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佳佳本来心情愉悦到了极点,因为,从今天起,她就能跟着官隽祺一起出门逛大街了。
可当她看到官隽祺取出她日后出门的“制服”,她立刻大力的抗争,想摆脱她眼前所看到的矗梦!
官隽祺却相当坚持的将他特地找绸缎师父制作的长袍摊在桌上,“这个料子可是京城一等一的。”
是啊!她也相信,因为她一碰触,便可感受到那轻软的丝缎的柔滑度。
可她要的不是这个……她好想像京城里的姑娘家一般,穿得花枝招展,就像只骄傲的孔雀似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啊!”官隽棋鼓起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佳佳,“你看,就算阳光太大,这条遮住口鼻的丝缎还可以替你遮住恶毒的阳光。”
哼!那有什么好?
她觉得她连新鲜的空气都会比别人吸得少,因为,她的口鼻都被遮住了。
“喏!”官隽祺撩着性子举起长袍,“你看,将来不论你变胖变瘦,这衣衫都可以穿;而且,它可是很通风喱!你瞧这下摆多宽松。”
通他的头咧!那长袍根本长得拖地,风能从哪进去啊?
他根本就是想将她包得密不透风,想害她热到死嘛!
“佳佳,”官隽棋眼见她不肯乖乖穿衣,只得使出美男计,“你赶快穿上,我们今天得去宝玉庄。”
看她一脸的抵死不从,他提出交换条件,“如果你乖乖的听话,今晚我们盖五个章。”
哼!佳佳更生气的瞪他,谁要跟他盖章啊?
每次她还正在享受盖章的甜蜜滋味时,他就已经开始把她戳得好痛,她才不肯随便跟他盖章呢!
官隽祺看佳佳就是不肯如他的愿,只得实话实说了,“唉!佳佳,你能了解一个男人的悲哀吗?”
佳佳以一副“她又不是男人”的表情看着他。
“男人都对他心爱的女人充满了占有欲,你懂吗?”他将佳佳抱在怀中。
好像有点懂,就像前两天她偷偷跟官隽棋的小弟出去玩,回来被他发现,他摆了一晚的大便脸给她看。
官隽棋看着她的脸不再紧绷,这才继续发挥他说服人的功力,“而我是你的男人,当然希望你能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我是啊!”佳桂赶快乖巧的告诉他。
“可这只是在家里才这样,”官隽棋无奈的说:“我非得利用你的‘招客来’替官家制造出更多的财富不可。”
“这样很好啊!”她不觉得多赚钱是罪恶的事啊!
“你不懂……”官隽祺终于将他的心事摊在台面上,“知道你得进驻每个商家以招来客人是一回事,可……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每个陌生人瞧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呢?”她还是不懂。
“我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我的保护,却还得逼她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他的嗓音变得低哑,“我……会不舍……”
“没关系,我愿意。”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抛头露面,但除了可以为他赚取银子,她自己也可A点小钱,而到最后,他所有的钱还是会变成她的,她就不这么在意了。
“可我不愿意……让众人天天看着我心爱的妻啁!”他说出心底的真心话,“所以,我才想将你密不透风的全包裹住,不让任何人多看你一分一毫。”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无聊也罢,他就是想以自己的方法密实的守住她。
佳佳像是突然体会到他的心意似的,忍不住紧紧的抱着他,“我穿、我穿。”
于是,在官隽祺的帮忙下,佳佳终于穿上一件咖啡色的丝质长袍。
除了她的两颗骨碌碌的大眼睛之外,她浑身上下全都被包裹在那宽大的衣抱中,两只小手都被袖子遮掩住。
官隽棋仔细审视佳佳的模样,并将她左右转来转去,好不容易确认绝不会有曝光的机会,他才安心似的说:“你对我家的情况一定很好奇吧?”
佳佳眨眨仅露出的大眼,一副如果他肯讲,她便会很专心聆听的乖巧样。
“我爹是个风流种,以致我们四个兄弟全是不同的娘生的。”官隽祺打算长话短说,“但我爹一直灌输我们一个观念,除非会赚钱,否则,他便不会重视他的儿子。”
官隽祺像是在缅怀过去般的露出脆弱的模样,“而我娘一直不受宠,所以,她好期望我能争气,能让我爹因此多爱她一点……
“为了让我娘过好日子,我拼命的吸收各种知识,并在很小的时候就试着帮家里赚取银子……”他苦笑道:“我们官家可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大富人家,可是……我却常常为了一两纹银跟人抢得头破血流。”
佳佳不禁紧靠着他,虽然她也是苦出来的,但至少,她娘是明说要她为家中牺牲,而她也从其中找到了乐趣。
“可那竟让我爹对我另眼相看,所以……”他突然流露出一丝落寞的神采,“我娘三不五时就逼我出去跟别人争、与别人抢……甚至是跟自家的手足!”
官隽棋的眼中闪着可疑的晶莹之光,“……后来我终于领悟出,我其实是官家的赚钱工具,官家少不了我!这也激起我的好胜心,我就是想让官家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想过富裕的生活就只能靠我一个人……
“只不过,我娘却没那个福分,她……在我出人头地前就离开人世……”他的语气中隐藏无尽的感慨,“我多想在她面前炫耀我的成就啊!”
佳佳的小手紧紧抓住他,“我……我想她其实应该是知道的!”
“其实,家里的其他弟兄一心想分享我努力的成果,可他们哪知我曾受过的苦?”他神情略微激动的问:“佳佳,如果是你,你会将这一切拱手让人吗?”
怎么可能?
她生平立定志向,就是要拼命的赚一辈都花不完的银子耶!
“绝不!”她眼中闪着坚定的神采。
她会与官隽棋并肩作战,继续担任官家的经营之神的重责大任,绝不让他那些只想坐享其成的兄弟来搞破坏。
“这就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除了先前令他心仪之处外,他好喜欢她跟他的想法是如此的相近,一样喜欢当个呼风唤雨的强者。
他甚至觉得,上天就是觉得他仍有不足之处,才会将她送到他的身边,让他们夫妻俩能成为京城首富。
他真的觉得,这是上天付予他的使命。
宫隽桦带着两名“讨债鬼”,恶狠狠的站在宝玉庄想堵住佳佳,将她交到她的债主手中,可他们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来人。
“官公子,您……该不会是在开我们玩笑吧?”债主甲不禁狐疑的问:“我是早就认栽了,谁教我自己笨,才会让她将卖身契骗了回去!”
债主乙也担心的说:“是啊!没了卖身契,就算咱们要求她遵照契约上的规定,可她……可以抵死不认账啊!”
官隽桦没想到这年头连债主都这么没用,“你们可是在她身上砸下白花花的银子,却没有回收到任何好处耶!”
“呃——”两名债主都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异口同声的说:“也没、没多少银子。”
其实,他们都是黑心的生意人,在跟佳佳的娘订下卖身契时,都欺负乡下人不懂市场行情,只以几两碎银就让她娘签了字;是以,事后被那机警的小女孩逃了回去,他们只当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并未太在意。
官隽桦气得差点不想理人,他正想苦口心的劝说两名债主拿出凶恶的态度索债,却突然见到他二哥与一名衣着怪异的人一前一后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他才不想跟他二哥打照面,便赶快将身子转开。
看着他们进入宝玉庄,官隽桦再次觑了眼那名不男不女的怪人,便不再理会,继续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二哥,“奇怪?他今天怎么没带那女的来坐镇?”他明明听说官隽祺每天都会带着司徒佳佳四处赶场“招客来”。
官隽祺的习惯便是,将佳佳放在店里的最角落,自己则与店里的掌柜一起看账目,并协助应付等一会儿可能出现的人潮。
果不其然,才一眨眼的工夫,宝玉庄的门前已聚集一堆欲购宝石的贵客。
“唉!站在这人群中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债主甲不禁羡慕起宝玉庄的人潮如泉涌,“我还不如赶回去做生意。”
债主乙也跟进道:“对啊!做一件生意是一件,总是有银子赚啊!”
言下之意,他们没耐心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官隽桦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懂,为何他二哥没带那会“招客来”的女孩出门,宝玉庄的生意却在他二哥来到后,生意仍然好到不行,
莫非……
那女孩将“招客来”的好本事全传授给他二哥了?!
可恶!老天为何要对他二哥那么好?
他气得决定就站在门外等待,等打烊后,再与他二哥好好理论一番。
可他没想到的是,当天色向晚,太阳西沉,人潮也因宝玉庄关门而散去后,他二哥竟拉着那“蒙面人”笑嘻嘻的走出店门。
官隽桦这才意识到——那蒙面人正是司徒佳佳。
可恨!竟敢掩人耳目,害他白白在宝玉庄的门外罚站这么久!
明天!明天他非让他俩知道他的厉害不可。
于是,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官隽桦就好说歹说的硬是将那两名债主再次请到官家的另一个店铺——潇绣坊的门口。
“你们也亲眼见到昨日宝玉庄的生意有多兴隆,你们……”官隽桦不禁激动道:“难道你们还算不出你们的损失有多大吗?”
他们哪是算不出啊!他们根本就是不想也不愿去算。
因为,一想起自己竟然恶质的去欺骗乡下老妇,再被一个年幼的小姑娘给骗回来……他们都觉得丢脸丢大了。
好不容易等到店铺开门,官隽桦硬是软硬兼施的要求那两名债主跟他一起站在门口等人。
当官隽祺带着全身上下都被包得密实的佳佳来到潇绣坊时,他根本没留意到门口站着三名找碴的麻烦人士。
由于看不清楚佳佳的真面目,债主甲只得大喊,“司徒佳佳,你骗得我好苦啊!”
佳佳一听,顿时吓得脚软,她骇然的瞪着站在门口的债主。
债主乙也不甘示弱的叫道:“还有我,你还不赶快将骗我们的钱财吐出来!”
官隽桦却在一旁气得直跳脚,他哪是叫这两名债主逼司徒佳佳还那小钱啊?他是要他们义正辞严的逼她付出庞大的利息,不然就得去替他们做牛做马!
所以,他气急败坏的大声提醒,“不对不对!你们该跟她要利息,不然就把她带去卖掉!”
官隽祺立刻就发现这原来是他三弟的诡计,为免佳佳难做人,他决定将人请进潇绣坊里,再关上店门与那两名债主好好的来一番男人的对话。
可佳佳只想到,完了!官隽祺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完成他想成为京城第一富商的美梦,她绝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因为在他将她密实包住,在他向她吐露他的身世背景之际,她就发现,她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跟他在一起。
所以,她当下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落跑!
可她完全忘了,她穿的可是长及地面的长构,哪跑得了啊!
她才转身,踏出落跑的第一步,下一瞬间,她……已很惨的跌了个狗吃屎!
官隽棋眼见佳佳想逃走,伸手想抓住她,却慢了一步……呃——其实他也想让她得到一个教训、谁准她弃他于不顾!
“你在瞎担心什么?”他动作温柔的将她抱回怀中,仔细的替她将肮脏的小脸拂干净,“这辈子我都会给你靠,你还穷操心什么?”
佳佳好感动的扁起小嘴,“呜……阿祺,你……我……”
官隽棋动作迅速的将佳佳抱回店铺内,并将一群不相干的人赶走,让现场只剩下几个当事人,才温柔又体贴的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好感动我为你做的,对吧?”
谁教他早爱死她了呢!
“不、不是……我……摔得好痛……”佳佳却放声大哭。
官隽桦只觉得,天哪!像他这么聪明的人,为何得置身在这群白痴的行列中啊?难道……真是天公疼憨人,而他就是太聪明,毫天嫉妒他,才会不给他机会发挥才能?
呜呜呜……一定是这样的,不是有句话说“天妒英才”吗?
官隽祺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两名债主打发掉,他不但以当年佳佳的娘所签的契约金的一百倍赔偿给他们,还自动将零头以十位数进位。
这让两名债主感动得涕泗纵横,根本就没有再多的要求了。
佳佳瞪大眼望着官隽祺,“就、就这样?!”她连指着那两名债主的背影的小手都在颤抖。
有没有搞错啊?他居然这么不将银子当作一回事,没事就送出百两银子!她……突然有点很不想跟这种败家的男人一起生活下去。
“佳佳,”官隽祺哪会不明白佳佳的心情,但他决定让她深切了解他对她真实的心意,“银子再赚就有,可我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将你抢走,哪怕是一天、一个时辰都不准!”
“阿棋——”佳佳终于深深体会到官隽祺视她为珍宝的心,她好感动的紧紧与他相拥在一起,“你对我真好。”
官隽桦没趣的直翻白眼,他才不想在这里欣赏他们夫妻表演你侬我侬的亲热画面呢!“请问我可以退场了吗?”
官隽祺悄悄推开佳佳,厉眸恶狠狠的瞪了官隽桦一眼,“我们的账还没算吧?”
官隽桦可以感受到他二哥的狠冽之气,不禁瑟缩一下,“二、二哥!”
“回家请爹开祠堂,我有话要说。”官隽棋斩钉截铁的交代。
“要、要做啥?”官隽桦心虚了,“那个……我……”
“你们都会很满意的!”官隽祺像是想通什么似的,“我会给你们所要的。”
咦?等等!
佳佳狐疑的瞅望着官隽棋,不会吧?他说的应该不会是她所想的吧!如果是,她绝对会很用力的给他抗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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