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向天的生活因黎百合的出现,开始日夜颠倒,他晚上不睡等着黎百合,这让他显得更加颓废。
这天又是风雨潇潇的天气,不到六点,天色就全暗了,室内弥漫着阴森的氛围。
陆晓梅快无法忍受这样的原向天,也快无法忍受这种担心受怕的生活了,她觉得自己犹如生活在地狱之中。
她曾打电话回台湾,要陆晓聪替她请教有名的法师,看看要如何才能让黎百合的鬼魂不再出现;那位法师说喜事可以震煞,只要她和原向天结了婚,黎百合的鬼魂就不会再出现。
婚期并未更改,就在后天,因为喜帖早在黎百合来夏威夷之前就寄出去了,可她却有种不安的感觉。
原向天颓废度日,她担心他在婚礼那天会醉得跟死人一样,届时她的脸就丢大了!
此时,她躲在被窝里想着,嘴里还喃喃念着阿弥陀佛;原向天则在他的房里喝着酒,敞开房门等着黎百合。
黎百合真的出现了,她依旧穿着那套白色洋装,翩然来到原向天的房门口,接着进门,关上房门。
见他的胡渣更长更多了,还猛喝酒,她忍不住走近他,抢走他手中的酒杯。
她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见她靠近自己,原向天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是冷是热,好确定她是人是鬼。
“是你在折磨我。”他用力地抱紧她。
黎百合被他抱得呼吸困难,同时也怕他发现自己还活着,她心急地道:“向天,放开我,我会魂飞魄散……”
原向天不再听她鬼话连篇,因为她的皮肤虽然有点凉,可她却是有呼吸的,他吻住了她的唇。
“向天……不要……”黎百合欲拒还迎,想推开他又无法抗拒他的热情,嘴里喊着他的名,又一直说不要。
原向天激动的吻着她,他彷佛是一头饥饿的野兽,紧抓住辛苦猎得的猎物不放,尽情品尝……
黎百合无法抗拒他近乎粗暴的热情,只能任由他的唇、他的手在她身上予取予求。
“百合,我要你、我爱你……”
“向天,不要!我是鬼,会吸干你的精气。”他们不该发生关系,她不得不阻止他。
“鬼?”原向天朝她一笑,“我不怕,你尽管吸吧!你这么喜欢当鬼,吸干了我的精气,我和你当一对鬼夫妻。”
“鬼夫妻?你要和我当夫妻?”她睁大水眸,模样煞是可爱。
“百合,不管你是鬼还是人,我都不会再放开你。想我原向天一向洒脱不羁、为所欲为,居然错放了你。”
“既然如此,就代表你我今生无缘,再说后天就是你的婚礼了。”等他的婚礼一结束,她就会回台湾。
“婚礼?后天?我要结婚了?可我还是不会放过你。”他将脸埋进她的胸前,吸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黎百合抚着他的发,“向天,我不会再去破坏人家的感情,这会让我不得超生。”她仍以鬼自居。
“不得超生?和我分离,你就能超生吗?只怕连我也不能超生。百合,承认你还好好的活着,好吗?”
“不,我真的是鬼。”她嘟着小嘴,十分坚持。
“好,你是鬼,那……我陪你当鬼。”语毕,他吻住她,用他的胡渣磨蹭着她光滑的肌肤。
“你的胡渣……好痛!”
原向天一听,在她耳畔低声笑着,“我不知道鬼也会怕痛。”
“好痒!”
原向天抬头注视着她,噙着一抹魅笑。“鬼也会怕痒?你真是一个特别的鬼,会痛、会痒、会打喷嚏。”
黎百合知道他识破她了,只好说道:“除非陆晓梅自愿离开你,而非被迫,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原向天再度将头埋入她的颈窝,有些挫败的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让陆晓梅自愿离开我,可我绝不会让你离开。”
“可是我也绝不会再去破坏人家的感情或是婚姻,不管对方多有钱有势。”她也很坚持。
听她的口气如此坚定,原向天知道自己说破嘴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他要用行动留住她,让她知道他也很坚持,绝不会再放开她。
他的唇开始沿着她的颈项,一路吻到她的唇,再离开她的唇往下移去,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移。
“向天……”他的唇经过的地方,皆犹如火在烧,她不禁轻喊着他的名,像是期望着他能帮她灭火。
原向天知道她想要什么,然而他也迫不及待了,于是他动手替她褪去衣服,将衣服丢到一旁的椅子上。
接着,他再度吻住她,继续用唇爱她,当两人都如痴如醉时,他缓缓地占有了她。
“啊!”
撕裂般的疼痛让黎百合不禁大喊,声音还传出了房间,隐隐约约地飘进陆晓梅的耳里……
半夜。
清风徐吹,吹散浮云,吹进未关的落地窗,吹动被丢在椅子上、凌乱的衣物的一角……
月亮在浮云散去后,悄悄地露脸,月光洒进春意荡漾的房内,洒向盖着白色被单的原向天和黎百合。
黎百合的秀发披散在枕头上,她很清醒;原向天则侧躺着,手臂紧紧的环着她,兀自沉睡。
黎百合还活着的事实、激情过后的满足,令连日来精神、身体皆疲惫不堪的原向天睡得好沉、好沉,连想问黎百合投海后的遭遇,以及她现在到底住在哪里的力气都没有。
黎百合想下床离去,可他抱得好紧好紧,她已经和他圈着自己的手臂奋战了半个小时。
她一定要离开,尽管他在她耳边说了无数次爱她,而她也确定自己没再会错意,但她还是得离开,因为他的婚期就快到了。
她不该再出现的,可当她知道原向天为了她变得颓废,她真的无法坐视不管,她还是爱他的。
也因为她不该再出现,她才会以装神弄鬼的方式出现,希望他能振作起来,可他却愈来愈颓废。
再次用力抬高他的手臂,原向天因为睡得很沉,所以松了手,黎百合将他的手放在他的身侧,随即翻身下床。
穿好衣服,她悄悄地踏出房门,也在此时,陆晓梅刚好打开门,正好看见一道白色身影飘然下楼。
“鬼……”
陆晓梅吓得连呼吸都不敢,直接瘫软在地。
刚刚那一声尖叫已经吓了她一回,可她认为有可能是风声,便在挣扎了二、三十分钟后决定下床看看,没想到这一看,正好看见黎百合离去。
她待不下去了,她也不要结婚了,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肯定会疯掉,她天一亮就要走!
叮咚、叮咚!
一阵门铃声令原向天自沉睡中缓缓苏醒,当他发现身边没有黎百合的身影,他立刻翻身下床。
该死的女人,趁他熟睡时跑了!
而他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今天到底是几号了?
叮咚、叮咚!门铃再度响起。
原向天以为陆晓梅会去开门,他根本不想理会门铃声,兀自生着闷气。
叮咚、叮咚!门铃又响起了。
难道晓梅出去了?
不断响起的门铃声引起他的揣测,他只好下楼开门。
拉开门,来者是钟点女佣露西。
“原先生,早。”露西向他打招呼。
“早。”原向天礼貌地回应。
露西进门后,原向天走到厨房想喝杯水,发现冰箱上贴着一张信纸,是陆晓梅留下的。
向天,我无法再和你一起生活,我不要和你结婚,我回台湾去了。我亲眼看见黎百合的鬼魂在你的房间出没,我劝你请个法师把她赶走,否则你会因她而死于非命。
麻烦你一件事,下次她再来找你时,请你转告她,是她自己要自杀的,不关我的事。
还有,婚礼在即,会有宾客陆续从台湾和美国赶来,我的亲友我自己通知他们婚礼取消,你的你自己负责。
原向天看了直想笑,陆晓梅因作贼心虚而自愿放弃他,这符合了黎百合的要求,可那该死的女人到哪里去了?他该如何告诉她,陆晓梅自愿离开了?
下次再见到她,他一定要把她和自己绑在一起!
“原先生,你的婚礼下午就要举行了,怎么不见你们动手准备?需不需要我帮忙啊?”露西问。
“下午?婚礼会取消。”原向天沉声道。
“取消?为什么要取消?教堂、饭店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我听陆小姐说,宾客今天上午就会陆陆续续地赶到。”露西不解的问。
原向天不想解释太多,只好这么说:“我和陆小姐发现彼此不适合,所以临时取消婚礼。”
“我也觉得你和陆小姐不适合,你和包家从海里救回来的那个小姐比较适合,她常常跟我问起你的情况。”露西说道。
由于露西是个钟点女佣,她做人实在、热心,很值得信任,附近很多栋别墅都是由她打扫的。
原向天一听,激动的问道:“露西,你知道那个小姐叫什么名字吗?包家在哪里?”
“包家就在隔壁,沿着你后院的海岸步行约三百公尺。”这里的别墅并不是集中建造的,所以距离三百公尺也叫隔壁。“那个小姐和你一样是东方人,长得很漂亮,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三百公尺?那栋别墅我知道,我现在就去找她!”语毕,他就想走。
露西连忙拉住他,“原先生,你要去拜访她,总得把胡子刮一刮、换套衣服,才有礼貌。”
“谢谢你的提醒,露西。”原向天朝她一笑。
“原先生,你是要去求婚吗?如果是,我建议婚礼其实可以不用取消,直接换新娘就好了。”
“谢谢你的建议。”顿了下,他又说:“露西,我的婚礼需要你的帮忙,所有的花都换成百合花,我请你当我婚礼的总务。”
“我很愿意。”露西高兴的应道。
“我现在去洗个澡、刮胡子、换衣服。对了!请人帮我送一束百合花来。”语毕,他举步上楼。
露西则笑着赶紧打电话订花。
原向天没时间沿着海岸走了,他穿着新郎装,带着一束百合花,开车直接来到包家按门铃。
开门的人正是黎百合,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手里的百合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穿成这样,还拿着花,想做什么?”
“求婚、结婚!”他简短的回答。
“今天是你和陆晓梅的婚礼,你不去结婚,跑来跟我求婚?”她讶然不已。
“陆晓梅自愿放弃我了,今天的婚礼,新娘是你。”原向天把她还给他的戒指套回她的手上。
“她会自愿放弃你?我不相信。”
“她以为你死了,被你吓回台湾去了;等我们结婚后,得打个电话跟她解释解释,免得她去看心理医生。”
黎百合听了微微一笑,“我不是故意要吓她的。”顿了下,她面有难色地道:“我又没有礼服,怎么结婚?”
“百合,今天麻烦你将就一点,日后我会补送你一套礼服。”
“一辈子才结一次婚耶!你竟然要我将就一点?我不要!再说,哪有礼服可以用补送的啊?”
“听话嘛,先上车。”
“不要。”她转过头,不看他。
“你不乖!”他蹙起浓眉,出声指责。
“我要当美美的新娘子。”
“你很美了。”他无力地说。
“我要更美。”
原向天懒得再费唇舌,突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接着抱起她走向车子,在黎百合抗议之前将她丢进车子里。
“原向天,人家不愿意,你不能老是把我往车子里丢!”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她不禁怒喊。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乖乖坐好,我会开得很快。”
语毕,他踩下油门,车子像火箭般冲了出去。
“原向天,不准你再丢我第四次!”
“你若是乖乖听话,我会为你开车门,否则就会有第五次、第六次……”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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