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森以车子送她到家门口,熄掉引擎后,车内的空气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他望着挡风玻璃的双眼,刻意回避着她。
“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他一手放在排档杆上,准备等她一下车就离开。
汶卿摇头。“不,这儿不是我的家,我不下车。”
“你在说什么,这儿明明是你的公寓——”
“我的家就是你所在的地方,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当他出现在自己眼前,解救她并修理着陈杰的那刻起,汶卿就再也不惧怕他嘴上说的拒绝了。不论他如何想把自己驱离他的身边,他的行为都证明了他其实有多么在乎、关心着她。有这最强的证明为后盾,汶卿再也不会被那些残忍的话伤害、欺骗,他千方百计地想要自己离开他,也是因为他认定自己是什么天使,与他的黑暗世界不相配,可是他错了——她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为了追求爱与被爱,她可以跟着他到天涯海角,哪怕是地狱的尽头。
“别说什么傻话了,快下车吧!”
“傻话?我说了什么俊话?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我会给你带来麻烦还是我会碍手碍脚?”
“对。你是个麻烦制造机,所以我不要你跟着我。”
“那你又为什么要来救我?你可以丢下我不管啊!就算我跟任何男人走,就算我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你只要不再来找我,我就不会重燃希望。为什么要这么残酷,一次次浇熄我的希望?这一次不管你再怎么说,我都跟定你了,蔺京森,你要负起责任到底!”
“你这个笨蛋、傻瓜,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跟着我,你可能会遇上比刚刚那种场面惊险一百倍的情况,你不怕吗?”
“不怕,我相信你会来救我!”
“饶了我吧,小姐,我不是超人,万一有一次我救不了你……你打算怎么办?”京森不敢想象万一哪一天,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造成她的任何伤害,甚至可能送了命——他一定会痛不欲生,疯狂地毁灭这个世界。
“假如我被人伤害了,只要还活着,就能会回到你身边吧。回到你的身边,你就可以用你的怀抱治愈我的伤。同样的,我也想为你治疗你心中的伤痕,我不要离开你之后,一个人想着你在哪儿、你安不安全、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不要‘想象’,我要用自己的双眼、自己的双手确确实实地把你抱在怀中,确定你还活着,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摸上他握着排档杆的手背,汶卿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不要留我孤单的在这世上,抱着对你的想念活下去。让我活在你的怀抱中,哪怕是死在你的怀抱中,都好。”
“不许胡说。”他捧着她的脸说。“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你、伤害你!”
“嗯,要死也要死在你手上,欺负我、伤害我、拥抱我,只要是你,我都能原谅,你要是让你以外的人碰我、轻侮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她最后的一击,终于瓦解他内心早已岌岌可危的理智防线,低吟一声他狂猛的吻,侵袭她柔软而心甘情愿接受占有的唇,仿佛等待了一辈子那么久的她的初吻,就在这狭窄而密闭的空间中,献给铐牢她一颗心的男人。
漫漫长长的一条路,好不容易寻觅到出口;瞬间点燃的情潮热火,再也没有人能阻止。
一进公寓,他便把她拉进浴室,说要洗掉她身上被其他人所污染的指痕,没有半分抵抗的她,甘心情愿地欢迎他露骨的独占欲,他们站在一坪半大的小浴室中,狂热地亲吻着,边接受冷水的洗礼,连启动热水器的时间都觉得浪费的两人,靠着身上的热度化解冰冷的水花带来的寒颤。
他的舌在她的唇间入侵、占有、后撤、前进,她的双手则因为体内的激情而颤抖不已,连解开他的皮带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索性直接把衬衫从裤腰中拉出,迫不及待地把手贴在他火热而有着男人韧度的强壮腹肌上。
还不够,还不够……这么一点的接触不够填饱她饥渴的情欲,汶卿贪婪地索求着他的吻,须臾的分离都是难忍的折磨。
被淋湿的衣物,累赘地贴着他们的身躯,阻隔了他们接触的渴望,但是京森不敢直接碰触她的美好肌肤,深恐积压已久的欲望会在接触的瞬间就爆发出来,他只好隔着濡湿布料,揉搓着她的双丘,可是却引来她不满的呻吟。
汶卿的乳尖作痛地抵在束缚的丝料上,他每一次的揉搓都像是一把火隔着这层障碍在加温,想知道他的掌心贴在那发疼的两点上会是什么感觉,她忍不住像只撒娇的猫咪般,开始贴着他的掌心磨蹭着。
“还不行……小东西……还不行。”他低语着从她肿胀的红唇移开的嘴,来到她敏感的耳背处又咬又舔的说。“我们进行得太快了……我等待了好久好久……不想太快结束……”
她不依地扯着他的衣扣,为他舌尖传达来的阵阵电波而颤抖着。
“求你……不要折磨我了……我等不下去了……”
“就算你用这种可爱的声音求我,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想伤害你……你的第一次绝对不能够是粗暴丑陋的三两下结束,我要给你最棒的回忆。”
什么回忆,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想快点感受到他在她身子里,火热地占有她,同时也被她一个人独占的快感。
“你是在玩火,小姐。”他低吟一声,有些恼怒地捉住她的手腕。
“我讨厌你过度坚持的原则!”
“好吧,要玩可以两个人一起玩。”
说完他突然把她转过身,扯下自己身上的衬衫,将她的手腕反绑在身后,让她背对着自己迎向壁面后,双手罩住她丰满的双峰揉动着,布料摩擦出的热火立刻就让她呻吟求饶。
可是这样还不能令他满意,他一手溜进T恤下的紧身衣,并以牙齿咬开了她背部内衣的环扣,一下子转动,一下子微微使劲地掐着,让她发出了甜美的喘息。
双手被反绑不得自由的刺激,加上现在自己全在他的掌控下任他操控的快感,汶卿陷入前所未有的意乱情迷,她不知道自己发出了多么丢脸的声音,只知道他快要把她弄疯了。
掌握到她身子不断绽放快感讯息的颤抖,他一手滑到她的大腿处,一寸寸地撩高湿褡塔的裙摆,麻痒的感触与等待的效果相乘,当他才碰触到她薄薄的一层小布料所捍卫的秘花处时,她不住开合痉挛的花苞,已经泛出一波新的热液弄湿了他的指尖。
“不……”为自己过度敏感的反应而觉得丢脸的汶卿,忍不住叫着。
“希望我停下来吗?”他绅士的指尖停留在那一点上动也不动地说。
被挑逗到一半才被中止的痛苦让她拼命摇头。不是的,她不是要他住手……
“希望我怎么做?告诉我,汶卿。”
她咬着下唇忍住耻辱地说:“不要停下来……不要停……”
“遵命,夫人。”
起初他慢得像是在挑战她的忍耐度,指尖谨慎小心地碰触着她,可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温柔,立刻被她带着泣声的哀求所改变。
他修长的指头在她细致柔软的火热里摩擦着,伴随着他同样抑制不了的喘息声,他们同样都受着不能得到满足的欲望所苦,可这份苦痛里又带着莫大的喜悦……能够活着拥抱自己心爱的人的喜悦。
“嗯……嗯……”她闭上双眼,感觉到他的唇亲吻在自己光裸的背上,一阵细小的快感泛起,只是她虚弱得无法回应。
解开她的手腕,他转过她的身,就站在浴室帮她卸去早已绉巴巴糊成一团的T恤、长裙、内衣,当他每脱下一件时,他就在她暴露出来的光裸肌肤上印上一吻,宛如朝圣仪式地述说着他未曾出口的爱意。
等到他亲吻着她的小腹时,汶卿已经手脚无力了。她揽着他的肩膀,柔顺地让他抱起……想起自己破旧公寓中只有那张单人床,她不禁害羞地把脸藏在他胸前。
“对不起……”
他不解,一边把她放在床上说:“为什么跟我道歉?”
“屋子里,只有这么一张——简陋的床。”
“小傻瓜……比起你的床大小,我更在意的是躺在床上的人儿。”
心疼她傻气的害羞,京森把她搂入怀中,亲吻着她的发梢,低语着:“该担心的人是我,我会玷污了你的纯洁与清白。真的可以吗?把你自己交给我这种人?一旦你成为我的人,我就真的再也不放你走了。不,就算我想放开,我也放不了手。”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眸里尽是千言万语都比不上的柔情蜜意。
以行动回答他的汶卿,嫣红着脸颊拉着他上床,动手为他除去衣物。
他把自己埋入她体内的深处后,便停下了一切行动,只是亲吻着她渗着些许汗珠的配红脸蛋说:“不要紧吧,还会很痛吗?”
“啊……嗯……”
从来不晓得这种事在第一次会如此可怕,幸好她不知道,否则她一定会没有勇气尝试。
“把自己放轻松一点,相信我……如果真的受不了的话,我们不继续下去也可以。”他性感的沙嗄喉音在她耳边骚动着。
“不……我可以……”汶卿用力抱紧他的宽肩,深怕自己走到这儿还会失去他,如果他这时候停下来,她一定会沮丧而死。
“不要在这种情况下丢下我,求求你……”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怎么丢得下你呢,你早已经在我的体内生根发芽了三年,小傻瓜。”他持续在她的耳边温柔低语着。(Jet'aime,maange(我爱你,我的天使)”
不懂他最后一句话涵义的汶卿,他却没有给她发问与思考的时间,开始缓慢地在她的体内移动,不可思议的是疼痛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快感,在他撞击着自己时如同细小的烟火在瞬间诞生。
啊,好可怕……自己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去……她好像被一波三丈高的大浪给冲上天边,而坠落的恐惧感催促她捉紧唯一的依靠——京森!京森!
一旦结合后,汶卿才体认到未来她再无法想象,自己被京森以外的男人所拥抱的画面,除了京森她不想要别人碰她,这么亲密的事她只想跟他一个人分享,如果不是深爱着一个男人,要这样把自己裸裎在他人面前,把自己最羞耻的本性暴露出来,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而今生今世,她相信自己只爱京森一个人。
因为是他,所以现在自己明知此刻扭动迎合他的举动有多么淫荡,她都不在乎,她要给予他快乐,就像他给予自己的快乐一样。
“啊!京森——”
她紧捉住他肩膀的指尖一个用力深陷进内中,全身宛如被抛到半空中似的高高仰起,电流般的快感在她的四肢乱窜,不行了她受不了了!
“啊啊!”
激烈无比的节奏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震碎了,可是他无比深入所给予的快感,让她目眩神迷陶醉在充分被爱的喜悦里。
再深一点,再快一点,给她更多更多的蔺京森,只有他才可以令她喜极而泣,在这一刻他的全部都是属于她的!
燃烧再燃烧的情火,仿佛永无止尽地席卷着他们。
不让自己压痛她的,京森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翻个身,好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喘息,她红晕的脸蛋上还有着一丝泪痕,让他禁不住以舌尖舔去它。
“嗯……”紧闭的双眼,已经透出想睡的讯息。
他细心地为她拉起身下的被单,怕她着凉,可是她却突然慌张地睁开双眼。
“怎么了?”
她红着眼睛,投入他的胸口说:“我以为……你要走了。”
“我不是在这里吗?”
她摇着头,哽咽地说:“我不信,你的纪录太差了,每一次我以为自己接近你,你总是又会转身想把我一个人丢下来。我不要做什么天使,我只想做你的女人,抱我、再一次、更多,我要让你筋疲力尽到无法离开我为止。”
她委屈的小脸是如此的惹人怜爱,让他原本平息的欲望再度苏醒。
“真的可以吗?你是第一次,身体会受不了的。”
汶卿猛力地摇头。“我不管,我要你!”
罪恶感与喜悦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他的这双手沾满了罪恶,现在又多添了一桩,他拉着天使陪他一起堕落了,可是他不后悔,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不管这是多么大的罪恶,他都满心欢喜的接受。
曾以为他绝对不可能到手的天使,如今就在他的身边,他已别无所惧。
清晨的阳光照亮室内时,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打扰了恋人甜蜜的光阴。
京森反应快速地从床上跳起来,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可是身旁轻吟着翻身的恋人,立刻让他想起昨夜的一切。
对了,这儿是汶卿的公寓。
是哪个笨蛋一大早来扰人清梦?
“唔……好吵……”咕哝着却睁不开眼的她,昨夜累坏了。
“你睡你的,我去看看是什么人。”他在她颊上印下一吻,体贴地说。
套上丢在地板上的长裤,打着赤膊的京森走到玄关处。“哪一位?”
“请问这里有一位蔺京森先生吗?!”
狐疑地挑起眉,他透过门上的窥孔确认门外的人,两名他不认识的男子身着警察制服站在公寓前的走廊上。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把门拉开,他不悦地问。
“你就是蔺京森吗?我们是天母分局的警察,有人告你犯下重伤害罪,麻烦请跟我们到分局作笔录。”
“重伤害?”
“是的,昨天你在公主酒店中曾把其中一名客人打成重伤,你该有印象吧。不过,一切都等到回分局后再说,请跟我们走吧。”
该死,他竟没有想到——什么重伤害罪?他不记得自己把他打到缺腿断手,恐怕这背后又是陈杰那卑鄙小人搞的鬼。
“蔺先生?”
“我知道了,我会跟你们走,先让我去换件衣服。”
一回到房间里,似乎已经听到外面谈话的汶卿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跟他们走?不可以,你没有把他打成重伤,我可以去证明,这是骗人的!你只是小小的教训他一下而已。”
“汶卿,冷静点,先把衣服穿上,我跟他们离开后,你立刻去找端木,知道吗?不要自己轻举妄动,尤其不要和那个姓陈的家伙接触。”
“不要!”汶卿大叫着。“如果他们要捉你去关,那也一起把我关起来好了,是我连累你的,这事本来和你无关!我不管,不管你到什么地方我都要跟着你!”
“听话,汶卿。”
他为了抑制她歇斯底里的情绪,亲吻着她的唇说:“乖,相信我,我说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等着我。”
“不。”她捉着他的手腕说。“不要,我好怕你会像三年前那样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放心,让我跟你到警察局去吧!”
“汶卿,我不希望你跟去那种地方,警察局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所,说不定还会有——”一想到陈杰那家伙说不定也在警察局,说什么他也不愿让她跟。“乖,打电话通知端木,我没事的。”
强行拨开她的手腕,他把手放在她肩上,以坚定的眼神说:“看着我的眼睛,汶卿,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知道吗?”
留下这句话,他换好衣服后,就随着那两名警员离开她的公寓,汶卿套上一件洋装赤着脚追到公寓外时,恰巧看到他被押上警车的那一幕景象。
仿佛心有灵犀的,他在坐进警车前抬起头看着站在走廊露台上的她,以唇形无声地说了句“我爱你”后,就这样被警车载走了。
汶卿揪着心脏,她闭上双眼,希望上天能给她力量撑下去。
他说他爱她,他说他会回来,她相信他。
“铃——铃——”
屋内的电话铃声把汶卿从绝望的谷底中唤醒,她冲回屋内拿起电话,也许是端木打来的也不一定。
可是她料错了,透过电话筒,陈杰阴森的笑声传来。
“呵呵呵,没想到是我吧,单汶卿。那个男人被捉走了,对不对?你好大胆子唆使他打我,别以为我会这样就放过他了,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还透过我岳父在警局的关系,我一定会告到他被关进监牢里不见天日。”
“你无耻,是你先试图侵犯——”
“喔,说话要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侵犯你?在场除了我有谁看到了?你身上有我的精液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医生,这方面的事情我比你还清楚,我还可以捏造病历伤单,把没有的伤写得夸张一点。这一点你能赢得过我吗?哈哈哈哈。我要让你后悔不跟我,却挑他。”
“陈杰,你到底想怎么样!”
握着话筒,汶卿全身笼罩在一股狂猛的怒火下,她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也从未觉得一个人,竟能如此卑鄙无耻下流,他是医生又怎么样,和京森高尚的情操比起来,他连良心都腐烂了,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哈,我想怎么样?不怎么样,我就是不爽。我吃不到的女人,他也别想拥有,就这么简单。”
“要怎么样,你才会放过京森,你说。”
“喔,这句话问得好,可是——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小卿卿。我在凯悦的一○二四号房等你,该怎么做,你有心理准备了吧。”
闭上眼睛,汶卿打了个寒颤。
对方在企图些什么,已是不言可喻。
“我话说到此,来不来,那个男人会有什么下场,全都看你决定了,哈哈哈哈。”
汶卿奋力地挂上电话。
他带给自己的恶心感触,仿佛又从电话的彼端传过来。
她不能不去。不去的话,京森说不定会受到诬陷而真的被关。京森会陷入今天这个局面,全都是她的愚蠢所惹来的,她怎么能呆呆的坐以待毙。
不。这一次她不要再等了,为了京森她要改变,为了成为京森的女人,她有必要学习成长,首先第一课就是不能被这种恶劣下流的烂胚子给吃定了。
她要用自己的双手解决这个问题。
汶卿下定决心地跳起来,在屋子内四处搜索着可以使用的道具,当她找到时,她脸上展露前所未有的决心。
握着那把锋利无比的水果刀,她把它放进自己的手提包中,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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