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宅是一个让单子彤既怀念又怯步的地方,从小到大每次踏入,都让她有伤心不已的结果。可惜今天她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因为当江靖将车开进那个种满玫瑰的宅子里时,她正因疲倦而沉沉睡着。
将车停妥,江靖轻摇着她,“彤彤,到了。”
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螓首歪在安全带上,小嘴微微开着,脸蛋红扑扑,看起来娇弱又可人。江靖直盯着她不设防的睡容,想着她终于回到自己身边,忍不住就凑上去,印上一记亲吻。
“睡美人,还不醒吗?”瞧她轻吟一声后皱了皱鼻子,他低声笑了。反正趁人不备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索性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
她的香味蛊惑着他,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汲取她的甜蜜。或许真是哭惨了,被他这般骚扰后,她竟仍处于睡眠状态,只是本能地把头从冰冷的安全带上,移到他温暖的臂弯。
江靖几乎要被她惹笑,正要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车外突然有人敲着车窗,他纳闷地回头一看,一脸严肃隐隐带着怒气的江文清,正站在外头。
知道这次准没好事,也早就做好父亲会因为福乐家案子来兴师问罪的准备,今天偷亲心爱的人儿被逮到,不过多加一条罪名而已。他从容地下了车,迎接父亲的责难。
果不其然,江文清没等他开口,自己就先破口大骂,“你究竟在搞什么?先是福乐家的案子输给悠飏物流那小子,现在还在车上玩女人?”
“爸,你应该知道江梵其实很有才华,冲劲也够,你看过他接受电视的专访,他确实有成功的条件和特质。”江靖刻意略过车上女人的话题,不希望他父亲针对单子彤做任何攻击。“这次福乐家的案子,大江也推出了最优秀的人才们组成专案小组和悠飏竞争,输了是他们厉害,但我们也尽了力……”
“尽力?你出了什么力?为什么这个案子你不亲自盯着,要交代给下面的人去做?难道你真的要做缩头乌龟?”在江文清的私心里,他辛苦栽培的长子,绝不能输给那个高中念到差点被退学的顽劣私生子。“你知不知道那小子跟我说什么?他说你可以夹着尾巴逃,他不会笑你!如果你真有一点羞耻心,就不应该输!”
“我这阵子在忙拓展欧洲线的事,才会把事情交到下面,大江物流的眼光要渐渐放眼国外,至于国内市场,我们的占有率已经足够了,失去福乐家这个案子并不会影响什么。”江靖仍是耐心地解释,但语气带了丝强硬。
这几年来江靖接班后,大江物流的业绩和规模逐年成长,其实就外人的眼光来看,他已经做得够多,成就也比起一堆二世子要强上百倍,但江文清就是看不透,面子重过一切,所以在引以为傲的同时,亦无法接受一点点的失败。
“你输给江梵,还要我认同你?我花钱栽培你到现在,你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我的面子给丢光了!听说你还跟江梵的秘书搞在一起,难道车上的女人就是白以悠?”
“爸,你想太多了,我和以悠的交情跟大江和悠飏的竞争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说话的同时,江靖不着痕迹地往车内看了一眼。“而且,车里的人不是白以悠。”
“不是白以悠?”江文清难以置信。难道一向听话的儿子真的变成了花心大萝卜?“那是谁?”
“是我!”终于听不下去的单子彤倏地推开车门,一副老母鸡的样子挡在江靖身前,她早在江文清第一声怒吼时就醒了。“江伯父,你不要再骂他了。”
“你是谁?”这女孩挺眼熟的,他皱眉苦思,“你是单家那个小女娃?”
长得那么标致的女娃儿可不常见,尤其她以前跟儿子走得很近,江文清自然特别注意过。原来这么多的了,两个人还混在一起?
“没错,我是单子彤。”面对从小就心怀惧意的长辈,她深吸口气,凝聚所有的勇气。“伯父,有了江靖这么优秀的儿子,您还有什么不满呢?”
“我教训儿子,关你什么事?”江文清意外。这小丫头从小看到他都是闪得老远,现在居然有胆跟他对峙?
其实单子彤还是很怕,双脚都在发抖,但为江靖抱不平的意念致使她撑着一股气,和他父亲对峙。
“我只是看不下去。江靖做错了什么?如果没有他,大江货运根本不可能变成大江物流,而今年到目前为止,大江的营业额也超乎预期的成长,这样的成绩,要是别的父亲早就笑得阖不拢嘴了,您为什么要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哼!他输给江梵是事实,我为什么不能骂他?”
“商场上本就有输有赢,难道伯父您从大江货运一开始,就从来没有争取不到的案子吗?虽然这次福乐家的案子没拿到,但江靖一直很努力,他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了,你应该给他鼓励,而不是一直奚落他!”
她好生气、好难过,江靖明明做得很好,为什么总是达不到他的要求?莫非今天江靖得选上总统,他才会满意吗?
“他一天是我的儿子,就要听我的话!”江文清愠怒地沉下声音。
“你只是想控制他,把他当成机器人一样操练,但你真正了解过他吗?”遇见这个比她更顽固的老头,单子彤情急地想说服他,气得眼眶都红了。
“今天大江的董事长是他,不是你,掌权的人是他,也不是你,若不是他对你还有一份孝心在,大可不必听你训话,因为你根本拿他没办法!这样的好儿子你不珍惜,非得等到把他逼到跟你翻脸才甘心吗?”
“他有他的做事方法,事实也证明大江生意很好,你只要相信他就好了!还有,他跟白以悠……”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满含心碎的一眼,痛得让她的泪都掉了下来。“感情的事让自己处理就好,何况白小姐漂亮又能干,江靖和她交往,你应该高兴才对!”
她的泪令江文清的怒火熄了一半,还有些手足无措。活到这一把年纪,见识过的女人,如前妻,如他出轨的情妇,都是高傲剽悍型的,个个恨不得把男人踩在脚下,哪里遇过这种说哭就哭的女娃儿?
“你……被骂的人站在你身后都没哭,你这个半路冲出来的娃儿,有什么好哭的?”简直叫他想骂人都无力。
“我不是故意的……”她粗鲁地抹去脸上的泪,才后知后觉地认为自己似乎太冲动了。
“而且白以悠的事我根本还没搞清楚,刚才江靖明明在车里和你亲热的接吻不是吗?”江文清已经完全被这几个年轻人的感情弄糊涂了。
他感受得到眼前小俩口互相吸引的张力,却又不解白以悠的角色为何。不过,她居然替情敌说话,令他对她的印象不禁有些改观。
“接吻?”单子彤一下子傻了,她愣愣地望向身后的江靖,“你……伯父刚才说他看见我们接吻?”
“没错,因为睡美人不醒,我才会使出王子的绝招。”江靖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像刚被骂过的人。
设了这么久的局,终于能收线了,先前让她难过,也不过是想让她早些看清自己的心,毕竟两个人蹉跎了好些年,不应该再浪费时间。
何况,要是她一直哭,他可舍不得!
“爸,就如彤彤说的,我有我的行事风格,你要相信无论如何,到最后我不会让你失望。”他目光坚定地看向父亲。“至于我和白以悠的事,你们都可以放心。我和她只是朋友,是为了帮她解决一些问题才会走得比较近,我真正爱的女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
江靖大手搭上单子彤的肩,将她揽到自己身旁,轻擦去怀中人儿脸上未干的泪痕,朝呆愣住的她深沉地一笑,“就是她,单子彤。”
☆☆☆
“为什么?”单子彤呆呆地望着江靖,还是没能从刚才他震撼的发言中回复过来。
结束与江文清的对谈,江靖带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不忘落锁,然后搂着她在床沿坐下。
“什么为什么?”他计划的事太多了,而且也一一达到他要的效果,一下子也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一椿。
“就是福乐家,还有白以悠,还有你爱我……”
“福乐家的案子对大江的影响不大,而且,我有办法挽回民众及员工的信心。至于白以悠的事,我刚才已解释过了,只是想帮她的忙。”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因为这不是他现在想讨论的重点。“至于我爱你,这点无庸置疑,所以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来谈谈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我们两个?”他竟大大方方地道出爱她,令单子彤不禁飞红了脸,狂喜与羞涩在内心交击。“你、你要谈什么……”
“谈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将她所有的羞怯看在眼里,江靖不免得意。她所有可爱的反应,都是为了他啊!“你会计较白以悠,证明你心里有我,先前我说由好朋友的关系重新开始,现在我们彼此的心意都很清楚了,应该可以从好朋友升级了吧?”
“升级……”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啊!虽说她一直就想确定他的心意,但当真听到他的告白,仍是羞赧。“升级到……更好的朋友吗?”
更好的朋友?江靖挑眉,勾起一抹诡笑,“你要这么解释也行,至于好到什么程度,让我们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
“要怎么研究?”小绵羊傻傻地上勾了。
当年他的无能为力造成她的不安,因此两人分离了好几年,现在僵局破了冰,他也该索取一点为人男友的权利了。
“首先,从最基本的开始。”低头,他吻上她。
细细绵绵的轻吻,慢慢地以她感觉不到的侵略性深入,两人的唇舌交缠,气息紊乱,却又舍不得离开彼此。
这是一记睽违了好久的吻,吻得热情又缠绵,几乎想把对方揉进身体似的。江靖使尽了浑身解数要她晕头转向,以便他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看来你适应得不错,我们可以再进阶一点……”
大手轻抚上她的娇躯,引起她一阵低叫,当火热的触摸由衣摆钻入,在她凹凸有致的玉体上游移时,单子彤已全身发软,无从抵抗,当他缓慢而坚定的在她每一寸柔软又敏感的部位撩拨时,渴望与羞涩交错在她的内心,只能无力地任他为所欲为。
默默的,碍事的衣服一件件落地,她也莫名其妙地被压倒在大床上,光裸娇嫩的肌肤和他精实炙热的胸膛直接接触,有种莫名的刺激,令她瑟瑟颤抖。
“江……靖,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几年了,你还会认为太快吗?”他若有似无地碰触着她的唇瓣,大手也试探般地滑动在令她崩溃的边缘,果然她受不了他要碰不碰的挑逗,微扬起头,主动地以吻封缄。
有了她的回应,爱恋就如飓风一般卷过两具互相渴望的身躯,激情一发不可收拾。
江靖知道自己很卑鄙,用这种方式勾引她,不过他实在等太久了,一旦清楚了她的心意,岂有放过之理。虽然今天的进度以破表的方式前进,不过把握时机是他成功最大的要决之一,反正她迟早会是他的。
昏昏沉沉之中,单子彤就这么被吃得一干二净,一开始为什么会来到江家,白以悠的角色,一切都从她脑海中抽离,似乎都不重要了。
激情过后,江靖体贴地在他卧房的豪华浴室里放了一缸热水,然后将她放进按摩浴缸中,试图让全身酸痛的她舒服一点。
单子彤舒服地叹了口气,唯一不太满意的,是坐在她身后,还死命地搂着她腰肢的家伙。
“我好热,你坐过去一点……”她不好意思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江靖倒抽了口气,大手连忙定住她挑逗般的蠢动。“你不要乱动,除非你想再来一次。”
感觉到他蓄势待发的精力,她娇躯一僵,只好乖乖地待在他怀中。
泡了好一阵子,她终于恢复了些思考能力,不禁对自己一下就失守节操有些懊恼。“我怎么觉得好像被你拐了的感觉?”
“有吗?”居然质疑他的人格?如此罗曼蒂克的气氛,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啊!江清轻啮她白皙的香肩,做为惩罚。“我们是相爱的吧,彤彤?”
“嗯……”不好意思地承认,反正都被吃了,再装傻就太矫情。
“然后我们也脱离了好朋友的阶段,回到男女朋友的关系,对吗?”
“对……”虽然一下子跳到最高级,令她有些适应不良。
“所以,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很自然的。绝对没有什么拐人的成份在里头,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白了他一眼,虽然她现在脑袋懒洋洋,无法好好思考,但不代表她就失去了判断能力,两人会突飞猛进到这个阶段,根本就是他刻意勾引所致。
不过,她也不后悔成为他的人,更对他在床第之间的呵护及细心,感到十分甜蜜,所以这回,她栽得心甘情愿。
“江靖”她往后靠在他胸膛上,甜甜地一笑。“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会再让我失望。”
☆☆☆
已经蹉跎了太多年,一旦情感确定,小俩口很快便浓情蜜意,好得蜜里调油,像是要把所有错失的光阴一口气补回来似的。
不过江靖仍然忙于拓展欧洲路线的事,不仅时常加班,假日也不得闲,单子彤担心他太过忙碌把身体搞坏了,便要求他周末必须待在家里,她会时时去查勤。
江靖对她娇气的任性啼笑皆非,却也不得不听话,周末必定在家里恭候大驾。只是单子彤要进江宅,免不了要遇到江文清,他以为她会为之怯步,想不到她似乎在和他对峙过一次后,就不怕他了,纵使每次总要和他斗上好一阵子的嘴才能登堂入室,她也乐此不疲。
大好的周末下午,她又来到江宅,而且很自动地拿着江靖给她的磁卡和钥匙开门。江文清一见到她,原本就严肃的脸便板了起来。
“你又来做什么?”不过他却也没质问她怎么自己开门就跑了进来,像是默许她在江家出入。
“来看你儿子啊。”她一点也不在乎他不善的态度,甚至相处的时间一久,她慢慢发现他也只是嘴硬的寂寞老人罢了,便不由得刻意与他抬杠,多少让他有个说话的对象。
“伯父,我知道平时江靖很欠骂,你除了骂他之外,偶尔也要关心一下他,他都没有好好吃饭。”她笑嘻嘻地提起手里的保温壶,“你看,我燉了鸡汤喔!等一下我请管家先生舀一些给你,剩下的再给江靖。”
“不用了,谁知道你做的东西能不能喝。”他撇开头,被她说得产生罪恶感。“整壶都给那小子算了,他年纪轻,拉肚子也不怕。”
单子彤瞪大了眼。“哇!你还真狠啊!你放心,我也吃了一堆,不会拉肚子的啦。就这样,我去找管家伯伯帮你装……”
“我来就好。”江靖由房内走出,浅笑着拿过她手中的保温壶,递给身后的管家,并向江文清点个头,“爸,你中午没吃多少东西,我等会儿请管家帮你端一碗鸡汤来。”
只是一句带着淡淡关怀的话,却重重的敲击了江文清的心。他都不知道儿子用餐了没,甚至连儿子一整天关在房里忙些什么都不晓得,但儿子却连他中午吃不多也一清二楚。
他这个父亲,真有这么失职吗?
“你不吃吗?”江文清不自在地试着表达他的关心,虽然是句废话。
“这是彤彤对我的爱心及对你的孝心,我一定会喝。”内心了解父亲的转变,但为了他的面子,江靖当作没瞧见他的别扭,只是语气轻松许多。“像这种好康的当然是老爸先尝,你吃剩的再换我。”
此语令江文清表情难辨,想板着脸却撑不下去,笑出来又失了威严,只得轻咳两声,掩饰过去。
“管家应该弄好了,我先去吃了。”语毕,他瞧也不瞧小俩口一眼,慢慢地踱向餐厅,趁着此时好好想想近来心里的矛盾。
单子彤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方才倔强的表现,忍不住噗哧一笑。
“笑什么?”江靖轻揉她滑顺的长发,“我以为你应该很怕我爸。”
“其实你爸超级可爱的,只是一张脸吓人,为什么我以前会那么怕他?”而且说真的,她还有些同情江文清,这么老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寂寞,浪费了许多和家人好好相处的时光。
幸好她及早回头,现在才能多多享受和江靖的甜蜜啊!
单子彤仰头朝他一笑,这妩媚又可爱的动作令他心头一动,不禁低头轻吻她一记,把她带到书房内。
“你先坐一下,我把这些文件先处理好。”他让她在一旁落坐,自己由坐到书桌后继续和桌面上的欧洲地区业务奋战。
呆坐在一旁看着这个工作狂忙碌,单子彤不由得黑线满面。她逼他周末在家休息,结果他把工作带回家,这不等于换个地方加班?
没好气地走到他身边,食指弯起在桌面上敲了敲,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每次看到你都是这么忙,你知道每次看到你那堆文件,我最想做什么事吗?”
“什么事?”他脸带兴味地扬眉,被她挑起了好奇。
“这种事。”纤足踩上他的膝盖,她一屁股坐上他桌上的文件,不准他继续忙碌。
江靖傻眼地看着眼前一双白嫩嫩的修长小腿,还踩在他大腿上。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今天穿的是及膝短裙啊?
“彤彤。”他压抑着将手伸向她裙底的冲动,硬着头皮道:“你坐在我的欧洲跳线图上了。”
“这样很好啊。”那副冷静的模样令人看了真不悦,她故意晃了晃双脚,就是要撩拨得他起火。“我不用坐飞机,就到了巴黎和伦敦!”
巴黎和伦敦是他日后要设欧洲总部的主要考量地点,他不禁失笑。“可是你这一坐,可是近千万欧元的代价。”
近千万欧元?单子彤眉一挑,听出了些端倪,“我记得你这件事从我进大江物流前就忙很久了吧?”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终是忍不住,大手伸上她小腿摩挲。
“大大的不对。”为了躲开他的魔掌,她左摇右晃,裙子都快掀上大腿了,索性踩住他的手。“这个案子的规模根本是福乐家的好几倍,难怪你好像根本不在意丢了福乐家的案子……”
她那么聪明做什么?江靖微叹,抽回自己被蹂躏的手,“福乐家的案子,我将它视为对公司内部人才的试炼……”
“我看其实你的目标根本不是福乐家,而是你现在去签的欧洲合约吧?”根本不理他的辩词,她更进一步地猜测,“我猜,借着那次失败,顺便挫挫那群人才的锐气,让你日后的管理更加容易,这是附加的利益?”
“相信我,每个案子我都很重视,只是欧洲版图的案子要花更多心力罢了。”他站起身直视她。“我们评估了很多据点,所以才会把时间拉得比较长。”
“是吗?”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他的城府之深,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新闻了,她会相信他才怪!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你瞧,如果把你坐的这张桌面当成大西洋……”倏地,他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大手按住她的肩,一把将她压平在桌上,形成男上女下极暧昧的姿势。
“你做什么?”她惊呼一声,被他压住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羞怯地僵住。
大手抚上她的眉眼,而后落下一吻。“如果这里是北欧,我们考量的点主要是勃尔根或哥本哈根……”
被偷袭了一口,单子彤抗议还来不及发出,他又开始解她胸前的扣子,大手肆掠过的地方都令她颤抖不已。最后,成功地让他将吻落在令她尖叫的部位。
“现在移往中欧,我们考量了阿姆斯特丹及汉堡港……”
“江靖,你好讨厌!把我当成地图了?这里是书房啊……”她无力地搥打他的胸膛,却只让他越玩越过份,这种情色意味极浓的挑逗,岂是她这种没啥经验的小女人可以忍受的?
书房原就是极具想像空间的地方,大大的办公桌加上性感的美人,更增添了香艳的气氛。江靖沉沉的一笑,一开始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没想到连自己都被诱惑了,他放肆地剥光她上半身的衣服,用更低沉、更性感的嗓音道:“南欧的话,里斯本和罗马都不错……”
这一吻继续由胸前往下落在她可爱的肚脐眼儿,之后,他像是故意使坏般,撩拨她身上每一寸敏感处,令她无法抗拒却又得不到满足。
末了,他欺上她无瑕的娇躯,热气呼上她的颊,贴在她发边耳语,“需要我接着介绍吗?”
她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不要在这里,伯父会听到……”
“书房有隔音设备,而且我刚才进来时已经锁门了。”
这根本是早有预谋!她想瞪他又被撩拨得无力,何况她的热情已被他挑起。个性不服输的单子彤索性豁出去,小手抚上他胸前健硕的线条,反过来招惹他,开始解起他衬衫的扣子。
“我们开始研究地中海的据点吧……”
☆☆☆
这一搅和到了深夜,江靖才开车送单子彤回家。
经过她家附近的便利商店时,她突然嘟起小嘴,开口道:“就是在这里,我看到你和白以悠走出来。”
听起来挺呛的?江靖控制住上扬的嘴角,正经地解释,“我好像忘了跟你说,白以悠也住在这附近,所以我上回才会到这里接她。”
到了巷口找了个停车位停下,江靖下车,绕到另一边替她开车门。
“我还看到你替她系安全带,好温柔喔!”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话里酸气冲天。
江靖差点没笑出来,“那只是礼貌性的帮她,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忍不住眯眼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你确定你还要用这两个字挑衅我?”他不介意再重温一次下午的旧梦。
单子彤也想起先前的韵事,忍不住害羞地搥了他胸口一记。两人说说笑笑正要离开车子时,江靖背后突然出现一道人影,一记铁拳将他打得踉跄一步。
尖叫了一声,她连忙扶住他,一边对来人叫骂,“你怎么可以乱打人?”
“他是我弟弟。”看清来人,江靖苦笑着起身。当初在接近白以悠时,早预料到江梵会受不了,却没想到是在他猝不及防时,害他白挨了一拳。
弟弟?单子彤莫名其妙地望了望江梵。那个传说中江文清的私生子,就是眼前这个外型俊朗,却显得有些落魄的男人?
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男人式的沟通”,江靖把单子彤劝回车里,独自面对盛怒的江梵。她才上车,外头两个男人就开始谈话,只是表情都非常难看。
十分钟后,她快忍不住要下车时,只见江靖挥了江梵一拳,那力道像在报刚才的仇似的,又狠又准。
低叫一声,单子彤紧张兮兮地看着外头打个不停的两个男人,连忙寻找车里能派上用场的东西,最后她拿起拐杖锁,打开车门便想出去帮忙,却见江梵最后中了重重一拳,一脸失落地离开了。
“江靖,你没事吧?”她快步跑到他身边,“那个男人真的是你弟弟?你们怎么会打起来?”
“应该说,我们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不过幸好他走得快,你拿这支是要把他打死吗?”他一边忍着身上的痛,哭笑不得的觑着她手中的拐杖锁。
“人家担心嘛!”不好意思地把锁拿回车中。
两人终于能回到单子彤的家,才一进门,她马上缠着他要他把话说清楚。
“好好好,我说。”反正她迟早会知道,于是他解释起一切的前因后果。“我弟弟的名字叫江梵,你应该听过吧?”
“江梵?好耳熟……”她突然眼睛一亮,差点惊叫起来,“你弟弟是悠飏物流的总裁?开一家公司和大江打对台,难怪伯父会那么生气……”
“没错。不过那不是重点,江梵会揍我一拳的原因,是为了白以悠。”
“你是说,江梵跟白以悠是一对?”
“是,也不是。”那对欢喜冤家的故事,说一个晚上也说不完,他只能简单叙述,“总之就是他们是相爱的,但江梵却碍于心结不敢接受白以悠,于是我就帮白以悠演了一出戏,希望用绯闻逼出江梵的真心。”
“所以他刚刚打你,应该是想通了?”
“应该是吧,否则我这架不是白打了?”江靖动动脸上的肌肉。那小子下手真狠啊!
结果单子彤并滑如他所想的对他的伤关怀备至,反而一脸怀疑地拉开和他的距离了。“我怎么突然觉得,你用在江梵身上的招式,跟用在我身上的招式是一样的呢?”嗯,没错,这种一石二鸟的方式,很像他会做的事。
“有吗?”他眨眨眼,一脸无知。
“没有吗?”回想起所有关键的时间点,那天在寄语咖啡馆,他说要从好朋友开始做起,之后没多久就传出和白以悠的绯闻了……“你该不会从离开咖啡馆那天起,就开始布这个局了吧?”
江靖但笑不语,不否认也不承认。
她当他默认,气鼓鼓地道:“你好过份!看我吃白以悠的醋,你很得意吗?”
“怎么会呢?”他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还抓着她的语病问道:“如果你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吃白以悠的醋?你不觉得,用这种方式了解自己的心意,节省了很多时间吗?我可不希望你好几年之后才想开。”
“你、你心机好重!”她跺了跺脚,真是有气也无处生。一方面怨他连她都算计;另一方面,却又为他的用心而啼笑皆非。
“彤彤,活在我这样的环境里,如果心机不重一点,早就被干掉了。”看她似乎没那么生气了,大手一揽,又将她带入怀里。“看在我为你神魂颠倒、费尽心思的份上,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你真的好可恶!”她带笑还嗔的推他一记,却正中刚才被一拳击中的地方。
“痛啊!彤彤,你要谋杀亲夫吗?”江靖吃痛低叫,她却连他捂着的伤处,都用怀疑的目光不住地打量。
江靖只能苦笑。这应该算是报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