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耶!你输了!”
KTV的包厢内,传出阵阵划拳的叫声,胜利的那一方,往往是一阵女高音的嚷嚷。
“秦总,你的部属真是太强了!”输酒的萧董心服口服,立刻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秦总的嘴角上扬。说不出的欢喜溢于言表,“我们公司里就她最会了。”
“好玩的是——”吴总插了嘴:“她绝不会喝醉,反而愈来愈清醒哩!”
“哦?”萧董充满兴趣的看着与他划酒拳的小姐,她从进门到现在少说也喝了半打的啤酒,但仍脸不红气不喘的又喝又跳,他佩服的点了点头,“名不虚传,我听下属提过贵公司的这号人物,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对……呀!”秦总回答得有丝心虚,因为他们口中的她其实并不是他部门底下的人,她所属的部门说起来跟这类场合有点不搭……
借用她来此,是公司不知何时形成的一个惯例。每每只要有她在场,不论谈什么生意,肯定无往不利,订单更是可说如雪片般飞来。
“露小姐很能干,人又长得漂亮。”萧董忍不住夸赞,目光不由得集中在露肯后身上。
的确,这是她另一个本钱。她的形貌可与清纯画上等号,却亦可用冶艳形容;洒脱又率性的个性予人气质独特的感觉。
她,就如同她饲养的宠物——猫。
秦总每次看到她的改变,都免不了讶异一次。因为露肯后在滴酒未沾之前,是个没有心机、正直、乐于助人的女孩;喝了酒之后,虽未达到浪荡的程度,却是个爆发力惊人的女人。
秦总现下冷汗直流,以萧董的表情看来,该不会
“她绝对是个可造之材,不如……把她让给我,让她到我公司来上班?”萧董打着如意算盘。
果然,他担心的事发生了!每凡借用露肯后出来谈生意,有八成的对方公司主管都会突发此想;但他又不能泄露她非本部门人员的事,更惨的是,要是让人知道她隶属“那个部门”,绝对有损公司的信誉。
“这……萧董抬爱了,小小员工,还有待训练呢!去了,不就等着出糗吗?”秦总连忙用这个长久以来惯用的理由搪塞,希望萧董能打消念头。
“秦总真是会说话。”萧董在商场上立足,能取得一席之地并非浪得虚名,他说:“我想,我不如问问本人的意思吧!”
“这……”秦总一惊,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口。
萧董已然唤了佳人坐下,微笑道:“露小姐,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d你的表现有目共睹,我很欣赏你的能力,有个提议希望你能同意……”
“什么?”露肯后的双眼如星光般眨了两下,她面对此事也已习惯,自然也有一套应对方式。“萧董,承蒙您的器重,但如果敝公司制度不良、人事不和,我不可能会为公司尽心尽力;再说,如果我这么轻易的就转换环境,那我将永远在基层学习。在对一个公司未了解透彻前,便又换了环境,那么,我的工作表现始终会让人大失所望。”
萧董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黄汤下肚后的思考能力反而增强,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
露肯后浅浅一笑,举杯道:“小女子不才,实在无能力承担贵公司赋予的重任,以酒示歉,我先干为敬。”语毕,她头一仰,一杯酒立刻见底。
这是她布下的台阶,明眼人一看就知,更何况是萧董?他虽然惋惜网罗不到这样一个奇才,但见她朝自己点头,他连忙将手中的酒喝了,换得她一个礼貌的浅笑。
露肯后松了口气,找了个借口离开气压变低的包厢。来到化妆室门口,她下意识地看看手表,恼火的低咒一句:
“该死的!又拖到这么晚。”
身后,有个男子对她只身一人喃喃自语颇有兴趣,因而停下脚步。
“真是讨厌!'’露肯后其实对自己被常“借用”的事很不满,她边无目的地翻找皮包,边念着:“每天弄到这么晚,又老是喝到三更半夜,我下个月的健康检查肯定没法子通过。唉!身为环保人员,自己的身体快不保了,还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现在又喝到了二点半,一天比一天还要晚,秦总真会骗人,说什么二点前就可以走了,真是狗屁!”
露肯后的耐性已然逼到极限,翻东西的速度愈来愈快,突地,她忿然将皮包往后一甩,转身怒目以对,“喂!你站在我后面做什么?看戏啊!”
皮包稳稳当当地打中她身后那名男子的脸,啪哒一声,皮包自他脸上滑落,露出一张迷人俊脸,带着惨惨的绿色和气血上冲的红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听我讲话。”她直指他骂道:“你是哪家公司派来的?说!”
男子一头长发散了下来,露肯后定睛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她努力地猛揉双眼,然后,她瞪大圆眼,不敢置信的叫出声:“怪物!你……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太变态了!我最讨厌这种不男不女的人了,看起来像小白脸,真是恶心!”
男子的眉头才刚蹙起,她又有话说了:“看看看……什么样子,你以为你是西施呀!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贱个二五八万,老娘也不差。”
男子又翻了翻白眼,低头看到她用来砸他的皮包,尚未动作,露肯后已像一阵风般从地上抢过皮包,像防小偷似的抱在胸前,怒斥随之而来:
“你想干什么?你的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打着什么鬼主意,想偷我的皮包?门都没有!”
男子神色愠怒,怪的是,怒气虽已满布脸上,却听不见他的反击。他举步欲离开,并不想与这辈女流一般见识,却被她一把抓住——
“喂!你打算上哪儿去?我就知道你作贼心虚,走!跟我到警察局去。”
怪了!他又没犯法,去什么警察局?
“走呀!”见他动也不动,露肯后更为光火,不知是否体内酒精作祟,她嘴巴就是好痒,一直想骂人。
一直处于沉默的长发男子,一副破例的样子准备开口,但身后的呼唤很快地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看到来者,露肯后相当惊愕,下意识又拼命地揉着双眼。
来者的神情由慌张中平息,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说:
“主人,您在这里呀,害我以为您不见了,好担心……”
主人?露肯后从记忆里找出这个称呼和他说话的口音,他不就是——
“昂捷!?”她几近尖叫地拉着来者的手说:“你……真的是你!?”
昂捷如梦初醒般的看着她,“露肯后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来干嘛?”露肯后立刻完完全全地忘了身旁那名长发男子,拉着昂捷问长问短。
昂捷恭敬的指着身边男子道:“我陪主……”
他话还未说完,露肯后立即没耐性的抢白:“瑜妃呢?那个见色忘友的女人,上次回来过年,来匆匆去也匆匆,连来看看我这个换帖的朋友都没有。死没良心的东西!对了!你回来干什么?难不成她又跑了回来?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昂捷望着已然胡言乱语的露肯后,心下疑惑不已,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印象中的露小姐没这般多话嘛……
不等他回答,她迳自又道:“唉!听说成了两个娃娃的妈!连张照片也都没寄来瞧瞧,可恶!可恶!”说着,她又生气了,忿忿地踩着脚步离开!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就里。
*
“主人,这么早……露小姐不知醒了没?”昂捷一路上直发问。看看时间,才八点,离凌晨与露肯后见面的时间只隔了五个半小时而已。
对迦罕银而言,早早完成这个“任务”,他就可以早早回国;再加上凌晨无缘无故被羞辱了一顿,他实在郁卒得很,有股想找露肯后理论的冲动。手中那份礼,像极了沉重的石头,他恨不得将之砸向她那张泼妇骂街般不容人反驳的嘴。
驻足在简单的蓝底白字的招牌底下已然过了十分钟,昂捷仰头看看天空道:“露小姐要不是没回来就是还没醒,这样吧,主人,从一早到现在您都还没进食,我到附近看看有什么早餐可买。”
语毕,昂捷的身影已转入街角,速度之快,在迦罕银反应过来之前,昂捷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他眼前。
*
远远地,露肯后就留意到门前这名男子,她一直不赞同男人长发,可他却独独吸引了她的目光;牵着“个性的猫坊”里的店猫——布偶猫“绵绵”朝着自家店门靠近,才益发觉得他好高,身形挺拔。
“有事吗?”
迦罕银身后响起一声清亮的询问,他本能地回头,迎上一张熟悉却不同感觉的脸孔。
除去凌晨那份妆点、少了咄咄逼人的冶艳,此刻的她是清爽、清纯,像一潭静止的湖水,清澈见底。
“有事吗?”露肯后再次礼貌的朝着他微笑,其实心中正淌着口水。好养眼的帅哥,一大清早的就让她遇上这等好事!
她判若两人的处事行径,让迦罕银一度以为她有双生姐妹,可莫瑜妃没有提过,他立刻将这个想法剔除;不过,她对他的感觉很陌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不说话?露肯后在心头如是疑问,看这人外貌像个混血儿,她索性以英语道:“如果你是想逛这家店,那么很抱歉,我们十点才开始营业。”
迦罕银百般疑惑的看着她,她的记性当真如此差矣?才隔了五个半小时,她就已经将她所做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先生?”奇怪了!人长得帅帅的,怎么是个哑巴?她替他感到可惜,特意凑近他,想他是否会读唇语。
迦罕银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你全忘了吗?”
“啊?”露肯后可傻眼了,他不是哑巴,而且还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
“早上的事。”他在提醒她之际,还不忘观察她的反应。
“早上?”就她的记忆来说,早上是从她醒来的那一刻算起,“什么?你不是哑巴啊?我早上怎么了?”
“凌晨。”他迅速更正,发觉她丝毫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表情。
“凌晨?”她更不懂了,他干嘛问她这些?“我做了什么?凌晨这个时间我都在睡觉啊!难不成……”.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梦游吗?”
迦罕银一副被她打败的表情,也确定了一个事实:她凌晨一定喝了酒,而且变成了一个自以为很清醒的醉客。
“不会吧!”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个毛病啊!
她的喃喃自语顿时让迦罕银恨意全消,他捧起手中的礼物道:
“我奉了古夫人之命,要将这份礼送达至露肯后小姐之处,想必你就是露小姐!”
“古夫人?”露肯后一时之间无法反应他口中的这名“夫人”是哪位,迟疑了下,恍然大悟之后,她立刻将他与仆侍联想在一起,“你是古德塔的仆人?”
嗯?迦罕银一听,还来不及回答,露肯后已抢先道:
“谢谢你。真是的,送个礼还劳驾你大老远的跑来,她怎么愈来愈奢侈了?算了算了,进来坐吧!休息一下。你吃过早餐没?”
“不……没……”惨了!迦罕银没想到自己也有结巴的时候。
“我煮了稀饭,一起吃吧!”她望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是白皮肤,怎么成了仆人?以你的肤色,应该是个上等人才对呀……”
“我是——”
迦罕银才要回答,又被她给抢先,她指着他兴高采烈地道:“啊!你跟昂捷一样嘛!昂捷你知道吗?说是什么曲子城的人,曲子城你听过没?是不是一天到晚都有音乐播放的城堡?”
什么跟什么?迦罕银闷极了,将他的城堡名称说错也就算了,她的联想最令他无奈。“是曲女城,不是曲子城。”他能做的就是更正她的说法。
“曲女城?”露肯后的脸立刻扭成一团,听起来怎么跟古时候妓女户的名字没两样?“不管了,来,进来吧!”
她将店门打开,一瞬间,原本宁静的清晨迅速被一阵阵猫咪喵呜声所充斥。迦罕银前脚才跟进门,后脚已然被一团团毛绒绒的动物所包围。
他低头一瞧,只见脚旁围了十几只约三个月大的小猫,全部软绵绵的靠在他脚边。
这……它们当他是什么?
露肯后一回头,视及此景,忍不住笑出来,“耶?它们当你是爸爸了!你挺有动物缘的哦!而且,是母的好像都很喜欢你。”
“怎么说?”她是怎么看出来围在他脚边的都是母猫?
她走回他身边,蹲下身子随手抱起一只灰白条纹的猫。
“喏,这种叫美国短毛猫,这是她的女性象徽。”接着,她又搂起一只额部和眼部分线明显的小猫说:“这只叫重点色双色布偶猫,是‘绵绵’的女儿,尿道在这里……”
也不需要说得如此明白吧?迦罕银正如此暗想,她的解说也刚好打住。
“你就先坐坐,我去弄早餐。”
绵绵的毛,主色为象牙色,胸、腹、四肢为白色,脸、耳和尾部有暖褐色斑点,故又有“海豹色重点色双色布偶猫”之称。它的体型大,所以往往被人视为犬类;常驻店里橱窗不动,让过往的人群常误认它是布偶,有着绝对吸引人目光的魅力,同时为店里招来不少生意。
此刻,它正大摇大摆的走到迦罕银身侧,抬起那双半眯的眼,很挑衅的看着他。
一屋子的猫,是迦罕银前所未见的;他好奇的张望室内所有装潢,不难发现到处都是猫的影子,就连他坐着的这张沙发也是猫咪造型。
当菜香扑鼻而来时,露肯后手中的餐盘也已摆在他眼前。她顺手将窗帘拉开,坐在他对面;清新的阳光洒在她脸上,让她本就秀丽的脸庞衬托得晶莹剔透;轻松优闲的粉色运动装更让她看起来像可口的蜜桃。
一时之间,他有些傻住,见她的唇蠕动了两下,反应过来之前,却没听见她说了些什么。
“你有没有在听啊?”露肯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好奇怪!话又少,人也挺闷的,问你话也要想半天?”
“你……你刚刚说什么?”不得已,他只好开口问。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重复一次:“我是说——你的肤色很白,怎么身分是仆人?还是你因家道中落,所以沦落为曲子城的仆人?”
“曲女城!”他再次更正她,奇怪,他的城名有那么难记吗?
“好可怜。”她完全不把他的更正当回事,只是感慨的说:“你如果在我们国家的话,肯定会被相上当个什么明星也说不定。”
他倒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她的话让他想起飞机上的一段“往事”,一般而言,他对这种事是相当嗤之以鼻的。
因为他的脑动得比嘴快,再加上露肯后连珠炮的说话方式,通常轮不到有他开口的机会。
等不到他开口,她索性将他送来的那份礼打开,一边招呼:“你吃嘛!别客气。”
层层包装纸被她不客气的剥除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长约二十公分、宽为十公分的墨绿色绒布盒,拥有令人想一窥究竟的神秘感,当她将之开启,忍不住的惊叹声逸出嘴边——
*
“我的老天……”露肯后万万想不到,好友竟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那是名为‘梦幻之星’的钻石。”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以‘古德塔’的顶尖造型切割而成,乃世界名珠宝设计师之一的字子清的作品。”
他的解说换来她的皱眉和瞪眼,“她发什么神经?送我这个做什么?”
“不好吗?”他疑惑满满的看着她,这项礼物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可以让她乐得十天不睡觉,可她怎么是这种反应?
“不好!”她大大的啐了两声:“不好、不好!”
“为什么?”
她将那条美丽的链子封入盒中,嘟着嘴解释:“莫瑜妃那个笨蛋,我只是要找个东西来装饰店内大门进来可正面视及的那面墙,她送来这个,要我放上去吗?这不摆明邀请小偷和强盗来我店里吗?我又不是白痴!”
“她只是想送你更有价值的东西吧!”迦罕银只能这么搪塞,如果是摆设,吊挂“梦幻之星”是夸张了些。
天知道她多不想要这个东西。“现在好啦!又不能折损她的好意,退也不能退,还要我跑到银行弄个保险柜放它。”
望着她苦恼的模样,他不禁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
“女人……不都喜欢收到这些钻饰?”
露肯后闻言抬眼,立刻被他眼底闪耀的星光给吸引……真要命!她竟然有脸红的冲动。她急急的找寻其他定点转移目光,吞了吞口水后才说话:
“我不否认这些东西很漂亮,可是我很实际,我认为我需要用到的时候,那些东西才真正对我有价值。”
“那么,你有没有真正想要、单纯无目的而喜欢的东西?”不知为何,他好想知道。
露肯后状似神圣的思考后,点了点头,“有吧!十八岁的时候,想嫁一个男人,平凡过一生。”
嗄?迦罕银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
她看他愕然的模样,轻轻地笑了笑,“我强调,是十八岁的时候。老实说,如果你那个时候出现,我肯定追着你娶我!唉……少女怀春嘛!”
迦罕银尴尬的咳了两声,又问:“我问的是你现在想要什么?”
她很努力的想着,之后摇摇头,“我没有想要的,但却有不想要的。”
“什么?”
“这就说到我的苦处了。”不知为何,她好想找个人倾吐,刚好他的出现让她找到了释放不满的对象。“唉!我在公司可是环保部门的人哩!可偏偏一天到晚被人‘借用’去喝酒,为了生意,我又无法拒绝,烦死了!现在我一想到喝酒就头疼,偏偏明天又有一场饭局。”
喝酒没那么痛苦吧!他还觉得是一大享受呢。
“干脆辞职不就好了?”
“开什么玩笑!?”她白了他一眼,“我可是很热爱我那份环保的工作耶!只是讨厌那些饭局和老是喝酒的日子。”
迦罕银指着室内道:
“你还有这间猫店啊!环保又不是在公司里才能发挥。”
“这你就不懂了。”露肯后一副“反正你是外国人,说了你也不会懂”的表情。“公司设置有环保部门,别以为我们只是负责回收的工作而已,现今社会的状况,以环保取胜,举凡资讯用品、办公室用品、生活用品等等,都以环保为优先考量,这是一个趋势。
以公司为出发点,养成每个人都有环保概念,集合每个人的力量才能将环保工作发挥得淋漓尽致,如果唯独我一人,没有配合者,那么还能发挥什么作用?”
她无力的躺入沙发,无可奈何的作出结语:“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你又懂得多少?"
迦罕银静静地看着她,不否认心中那股悸动的感觉是因她而起。他从不知道一名女子可以清爽怡人至此,让他心动;他也从不预设喜欢女子的典型,不!应该说除了酒,他无法将目光移至任何一名女子身上。但她不同,对他而言是如此!
那双深邃的眸子有如磁场,她便如磁铁,被他逼视却动弹不得;暖流和着春风而来,一波波将她心中的小河掀成大浪。
怪了!她好懊恼与不解,从来没有任何人的目光能让她如此忐忑不安,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视线投及窗外,却见一名神态熟悉的男子在门外张望。
旋即,她的脸转为兴奋,转眼间已冲了出去,朝着门外的男子发出欢迎的呼叫:
“昂捷?你怎么来了!?”
手上提了两袋早餐的昂捷,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倒。
“哇!"露肯后伸手在他的胸膛撞了两下,“愈来愈壮了你,吃的好睡的好,有主人养真好。”
“养?”
这是什么字眼?
“你来找我的吗?”她指指屋内的男人说:“有个人你不知道认不认识?送了一份礼来给我,你们虽然不同一个主人,但总该知道对方吧?”
“什么?”昂捷转头瞧去,登时愕然,正想开口,却看见他的主人示意他“闭嘴”。为什么?
那是他亲爱的主人,昂捷哪会不认得!他进退两难的僵在当场,让露肯后怎么也拉不动。
“喂!”她对他蹙起眉头,“你不是来看我的吗?”
“我……”
昂捷的话才到嘴边,迦罕银便做出前所未有的举动,他快步上前地抢白:“其实我们是一道来的,昂捷是领路者,因为他来过这里。现在事情顺利达成,我们也该走了。”
“嗄?”孰知在她犹一知半解地怪叫了一声的时间里,两个男子的身影已像风般地消失在她身后。
她几乎是傻了眼,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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