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
香阁掩,眉敛,月将沉。
争忍不相寻?怨孤衾。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顾夐·诉衷情
五年前,皇阿玛突然下令要紫笙儿回塞北探亲。
由于紫笙儿的额娘是汉人和塞北人的混血儿,因此,她自是欣然同意回她额娘的故乡探访,只是她这一去,却从此杳无音讯。
尽管这些年来,香漾跟浣矞不放弃希望的四处打听,却仍旧没有她的消息。直到此刻,香漾才晓得,原来紫笙儿一直被关在冷宫之中,而且还发了疯!
她竟被蒙在鼓里长达五年之久!一想到紫笙儿所受的委屈,香漾红肿的眼眶又浮上水气,“皇阿玛也真无情,居然忍心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冷宫中。”
“统腾!淮岩他像个闷葫芦似的,啥也不肯讲!你倒是说说,紫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香漾焦虑的来回走着,为紫笙儿感到心痛不已。
“香漾,你就别再问了!”统腾蹙起剑眉。
淮岩自那夜见到紫笙儿之后,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眉宇间也流露出化不开的悲痛。即使他端出君王的威仪逼问,淮岩仍是不发一语。还是别把他逼急了!统腾暗忖。
“淮岩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一定知道他和紫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香漾也不想如此咄咄逼人,但为了紫笙儿,她非得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紫笙儿虽是她同父异母的姊姊,但她俩和浣矞的感情极为要好,是无话不谈的好姊妹,三人也从未因宫中的明争暗斗而伤了和气。眼见原本甜美可人的紫笙儿变成这等模样,教她如何不心疼。
现在的紫笙儿时而开开心心的哼歌、跳舞:时而疯狂的大吼大叫,情况最糟的时候还会撞壁自虐,为了防止她受伤,仆役们只得将她的四肢捆绑在床柱上。她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惨状,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说啊!你快说啊!”香漾又急又气的捶着统腾的胸膛,忍不住嚎啕大哭。
“香漾,你冷静一点!”统腾拥她入怀,心疼的轻拍着她的柔背安抚她。
始终沉默的淮岩蓦地站起身,眼眸中净是痛楚。他喑哑的开口,“带我去见她。”
当年是紫笙儿利用他、背叛他,甚至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不告而别。他苦苦找了她五年,没想到再见面,她竟……
他的心彷若被利刀凌迟,有着说不出的痛!
回想起紫笙儿见到他时那副惊惧的表情,香漾转头恨恨的瞪着他,一口回绝他的请求,“她不想见你!”
“香漾,别这样!”统腾温柔的劝着她,他知道淮岩的心里并不比她好受。
积压数日的情绪终于爆发,淮岩一掌劈裂木桌,大声的吼道:“我要见她!”
见香漾还想再开口,统腾以手指点住她的朱唇,示意她别再多说。淮岩的个性他这主子了若指掌,此刻即使有千军万马挡在他面前,也无法阻止他见紫笙儿的决心。
五年了,他对紫笙儿由深爱到痛恨,最终成了一个无情亦无怨的活死人。他自我折磨的活着,并不比发疯的她好过啊!
◎◎◎
当年,发疯的紫笙儿被送回宫中时,康熙当机立断的下令全面封锁这项消息,并暗地里遍寻天下名医为她治疗,然而,所有的人皆对她的病情束手无策。
康熙在失望之余,只得将她安置于冷宫中,由几名口风较紧的婢女照顾她。这一晃,就是五年。
此刻,脸色苍白的紫笙儿双眼无神的直视前方,顺从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婢女梳着她的乌丝。她歪着头,玉指缠绕垂散在肩上的长发,小巧的菱嘴“咿咿啊氨的不知在哼些什么。
走进屋内,香漾看见的就是她这般痴傻的模样。她挥手示意婢女退下。
明知紫笙儿听不懂,她还是忍不住问:“紫笙儿,让我来为你梳头,好不好?”拿起桌上的梳子,她悲伤的梳着紫笙儿一头乌黑的长发。
紫笙儿自顾自哼着不成调的曲,对周遭的变化没有丝毫的反应。
忍不住心中的悲痛,香漾蓦地从她的背后紧紧抱住她,激动的叫喊着,“紫笙儿,你记不记得我?我是香漾啊!”
原先站在一旁的淮岩也冲到紫笙儿的面前蹲下,他双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霸道的说:“你可以忘记所有的人,就是不许忘了我!”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神情极为哀伤。
“救命!救命蔼—”一见到他,紫笙儿的情绪立即失控。她扭动身躯,使劲的想抽回被他握住的小手,并用尽全身的力气放声尖叫,“蔼—”
香漾被她挣扎的身子撞得弹退了几步。“紫笙儿,你冷静点!”她柔声的安抚着,然后朝淮岩怒骂道:“她不能受太大的刺激,你快放开她!难道你想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吗?”
淮岩置若罔闻,拦腰抱住紫笙儿柔若无骨的身子。
“你还不快放手!”香漾冲过去扳着他强壮的手臂,但他却不为所动。“统腾,你快来架住淮岩啊!”她转头向统腾求救。
统腾朝他定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劝道:“放手吧!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伤的。”
淮岩闻言,这才抿着薄唇松开了钳制她的手,但灼热的目光仍牢丰的锁着她。
得到自由的紫笙儿马上躲到香漾的身后,小手揪着她的衣角,娇躯止不住的颤抖着。“怕怕!我怕怕!”她拍打自己的胸脯,垂着头不停的抽气。
“紫笙儿,你别怕!咱们不会伤害你的。”香漾转身将她柔弱的身子搂进怀中,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她怕我!她怎么可以怕我……”淮岩心痛的喃喃自语。
“怕……怕……”紫笙儿的嘴唇不停地重复这个字。“蔼—”她掹地惊叫一声,用力的推开香漾往门外冲。
几乎同时,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追了出去——
跌坐在地上的香漾来不及起身,只能望着她的背影着急的呐喊,“紫笙儿——”
“你要不要紧?”统腾连忙奔到她的身边扶起她。
她揉揉跌疼的臀部说:“我不打紧,还是快去找紫笙儿吧!”她担心紫笙儿会出事。
“淮岩已经去追了。”
“当年,她不过是去探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香漾悲伤的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错?”
“她不是去探亲。”
听见统腾说得这么笃定,香漾惊讶的仰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紫笙儿原本应该是我的王妃。”
他的口气淡然,但字字却像是威力无比的炸药,轰得她脑中一片空白,张口结舌的怔愣在原地。
◎◎◎
五年前——
唉~~离开宫中至今已有五日了吧!紫笙儿叹了一口气,美丽的脸庞上净是无大不。
当日,众人以为她是要去探亲而欢欢喜喜地送她出宫,却不知道她此番前往塞北是另有目的,但在她强颜欢笑的伪装之下,连一向精明的香漾和浣矞都没有看出她的异样,还颇为羡慕她有机会去塞北走一遭。
唉~~她再次叹息,连她自己也是在出发的前一晚,才由皇阿玛口中得知她将被指配给喀偶鑫王的事。
喀偶鑫王登基下久,即统一了长期处于分裂状态的塞北,而境内百姓更在他英明的统治之下,过着安居乐业、夜不闭户的生活。
许多国家折服于他的骁勇栗悍与卓越的领导才能,相继心悦诚服的归顺于他,使得喀偶鑫王朝的版图因而不断地向外扩展。
看在康熙眼里,喀偶鑫王无疑是他最大的劲敌,而在不愿大动干戈,公然与喀偶鑫王撕破脸的情况下,他便想出以“和亲”的方式来拉拢对方。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一直是秘密进行着这件事,甚至连紫笙儿这个当事人也是最后一刻才被告知。
她很想拒绝这件婚事,反正她向来就不是个柔顺的乖乖女,但皇阿玛暗示她,如果不顺从,不仅她的性命堪忧,更可能会连累到香漾和浣矞。
不!她不能让她的任性害了她最要好的姊妹。不愿她们为她担心,她只得默默的守着这个秘密前往喀偶鑫王朝,但独自面对未知的将来,仍令她有些不安。
紫笙儿甩甩头,决定暂时忘却心中的烦恼,于是掀开帘子探视轿子外头的情况。
“格格,南方那头乌云避日,恐怕要下雨了。”陪行的贴身丫鬟百合说道。
紫笙儿望向南方,果然有一大片乌云飘来。看来,一场暴风雨是免不了了。她蹙起柳眉盯着手上的地图问:“咱们走到哪里了?”
百合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这儿是风沙区。”
“哦?”听说这个区域时常发生杀人越货的事,却从未有人亲眼目睹过,也许是劫匪不曾留下活口,也可能一切只是以讹传讹,在她认为,后者的成分居多。
眼看天空渐渐被黑云覆盖,紫笙儿对百合说:“吩咐下去,先找个地方停下来避游雨吧!”
“格格,不行啊!”百合急忙劝阻,“这一带经常有盗匪出没,咱们千万不能停下来呀!”
“待会儿狂风暴雨一来,咱们照样走不了。”况且,在雷电交加的情况下行走更是不安全,她不能让大家冒险。
“可是——”
见百合还想争辩,她不得不端起架子命令道:“还不快去!”说完,随即掩上帘子,不容她再置喙。
“是!”百合无奈的应道,随即向众人传达主子的意思。
不一会儿工夫,队伍在一处山洞前停了下来。
轿子置妥后,百合掀起布帘说道:“格格,您可以下来了。”
紫笙儿低垂螓首,在百合的搀扶下缓缓地步出轿外。
“蔼—”
双脚才刚落地,她就听见百合低呼了一声,于是皱着眉头询问,“怎么了?百合。”
“好……好像……有人……”百合的手指颤抖地比向紫笙儿的身后,她看到山洞边有影子在晃动,仿佛有人正鬼鬼鬼鬼祟祟躲在一旁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紫笙儿紧张的转过身,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她吁了一口气说:“哪有什么人啊?”她摇了摇头,娇斥了一声,“你哦!就会自己吓自己。”
“可是——”她应该不会看错才是。
“不要说了。”紫笙儿阻止她继续讲下去。幸好她们的谈话没有被其他人听见,否则大家可能会为了一点风吹草动而惊慌得草木皆兵,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对风沙区的传闻嗤之以鼻。
尽管觉得不对劲,百合却不敢再多说,只好默默地跟在紫笙儿后头往山洞走去。
匆地,一群全副武装的高大男子无声无息的“现形”,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冲向走在紫笙儿前面的几名护卫,而这些大内高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制服,由此可知对方的武功不容小觑。
紫笙儿见到这等景象,立即惊惧的僵在原地。
“格格,快逃!”百合喊道,顾下得礼仪就直接拉着紫笙儿的手往反方向奔跑。
“蔼—蔼—”其他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四处逃窜。
百合拚命的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护着主子没命似的向前冲,而紫笙儿则是撩起裙摆,步伐不稳的被她拖着跑。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忽然有一名轿夫大喊道:“咱们的钱财都还在里面啊!”
原先还抱头鼠窜的轿夫们一听见这句话,立即失去理智的冲回山洞,贪婪的欲夺取那些金银珠宝。
紫笙儿感觉得出来者不善,偏偏大伙儿还不自量力的想与他们对抗,殊不知这样的行为无异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她着急的大喊,“不要抢了,大家快逃啊!”
财迷心窍的轿夫们根本听不进她的劝告,纷纷抽出身上的配刀朝那群体格壮硕的人杀了过去。
百合更用力地抓紧紫笙儿的柔荑,头也不回的跑着,“格格,别管那么多了,你自己逃命要紧啊!”
带头的伟岸男子紧抿薄唇,冷酷的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围了上来,他内力一使,便将他们全都震倒在地。
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哀嚎之声,紫笙儿忍不住回头,便看见十几个人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她难过又害怕得红了眼眶。
就在她转过头的那一刹那,为首的男子注意到她,他先是看向她一身华丽的装扮,然后惊艳的盯着她那虽布满恐惧,却仍美丽四射的脸蛋。他仿佛发现猎物的野兽一般,姿态优雅的朝她逼近。
发现有人追来,她心慌的想加快奔跑的速度,但由于太过于惊惧,再加上体力不支,她终究还是慢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百合,我跑不动了!你别管我,快走吧!”
百合跟着放慢脚步,“格格,你一定要撑下去啊!奴婢决计不会丢下格格不管的。”
紫笙儿感动地道:“百合,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忽然,她想起在地图上看到的标示,“对了!前方五十哩处有我大清的军营,你快去那儿讨救兵吧!”
“那么远?!”百合惊慌的叫道:“不行呀!格格,等奴婢回来,就什么都完了。”
不小心跌了一跤,紫笙儿整个人扑倒在地,她痛得岔了气说:“快……快去……讨救兵……”
百合正打算扶紫笙儿起身,却见有人紧追在后。她心急的想,她不能丢下格格不管,可是若她和格格都被抓走,便不会有人知道格格被劫的消息。不行!她一定得去通风报信。
一思及此,她不得不放下紫笙儿的手,“格格,你等着,百合这就去讨救兵回来救你!”说完,她立刻向前飞奔而去。
◎◎◎
坐在地上的紫笙儿贝齿紧咬着下唇,卷起袖子检视伤口,“哦!”她白皙的手肘因擦破皮而渗出血。
此时,一双大脚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抬起小脸,但对方魁梧的身形遮住了光线,让她看不清楚他的面貌。
“依喀偶鑫王朝的律例,凡擅闯风沙区者,格杀勿论。”男子冷然的开口道。
“我……并没有……擅闯……”她双手撑地,咬着牙想站起身,却因受伤的膝盖使不上力,而又跌坐了回去。
“啧!”他呿了一声,对她轻轻一跌就爬不起身的软弱模样很不以为然。“没有擅闯?你的通行证呢?”他冷漠的语气中含着嘲讽。
紫笙儿因他的轻视而涨红了脸,“我不知道有这种东西。”这鬼地方还需要通行证吗?
“哼!”他撇撇唇奚落的说:“你别再装傻了。”
“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想她堂堂大清格格,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她不甘心啊!
不!她绝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否则就等于丢了整个大清皇朝的面子。“所有值钱的东西全让你们抢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满足?”他挑起层,仿佛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你……你到底想怎样?”可恶!要不是她受了伤,她一定会狠狠的踹他一脚。她恨恨的幻想着各种折磨他的方法,咬他、踢他、鞭打他……越想越得意,甚至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呵!看不出在她柔弱的外表下,原来有副刚烈的性子,真是太有趣了!他蹲下身与她平视,看着她丰富的表情,他很好奇她在想些什么。
惊鸿一瞥时,他就知道她是美丽的,但此刻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灵动的大眼、俏挺的小鼻、娇艳的菱唇,以及细致白皙的肌肤……他的眼底浮现了赞赏。
直到男性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她才惊觉他不知何时已蹲下来盯着她看。
“哦!”她抚着胸口倒抽了一口气,一来是因为她从未与男子如此贴近;二来则是她终于看清楚他的长相——
性感的嘴唇、刚毅的下巴、刀凿般的轮廓,以及深邃却显得锐利的眼神……噢!这个土匪长得好有型喔!紫笙儿在心中赞叹。
即使此刻头发散乱,全身沾满了灰尘,她仍美得令人炫目。他看过也拥有不少美丽的女人,但越漂亮的女人越工于心计,也越贪得无厌,想必她也不会例外。他冷冷的想。敛下了神色,伸出手用力的捏着她小巧的下颚。
感觉到下巴一阵刺痛,她倏地回神。惊觉自己竟不害臊的盯着陌生男子瞧了好一会儿,她的俏脸染上红晕,“你……你想干嘛?”不知怎的,她就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她招惹不起的。
“你说呢?”他邪笑的反问她。
“你……你别乱来,你最好快放了我,否则——”
挑了挑眉,他抓起她纤细的手腕打断她的话,“你竟敢威胁我?”
啊!好疼——紫笙儿紧咬着唇,不愿在这野蛮人的面前喊痛。
他狂妄的说道:“别忘了你是在我的地盘上,我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就得死!”
“那你杀了我呀!”她闭上眼睛,仰起头准备受死。与其屈辱的活着,她宁愿选择有尊严的死去。
他蹙着眉问:“你不怕死?”好倔强的女人!他不禁佩服她的勇气。
紫笙儿睁开眼睛瞪着他说:“死了总比落在你的手上被你羞辱来得痛快。”这个男人带给她莫大的压迫感,她强忍住心中的惧意。
指尖滑过她精致的脸颊,他勾起嘴角说道:“你越想死,我越不让你称心如意。”
恨不得撕下他的笑脸,她激动的说:“你不要太得意,我皇阿玛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别开脸不再看他。哼!等百合讨来救兵,准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皇阿玛?你是康熙的女儿?”他惊讶道。由她的气质及穿着不难看出她生于富贵之家,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个格格。
糟了,她怎么自曝身分啦!紫笙儿后悔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万一他将她挟持回去当人质来威胁皇阿玛,那可就麻烦了!她懊恼的想着。
她抬起下颚,睥睨着他说:“既然你知道了,还不快放了我。”希望他会震慑于皇阿玛的天威而放了她。
他摇了摇头,讽刺道:“这怎么行呢!大清格格远道而来,我自是得好好的招待一番。”说完,他握着她的双臂站起身,毫不温柔的将她从地上拖起。
“唔!”他粗鲁的动作令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痛吗?”瞥见她紧皱着黛眉,他戏谑的说,“你若是痛的话,可以求我呀!”
“你休想!”她死都不怕了,这点小伤算什么?想教她求他,门儿都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道。
她低下头,咬着唇瓣不肯回答。
他扯住她的头发,致使她整个头向后仰,他有棱有角的面容贴近她的小脸命令道:“说!”
好痛!她咬着牙,不甘愿的回答,“紫……紫笙儿。”
“紫笙儿?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松开抓着她的手,他偏着头思索。不一会儿,他双手击掌的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专以美色诱惑男人,好换取政治利益的紫笙儿格格。”
他怎么可以将她看成是狐媚的娼妓?“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睨着她绝美的脸蛋,饶富兴味的说:“我是淮岩,你的主人,也是以后掌握你生死的人。”
◎◎◎
百合拚了命的跑着,雨珠打在她苍白的面容,模糊了她的视线。
军营到底在哪里?还有多久才会到?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晓得再找不到军营,她就要被骤降的气温给活活冻死。要是她死了,格格怎么办?她难过的想。
抹去脸上混合着雨水的泪,她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人影,立即喜出望外的跑了过去,嘴里不停的喊着,“救命啊!救命蔼—”
统阜浑身充斥着暴戾之气,他正为皇位落入统腾的手中而忿忿不平,心烦气躁的正愁找不到人开刀。咦?眼前不正好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朝他奔来吗?他扬起唇角,摩拳擦掌——
百合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袖子说:“这位大爷,我家格格在风沙区遇劫了,求你救救她!”
他正打算一掌劈向她,却对她的话起了兴趣,连忙收手问道:“你说谁被劫持了?”
“紫笙儿格格。”她也没多想就傻傻的回答。
风沙区不是淮岩的地盘吗?他强掳女人,而且还是位格格?!这倒是前所未闻啊!这下子有趣了。
“你跟我走吧!顺便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始末,我才好帮你。”他装出一副热心的样子,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件事打击淮岩,毕竟他会失去皇位,淮岩也脱不了干系。
天真的百合开心地跟着他走,殊不知她所以为的救星,却在日后为紫笙儿等人带来一连串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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