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文、奥文,你别走!”
洁西急急忙忙地追上他,见他脚步仍没有停留,她横下心快步上前抱住他雄壮的臂膀,看他敢不敢拖著她走。
终于,奥文还是放缓了步伐,表情沉重地凝视著她,绿瞳似乎满载著无法承受的重量。
“你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店里被砸会是你害的?”她不懂他为何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眼睛微阖想了一想,他深叹口气,“你不怕我吗?我是那么的……粗暴。”
“为什么要怕你?”洁西偏著头,“我以前也在你面前揍过人,你还不是……呃,亲了人家……”说著,粉脸泛红。
她的话让他表情变得缓和,心也暖了起来,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汉弥顿饭店的董事长,是我父亲。”
“你亲了人家就要负责,怎么可以说跑就跑……你刚说什么?”听清楚后瞪大眼,她差点咬到舌头。“汉汉汉……汉弥顿饭店的董事长,是你父亲?”
“是的,也是今天约见你的人。”他不用看也知道。
“原来如此……”她稍作联想,马上明白其中症结。“难怪他问我和你的关系,还把肯特面包店的事问得好清楚,我还以为他看到我们的糕点很喜欢,才多问的哩!”
“面包店是他派人砸的。”他可以确定。
“你怎么知道?”
“我工作过的会计事务所,做假帐的事是他找征信社查的;电脑公司是他并购的:船务公司的人员是他挖角到汉弥顿豪华邮轮去;贸易公司断货,也是他阻拦的……”
“嗄?那一切不是因为你很衰吗……啊不,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要处处阻挠你?”她差点转不过来。
“因为他要断了我所有的出路,最后只能回去继承汉弥顿集团。”
“你不想继承吗?那么大的饭店耶!”要是她可就爽翻了,她在牛津主修的是管理学位啊!
“我对经营饭店没兴趣,我的兴趣是烘焙,在这方面也下过苦功钻研。读餐饮管理学校时,我更是偷偷瞒著父亲转系,由饭店管理转成厨师训练。当我父亲知道
后,气得火冒三丈。”
他苦涩地笑,又说:“所以我和他赌气,决定要做出一番成绩让他认同我。为了怕他发现,我还先做别的工作,他一一断我后路,我便从伦敦躲到牛津。当你向我提出到肯特面包店工作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不断骗自己他不会找到我,但一方面却害怕他会故技重施……今天的事,果然被我料中了,我真的很抱歉,是我太自私了。”
“不!人各有志,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呢!”她冲动地上前用力抱住他,此刻才想通初见他时,他满身的寂寥气息是为了什么。“你是个很棒的面包师傅,你做的面包吃下后有种幸福的味道,这是手艺再怎么精湛的人也做不出来的。放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谢谢。”他本能地回搂住她,吸取她芬芳的气息。“但,我书店里被砸了,也没脸再见大伙儿。赔偿的事,我会去找老肯特谈……”
玉手捂住他的嘴,她嗔怪地白他一眼。“你这么说,简直侮辱了大家对你的关心,在我追出来之前,大伙儿还说一定要把你找回去呢!”
“他们真的还愿意接受我?但我……”他感动得快说不出话来。
“相信我,不要轻言辞职,店里被砸了,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整理,况且没有砸得很严重嘛!你不是也要求过莱斯不要逃避现实,怎么你自己不能以身作则呢?”
感受到他僵硬的身躯渐渐软化,她抬起红扑扑的脸蛋,无预警地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
“这是你刚才英雄救美的报答。你再逃,可就会变狗熊喽!”
“狗熊?挺有趣的说法。”他不懂中文有这样的用法,但却因她的心意而情感澎湃。“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
她笑睨著他,“先把你之前被打断好几次的‘程序’完成吧!”
意会之后,奥文温柔地笑了。“安洁西小姐,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这么简单?真没诚意!”她轻捶他一下,然后闭上眼,迎接他落下的深吻。
这个吻仿佛一个神圣的仪式,见证了两人跨越国界的爱情。奥文觉得自己就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终于得到怀里的珍宝,在这一刻,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好爱好爱她。
意犹未尽地分开,大手牵起小手,两人极有默契地一起往初相识的公园走去。
奥文问:“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外宿在我们学院附近,靠近高街那一带,你呢?”
“我住在欧班克旅馆。”
欧班克旅馆?
小手的主人脚步停了,美眸瞪向他。“你是汉弥顿的小开,居然去住敌手的旅馆?难怪你爸气疯了。”
“这样他才找不到我。”奥文无奈地一喟,“但自从知道维尔先生儿子的婚宴在伦敦汉弥顿举行,而我又势必露面后,就知道自己非曝光不可了。”
“那你快搬家吧!”她没好气地继续前进,“你住那么贵的旅馆,还一住就几个月,这么招摇还想说人家找不到你,简直是自打嘴巴!接下来的日子,你要节省一点,丢掉你的公子哥儿习气,才能更快接近你的梦想嘛!”
她没有要他回去接掌汉弥顿,却支持他完成梦想,等于放弃了荣华富贵而愿意和他一起吃苦。想到这里,奥文几乎想把她揉进自己怀里。
“好了,我到了。”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后,洁西停下脚步。“答应我,你明天还要到肯特面包店来上班喔!”
“……”
“奥文?凯伯瑞!你想马上和新任女朋友进行第一次的冷战吗?”
“……我明天会去上班。”
***
隔日。
“洁西,你确定奥文还会来吗?”
“我确定。”
“但他到现在还没来耶!”
“说不定是他有点事,所以比较晚嘛!”
距离上班时间已过一小时了,但昨天信誓旦旦要来上班的人,到现在连个影儿都见不到。
她跷了早上的课到店里帮忙清理,娜塔莎也一样,所以店里所有人都到齐了,只差一个他。
洁西把奥文的来历及苦处简单地向大家说明,结果所有人的反应都不是她原来猜测的讶异,而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奥文穿的衣服都是名牌,果然是个有钱的贵公子!”娜塔莎了然地颔首。
“难怪他有那种吓死人的威势。洁西,你确定他是汉弥顿的小开,而非义大利黑手党的继承人?”
“如果他是,你早就被毙了!”洁西横了汤姆一眼。
“唉,奥文这个可怜的孩子,有委屈怎么不早说呢?”温蒂大婶不舍地望著外头街上,试图梭巡那个高大的身影。
“你们不怪他隐瞒事实吗?”
汤姆皱皱鼻头。“我们只怪他上班迟到,店里乱成一团,他这大力士居然不出面整理!”
温蒂大婶也露出慈祥的微笑。“他对我们而言,就是单纯的奥文,那个老是埋头苦干做面包的老实头,这和他是谁的儿子有什么关系呢?”
洁西笑了。“谢谢你们。”
“谢什么啊!”娜塔莎风情万种地拨拨头发,“你真把自己当成他老婆了?”
“娜塔莎!”洁西羞得猛跺脚,小女儿的娇态让汤姆又开始捶胸顿足。
“唉,谁来可怜我这个失恋男儿啊!本想和可爱的小洁西谱出一段浪漫的异国恋曲,结果居然被一个大老粗给抢了……”
“还在演?难怪奥文对你感冒,成天紧张兮兮怕你会把洁西抢走。”娜塔莎不客气地揭穿他。
演?洁西柳眉微挑。对了,既然奥文那么在意汤姆的话……
“汤姆,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见他附耳过来,她也慢慢靠上去,看起来就像要亲吻他一样,但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外头。
就在她要碰到汤姆的前一秒──
“抓到了!”她推开一脸茫然的汤姆,咻的一声冲出店门,从公车站牌后方拉了一个人出来,并拖进店里。
“奥文?”所有人看清了硬被小女人揪进店门的大男人后,都觉得这一幕有些滑稽,全偏过头或转身忍笑。
“我就知道你早就来了!为什么不进来,要躲在外面呢?”洁西不悦地教训起他。
他难堪地抓抓头,“我只是,我担心……”
他在担心什么大家都知道,也不为难他。
汤姆率先丢给他一支扫把,“拿去,门口那一块就交给你了。”
“我……”他接过扫把,却呆在原地不动。
“干么杵在这里?”娜塔莎也丢给他一块抹布,“扫完地去擦窗户,欸,你都不知道少了你,上面没人擦得到吗?”
“你们不怕我又害……”他有些艰难地开口。
“奥文,赶快清理一下吧!今天店没开,好多客人在问你的水果蛋糕呢,莱斯光应付客人都快发疯了!”温蒂大婶拍拍他宽厚的背。
“你们真的不怪我?”一手扫把一手抹布,他仍是手足无措。
“你再继续啰唆,我就怪你把厨房全丢给我一个人!”莱斯从后头出来,目光犀利地盯著他。
这下他再怎么迟钝也该懂了,大家真的不怪他,只怨他躲在外头不进来帮忙,待他也一如往常。他相信洁西已和他们解释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但大家都体贴地不再多问,也不计较他的身分及隐瞒……
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会保护你们。”他突然冒出这一句,在大伙儿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又保证似地加了一句,“还有这家店。”
“你这不是废话吗?”汤姆给了他一记白眼,然后戏谑地笑。“店里就你最会打,不靠你靠谁?”
“不过,我们的拳头虽小,也不是完全没有用的。”洁西拉起衣袖,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做出一个大力士的动作。“我有中国功……”
话还没说完,所有人已是白眼直翻。
奥文见状,不著痕迹地走到她身边,拉下她的衣袖。
她无瑕的肌肤只有他能看,他可没忘了汤姆还站在她身旁。
“噗!”娜塔莎忍俊不住。“我现在知道洁西刚才要和汤姆说什么‘秘密’了。”
“哈哈哈……”众人都被逗笑了,暧昧地在两人之间瞟来瞟去。原来奥文醋劲很大,才会被洁西的暧昧动作给骗出来!
奥文被笑得发窘,酷酷的脸浮上暗红,又让众人笑得更大声。
抓抓脸,他拿起扫把走到门口。还是扫地吧!
***
老肯特终于出院了。
他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的病只要好好休养就没有大碍,而坏消息却让肯特面包店的众人难过不已。
他的身体已无法再负荷工作,所以面包店恐怕无法再经营下去。几十年的老睥面包店可能要因此关门了,而温蒂大婶和莱斯等人也可能失去工作。
“噢,老肯特!”洁西上前拥抱大病初愈的他,“我以后会很想念你的。”
“我可是已经在想念你了呢,宝贝。”他也回抱她。
“以后没人教我钓凯子的招数了,要是我被奥文欺负怎么办?”
“别担心,宝贝,以后我们还是可以保持联络,我还有很多对付男人的招数呢!”
奥文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敢情他会被洁西吃得死死的,始作甬者就是笑呵呵的老肯特?
老肯特瞧见他的拙样,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洁西,你看他傻头傻脑的,看来你不需要我也能搞定他吧?”
大家听了他们的对话都想笑,但即将离别的感伤气氛又让人笑不出来。
所有人都不舍地面面相觑,大伙儿可说是从世界各国来这里相聚,这会儿要各奔东西了,以后说不定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次的分离,可能就是永远。
等了好久都没有笑声,这下连老肯特也鼻酸了。
他抹抹鼻头,哭丧著脸环视众人说:“我真是……唉,对大家感到很抱歉。温蒂,你在我这里也二十几年了,我会给你足够的退休金;莱斯,我可以介绍你到其他有名的店里工作,我相信你已能独当一面了。至于汤姆,我认为以你的能力,离开肯特面包店一定能有更好的发展。洁西和娜塔莎,虽然你们是工读生,但就像我的女儿一般,以后希望大家能来看看我……”
“我可以顶下肯特面包店。”莱斯突然表示。
“可是你有钱吗?”娜塔莎带著期待瞄他,却在他眼中看到犹豫。
刚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因此被浇熄,店里又陷入愁云惨雾的窘境。
“我有钱。”奥文的话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我可以买下肯特面包店,再聘请莱斯和温蒂大婶一起工作。”
汤姆给了他一个“你排挤我”的幽怨目光,然后意有所指地瞄了眼洁西。
“呃,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也可以来。”奥文尴尬地摸摸鼻子。
“对了,我都忘了奥文是个凯子呢!”事情出现一丝曙光,洁西高兴地一拍手。“而且而且,你的梦想刚好可以在肯特面包店实现啊!”
奥文也笑了。或许,这是他对抗父亲所踏出的一大步。
“怎么说他是个凯子?”老肯特上下打量他。
洁西简单地把奥文的来历背景和他说明,未了再追加一句,“这家伙住在欧班克旅馆呢!不用靠他老爸也很有钱啦,难道这还不叫凯子?”
“欧班克?”大家都惊叫起来。汉弥顿的小开居然去住欧班克,还一住就是几个月?
“你是为了躲避你父亲吧?”老肯特一想就通,“不过现在已经曝光,也不用躲了。若你真要买下肯特面包店,可以搬到阁楼上的套房。”
“对啊!从现在开始你也要打拚了,不住旅馆省点钱,才能做更多事嘛!”洁西替他高兴。
“好,那就让我们替肯特面包店的未来干一杯吧!”老肯特笑著,不知从哪里摸出上次庆功时没喝完的香槟,就要倒进杯子。
“老肯特你不能喝!”见状,大伙儿冲上去抢下他的香槟。
莫名其妙少了手里的香槟,他讪讪地笑道:“好嘛,不喝就不喝,那我们来喝个伯爵红茶庆祝肯特面包店的新开始好了……噢不,以后应该叫做‘凯伯瑞面包店’了。”
“还是叫做肯特面包店。”奥文语带深意。
听到这句话的老肯特,原本强忍的不舍及难受一下全爆发出来,眼眶马上就红了,也皱了一张老脸。
“你这孩子真是……我不知该怎么说……”他居然就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所有人都被他感染了,洁西不禁抱住奥文,表达她的感动,剩下的人也红了眼眶,连一向冷情的莱斯都抖动著眼角。
“放心,老肯特,我们不会让你丢脸的!”
***
洁西到今天才知道奥文做事这么有效率。
由于面包店不能歇业太久,上次被砸店后挂上整修中的牌子,刚好趁这段日子办理买卖和转移的事。
一天之内,他就搬出了欧班克旅馆,她也在课余时间帮他整理环境。老肯特所说的阁楼,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幸好奥文力气大,搬重物不是问题,不过两个人也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清理干净。
拉开新装的窗帘,洁西推开阁楼上的窗户,深吸了口气。
“哇啊!原来这里的视野这么好啊!”
从她站的位置,能眺望一大片的绿地,查威尔河远远地纵横而过,牛津各具特色的建筑林立于湖光山色之间,顺著丘势缓缓上升,她觉得自己好像梦游仙境的爱丽丝,正畅游著这著名的梦幻尖塔之城。
奥文柔情的眼眸紧紧锁定她,她的秀发被微风吹动,沐浴在阳光下,美得如海之女神,这个东方的小女人,已彻彻底底地征服了他的心。
虽然印象中东方女孩该有的内敛、保守、文静、顺从……她好像都没有。
足跟一旋,洁西又走到浴室边打开门,观看里头的摆设。
“嗯……有浴缸呢!这样足够我洗泡泡浴了。”
奥文吞了口口水。她要在这里洗澡吗?
完全没注意到他陡然变黯的双眸,她又站在一面墙前,摸著下巴寻思。
“这里其实可以摆一个穿衣镜,我穿衣服时才方便照。”
穿衣服?他开始觉得一股热气在身体里头窜,这小女孩完全没发觉她的言语中有诸多暗示吗?
纤细的身躯又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去,然后弹呀弹地。
“这床有点硬,不过勉强可以睡。”她干脆直接躺上去滚了一圈。“其实还满舒服的嘛!希望我睡了之后不会腰酸背痛。”
睡?这下身体里那股热气直冲上头顶,都快冒出烟来了。奥文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她的话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而他也非常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幻象付诸行动。
高大健壮的身子默默地移到床边,默默地坐下来,默默地俯下身正想一逞兽欲……不,是一亲芳泽时,状况外的小女孩突然一个翻身,由另一边下了床,然后提起他的行李袋。
这下袭击失败的男人也顾不得浑身像火烧的欲望,吃力地挤出两个字──“别开!”
来不及了,修长洁白的两只手指拉开了行李袋的拉链。“奥文,我帮你整理衣服,你去搬……啊?这是什么?”
直接仰躺在床上的奥文一只手捂著额头,完全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这……这这这……这不是天线宝宝吗?”洁西错愕地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布,“奥文,你穿天线宝宝的内裤?”
“……”床上的人彻底逃避现实,根本不想回答她。
“老天,还每件都是……这是你个人的特殊品味吗?”她挖出整袋的内裤,然后发现这个惊人事实。
“……”很好,刚升起的火这下全灭了,也用不著他苦苦憋著。
拎著一条内裤走到床边,洁西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嘴角压抑著笑意。“奥文,你喜欢这个?”
她开始怀疑奥文的眼光,更开始自我质疑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这……”他涨红了脸,严肃之外带著困窘,显得有点滑稽,“年轻时穿过,觉得这布料很好穿,图案……也挺可爱的,就一直穿到现在……”
“噗!哈哈哈……”她终于忍不住了,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瞧著她笑得花枝乱颤,他不禁气结,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就封住她的小嘴。
笑声停了,转成挣扎的呜呜声,再过一会儿,声音停歇,只剩衣服窸窣摩擦声和细微的喘气声。
这是两人交往到目前为止最深入的一次亲密接触,但奥文仍极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太激情。他隔著衣服抚摸她滑腻的香躯,舔吻她的颈间和耳窝,逗得她咯咯笑,就是不剥开她的衣服。
因为他知道那是最后的防线,他无法保证在那种情况下不会失控。
洁西在他热吻之下,几乎快窒息了。激越的情感,心仿佛要跳出胸口似的,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守礼的英国佬也能这么热情,掀起的情潮随随便便就能淹没她。
他终于得到了些许满足,不情不愿地放开她,但才见她氤氲的瞳眸,以及迷茫无助的神情,又兴起他另一股冲动。
老天,他毕竟只是个普通男人,别再折磨他了……
洁西感觉若有所失,直觉问道:“你为什么停下来?”
“因为你还没准备好。”他沙哑低语。
“那你又为什么突然……”纤手抚上被吻得红肿的唇。
“这要先问你,为什么要在我房里洗澡、换衣服、睡觉?”
这会很难理解吗?她坐起身,偏著头直言,“因为我打工结束到学校上课时间通常会有个空档,你这里就在店楼上,借我洗澡换衣除去面包味,或让我睡个午觉也不行吗?”
奥文一呆,搂著她腰际的手又回到额头上,低声苦笑。
这算是文化隔阂吗?他似乎老是误解她的话,女人的心实在太难捉摸了!
“你……”她突然想通,口气变得嗔怪,“你这个色狼!你想歪了对不对?”
翻过身去,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奥文!快承认。”抓著这个机会,她从背后压住他,不让他逃避。
被逼急了,大手向后抓住她的纤腰,将她往后一翻,他也随之俯卧在她上方,然后不客气地再印上一个吻。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让上帝毁灭他吧……
“奥文!洁西!你们东西整理好了没?我泡了一壶茶,下午茶时间到了,快下来吧!”温蒂大婶在楼下面包店里喊著。
功亏一篑!
奥文悻悻然地收回覆在佳人身上的魔爪。果然上帝还是不让他太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