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宫紫韩握紧拳头,气愤难平,“他当我们好欺负的吗?”
“你不要再气了,你昨天已经哭了一整夜,现在又生气,对身体不太好。”
“还不都是你害的,我要去翻我的星座杂志,我最近一定是犯太岁,诸事不顺,什么运都不好。”她的小脸皱成一团,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没错。
“那本杂志我看过了,它说你一直不承认你喜欢你身边的人。”他可是有重大发现。
“我觉得星座杂志根本不准。”她马上推翻她自己以前的说词。“你爸爸他太过分了,天底下哪有父亲不爱自己小孩的道理。”
“他是将计就计要引你出来。”袁世明的计策他看得非常明白。
“此话怎讲?”她立即陷入五里雾中。
“他早知道你躲在旁边偷听,他在我这里套不出话,当然只好用激将法。”也算是一番用心良苦。
“你爸爸心机怎么那么重?”明知她在旁边,还能说出如此可恶的话。“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袁治涛但笑不语。这当然是种考验,她会冲出来还挡在他面前替他讲话,代表她的确很在乎他。
“你怎么不回答?”她张著黑白分明的大眼。
他怜惜的看著她,但是她没发现。袁治涛故意卖关子,道:“你不会自己去猜吗?”
“很难耶!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是再贴切不过了。“我已经知道你的事了,我替你感到难过。”
“那你原谅我了吗?”他望进她的眼中。
宫紫袆浑身一颤,有种被电到的感觉,察觉自己还紧握著他的手,她急忙放开。
“这,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不论你有多可怜的遭遇,你都不可以做出那种事。”
“我以后不会跟别的女人出去了。”他保证。
宫紫袆娇嗔道:“我才下是在气那个。”她还在假仙。
“你还会不理我吗?”他好像很在意这个。
“你用得著我理吗?人家都可以因为你的长相不算你钱了,如果你真的破了产也不怕没饭吃,你还可以靠这张脸去赚钱。”说穿了她还不是在吃醋。
死鸭子嘴硬的女人!袁治涛暗笑。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他明知故问。
“为了钱啊!”她把脸转向另一方,她说谎时脸都会红。
他的手支住她的下巴。“你看著我说。”她的心事都写在脸上,都已经这样了还不愿意承认。
“放开我的下巴。”她的心跳跳得好快,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她都不敢看他了。他要做什么?
“呃……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所以这么做也是自然的……”妈的,他真想痛骂自己一顿,他平常的口才全没了,他不是不会说好听的话,他又不是没和女人交往过,但是碰上她,他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年,腼腆又害羞……
其实,追根究柢,她也算是他的“初恋”,因为他从没真的对女人动过心,连要吻她都像怕伤了她般的小心翼翼。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只知道她的腿要软掉了,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那么直接做你就会明白了。”他的话差劲到连他自己都想去切腹自杀。
“袁治涛,你是不是又在要我了?”这样的气氛好怪,她极力找著话题。
他的手轻抚著她的嘴角。“我只是想……”吻她。
宫紫袆看著他缓缓低下头,她动也不动,本能的要闭上眼……
突然,一阵音乐声打断了他们,宫紫袆吓得推开他。
她垂下视线,慌张地用手爬爬头发。“我的手机响了,我去接电话。”她的脸火辣辣的在燃烧,拔腿就跑。
袁治涛只能伫立在原地,不断的低骂。
“冰箱里有蛋,可能还有些饭,我待会要在外面吃,晚餐你就自己解决。”
“谁约了你?”看她穿得那么漂亮,他不禁妒火中烧。
“除了杰克先生还会有谁?虽然他找的客户碰巧是你父亲,但他毕竟也是一片好意,我该请他吃顿饭。”杰克先生还暗示她要穿得“气质”一点。
他就知道是那心怀不轨的家伙!
“你不能去!”他不会让她穿这么漂亮出门,在他眼中她早就不是之前他认为的那个普通的紫袆了,现在的她全身上下无时不散发出光芒,举手投足间都有股吸引力。
他这么东管西管,就是怕她被抢走,怕别人发现她的美,那些美只有他能拥有。
“我还以为你不讲理的毛病已经改了,没想到你的症状又发作了。”她不过是出去吃顿饭。
袁治涛忿忿不平地想著,她能不能将心比心?他就是在意她,才会嫉妒她跟别的男人出去啊!
有时他真的很想去撞墙,为什么无论他表示得多明白,她都还迷迷糊糊!
“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你去了我就不吃饭。”
“大不了我带点心回来给你!”他这些禁令是从哪里来的?他对别人就不会这样,对她就不一样,他欺负她已经成自然了是不是?
袁治涛的脸色沉了又沉。“你喜欢那个杰克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
袁治涛继续鸡蛋里挑骨头,“不然你为什么要穿得那么漂亮去见他?”
宫紫袆奇怪的盯著他,“你很在意我跟别的男人出去?”
“我只是觉得你出去之后,没有人跟我拌嘴,我会很无聊。”他的抬杠工夫也称得上是顶尖高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不能没有我呢!”是她想太多了,她有些失望。
“少胡扯了,我不能没有你?”唉,他的确是不能没有她。
“排除了这些原因,你就没有理由可以小题大作地阻止我出门了。”她会早点回来的。
“你还是不能出门。”他挡在门口。
“你很不可理喻!”越是这样,她非去不可。
“想出门可以,但是你必须照我说的去做。”把这身碍眼的眼装换掉,她不妥协他就不放人。
“我考虑、考虑。”
他笑开了嘴,眼中有著算记的神采。“不准你考虑。”
宫紫袆觉得毛骨悚然,她是不是又跳下他设计好的陷阱了?
远远地,杰克就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宫紫袆,他立即转过身,不想承认他约过她。
“嗨!杰克,你等很久了吗?”宫紫袆也没脸见他,袁治涛居然这样整她,他给她记住。
不久前他接到了老板的指令,在近期内就要对宫紫袆下手,于是他约宫紫袆到浪漫的天母,想藉机接近她,但是他的棋完全走错了……
这里多少名媛淑女来来往往,她穿这样实在是丢尽了他的颜面。
走过的人都对他们投以不解的目光。
“杰克先生,你等很久了吗?”他似乎很不高兴,宫紫袆疑惑道。
“还好。紫袆,我不是请你穿得……”他不晓得要怎么讲。
她的上衣是卡通T恤,裤子则是睡裤,鞋子是几十块钱的那种红色拖鞋,配上她的粉红巨大框眼镜刚好适合──这是袁治涛的说法,他还一边捧腹大笑一边说,真是坏透了他!
“我一言难尽。”她是有冤情的。
“算了,我们到处走走吧!”他原本订了餐厅,但如今他倒尽了胃口,什么也吃不下。
“杰克先生,我要谢谢你介绍客户给我。”宫紫袆深深的向他弯腰致谢。
“有没有好消息?”杰克无精打采,老板真是派给他一项艰难的任务。
“没有成功。”还牵连出意料不到的事来。
“好可惜,那可是个大客户!”杰克注视著她的表情变化。
“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
杰克乘机握起她的手。“你跟我何必客套?”
宫紫袆的睑又红了。
一直鬼鬼祟祟跟在他们身后的袁治涛看得一目了然,他的手握紧了帽缘,捏到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宫紫韩赶快抽回手、“这是应该的!”
杰克想乘胜追击,再度握住她的肩膀,使她无法逃脱。
杰克用他最有自信的电眼含情脉脉的道:“我不要你的感谢!”
“那我请你吃顿饭。”宫紫袆急忙建议。
杰克觉得有点冷场,更重要的是他想口吐白沫。
“我要的不是那些,我们见了那么多次面,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意吗?”
她疑惑的摇摇头。
“你真是纯洁的惹人怜。”他故作恶心的道:“那我直截了当点好了,我希望和你交往。”他的手摸上了她的发,想必她现在是乐陶陶了吧!
宫紫袆在此时忽然想起了袁治涛,他的眼、他的脸、他的脾气、他的欢笑、他的愤怒,还有忧伤……好多好多!
她不能答应杰克,她爱的人不是他。
“杰克,我不适合你!”
一枚炸弹在杰克的脑海中爆炸,什么?如此有魅力的他竟然被名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子拒绝了!
“你拒绝得太快了!”他受伤了,不是他的感情,而是他的男性尊严:“你不用一下子就答覆我,我愿意给你时间考虑。”
宫紫袆绞绞手。“我对你没有感觉。”
“感觉是可以培养的!”
“总之我不能欺骗你。”不可能的,再怎么试、怎么培养都不会有火花迸出的,因为此时她的心中竟然不断想著袁治涛有没有吃饭。
杰克词穷了。“你在这边不要走开,我先到那边透透气,”他要向老板讨救兵,没想到美男计居然踢到铁板了。
杰克离开,只剩宫紫袆盯著广场上的烟火,那些烟火自空中爆开,光亮的仿佛是袁治涛的脸。
“喂,老板,是我……我被那女人打败了,她有够白痴的,而且还故意穿得像疯子一般……有啊,我跟她告白了,但是她想也不想,一下子就拒绝我了!”杰克的脸扭曲著、“我不想再约她了,你不要看她这样,她不是省油的灯……把她带去空屋子?这是最后一次?你说的喔!”
杰克挂掉电话,难掩轻松愉快的心情回来。“要去散步吗?”
“这……”她有些犹豫该不该答应他。
“这点小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杰克垂头丧气。“只有这一次,以后我们就当朋友,我不烦你了。”
宫紫袆为难的点点头,她本想赶快回去煮饭给袁治涛吃的,看著他吃她煮的东西时,她有股喜悦感,好像那时他们不说话也能心灵相通。
袁治涛已把刚刚杰克讲电话的内容都听进耳里,他明白事情不单纯。
那个男的是刻意接近宫紫袆的!袁治涛的备战神经不禁全面紧绷。
他们越走越远,四周的人烟逐渐稀少,宫紫袆的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
“我想散步到这里满远的了,我们回去……”
“是吗?”杰克猛地捉住她的手:“为了避免你逃走,我只好出此下策。”
“你干么?”宫紫袆吓得猛力挣扎。
“放开她,杰克,她是我们的宾客,不可以粗鲁的对待她。”一道温温和和的声音由前方传来,杰克听见命令,立刻放开宫紫袆,退到那男子的身后。
“我可以告辞了吗?”宫紫袆抚著手腕,故作镇定。
男子的手上把玩著钻石,反光得很刺眼。“话讲完了自然会放你回去。”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袁治涛的品味变差了,居然会看上你。”
“你是谁?”宫紫袆带著戒心地盯著他。
“南亚企业总裁,吕南亚。”
好耳熟的名字!她记起来了。“就是你把袁治涛害得惨不忍睹,你这个大坏人,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好可笑的话。”吕南亚狂笑。“我真怀疑袁治涛怎么会看上你。”他冷冷的瞪著她,他要袁治涛是孤独的,谁要是阻挠他的计画谁就惨了。
“正义永远是胜利的,你不及早改过向善,到最后你会自作自受。”
“果然傻人说傻话,谁胜谁负现在已成定局了,你们就服输吧,服个输没那么难,也许有些不开心,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处心积虑的要把袁治涛身旁的人都抢走,料不到这女的成了个程咬金,跑来搅局。
“你省省,要我们跟你屈服是不可能的。”宫紫袆怒道。
“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是吗?那么袁治涛将会无比凄惨。”吕南亚决绝的道。
“你还要使什么下流手段?”这个烂人的手段都是来暗的,叫人防不胜防。
“不过是要袁治涛破产罢了,但对他的影响可能不大,因为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和破产没什么两样。”他就好心的告诉他们,反正袁治涛是斗不过他的。
宫紫袆提心吊胆,他们的努力不能白费呀!
“那要怎样你才不会对付袁治涛?”
“本来我是认为他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但既然你问我,我就改变心意,放他一马。”
“你没那么好心!”宫紫袆十分怀疑。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当然是要你们付出代价,而关键就是你!”他指著她。
宫紫袆感觉到他对她怀有怨恨,“一次把话说清楚行不行?”
这女人,是他在开条件还是她跟他在谈判?吕南亚不悦地扭曲了脸。
“我要你离开袁治涛!”
“袁治涛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我不能离开他!”她断然拒绝。
吕南亚摔下手上的钻石,怒发冲冠。“你爱他是不是?”
“这不干你的事!”这是她的心事,她都还没有告诉袁治涛,他凭什么要她现在就把情感剖白?
“好,除非你来我的身边当我的女人,不然我是不会放过袁治涛!”吕南亚面目挣狞的道。
“怎么会有你这么离谱的人?”他比当初的袁治涛还糟糕上百倍……不,他根本不配和袁治涛比较。
“倘若你拒绝,我明天就让他破产。”他说到做到。“如果你做我的女人,我就高抬贵手放过他。”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处处陷害袁治涛?”他们有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吗?
吕南亚欲言又止。“我只问你要不要?”
宫紫袆不吭声,这种条件要她怎能答应?但她想到袁治涛那副失意的样子,万-真的破产了,他能承受-无所有的打击吗?这样-想她便无法坚持了。
“说话要算话,我当你的女人,你就要放过袁治涛。”他的条件她心动了,她能替袁治涛做的只有这样了……
袁治涛,对不起!
“快过来让我亲一下。”吕南亚无耻的道:“我要尝尝你是什么滋味,竟让袁治涛可以守著你不放。”
哼,等他把这女人抢过来,他还是不会放过袁治涛的。
“君子一言九鼎,你要守信!”宫紫袆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如果这样做就能救袁治涛的话,她愿意赌赌看。
“我言出必行!”他奸诈的笑著。
“你下能过去,快回来,紫袆!”突然,袁治涛冲出来吼道,目光深邃的锁住她。
“袁治涛,你……”他跟踪她?
“假如你走回去,袁治涛这号人物将永远在商界消失,成为历史!”吕南亚出言恫吓。
“袁治涛,这个吕南亚说只要我做他的女人,他就会放过你。”所以她想试一试。
“你不能!”袁治涛在情急之下喊道:“我爱你,紫袆,所以你下要过去,没有你,我有那么多钱也没用!”
所有人都僵住了。
“袁治涛,你不怕从天之骄子摔下来,变得倾家荡产吗?”
“怕什么?”他只是不想失去他唯一爱上的女人。“紫袆,你不要那么傻,牺牲你换来的财富我不要,你不是告诉我凡事要靠自己吗?以后我会加倍认真努力,不让你失望!”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宫紫袆猛然回过神,她做出了多么愚蠢的举动,她竟然向恶势力低头!
她立刻兴奋地飞奔向袁治涛的怀抱。
袁治涛紧紧的抱住她,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
吕南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哼,好感人肺腑啊,但我会让你们大彻大悟、悔不当初!杰克,我们走!”
“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宫紫袆向吕南亚叫道。
袁治涛什么都不多想了,他没失去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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