心中小鹿乱撞,却还要努力压抑住涌上脸颊的红潮,假装无事人似的,让她非常痛苦。
“怎么还不吃药?是开水太烫吗?”
“没、没事啦!”张姳萱压下心底的波动,火速将药丸丢进嘴里,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水。
“你的表情不像没事。”
“怎么说?”她将整杯开水一口气喝光,稍微顺了顺气才问。
“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言承风歪着头打量她。
“你多心了。”张姳萱拍拍发烫的脸颊,火速撤清。
“我没近视,更没闪光,还会看不清吗?”言承风搭着她的肩笑问。
又来了!张姳萱左顾右盼,眼角余光睨着搭在她肩上的厚实大掌。她并不是讨厌这无心的亲昵举动,只是……被他这样触碰,她浑身就像着了火似的,骚动不已。
她连忙撑起笑容。“一定是刚刚的面太热了,所以……所以……”
“是吗?我还以为是我的关系咧!”他磨赠着下巴,摆明不相信。
被他一语说破,惹得张姳萱心跳更加紊乱。“你……你在胡说什么?”
她一转头,正对上言承风蛊惑人心的黑眸,霎时间,连呼吸都失序了。
那对深邃如幽潭的黑眸,仿佛能摄人魂魄似的,眼神锐利得教人无法逼视,却又流露出异样的热度,令她的心怦然颤动。
“欸,承风,你帮我想想该怎么用这笔钱吧!”她火速转移话题,就怕心思再度被他看穿。
“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先听听你的建议。”
“你不是一直梦想开一家复合式糕点咖啡专卖店吗?”
“可是开店的成本很大耶,而且店面的租金好贵。”不可否认,这是很令她心动的提议。
“我们可以互相配合,你觉得如何?”
“咦?”
“我手头上有几处空着的店面,地点还不错。”
“你……”
“嗯,这样就可以省下一笔可观的房租了。”
“这样好吗?”
“当然好,除非你不愿意让我入股。”
“入股?”
“没错。你只需考虑是否要开业,其他事情都由我张罗。”
“这……不好吧,我会良心不安耶!”
“别忘了你现在受伤住院,你唯一的工作就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全部不用担心,我会一手搞定的。”言承风又习惯性地搭着她的肩。
张姳萱睨着他的大手,心儿又开始怦怦乱跳。
“如何?”
“这样好吗?”她压下心头的悸动,红着脸问。
“别忘了,我现在刚好失业,大闲人一个,唯一的工作就是替我老妈收收租金,而且我有一位好朋友是室内设计师,对于店内的装潢设计,他可以给我很多建议。”
“嗯,那就全权交给你负责啰!”
“先说说看,你希望哪种风格的设计,我好去跟他沟通……”
“我喜欢的风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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