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无虑跟着走进房,他已经习惯摸黑,不会撞到桌椅。
脱靴上床,鄂无虑一如以往,他跪在弱柳双腿间,将长袍掀挂在腰带上,接着掀开弱柳的裙子,没有多余的动作,仿佛就要进行例行性的结合。
可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弱柳发现他的动作停了,一时觉得万分尴尬!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不对,该做的她都照做了。
每一次的结合,鄂无虑都不曾像此时这样犹豫过,他总是该做的做完,立刻下床走人。
“是不是……”她突然开口。“屋里太亮了?我去关窗。”她下床走向窗户,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纤细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关窗前,她再看了一眼月亮,才缓缓地拉上窗。
“不要关,点灯。”鄂无虑突然命令道。
“点灯?”弱柳转,面对黑暗中的他。
“点灯。”他肯定道。
弱柳走到桌前,依言点灯。
“上床。”他接着道,口气相当温和。
弱柳愣了一下,随即依言上床。
“脱衣。”命令她的同时,鄂无虑正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爷?”弱柳讶然。
“要我帮你脱也可以。”鄂无虑注视着她,浓眉轻轻一挑,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往床外丢。
弱柳连忙羞怯地嗫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们……我们没有这样过,我……”
鄂无虑将她拉进怀里,“以后都这样。”
“以后都这样?爷,我怕会辜负爷的期待爷应该找中意的侍妾生子嗣才对,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只要你休了我,姐姐也可以替你生。”
鄂无虑勾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你希望我和你姐姐在一起?”
弱柳微微偏过头,“你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鄂无虑再勾回她的脸,让她面对他,“我是问,你希望我和你姐姐在一起?”他加重希望两个字。
“我……希望。”她竟言不由衷。“我在宫里好孤独、好寂寞,我在这里也好孤独、好寂寞,我也想怀孕,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怀孕,可能真的是我破坏了你们,所以,我……希望你们在一起。”
“我不要听这么多理由,我只要你说出心里面的话。”他的唇贴近他的,温柔地逼问:“希望或是不希望?”
弱柳无法回答,她该是要希望,却又说不出口!她吐出一句:“我希望怀孕,可偏偏不能怀孕。”再接着说:“你为什么不休了我!我并不介意你用什么名义休了我。”
他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干脆休了她。鄂无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后他回道:“就算你不能怀孕,你也得永远伺候我。”他只回答前一个问题。
“永远?”她疑惑地反问。
“永远。”鄂无虑缓缓地褪去她的衣服,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肌肤。
他的手、他的话,教弱柳倒哲了一口气。
鄂无虑低头吻住她。
一被他吻住,弱柳便全身酥软,期待了许久的吻终于让她给等到了,她瘫在他怀里,欲拒还迎的任他予取予求……
直至灯尽。
鄂无虑第一在湖心小筑就寝,弱柳反而辗转难眠。
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的睡容,偶尔轻拨动他的发,偶尔划过他的唇,偶尔执起他的手贴着脸。
她从没后悔过成为她的妻子,可她知道她无法彻底拥有他。
“还想要?”鄂无虑突然开口问道。
弱柳倏地收回手,“不是,我……醒了。”
鄂无虑将她搂紧在怀里,“我要。”
他感受到她昨夜与在宫中那夜的反应完全不同,纵然一样的反应热情,一样教他欲罢不能,可感觉真的不同!
昨天听完如玉说的话,让他第一次怀疑起他和弱柳那晚的情况,所以他故意要诱惑飞絮入陷阱。
昨夜的激情,让他确确实实感受到那晚的情况的确有异,他心里为自己伤害了弱柳而愧疚,他一定要查清楚。
“可是……天亮了,不要了!”她道。
“不行,我还要。”
“如玉会听到,来打扫的下人也会听到。”
“无所谓,吻我。”
“什么?”弱柳愣住了。
鄂无虑轻轻一笑,吻住她微张的口,轻而易举地掳获她的舌,再次撩动两人之间的欲火。
第一批罢工工人重新上工,第二批罢工的人则跟着取消罢工,鄂府的船运行恢复了正常运作。
弱柳无意中解除了船运行的罢工危机,也让鄂无虑查到了指使罢工的人,可还是查不到秦亮身上。
虽是如此,秦亮还是气得将手中的酒杯丢向墙壁,在酒杯发出碎裂声响后,他紧跟着大声咆哮──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不是早想好了脱身之策,我是不是就要反栽在鄂无虑手中了?”
“爷,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划不来。事情会变成这样,听说是弱柳公主曾经接济过第一批罢工工人的眷属,那些工人感恩才回鄂府船运行的。”秦亮的总管秦通说道。
“弱柳公主?”秦亮瞪眼注视着秦通。“她不是应该让我利用的吗?怎么会坏了我的事?”
他快恨死鄂无虑了!自从常乐府在这城里落成,鄂无虑在此扩充生意版图,秦王府的生意也在无形中受损。
这次下旨赐婚,让他回了面子,也让他起一心眼要利用弱柳的传说,回敬鄂无虑的目中无人,才会筹划指使鄂府船运行工人罢工,顺便让他们夫妻的感情雪上加霜,他好等着笑鄂无虑。
“爷,还有……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小王妃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去了常乐府。”
秦通会吞吞吐吐的,是因为秦亮在宫里就曾听说弱柳公主抢了飞絮公主的如意郎君,那也就是飞絮公主真正中意的是鄂无虑,这让秦亮觉得脸上无光,也是他筹划指使鄂府船运行工人罢工的原因之一。
“你说什么?”秦亮怒视着秦通。
“小王妃并没有回皇宫,而是去了常乐府,今天有个丫环在城里见到了春喜,她好奇的跟着她,发现春喜进了常乐府。”
秦亮一掌击在桌上,接着踢翻了一旁的椅子。
秦通连忙说道:“爷,其实小王妃到常乐府做客也没什么,她和弱柳公主是姐妹……”
“姐妹?”秦亮等不及秦通解释完,又拿起酒壶丢向墙壁。“谁不知道她们姐妹的感情只比陌生人好一点?”
秦通眼明“脚”快地闪过,不敢再说话。
“可恶的鄂无虑,居然诱拐我老婆让我当乌龟,我和他的梁子结深了!”秦亮恨恨地说道。
“爷,要请小王妃回府吗?”
“秦通,我不能白当了乌龟。”
“属下不明白爷的意思?”
“鄂府的船运行恢复正常运作,很多生意又回到鄂府手中,你知道鄂府的生意比我们好,是因为他们的船又新又大,可我缺银两买船。”
“爷的意思是……”
“跟鄂无虑要一笔遮羞费,我相信他绝对花得起。”
“爷,捉奸要在床。”也才能要到遮羞费。
“那就想办法啊!”
“常乐爷是个小心的人,只怕没那么容易。”
“所以才要想办法!”顿了一下秦亮问道:“秦通,小王妃说要回宫两个月,现在过了多少时日了?”
“爷,一个月了。”
“一个月了?”他抚着下巴若有所思,接着扯出一抺邪佞的笑,“我有办法要鄂无虑花一大笔钱遮羞费了。”
鄂权跟着春喜出府、进府,然后他立刻来到鄂无虑的书房。
“如何?”鄂无虑问道。
“不出爷所料,春喜进了药铺,配的药是种春药。”鄂权回答,“还有,我发现春喜被个丫环跟踪,可能是秦王府的人。”
鄂无虑从书案后起身,“鄂权,飞絮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当时已经应允要嫁给我了。”
“爷,知道真相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飞絮公主,一个就是春喜。如果想知道真相,只有从她们身上下手。”
鄂无虑的手搭上鄂权的肩,“鄂权,春喜对你印象好像不错哦?我常看到她的眼睛对着你眨呀眨的。”
鄂权一听,知道鄂无虑在打他的主意。主子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自然义不容辞,可要他利用女人……
“爷,我懂爷的意思,可我不会哄女人,不如拿把刀直接架在她脖子上逼问还快一点!”
鄂无虑一听哈哈大笑,“哈哈……鄂权,如果是如玉,你会哄吗?还是一样拿刀直接架在她的脖子上?”
鄂权蓦然脸红,他这辈子第一次脸红。“爷不要取笑属下。”
“把这件事办妥,只要你办好了这件事,我让夫人把如玉许配给你。”
“爷,如玉不是一般女子!她若不愿意,怕谁也无法强迫她。”
“我不认为她会不愿。你赶紧找机会把真相套出来,不管你是用哄的、拐的、骗的。对了,先派人把春喜买回来的药掉包,我不想飞絮公主在我常乐府里失态,我不会给秦亮有任何可以栽赃给我的机会。”
“是,属下这就去办。”
常乐府戒备森严,尤其是在发生工人罢工事件之后。
秦亮知道他要独自进常乐府捉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想到了要利用弱柳里应外合。
弱柳在固定时间会出府上香,秦亮便派秦通到佛寺等她,将她请到佛寺之外的一座亭子。
秦亮派人来请她?弱柳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随着秦通来到了亭子。再怎么说,秦亮都是她的姐夫。
到了亭外,弱柳一见到秦亮,便问:“姐夫找我有事?”
“是有事,请进来坐。”秦亮比了比他身旁的椅子。
弱柳踏进亭子,落座。
秦亮跟着移到她身边坐下,说道:“我有满腹的委屈,不知该找谁说去,后来我想到了同病相怜的你。”
“我和姐夫怎么会是同病相怜?”
“我和妻子和你的丈夫有染,我妻子人都住到常乐府里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同病相怜?”秦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再一次发现她确确实实比飞絮更具风韵、更迷人。
弱柳垂首,“姐夫,这事关系到姐姐的名节、我丈夫的声誉,千万不可乱说。姐姐到常乐府是找我。”
“弱柳公主,何必自欺欺人?宫中发生的事,我多少有耳闻,我和飞絮夫妻是做不久,可我了解她,她不会甘心让你抢了常乐爷。”
弱柳抬眸,神情冷漠孤傲地注视着秦亮;她不想解释这问题,而她的态度是显示出自己的问心无愧。
秦亮的目光带着浓厚兴趣的回视着她,还勾出一抺足以迷死人的俊笑。
好个特别的女人!秦亮心中讶然。
弱柳轻偏过头,“姐姐到常乐府的确是找我,为了避免姐夫胡乱猜测,我可以请姐姐马上回秦王府。”
“你请你姐姐回到秦王府,她就愿意回来吗?就算她愿意回来,日后不会再上常乐府吗?弱柳公主,我知道你善良,可也不能善良到把丈夫拱手让人,再来独自饮泣。”
“姐夫,事关姐姐和我丈夫的清白,说话不能没凭没据。我知道姐夫和我的丈夫有芥蒂,但也不能胡乱污蔑。”
秦亮顿时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弱柳竟会维护他们两个,他以为她会乐于和他合作,这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弱柳起身,“告辞。”
秦亮跟着起身,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弱柳公主,如果你想拥有你丈夫的心,我们可以一起找出他们有染的证据,届时,我把飞絮带回府管教,而你从此便能完全拥有自己的丈夫。”
“我不会跟着姐夫起哄,坏了自己姐姐和丈夫的清誉,也请姐夫三思,告辞。”她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鄂无虑和飞絮是否真的清白?而就算他们之间不清不白,她这常乐夫人又能如何?
看样子秦亮起疑心了,她现在只担心鄂无虑身败名裂,她不想有任何对他不利的事发生,那她该怎么帮他?
偏偏鄂无虑莫名其妙地不休她,如果他愿意休了她……
不要,她不想被休了,鄂无虑现在对她好好,好温柔、好体贴,她爱上他了,那她该怎么帮他?
注视着弱柳的背影离去,秦亮的脸色很难看。他以为成事得靠弱柳,没想到败事的也是弱柳!
原以为他娶飞絮是占了上风,没想到却当了乌龟;而鄂无虑是塞翁失马,意外获福!
秦亮为何这样想?
因为人总是见风转舵的,鄂府的罢工事件圆满解决后,弱柳是不祥之人的谣传,成了她是仙女投胎转世的佳话。
现在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常乐夫人乐善好施,常乐爷也任由常乐夫人去行善助人,连带着让常乐爷也成了大善人。
秦亮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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