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不会放手;他说,只有她完全屈服才会得到自由;他说,他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她躲不开,也逃不掉,除了妥协,她别无选择。
对付一个狂傲自大、目空一切的男人,只有一种方法——让他目动放手。
她不是他第一个女人,相信也不是最后一个;虽然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她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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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雨总是来得又快又急,让人措手不及。
关掉引擎,佟天籁打开车门,顶着皮包冲向玄关,不过是二、三十步的距离,却足以让雨水打湿衣衫,让她变成一只落汤鸡。
“小姐!怎么不在车里等一下?”女佣小芳见状,不禁惊呼。
她不理会小芳的大惊小怪,抬眼瞄了下墙上的时钟,暗暗松了口气。
突然,一条浴巾兜头罩下,接着出现一双大手,粗鲁地揉着她半长不短的头发。
天籁在窒息之前挣扎出浴巾的包围,大口大口地喘气,眼前正对着刚毅坚挺的下巴,再往上移,对上一对黝黑冷峻的眼眸。
“为什么不带把伞出门?”男子的声音冰冷沉没。
“我忘了。”
“为什么不等佣人拿伞出去接你?”
天籁抖着声音:“你只给我四十分钟。”她发抖不是因为她害怕,而是因为她冷。
当她在工作室工作到十一点半,四肢因为久坐而僵硬酸痛,正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时,一通电话打来——“不管你人在哪里,四十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那人霸道的说着,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立刻抓起皮包就冲出门。工作室离别墅有三十分钟的车程,还要扣除搭电梯和取车的时间,时间已经很紧迫,没想到一出门竟然还遇到大雨。
不过还好,终于赶到了。但显然,她做到这样,仍无法令他曲凌风大人满意,他仍然怒气腾腾,而且颇有没完没了的趋势。
“小芳,去给小姐放热水。”
“是。”
曲凌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走到二楼卧室。
一路上,天籁都噤声不语,因为她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
他昨天在电话里就告诉她,他会在今晚回来。而这就意味着,她佟天籁必须乖乖待在别墅等他,像后宫妃嫔迎接君王的宠幸般,最好是盛装打扮,而她居然将这件事忘了!虽然她并不是故意的。
他是个不容人忽视的男人,只有他忽视别人,绝不允许别人忽视他,所以她知道这次一定逃不过他的怒气的。
果然!曲凌风毫不客气地扯掉她身上的湿衣服,顺利地又毁掉她一套价值不菲的香奈儿套装。
当然,天籁知道,只要她说,他会赔给她十套。但她讨厌逛街买衣服,也讨厌新衣服摩擦皮肤的感觉。可是他不知道,也不屑知道。
“看着我。”曲凌风霸道地说。
天籁顺从的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
出差一个月使他显得有些疲惫,胡髭布满下巴,眼中泛着血丝,因为刚刚洗过澡,头发微湿地贴着额头,遮住他宽阔饱满的天庭。
他的脸型略显瘦削,五官棱角分明,鼻梁挺直,眼窝略深,有点像混血儿。
其实,如果他不是那么爱发脾气,如果他的薄唇能时常勾出点和善的笑意,他会更好看的。天籁心里想着。
获得了天籁百分之百的注意力,曲凌风的目光总算柔和了一些。
“先生,水放好了。”小芳前来禀告后,便识趣地退下了。
曲凌风用毯子围着天籁,直接将她抱进浴室,像扔垃圾一样丢进浴缸后,粗声粗气地说:“把你自己弄暖和些,你该死的冰得像块木头。”
之后,砰的一声,他用力地开上了门。
浴缸内的热水溅了一地,按摩垫的缓冲使得她免于受伤,但右手还是不小心撞到了浴缸,痛得天籁皱了下眉头。
该死的冰得像块木头!呵……有时候真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曲叔叔的亲生儿子,想曲叔叔可是乐坛有名的大制作人,才气纵横,结果!生出来的儿子却乖戾狂傲,丝毫没有文人的气质!不过他在商界呼风唤雨的气势,例颇有乃父制作的音乐之风。
想到曲叔叔,就想到妈妈。如果他们知道她做了曲凌风的女人,不知会……
算了!知道了又如何?曲凌风买过谁的帐?恐怕他死去的妈妈从坟墓里跳出来,也无法阻止他的独断专行,更别说服他从来都不亲的爸爸,和他从来没有承认过的继母。
是的!她妈妈就是他的继母。不过他们不像继兄妹,既没有相亲相爱,也没有怒目相向,更没有尴尬的青涩之情。
事实上,在他蛮横无理地介入她的生活之前,他们根本算不上认识,倒是她妹妹天娇对他倾慕己久,而这个卑鄙小人就会利用她来威胁她。
唯有小弟——他们共同的弟弟——是这个复杂关系中唯一的幸运者,他得到了所有人的开爱。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大力推开,曲凌风探进头来吼道:“怎么还没洗好?再给你一分钟,然后下来陪我吃饭。”
天籁心想,他这辈子大概永远学不会轻言细语地说话,至少对她不会。
她缓慢地擦干身子,穿上浴袍。不是她故意要拖延时间,实在是——她手腕好疼!刚刚撞到的地方已经整个肿起来了。
砰!门又被撞开。
“还在磨菇什么?你不知道我饿了吗?”曲凌风一进门就大吼。
天籁的耳膜被他的怒吼声震的嗡嗡作响。天知道,她也饿得快虚脱了,工作到现在,她也是粒饭未沾,如果可以,她宁愿什么也不穿就去吃饭。
“你的手怎么了?”突然,他大手一伸,正好抓住她受伤的地方。
“嘶——”天籁痛得猛抽一口气,差点逼出眼泪。
“怎么弄的?”曲凌风检查她的手腕,指腹在红肿的肌肤上轻触,另一只手抬高她的下巴,沉着脸再问一次:“怎么弄的?”
“你弄的,刚刚将我抛进浴缸的时候。”
天籁知道他并不会因此而自责,只会生气,因为她没有保护好自己。他的论调是:她现在每一寸肌肤都是他的,所以她得“为他”好好照顾。
“该死的!”他耙了耙头发,脸上又添一层阴郁暴躁。
他拦腰将天籁抱起,走出浴室,开始翻箱倒柜,“小芳,你见鬼的把急救箱藏到哪里去了?”
“先生,在这儿。”小芳立刻跑进来,快手快脚地从矮柜里拿出急救箱。
曲凌风拿着药油,不自然地帮天籁揉抹;天籁咬紧下唇,尽量不痛呼出声。
“先生,还是我来吧。”小芳看到天籁痛不敢言,怯怯地道。
“你出去。”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的火气。
小芳同情地看丁天籁一眼后,乖乖地退了出去。
大滴的汗水从曲凌风额际滴到天籁手臂上,他的手在颤抖。
只是涂个药,也会急得冒汗?这不像是曲凌风的作风啊!天籁纳闷地想。
突然,曲凌风停止了动作,毫无预警地将她推倒,热切地吻着她,大手肆意地触抚她的肌肤。
天!天籁猛然意识到,刚才浴袍的带子根本就没系上,所以他涂药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的……
狂猛激烈的欲望席卷而来,天籁只来得及在他的粗喘声中,模糊辨识出一句:“是你诱惑我的!”
真是冤枉!但是这个时候,天籁无力争辩是谁诱惑谁的问题,而且争辩也没用,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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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的神志逐渐回笼,她转头看着他激情过后的面容,疲惫而满足。
曲凌风侧躺着,一只手轻抚她光滑的背脊,一只手压着她的右臂。
天籁觉得怪异,一时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她动了动被他压麻的右臂,手腕的刺痛仿佛不那么严重了……
突然,她知道哪里怪了——他一直压着她的右臂!
某种柔软的情绪被触动,天籁隐约知道他维持这个姿势是为了什么,却又固执地不去明了背后所隐藏的意义。
曲凌风张开眼睛,眸子呈现略微的蓝,看来清澈明亮。通常只有在他十分欢愉和满足的时候,眸子才会呈现这种颜色。
他看着她,嘴角线条上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的笑让天籁几乎看呆了,那是一种幸福祥和的感觉,就像暴风雨过后的海上日出,温暖、灿烂、光芒万丈。
咕噜噜,咕噜噜……蓦地,某种不雅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静默。
“我的肚子饿了。”他们异口同声。
曲凌风笑了,真心的笑了。他拉天籁起身,帮她系好浴袍的带子,两人一起下楼去吃已经冷掉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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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的手腕肿了整整一个星期,让她根本无法工作,因为她是一个词曲作家,必须要有一双灵活的手。
事实上,只要曲凌风不想工作,他也会霸道地命令天籁不可以工作,然后他会带她出外旅游、疯狂地花钱,或者仅坐在家里看电视、听音乐,心情好的时候他会要她唱歌给他听。还在他的四楼准备了一间设备完善的录音室,表现上是方便天籁工作,其实,是方便他掌控她。
但是,迄今,天籁没有在那里创作出任何东西。
试问,一个让人几乎窒息的地方,如何能激发出灵感?
天籁慵懒地躺在四楼阳台的吊床上,听着音乐,有些昏昏欲睡,她朦胧的视线穿过灰白的大理石雕花栏杆,看向庭院中碧波荡漾的游泳池。
游泳池里,曲凌风正优雅惬意地游动,然后,哗地一声,水花分散,就见他顺着扶梯上岸,光裸的上身肌肉结实,比例匀称,湿,润的发在阳光下黑得发亮。
远处传来高跟鞋踩在砾石路面上的声音,天籁抬眼望去,一抹纤细修长的身影朝泳池畔走去。
略呈褐色的秀发挽起,牢牢固定在脑后,黑框眼镜遮住那双深邃美丽的眸子,一袭深蓝色的套装使她看起来严肃刻板。
她是曲凌风的秘书秦昭。秦昭走到曲凌风的身边,无视他性感的身材和迷人的姿态,直接打开她的记事本,念着她此行的目的。
曲凌风仰躺在藤椅上,阳着加冰马丁尼,对她这种目中无他的行为,没有任何异议。
秦昭是很勇敢的。只有她敢在他怒气腾腾的时候说话,只有她敢对他犯的错误,毫不留情地纠正。
她不明白是何种自信和勇气,令秦昭敢无视曲凌风,在他面前我行我素;还是,她之于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老板与女秘书,工作上的默契,生活上的契合,秘书压抑而执着的苦恋,老板懵懂而强烈的在乎,于是,某天,某种契机,使两人终于拨开乌云见月明,彼此确定了心意,于是相知相守,永不分离。
小说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她期待那天的到来,期待秦昭可以抓住他的注意力,那样,她就可以远离他这个魔君。
远远看了他们一会,感觉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反射出的光线很刺眼,天籁跳下吊床,走回录音室。
她走得那么干脆,以致错失了一道温柔的注视。
走进录音室,天籁找了一张她最爱听的GD播放,将音响开到最大,然后蜷缩在摇椅上;跟着歌曲哼唱!!
WheredolbeSintotellstoryofhowgreatloVecanbethesesweet.lovestorythatisolderthanthesea……
就在天籁的思绪完全沉浸在音乐里时,曲凌风走了进来。
不甘被忽视,他一个低头,霸道的吻便吞噬了她哼唱的尾音:“以后不准你唱这么伤感的歌,虽然你唱得很美。”
“伤感?”天籁疑惑地轻喃,“这首曲子并不伤感。”“可是你哭了。”食指轻轻抚过她的眼角,指尖竟有一滴小小的水珠。
天籁盯着他的指尖,“一定是你手上的水没有擦干。”
“我在太阳下躺了十分钟,再多的水也都蒸发了。”
“你的酒里加了冰,杯子上有水珠。”天籁狡辩到底。
“嘴硬的女人。”曲凌风不再与她争辩,拉起她的手,见手腕上已不明显的瘀痕,满意地点头,“好得差不多了,可以陪我去玩滑翔翼了。”
“什么?”天籁惊讶。
“我明天在新城有个合约要签,那里建了一座滑翔翼练习场,会议结束后,我们去玩。”
“可是我手头有C8se,进度已经落后一个星期了。”
“推掉它。”
“可是……”
“没有可是。”曲凌风伸出食指,点住天籁的唇,“去收拾东西,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
他放开她,深深凝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天籁闭上眼睛,听着他的脚步声下楼,努力压抑心中激烈的反弹情绪。
她觉得她就像他的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必须开机待命他想把她带到哪里就带到哪里,想何时用就何时用。
可悲的是,手机还有充电的时候;而她,甚至没有充电的权利。
一个小时后,天籁提着简单的行李,随他坐进房车,在他公司顶楼搭直升机飞往新城。
打开窗子,天籁望着由天而降的绵绵细雨。
下吧下吧,最好下个两天两夜,这样她就不必陪他去玩滑翔翼了。她在心中祈祷着。
突然,一副宽厚坚实的胸膛贴上她的背脊。
曲凌风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颈项,“为什么还不睡?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不累吗?”
“里面太闷,我出来透透气。”有他在,她永远都无法透得过气。
“你的手怎么那么冰?”曲凌风不悦地皱着眉头。开上窗,他半强迫地将天籁带往床上,迳自搅着她入睡。
又来了!他总是强行制止她正在做的事情。只要他在,她的视线都只能在他身上,这样的日子,她还要忍受多久?
他曾经说过、只要她顺从他,就会得到自由。但她却觉得自由之日,遥遥无期。因为他的贪婪永无休止,禁锢了她的人,还想禁锢她的心,再来是禁调——她的灵魂。
待曲凌风睡着后,天籁悄悄睁开眼睛。
他从不知道,跟他在一起之后,她就开始失眠。她常常梦到自己是一只鸟,被一个残暴的君王囚禁,可奇怪的是,他用来囚。禁她的不是笼子,而是一条无形的线,每当她稍一逃离他,就会全身奇痛无比。
她夜复一夜地作着这个恶梦,却始终看不到结局。
上帝并没有听到天籁的祈祷,天一亮,雨就停了。
“留在饭店里,不准乱跑,中午我会回来接你去用餐。”这是曲凌风出门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天籁在朦胧中,望着他开门离去的背影,无力开口,因为她感觉头晕目眩,身上忽冷忽热。
她不想跟他说她的状况,因为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她无法再承受他的怒火,甚至她也觉得,她佟天籁何德何能可以留住他曲大总裁的脚步,让他为了她丢掉上百亿美金的合约。
她向柜台要了两颗退烧药吃,之后便一直昏睡到电话响起。
“喂?”她的声音是虚弱的。
“我半个小时后回酒店,在大厅等我。”下完命令,切断电话,完全的曲凌风作风。
天籁看了下时间,“天啊!十一点半了。”
她赶紧提振精神,匆匆洗好脸,换好衣服下楼。
一到大厅,刚好赶上他所设定的时间。
曲凌风一看到她,有些不悦,“穿成这样,怎么玩滑翔翼?”
“我看你玩就好。”
闻言,曲凌风眼睛眉毛一齐竖起,瞪着她,对身后的司机大吼:“老陈,到百货公司!”
天籁就像一尊没有意志的娃娃,任由曲凌风带她到百货公司,买了一套运动服换上后,又回到车里。
直到进入滑翔翼场地,天籁才有机会挣扎。
“我不舒服,不想玩。”
“你在闹什么别扭?”曲凌风眼中喷火,“从昨天开始就满脸的不情愿,陪我让你这么难过吗?你那件该死的case就那么重要?”
她在闹什么别扭!?难道他看不出她不舒服?难道他听不到她说话有气无力?难道他看不到她虚弱得快要晕倒了吗?天籁气得想要怒吼,怎奈身体却完全由不得她,蓦地一阵昏眩袭向她……
“天籁!”见天籁软倒,曲凌风心惊地扶住她,“你怎么了?”
一定是幻觉,他怎么可能会担心她?他的声音里怎么会充满焦虑?天籁在意识朦胧时这么想着。
“天籁,不可以昏倒!我命令你不可以昏倒!”曲凌风一把抱起她,急冲向停车场。
又吼!他总是吼她,到这个时候,他依然在吼她,如果他真叫够厉害,就把病痛吼离她啊!
天籁的意识逐渐始离,在她昏迷前,一个念头从她心里冒起,或许从他听到她的歌声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她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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