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玫瑰小屋”的路上,玫瑰一直忧闷难解,最后她下定决心。“世善,让我代替你去好不好?”
对于她的关心,世善很高兴。却不知她担忧他,他更记挂她,如何能让她去冒险?
“不行的,你忘了,克林说过那个歹徒只对东方人下手,你的金发、蓝眸太明显,做不了诱饵的。”
“可是……”
“难道你不相信我?”“当然不是!”玫瑰紧张地摇头,她知道世善很棒,但不论他多厉害,她仍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
“我答应你,我会很小心,一定会平安回来。”
世善伸手揉弄她的金发,手指穿过发丝,虽然触不到实物,却感到一份温柔,连心都忍不住飘起来。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们要玩遍法国,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的。”他状似发誓的说。
“那……晚上我跟你一起去?”无端地,玫瑰就是心难安定,她相信世善不会骗她,但不好的预感依旧存在。
“这……”他考虑了好一会儿。“可是你要隐身起来,除非万不得已不准现身。”
放玫瑰一个人瞎操心,他于心不忍,可是他也害怕,因为她太美丽,万一引得歹徒破例对西方人下手,那可怎么办?
“好!”玫瑰高兴地直点头,只要能和世善在一起,其他的事她才不担心。
*9*9*9
晚上八点,玫瑰站在“藤之馆”门口,因为爱菲亚、沙蔓、克林没有一个人能够将世善唤出来,最后终于轮到她上门挑战。
“世善,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世善没有为难,伸手扭开门锁。虽然他一直非常重视自己的服装仪容,在没有完全整齐之前,绝不见人,也让爱菲亚他们相继吃了闭门羹。
不过玫瑰终究是特别的,大概是因为她给人相当的安全感,他一点都不觉得被她看到不够完美的一面会有所不妥。
“你在干么?”玫瑰走进来,看到世善站在穿衣镜前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欣赏我的美貌。”
“啥?”她掏掏耳朵。世善不会是自恋狂吧?
“开玩笑的啦!我在想要化什么样的妆才适合。”
“其实你不化妆就很好看了。”
这是玫瑰的真心话,东方人的五官虽不若西方人立体,但别有一番细致的风味。像世善这样,他原始的美,让他不化妆依然清纯动人。
“我也这么觉得。”他转过头来朝她调皮地眨眨眼。“可是不化妆不行,我终究是男人,下巴有很多青青黑黑的胡渍,还有这个喉结也得想办法遮住。”
“哦!”他说得有道理,玫瑰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可是他已经打扮好久,久到连她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干等实在很无趣,找些话题聊聊,时间可以过得快些。
她走到床角坐下。“世善,你为什么要逃婚?”
“我是‘逃亲’——逃避相亲,跟‘逃婚’是不一样的。”他一边说话,一边动手上粉底,并用盖斑膏掩饰胡渍。
玫瑰盯着他的头发,有一股冲动想要碰碰它。“我帮你梳头?”
“好。”世善没有拒绝。
他的发丝十分柔软;又黑又亮,还带着淡淡天然皂香。
玫瑰陶醉地闻了一下。“你的头发好漂亮。”
“谢……谢谢!”世善不觉有些大舌头。
玫瑰是第一个为他梳发的女性,感觉好奇怪,他不知道原来他的头发也有神经,她碰一下,他的心就抨抨跳个不停。
“不客气。”玫瑰愣愣地回视着他。
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她,像火一样,疯狂、炽热,好可怕!
“世善,你为什么不喜欢相亲?”这样子对看的气氛好诡异,玫瑰吓得赶忙把话题转回原处。
一提这个问题,世善立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惊跳起来。
“谁会喜欢?那种愚蠢至极又无聊透顶的玩意儿……哦!Shit!”他说得太激动,在上睫毛夹时不小心夹到眼皮。
“小心一点。”玫瑰好心疼地揉着他有些发肿的眼皮。“你说得太夸张了吧?我看沙蔓就很喜欢参加教堂所举办的类似相亲的联欢晚会,有时候她还会和克林一起参加,听说很有趣。”
“他们两个一定疯了,相亲不就是男女老幼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让人家秤斤秤两,品头论足一番,这有什么好玩的?”他不屑地撇撇嘴,开始画眉毛。
“是吗?我没相过,我不知道。可是你和沙蔓说得完全不一样。”玫瑰将他的头发分好线,仔细地往后梳,这样才好戴假发。
“我相过,那简直是一场梦魇。”他蹙眉盯着镜子。
“哦。”玫瑰轻轻帮他戴上假发。“告诉我你相亲的经过好不好?”
“经过?”世善刷口红的手停顿一下。“我记得那天的女孩子满漂亮:……噢!轻一点,玫瑰,你拉痛我了。”
他嘟嘴皱眉摸着头皮,是她自己要听的,怎么他一说,她就对他的头发下手不留情?
“对不起。”玫瑰红了双颊。她不是故意的,可是一听到他赞美别的女人,她就忍不住激动的抗议。
“后来呢?”她实在很好奇,能够被世善所赞美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还要听啊?”他不想拿头发开玩笑,却又拗不过她希冀的眼神,她的眼睛好似会说话,每回被她一盯,他的心儿就不规矩的乱跳一通。
“快说嘛!”话一说完,玫瑰吓了一大跳,她居然用这么温柔的口气对世善撒娇。
向来听惯了她的轻脆飞扬,只要她一开口,他的心就自然开朗起来。
本以为这已经是她对他最大的影响力了,想不到忽然接收到如此柔软甜腻的嗓音,他悸动更甚,整个身体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我不够高,差那个女孩子的要求两公分,根本不用相就被淘汰出局了。”
世善很快的说完,急忙把头发从玫瑰手里抽回来,不敢再让她弄,这种心荡神驰,心跳失控的感觉太危险了。
“为什么?你已经很高了,起码有一百七十五耶!”
哪个没眼光的女孩!玫瑰很生气。
“但女孩子有一百六十七公分,她希望未来的另一半最少高自己十公分。”世善几乎是惊跳的拉开与玫瑰的距离。“我准备好了,咱们快走吧!别让克林等太久。”
下次得考虑清楚是否该毫无设防地与玫瑰单独相处,她搞得他的头都昏了,这种无法掌握自己的感觉让他没有理由地感到恐慌。
“可是……腮红呢?”她看到桌上他打开的修容饼根本连用都没用到,他甚至忘了关上它。
“我想……”世善拿手轻触脸颊的温度,它们烫得吓人。他苦笑。“你不觉得我的脸已经够红了。”
“啊!”玫瑰愣了半秒。
世善不只脸红,连耳朵都红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玫瑰伸手探他的额头。
“这一接触,又让他脑袋里的昏眩更加重几分,一张酡红欲滴的俏脸烧得快要冒烟了。
“我没事。”世善脚步踉跄了下。“稍等一会儿!”他拉她坐回穿衣镜前。
他不能这样出去见人,就算不被克林他们笑死,自己也要窘得无地自容。
“还有哪里不对劲?”
他没有不舒服、妆也化好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为什么不肯出去?
玫瑰实在搞不懂世善的想法。
“没有。”他依旧定定地坐在穿衣镜前一动也不动。
“那么……我们出去好不好?克林已经等半个小时了。”玫瑰走过去帮他把散乱的发丝重又摆上。
“再等一下,我现在还不是百分之百的女人。”他总不能说,他被她搞昏头了,不好意思现在出去。而这么说似乎是个不错的藉口。”
“啥?”玫瑰一头雾水。“可是你本来就不是女人,怎么可能变成真正的女人?”
他不会只是为了当一次诱饵,就想去变性当女人吧?玫瑰有点担心。
“我的身体当然不是女人,但心态上要调整啊,我可不是那种三流的搞笑演员,既然要扮女人就要演得像。”
撒一个谎得用十个谎来圆,这下可越说越离谱了。
“可是我觉得你已经比真正的女人更漂亮了。”
这等丹青书笔难描绘的极致之美,几乎都要让玫瑰自惭形秽了。她不懂他还有哪里不满意?
“那只是外表,现在我要给自己完整的心理建设,开始由心变成女人。”
呵呵呵!世善苦笑,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只有求佛祖保佑不要吹破牛皮。
“哦!”玫瑰似懂非懂。可是她有一个感觉,世善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又过了约十分钟,他缓缓转过身来。
眸似秋水,双颊含春、一举手一投足莫不充满女性特有的纤细与温柔。
天啊!他真的比女人还要像女人耶!玫瑰张大嘴巴。
世善轻拍她的脸蛋。“可以走了。”他对她浅浅一笑,其实心里吁了一大口气,幸好没穿梆。
“好美!世善,你是怎么办到的?”玫瑰赞叹。
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约莫就是这种情景了。
印象中的世善一向不带脂粉味,他只是长得好看,有时候喜欢恶作剧捻个莲花指什么的,本质上却非常男性化。
所以她很难了解一个人如何把自己的本性、气质完全改变,将性别彻底倒换过来。
“催眠。”一说完,世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该死的,这喜欢夸大的死性再不改,早晚有一天会害死他。
“哇!好厉害,世善,教我。”玫瑰一脸的崇拜。
“没问题。”他点头,一手挽着她步出“藤之馆”。
其实心里愧疚得要死。
当世善和玫瑰走进客厅。
从七点半就等在“玫瑰小屋”,待到现在喝下三大壶水果茶、吃了一大盘三明治的克林,立刻指着他的鼻子抱怨。“你在生蛋啊,这……哇!”
直到视线接触到世善的脸,他冷不防跳起来,惊叫一声。
爱菲亚和沙蔓口里的水果茶不约而同地喷了对方一身。
“唉呀!”玫瑰赶忙进厨房拿抹布。
“不要太讶异,这只是普通装扮。”世善闲闲地丢下一句。
只要不是事关玫瑰,任何时候他都可以冷静自持。
他走到克林面前问道:“你不是要叫助手来接我,怎么自己来了?”
“小杰,他……他从早上被你迷呆后,到刚才魂儿还找不到路回家。”克林一双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他把世善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良久,才啧啧有声地叹道:“难怪毛世真扫遍天下黄窟无敌手。有你这种弟弟当内应接头,何愁哪个案子破不了。”
“少冤枉大哥,他办案很少让家里人插手的,我这套本事完全是在戏剧社里练出来。”
世善的化妆术可是出自名师芝芝的指导;那女人经常自夸她学的不是“化妆”而是“易容”。
“你演哪个角色,这么厉害?”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倾权艳后——玛丽-安瑞聂特皇后。”
一听到这个名字,甫从厨房出来的玫瑰脸色大变。
砰!突然,她整个人朝茶几方向倒下,茶几翻覆,上面的花瓶碎了一地。
“玫瑰!”世善急忙冲过去扶起她。“有没有摔着哪里?”
“没有。”玫瑰摇头,声如蚊蚋,脸色苍白若纸。
不知道为什么?“玛丽-安瑞聂特”这个名字像记闷雷打中她的脑袋,一股悸动溜过背脊,几乎令她魂飞魄散。
她以前一定听过这个名字,在哪里?什么时候?
莫名其妙的罪恶感一直浮出心头,仿佛她曾做了某件对不起这个名字的事?可是她偏偏什么也记不起来。
世善仔细看了玫瑰一会儿,她真的很不对劲,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
今天的诱饵行动非比寻常,如果她无法保持高度的警觉与冷静,他绝不能带她去冒险。
“你今晚还是不要去了,留在‘玫瑰小屋’休息,我……”
“不——”玫瑰大叫着打断他的话。“我要去,世善,拜托!”
“但是……”
世善很为难,玫瑰坚毅的眼神虽然不变,可是身子却无端抖如秋风中的落叶。她似乎很害怕?他不明白原因何在,但这样的她绝不适合冒险。
他应该强迫她留下来,可他却发现面对她,他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让她去吧!”
爱菲亚站起身,走过来,拍拍玫瑰的肩膀。“傻瓜,怕什么?忘了我告诉过你的‘命运可以主宰一切,你只要勇敢去面对就可以了’,其他的自有朋友为你分担。”
玫瑰狐疑地瞪大双眼,爱菲亚说的话一直很有玄机,但因为太有玄机了,她始终听不懂她话里真正的含义。
“你不能说明白一点吗?”沙蔓问出众人的疑惑。
爱菲亚轻笑着摇头,抱起她的宠物,“大犬”和“小犬”,走向楼梯。
在经过世善身边时,她对着他道:“小心,危险就在你的周围,千万不要太得意忘形。”
“什么意思?”世善看看沙蔓和克林。
“不知道!”这对情侣还真有默契,居然一齐耸肩。
“管那么多干么?凡事小心点准没错。”克林瞥了一眼手表,不耐烦地道:“都九点了,到底走不走?”
“我也要去。”玫瑰索性紧捉住世善的衣袖。“有危险两个人一起分担,总之我不要一个人留在家里瞎担心。”
世善定定地看着她,好久好久。
终于他笑了。“真拿你没办法。”
“哇!”玫瑰高兴地跳进他的怀里又叫又笑。“世善,你最好了。”
世善拥着她,脸上尽是一片的轻怜蜜意,丝毫没发觉这般的亲腻有什么不对劲,事情就是很自然地发生了。
克林和沙蔓对视一眼,若有所悟地笑了。
从森林步道下来后,克林立即向世善和玫瑰道别。
“从这里开始,我不能再和你们一起走了,不过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们,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因为若猜测正确,罪案真是熟人所为,那个人八成也认识克林,知道他警察的身分。
只要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嫌犯绝对不会出现,这个诱饵不就白下了。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我知道怎么做。”
世善拿出克林给的计划表重看一次,直到全部记住,再还给他。
“把追踪器和窃听器一起带着。”
克林给他一枚胸针,那是一具小型追踪器,有效范围大约一公里。
另外还有一条项链,链坠则是窃听器。
世善将一切装备安置妥当。
“有什么问题大声喊叫,我们有三组队员交插巡逻,会和你保持一公里以内的警戒范围,你若有事要离开,一定要先报告,以便我们有所准备。”克林仔细叮咛着。
“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再见。”
“再见。”
克林走后。世善注视玫瑰那因紧张而发白的俏脸,他安慰性地搂搂她。“害怕吗?”
“不会。”玫瑰勉强地眨眨双眼,让眼眶里的雾气散去。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她将螓首倚在他的肩上,吐吐小舌,调皮地笑道。
“你喔!”世善轻点她的鼻梁,好心疼地拥紧她的肩膀。“奇怪!在一起这么久,我的好习惯你都没学到,尽学些刁钻滑舌的本事。”
“还不是你教坏的。”玫瑰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大手里,让他的手将她的完全包住。
谁说他像女人,就算他化妆成女人,他的手依然又厚又大,既温暖又充满安全感,他是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玫瑰好高兴地倚着他。
“你已经青出于蓝,更甚于蓝了。”世善牵着她往城馆方向走去。
这温柔的女孩,她明明是很害怕的,却为了不让他担心,强装出一派俏皮的神色,如此的体贴,叫人怎能不怜惜。
瞧着她眼里那抹忧郁,他不忍拂逆她的好意,只能顺着她的心意,摆出高兴的样子。
两人进入热闹的城馆后,四周的行人不约而同将目光锁定在两名突然出现的绝色佳人身上。
一东一西,一冶艳、一亮丽,各有胜场,引得一时间口哨声四起,比英国女皇出巡还威风。
见此情景,躲在一旁暗中保护他们的克林直不住摇头苦笑。“毛世善,你不能少风骚点吗?搞得这么热闹,哪个嫌犯还敢出来?”
玫瑰不习惯被太多人注视,害羞地躲进世善怀里。
若在平常世善会很高兴接受此种注目礼,这表示他的容貌确实美得足以倾城倾国。
可是他们看的人包括玫瑰,这就让他没来由感到生气。
她应该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休想染指。他愤怒地横扫全场,直到所有的口哨声全熄。
他立刻拉着玫瑰离开城馆,绕过马路,朝车站走去。
沿路,玫瑰一直看着世善的侧脸,真漂亮,难怪所有的人都喜欢看他。
她一点都没发觉,其实自己的美一点都不输给他,那些人给的赞美,有一半是针对她的。
“糟糕!连玫瑰都被我的美貌迷住了,唉!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他做出西施捧心状故意逗着她。
“神经病。”玫瑰被看透心思,羞红着脸啐骂一声,突然她想到。“世善,你这么厌恶相亲、不想结婚,是不是因为找不到比你更好看的女孩子?”
那可不妙了!若真是为了这个原因,她的容貌也比不上他,却常常喜欢粘着他,他会不会同样觉得厌烦?
唉!怎么又扯到这里来了?“婚姻”的问题一直是世善最不想碰触的话题。
他连交朋友都很害怕随时会分离或遭到背叛,更何况是这种轻易许诺一辈子的事。
世上焉有永恒?要是让他做选择,他宁可相信世间事没有不会结束的。
“为什么这么问?我结不结婚和长相有关系吗?”他口气有点不耐。“我讨厌以貌取人,而且人生除了结婚之外,难道没有别的选择?”
“当然不是!”玫瑰不肯放过他,一定要逼出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有一天你年老的时候,身旁却无一人相伴,这份寂寞与孤独该如何排遣?”
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玫瑰太了解了。
自从她变成这副模样后,日子便像一大块无法挥洒的空白画布,冷眼看遍世间的一切,凡人都会经过生老病死,他们的人生都因为短暂,而更加充满丰富的色彩,惟有她的尽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黑与白。
这感觉好苦啊!有许多次她几乎都要疯了,幸亏老天怜惜她,总在最紧要关头赐给她朋友,靠着大家的帮助,她才能存在至今。
“那么是不是表示,只要结了婚就一定不会再有寂寞、孤独的时候?”
殊不知拥有之后再失去,和从未拥有,两种苦相比,哪个更甚?
这正是世善最害怕、最无法接受的地方。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
“本来强逼每个人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即必须结婚,就是一件不对的事。”世善流动地打断她的话。“为了结婚而结婚,这样的婚姻岂会有保障?”
“世善——”玫瑰拥紧他,他的情感波动好激烈,现在的他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大孩子。
她不该提这个问题,也许她永远不能在他面前提起有关“一个人的寂寞与孤独”,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何必管是否彻底了解他的心思?反正她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伴在他身边,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背他而去。
事情一点都不复杂,他们在一起很快乐,珍惜彼此,想要一直相伴下去,就这么简单,有什么不可以?
“对不起!”吓到玫瑰不是世善所愿意做的事,他不停地深呼吸,以平稳剧烈翻腾的心情。“我没事的。”
将他唇边那抹苦笑全部收尽眼里,玫瑰心疼地捧起他的脸。“世善,我……”
“玫……玫瑰……”怦、怦、怦!世善心头如小鹿乱撞。
玫瑰双颊似火,眯起浓密如扇子般的眼睑,樱唇半启似在召唤他的降临。
她真是要命的性感!天啊!他的脚抖得都站不稳了。
“我……”他不住地咽着口水。
躲在角落里保护他们的克林,抱着头直想撞壁。“拜托!你们别乱搞好不好?不看看自己的装扮……上帝!求求你们快住‘嘴’……该死的……”
突然——
“前面的小姐,请等一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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