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府
“三哥,你这儿还是一派幽静呀!”祈烨穿过沁心斋的月门,就见-祺和他的新婚妻子——意深格格在竹林旁的亭内正下着围棋。
“我说什么人胆敢擅闯,原来是你。”-祺手中拿了颗黑子,坐在原位没起身地向祈烨笑道。
“怎么,要治我罪?”迈着步子,祈烨已走至亭内。“下棋?好兴致。只是,这白子儿好似被吃得紧,这儿——”祈烨自意深的手中拿过棋子定在棋盘上,并“不意”触碰到她纤美的玉指。“这样,你的夫君就不能老将你吃得死死的了。”祈桦谑道,有些一语双关的意味。他可很明白他这堂哥是如何将意深格格“吃得死死的”。
见祈烨竟胆敢在他眼前刻意触碰意深的纤手,-祺皱了眉、加了些力道拍上他的手。“用说的,做什么动手动脚的!还有,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不是扰人么?”他的福晋只他一人碰得,就是天皇老子也碰不得!
祈烨故意抚了抚自己的手背,对着意深笑道:“我说嘛,你这真是被吃得死紧!
听了这话,意深娇俏的脸上满溢着幸福的微笑。她这个夫君啊,可不好伺候呢,只要事情与她有关,他就什么都要管,醋劲儿可大着呢!
“得,这下棋的兴致全教你打乱了。”-祺可不喜欢受人调侃的感觉,若不是祈烨,任谁也没这胆子这么挑他。“意深,你先进去吧,这盘棋咱们待会儿再下。”
意深留下两个男人在亭里先行离去。她晓得祈烨来了必有要事相商,否则他不会选择来这沁心斋打扰-祺。
“想不到呀,谁晓得那日在醉红院里的小丫头,竟是祁王府走失多年的意深格格,也是你从小订下的福晋;你这一掳还真掳对了人哪!”望见意深离去的背影,祈烨忽又谑道。“三哥,我看你还得感激我让你到醉红院去才有这段奇遇。”
“你今个儿来是专程找碴的?”-祺再度皱眉,不太满意祈烨盯着意深美丽的倩影瞧。什么感激不感激的,他只晓得意深这辈子注定是他的人,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也不样逃不了!
“嘿,我说的可都是事实,三哥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祈烨还一副嬉笑的模样。
“我说,若皇上知道你私底下是这性儿,大概也不会想把皇格格许给你了。”他这堂弟在外当差时是一副威严貌,可私底下在这些个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堂兄弟面前,却老爱这么嬉笑怒骂的没个正经。
一听-祺提起他最不愿接受的事,祈烨脸上的笑意顿消。
“别,我这最最不想的就是做皇上的半子!什么额驸不额驸的,好听罢了!”想到这事儿他就烦,若不是西北这一仗打得好,想来他是不会遭此劫难的。
皇上目前虽还只是在“询问”他的阶段,但任谁也晓得皇上这金口一开、话一出,便没收回的道理;在劫难逃呐!
“多好,额驸呢!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捉了祈烨的痛处,-祺故意挑眉道。
“三哥,别这么不厚道,宫里谁不晓得若兰格格是出了名的刁钻难缠,说皇上将她许给我是嘉许,我反觉得这是在处罚我里!”据说,她曾因一个宫女不小心打翻了她的盆景,就将那宫女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最后还借故她办事不力将她送进妓院。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主子故意刁难下人的行为。
“据说她可是天仙美貌哪!”-祺再补充道。其实他也听闻过若兰格格的事,知道就她现在这年纪竟能眼也不眨一下地要人挥鞭,任人在自己眼前皮开肉绽也不以为意;哼,她是生得一副天仙美貌,可那心肠却比蛇蝎还毒!
“好了,别再说了,否则是和我过不去。”祈烨手一挥,阻止-祺继续在这事上头发挥。
他晓得他这醋劲特大的堂哥,必是为了方才他故意拿他福晋开玩笑而激自己;这事,他已够烦的了,若皇上非得将若兰格格许与自己,也只能是命了!不过,在豫亲王府,做主的可是他。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谈谈和沂那老狐狸。”
“和沂?”听见这名字,-祺放下玩笑的心思,整个人严肃起来。
“那封信,还在你这儿吗?”那信握有和沂的重大秘密。
“还在,怎么?”
“我想,他大概知道是我的人拦截了那信。这么久了他一直不动声色,但今日,我却收到和沂差人送来的一封信。”祈烨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与-祺-
祺立刻抽出封内的信件——
祈烨贝勒尊鉴:
下官和沂今夜在贱府备有水酒素席一桌,特为大将军洗尘,望请大将军临府,下官必感荣宠不尽。
和沂上谨
“洗尘?”-祺读完后将信折起,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祈烨。
“你想和沂这老狐狸是要做什么?且不说我从西北回来已有一段时日,现在才要替我‘洗尘’不嫌太迟;就看他这信写得多谦下,平时他哪儿是这调?”这和沂素来与他们这几个亲王府上的贝勒不和,从没表现得如此“和善”过,何况是洗尘?“若说是因为皇上有意将皇格格许与我而特别来巴结,我是不信的。什么洗尘,这看来分明像鸿门宴!”
“那你更该去,看他玩什么把戏?”-祺将信还给祈烨。
“这是一定,只是我想来瞧瞧,看你近来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他什么消息也没听到。“只除了豫亲王府的祈烨贝勒将迎娶若兰格格一事之外,没任何动静。”为了祈烨刚才竟胆敢动他娇妻的小手,-祺再次挑起祈烨的痛处。
祈烨白了一眼-祺,心知他必定为了意深格格的事而故意与他作对。他这堂哥,遇到什么事都还有商量的余地,可只要一碰到他心爱的福晋,想也别想!
“没动静就好。”该走人了,省得打扰人家亲昵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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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宁被这个叫“刘管事”的人带到什么“和府”后,才发现这世上竟有这样大的房子,而且这儿的人动不动就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地叫。在这地方,她什么事也不必做,自然有人送吃的穿的来给她,弄得她好下自在。
“曦宁姑娘,和府上的一切都还合您意吧?有什么缺的请告诉小的,一定替您备妥。”
曦宁在和府的这几日什么事也没做,只能待在刘管事替她准备的房间。此时她正拿着从山里带出的石头刻着,刻些她所想念的山中事物。
“刘管事,”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我没缺什么,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祈烨?”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事儿,像这样待在不熟悉的地方使她不安。
“我今天就是要来告诉你这事的,今晚咱家老爷请到祈烨贝勒,这会儿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真的?”曦宁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动人的笑容。今晚,就可以见到祈烨?
“当然。”刘管事另有深意地笑道。“不过既然今晚这么重要,我想还是请人替曦宁姑娘打扮打扮吧。”
打扮?曦宁微颦眉,又增加一句听不懂的话。
“来呀!”刘管事拍了拍手,对门外叫道:“进来替曦宁姑娘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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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烨依约前往和沂的府邸,刘管事将他引到一间较为僻静雅致的厅堂,那儿的确只备了一桌酒菜,不过他今日不是为了吃才来。那一桌菜的确“素”得可以,但都倒还精致,只是,他不知和沂何时连一桌像样的菜也办不起来了?
“和沂呢?怎么我这客人都到了,主人却还不见人影?”祈烨往桌旁一坐,冷眼扫过,威厉得连平时滑头的刘管事也缩了缩脖子。
“这……回贝勒爷的话,我家老爷去带一个您可能很想见的人来。”刘管事躬着身子,声音有些打颤、战战兢兢地回话。他素知豫亲王府的祈烨贝勒威信不凡,但今日一见还是慑于他的气势。
“我想见的人?”和府会有他想见的人?祈烨挑了眉,在心里冷哼。“什么人?”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请您稍坐,奴才这就去通报我家老爷说贝勒爷您来了。”刘管事巴不得赶紧离了祈烨贝勒冷厉的视线范围。
刘管事走后,祈烨站起身来将这雅致的小厅堂打量了一下。和沂这人虽是个贪官,但品味倒还不错,各项器物都是有历史价值的上好骨董。果然贪得够多!
“贝勒爷,请原谅下官的失礼,下官是去带一位重要的姑娘前来才迟了,望您包涵。”
听见背后的说话声,祈烨回过身来,一听就知道是和沂曲意奉承的特有声调。
“和中堂,您就准备这桌酒菜替我洗尘?”祈烨平淡而不很客气地随性问着。
“贝勒爷您是聪明人,今日洗尘也不过是个名目,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晚下官是准备了……”和沂偏让了些,让一直挡在身后的人站出来。“比酒更醇美、更醉人的美人儿。”他不敢直接点明这就是祈烨的侍妾。无论这叫曦宁的女子是否真是祈烨贝勒的侍妾,反正是也罢、不是也罢,有些事就是不能说得那么明白。
美人?和沂这会儿是在耍什么把戏?祈烨怀疑地盯着和沂。
曦宁一直在和沂身后听着两人的对话,她并不很清楚祈烨及这位刘管事口中的“老爷”在谈些什么,但她听得出祈烨语气中充满着冷淡及某种她不太熟悉的情绪,像是他不太喜欢这位“老爷”。
而在和沂偏过侧去后,曦宁却是一步也不敢向前踏,只低着头立在阴影里头。祈烨冷然的声调让她觉得害怕及紧张,这使她想起祈烨走时严厉的面容。
“你这位美人是不会说话的?”祈烨冷笑着眯起眼,望住和沂身后的女人,她还站在门外躲在阴影里,根本瞧不出生得什么模样。
一听祈烨这么说,曦宁想起首次见到他时他也说了类似的话,于是她缓缓移动脚步,跨过门槛进入明亮的室内,慢慢抬起头,一双水灵的大眼怔怔地望向他。
虽然这是一张熟悉的容颜,是她朝思暮想的面容,可在见到他的瞬间,曦宁还是呆然起来。他,还是一样的高大俊朗,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同样的明晰迷人,与她深印在心中的模样没有丝毫差别;不同的是,他的眸不再火炽,而是带着冷酷,就同他说话的声音一般。
这一路,面对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事物、陌生的所有一切,她就是靠着想他的念头支撑过来的;她好想见他,想见得愿意离开娘的山林,可是在真正见着他时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祈烨的眼底透着明显的陌生,望着她的眼神使她有些颤抖,这使她想起娘的话——
娘说过,在山林外有一层十分奇异的屏障,那会保护她不受外来的干扰,让一般人不易发觉这隐蔽的林地。娘说只要有恶意的人入侵了山林,那层奇异的屏障自会在入侵者离去时抹去他对山林的记忆,让他忘了一切;而祈烨在山林里待得太久、对山林太过熟悉,加上离去时他带着怒气……
祈烨冷然的眼光印证了娘的话,山林要抹去他的记忆,这自然也抹去了对她的记忆,所以,他当然不记得她了;而面对着一个完全不记得自己的人又该说些什么呢?
这样的陌生,她心底已有些准备,可真正面对时却又是另番难言的心情。
祈烨本以为所谓的“美人”,也不过是一般烟花女子,没什么了不得的,但当她从门外走进、抬起眼的一瞬间,他的确被震慑了。
好一个“美人”!脂粉未施,一张粉脸却皙白粉嫩,仿若轻轻一拧即可拧出水来般;而她澄明的眼眸黑白分明,没一丝杂质;朱唇不艳,只有淡淡的粉色,整个儿呈现出一张绝对倾城的容颜。
只是,她脸上连一丝笑容也无,只拿灵透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和沂眯起眼,在旁细细将两人互望的这一幕纳进心房;慢慢,一抹不具善意却刻意隐藏的笑在他唇边勾起。
“贝勒爷,下官这就不打扰两位了,你们好好儿叙叙旧吧!”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躬身退出,亲自将门给合上,留下两人独处。
“老爷,怎么样了?”刘管事一直候在门外,此时见他家老爷退了出来,赶紧上前探间。
“嘘!小声点儿!”和沂刻意压低了声音,将刘管事推远了些才道:“这事看来挺顺利的,两人这眼一对上就像黏住了,连我在一旁也不在意。”
“可是老爷,您瞧这叫曦宁的姑娘,真是祈烨贝勒的侍妾吗?”虽然她的确美得不似凡人,但她对于各项事物的认知也少得不像常人,时间越久他就越怀疑她的身份。
“管她是不是,反正以她的美貌是没男人可以抗拒得了;再说,你以为祈烨贝勒在西北大捷后没直接回京受功,无故失踪了将近一个冬季是上哪儿去了?”
“这倒是。”
“反正他抓了我的把柄,他就得有个把柄在我手里!”和沂眯起眼露出一副得意的奸相,刚才的低声下气全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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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和沂将门关上了好一阵,曦宁还是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祈烨。
他真的在眼前了,不再是她脑中的影子,不再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觉!
“祈烨……”她由喉头轻唤,可只喊得出他的名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喉头像被卡住般。
祈烨让她这一唤而回了神,他不再直愣愣地盯瞧着她,眼神反显出一层更深的淡漠。
“和沂要我们叙旧,我们有什么旧好叙的?”他冷道。她不喊他“贝勒爷”,反倒直称他的名讳,好大胆子的女人!
曦宁没见过这样冷漠的祈烨,这样森冷的眼神也是她第一回见到,好陌生。
“怎么,和沂派你来和我装聋作哑的吗?”见她还是一派面无表情,祈烨举步靠向她。
他本是准备以冷淡而严厉的态度对待她,但见到她那含有些微惧意的眸子后,他的冷漠就必须是刻意的坚持了。
曦宁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光是见到他,她的心里就十分满足了。
“不知道说什么?”祈烨已移步至她身前,而从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馨香,莫名地,他觉得有些熟悉。“你叫什么名字?”不觉间,他的声调已带了一丝柔和。
“曦宁。”他取的名字,可他却还要问……虽然这是她早知道的事,可不知为何,心底却轻泛起一丝难过。
“曦……宁……”在听到这名字时,一股莫名的熟悉又袭上心头,祈烨有些沉吟地将她的名字又再低念了一回。
当他这么做的时候,曦宁带着有些期待的心情望着他。
低吟了一回,发现在脑中没这印象,祈烨又将视线调回曦宁身上。“你晓得和沂将你和我留在同一间屋子的用意是什么吗?”因为觉得自己一时的沉吟有些失却威严,祈烨又回复了先前的冷淡态度,语气中甚至有轻蔑之意。能这样任人摆布的女子必定已非清白之身,就算她长得再美也一样!
曦宁再度摇头。“不知道。”为了祈烨变幻莫测的语气,她有些迷惑。
祈烨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不知道你会在这里?”他攫起了曦宁的下颔,对上她那一对纯然灵动的眼眸,心底不禁很想相信她所说的话。可是,她现在人在和府里——那个贪财又恋色的狐狸的府邸!
“他的意思是要将你给我。”他的语气虽带着轻蔑之意,但她的美也几乎让他挪不开眼。
“给你?”那是什么意思,人也可以这样给来给去的吗?不过……“如果是祈烨的话,我愿意。”他捉着自己下颔的感觉是那么熟悉,从前他常这么做,这个动作让曦宁忽然觉得他不那么冷漠遥远了。她两只纤细的藕臂轻轻环上祈烨的腰,小巧的头贴靠着他的胸膛,像从前那样倾听他有力的心跳。
这样的靠偎是她想了好久的。当时曾因他的触碰而害怕逃避,可当他不在身旁时,思念之情却如潮水袭来;首次,她明白了“失去”两字所带来的痛苦。曦宁一点也不回避的动作,让祈烨更确定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他拉开了环在身上的这双手臂,捉住她的肩将她推离自己,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这张倾城的容颜。
“如果是我,你就愿意?”他用拇指抚摩着曦宁姣美白皙的脸颊。
好个生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却性里不知羞耻的青楼女子!不知为何,祈烨为此而动起气来。
她不知以这模样服侍过多少男人,而只消想到曾有男人抚触过她细白如绢的雪肌,他就不能自已!可笑的是,他——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动气!?
曦宁点头。她当然愿意,她就是为了他才离开娘的山林!
祈烨冷然的眼一眯,手指忽地从游移在她细腻的颊畔转而扣住她的下颔,然后他俯下身覆上了她娇甜的唇,他的舌毫不迟疑地撬开曦宁的皓齿,进入她的口内翻搅,恣意吸吮她的甜蜜。
曦宁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可他曾经对她这么做过,所以她也只是柔顺地让他吻着。渐渐,她回忆起当时在温泉畔发生的事,然后她开始回应祈烨的这一个吻。
这唇真是该死的柔软甜美!但是她的回应并不使祈烨开心,反而更认定她是个放荡的女子,因此他狠吻她,却不拥抱她。他一手探入曦宁的衣襟内,用手指在她的蓓蕾上轻捏抚揉,感受它渐渐挺立,然后,他停止了唇舌的交缠,离了她的唇,黑色的眼瞳染了一层淡淡的残酷。
“祈烨?”曦宁双眸水漾的视线在祈烨那墨黑的眼瞳游移,明显地感受到他眼中的陌生;那显得好吓人,她几乎要不认得他了。
祈烨没表情地注视着脸蛋微红的曦宁,又盯着她被吻得艳红的唇,忽地,他粗暴地扯裂了她的衣襟,让她身上只留了一件淡紫色的肚兜。
“呀——祈烨,你做什么……”曦宁惊喊一声,立刻退了两步,两只手臂交抱在胸前。并不是怕让他看见自己衣衫微薄的模样,而是对于这样的他感到害怕而陌生;他仿佛不是那个和她在山林里生活的同一人!
“我要做什么你会不知道?”祈烨大步一迈、长手一伸,立刻抓住了曦宁纤白的藕臂,力道一施,她整个人就跌进他怀中。
一打横,他抱起了她,这才发现她真轻盈得过分。
“祈烨……”他抱着自己,可曦宁还是感受到他的一丝粗暴,虽然如此,她还是将手臂环上了他的颈项,伏在他的肩头轻轻打颤。
抱着曦宁的祈烨可以感觉到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打颤,就像只受尽委屈的小狗依附着主人,但是他仍不为所动地将她放置在和沂早准备好了的床上,一把扯掉遮蔽大好春色的肚兜,眼光不离她咬唇忍受的脸庞。
“不准咬住唇。痛吗?痛就叫出来!”他有些残忍地令道,并加重了手劲。祈烨对于自己何以如此充满火气有些难以理解,仿佛她青楼女子的身份狠狠地激怒了他。
曦宁不明白祈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就算他不记得了自己也不该如此呀!他毫不怜惜地揉搓着她脆弱而敏感的部位,这的确让她疼痛难当……可她还是听话地放松了咬住下唇的皓齿,但才一放开,祈烨的力道忽地加剧,曦宁忍不住呻吟出声。
祈烨一俯身,将她的呻吟全数吞没,手不断挤捏她的丰润,而又用唇舌惩罚似地挑引着她。
曦宁不再以吻回应,只是默默承受着这番无由的折磨。
他是她最想见的人,是她离开山林的原因;她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思念他,只要一想起他却又见不到他时内心就窒闷难当。现在,她终于见到他了,纵使他不记得自己、变得十分陌生、又如此粗暴地对待自己,可她愿意忍受。
祈烨感受到她的刻意忍受,于是停止吻她,也不再粗蛮地揉搓她。他将两臂撑在她身侧俯视她,立刻望见她盈满晶泪的眼瞳,而她眼中满溢的柔顺及恐惧,让他蓦地有些不忍。
他本没打算要占有她,只是想羞辱她,可在与她这样的眼神对视后,他放弃了。他翻身下床,转身就要走,可才回过身,他的袖口就被人拽住。
“放手。”他回过头冷冷地对曦宁道。
曦宁极力地摇头,下意识感觉到祈烨要丢下她离去。她拿手背擦拭不断滴落的泪珠子,吸了吸鼻子后又无声地睇望着他。
“我再说一遍,放手!”他的声音充满威胁及极度的不悦,锐利的眼光直射着曦宁。
“不要!”那惹人怜的泪珠子没一刻断过,已濡湿了大片的被单。“祈烨你不要走……我好想念你,我为了见你才离开娘的山林,找了你好久,才好不容易见到你,我不要离开你……你要怎么对我都没关系,只要别离开我……”曦宁紧攒着祈烨的袖子,抽咽断续地说道。
直到此刻话出了口,曦宁才发觉自己对他有如此强烈的依恋。是她决定要寻找自己的“心”,但寻心都是这么痛苦的吗?
祈烨没有一丝表情地回转过身,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他忽地拉起床上的一条丝被将曦宁裸露的上身包了起来,一把就将她抱在怀中,紧得像是要让她透不过气。
他向门口走去,一脚踢开门,躲在门后的和沂及刘管事当下就被门弹滚下阶梯。
祈烨眼神一凛,森冷的目光划过和沂身上。“和大人,原来你府上的规矩是这样的?”他早知道自己和她的相处必会被人监视,但想不到竟是这样拙劣而明目张胆!更可笑的是,他的注意力竟全集中在这青楼女子身上,而未察觉有人在大胆地窥探!
“啊!贝勒爷……我这……”和沂还倒在地上,平时虽牙尖嘴利,此时却尴尬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之后,他的眼睛又转往被祈烨用丝被包裹住的曦宁,然后才稍缓了心绪,带着好笑地奉承道:“贝勒爷,我是正好要来看看她服侍您服侍得如何了。”他站起身来,微躬着身。“您还满意她吧?”他在门口听到祈烨贝勒与这叫曦宁的女子的对话,觉得这姑娘必不是祈烨的侍妾才对,于是以一种仿佛在讨论妓女似的语调问着。
听了和沂暧昧的语气,祈烨抱着曦宁的手加重了力道,但却没露出一丝多余的表情。
“和沂,你的好意我接收了。”说完,一个跃身就不见了踪影。
和沂看着消失的两人,嘴角浮现一抹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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