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你到底算出来了没?是死是活好歹给我一个答案,别让我束手无策的只能在一旁乾著急,我快要压不住新闻媒体的追问了!」蓝清涓心急如焚的问著。
三十岁左右的蓝清轩在桌子上排著命盘,喃喃自语著深奥的专业术语,不解的眉头越算越沉。
自从六天前在公路上发生车祸後,同行的助理重伤至今仍在加护病房急救,颅内出血的情况比想像中严重。
担任驾驶的刘哥左腿骨折,有轻微脑震荡的现象,住院观察三天後得以出院,目前正坐在道士打扮的男子前方。
最幸运的当属坐在後座的蓝清涓,身上只有几道玻璃划过的小伤口和细微擦伤。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坐在驾驶座後方的天王巨星不见一事来得重要。
人是不可能平空消失,他们企图掩饰事实,谎报是某位工作人员失踪,才发动救难小组,期望能及时挽救受难者的性命。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到了今天刚好满一个礼拜,七十二小时的黄金救援时段早已过了,韩青森至今仍下落不明,连一根头发也没找到。
他们几乎已不抱任何希望,毕竟寻常人在山谷里独走七天已是危险重重,不可预知的环境和野兽环伺是一大考验,何况他有可能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尤其前两天又下了场大雨,山里日夜温差大,天雨路滑难保不会有意外,救难人员一度打退堂鼓停止搜寻,是蓝清涓透过高层施压才继续进行。
没人晓得还能支持到什么时候,庞大的人力支出是沉重的负荷,小小的麻雀公司财力有限,无法应付长时间的开销。
而且歌迷们也开始起疑,利用各种管道想知道偶像的下落,一连取消多个通告又避不见面,叫人很难不往坏处想,鼓噪的声浪节节升高。
「我们已经出面谎称他在外地拍摄音乐录影带,但再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出现在萤光幕前,恐怕这则新闻迟早会上报。」而她的谎言将不攻自破,信用破产。
急死人了,阿森到底在哪里?怎么没和大家联络?
「稍安勿躁,目前他的情形还算平安,受了点伤但无大碍。」卦象晦暗不明,仅能算出他的现况。
「你要我如何平静得下来,他要是没事为什么不打电话回来报讯?我们好去接他回家休养。」那混小子老让人操心,她白头发又多了两根。
「也许他在的地方没有电话。」同样心焦的刘哥自我安慰著。
「别开玩笑了,台湾的通讯业发达到人手一机,我就不信以他的天王魅力借不到一支手机。」除非伤重得不能开口。
「说不定他毁容了,人家认不出他是谁。」
刘哥试图以玩笑冲淡担忧的行为给他引来一记怒视,蓝清涓做出要掐死他的手势,警告他乌鸦嘴别乱开,胡说八道是会害死人的。
「你们不用过於忧心,近日内他一定会出现。」他会逼著他出现。
蓝清轩眼中流动著复杂神色,似懊恼又似松了一口气,以小指轻抚一只搁在桌上的银白色尾戒,仿佛在寻求庇护或启示。
「近日是哪一天,你好歹给我们一个正确的指示,别让我们在原地打转。」若能不忧心何必请他出马,术士之说就是要安定人心的。
不是他的道行不高让人心存疑惑,阿森刚出道那一年她也请他算过,果然如他所言一飞冲天大红大紫,钞票像流水的涌进来。
尔後几年,他的排算都没出过错,阿森如预料的成为天王巨星,唱片张张畅销、高居榜首,是少见的实力派偶像。
但没见到人平安归来就是不放心,千算万算下及神来一指,料事如神中若有个意外谁能担当,意外、万一总要估算在内。
「快则十天,慢则个把月,他会主动来到你们面前。」蓝清轩十足把握的说。
「真的?」还要十天呀!日子真难熬,肯定会被媒体逼得走投无路。
一颔首,他再度转动银白色尾戒。
「小弟,你可不要为了安慰老姊避重就轻,尽挑不重要的环节让我安心。」报喜不报忧。
表情微恼的蓝清轩轻掷铜钱要她安静。「请叫我心轩居士。」
「好好的名字干么要改得乱七八糟,你又不是真的出家当道士。」她免不了唠叨两句。
「施主……」他以不赞同的眼神划分界线。
修行首忌人情包袱,若不是为了那个人,他不会打破自设的戒律,一再的窥探天机。
「好好好,都随你,只要把人给我找回来,你叫我一声蓝小姐也无妨,反正我心里知晓你是我们蓝家一根独苗。」日後开枝散叶全看他了。
她这小弟从小性子就古怪,和任何人都不亲,不管是父母或手足一律一视同仁,没有必要他绝不主动与人交谈,安静得像角落的老鼠。
也不晓得打从何时开始,他对道术有了兴趣,还找了间名声不弱的道馆拜师学艺,十年岁月全耗在求道上。
由於两人年岁相差甚大,她不太管他,任由他在一堆道书中钻研,以为他终有一天会生腻恢复正常。
没想到他有模有样的闯出名堂,青出於蓝胜於蓝,名气比他师父还大,而且准得让人不得不服气,很快成为这一行的佼佼者。
但他不轻易露一手,多少政客捧著钞票山来,他仍不为所动,只帮其中几人算命数,并适时提点助其仕途亨通。
他会帮阿森是她始料未及的事,而且一帮多年不求回报,所有知情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跌破不少人眼镜。
只能说两人磁场很合,他才违反常性的多加关照,让阿森红得快翻天。
「你们下南部的途中是否曾停下来加油或做其他事?」他像是谈论天气好坏,不经意的一提。
刘哥惊奇的行以注目礼。「咦,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确是在途中停留半个钟头左右。」
「没办法,阿森的小孩子脾气又发作,吵著要吃路边一摊看起来很好吃的鲁肉饭。」不顺著他都不行,直嚷著快饿死了。
「难怪会出意外,多行个十里路就安全了……」那是一片人烟罕至的野鸟保护区。
「小弟……呃,心轩居士,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早算到我们会出事?」怎么没早点提醒她。
蓝清轩的名字不是挺好的,干么改成心轩居士,害她老是改不过来。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他口气有点急的回道,像在掩饰什么。
既然他说没什么他们也不追问,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上。
「老刘,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报警,让他们去查个彻底。」她没多少命好玩。
「不可,打草会惊蛇的,反而逼得对手使出绝招。」不能报警。
刘哥的声音还含在嘴里,另一道急切的男音先一步阻止。
两人狐疑的目光同时落在蓝清轩身上,没说出他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因连续恐怖求爱事件报警,而警方正密切注意中。
这回的车祸是由公路警察处理,警方来问过一次话便无下文,只是提醒他们要小心谨慎。
「煞车被动了手脚非同小可,这回车运的逃过一劫,不代表下一次也能安然无恙,我们还有一位助理躺在医院,等待奇迹呢!」可怜的小雯,她父母年纪都那么大了。
「不会的,我想那人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一定也为此事後悔不已。」
「短期内收敛疯狂的行径?那未来呢?!要我们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害怕哪一天只剩下DNA可以比对我们血肉模糊的身躯?」
不以为然的蓝清涓对小弟的建议大有意见,人要居安思危而非漠视潜在的危险,疯子的思考模式常人难以理解,她宁可妥善的解决,绝不拖泥带水,以求大家的平安。
苟且偷安不是长远的,揪出背後那只黑手才是当务之急,否则阿森回来之後仍笼罩在随时会丧命的阴影之下。
「照信上的要求办理不就得了,相信那人会满意地出面,收拾善後。」蓝清轩说得很平静,小指不停的摩挲尾戒。
蓝清涓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睨他。「你走火入魔了吗?这么可笑的事亏你说得出口,姑息养奸,我绝不容许一个疯女人毁了阿森。」
就算他本人同意,她也会全力阻止,什么在公开场合上求爱,身分证上的配偶栏要填上青儿两字,还要和她同居一室当真正的夫妻。
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想成为韩青森的枕边人,连男人都不例外,他要是一一点头不就早精尽人亡,哪来天王巨星的风采。
而且他一向洁身自好不乱搞,外边的绯闻十件有十一件是假,空穴来风全是女明星自抬身价,看能不能沾点光弄假成真,名利双收大放异彩。
这种「纯洁」的男人应该要立法保护,而非推入火坑任人糟蹋。
不妥协就是身为经纪人的她为保护旗下艺人所作的决定,绝不更改。
「一定是女人吗?前世情今世还是理所当然的事,逃避无济於事。」爱会令一个人痴狂。
前尘往事皆是债,不偿不成心。
「小……心轩居士,你的心态可议喔!为什么老替那个变态说话?」都想同归於尽了还谈什么情情爱爱,分明心理有病。
蓝清轩眼神敛了敛,手指一缩的起身背向她。「有因必有果,千古不变的道理。」
说完,他转身离开经纪公司,留下一团谜雾叫人解不开。
「涓姊,你家小弟怪怪的。」今天的情绪特别激动,话变多了。
她亦有同感,但自家小弟她不维护成吗?「你想多了,他向来古里古怪,老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两人口中的怪人正迎向低温的阳光。
梅雨季节多雨潮湿,难得放晴却仍感受不到暖意,蓝清轩买了罐罐装热咖啡边走边喝暖暖手。
他的表情高深莫测,眼底的愠色明显可见,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心中的不快,以为没有人看得见他紧握罐装咖啡的手,青筋微爆。
此时,远远走来一位穿著小西装的男孩,身後跟著穿一身唐装的老管家,看似无意的走过他身边。
「嗨!道士先生,要不要典当爱情,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喔!包君满意。」
「啧!蝴蝶,你真被那小子给缠上了啦!不怕烦的忍受他的聒噪,你的修为真的高我很多。」
拈著一块糖糕小口的吃著,凉亭底下坐著一位艳丽无双的女子,肤白胜雪到可见皮肤下的微血管,梨腮桃红,一双勾魂的媚眼挑呀挑的,取笑好友的闲情逸致。
紫蝶幽谷住的都不是人,最接近人类的翩翩也是半人半狼之身,对这些妖呀精的来说一点也不稀奇,看久了他们自己也嫌腻。
难得谷中出现一位非妖非怪的男人,她不来瞧瞧怎么行,看对眼还能勾来作伴,她很久没尝到男人的滋味了。
饿了个冬天该觅食了,她躺得腰都酸了,眼前的「美食」她看得顺口,咬上几口应该能解解馋吧!
「他挺可爱的,做事勤快,不需要吩咐,你可别趁机欺负他。」她在忍受他吗?她觉得还好,就是他太常把爱挂在嘴边,让她觉得烦心而已。
「可爱?!」她嗤笑的扬扬雪嫩的手。「我看是过度热心,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没必要说。」悠然的喝著茶,紫蝶的笑容淡得如平静的湖水。
「是没必要还是不想说,怕吓走你的小情人。」她试探著紫蝶的底线。
「雪子,你的男人够多了,不要再残害我们家的小工蚁,他还很生嫩。」在她看来他不过是个孩子。
怔了一下,雪子娇媚地放声大笑。「你唷!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意,真不亏是我的知己。」
嘴巴都还没开,她就把自己心底的打算全说出来,害她不好意思对她们家的小草下手。
「知己归知己,不该动的东西不要动,我不想看见一个皮包骨的孩子在我面前飘来飘去。」雪子招惹过的男人,十之八九只剩下一条魂。
眼神忽生暧昧的雪子促狭的调侃。「你不会动了真情了吧!瞧你语气多关心,好像我是横刀夺爱的情敌,让你如此的警告。」
她们可是相识五百年的好朋友哩!她能看透自己,她就不能了解她的所作所为吗?
从没看过紫蝶这么紧张一位人类男子,还随他在谷中走动,未限制他只能待在某个范围内,给予他的自由近乎放任的程度。
以往若有不肖份子垂涎她的美色,她一向不假辞色予以拒绝,不让对方逼近十步之内,以高深的法术令人不战而退。
甚至,她还曾出手伤了对她一往情深的猴子精,将他打回原形化去四百年功力,必须重新修行两、三百年才有再幻化成人的机会。
而现在她竟然允许一名人间男子对她搂搂抱抱,不时有亲密举动的吻她脸颊或轻啄香唇,天差地别的待遇令人不得不疑心。
举止轻浮的他怎能突破紫蝶的心防呢?那稚气的行为根本不像一个男人该有的。
「你几时有看过我动情?你常笑我比你还冷血,不懂人间情爱。」她对他并无特别的意思,纯粹是喜欢他对事物的热情而已。
他让她想起她还是只小紫蝶的时候,那份全然的快乐不掺杂质,只为一口甜蜜翩翩起舞,无视世俗的烦忧。
那时的她也是这般天真爱笑,不识人心险恶,单纯的以为世界只为她转动。
一这可就难说了,草木皆有情,何况是生性多情的蝴蝶,你只是时候未到,时机一成熟,体内的天性自然会觉醒。」不像他们蛇类天生冷情,只玩弄爱情不谈情。
她有过的男人无数,却没有一个值得交付真心。
紫蝶微笑地看向远方,仿佛那里有她追寻的目标。「多情的蝴蝶也有失去感情的一天,活了近千年,其实我一直是无情的。」
关心是有,但不深入,点到为止,她的心有道封闭的石墙,走不进去也出不来。
几百年来,她没有一丝怨言,甚至是满意如此的安排,既不受伤害又可安心修练,使得她的功力日益精进,达到仙家认可的成果。
她很难再要求虚华的享受,一切都已顺她心意走到圆满。
只是近来她常感到空虚,非常渴望有人相陪,心头骚动,老觉得烦躁定不下心,发呆的时间较以往长,需要人在一旁提点才会回神。
大概成仙之日快要到了,才令她心情不安吧!与阿谷的出现绝对无关,她没有爱人的能力,不可能因他心烦意乱。
「你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难道经过一个冬天她变笨了不成。
紫蝶面容平和的说:「九百年前我已将爱情典当,如今的我心无情丝。」
爱情当铺,很适合不需要爱情的人去典当,她是一例。
雪子眨了眨眼,用指尖挑挑耳朵,没听清楚似的问:「你没说错吧?还是我睡胡涂,其实冬天还没过,我应该回洞里补眠。」
爱情若是能典当,她能不能换取全天下的男人都匍匐於她脚下,任她差遣。
「你没听错,确实有间存在已久,专门以爱情为交易标的的当铺,它将实现典当者所有的心愿。」而她如愿以偿了。
「那世界和平呢?」她讽刺地说出神也办不到的事。
紫蝶含蓄的笑已回答她所有的问题。
远在台北东区的一幢二楼洋房里,正和客人交易的小男孩忽然耳朵发痒,他不解的东瞧西瞄,看看是不是有脏东西在骂他。
签名一落,盖上章,他笑咪咪地将金色光球交给童梓,手一扬送出年轻的学者,眼眸一冷的扫向遥远的天边。
也许他该去拜访以前的客人,当做是售後服务。
场景一转——
「紫蝶,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经历七七四十九个劫难,最後的一劫会不会是情劫?」自己就是为了她的千年大劫而来。
千山好度,情关难过,多少同道中人败在情字上头。
紫蝶微怔。「有可能吗?」
「别掉以轻心,以你现在和人类男子相处的方式看来,你就算没动心也放不下他,他的执念太深,你多少受到影响了。」才会让她此刻忧心到没心思勾搭男人。
这点她不否认,她太宠他了。「我以为你是来赎罪的。」
「赎什么罪?」雪子一时没想通的反问。
「雪子,你不会把做过的事给忘了吧!一条巨大的白蛇挡在路中央,酿成车祸。」她知道雪子是无心的,只是刚好路过。
喔,那件事呀!「好抱歉,我和你家的那位一样失忆了。」说著说著,她还拍了紫蝶肩头一下。
没错,她只是顺便来瞧瞧那个因她发生意外的男子,可不是刻意来赎什么罪,人类的生命比蝼蚁还不值钱,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只不过她有一咪咪的良心不安,蛇也有蛇的义气,要是他真的熬不过去她也好造座坟,省得他日後化为厉鬼找她讨债。
至少自己没揭穿他假失忆,只当他在关老爷面前要大刀,以她们的道行哪会看不出他小小把戏。
「什么失忆,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离我的紫蝶远一点。」哼!她一定在说他的坏话。
冷不防被人从背後一推,雪子身子一斜,蛇腰一使劲才避掉落地的难堪。
「小子,你学过礼貌了没?要不要姊姊教你做人处事的道理。」若非看在紫蝶的份上,她一定一口吞了他。
下巴扬得高高的,韩青森用眼白睨她。「你才多大呀!想当我姊姊还早得很,不要端出老相就要卖老,你们的老把戏早就不新鲜了。」
「你们」包含谷里所有修行的生物,他们的确个个都比他老,可是长相和举止却难以说服人。
以人的角度来看,他们全是长寿一族。
但就修行者本身而言,两三百的岁数根本是小毛头而已,刚刚幻化成人形时还没什么法术,稍有道行的道士就足以制服他们。
不过倚老卖老的「邻居」实在太多了,个个容貌年轻却爱装大,三不五时冒出来吓他,然後摸摸他的头又跑回去藏起来。
虽然明白他们古怪不似常人,但相处久了他也习惯了。
「紫蝶,这小子猖狂得很,不介意我代你管教吧?」她哪里老了,娇颜细致得如初生婴孩吹弹可破。
紫蝶笑笑的命令翠羽端来清酒赔罪。「小孩子不懂事,就别和他计较。」
「小孩子?」雪子冷笑的勾起莲花指,划过杯沿,制造出刺耳的声音。「小子,你还是孩子吗?」
韩青森挺起胸膛,居高临下的瞧她。「你在学走路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你说我是不是孩子?」
面对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他自有一套应对方法,不然真会被他们瞧扁了。
左一句孩子,右一句孩子,他明明是堂堂七尺的大男人,哪堪受此屈辱,即使他有点孩子气,但他仍是不折不扣的男人,没有一丝发育迟缓的迹象。
该有的他全有,而且挺自傲的。
「呵……勇气十足,你知道我几岁了吗?」她根本就不用脚走路,蛇是爬行类动物。
「了不起二十四。」他没有迟疑的回答。
二十四这个数字逗得雪子开心不已,指著好友又问:「你又晓得她多大岁数?」
没等他回答,紫蝶招来一群蝴蝶满空飞舞,打断他们无聊的对答。
「我说你这只蝴蝶呀!该不会是怕他知道你已经老得谈不动感情了吧?」横加阻拦是没有用的,会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雪子……」
雪子故意不理她的呼唤,靠近恋蝶成痴的笨人类。「紫蝶有我好看吗?」
「啊!好冰,你不要碰我啦!我的心里只有紫蝶一人,你无耻的诱惑是撼动不了我爱她的决心的。」他誓死捍卫贞节。
说她无耻,真有胆。「好痴情呀!人类,如果她的爱情已典给当铺了呢?你不怕永远也得不到回报?」
「那就去赎回来呀!」他不假思索的说,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赎?!」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们为什么没想到,有典就有赎,何愁爱情不来。
蛇妖和蝶精都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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