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德心急如焚地驾车来到戚培文的住处,屋夕卜停着他的车子,屋里却是漆黑一片,只有房间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
余德下车思忖片刻,从口袋拿出法宝开锁,才发现门被上了第二道锁。
此时,奈德心里更急了,以前他从不上第二道锁的。
他急忙绕过屋子来到房间的窗夕卜,边敲窗边呼喊:“培文!
起来帮我开个门,我知道你还没睡,我有事要向你解释清楚,培文。”
奈德在窗夕卜足足叫了五分钟之久,每多叫唤一次,他的一颗心就往下沉一分。
突然,窗内的帘后出现了个人影,是戚培文的声音:“奈德,今晚我不用写报告,也没有安排工作,所以我想好好地休息,可不可以不要来打扰我。”
“不可以。”柰德在窗夕卜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你误会了我和梅莉的事,也知道你生气了。如果你不让我进去向你解释误会,今晚我就在门夕卜等你一夜。”
窗内的戚培文沉默了好一会。“好吧,我替你开门。”
奈德总算松了一口气,立刻绕回前面的大门,只见大门己敞开却不见戚培文在门内迎接,令他霎时大感不妙。
他进屋顺手关门上锁,走进房间才发现戚培文已坐在床上。
奈德正想打开房内大灯之际,却被他出声阻止:“不要开灯,我想睡觉了。”
柰德只好走至床边坐下,昏暗灯光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培文,你听我说,梅莉她只是”“你的朋友吧,既然只是个误会,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不是吗?”戚培文语气冷淡而平缓。
奈德被他堵得无话可说,由他冷淡的语气明白爱人其实对自己相当不满。“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事实就是这样,梅莉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一句“只是朋友而己”令戚培文觉得胸口郁闷难受,低着头放缓呼吸,极力压抑邑郁之气。
奈德见他不发一语,明知事情不如表面般平静,却也不知该如何平息他的怨气,只好舒臂揽过他,低头欲吻上他的唇,试图以深情化解他的怨。
哪知,戚培文却一把椎开他,冲口而出:“不要碰我,我讨厌你身上的女人香水味。”
奈德愣住了,片刻才恍悟自己可能沾染了梅莉身上的香水味,只得歉然地说:“对不起,我去冲个澡好了。”他起身打开衣柜,取出换洗衣物离开房间。
戚培文待他离开后,忍不住握拳击向被面,拉上被子将整个人都蒙祝奈德冲过澡走进厨房,打开冰籍倒杯果汁啜饮。事情会变成这佯他知道自己该负绝大部分的责任,戚培文不吵不闹己经够宽容了。
他喝完果汁回到房间,顺手打开大灯才发现戚培文己睡下。他静静地走至床边,俯视蒙头而睡的他。担心他蒙着被子呼吸不顺畅,伸手想拉下被子时却元意中摸到一片懦湿。
他哭了。奈德缩回手闭上眼睛数秒,深吸一口气才又慢慢地拉开被子,轻轻地扳过他身子,果然不出所料,棉被已哭湿了一大片。
奈德凝视他俊秀的容颜,泪痕犹存的眼角,一种心疼的痛楚攫住了他的思维,不禁喃喃道:“培文,对不起,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你伤心落泪,以后我不会再伤你的心了,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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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咖啡座
“你这么油嘴滑舌的,不知有多少女孩和男孩上了你的当,你这样的男人还真是罪恶呢。”
削着一头短薄俏丽发型的伊芙琳,身着宝蓝色剪裁合身的洋装,上搭一件白色小夕卜套,有着上班簇的精练气质。
“那你自己呢?还不是从男人那里把生意骗到手,就派男性部属去应付那些好色男人。”奈德毫不客气地把这个是合作伙伴也是红粉知己的好友给调侃回去。
反正也笑闹、鬼扯惯了,伊芙琳秋波微转,抛给他一个勾魂的媚眼。“既然我们两个都这么坏,不如凑合结婚算了,你觉得如何?”
奈德也露出个微带邪意的笑容。“好啊,婚后我们就来制造成打的小恶魔,你说好不好埃”“Oh,MyGod,成打的小恶魔?你想害死我啊,快乐的事你独享,痛苦的事才留给我埃”伊英琳给他一个白眼,端起咖啡浅啜一口。
茶德露出个邪气十足的迷人笑容,靠上去在她颊上轻啄一口,轻语细喃地说:“快乐的事也不是只有我独享而已。”
伊芙琳转眸睨他一跟,轻声冷哼。“少来这套,谁不知道女人的身体对你而言只是单纯的发泄,你肯用心去对待的还是你爱的男人。”
“OH,正中要害,一箭毙命。”余德故意装出一副痛苦的祥子。
“少在那儿装摸作样了。”伊英琳将他推离身边,浅啜一口咖啡。“前阵子听说你和你的异国情人结婚了,不过好像也没结成,据说是爱伦跑去捣蛋。老早就告诉你,别惹那种占有欲和享乐欲都强的女人,你就不信。”
“我以为我很行,可以狠轻松的把她搞定,哪知我跟其他的蠢男人其实没两粹,自信过度马失前蹄,跌得鼻青脸肿。”柰德叹一口气,端起咖啡啜饮。
此时,伊芙琳一脸谅奇地看着他。“你好像改变了不少,不但稳重多了,连个性也变得比以前柔软,你一向是那种嘴巴不认输的人,到底是谁让你有这种改变的?”
“是我的爱人吧。”奈德有感面发地说:“他是个内心、情感都纤细的人,就像一朵在寒冬中绽放的小花朵,虽然坚强、孤挺却也脆弱;错过了它的绽放时机,你就再也看不到它的美丽,更遍论拥有他了。”
伊芙琳点头,端起咖啡啜饮一口。“找个钒会把你的东方情人介绍给大家认识吧,我们都很好奇他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把你这个花心大少变成痴情汉?他是不是长得很迷人呢?”
奈德唇边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他当然是最迷人的。”
伊芙琳见他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不禁抿嘴一笑,眼波流转中不经意与隔座一位男孩对视了一眼。
隔座男孩桌上摊开一本书,是个黑发黄皮肤的东方男孩,一张俊秀的娃娃脸看起来年龄不大,但神韵气质中却有着超越夕卜表年龄的沉稳内敛。
伊芙琳只觉得对面的男孩虽称不上俊逸绝伦,却予人干净纯洁的感觉,相当符合奈德的理想,不禁半开玩笑地说:“对面有个你喜欢的天使男孩。”
“是吗。”奈德漫不经心地问,然后将视线投向对面。
哪知不看则已,细看之后差点打翻手中的咖啡,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奈德,你完蛋了。
戚墙文只是与他对望一眼。他本是没课到这儿偷个闲,没想到却亲眼目睹情人偕同女子在这儿打情骂俏。他气得合上书本放入提包中,迅速离座而去。
虽然自始至终爱人的表情都很平静,但与自己对视的那一眼中,黑瞧里有掩不住的哀怨,余德只是疆直地坐着,呆呆地目送他离去,口中低哺着:“这下完了,我死定了,他绝对不会再原谅我了。”
“怎么了?”伊芙琳冰雪聪明,很快就猜到了大概。“刚才那个东方男孩是你的异国情人?”
奈德木然地点点头。三天前他才暗自发誓绝不再让他伤心,岂料言犹在耳就发生了这件事,只能喃喃自语:“我真的完了,完了。”
伊芙琳眼见戚培文的身影已消失在路口处,急得推他一把。“完了,还不赶快去追他解释误会,坐在这里做什么。”
奈德这才回神,转首看着她说:“可是你”“对你而言他比较重要,还不快去追。”伊芙琳再推他一把。
奈德这才起身快步去追戚培文。伊英琳望着他背影,希望两人的误会能冰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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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德在街头追不到戚培文,直觉的反应就是回他的住处等他,因为上次的经验,他猜想他会回到住处。
当奈德将车子开回戚培文的小屋前,却看不到他的车子。坐在驾驶座上的奈德只好假想,他可能多绕点路或是车速较慢还没到家。几经思量将车子开到屋后,免得他一回来看见他的车子又调头离去。
奈德走进屋里顺手将大门关上,坐上沙发重叹一口气,心情相当沉重,他有预感今天一定不会像上次那佯就算了。
经过十余分钟,奈德愈等愈感到心烦,忍不住就在屋里边跺步边抽烟,排遣等待与不安。当他按熄香烟想再点烟时,这才发现一包姻不知何时己抽完了,再看看时间竟巳过了两个钟头。
奈德开始心慌了,开门往夕卜探,依然不见戚培文的踪影,而天色也渐渐暗了。他究竟上哪去了?在这异国它乡,他没有要好的朋友、熟识的亲人,孤单的一个人究竟会跑到哪里去?
奈德只要想起他那哀怨的眼神、心里就愧恨交加。万一他发生了什么意夕卜,或是奈德不敢再往下想,他冲出屋夕卜发动车子。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赶快找到爱人。
当他经过社区的小公园时,无意问瞄见旁边停了一辆与戚培文的车子十分酷似的汽车,他不假思索就掉头过去。一看车牌果然是他的,细看之下车内并没有人。
奈德下车绕行车子一圈,见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研判戚培文应该就在小公园内的某处,于是他立刻跑进小公园四处寻找爱人的踪迹。
奈德绕跑公园一圈都不见半个人影,心情又慌又急,只好深吸一口气抑住慌乱的情绪,转首看看戚培文的车子,打算再找一次。这次要仔细的寻找,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可忽略。
未久,他远远看见矮树丛后似乎有个背包隐露。当奈德走近就看见戚培文坐在地上,整个身躯倚在树丛上,若不细看肯定没人会发现矮树丛里有人。
呆滞的眼神、通红的双眼,以及胸前泪湿了一大片,不知他己在这里哭多久了。
奈德缓缓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抬手轻抚他苍白的颊侧,心口绞痛一阵又一阵,却只能轻哇一句:“培文,对不起。”
戚培文只是直视前方,抑下住的泪水由眼角滥出,沿双颊汩汩而下,双唇微动轻喃着:“每次看乱你和女人在一起,我都好嫉妒、好嫉妒,我也知道愈是在乎就会失去愈多。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所以我只能强迫自己做到不在乎,可是每次都觉得心脏好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为什么你要让我亲眼目睹?为什么你连一点自欺欺人的余地都不留给我?难道我只是你们闲极无聊时的玩物吗?我只是男人的玩物吗?我一度以为我会得到永恒,哪知永恒就像天边遥远的一颗星,看似真实美丽却是遥不可及,原来这只是一场幻梦,全是假的假的。”
他的一字一句皆控诉着自己的口是心非、用情不专,奈德心疼,愧疚齐涌心头,将他轻拥人怀,无限怜惜地说:“对不起,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未婚情人,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罔顾你的感受而做出伤害你的事,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原谅我好吗?”
戚培文伏在他胸前,止不住的泪水仍下停地淌着。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奈德。”
“好,不论任何事我都答应你。”奈德毫不犹豫满口答应。
“用你的手亲自杀了我,在你对我还有爱的现在,我想死在你怀里,我想在那一瞬间保有你永恒的爱,带着你的爱幸福地离开这个世界。”戚培文说完,唇边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合上双眼细语着:“奈德,你答应我的。”
奈德整个人都呆了,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佯的要求。别说自己对他的爱正与日俱增中,就算两人分手了,他也不会做这种事的。难道自己真的令他痛苦、绝望到如此的地步吗?
他是那么专心一意地爱自己,而自己却是伤他如此深。
“不,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奈德说完片刻见他没反应,这才发现他已昏厥在怀中,着着他泪痕纵横的俊秀脸庞,一阵鼻酸亦感眼眶湿润,更将他紧拥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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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戚培文醒来发现正睡在自己的床上,身旁的枕头上有张纸条,上头写着:培文,请你给我三天的时间,届时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还有,千万别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否则我绝不会独活的。
奈德留
戚培文看着短笺百思不得其解。奈德留下这张没头没尾、还语带威胁的字条要做什么?真是奇怪。不过,既然说三天后要给他交代,到时候再着着他要交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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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德斜躺在沙发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茫然无神地看着前方。
米兰达从饭厅里出来看见儿子一副失魂样,不禁叹一口气。“这么想他就去看他呀。”
奈德有气无力地答:“不行,三天的时间还没到,我不能去看他。”
米兰达睨他一眼。“那也把自己弄得整齐一点,你己经两天没换衣服、没梳头、没刮胡子了,邋遏得像个流浪汉。”
奈德仍是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思去理这个,反正培文又看不见。今天碰到依尔马,他还问我公司是不是倒闭了,问我需不需要办失业救济?”
米兰达闻言,忍不住抱腰哈哈大笑,擦去眼角的泪水,笑骂:“可见你的祥子说有多糟就有多糟,堂堂一个建筑设计公司的总裁被当成了失业流浪汉。”语气一转,建议道:“这两天你好像都没睡,不如去睡个觉,明天很快就到来了。”
奈德摇头。“不行,我不想睡也不敢睡。”
“为什么。”
“因为我会作恶梦,梦见失去了他。”奈德想起前晚才刚合眼入眠,就梦见戚培文泪水盈眶,举枪抵着太阳穴,唇边含笑扣下扳机,吓得他马上谅醒,冒出一身冷汗,自此再也不敢合眼入眠。“唉,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相思比什么都苦的滋味。”奈德唉声叹气地说。
米兰达只是含笑看着儿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只喝白开水,怎么会有精神上班?”
“副总裁凯瑟琳说我在办公室一直喃喃自语,活像个神精失常的人,她叫我暂时不要去公司,等我恢复正常再去,免得造成员工的恐慌。”
米兰达闻言差点失笑。她可以明白凯瑟琳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儿子实在失常得太严重了。她从他手中拿来那张快被捏烂的照片,照片里的东方人应该就是儿子的爱人戚培文,一个看起来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奈德缓缓地转动眼眸,伸长手臂有气无力地说:“老妈,照片还我。”
本兰达将照片还他,奈德接回照片迫不及待便将它按在胸日上,口中喃喃道:“培文,我爱你,我好想你,你现在过得好吗?我知道过去都是我不对,从今以后”米兰达见状只是摇摇头,掌过夕卜套起身往夕卜走。“我回去了。”她和一个朋友住在隔壁的小社区,不跟儿子一起祝************这日清晨,戚培文从睡梦中醒来,就发现身上横着一条不属于自己的手臂,翻身乍见被窝里睡着一个形貌邋遢的流浪汉,差点谅呼出声。待看清楚是奈德时,不解他为何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奈德、奈德,醒醒呀。”
奈德睁开双眼看见爱人就在眼前,什么都不想就将他拥进怀里低头狂吻,想从爱人身上得到这三天以来相思之苦的慰藉。
戚培文被他脸颊上多日未刮的胡碴孔得微感刺痛,更被狂吻得几乎窒息,本能地挣开他的拥抱。
戚培文喘几口气顺了顺呼吸,看着他双鬓、下巴胡须森森一片,原是卷曲的头发纠结成团,双眼满布血丝,一副潦倒落魄的模祥。
“奈德,你怎么会这祥,是不是公司事业不太顺利?”戚培文抬手帮他拨理凌乱的头发。
奈德掬捧他双颊,情深地凝视着他的黑眸。“培文,在我的生命中不,说生命太遥远、太不实际了,在我的生活中,己缺不了你了,这三天以来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念着你,答应我,培文,不耍离开我。”
戚培文亦凝眸注视着他,却默然不语。
奈德不禁感到焦忧,急声说:“我向你保证,今生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别人了。”话落停顿片刻,神情转为肃然。
“我已明白你为何一直拒绝我的求婚,以及你那天没说出口的要求。你对我的最终要求是'我要你只爱我一个人'是不是?”
戚培文愣了愣,垂下视线。“我知道这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总感觉太自私、太贪求了,所以我”“不,你的要求不自私也不贪求,真正自私的人是我,是我爱你不够专心,原谅我好吗?”奈德诚挚无比地看着爱人,等待他的回答。
戚培文抬眸看见他眸中有着深切的期盼,遂点头。
奈德见他肯原谅自己,高兴得像什么似的。,戚培文这时拿出三天前他所留的短笺,开口问:“奈德,你留这张字条是什么意思,尤其是后面的部分,可以稍做解释吗。”
奈德闻言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才问:“那天在小公园里的事,你都忘了吗?”
戚培文只是露出个腼腆的笑容。“那天我很生气地离开露天咖啡座,回来途中买了一小瓶酒想藉酒浇愁,在小公园里喝了几口闷酒之后,想到你老是和女人在一起,就愈想愈生气,最后一发狠就把整瓶酒喝光。那时候突然觉得好孤单、好委屈,酒气一上来眼泪就一直掉,我怕被别人看见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哭。我记不得哭了多久,也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醒来就发现我己经睡在床上了。”
奈德不禁露出不信的眼神。“你是说你已忘了那天对我说过的话?”
戚培文垂下头小声地说:“我的酒品很差,喝醉了就会胡言乱语,所以你千万别把那些话当真。”
奈德注视他片刻,摇摇头。“不,我相信那是酒后哇真言。”语毕抬手轻抚他颊侧。“你忘记了无妨,我记得就好,而且还必须牢牢记住才行。”
戚培文见他神情认真无比,不禁开口说:“奈德,你真的不必把那些话当真。”
奈德不等他说完,靠上来以唇封住他的口。
两人四唇黏合缠绵好一会才分开,奈德仍依恋不舍地不停在他的脸印上无数细碎的吻。“培文,答应我,我们一起去见怀思曼神父吧。”
戚培文侧过脸闪避他的唇,片刻才回眸注视着他,黑眸中有着掩不住的凄惘,轻语:“我不能答应你,因为你喜欢小孩,而我是个男人无法”奈德不等他说完,脸上微现怒意,截口问:“谁告诉你我喜欢小孩的?”
戚培文愣愣地答:“就是上次婚礼上说怀了你孩子的那个女孩。”
“浑蛋爱伦!”奈德气得咒骂一句,接着便双手按在戚培文的双肩上,十分认真地说:“事实上我最讨厌小孩,若不相信你可以去问杰森他们,只要和我有几分交情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他们是人间的小恶魔,只会哭、只会闹,把鼻涕、口水通通沾在你身上,大便乱拉、小便乱洒,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要把你搞疯,然后他们就在一旁大声嘲笑,他们是恶魔,他们不是人。”
戚培文见他愈说愈激动,似乎有歇斯底里的趋势,不禁微感慌乱地安抚他的情绪。“奈德、奈德,你冷静点,不是所有的小孩都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全都是这个样子,夕卜表像个温馨讨喜的小天使,但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奈德接着就说出小时侯父母离异后,他跟着父亲、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妹一起生活,后来因父亲经商失败经济拮据,弟妹一哭闹继母就将气出在他身上,毫无理由地打骂,使得他足足当了两年的受虐儿才回到生母身边,重新获得亲情的滋润。
听了他的自述后,戚培文终于知道他为何讨厌小孩了。
“所以不管我是和异性或同性结婚,我唯一的原则就是不要小孩。”奈德十分坚决地说,接着放缓语气:“不过,将来如果你想要小孩,我想我们就去领养孩子,你说好不好?现在可以答应我的求婚吗?”
戚培文没有再迟疑便点头答应。
奈德高兴得拥他入怀。“等你考完期末考,学校一放假我们就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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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婚礼举行之前,米兰达边帮戚培文整理领结,边叮咛:“培文啊,妈妈告诉你,根据我们菜昂斯家族的特别风俗,等会怀思曼神父问你愿不愿意和奈德扶持相爱一辈子时,你一定要回答“我不愿意”懂吗。”
戚培文只是愣楞地看着她。真的有这么奇怪的家族风俗吗?
一旁的奈德立刻冲上前,一把将戚培文拉到身边,气急败坏地骂道:“不良老妈,你胡说些什么!”又转身焦急地说:“培文,你别听她的,根本没有这回事。”话落,轻拥着他往前走。
“培文,别忘了,要说‘我不愿意,喔。”米兰达在两人身后高喊着。
奈德回头狠瞪老妈一眼,口中无声地咒骂着,一旁前来观礼的宾客见状忍不住露齿而笑。
米兰达含笑地看着儿子奈德和未来的儿子戚培文。
在这之前儿子曾带他回家见过她,当时在奈德的怂恿下,戚培文羞涩腼腆地喊她一声妈妈,那微带甜腻的语调和嗓音,听得她心花怒放,当场给这个未来的儿子一个热吻,却引得儿子大吃干醋,几乎当场和她翻脸。
这时,杰森偕同未婚妻爱莉丝走了过来,将一大把鲜花递给戚培文。“等一下如果再有女人跑来指认奈德就是她肚子里小孩的父亲,别客气,把花束用力砸在他脸上。”
语毕看看花束又说:“也许该放几颗刺球仙人掌,这祥砸起来才更有效果。”
他话才落,旁边立刻响起几声女子的轻笑声。
“可恶的杰森,你欠揍是不是?”奈德怒目相向,接着神情一变,十分温柔地对爱人说:“培文,我保证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回眸怒视好友一眼,押着爱人朝教堂中央走去。
爱莉丝含笑睨了未婚夫一眼,笑骂:“我看奈德已经够紧张了,你还这么捉弄他,搞得他神经分兮的。”
杰森一脸皮皮的笑容。“现在不整他更待何时呢。”
当所有的宾客入席完毕,一对新人就定位之后,结婚仪式正式开始,怀思曼神父站在天主前,对两人诵读誓约:“不要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用温柔去包围他绝对不离开他的身边,用生命守护他不成为他的负担,绝不会背叛他成为他需要的人,给他所有的幸福一辈子都会爱他。”
怀思曼神父语毕,停顿片刻,看着奈德问:“你愿意终生信守此誓言吗?”
奈德转首,深情地注视着戚培文。“我愿意。”
怀思曼神父转眸看着戚培文问:“你也愿意吗?”
戚培文没有回答,只是垂眸看着手中的花束。他没有信心将来能完全做到誓言的全部。
奈德一颗心倏地往下沉,脸色也迅速变得苍白,额头更在这瞬间泌出细细的汗珠,心跳加快、呼吸顿感不顺畅。
他呆视戚培文,如果他真说出“不愿意”的活,自己极可能会当场暴毙、气绝身亡。
米兰达也看着戚培文。他该不会把她开玩笑的话当真,回答“我不愿意”吧?
杰森忍不住和爱莉丝交换一个眼神,面观礼来宾也忍不住转头互视,交换眼神,不过却没人发出任何的响声,个个屏息以待。
怀思曼神父看着戚培文,又看看额头的汗珠已如豆大般的奈德。现在的状况有点诡异。
戚培文还在自我质疑着是否有能力爱他一辈子时,一个不经意的抬眸,迎上了奈德那闪着炽烈爱火又挟着惊慌的棕眸,当下毫不犹豫地就答:“我愿意。”
一句“我愿意”仿如天籁之音,霎时扫除教堂内奇异的气氛,奈德更是忘情地拥抱爱侣热吻。
当典礼结束后,教堂的钟声响起,仿佛也为这对另类的新人献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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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林芳贞手持听筒呆视着前方,即使电话的那头己切断了通讯,她的思绪仍是停留在一片紊乱中,久久理不出一个头绪。她无法相信也不敢想像,她那前往美国名校留学的二儿子在美国结婚了,而且是和一个男人结婚。
戚美华从母亲的手中拿过话筒放回原处。“妈,小文己经挂电话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阿文竞然是个同性恋者”林芳贞喃喃地念着,闭上眼瞎。“这教我怎么向你爸爸开口说。”
戚美华拥蕾母亲安慰着说:“妈,别担心,小文不是说他会亲自向爸爸解释的吗?”
“不行埃”林芳贞十分忧心地说:“你也知道你爸爸的脾气,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大发雷纛,和阿文断绝父子关系的。”
戚美华也不是不了解父亲的硬脾气,大弟培文夕卜貌虽不及小弟峻荣英俊挺拔,才智却是五个兄弟姐妹中之最。
父亲对他期望颇大'如今却是这般意想不到的情形。
“妈,我想一切的后果小文早己想过了,所以”林芳贞垂首低声喃语:“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众亲朋好友替阿文介绍那么多女朋友,他却老是不中意。这两年来他一直都不想谈感情的事,我还以为是因为和他交往最久的晓兰嫁人了,所以深受打击才如此,我我没想到他是爱男人。”
戚美华只是轻拥着母亲,她也是在母亲之前接到大弟的电话,才知道这个惊人的事实,她明白大弟为何会一直瞒着家人不敢公开,因为这个社会仍存在著严重歧视同性恋的事实,而且除了爱情和人际交往,同性恋者还有一个必面临的挑战一家庭。
家庭可以提供同性恋者最大的关怀与支持,却也可能造成最沉重的压力与罪愆。
母女相拥良久,林芳贞心想儿子在国外结婚的事,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再想阻止也无济于事;况且距离又这么遥远,目前有一件事更令她担忧。“阿华,同性恋不是会得到爱滋病吗?那种病不是无药可治吗?”
戚美华拍拍母亲的肩膀要她宽心。“妈,这是不正确的观念。事实上同性恋并不等于爱滋病,一对健康且忠于对方又知晓安全性行为的同性恋伴侣,远比一对爱寻花问柳的夫妻来得安全;因为一个不忠于妻子又不往重安全性行为的男人,不但自己是爱滋病的高危险群,更会把病传染给无辜的太太和小孩。我想小文应该也知道这些常识,他一定懂得保护自己的。他以前不是也做过好几次的键康检查和抽血检验,都很正常健康呀。”
林劳贞想了想才安心地点点头,接着问女儿:“那现在该怎么办?”
戚美华思忖片刻。“晚上我和国贤讨论一下,再来决定该怎么做。”语毕看着母亲问:“妈,你会不会不要小文了?”
“怎么舍得,阿文是我怀胎十月的亲生儿子,他又那么孝顺乖巧,就算他爱的是男人,他还是我的儿子呀。”林芳贞声音哽咽,忍不住就想掉泪。
戚美华看着母亲悲凄的样子,只是拍拍她肩膀安慰着:“妈,你先回去休息,小文的事我来想想办法吧。”
林芳贞点点头,起身离开五楼女婿的家,准备下楼回到三楼的自家。
当晚,戚美华就把这件事告诉夫婿傅国贤,然后看着陪儿子玩要的他问:“你觉得怎样?”
“只有一点点的谅讶,虽然精神医学并非我这个小儿科医生的专长,但我对同性恋还有些件的认识。认真说起来同性恋是特例的正常人,只有'自厌性同性恋者'才被归类于心理疾病患者。”
傅国贤拿着布儡,和儿子玩小白兔大战无敌铁金刚。
“我现在能为小文做些什么?”戚美华问。
傅国贤思忖片刻。“我想岳父大人短期间内一定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你必须联合其他的兄弟姊妹共同支持培文,成为他有力的后盾。”
戚美华双眉微皱。“可是他说己经在美国举行过婚礼了。”
“你可以保证他的婚姻都不会出问题吗?受了委屈谁能给他安慰和依赖?不然为什么你和我一吵架,就会抱着儿子往楼下跑。”傅国贤仍边说边和儿子玩。“你和大家联络一下,我明天到医院找精神科的黄医生,约个时间请他拨空到家里来,让大家正确地认识并知道同性恋不是玻”戚美华闻言不解地问:“奇怪,你不是也懂吗?为什么还要找别人来解说?”
“我都说了,这方面并非我的专长,我怕误导你们,若是你们提出问题的话,我也不见得能正确的解答,更何况我是小儿科医生,说出来的话也许会被当成'小儿科'埃”傅国贤幽自己一默。
戚美华闻言差点忍俊不住,她就是喜欢老公恢谐逗趣的幽默感。
一会,戚英华叹一口气说:“就算大家都支持小文,老爸若竖决要断绝父子关系,小文就再也不能回家了,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傅国贤睨她一眼,笑笑说:“培文不回来,难道你就不能带妈妈去看他吗?要是爸爸反对,你们干脆就去参加旅行团到美国玩一趟,再‘顺便’去看他呀。”话落朝她一眨眼。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埃”戚美华一击掌恍悟地说,接着凑上红唇给老公一个香吻。“老公,你真是聪明,我爱死你了。”
“谢谢老婆大人的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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