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已是午夜。
收拾完毕,走出店门,并不意外看到守在外面的男人。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闻宇朝他微笑,很绅士地打开车门。
池凯也不说谢,径自坐了进去。
车内音响传来温静的钢琴曲,夜风拂过脸颊,带来春季湿润的气息。
「累了吗?」闻宇边开边看了他一眼。
「还好。」池凯微转过头,看着专心开车的男人,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有一张很好看的侧脸。
「看什么?」他察觉到他的视线。
「看你。」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闻宇微带吃惊地看他。
「哦?因为我帅?」
「因为你蠢。」池凯没好气地说。
「多谢夸奖。」闻宇反而笑了。
池凯从鼻子哼了一声,转头看外窗外……不一会儿,他就发现有点不对。
「喂,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的确不是。是去我家的。」闻宇笑眯眯地说。
「我可没说过要去你家。」
「可是你答应给我一个月的机会,所以,这一个月里,我怎么对你,都可以吧。」
闻宁把车子缓缓泊入别墅,熄火,看着神色不善的池凯,微微一笑,俯身吻上他的唇……
「混蛋。」池凯只来得及发出这两个字。
唇舌间点燃高温,他们都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性行为,积了不少,突来的激情俘虏了理智,两人一路纠缠到卧室……
「要做吗,现在?」
闻宇气息不稳地按住池凯的手,两人都衣衫不整,他的上衣早已不翼而飞,而他的牛仔裤也已褪到半截。
「废话。不是你先勾引的我?」池凯缓缓把他压倒在床上。
「我以为你没这么容易上当。」闻宇低声说,右手在他背部缓缓游走,脸颊磨蹭,男性吐息喷到各自鼻间。
「我也是男人。」池凯几乎有些恶狠狠地啃咬着他结实的肩头。
「等一下,你要在上面?」闻宁钩住他的大腿,一翻身,两人位置倒转,他压到了他身上。
「你有疑问?」池凯一边扬眉,一边解开他的裤扣,将长裤一把褪下。
「我是第一次,你不觉得该让我多学习一下?」闻宇也随手替他脱下T恤衫,不一会儿,两人便如初生婴儿,袒裎相对。
「正因为你没经验,所以我才要好好教你。」池凯不客气地一把揪住他的命根子,替他双腿发软的时候,翻身压上他。
「这不公平。」闻宇嘟哑着,琢磨如何才能反「攻」。
「谁让你是菜鸟。就算我让你上,你知道怎么做?」
「我看了很多男同志的A片……」闻宇明显有点心虚。
「没实战经验的人给我闭嘴,我来教你什么才是『人生的真谛』。」
凝视他几秒后,他低头,吻上他的唇。
他口腔内的气息明朗而清新,和他的人一样,柔软的舌尖微带韧性,轻轻回应着他的舌……
他的吻技不差,当然也没好得令人惊叹的地步,看来他的经验的确不多。池凯自己并不是个对性热衷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比一般男人要淡漠,和人上床只是为了发泄,但今天,这一刻,在自己身下的男人,和其他人不同,他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
两人不断变换着角度接吻,许久未做,彼此都有些饥渴,不客气地上下其手……
焚心的欲火,自四肢骨骸流窜,每个细胞都敏感无比,撞击一次比一次强烈,绞动着紧绷的琴弦,直至最高点,奏出迷人的乐章……大脑一片空白,阵阵眩晕间,两人失神地抱紧对方,一起攀上高潮的绝顶……
等双方都稍稍平复一点,他从他体内缓缓出来,倒在床上,他转过身,两人喘息着面对面,凝视半晌后,又情不自禁吻上对方……
记不清到底做了几次,池凯只记得,自己像只饥渴的野兽,在对方身上不断哨舔撕咬……肆意挥霍着这份似乎永远也发泄不完的激情,四处刻下自己的印记。
而闻宇则比他更激烈,不但在他背上留下无数抓痕,还刻意在他颈部和胸口印下数不清的证明。
他们双方都如此饥渴、如此欲火焚身,仿佛这辈子从未做过爱。他并非懵懂无知的少年,他也不是一张白纸的男子,可他们却为彼此的肉体癫狂,迷乱得找不到最初。
池凯害怕这种感觉,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激情,这会让他错以为,他将一生和他死死纠缠。
而一生,恰恰是他最害怕的字眼。
***
「流星屿」的员工更衣室内,储物柜不断发山嗡嗡的振响。
「凯哥,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叫?」阿吉匆忙换着衣服,提醒一旁的池凯,今天他和池凯同一班,将会做到凌晨二点。
「不是。」池凯冷着脸说。
「让我看看。」阿吉打开池凯的储物柜,果然,可怜的手机孤零零缩在一隅,「凯哥,你为什么不接?」
池凯一把抢过手机,掐断电话,并将它关机。
「为什么要关机?」阿吉奇怪地看着他。
「为什么你要这么鸡婆?」
「我知道了。」阿吉一拍大腿,「一定是闻宇打来的,对不对?你们又吵架了?」
多亏耿海宁的大嘴,现在全「流星屿」都公认他们是一对难分难舍的爱人同志。
阿吉先是哭闹了半天,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他也觉得闻宇是个不可多得的新好帅哥,他和池凯在一起,养眼得很。再说闻宇有恩于他,肥水不流外人田,再不甘心,也只能作罢了。
「凯哥快向人家道歉啦。」
「为什么是我道歉?你又不知道经过。」
这小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这还用说吗,闻宇对你这么好,他怎么可能做让你不开心的事,肯定是你蛮不讲理地欺负他、折磨他、蹂躏他……」
滔滔不绝的话,在看到池凯面目狰狞地伸出拳头后猛然止住。
「我什么都没说,做事去了。」阿吉拍拍屁股往外逃。
一个人留在更衣室,池凯默然看着掌中的手机……
自发生关系的那晚,已有三天,他对他避而不见,专挑凌晨时段上班,那家伙毕竟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不可能全天守候,也无法配合他这么晚的时间表,只能以电话联系。
开头几通,池凯还勉强去接。
打来的全是毫无意义的口水电话,不外乎「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这种情人间的私语,他讲得愈起劲,他愈听愈毛骨悚然,借口忙而匆匆挂断,到最后烦不甚忧,他冲他吼:「你没事做啊,不要一天到晚来烦我」,然后挂断,没想到,他仍是锲而不舍,刚才又来夺命连环CALL。
不知放弃为何物的男人。
恐怖的执著。
身体仍残余那时的余热,头颈和胸口的吻痕还在,但头脑愈冷静,便愈痛悔当时的忘情。
很显然,他的回应令他更加忘乎所以然,他是否在无意识地纵容这个男人?
一个月的时间……
池凯长长吐出一口气,现在看来,实在太长了。长到比他的生命,更令人觉得难以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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