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帐内持续而激烈的摇动,遥锐低吼一声,不知第几次满足的压在云霓身上。她静静的躺着,忍过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抽搐的痛,牙尖咬着遥锐的耳朵媚声道:"怎么了王爷?这就不行了?还是靖王爷体力好,再来几回合都没有问题呢。"遥锐瘫软着哼哼道:"本王会不如那个小畜生?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云霓摸索着找到白瓷瓶子,挑了一点粉末喂他,指尖挑逗的摩挲他的唇角,诱哄道:"再吃一点,王爷又会像条龙了。"遥锐骂道:"小妖精。"明知道体力不胜负荷,就是无法抑制冲动,也不愿放弃达到及至时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他拱了拱身子,又爬上云霓的娇躯……
遥翔瞪着眼看着床顶低垂的流苏,感到极度疲惫。身边的星儿睡的正熟,头还枕着他的手臂,压得他又痛又麻。他起身抽出胳膊,星儿翻了个身,朦胧中呢喃着"爷",抱着枕头又睡熟了。他抽出睡袍穿上,突然发现上面沾着点点暗红的血迹,不由厌恶的挑了挑眉,脱下来丢在地上,直接披着外衣走出去。
紫衣已经端着洗脸水在门外候着了,遥翔吩咐道:"准备热水,我要洗澡。"话音刚落,就觉得猛地一阵心悸,疼痛自心脏迅速穿透了四肢百骸。他踉跄一步,撞翻了紫衣手中的水盆。
"爷"紫衣急忙扶稳他,"您怎么了?"遥翔抓着她深深喘了几口气,才熬过那阵痛楚,白着脸道:"可能是太累了,你先扶我去休息。""哦。"云霓几乎陷入半昏迷状态,用尽气力推开压在身上死猪一样的遥锐,挣扎着滚下床来,全身的骨头和肉没有一块像是自己的。扯着床幔,她只能勉强支撑自己坐起来。外面的人都知道她与瑞王爷在里面翻云覆雨,不担心有人会突然闯进来,她只担心遥锐的体力会超乎她想象的好。一般人经过这番折腾,不死也要残,可是爷说过遥锐的武功不在靖王爷之下,不知道那些药量对他会起多大作用,千万不要牺牲了自己却一无所获。
窗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有人压低嗓音喊:"云姐姐,云姐姐。"云霓自朦胧中惊醒,刚才差一点睡着了。她看了一眼姿势都没变一下的遥锐,爬到床下低声问:"谁?""是我,阿宝,云姐姐,你还好吧?""阿宝?你在外面做什么?""你和瑞王爷进去一天一夜了,我担心你有事,所以……"阿宝的口气腼腆又委屈。
云霓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道:"你数到十就直接开门进来,要轻手轻脚的,明白吗?""嗯。"云霓抓起撕裂的床幔勉强围住自己。这时阿宝已经推门进来,闻到满室情欲的味道,看到云霓半遮半露的身体,年轻的脸腾的红了,急忙闭上眼睛,口吃起来:"我,我,我先出去。""回来。"云霓哭笑不得,这孩子一定还没有过女人,"你过来,抱我出去。""我,我,我……"阿宝口吃得更严重了。
"我什么,我浑身无力,站不起来,你快过来,等瑞王爷醒来我就走不了了。"阿宝抖着腿走过来,眼一闭,牙一咬,将云霓拦腰抱了起来,转身时忘了张开眼睛,额头狠狠撞上床柱,痛的呲牙咧嘴,又不敢乱叫。
云霓被他逗笑了,再看一眼睡的很沉的遥锐,道:"把我抱到柳姑娘房里去。"阿宝两眼直视前方,不敢稍往下看,搂着她的手臂不停颤抖,心跳得像擂鼓。等把云霓放在柳惜颜床上,汗水已经打透了衣衫,两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
云霓这时才可以完全放松,疲惫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她模糊的吩咐道:"你叫灵姐派两个人到我屋外等着,等瑞王爷醒来好伺候。别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哦。"阿宝帮云霓拉上幔帐,双手拍着火辣辣的脸颊跑出去。今儿他不但见到了仙女姐姐的肌肤,还抱了她,他盯着自己的胳膊傻笑,直到被门槛绊倒,才爬起来去找灵姐交待云霓的嘱咐。
云霓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饿醒的,张开眼睛仍然浑身无力,口干舌燥,还好能够站起来了。扶着床柱喘了一会儿才将眼前的金星甩掉,她打开门,刚好见两个小丫头从门前走过,虚弱的道:"正好,五儿六儿,你们到厨房给我弄点吃的来。"两个丫头横她一眼,冷哼一声走了。这是怎么了?睡过一场大觉别人就不认得她了?正想着,灵姐从院子里转进来,云霓忙道:"灵姐,你来的正好,快派人给我弄点吃的,我快饿死了。"灵姐冷冷的瞪她一眼,对身边的小丫头道:"去,帮咱们的云大姑娘弄点燕窝啊,灵芝啊什么的补补,人家伺候瑞王爷可累坏了呢。"云霓恍然明白,原来她们都在怪她见风使舵,靖王爷钢被抓走就投进瑞王爷的怀抱。她低头苦笑,这群声称乖巧伶俐的丫头们还不如一个傻阿宝,起码阿宝无条件的信任她,关心她的安危。而她们呢?恐怕恨不得将她赶出靖王府,早在心里将她骂了千千万万遍了吧。
云霓不想多作解释,反正她做的一切不是给她们看的,她只有一个目的:帮助遥翔。
只要于爷有益,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区区的名声?本来她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从醉香斋出来,免去"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命运,她就已经很知足了。这身皮囊能够帮遥翔除去遥锐,就是发挥了她最大的价值。但是为何心底泛上难忍的凄切和悲哀?此时此刻,她多想扑到爷的怀里大哭一场,多想看看爷那浅浅淡淡的微笑,多想听他宠溺的唤一声"鬼丫头".她吸了吸鼻子,吞掉酸涩发苦的眼泪。总算灵姐没有绝情到底,还是派人送了点心来,虽然那小丫头的态度恶劣的可恶。吃饱睡足了,云霓的精神恢复了大半,这要归功于林嬷嬷,打小挨饿挨打习惯了,体力恢复的特别快。
后来听阿宝说,遥锐比她早半个时辰醒来,着实找了她一阵,说要带她走,可是没有找到人。这遥锐果然不简单,听说走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还神采奕奕,高兴得不得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如此,不如直接给他吃老鼠药,大不了玉石俱焚。如今害他不成,说不定明天还会派人来接她进府呢。也许,进了瑞王府反而好,顺便见见柳惜颜,劝她不要再助纣为虐,帮助爷和靖王爷,找到救靖王爷的证据。
半个月过去了,遥锐再无动静,既不上门来找也不派人来接,仿佛将她忘了似的。大概男人就是这样,得到手了就再不希罕。可是没有理由啊!云霓保证那场轰轰烈烈的欢爱会让遥锐永生难忘,他没理由不找她的,除非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耽搁了。这个老狐狸,在玩什么花样?
遥翔得到皇上急诏,说遥锐病危,招其他皇子前去探望。看着遥锐呆滞枯槁的表情,皇上又疼又怒,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终日沉迷酒色,就说他早晚死在这上头。"遥括窃笑,附在遥隆耳边道:"老三的确没用,玩个女人也能玩去一条命,难道那女人真是狐狸精,能吸人精髓不成?"遥隆嘲弄的望一眼遥翔,压低声音道:"听说这只小狐狸精是老二养的呢。"遥翔一语不发,双手紧紧交叠握于背后,指尖几乎陷进肉里,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
七位太医集体诊脉开药,最后也只勉强保住了遥锐一口气,他今后就只能这样浑浑噩噩的躺着,成了"活死人".遥括恶意的向皇上进言道:"父王,那个女人害的三哥这样,是不是该拿下她查办了。"遥翔心中一惊。幸亏皇上道:"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你还嫌他出的丑不够大么,玩女人送命,是他活该,今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是。"遥括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的退下。
皇上临行前突然道:"翔儿,今后管好的你的人。""是,父王。"遥翔恭敬的应声。
轻易除掉最阴险的敌手,他本该高兴才是,这证明他布局之稳,行棋之准。用云霓一颗小小的棋子,轻松赢了危机四伏的一盘棋。可以说,这盘棋下的并不辛苦,但及其凶险。最大的功臣,莫过于云霓,但他此刻只想抓她过来狠狠的打一顿屁股。她居然用这种卑鄙肮脏的手法来达到目的,令他觉得想吐。
遥翔怒气冲冲的直奔北靖王府,直到站在云霓面前,他还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气的是什么。是气她对付遥锐的手段下流,还是气她轻贱自己的身体?或者,只是气她将自己当成工具一样与遥锐苟合?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气云霓多些还是气遥锐多些,或者根本就是在气自己。
云霓原本高高兴兴的迎接遥翔的到来,以为靖王爷的事情有了什么好消息。但见他的神色,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便识相的收起喜色,小心翼翼的瞄他。如果直觉没有错,爷是在跟她生气,但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良久良久,遥翔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盯得她颈后的寒毛根根直立,再也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恐惧,云霓大着胆子问:"爷,您怎么了?云儿惹您生气了么?"她惹他生气了么?
没有,非但没有,还帮他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他能责怪她吗?能对她发脾气吗?
"爷?"云霓又唤一声,上前一步欲搭他的手臂。遥翔本能避开,他一想到她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遥锐狠狠爱过,就有杀人的冲动。他觉得脏。这时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曾那样的卑微且小心翼翼的不敢碰他的嘴唇,因为她怕他嫌脏。今日,他果然嫌弃了,到底是青楼妓馆里出来的人,新的又能干净到哪儿去!
云霓望着空空的双手,疑惑又恐慌,颤抖着道:"爷,您这是……"望着她那双慌乱伤心的大眼睛,遥翔霎时涌起一股愧疚。遥翔啊遥翔,你怎能这样想呢?当年她清清白白的跟着你时,你没有嫌;今日在你亲手将她推到遥锐的怀中,利用完她的身体之后,反而要嫌了吗?
不,不该的。云霓并没有错,她不该平白遭受你的嫌弃,如果她的身子叫脏,那么你这双指挥着她的手又叫做什么?
他缓缓的松开紧握的双拳,缓缓地走近云霓身前,缓缓的握紧她的双肩,缓缓地道:"我刚从端王府回来,三弟他,成了个活死人。"他深深吸了口气,稳定自己的思绪,但声音止不住黯淡沙哑,"他毕竟是我的弟弟,刚才,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云霓深深望着他闪烁的目光,低低的道:"爷怪我害了端王爷?""不,"他再吸一口气,"你做的很对,爷没有理由怪你,绝对没有理由怪你。"他将"绝对"二字说的很重,仿佛在说服自己。
云霓沉默着,遥翔在说谎,她知道,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谎,正如她明知道他在怪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怪她。第一次,她看不透爷的心事。她只是觉得爷在他面前竖起了一道墙,让她即使靠在他的怀抱里也感觉不到温暖。她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遥翔的腰,试图借着他的体温来驱逐脑海中令她心惊的想法,驱逐她不愿承认的感觉。
遥翔僵了一僵,随后也搂紧她,抚拍着她的脊背道:"傻丫头,怎么了?"她埋在他胸前闷闷的道:"爷,瑞王爷一垮,靖王爷很快就能陈冤遭雪了吧?云儿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吧?""嗯。柳惜颜摆脱了遥锐的控制,应该很快会站出来替么弟说话。不过前提是,她不怕死。"遥翔显然不相信柳惜颜对遥冲的感情可以令她不顾生死,但是云霓知道她会的,为了遥冲,她会站出来的,即使要她死。
果然,柳惜颜不久就找到云霓,将一个红色布包交给她:"这里面是可以帮靖王爷脱罪的证据,麻烦姐姐交给平王爷。惜颜本该以死谢罪,但是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她微笑着摸着微凸的小腹,"惜颜只有选择亡命天涯了。"云霓知道,留她下来,无异于让她去送死。假造圣旨,假造三军大元帅手谕,随便哪一条都是死罪。放她走,就等于眼睁睁看着她与靖王爷之间的感情烟消云散。生离与死别,叫她如何选择?
云霓一路风般的冲进遥翔的书房,将包袱往他的桌子上一放,扶着桌沿猛喘气。
遥翔疑道:"这是什么?""证据。""证据?"遥翔打开,咋见真迹一般的圣旨,险些惊跳起来。
"是惜颜给我的,让我交给您,说是可以救靖王爷。""好,太好了。"遥翔激动的手指颤抖,居然拢不齐包袱里的东西,叫道:"云儿,帮我把东西整理好,我要立刻进宫。
""哎!"云霓高兴的看着遥翔骑马而去。这下靖王爷有救了,这场风波终于可以平息,她也可以回到爷身边了。只可惜靖王爷和惜颜不能双宿双飞。
遥冲从天牢出来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寻找柳惜颜,无奈父女俩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消息。他立下重誓,此生非惜颜莫娶,索性王爷也不做了,由南向北一路找下去。
临行前,他将云霓送回平王府。
遥翔急道:"胡闹,人海茫茫,你到哪里去找?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咱们从长计议,你这样走了算什么?""二哥。"遥冲唤:"你这辈子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女人?"遥翔愣了。
遥冲同情的看一眼云霓,又看看遥翔道:"等你真正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和你不同,皇帝谁做我不管,百姓吃不吃饱我也不管,但是我爱的人我一定要管。你放心,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给你消息,只要你需要,传个话我就会回来。""你,唉!"遥翔无奈,知道遥冲的倔脾气勉强不来,只有暂时依他。
遥冲推推云霓道:"我将她还给你了,多谢二哥将她借给我这么久。""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走了。"遥冲的脸上有着男人的坚毅和成熟。
遥翔突然觉得,遥冲长大了。不用他再在背后收拾烂摊子,不用他再担心他年轻冲动做事莽撞,不用他再担心他脆弱的心灵承受不住打击,不用他再耳提面命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一种无名的惆怅涌上心头,他的么弟可以展开翅膀高飞了。
云霓突然道:"爷,无论怎样,靖王爷在您面前永远是弟弟。"遥翔惊诧的转头看她,太久没有她在身边,都忘了她有多么敏锐的心思。他拍拍她的肩头道:"你先回房休息吧。""是。"云霓走向内院,转入中门时回头望一眼遥翔独自眺望的背影。第一次,爷在心里有事的时候不要她在身边陪伴。她隐隐觉得,经过瑞王爷之事,一切似乎不同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正像现在这样,一步步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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