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遣没乱里春情难遣。
蓦地里怀人幽怨。
则未俺生小婵娟。
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
甚良缘。
把青春?的远。
银夜叉并没有在路上耽搁!直接飞奔回法然院,沿途他见到打在河边的木桩都已准备就绪,终于要在京都展开第一次公演,他的心情着贡兴奋极了。
「银夜叉,今天比较晚哟!」剧团里的人一见他回来,连忙向他打招呼。
「嗯!怕记错动作,所以多练了几回。」银夜叉朝四下望望,「哥哥呢?」
那人无奈的叹了一声,「又给和尚大人叫去了。」
「大白天的,难道他……」
「唉!不就是那回事吗?剧团与赞助者之间,本就是各取所需,为了让剧团能继续存活下去,只好任由赞助者予取予求了。」
「不!哥哥的身子越来越差,我不能任他这样下去。」银夜叉气极了,转身就要往僧房去,这一回,他一定要为哥哥做点什么。
「等等,银夜叉,」那人拚命拉住冲动的他,「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再说,和尚大人早就把打主意到你身上了,你现在去等于是自投罗网啊!」
他的话如同青天霹雳般,令银夜叉的脑中呈现一片空白,呆愣得无法反应。
和尚打主意打到他身上?大家都知道了吗?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哥哥也知道吧?所以他才一亘牺牲自己……如果为了剧团,他也可以卖身啊!原来!他的纯真无邪、清白干净,其实都是哥哥日夜遭受蹂躏所换来的……「银夜叉,你不要想大多,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些得天独厚的幸运儿能在贵族的保护下歌舞风月,可我们不是,没有支持,没有生存的能力,我们只能寄人篱下,期望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而你哥哥想尽办法保护你不受外界的侵扰,就是希望你将来的成就能超越所有的人。」他语重心长的说。
然而,对于这番苦口婆心的劝导,银夜叉根本就听不进去。
「我不能容忍哥哥这样做,如果以色事人本就是艺人的宿命,那我也可以这样做,哥哥不该瞒我的,因为有朝一日,我也会走上这条路。」他的体认中带点悲壮的无奈。
「但是……」
银夜叉毅然决然的转身,看都不看团员一眼就要离去,只在擦身而过之际留下淡淡的一句,「我发过誓,绝不再让哥哥再受到委屈。」
「这个……」闻言,团员只能无言以对地看着他离去。
△△△银夜叉急匆匆的赶赴禅房,才进门,俊美的脸忽地转为铁青,「放开我哥哥!」
这场面实在是不堪入目,只见鬼御堂正坐在和尚的身上,双腿被大大的扳开架在短棍上,和尚的狼手箝住他的腰间,让两人结合的地方大大敞开,两人全身都是赤裸的,也就因为赤裸,银夜叉更能清楚的瞧见鬼御堂满身的鞭痕。
「啊……银夜叉……」
鬼御堂一时恍惚,半瞇着失神的眼望着来人,他是正在作梦吗?体内那不断朝他深处进击的异物就快把他逼疯了。
「哦?你也来了,同时比较兄弟俩的滋味可是满令人期待的呢!等我摆平鬼御堂后,再来和你温存温存吧!」
和尚的喉问逸出一声男性低沈的问哼,双手操控着鬼御堂的腰肢……
「哥哥……」银夜叉震惊的大嚷。
「哈哈!为了保护他,你竟然肯做这样的牺牲?」和尚邪淫的笑着,「嗯!虽然是第一次做,但你的技术不错;不过,鬼御堂,我说过,你的身子我早就腻得很了。」
话落,和尚就一把推开跪在他腿间的鬼御堂,将目标锁定犹愣在一旁的银夜叉。
「不!求您放了他,他从未跟过人,不知道该如何服侍您啊!」鬼御堂惶恐的说。
和尚完全不理会一脸痛苦的鬼御堂,径自和银夜叉扭成一团,然而,人高马大的和尚占尽身材上的优势。
「乖乖的跟了我吧!往后每年的劝进能我都让你们演出。」
从未被男人抱在怀中的银夜叉,被和尚蛮横的力道吓住了,拚命的挣扎。
「臭和尚,快放开我,我死也不让你得手!」
「想死?那还不容易,只要我取消你们的演出,你们就等着饿死吧!」
「天无绝人之路,我不相信京都这样大,没有我们剧团可以容身之处。」银夜叉逮住空隙,朝和尚的脸吐了一口口水。
真倔呵!不过,越是烈性的少年,驯伏时所带来的乐趣就更大。
「你可以试试,法然院不要的剧团,其它的地方也不会有人要,到头来,你还是得卖身。」和尚冷哼两声,一把抓住银夜叉的双手,「不然,你哥哥怎会一副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点办法也没有呢?」
哥哥?!银夜叉愕然的望向鬼御堂!鬼御堂脸上那股浓重的哀戚打败了他。
向来无所不能的哥哥,自小便一肩扛起剧团的兴衰成败,担负着全团大小生计的哥哥,只要是面对赞助者,向来都是任人子取予求的,那他呢?
他能否做到同等的牺牲?即使讨厌对方,也依然能卖身、卖笑?没有自我、没有坚持,只为了剧团而活?
「呵呵!想通了吧?身为艺人,你迟早部要跨出这一步的。」和尚抱住银夜叉,不住地亲吻着他白宫粉嫩的颈子,双手拉下他的腰带,「乖一点比较好,我会好好疼惜你的。」
「旁的鬼御堂思绪早已乱成一团,不论如何,他们都还不到要卖弟弟的地步啊!
「请您放开他。」鬼御堂冷冷的开口。
和尚冷哼了一声,瞥他一眼。「他都已经不再坚持了,你说什么疯话啊!」
「放了他,你要我怎么做都行,但他,不可以!」鬼御堂的声音充满坚决。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不。」嘶的一声,和尚己扯开银夜叉的衣襟,随着衣衫的破裂,一把扇子坠落在地」。
银夜叉本来已闭上双眼,对即将到来的事不再做任何反抗,但听到哥哥犹在做最后的努力,他睁开眼,水灵灵的瞳眸布满怜惜与心疼的看向哥哥。
「这扇子?」和尚眼尖的看见那柄白绢纸扇,一手抱着无意反抗的银夜叉,一手拾起了它。
「不要动,那是我的!」见状,银夜叉又开始挣扎,那扇子给他的意义,是平等的对待与尊重,他绝不容许无耻的和尚弄脏了他的东西!
「你的?」和尚唰的一声展开扇面,「是京城里有名的西阵织场出的绢扇子,你怎有钱买这样贵重的东西?」
「不要你管,快还我!」银夜叉伸长了手想抢。
「下贱的平民怎能拥有这样好的扇子呢?这把扇子的价格可值你们剧团的十倍以上,你不是用偷,就是用身体换来的。」和尚瞇起邪恶的眸子说。
「你胡说,那是人家给我的。」银夜叉受到污辱,忍不住激动的抗议。
「给你的?」和尚更不相信了,「你作梦!这柄扇子可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说!你把身体卖给哪个贵族了?」
鬼御堂愣愣的瞧着面前僵持不下的两人,这是他以姿色事人以来,第一次面对这样荒谬的局面,但这些全比不上他心中翻涌而起的屈辱与悲哀。
银夜叉也去卖身了?为什么他要做出这种傻事?一个剧团中有一个任人玩弄的戏子就够了,为什么兄弟两人都陷下去了?而且,他才十六岁啊!
「人家才不像你那么肮脏、下流呢!」银夜叉犹在?自己的清白辩驳。
「你是什么时候卖身的?这附近有名的贵族别居不少,能有足够财力,而且毫不在乎的把这样好的扇子送人的,难道会是……」
和尚想到当今世上最有权力的家族,而他们正是能剧的爱好者。
如果这小子真是从那家族得来扇子的,那么,他就不能动他了,得罪最有权势的人,等于是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放开我啦!」银夜叉死命的扭动身子,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轻易的就从和尚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他惊喜的冲回哥哥身边,扶住虚软疲惫的鬼御堂。
「与贵族互通有无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们这般下贱的艺人,迟早要沦?贵族、僧人的玩物,只不过,鬼御堂,你一心维护的弟弟,其实已跟你一样,都是张开双腿等着男人的宠幸,兄弟俩一般的下贱!」和尚阴恻恻的一番话,震慑到鬼御堂的心底最深处。
「真丢脸!穷戏子还摆什么身价啊?拿着衣服快给我滚吧!演完劝进能后,我这个法然院也容不下你们了。」
他这样一说,鬼御堂便打从心里直发颤,因为如此一来,他们在京都又将无立身之地了。
尽管如此,鬼御堂还是恭敬的行礼如仪,拖着疲惫的身子与银夜叉一起快速地离开。
从禅房回到他们的房间,鬼御堂一路上都咬紧下唇,苍白着俊睑,一句话也没说,银夜叉跟在他的身后,好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跟着鬼御堂跌跌撞撞的脚步,跟着进房。
「哥哥……」
他才一开口,鬼御堂一个凶猛的巴掌便甩上他的面颊。
「啪!」的一声,两人都愣在当场。
「你就这样好奇吗?以色事人的滋味好受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劝,硬要走上这条路?」好半晌,鬼御堂才颤抖着声音说。
做人要有骨气,尤其是艺人,那些世俗的地位阶级、权力富贵,在艺人的眼中皆犹如镜花水月,这些,他一再教导银夜叉,却没想到银夜叉还是让他失望了。
「哥哥,我不明白你在气什么?身为剧团的一员,?团员牺牲赚取外快本来就是应该的,更何况……」
银夜叉慷慨激昂的陈述还没结束,又换来鬼御堂的第二个耳光,他难以责信的瞠大双眼,但脸上热辣辣的巴掌,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谁教你胡思乱想的?把戏唱好才是你的本分!」
「哥哥,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了,你不也因恕剧团而委身给那种男人吗?」
银夜叉严厉的语气令鬼御堂心下一惊。「没有人要你?剧团出卖身体。」
「你别再瞒我了,剧团里的人都知道,那个臭和尚的目标是我,你还能保护我几年?哥哥,是该轮到我?剧团尽心尽力了。」
鬼御堂愣愣的眨着眼,「是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有眼睛看!」银夜叉气急败坏的说。
真是气死人了,为什么哥哥老是不明白呢?他不是孩子了,长久以来,哥哥比自己更热爱舞蹈,但每每为了家业,哥哥总是被逼得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现在,他有能力替哥哥分担责任,想不开的人是哥哥啊!
「你以为你很懂吗?卖身虽说是年轻团员的副业,但你的身子应该是属于舞台的,为了让我们的剧团能摆脱穷困,成为日本第一,光靠姿色是万万做不到的。」鬼御堂的口气已经稍稍放软了下来。
「可是哥,我无法认同你的观点,你的歌舞比我好太多了。」
「谁说的!我的成就只能到这里,但你却有无此的潜能还未发挥出来。」鬼御堂低叹一声,爱怜的抚摸着银夜叉红肿的面颊,「我更希望这两巴掌可以打醒你,让你别再胡思乱想。」
银夜叉倔强的性格陡地又冒了出来,他毫不领情的别过脸去。
「你有双重标准,自己习以为常的事,却不准别人去做,哥哥,你太过分了。」
「你……」鬼御堂长叹一口气,「别说得那么不甘心,反正,我在剧团里一天,就不准你去卖身,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下回你若是再这样,我绝不轻饶。」
「可是我真的没有卖身,这扇子……」银夜叉找出刚才趁乱时夺回的扇子递给鬼御堂,「哥哥,这扇子比团里的任河一把都好,你就带着它上台表演吧!」
银夜叉愤怒的小脸上夹杂着几许怜惜的红潮,他再怎么生气,也记挂着世上唯一与他骨血相连的哥哥。
鬼御堂表情平静的凝视着他,眼前的人就是那自幼便跟在他身后,处处依赖着他的小弟吗?曾几何时,他唯一的弟弟已经长大了。
「不,这扇子是你的,你好好收藏吧!」
「哥哥,你真的信了那和尚的鬼话……」银夜叉开始暴跳如雷。
鬼御堂将眼光望向这方,低声轻叹,「我不知道,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不管有没有卖身,银夜叉这时才深刻的体认到鬼御堂对他的期许与盼望,他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竟为了一把扇子而让哥哥如此伤透了心。
「如果你休息够了,我们就开始练习吧!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在京都公演,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出来。」
鬼御堂平日温柔的语气,此刻听来倍觉空洞缥缈。
「可是哥,你的身体……」银夜叉担心的问。
「还死不了。」鬼御堂摇头淡然道,眸中净是悲哀。
看着鬼御堂的模样,银夜叉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要举行劝进能罗!」
这天一大早,洛东一带便开始人声鼎沸,室町时代中期,人民极少有娱乐,因此,每年秋收的红叶狩与酬神的劝进能,就成篇平日辛勤工作的人们唯一的享受。
京都一带,剧场名家如雨后春笋般的崛起,代代皆有能人辈出,谁可以吸引人们的目光,谁就能占有一席之地。
「听说今天法然院要演出一场劝进能,不过,演出的是哪个剧团啊?」三三两两的能剧迷在往法然院的路上边走边讨论着。
「没听过,是个没没无名的乡下剧团。」
「那就没什么看头罗!」
「话可不能这样说,目前除了已经成名的观世座剧团,因受到足利将军家的支助,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发展能剧外,其它的小剧团无不费尽心思,以创新的手法吸引世人,所以,小剧团还是有可看的地方。」
「对对,我也是这样想,所以一大早就去占好了位置。」那人往前一指,「就快到了,咱们去瞧瞧吧!」
「那太好了!对这一年没几次的酬神表演,我们全家大小都很期待呢!我家那口子连早饭、午饭、晚饭都做成饭包了。」
「哈哈,看能剧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大家正好都别下田了。」那人不解的是,「但是,为什么这次的动进能只演出一天呢?」
大家都不明白,却也不甚在意。因为只表演一天,所以,现场到处挤满了人,有人为了要抢个好位置而发生一些不争执,部分观?甚至还因此大打出手。
「好热闹。」武训和煜烨挤在人潮当中,被这壮观的场面吓呆了眼。「下阶层旺盛的生命力真是令人佩服啊!」
煜烨从容的站在人群之中,淡然的看着身边的一切,以超脱世俗阶层的宽大体贴胸怀包容了平民的粗鲁不文。
「去查查为什么动进能只演一天?」煜烨朝武训命令道。
「是,公子。」
其实,煜烨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来,那天树林里的少年今他惊,因一时心动,所以就来到这里,他很好奇他们会演出什么样的戏码。
演出开始了,通常能剧都安排了五出戏码,要全部观赏完,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依序是按照神、男、女、狂、鬼的顺序上演,而压轴的主角是在最后登场。
煜烨悠闲的倚树而坐,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也意外地发现他那天遇到的少年在第一出戏中便有很出色的表现。
「少爷,问到了。」武训气喘吁吁的跑来,满头大汗,一点也没感受到能剧的优雅气氛。
「哦!坐下来好好说。」
武训依言坐下,「少爷,原来这剧团是第一次在京都法然院演出,来自结崎乡下,据说他们会获得表演的机会,是因为剧团的台柱献身给寺庙和尚的缘故。」
「嗯!」煜烨轻应了一声,整个目光被台上的一名演员吸引住了,那人的身形中等!稍嫌纤柔,扮相唯美,正戴着女性面具演出。
「可惜这种卖身的下三滥伎俩终究众人不齿,在开演前两天,不知为了什么,剧团的人得罪了和尚,所以,往后的演出机会便全被取消了。」
煜烨沉默了一会儿,态度依然悠闲!漫不经心的问:「知道卖身的人是谁吗?」
「鬼御堂,是这团里年轻又相当俊美的台柱。」
不知怎地,煜烨的心里竟莫名的漾起一股奇异的感受……△△△此时,待在后台正准备再度登场的鬼御堂端坐在桌前,平心静气的瞧着桌上摆着面具的木盒,简陋的乡下剧团,人手不足以担当劝进能如此大的排场,所以,每个人都得分饰好几角,此刻,他正换下才刚结束的戏服,打算再度演出重头戏「羽衣」
中的天人。
最后一出戏了,往后剧团的未来,连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长久以来的梦想,原来竟如镜花水月般短暂。
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哪!
「哗……哗……再多演一会儿……太精采了……」
外头的叫好声一一传进鬼御堂的耳朵里,在卖力的演出之后,就能成名了吗?他浅浅的笑了起来,只怕这一切终将归于平淡。
始终未曾汰换的戏服、已经出现裂痕的面具、褪色的天冠……如果认真检视剧团的所有,要想在京都出名,根本是痴人说梦!
「鬼御堂,准备好了吗?要登场了。」
「是。」
鬼御堂戴上倾国倾城的女性面具,粉墨登场。
「羽衣」这出能剧,说的是在松原一带,有一名年轻的渔夫舍得天女遗留在树上的羽衣,为了拿回羽衣,天女在渔夫面前展露出完美得不似人间的舞蹈,然后在舞姿轻盈中摇曳衣袖!缓缓的回归天界,最后消失无踪。
「猜疑乃人之常情,天人却毋需虚与委蛇,汝大多虑……」
倏地,在舞台上表演入神的鬼御堂感觉到面具松脱,才暗叫不好,面具的绳子就断了,一张清丽绝美的面孔霎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煜烨猛地屏住气息,视线完全被舞台上的人影所占据,那张脸是如此的美丽、优雅、绝俗……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疼,一种连他自己也难以理解的心疼。
如果说,银夜叉让煜烨有了惊艳的感受,那么,鬼御堂的出现,就像来势汹汹的波澜狂潮,全回席卷了煜烨的心灵。
他要他!他要这个美丽且带有些一许轻愁的男人,不惜任何一切也要得到他!
煜烨在心中不断的想道。
在舞台上的鬼御堂努力的收敛心神,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表演,以不带面具的本来面貌,沈稳的把「羽衣」演到天女升天,袅袅而去的那一幕,最后,他反倒因为出色的外表而赢得更多的掌声。
「好漂亮,真是好漂亮。」纯就观赏能剧的角度来看,武训难得赞叹的说。
「咦?少爷,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大获好评的表演落幕了,人潮逐渐往回家的方向散去,怎么主子竟住后头走呢?
「我要找银夜叉。」
剧团的人正忙得焦头烂额,但突然在后台出现这位气势不凡的贵客,倒也不敢怠慢,立刻把正在协助鬼御堂卸妆的银夜叉找来。
「啊!是你。」银夜叉很高兴见到他,朗笑道:「你全看了?」
「从头到尾全看了。」煜烨笑着点头。
「哦!那你觉得如何?」不知怎地,银夜叉很在意煜烨的评语。
「即使只是乡下剧团,但整体的表现算是在水准之上。」
闻言,银夜叉觉得相当高兴,但转念一想,小脸又不禁垮了下来。
「看了就好,反正我们就要离开了,下回也没机会再让你看我们其它的戏了。对了,这个还给你。」他掏出那把白绢纸扇。
「为什么?」看着自己送给他的扇子,煜烨不解的问。
「因为我哥哥不高兴,他以为……」算了,再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他们就要离开了。
银夜叉把扇子塞到煜烨的怀中,正准备离开,却被煜烨一把拉住。
「说到你哥哥,我倒真想见见他,刚才在舞台上二……」
倏地,后台的布幕一开,鬼御堂一睑疲惫的走进来,煜烨的谈话正好听进他的耳里,他讶异的望了这位贵公子一眼。
「银夜叉,这位是?」
看着眼前俊美不凡的贵公子,剑眉凤目、挺鼻薄唇,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然而,最令鬼御堂心惊的是银夜叉和他的熟稔态度,竟奇怪的让他拧了心。
「他是我的朋友,这把扇子就是他给我的。」银夜叉扁着嘴,他只知道他叫煜烨而已。
原来银夜叉卖身的对象是他,鬼御堂静静的瞧着他,从他高贵出色的气质中,感觉到他的来历定非寻常,也欣慰银夜叉有如此好的际遇。
「幸会,我是煜烨。」近距离瞧鬼御堂,才真切的瞧出他的苍白与憔悴,但这发现更令煜烨感到心疼。
第一次,他发了狂的想要拥有一个人,呵!怎么也没想到他足利煜烨也会有这样一天!
「我叫鬼御堂。」鬼御堂的笑容中隐含着些许愁绪,愁得令人心悸,他似乎有一肚子的不快乐。
「我看了你的舞蹈,我必须坦白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舞者。」煜烨真心的说。
鬼御堂又笑了起来,「最美丽,可不是最好的,我明白了。」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要将能剧表演得很出色并不困难,但若要演得让人心动,那就不简单了。」煜桦并不是胡乱抓个借口吹捧鬼御堂,而是心里真的有这种想法。
鬼御堂微愣一下,看着一脸真挚的煜烨。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遗憾的是,我们必须离开了,这场劝进能是我们第一出,也是最后一出在京都公演的戏码,能认识你真的很高兴。」鬼御堂诚挚的躬身以表谢意。
「为什么走得这样急?」
鬼御堂的脸上带着惯有的应酬式笑容。「不走不行,今晚我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天一黑,更不好找地方睡一晚。」
浓密的睫毛半掩住美丽的眼,鬼御堂觉得自己真的好累好累,累得他甚至开始头晕目眩起来,突然,他毫无预警的往后一倒煜烨立刻冲上前接住鬼御堂往下滑的身子,大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太……太晚了……我们……得走……」
毫无血色的小嘴轻轻吐出不成句的几个字后,鬼御堂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哥哥……」银夜叉心慌不已。
煜烨一把抱起鬼御堂,凝视着他憔悴的面容,他发现自己竟然?
这美丽的男人感到心疼如绞,他不禁迷惑了,短暂的失神一会儿,而后,他决心贯彻他最初,也是此刻唯一的念头。
「你们收拾一下,待会儿跟我的随从一起过来。」说完,他又转头交代武训安排一切后续事项。
「喂!你要把我哥哥抱去哪?」银夜叉着急的问。
「我家。」
头一次,煜烨纡尊降贵的抱着一个戏子,头也不回的往京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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