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湛龙袍披身,霸气依旧,那张俊颜看在玉钰儿眼中却比妖魔更可僧。
想当初沐氏王朝英俊的皇帝与绝色的皇后曾在民间传为佳话,可是现在,那曾经美好的一切,却被沐湛亲手毁得一点也不剩。
玉钰儿绷着俏脸,气恼的坐着,一动也不动。
对于地的无礼,沐湛早就习以为常。
刚刚下了早朝的他,迫不及待的赶到雪玉宫想见玉钰儿,但乍看到她恢复原貌的绝色容颜时,心头不禁狠狠一颤,不由自主低喃,「金儿……」
这张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熟悉脸蛋,此对此刻竟这么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忍不住伸手,在那张令他魂牵梦系的柔软面颇上轻轻抚弄。
就在他几乎以为金儿已重新回到他身边时,忽然被人一手拍开。
「沐湛,你是不是忘了,我姊姊早在一年多前就被你赐下的一杯毒酒给活活毒死了。」
斥责声像道无情的利箭,将沐湛日日夜夜的期盼粉碎刺穿。
恍惚之间,他才发现眼前的女子虽然有着与金儿相似的绝色容颜,但无论是气质还是性格都相差甚远,一股浓浓的失望蓦地溢满心头。
仙仙的收回手,嚣张跋庞」惯了的沐湛出现落寞的神情。
是啊,他为什么总是记不起这个可怕的事实?他最爱的女人已经被他亲手赐死了……
虽然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金儿的死是遭奸人所害,但若他没有先失去信任,「奸人」又怎会轻易得逞?
尽管他祈祷着,只要金儿能重回他的身边,他愿意放弃皇位,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可能再重来一次。
可看着钰儿那张与金儿神似的容颜,他感觉到死绝了的希蛰食漫又燃烧了起来。
「钰儿,知道朕为什么会将你纳进后宫,让你做朕的妃子吗?」不理会她懊恼的躲避,他霸道的坐到她面前,态度强硬的勾起她的下巴。「因为你有一张几乎与金儿一模一样的脸,只要对着这张脸,朕心底的绝望就会因此消失殆尽。」
「我不介意再将这张脸毁了!」
沐湛满不在乎的哼笑一声,「就算是毁了,朕依然可以从你的脸上看到金儿的影子。」
玉钰儿气得小脸煞白,怒道:「可你爱的根本不是我,我不想做姊姊的替身。」
「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仿佛透着无限悲伤。
「朕的后宫拥有无数美人,名义上她们都是朕的妃子,可是放眼望去,又有哪个能博得朕的宠爱?」此刻,沐湛俊美无诗的脸上透着悲凉的沧桑。「最爱的那一个已经与朕阴阳相隔,她走得那么千脆,无情的将朕独留在这世间,朕总该在绝望之中给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他看似执着温和的目光中闪烁着空洞的笑意。
「钰儿……」沐湛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柔,甚至还有一丝……哽咽,「不要让朕最后的希望也破天了,好吗?」
诺大的雪玉宫在这一刻突然静得可怕。
这一刻,玉钰儿忽然同情起他,这个男人权倾天下、风光无限,却显得那么无助又悲凉。
「太子哥哥……」不经意地,她轻轻柔柔的喊出幼时对沐湛的称呼。
那对的沐湛是沐氏王朝的太子殿下,而她和姊姊玉金儿是宰相千金。
记得小时候身为太子的沐湛总会找各种理由跑来宰相府找姊姊,而她就像一个小跟屁虫,一直跟在姊姊和他身后,嚷着要他们陪她玩。
沐湛很有兄长的风范,自从她爹娘去世后,每当她们姊妹俩被欺负时,他都会挺身而出护着她们。
在遥远的记忆深处,沐湛就是她们心目中的神,可是,这个给她们支撑力量的神,却亲手害死了她深爱的姊姊,成为她生命中最残忍的刽子手。
可就算她心底有再多的恨和怨,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想起远在北方的鬼谷真,她不得不放低姿态向沐湛哀求道:「我不想做你的妃子,也不想当姊姊的替身,更不想留在这个像牢笼一样的皇宫中,太子哥哥,如果你还顾念着和姊姊的情分,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沐湛因为她的那声「太子哥哥」而陷入了回忆中。
年少的自己与年少的金儿,曾是那么的开心快活。
他们一起骑马,一起打猎,一起嬉戏玩耍。
她总是态天悯人,关心着民间疾苦,她也会为了自已熬夜批阅奏折而担心他的身体,她更会因为他突然间想吃某道菜,以国母之尊亲自下厨,只为满足他挑剔的胃。
那时的自己,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可是究竞是从何时开始,这种快乐竞情情的离他远去?
是他将大批大批的美女纳入后宫的对候?还是他承诺着只爱她一人,可却一再背赦她的时候?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当他因为德妃流产而迁怒她时,她悲痛交加的表情,可他当下不但不心疼,反而还下令赐鸩酒给她。
突然,金儿那张绝丽的容颜被七孔流血的惨状取代。
沐湛猛地回神,映入眼市的,是钰儿那张与金儿相似的俏颜,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因为这张脸慢慢平复下来。
面对她难得卑微的乞求,他绝情的摇头。「只要你还活着,今生今世就别再妄想离开皇宫半步。」
他知道这样蛮横的束缚与爱无关,他只是无助的想透过这张面容来抚平内心深处的罪恶感,也唯有如此,他才不会在失去金儿的日子里彻底绝望!
当沐湛不顾往日情分拒绝她的请求后,玉钰儿宛如孩子般脆弱的伏在来上放声痛哭。
这是她与鬼谷真分开的第十二天。
就像之前的十一天一样,今夜,她又将难以入眠。
当玉钰儿疯狂思念着鬼谷真之际,遥远的狼王府里,也因为这起突发的状况变得不手静。
临近年尾,在外远游的鬼谷炎终于回到狼王府。
当他得知玉钰儿被沐湛派来的官兵接回盛京时,感到相当讶异。
毕竟当初为了瞒过沐湛,他们特意找了尸体易容成钰儿的模样,没想到事隔多日,沐湛却仍将钰儿捉了回去。
整个狼王府都以为鬼谷真会因为玉钰儿的离去失魂落魄时,他却异常冷静的将手中所有的事倍都处理妥当,并且每天从早忙到晚,仿佛在计划着什么。
狼王夫妇为此非常担忧,以他们对儿子的了解,他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在钰儿离开临安二十天后,鬼谷真认真的向父亲和堂兄表示他准备放弃王位继承权。
未等鬼谷毅开口询问,鬼谷炎已经跳起来道:「你疯啦?狼族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靠你和叔父多年来的努才,现在三族的人都知道,鬼谷真这个名字就代表着北方繁华的希望。」
鬼谷炎并未夸大其辞,众所周知的是,沐湛之所以不敢随意向北方宣战,也与鬼谷真所拥有的极高声望有关。
一旦鬼谷真放弃狼族王位继承人的身分,沐湛势必不会放过北方这块肥肉。
面对鬼谷炎的厉声质问,鬼谷真始终保持着平静而淡摸的姿态。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必会遭到反对,可他并不想改变。
既然上夭让他爱上钰儿,他所要面对的阻碍和磨难就一定会比手常人多出数倍。
在与钰儿分开的这些日子里,他也曾想过要放弃,毕竞他还有父母和族人,他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与义务。
可是这二十多天如行尸走肉般活着的日子,让他深深感到绝望。
如果上夭非得要他失去些什么才能换回玉钰儿,那么他宁愿选择放弃目前拥有的一切。
「在活着的岁月里,若是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活着,生命也没有色彩。
「我这辈子从来没真正在乎过什么人,唯独钰儿让我产生这种无法割舍的情感,如果一定要在责任和情感中选择,请你们原谅我的自私。」
始终没吭声的鬼谷毅面对着儿子执着的眼神,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释然。
「我早就说过,只要是你选择的,爹都支持。」
「叔父……」
鬼谷毅打断鬼谷炎的话,笑着看向儿子,「你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
鬼谷真点头,「两天后,我会去盛京找沐湛要人。」
三人都静默了下来,就在鬼谷炎以为这父子二人都不会再开口时,鬼谷毅轻轻点头,说道:「一路小心。」
那一刻,鬼谷毅从儿子的眼中看到感激、愧疚以及太多复杂的情感。
父子二人心中都明白,他这一别,从此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鬼谷真强忍着眼中的湿意离开后,鬼谷炎终于道:「叔父,您太纵容他了。」
鬼谷毅笑着摇头,「他的命是钰儿救回来的,如果没有钰儿,就没有今天的真儿,既然已经历经过生死,荣华富贵、身分地位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您百年之后,狼王之位—」
「自然是由你来继承。」
鬼谷炎瞪大双眼,一脸不情愿的模样,让鬼谷毅失笑。
他知道这个侄儿一向不喜欢压力,当初之所以会尽心竭才的寻遥天下名医来医治真儿,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有朝一日狼王之位落到自己头上。
可进来避去,他终究是进不过,鬼谷炎无语的垂下双肩,他为什么这么惨,好不容易过了段逍遥快活的日子,如今却固为堂弟的任性,他将再次陷入当上未来狼王的噩梦中。
玉钱儿被接回皇宫已经一个多月了,在日以继夜对鬼谷真的思念中,她惊喜的发现自己已怀有他的骨肉。
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生命,玉钰儿显得既紧张又欣喜。
她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但只要想到腹中的孩子将与她共同度过这段难熬的岁月,心底所有的苦涩也在顷刻间变成了甜蜜。
真,我有你的孩子了,你知道吗?
站在窗前,望着挂在天际的明月,玉钰儿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苦闷多时的俏脸终于漾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
近日,盛京的街头巷尾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狼王鬼谷毅之子—小狼王鬼谷真,竞堂而皇之的只身出现在皇宫中。
这个消息令受困在皇宫内的玉钰儿一喜,心中也掀起杆然大波。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予里,沐湛终于与传闻中的宿敌鬼谷真正式见面了。
七年前,沐氏王朝的国师曾经预言,北方将有帝星现世,不可小靓。
那时沐湛刚刚平定金南岛,带着大批军队凯旋而归,下一个目标便是实力雄厚的北方三大部族。
然而国师表示,若他执意带兵侵略北方,将会引来帝星反扑,迁而取代他整上皇位。
沐湛想进一步追问帝星的身分,但国师不肯再透露天机,只得作罢。
可沐湛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始终挂记着此事。
直到六年前狼王与鬼谷真带兵剿匪大获全胜,小狼王鬼谷真的名号开始广为人知。
隐隐之中,沐湛明白鬼谷真将会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劲敌。
沐湛眯眼盯着眼前的鬼谷真,对方仅是站着不动,就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他俊美绝色的容颜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皆令人折服。
不愧是国师所言可以和他抗衡的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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