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侵坐在厅内品茗,耳听穆荦的最新报告。
“启禀贝勒爷,您要我调查的事,已有眉目了。”穆荦恭谨的回答。
“你说。”熠侵并末抬睫,吸了口刚来摘的金萱,一股淡淡的茶香掠过舌尖,直觉爽口润喉。
“燕楚近日和一位叫傅青云的人走得最近,据我暗访得知,那个姓傅的当初好是熠侵俊将军麾下的一员。”穆荦缓缓道出,眼看这条线索已足以证实燕楚对三年前熠侵俊将军之死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哦!可知他与燕楚的关系?”熠侵放下闻香杯,眼神变得闪烁锐利。
“他俩是幼时玩伴,交情匪浅。”
“衣禄禹呢?可曾和这个姓傅的有任何联系?”他如鹰的神情,将其内敛沉稳的心思刻画得更是深峻。
“这倒没有。”穆荦再度回答。
“怎么可能?”熠侵沉吟了一会儿,在他的观念里已深埋下衣禄禹的燕楚狼狈为奸的印象。傅青云既已找上燕楚,不可能不与衣禄禹联系。
“或许衣先生真是无辜的,熠侵骏贝勒之死另有隐情。”穆荦突然道,事实上,这句话他三年前就想说了,只因熠侵当时已被仇恨冲昏了头,又突然离京三年,他一个人下人根本不便赘言。
“怎么了?穆荦。你为何突然替衣家说话?”熠侵一拍案头,猛地站起。
“穆荦不敢,只是……”他迟疑了一会儿。
“说——”
“有一次,我跟踪傅青云,发现他们正在打主意要对付衣先生,如果衣先生真有参加预谋,他们为何要加害他?”穆荦道出他无意中发现的可疑之处。
熠侵眉蹙如山,回身面对窗外,彷佛陷入了沉思中,久久他才转首道:“这事就交我去调查清楚,还有衣禄禹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在整件事尚未明朗以前,绝不能让他死。”
穆荦闻言,嘴角微微带笑,应诺,“是,属下这就去办。”
走至门边,穆荦蓦地止住了步伐,以熠侵听得到的程度道:“她已数天未进食,变得不成人样了。”
未等熠侵发言,他的身影已飘然远去。
熠侵双手握紧成拳,松开,又握紧,最后闷哼了一声,大步跨出大厅,直往翠竹楼迈进。
夜已深……
翠竹楼此刻除了竹梢摩挲的声响外,就只剩下唧唧蛙呜了。
晚风吹开了纸窗,冷意围绕整间屋内,更显得凄凉。
唯语躺在床上,紧紧倦住身躯窝在床角。
熠侵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个景像。
他深锁眉宇,目光一直投射在她畏冷的娇躯上。
他伸手一挥,掌风关上窗门,屋内登时冷意已渐消褪。
他余光一瞥,看见桌上一碗尚未动用过的粥,难道她真如穆荦所言数天未进食?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拿过粥,他运气将已凉的粥加温,先舀了-匙就口试了度,温度适中。他单手支撑起她的身子,让她转身向他。
被惊醒似地,唯语霍地睁开眼,正对上熠侵那双温柔的眸光,这是她梦中经常看过的,原来她又作梦了……
她徐徐的闭上眼准备入眠,听见一个月余未曾听闻的低沉醇厚的嗓音,如春风般轻拂她心间。
“先吃点儿东西再睡。”
唯语再度睁开眼,急忙要起身,却力有不逮,身子一垮又倒回了床上;“贝勒爷……我……”
“别慌,慢慢坐起来。”他一反往常冷冽的态度,语气是难得的温柔。
他右手绕过她的腰际,稍稍一撑,唯语便轻松地坐起身,只是一脸懵懂和飘忽的表情让他见了好心疼。
她果真瘦了不仅一圈,原本就水灵地大眼如今变得更深邃了,两颊微凹,更凸显得出弱不禁风的纤柔。
熠侵竟发现自己心底已泛起那要不得的揪心疼惜之情!
她何苦作践自己的,是为了报复他吗?
如果这是她的目的,她的确成功地挑起他的罪恶感。
“唯语无法起身向爷叩安,失礼了。”她低首道,实在不愿让他瞧见自己这副憔悴有如风中残絮的模样。
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他,没想倒他居然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
“我说过,准你喊我的名字。”在他平铺直述的话语中,平淡得不掺任何感情,但却令她打从心底暖和了起来。
“是,我明白。”她依然不敢抬头。
“为什么不吃饭?”他口气变得粗重。
“我有……”
“饶舌,在我面前别想欺瞒我任何事。”熠侵牵动唇角,表情是莫测高深,难以捉摸。
他的话勾起唯语浑身一颤,她紧张地舔舐着自己唇瓣,却没想以这模样在男人面前是何等撩人?
若不是体谅她身子不堪折磨,熠侵发誓他会立刻要了她!
一个月……他居然想她想了一个月!
忽然,熠侵想起手中的粥,他轻舀了一勺抵在她的唇际,语调平平地说:“吃。”
唯语瞠大目,难以理解他为何要放下身段这么做。
“我……你……”她竟紧张的误不成句!
“什么啊你啊,毒不死你的!你吃是不是吃?”烦!这小女人居然不领情!
唯语见他眼中寒光闪闪,无疑是生气了,连忙张开口,让他硬塞进一匙粥。
或许是久未进食的胃部一时间不能适应,唯语胃部又是一阵翻搅,险些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他发现她明显地不对劲,脸色乍青,十分难看!
她一径地摇着头,因为,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最近她老是吃什么吐什么。“来,再吃一口。”他命令道。
“不——”她轻摇头拒绝,东西还梗在胃部,难过至极。
“你只会反抗我吗?”他犹如铁铐一般的手臂绕住她的纤腰,不让她有退却的余地。
“我真的吃不下,一点儿……胃口也没。”他的靠近,让唯语全身莫名的悸动;只因他身上充满一连串解不开的谜和魁力,让她无怨无悔地沉迷其中。“没胃口?如果这么做呢?”熠侵嘴角泛起讥弄的笑意,在她腰间的大掌全无一丝撤意。
唯语尚未理解他话中的含意,自己拿碗就口喝上一口粥,并猝不及防地俯身压住她的唇,撬开她的齿,徐徐哺渡入她口中。
她大惊失色,亟欲抽身,却被他以大掌箝住后脑,动弹不得!
他温热的男性气息伴随着甜甜的粥香滑入喉中,唯语发现自己居然不讨厌这种感觉,而且还接受了食物。
她偷偷睁开眼,恰巧被他捕捉到她打量他的目光,令她陡然一震!
熠侵拉出一小段距离,嘴角挂着笑,“原来这是你的嗜好,非得要我这么喂你,你才肯吃东西?”
“不——”她慌了!
“别说不,我很乐意奉陪。”随即,他又依佯画葫芦。事实上,他是想借由她柔软的唇瓣来抚慰他一颗受困已久的心。当唯语吞咽下后,立即毫不留情地吻住她,火热地攻占她的城池;他的吻急切且狂狷,惹得她娇喘连连……
他眸中反映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狂佞霸气,性感的唇瓣变成一道慑人的弧度,令人晕眩。
唯语几乎快承受不起他吹拂在她唇边的阳刚之气,是是种魔力,可让人一瞬间迷幻的鬼惑力量。
“你瘦了许多,腰又细了一圈。”
不知何时,他的手已锁进她衣衫内,轻轻掐弄着她的纤腰。
“不,我不舒……舒服。”唯语瑟缩着,她最近真的很虚弱。
但,熠侵却故意会错意,“不舒服?这样——感觉如何?”
他修长的指往上一伸,托住了她整个右胸,大拇指迷乱与癫狂。
“这就是你玩的把戏!”他低嘎的笑声满是鄙视的味道,粗狎的言词听在唯语耳中更觉心痛。
唯语咬着下唇,冷冷地回视他,“你是来关心我还是来取笑我,更或者只是来看我死了没?”
强烈的羞愤撕扯着她的自尊,他冷酷的语调更如细针般字字扎进她的心坎上。
“我的小女人生气啦?”
他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慵懒却暗带精锐地梭巡着她那张饱含委屈的小脸,“再怎么样我还是让你骗来了,是你告诉穆荦你好些天没吃饭,以苦肉计骗他上当,进而计划骗我过来是吧?”
“你走,我没有!”在以额抵额的近距离下,唯语瞧见他眼里闪着狂热,无以名状地奇异颤动在她心口跳跃。
“你除了叫我走外,还会不会说别的?譬如说,要我爱你,或者你愿意使出浑身解数来伺侯我,只要我得到欢愉,就放你踏出翠竹搂之类的话。”他冲着她邪笑,声音中没有半点怜悯,只有讥讽。
“你能答应我所有的事吗?”她试问。
“你不妨试试看。或许我一高兴,会答应你所有要求也不一定。”熠侵轻柔而沙哑的语气使她全身额抖;他扭开她颈间盘扣,已准备褪下她的衣物。
唯语紧抓住他的手,不愿再被他推落至万丈深渊。
但他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呵,“你已经挑起我的欲望,别傻得希望我为你禁欲。”
他很快地亲吻她不住发抖的唇,双手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将她身上的衣物迅速褪除……
渐渐,她降服在他所赐予的狂喜中,无尽的火焰裹住他俩,双双沉醉在这亘古的永恒爱欲中。
“现在你懂了吗?你根本离不开我。”温存过后,他霸道的话气依然不减。
此时唯语眉头一皱,睁开的眸底似乎得有些恍惚,她再次闭上眼,脸色却苍白无比。
熠侵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立即拍着她的脸颊,“你醒醒,你怎么了,衣唯语,你给我醒醒……”
唤了半天,唯语依然没动静,熠侵心下一惊,迅速为她穿上衣物,抱起她疾奔出翠竹楼。
唯语猛地睁开眼,顿觉全身疲惫不堪,她几乎累得动弹不得、虚脱不已。
霍然,她忆起熠侵前来翠竹搂后的一切经过,霎时双颊复上红云,她羞怯地又闭上了眼,只不过后来的事她似乎已不复记忆了。
“怎么?才刚醒就摆出这副勾魂的脸色给我,你是何居心?”
唯语震惊地看向床侧,这才发现,原来熠侵就躺在她身畔,而自己……居然正窝在他胸膛……
“贝勒爷……”她突然想了王府中的礼节,连忙起身打算福身行礼。
“别动,这回又晕过去,我可不会再救你了。”他嘴角浮起一抹暧昧的诡笑,他似在笑话她的没用。
“我晕过去了?”她怎么不记得了。
“是啊!就晕在我的怀里,我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这般神勇,会在办完事后让女人不省人事。”熠浸以一只手玩弄着她的发丝,平缓的语气中带有一丝狎玩。
这种近乎冷血的语调,让唯语陷入一阵无尽的苍茫中。“抱……抱歉。”
她突然发现自己并非身在翠竹楼,于是问道:“这里是哪儿?”
“净霈居。”熠侵淡漠的回答。
“净霈……”唯语蓦然想起,“那……不是你的寝居吗?我……我立刻回翠竹楼。”
“你这是干嘛?”熠侵压住她的身子,语出不悦。
“我不能再留下。”唯语怯生生地看着他,眸中流露出脆弱。
“为什么?”他蹙紧眉峰,瞅着她微颤的羽睫,更意会出她心底那抹深深的骇意。
“你似乎不能忍受有女人进入净霈居,我不能造次。”她像只惊弓之鸟,急着跳出这危险的牢笼。
“谁告诉你的?”他脸上迅速复上阴奸,眼神如刀锋。
唯语望着他阴冷的五官,战栗掠过她羸弱的身子,恐惧浮上她的眼,令人窒息地感觉压得她说不出话。“没……人……”
“你似乎总可以为了别人来忤逆我?”熠侵肆无忌惮的眉一挑,讥讽地勾眼看她。
“我不是……也不敢,我真的没有。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我怎么也不敢忤逆你。”薄薄的泪雾已逸出她的眼眶,唯语只觉得背脊一阵僵硬。
突然,他冷冷地狂笑着,“哈……何必说得如此绕口,何时你也学会对我说起这种恭维的词藻了?很遗憾,这种恭维我很少放在心上!所以……你还是老实给我招来,免得自食恶果。”
“信不信由你了,我已经说了。”
唯语是不是喜欢小霞,但也没必要为这几句去害另一个女人吧!德硕亲王府已有一名歹命女就行了,毋需再多出一位。
“你就是这么不听话!你可知欺骗我的后果?”
熠侵挤出一抹冷笑,冷酷绝情地瞅着她那双说谎的眼睛。
“再苦、再痛,再糟也不过如此,我回我的翠竹楼便是。”
唯语心头沉甸甸的,在失心的边缘吶喊,却早已唤不回掉落在他身上那颗破碎的心。
“你以为你回得去!”他收起笑意,眼睛幽邃地瞇成一直线。
“那你……”唯语眉黛轻锁。
他残酷地撇高唇角,一脸轻浮地摸了摸她的颈窝,“你不怕一旦我不要你了,把你赐给我的手下,他们可不像我这么温柔,一定迫不及待地剥光的你的衣服,猴急地霸在你身上……”
唯语倒抽了口气,捂着耳朵,心痛地喊着,“别说了,您别再说了!”
“想不想试试任人狎玩是何等滋味?”
“你好残忍。”她泪眼婆娑,语不成声。
“哦!我残忍?对一个偿债的工具,我毋需出卖我的爱心吧?”
唯语愣住,被他无情的凌厉言词给重重戳了一刀,霎时鲜血淋漓!
“这样好了,如果你同意我把你送给别人,咱们德硕耗王府和你们衣家的恩怨就算一笔勾消,如何?”
他轻绕缓捏地掐住她的乳尖,阴森的语调透着寡情的寒意渗透进唯话虚弱的心底。
“你居然是这种人,我看错人了!”唯语的情绪激昂起伏,整个人都快昏厥了过去。
“这么说,你不同意罗?”他的目光冷静犀利,手指已经轻轻滑下唯语的胸前,来到她迷人小巧的肚脐上逗留下去。
“我不要,打死我都不要,你可以把我赶出府邸,你更可以休了我,我就是不要!你如果逼我,我就咬舌自尽!”
唯语小小的拳头握得死紧,漂亮的脸蛋上沾满凄楚的泪痕。
“别紧张嘛!”他挨近她,温热的唇印上她的湿润,轻舔着她已咬得净是齿印的下唇;右手更是狂肆地在她小腹上轻抚,温柔异常。
“你到底要怎么样?还是……你想杀了我才能消除你心中恨意,如果真是如此,你就杀了我吧!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唯语将眼睛紧闭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佯。
“哇!我怎么从没发现我的女人居然有这种胆识?不过,我也没意思让你死呀!”他顿了一下,手掌整个复住了她的小腹,唇也贴着她的耳,轻狎地道:“因为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种,你说,我能让你死吗?”
“孩子!”唯语全身掠过一丝颤悸,她没有这种心理准备啊!怎么可能?
“我从来没打算让任何女人生下我的子嗣………他轻轻地徐言。
“你的意思是,要我牺牲掉肚子里的孩子?”唯语被他突来的冷冽慑到,甚至感觉到他抚在她腹上的手掌像一把冰冷的利刃。
“我在外人面前向来无情,但虎毒不食子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他的手心轻轻划过她的小腹,来到她敏锐的秘密处抚触湿滑柔软的核心,狎逗着她娇柔的身子。
“你的意思是?”唯语清妍的小脸复上一层红晕,呼吸因而变得急喘。
他这是什么意思,留下她的孩子吗?天!她被他的手折磨得无法仔细思考,他为何就是不愿放过她?
“以后你就住在净霈居,还有,你才刚醒来还很虚弱,今天就饶了你吧!”他抽回手,执起她的下巴,放肆的回答。
唯语望着他深沉的冷眼,紧抿的薄唇,和绝冷的脸庞,尚来不及平复脑中盘旋的思绪,他性感的唇已再度欺上她。
“给我一个满意的吻,这是交换代价。”他的舌尖轻触她的唇角,深奥的眼眸射出一道淬光。
唯语迷惘了,这么温柔的男人是他吗?为何他总是扑朔迷离地让她无法捉摸他的心思?
唯语情不自禁地献上自己的吻,才触碰到他的,立即被熠侵整个吞没掉,他辗转吸吮,似乎想将他腹中欲火借由这个吻来抒发掉,那需索的激狂仿若永不餍足般地霸道;他的双手更是紧紧锢住她的小脑袋,不让唯语脱离他的控制,任他予所予求。
时间漫无止境的在两人间流转不休,熠侵也益发感觉到唯语对自己的影响力居然此他想象的还严重,这才猛然察觉自己的失常,随即推开她,粗嘎的低吼:“睡吧!你的丫鬟等会儿会来伺候你用膳。记着,多少给我吃点儿,想死,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会随你高兴。”撂下这句无情言语,他不再逗留地转身离开。
唯语被他脸上的阴沉给骇住了,原本已平抚的心,顿时又坠入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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