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病了?”风清巽问道。
“少夫人……”兆邦欲言又止,不安地瞄了他一眼,“少夫人不是……很好。”
风清巽转头瞟他一眼,没有再问。
他走进小屋,看到桌上原封未动的饭菜,皱了皱眉头,而当他眼睛不经意瞄到窗户上干涸的血渍和撕抓得斑驳不整的木条时,心中陡地一跳,大步跨进卧室里。
刹那间,他肺部的空气被抽得一干二净,脸色也在同时整个煞白。
她……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风清巽像生根似地立在门边,一颗心如同被万箭贯穿似地疼,揪紧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就抽痛一下。
有那么片刻,他眼中只有柳雅茵孱弱的模样,再也容不下其他。
倏地,他抢上前去,抱起无知觉的瘫软身子,飞掠而出。
这时正是晌午,阿满刚好提着食盒走进来,她还在疑惑大门的锁怎么被打开了,就看到风清巽抱着柳雅茵奔出。
风清巽快步经过阿满身旁,黑眸无意间掠过她的手,他的脸色骤地铁青,抬腿一踹,踢掉了阿满手上的食盒。
风清巽丝毫没有停顿他的脚步,严厉丢下了句:“你仔细了!”
就这样,他脚不沾地地往他的住屋奔去,而阿满则是淋了满头的饭菜汤汁,被风清巽的寒眸厉色及那声警告给吓跌在地上,久久无法回神。
风清巽小心地把柳雅茵扶靠在自己胸前,掐着她的人中让她苏醒,她得清醒过来,不然没法子吃药。
屋里的奴仆们全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主子亲自喂从不理会的妻子喝药。
他轻柔地喂了一口,柳雅茵在朦胧中接触到药汁,竟贪婪急切地抢喝起来。
“喝慢一点,你会呛到。”她竟然渴到这种地步?风清巽的心又揪痛了起来,整个人几乎在心疼与不舍中翻搅。这是又苦又烫的药,她竟将它当茶水如获甘霖般喝它?
他把空碗递给在旁等候的婢女端下去,紧紧抱着又睡着的她,就这么靠着床头坐着。她太虚弱了,短短几天竟然会憔悴成这样。
昏睡中的她浑然不知他正细心地检视她的手,不知道他正轻抚着她的脸颊,他难得流露出的柔情,她渴望得到的温暖,全在睡梦中错过了。
等柳雅茵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她的手触到软软的床,发现手指没有痛的感觉,她摸着手,双手被包扎了。
“醒了?”
柳雅茵陡地一跳,原来他在身旁。
“这里是……”
“你住过的日屋。”
原来这里是他的屋子,她起身坐起,但一阵天旋地转让她向后倒了去。
风清巽蹙了蹙眉,一把扶住她。“你起来做什么?”
“我想回我的屋子。”她低声道。
“你没有屋子了。”他有些恼怒地道:“我拆了它!”
“你……你拆了那屋子?”她听得出他声音中的情绪,他在生气。“那……我住哪里?”她记得他不让她住这里的。
她神色有些难堪地低下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一无是处、不受欢迎的食客。
“看你现在人在哪里就住哪里。”他的声音愈来愈暴躁,柳雅茵难过地往床里头缩了缩,离开他的碰触。
他对她很不耐烦,因为她是他的累赘。
风清巽看她没接腔,低下头瞧她,却见一颗颗清澈的泪珠由她半遮的脸庞滴了下来。
他大惊,“怎么了?你的手指在疼吗?”他上前拉起她的手瞧,又伸手按了按她的额头。“烧退了,你哪里不舒服?”
柳雅茵敏感地听出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辨的焦灼与急切。
他……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他的愤怒还残留在她记忆中,他在戏耍她吗?
她还没细想,就发现一个更令她惊讶的事,有人帮她梳洗换衣过了。
“是……谁帮我换衣裳的?”她嗫嚅着问道。
“你为这个哭?”风清巽疑惑地看着她忽然红晕满面,这抹嫣红为她的病容增加了几分艳色。
习惯性的戏谑笑容又回到他嘴边。“你放心好了,我可没让别人看到你的身子,是我替你换的。”他的心情突然又变好了。
“啊?”她惊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亡羊补牢地想抓衣襟,手指偏又不灵活。
“为什么不可以?我是你丈夫!”他讪笑她。“还是你希望由谁来?兆邦还是窦平?”就只有她会大惊小怪,要换做是别的女人,不兴奋得乐昏才怪!
他说什么?柳雅茵惊愕得一时答不出话,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亲口承认她的身分,她有没有听错?
她当然不知道能让风清巽亲自喂药、照顾的人,她可是第一个。
“爷,夫人醒了,是不是把热水抬进来?”一个婢女敲门进来。
“嗯。”
“热水?”
“你不想沐浴吗?”
“想。”她高兴地点头。
那婢女走向前服侍柳雅茵,“少夫人,奴婢是莲儿。”
她沐浴一向由婢女伺候,可是此刻她却犹豫起来,她低语道:“你……还没走?”她没听到他离开的声音,他不走叫她如何沐浴呢?
“嗯。”风清巽不但没走,反而拿过莲儿手上的布巾,挥手要她退下。
莲儿低头一笑,退了出去,反手将门带上。府里的人都在传主子爱上了他的妻子,看来是千真万确的事。
“你……”她困窘地靠在床边不敢移动脚步,咬着下唇,扭捏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身体哪个地方我没看过?”她的迟疑让他不耐烦起来,伸手抓过她的手臂,哪知她的身子太过虚弱,双腿竟然软跌了下去,风清巽干脆一把抱起她,三两下替她褪了衣裳,将她放进浴盆里。
氤氲冒出的大量热气让她全身火红发烫,可是她知道有大半原因是因为风清巽的关系。
拜托!风清巽瞧她羞怯的神态,直翻白眼,她孱弱成这样,还有心思怕他占她便宜?
他低头附在她耳旁轻声威胁,“你再不把手从胸前移开,我就不管你是不是还病着,现在就要了你。”
“啊。”
风清巽嘴角浮现一抹隐忍的笑意,满意地看着柳雅茵忙不迭照他的话做。
等到柳雅茵再度躺回床上时,她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无助与羞涩过,这些天,他一直都这样照顾她吗?
她的心开始迷惘起来。先前的嚣张跋扈,现在的温柔体贴,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这……该不会又是他捉弄她取乐的消遣之一吧?
※※※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一天,她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他。
风清巽眉一挑,“你不是我的妻子?”漫不经心的口吻,仿佛她问了个奇怪的问题。“要我提醒你这个事实吗?”
柳雅茵感觉他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唤醒你的记忆。”他慢条斯理的声音,融着几分令人怦然心动的邪气。
“你的另一个妻子呢?”她是他的妻子没错,可是不是唯一的一个,那个原本住在这屋子里的妻子呢?
风清巽微愣,随即嘴角斜扬,俊美无俦的脸庞勾勒出一抹邪魅笑容。“就你一个,信不信?”他说得似笑非笑,语音一落,俯身往她唇上吻去。
柳雅茵背靠着椅靠,退无可退,还来不及叫出声,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衣襟里放肆起来,灼热的气息覆住她整个身心。
“你……不要这样……”羞涩的火雾燃上了小脸。
他不是一个可以让人说“不”的男人,风清巽扬唇邪笑,啃啄她耳后敏感的细腻处,让她如秋叶般轻抖着身子。“我只是想让你恢复记忆。”
他将她一把横抱在自己腿上,热力十足的唇从她的脸庞往下移,来来回回摩挲滑腻颈窝,阳刚炽热的躯干熨烫着她的身子,炙疼了她细腻的肌肤,也融化了她反抗的意识。
他解开她的上衣,让它垂落在腰际,手指轻巧地捻起一颗乳尖把玩,满意地看它在粗糙的掌心上绽放突立,他目光转炽的黑眸紧眯着她微颤的眼睫,嘴角邪笑道:“这么快就恢复记忆啦?”
柳雅茵紧咬着下唇,尽量想隐藏住他带给她的激昂情绪。
“不……我……我没有……”不稳的声气,掩饰不了她的无措与羞惶。
风清巽低笑,故意把粗重的气息吹拂进她耳里,邪气低语:“没有?我让你记得更彻底一点。”
说着,他将她的大腿抬架在椅侧两旁的扶手上,大手从后往前摸进她腿间。
“啊……不……”柳雅茵倒抽一口气,这淫荡的姿势虽然让她羞愧不堪,却也无可遏抑地令她全身燥烫起来。
他手指拨弄那隐藏在密林中的花苞,肆意搓揉捻弄,而后放浪地滑进她的玉穴中,让温润的蜜津和柔软内壁紧裹住他的指头。
“你……”她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手指有如一股电流,撼住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控制不了颤动不休的身子以及不断从下腹扩散上来的兴奋疼痛,这身子在他的操控下,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
风清巽黝深的黑眸定住在她布满红晕的容颜上,嘴角噙着笑,在她轻启樱唇时,俯身将她的娇吟声吞进口中。
他吻得狂肆,手指的抽撤动作更是放浪邪淫。
“呃,嗯……啊……”
他的手指在炽热的紧穴中为所欲为,狂妄地操纵她的身心。
“啊……清巽……我好热,不要……”
她感觉他昂扬挺立的胯间,正顶着她的股间轻刺,她全身燥热得彷如即将坠落地狱,呻吟声也由低哦转为愈来愈高的颤喊。
“嘘,我知道你要什么。”
听到她的哀求,他的手指非但不肯放松,反而放荡地更往深处掏去,不断在湿窒中辗转反插,残酷地将她慢慢逼入几近焚灼的狂潮中。
柳雅茵无力的瘫软在他身上,他强壮的手臂从后环住她的双峰,护着娇躯,让她在他怀中性感蠕动,沉迷于他的抚弄中。
“你……”她感受到他的亢奋,以为他会有进一步动作,可是他却只是盯着她痴醉迷蒙的神情,急促挪动手指,直至她青涩的身子强烈抽搐,吞含他手指的玉穴骤然收缩,他才撤回他的手指,半转过她的小脸,将她的高潮激哦狂炽地吻进口中。
片刻后,风清巽放开她,她急促的呼吸渐回平缓,意识到方才他对她做了什么,顿时羞得将小脸深埋他怀中不敢抬头。
“你……怎么这般欺负人家……”
她神情妩媚醉人,风清巽第一次发现她的残疾根本无损于她的美貌,那眼眸甚至还读得出情韵,她的娇弱含有一种令人心疼的倔气,这种独特的气质恰巧能瓦解他狂傲的心。
“我刚才可没在你里面,你倒说说看,我是如何欺负你的?”他调侃的声音低沉而粗嘎,气息不稳。
柳雅茵往他怀里钻,风清巽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绪,喑哑道:“再来一次,我可不保证不在里面欺负你。”他抱起她,将她放置床上。
柳雅茵发觉他宽阔的胸膛好温暖、好结实,偎着他,竟然头一次有了安全的感觉,这是自从十岁以后就不曾有过的感觉。
她柔顺地闭上眸子,他的呵护让她心头滋生出一股甜蜜的幸福感,这更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
※※※
雷天昊和嵇律坐在风清巽的书房里。
“你老婆还好吧?”
“睡着了,你们小声一点。”风清巽说道。
雷天昊无奈地瞪了一眼。“拜托,这里是书房,和你的睡房隔着一道厚墙,我用喊的她搞不好还听不到。”
“谁说的?我就听得见。”风清巽白他一眼。
“我们练武的人另当别论,你老婆哪有这种能耐。”
很不幸地,他们猜错了。柳雅茵这时根本没睡着,而且他们都忘了她是盲人,眼睛看不见,听觉却特别灵敏,他们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手好得差不多了?”嵇律问道。
“嗯,几乎全好了。”风清巽点点头,轻松往后靠在椅背软垫上,他们三人聚在一起时,谈笑聊天总会特别随性放松。
“有件事让我纳闷。”他看着嵇律和雷天昊,不解的微蹙起眉,“我在她疗伤的这段期间,也顺便请大夫看看她的眼睛,可是我发现这些有名的大夫,竟然十个有八个在八年前就诊过她的眼睛了。”
“他们怎么说?”
“说词大同小异,结果却只有一个,完全查不出异样。”
“怎么会有这种事呢?”雷天昊狐疑的挑眉。“洛阳城有名的大夫都请了吗?”
“当然。”风清巽蹙了蹙眉头,“有一个大夫转述她当时的状况,听说她在睡梦中,有人向她借了一样东西,她隔天就看不见东西了,没有任何征兆,也不会疼痛,眼睛就在一夜之间失明了。”
“真奇!”嵇律瞠目以对。
雷天昊也皱起眉,“竟然有这种怪事?难怪她的眼睛看起来挺乌亮的,一点也没有盲人的呆滞感。”
“德王爷当时遍请名医来医治她的眼睛,却是群医束手无策,我请来的几个大夫里,有几个还清楚记得她的状况。”
雷天昊惋惜道:“她的眼睛真的没救了吗?”
“要不要让蒙贞过来瞧瞧?”嵇律突然说道。
“蒙贞?”风清巽疑道:“蒙贞也懂医术?”
嵇律笑了笑,“我最近才知道,我们家老祖宗告诉我蒙贞治好了她的旧疾。”
“真的?”雷天昊的反应比风清巽还热烈。“蒙贞的医术高不高明?老祖宗得的是什么病?”他急切的口气有一丝可疑的成分。
嵇律瞪着黑眸瞧他,“怎么?你生病啦?”随口的一句话,却让雷天昊警觉地闭上嘴。
风清巽与嵇律对看一眼,凭他们三人的默契还看不出古怪吗?
雷天昊笑得尴尬,眉宇全是机警神色。“我没事,你们也不用再问下去。对了,莺莺呢?”他转移话题。“怎么没看到她人?她不住这里?”
“她住南厢的星屋。”
“雅茵不知道?”嵇律挑起两道眉。
“不知道,她没见过莺莺。”风清巽轻笑道:“娶个盲女还是有好处的,你瞧,她永远不知道你身边有几个女人,她只知道你想让她知道的。”
柳雅茵心头顿时一凉,手脚冰冷了起来。
风清巽三人从小放荡惯了,出口轻佻戏谑是家常便饭,彼此也清楚什么是玩笑话,什么是正经话,可是专注聆听的柳雅茵却不知道。
她整颗心沉淀着受骗的感觉,羞愤到几乎崩溃,她还以为他接纳她了,说穿了根本就是她在自欺欺人!
三人的谈笑声陆续传来。
“我正准备去找她,要不要一块去?”风清巽起身问道。
“你老婆大概要好一阵子才能再弹琵琶。”雷天昊的磁性嗓音带着一丝可惜。“好吧,去找莺莺听她弹弹琴,聊胜于无。”
“嘿,我可不保证她今天有心情弹给你听。”风清巽语带双关的说。
“怎么?你老婆没满足你?”嵇律扬眉调侃。
“是没满足。”风清巽半正经半玩笑回他。
雷天昊笑道:“拜托,你们待会别太亲热,再像上回那样的话,我可受不了。”
“这一回不一样,保证给你另一种刺激……”
三人的大笑声,随着他们的离去渐行渐远,终至不可辨闻。
可是他们无心取闹的话却字字像细针般,将柳雅茵的意识刺得千疮百孔。
他为什么要骗她?他明明有别的妻子,却哄骗她只有一个,而在他对她做了那么亲匿的行为后,他竟然要去找那个女人?
层层叠叠的酸楚拚命在她心中盘成漩涡,把她的心搅得痛彻难当。
她竟然会上了那男人的当?几句甜言蜜语,几个虚情假意,就让她这个傻女孩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残缺!她真恨自己的没用与愚蠢,在自我陶醉的同时,他是不是和那个女人在背地里嘲笑她的无知与愚昧?
抖瑟的心,在愤恨中武装了起来。
※※※
这天,风清巽很晚才回到日屋,看到柳雅茵独坐在窗边,开口道:“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他想扶她上床,手刚碰到她的手臂,柳雅茵的身体顿时一僵,像被烫到似地往旁闪挪开去。
风清巽微愣了下,眉头才刚不解地皱起来,就见莲儿捧着药碗进来。
“爷,少夫人的药好了。”
风清巽端起药碗,在她身侧坐下来。“我喂你喝药,喝了它早一点上床。”
他舀了一汤匙药汁,吹凉了,送到柳雅茵嘴边,她却偏头转开,绷着脸冷道:“不劳你费心,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风清巽深不见底的黑眸眯了起来。他一进门就察觉到她的转变,疏远和冷漠清清楚楚写在她脸上。
他将药碗往桌上一摆,淡声道:“随你。”
他的冷淡让柳雅茵心底更寒更气,他没告诉她药碗的位置,她也赌气不问,双手在桌上胡乱摸索着。
风清巽冷眼瞧她,没有出声。
她摸到了药碗,却对热度没有心理准备,手指伤口上刚长出的嫩内,一不小心烫个正着,痛得她缩了缩。
风清巽还是不发一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逞强地喝药,有大半药汁是洒在她衣襟上。
柳雅茵放下药碗后起身对他道:“我想换到别的屋子去。”
“为什么?”他开口了。
“我不想住在这屋子里。”
“是不想住我这间屋子,还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都有。”她冷道。
“你!”风清巽胸口的火气倏地往上冲去。
她竟然还在恨他?
“你到底在不满什么?”他压低的声音感觉像是在极力隐忍狂燃的怒火。
“我不敢,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的身分应该懂得进退。”她一点也不理会激怒他的后果。
“什么意思?”他眼睛眯了起来,眼神凝聚着风暴。“你对你的身分有何不满?”
“你的妻子明明不只我一个,为什么要骗我?你的莺莺呢?”她叫道,气自己的幼稚无知。
“你探听我的事?”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刮似的。
“满口谎言的大骗子!”心灰意冷让她愤恨难平。“你这屋子我不要住,让给你那个莺莺好了!”
她向前摸索冲去,撞到桌角,跌了下去,风清巽伸手搀扶她,却被她甩开。
她的撇清动作,如同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鸿沟。
骤怒让他双眸燃上一层狂寒的薄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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