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们都默不作声,车停在我公寓下的车库,他静静地坐着不动,我等着他开口或者下车离开,等到我都要睡着了,我只好自己下车。解开安全带,他突然拉住我的手道:“对不起。”
我静静看他一眼,打开车门下车。他也跟下来,拦住我:“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了。”
“我听到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
“祁总经理,现在是你想怎么样?我肩上很疼啊,想回家休息了。”
“那你——”他犹豫良久,“算了。”
我走了两步,他依然站着,我无奈地转回来:“回去吧,我要锁车库了。”
他拉着我走出来,轻轻柔柔地拥在怀里,拉低晚礼服的肩袖,看到那几条红肿的指痕,皱眉道:“疼吗?”
我想说他“废话”,但见他那神情又忍住了,道:“好多了。”
“骗人。”他咕哝一句,“你刚才还说很疼。”
“疼也没办法,难道咬你吗?”
他真的抬起手臂凑到我嘴边:“咬吧。”我要是没什么表示,他可能就这样跟我耗上一整晚。我抓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口,有不知是不是真的想报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直到舌头尝到了血腥味我才松口,然后从他口袋里抽出面纸拭干血迹。他哼也不哼一声,抬起手臂看看问:“满意了?”
我很大声地冷哼一声:“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要公平。”
他笑了,所以的抑郁一扫而空,突然间泛上那种坏坏的神情,我知道没好事。他俯头在我肩上印下一串湿热的吻,弄得我又软又麻,好像真的有些醉了。他下巴抵在我肩上耳语道:“这是不是也要公平?”
那夜,他送我进家门时,突然很正经很严肃地问我:“明晰,公平对你很重要?”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是的。”
日子仍旧正常地过,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工作量没有减,薪水也没有加,只是他与我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地增加,那些莺莺燕燕的电话明显地减少了。加班时,无论多晚,他一定送我回家,偶尔还会邀我去游车河,看夜景,虽然每星期最多不过在一起一两次,我却觉得他无时不刻不在我身边。听说,他与戚无艳分了手,听说他好久不去思思老板的香闺了,又听说他打算与好多女朋友分手。只是听说而已,我没有求证,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害怕,害怕知道这些传言背后所隐藏的真实。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习惯性地敲了一下就推门而入,他背对着门口靠在办公桌上讲电话:“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能再给你什么……强求是没有用的,当初在一起时,我们就说得很清楚,我奉劝你不要做傻事。……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伤害自己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切断电话,回头见到我,他很意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坐回椅子上才问:“什么事?”
“香港那边发来传真,说有位郑彬彬小姐一星期后就到,请公司尽快做好人事调派。”
“我知道,叫人事部刘经理来见我。”
“是。”
我退回门边,他突然叫:“明晰?”
“嗯?”
他又挥挥手:“没事,你去吧。”靠进椅背,沉重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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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人声嘈杂,Mary和欧尼两只大喇叭不停广播:“听说呀,这位郑小姐是香港最大的营造业集团老总的千金呐!”
“听说人家是内定的太子妃呢!”
“听说人长得漂亮又能干,来了就要任行政助理呢。”
“什么行政助理,是公关部经理。”
“什么职位都好,人家是独生女,将来要继承庞大的家业,还图什么职位?人家来主要来看总经理,增进两人感情的。”
“哼!”Linta从鼻子里出气,“千金小姐有什么了不起,总经理是那种甘心被绑住的人吗?就算她坐稳了祁太太的位置,不也是独守空房,抱着个名头过日子。”
“那可不一定噢,”苏菲泼她冷水,“你没见总经理最近和好多女人分手了么?要是成立了公关部,咱们秘书室就要下台一鞠躬了。”
Mary偷瞧着我:“鞠躬就鞠躬,关小姐都没说什么,咱们这些小秘书怕什么?”
茜茜撇嘴:“大不了关小姐回去做她的部门经理,不像某些花瓶,掉在地上就碎了。”
Mary、欧尼和Linta一齐喊:“你说谁?”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谁要你们答话呢?”
“你……”Linta转回笑脸,“别理这种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做不得花瓶,攀不上总经理,怪你自己呀!”
我伸手按住茜茜的肩,朝她摇摇头,秘书室变成了菜市场,若是让总经理听到,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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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消息,大消息。”Mary手中扬着报纸冲进秘书室,“娱乐版头条——‘当红女星为情自杀’。”
欧尼凑近一看,哼道:“原来是她呀,活该!平时-得二五八万似的,早晚还不是被一脚踢开。”
“就是嘛!”Mary用手指戳着报纸,“自杀这种幼稚的方法,早八百年我就不用了。还什么‘女明星痴心一片,拒不吐露负心汉姓名,只希望情郎能够回心转意,莫让一颗今日之星陨落。’呃,这是哪一家的报纸,这种文笔也能卖得出去?”
Linta手腕一扬,那份报纸飘落入我脚边的纸篓中,好大一幅照片映入眼帘。我思索半晌才记起,是那个在郊外餐厅中见过的女子。一时间,我想起昨日那通电话——“伤害你自己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当初在一起时,我们就说得很清楚”。头脑中不停地浮现出约法三章的内容,心里说不清是何种滋味。祁绍这样的男人,是注定要让女人伤心的,而我,决不做其中一个,决不。
对讲机的声音唤醒了我:“明晰,进来。”祁总将两份合约交给我,“这份给Linta,让她三天之内搞定;这份你先看一下,没问题让苏菲亲自跑一趟,”他顿了顿,“让欧尼和她一起去吧,如果遇到梁副总,和他定个空头约会。”
“是。”
“先帮我倒杯咖啡。”
我将咖啡放在他左手边,发现那份娱乐报纸被压在层层公文之下,仅露出玉照的一角,迅速被咖啡杯边缘的水滴濡湿了,变得模糊不清。我想,当他跟我说Bye-Bye时,甚至连一张照片也不会留下,这样也好,悄悄地开始,悄悄地结束,正如船过无痕,风过云散。
祁绍突然问:“晚上有空么?”
我本能地兴起一股厌恶:“我有事。”
他转到我身前,抬起我的脸,眉毛扬起:“你不高兴!”没有疑问,只有肯定。
我退了一步:“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出门之前,他迅速道:“下班后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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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整打卡的时候,我的车已驶出停车场。我今天尤其想喝酒。我懒懒地坐在吧台前,喝着第七杯红酒,看那些浓妆艳抹的小姐们与客人笑闹调情。A6台的曼尼送走一位发福的款爷,手中捏着一叠钞票,放在唇边重重一吻。凑到我身边,取走我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关姐,很无聊啊,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我笑着摇头:“不必了,今天没兴致。”
她本想多说几句,眼睛一亮,扭动小蛮腰眉开眼笑地朝点台的客人走去。片刻,艳红的指甲夹着一叠钞票塞进皮包,挽着客人的手臂出场去了。临走前,在我耳边道:“关姐,与其在这喝闷酒,不如找个顺眼的男人出去乐一乐。日子嘛,就这样,开心也是过,烦恼也是过,何必为难自己呢?”
找一个男人?我想到了祁绍,不知他发现我潜逃时是什么表情,恨得咬牙切齿,还是无奈叹气,或者只是一笑了之,又去寻找替代的伙伴了。
我的Call机和手机兜开着,哪个都没有响。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荡,却不由自主地开到他那里。
我的手指按上门铃前,也曾犹豫过。深吸一口气,我还是按了。我要向自己证明,我并不在乎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乃至今后将发生的一切;我要向自己证明,我可以将我们的关系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在家,打开门,高大的身子倚在门口,抱着双肩默默地看着我。漆黑的眸子阴暗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请我进去?”
他微微侧身,让出仅容我勉强通过的一线空间。我垂下眼睑:“既然不欢迎,那我走了。”
沉默了两秒,他没有反应,我转身迈步,心中默默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双大掌从背后握住我双肩轻轻一带,我顺势依偎进他宽阔的胸膛,唇边的笑意完全荡开。
他的唇贴在我的耳边,一字一句道:“不要笑得那么得意。”
我终于爆笑出声,伏在他身上笑得浑身虚软无力。
他收紧双臂,低咒一声,狠狠吻上我的笑意。他是粗暴又温柔的,明明很生气又不愿真的伤害我,却也不想轻易放过我。我感觉得出,他的自尊受伤了,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地方受伤,我无力再想,只能紧紧地攀附住他,任他带我载浮载沉……
我蜷起双膝,下巴搁在双臂上,欣赏着他沐浴过后的清爽俊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观看俊男也是一种享受。他系好浴袍,俯身下来,双手撑着床,鼻尖对着我的鼻尖,眼睛对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威严的道:“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员工早退,也不喜欢女人耍我。”
我陶醉的笑容僵硬了,直起背拉开了一段距离,冷冷道:“是没有告诉过,现在讲也不迟。”
“很好。”他直起身,仍旧紧蹙眉心。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拿出一整套水晶首饰交给我,“你拿着,我……不能……给你更多。”
我明知道他指的不是金钱和物质,那他指什么呢?难道是情感?他曾经想过给我情感么?我不相信,确实地说:是不愿相信。
郑彬彬小姐有着东方女性的美丽和西方女性的热情。她有1/4的美国血统,面部轮廓深刻明朗,自有一股美艳又神秘的气息。但性格却直爽坦率,她在美国长大,十分洋化,刚下飞机就飞奔至祁绍怀中,给了他一个火辣辣的见面吻,比我们那次在钟表行的轰动效应要大得多。开口就叽里呱啦的一大串英文,逼得祁绍郑重地强迫她:“说中文。”
她的中文有一点美国腔,非但不别扭,还很好听:“好了,好了,我饿了,你跟我说内地的东西很好吃,带我去吃啦。”
祁绍介绍:“这是我的首席秘书关明晰,有什么事找不到我,就直接找她。”
“嗨,你好!”她匆匆向我打了个招呼,没多看我一眼,比起她的美丽,我当属于拒绝往来类型的。她只是拉着祁绍撒娇:“带我去那个什么东方明珠,是不是好大一颗珠子呀?”
我忍不住笑出来。
“哎呀,不要笑我啦,人家很好奇嘛!关小姐,阿绍今天借给我了,你自己回公司去跟大家交待一下吧。”她拉着祁绍走了。
我喜欢这个女孩,她真实不做作,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般阳光的女孩了。祁绍没有立即将她介绍给公司的上层机构,她也不急,整天这逛逛,那晃晃。公司里又开始沸沸扬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有立即巴结谄媚的,有集中精神奋战的,有高高在上看好戏的。
郑彬彬疾风似火地冲进办公室,远远就喊:“阿绍,阿绍,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有好多要好的女人,是不是?”
祁绍不悦地抬起头:“你在哪儿听来的?”
“我不管了,总之我现在在这儿,你就只能陪我。爸爸不是说这里的人都很专一的吗?你怎么没学会?”
“你在胡说什么?”祁绍叫我和于副理出去,关上门,他怎么和郑小姐解释那就凭他的本事了,公司上下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于副理拍着我的肩道:“关小姐,有没有考虑回外贸部,那儿的经理位置还一直空着呢。”
我摊摊手道:“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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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祁绍用了什么方法,总之郑彬彬没吵也没闹。第二天,她早早就到公司来找我:“关小姐,你帮我发个通告。”
“什么通告?”
“就是说要别的女人离阿绍远一点儿。”
“噢?”我又惊奇又好笑,“光是一份通告有什么用,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写。”
“哎呀,我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你快点啦,我来说你来写,我一会儿还要去金塔寺呢。”
她一本正经地背剪双手,想了一会儿道:“啊,就这样写:我,郑彬彬,是祁绍未来的未婚妻,现在来到阿绍身边,他就归我所有,‘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是有这么句话吧?”见我点头,又接着说,“我不会与你们计较,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离阿绍的床远一点,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我笑得几乎敲不准键盘,但总算顺利将这张通告打印出来。
她拿起看看:“就这样子吧,不要笑我啦,我赶时间,要帮我发哦!”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一句,“一定要发哦。”
我依照程序将这份通告呈给总经理审批。
他看后脸色铁青,狠狠地瞪我:“你觉得很好笑吗?”
“没有,”我强抿住嘴,唇边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我只是觉得郑小姐很可爱。”
“那你呢?”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怎么了?”
“她让所有的女人离我的床远一点。”
“我谨遵圣旨-!”
“很好,”他将通知揉成一团丢到我身上,“你去发吧。”
我拾起来展平,开门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幼稚的做法,他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难道一纸通告,真的能阻止所有的女人上他的床?鬼才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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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估了那位郑大小姐的能耐,或者说,我没有料到她那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个性真的可以实行得那么彻底。
那天Linta拿着通告嗤笑:“真幼稚,当小孩子过家家酒,发个通告就能将总经理占为己有,鬼才信她。”
郑彬彬恰巧进来,说道:“这么说你不会远离阿绍的床-?”
Linta平日也骄横跋扈惯了,见郑彬彬气势汹汹的模样,势头虽然矮了一截,也并不甘心就此认输:“是啊,和不和总经理上床,也不是你说了就算,只要祁总答应,你能怎么样?”
“我就让你知道我能怎么样?”郑彬彬上前扯掉她颈上的员工卡,将我桌边的放杂物的纸箱哗啦都倒掉,往Linta桌上一放,“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
“你,”Linta想要发作,又不敢对她怎么样,哭着去敲总经理室的门,不等回应,郑彬彬已推开门,道:“阿绍,我把Linta辞掉了。”
“总经理,”Linta半是认真半是装假地哭道:“祁总,您评评理,她凭什么嘛!”
“凭我是他未来的未婚妻,”郑彬彬走到祁绍面前,“她说和不和你上床,我说了不算,我就让她知道,我说了能算。”
“总经理!”
“好了!”祁绍怒道:“明晰,你进来。”
居然点到我头上,我摸摸脖子,走了进去。祁绍拉着郑彬彬往外走,交代我:“把这里处理好。”
“祁总,”我怪叫:“Linta怎么办?”
“照郑小姐的意思。”他头也不回地拉着郑彬彬走了。
“总经理,总经理,”Linta追了两步不见回头,转身看我,“关小姐。”
我给她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收拾东西吧。”
一时之间,整个公司又沸腾起来,郑彬彬的地位一日千里,欧尼和Mary再也不敢多吭一声。
午后祁绍通知我,他和郑彬彬去游玩,三天后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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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快就被人甩了,你也太丢脸了。”曲姜划着我的面颊嘲笑。
我拍掉她的手:“没办法,正经八百的太子妃杀上门来,我没被炮轰就已经算幸运了。Linta的下场岂不是更惨。”
“谁要她没大脑,和千金小姐对着干,活该如此。像我们明晰这么聪明,一定稳坐地下情妇的宝座。”
“不,你错了,我决不会做他的地下情妇。”
“其实,做情妇也没什么不好,你又何必这么固执。”
“你还不了解我吗?”
“哎!算了,劝你也没有用,陪我去逛街吧。”
“这种苦差事,你找丽丽吧。”
“拜托了,丽丽现在状况特殊,她老公恨不能将她揣在怀里,含在嘴里。如果出了什么事,莫云帆那头牛真的会砍我。”
想想丽丽与莫云帆经历的种种,也是欢喜辛酸一应俱全:“他们是该有个孩子了。”
“哼,提起来我就气,当初他那样对丽丽,活该他没孩子。啊呸呸呸,我只是说那头牛啊,可没有说丽丽。”
我只要笑着摇头,要曲姜和莫云帆对盘,不如让猪会飞还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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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你自己逛吧,我实在走不动了。”我坐在商场的休息椅中耍赖,曲姜是个超级购物狂,陪她逛了五个小时,她还意犹未尽,我都快瘫了。
“好了,好了,真是没用,在这里等我,看好东西呀。”
“知道了。”我赶快推她走,坐在休息区喘了好大一会儿。这家合资的商厦以进口名牌服装和首饰闻名,最合曲姜这种人的脾胃。我趴在四楼的旋转梯栏杆上,看着曲姜在楼下的首饰专柜穿梭,我仿佛看见她两只眼睛比钻石还亮。曲姜回头朝我挥挥手,继续寻找她的目标。回转视线,我看见祁绍和郑彬彬站在另一边的柜台前,祁绍将一只戒指套入郑彬彬手中,郑彬彬抬手看了几看,又摇头褪了下来,挑了几次,终于挑了一只满意的,她说了句什么,在祁绍的左右两边脸上各亲了一下,满脸欢喜地挽住他手臂。
曲姜看见了他们,优雅地走过去,说了些什么,只看见曲姜一直在笑,撩拨着耳边长发,风情万种的,不时朝我这里望上一眼,祁绍抬起头,看到我,显然愣了一下,看不清具体表情,不一会儿,他挽着郑彬彬走了。曲姜回到我身边。
“怎么什么也没买?”我问。
“最好最漂亮的,被你们祁总买了去,送给未婚妻了,余下的我都没相中。”曲姜一直用眼睛偷瞄我。
“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痛不欲生啊!”
“神经。”我提起东西,“走了。”
曲姜抢到我面前:“真的没有什么感觉?”
“有。”我停下来,所有的东西都塞进她手中,“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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