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可以……不可以……」她用力抓住皮包,却被机车强行拖行了好一段距离!
此时,从超商出来的齐乃纶正好看见这一幕,他立刻将手中的热鲜奶一扔,迅速追了过去。
由于机车被匀璨拖住,速度减慢了不少,齐乃纶很快追了上去,往前一跃将那人给扑倒在地,抓住他的肩问:「做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我只是缺钱……」那人被压得唉唉叫疼。
「缺钱就抢东西吗?」
「因为我妈病了,真的。」他抬起脸说。
齐乃纶这一看,才发现他不过是个高中生,居然在大街上抢劫,现在的教育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放他走吧,皮包拿回来就好。」匀璨不想让一个学生往后的人生留下污点。
「可是……」
「放了他吧。」匀璨全身疼痛地说。
「算了,你走吧,以后别再犯罪。」齐乃纶立刻推开他,然后扶着匀璨,「妳没事吧?」
「没……没事……」她赶紧掩住大腿上的伤口,不想让他看见。因为很疼很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严重。
「真的没事?」眼睁睁看着她被拖行了好远,怎会没事?
「我看看。」
「不要。」他这一看肯定又会逼她去医院,这样岂不是带给他更多的麻烦?
「什么不要,我非要看。」齐乃纶虽然用了力,却很细心地尽量不触碰到她可能受伤的地方。
匀璨拒绝不了,只好任由他了。
当他看见她整条长裤的侧面都被磨破,露出血肉模糊的肌肤时,他的心都拧了。
「妳这是干嘛?到底在想什么?皮包丢了就丢了,就算里面有证件,再申请或报失都行,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以为自己学过一点防身术,就想跟那种人对抗吗?」瞧这些伤痕少说也要一个月才会消失,真不知道她现在有多疼。
「我才不是想对抗什么,只是因为……因为这个皮包是你送我的。」她轻轻一笑,「是我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什么?」他定睛一看,还真的是!
「都过了这么久,妳还留着?」
「当然,你和斯隽送我的东西我都珍藏着,怎么可以随便扔!」因为疼,她虽然笑着,但眼角已泌出了泪水。
齐乃纶的心窝一热,「记住,下次不能这样,不见的话我可以再买一个给妳。」
「是你痛还是我痛呀?居然说傻话,我珍惜的是东西带来的记忆与威情,又不是新的可以取代的。」她睨了他一眼。
「先不管皮包的事了,我得送妳去医院。」
「可不可以不要?」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伤得这么重还不去医院,万一发炎了怎么办?」说话时他已抱起她,由于两人是从匀璨家散步过来吃饭,并没开车,这条小路又拦不到出租车,他只好抱着她直往附近的医院奔去。
匀璨拍着他的肩,「别跑了,慢慢来就好,这样抱着跑是很吃力的。」
「放心,我没这么弱,妳闭上眼休息一下。」他低头对她说。
匀璨在心底低叹一声,他就是这种拗脾气,执意的事就非做不可,她再多说什么只是累得他响应而已。
静静地靠着他,感觉着他温暖的体温、强壮的胸膛,还有那咚咚咚的心跳声,可见他跑得有多急了。
不过,也是在这瞬间,她突然领悟到一件事,从以前到现在她就非常依赖他,他也总是无怨无悔地让她依靠、听她诉苦,而她却傻得以为这是友情,残酷地在他对她表白时狠心回绝他。
而他尽管生气,却还是待她如一,这种感觉暖和着她的心窝,她怎能不心动呢?
只是,曾经残酷地回绝过他,如今她又怎还有脸对他说什么呢?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想来他也不会再一次对她表白了吧?
窝在他的胸膛,她慢慢闭上双眼,希望时间可以多停留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她就心满意足了。
在医院上过药后,齐乃纶便说:「妳这样穿长裤走路一定会疼,可现在天气满凉的,就穿长裙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她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想让你早点回去,反而让你更辛苦。」
「我们夏匀璨小姐什么时候让人不辛苦了?以前念书时就是个大路痴,却不服输,硬要开车去自己没去过的地方,结果让大家找了大半天。」想起那段往事,他忍不住笑出声。
拾起头看着他畅意的笑容,匀璨也跟着笑了,那段时光对他们而言是最难以忘怀、也是最美的,「没想到你还记得。」
「当然,我不相信妳会忘了。」他弯起俊魅的嘴角。
匀璨点点头,「没错,那些回忆都是我的精神支柱,怎么可能忘得了呢?」她又看看表,「我可以自己搭车回去,你也回去睡觉吧。」
「睡觉没差那点时间,我送妳吧,再说我的车还在妳家。」已经晚了,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女孩自己回家呢?
「对哦,我怎么给忘了?」她敲了敲脑袋,又对他嘻嘻一笑。
「妳这脑袋真的要整修一下了。」齐乃纶摸摸她的头,温柔地将她抱起,微笑地看着她说:「走吧。」
「坐车啦。」他是抱她抱上瘾了吗?
「这么近坐什么车,今天抱妳两回,我明天可以不用运动了。」隐隐地牵起嘴角,他加快脚步向前走。
晚风略强,吹在身上有点凉意,就在这瞬间他将她搂得更紧了,将自己身上的热气传递给她,而她竟然在这样温柔的温暖包围下,渐渐睡去。
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低头看了她一眼,齐乃纶的嘴角不禁上扬了。
结东了画室的早班课之后,下午匀璨便前往医院听取报告。
医生一脸凝重地望着她,又看看病历,「妳说胃痛的症状有半年了?」
「对。」她仔细瞧着医生怪异的表情,「有……有什么问题吗?」
「我希望妳能再做一次较详尽的检查,这样才能得知正确的结果。」医生诚心建议道。
「什么正确的结果?」她担心地问。
「依照妳的X光片来看,胃部有个阴影,因为角度问题,不是很明显,所以希望妳能再做一次较精准的检查。」医生解释着。
「阴影……」她抚着胸口,紧张地又问:「是……是肿瘤吗?」
「先别想太多,这个现在不能下断言,所以妳别太心急,早点做检查才是。」医生看着计算机屏幕,「我们先预约个时间来照胃镜怎么样?」
「胃镜!呃,不,等等……等我几天吧。」她赶紧摇头。
听说照胃镜很痛苦,而且她又怕如果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那她的人生不就结束了?。
「要等多久?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早点治疗才会有好的疗效。」医生不明白地抬头问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可是我得联系我的家人,等他们有空一起来。」匀璨慌张地找着借口。
「这也是,好吧,希望妳能尽快与我联络。」
「好,我知道,谢谢吴医生。」脑子晕眩不已的她缓缓站起身,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定出医院的。
外面的阳光好刺眼,直射进她眼底,让她的眼珠直犯疼,胸口更是胀痛不已,感觉有股气一直无法喘过来。
妈是胃癌去世的,难道自己也是?听说有的癌会遗传,是真的吗?
如果她真得了这种病,她应该要如何面对?是一个人默默地过完最后的日子?
还是要告诉别人,让他们陪她一起悲伤?
「不行,不可以告诉其它人,尤其是乃纶。」她捂着脸说。
就再当一次缩头乌龟吧,检查了又如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让上天去安排好了。
无神地走回家,心中却苦恼了好久,虽然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放松心情,但谁遇上这种事能这么自在的?
就在她躺在床上闷了好久的时候,电铃声突然响了。
匀璨困难地爬起床将门打开,看见了齐乃纶那张俊逸的脸孔。
「妳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一眼就看出她不舒服,「是不是胃又痛了?」
「不是,我只是……饿了。」她努力地微笑着,想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些。
「饿了?我就是找妳一起去吃饭的。」直接走进屋里,他找来一件外套为她披上,「走吧。」
「嗯。」因为思绪太乱,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这一触碰他竞发现她的手冰得吓人,而且还微微带着颤意,「妳到底怎么了?只是饿的话不会这样呀!」
「别问了好吗?拜托你别问了。」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匀璨!」
「对不起,我真的只是饿昏了。」看着他为她挂心的模样,她只好傻笑应对着。
「好,那我们去吃饭,等吃饱了妳再把要告诉我的话都说出来。」握紧她的手,他轻轻搓揉又呵了呵气,直到她的小手暖和了,他才问:「受伤的地方好些了吗?」
「已经好点了,有的地方结痂了,变得比较绷,不过不妨碍行动,没问题的。」她露齿一笑。
对于他温柔的对待,她真的好感动、好感动,心都快融了。偏偏她又好害怕,伯他太好,会紊乱她的心,更怕自己配不上他。
老天爷,如果想惩罚她的有眼无珠,可不可以用别的方式呢?千万别让她生病呀!
「那就好,慢慢上车,别又扯开伤口了。」小心翼翼扶她坐进车内,他立刻开车前进。
坐在车上,她不希望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只能在吃晚餐中度过,于是开口说:「我们买汉堡、可乐在车上吃就好了。」
「为什么要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他转头看了看她。
「有什么关系,偶尔吃一下也很有趣呀!」她打开天窗,看看天上灰沉沉的颜色,担心自己的日子也所剩无几。
「对了,吃完之后我们去散步好吗?」
他皱着眉看了看她,「妳受伤怎么散步?还让我抱呀?」
「怎么,才抱两趟就累了?」她睨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要我天天抱都行!」这句话不是开玩笑,是出于他的真心。
「你哟,贫嘴。」为什么他对她愈好,她就愈想哭呢?
「不信的话可以试试。」转过脸对她眨眨眼,齐乃纶笑着又问:「想去哪儿散步?再远我都能抱得动妳。」
「不必啦,我说的散步不是用脚,而是开车。」她望着他调皮一笑,「这样是不是比较轻松呢?」
「妳是说开车兜风?」
「啊,没错,就是开车兜风。」出生后就在美国成长的她突然忘了这句词该怎么说,被纠正后,她忍不住吐吐舌头。
她这可爱的模样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不知不觉扬起一抹俊逸的微笑。
「我上次出差时,经过一条郊区的道路,两旁的风景不错,我们就去看看吧。」齐乃纶突然想到有这么一条赏景的道路。
「好呀!只要你带我去的地方,我都去。」
「那就走吧。」齐乃纶立即踩下油门,转往目的地行驶。
买了汉堡,把车停在路边随便用过餐之后,他们继续开车。不久,月亮、星辰已升起,在月华的掩映下,匀璨转头看着齐乃纶那张俊魅清朗的五官,是这么教人心动迷惑,尤其是那对黑瞳闪着让人着迷的星芒。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愈来愈在意他了,只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似乎太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