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泛舟的西湖,岸上烛光映照在湖面上,波光闪烁,为漆黑的湖面添上几许浪漫的影像。
这时,岸上附庸风雅的人潮逐渐散去,留下来的都是些自命清高的文人,他们不预摸黑游湖,也没这个胆子在黑压压的湖上操舟,所以形成岸上稀稀落落,湖面冷冷清清的模样。
殷羽凡坐着扁舟,支着下颐,想着自己的奇异心事。她喜欢跟眼前这男人在一起,因为他老挖空心思逗她欢喜,就像现在,微风轻拂颊面,手指拨弄微凉的湖水;仰望星空,这种情景让她心情大好,虽未饮酒,鼻端倒是屡屡闻到自岸上传来的醇酒美味,她虽未醉,却也痴迷了。
可,在心里最深处,殷羽凡却很明显的知道自己怕他,怕这个以毒手郎君闻名江湖的俊美男人。
他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尤其一手千奇百怪的毒术,简直令她怕人心坎里,直到现在,她还没真正见过他的武功,但既让江湖中人闻之丧胆,自是不见也罢。
「你心里有什么疑问,就全部问出来吧?」
凌休恨何其敏锐,从离开茶棚后,她的不对劲就全入他的眼底。他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某种秘密的感情,但也为其中的部分感到不悦,冷酷的嘴角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嘲,双臂抱在胸前,衬出他一身阴郁的邪佞味。
「当真什么都可以问?」殷羽凡毕竟年轻;不懂那些迂回的手段,偏着头便道。
「只要你问的,我就会回答。」他受够了,他自出道以来,曾在乎过他人的想法,他们将他捧为天上谪仙也好,他们瞧不起他也罢,他何曾为谁改变过。
更别提那些无伤大雅的耳语谣传,他就是他,我行我素,冷酷傲慢。
「观音泪是什么东西?」她有满腹疑问,所以选择一个最无害的开始。
他自衣袖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只有小指头大的泪珠儿,轻轻的敢在她的掌心。
「这就是观音泪,我的独门暗器,以弹指的手法射出,一入人体,便化为剧毒流入五脏六腑,如果没有解药;七日内必定毒发身亡。
殷羽凡对这暗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好奇地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拿起,透着月光下仔细观察,「好厉害;既然是你的独门暗器,为什么会让他人拿了去?」
「很简单,只要有人要,我高兴就给,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俊美的脸庞流露淡淡的不爽,似在懊悔自己的冲动,但也赌气地不肯老实承认。
殷羽凡细细咀嚼他的话语,「只要你高兴…凡事只要你高兴,你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吗?」
「我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的脸色更加抑郁,有种被人冤枉的感觉。「可是你见死不救。」她拿那对夫妇来指控。
「那又如何?他们又不是我下的毒,自己服侍的主子是什么个性,想必他们早已心里有数,否则他们何必待在梅园。」
「好,就算他们识人不清好了,那判官笔呢?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却选择最残忍的一种」她想起判官笔死前的惨状,心有余悸,想来那一幕,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凌休恨勾魂摄魄的眼变得犀利,「原来你一开始就对我的所作所为不满。」
他的口吻极为悲凉,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是在他心底,竟产生一抹极为酸楚难受,像要窒息般的痛楚。.他没把当时的情况危急当借口,更没说他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想用最快的方法法解决那个狡猾的男人,他也没提他真的很在乎她。
「你的恣意妄为害了我,清风师姐说你很可伯,提醒我如果再见到你,一定要票告师姑,让大伙一块儿对付你,可我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被你掳了来。」她皱着小脸,右手无意识的在湖上轻轻划过,一圈又一圈,恰如此刻自己复杂的心情。
「就算峨嵋二悟都来,我也不怕。」他-着双眼,掩饰心中的烦躁。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李愁儿是谁?」
他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心里有愧的开了口,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她……她是……」
「我猜她是你的红粉知已,才会拥有你的独门暗器,对你又一往情深,是吧?」她一耸肩,无所谓的笑笑。「师姐说你的红颜知已很多,不少女人为你心甘情愿的做出所有的事,所以你一点寂寞,而且看轻女人。」
凌休恨狼狈的涨红了俊脸,「不是这样的,羽凡,你听我说。」
「李愁儿长得如何?能被你破格看待,『高兴的』送出随身暗器,想必也是位漂亮的美人胚子……她为了得知你的下落,不惜在奴仆身上下毒手;好逼得他们为你卖命,这样的心肠与你满相配的嘛!」她不等他说完,便截去话头。她是没见过世面,也不懂男女之间风花雪月的事,但看不惯就是看不惯,她受不了李愁儿霸道的作风。
「好酸的口吻,羽凡,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凌休根虽然喜欢她吃醋的事实,但此刻不宜也不能再旁生枝节。「羽凡,我承认我有过一段荒唐岁月,但那些女子都是自己送上来的,我从未主动找过她们,若说有谁让我如此牵肠挂肚,那只有……」
「别扯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殷羽凡-住他的嘴,不许他说出更奇怪的话,她的举动让小扁舟晃了晃,她一个不稳,坐在他腿上。
他立刻一双铁臂紧紧抱着她,不许她挣扎,「不怎么办,只要我有心想躲,李愁儿找不到我们的。」
「笑话!我才不管她找不找来,那是你一个人的事,我终究是要回峨嵋山的。」她羞红了脸,但贪恋他怀中温暖的气息,深深偎了去。
「我不许!」一听她要走,他倒急了。
「为什么不许?我师父可没准我在外面停留那么久。」
她抬起小脸,皱着双眉道。
「我不许你回去,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你不喜欢我使毒,我不用便是,你不喜我有别的女人,我就散去所有红粉,以后专心对你一人。」他定住她的小脸,郑重的说出心底话。
她被吓呆了,茫茫然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脸,摹地,在她的唇几乎被侵占时,她移开了脸,」不,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我答应的话,我就是下一个李愁儿,师父说我是不能动感情的。」
他用力扳过她的脸,「你说谎。」
「我没有。」她吼了回去,「师父真的这么说过,她说我一生命苦,唯有待在峨嵋山才能安享晚年,所以,当每位师姐都已下山历练时,只有我还待在山中,直到十六岁才第一次下山。」
「她说错了,你唯有跟着我,才有幸福。.」他首次表白真情,竟涣来这样的回答,他不甘心。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逼我。」
看着她慌乱的神情,凌休恨心中也有些不忍,怜惜的一一吻过她的眼、她的鼻,直来到冰凉的唇,「好,我不逼你,毕竟你还小,一时无法体会我的感情。我们慢慢来。」
她可怜兮兮的问:「那你会不会放我走?」
他靠在她肩上,许久默然无话,遇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低沉的说:「会,但要等你学会离开后再自动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才会放你走。」
这夜,殷羽凡睡得极不安稳,在床上总是辗转难眠,不断冒出冷汗,不断被惊醒后又睡下,断断续续,反反复覆。依稀察觉到有人替她盖上薄被。
这人的手好温柔,是谁?
「凌休恨,你好狠!」忽然刺耳的声音又惊醒睡梦中的她。
殷羽凡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往温暖的被褥靠去,朦朦胧胧间,耳边响起讥讽冷淡的声音。
「我们出去谈。」
「怕吵醒这个小女孩?」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惹恼我的下场。」他的声音更显冷漠了。
一片静默,脚步声渐渐远离。
有人拿起外衣小心包裹住她的身子,轻抚了抚她的留海,随即跟着走出去,轻巧地开上门。
殷羽凡动了动睫毛,睁开惺松的眼。
她坐起身子,从窗外看去,仍是漆黑一片的夜色。
桌上留了一盏暗黄的油灯,凌休恨呢?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又怎么回事?
她揉了揉眼,披上盖在被面的外衣。
「会不会是到隔壁房间了?」她虚弱地下床,快步走出房外,却见凌休恨与一位美艳女子正站在屋外的大树下,两人神情都很古怪,她的心漏跳几拍,连忙将房门掩起,直觉地想偷听两人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耍我?」李愁儿大喊,美丽的脸孔扭曲狰狞,爱恨交织,让她失了方寸。
对这男人爱得越深,恨也越真,因为他从来就不在乎她,甚至她使出分手的手段,」他也无动于衷。这个男人的心是冰做的。
凌休恨唇边挑勾起一抹冷笑,「耍你?」
「明明对我说喜欢我,答应要陪我住在梅院,为什么这阵子躲着不见人?是不是你反悔了?还是被那小贱人迷住了?」李愁儿呼吸跟着心情急速起伏,如果他敢说个「是」
字,她一定要冲进去将女人杀了。
谁也不能跟她抢凌休恨!』
凌休恨笑意未减,闲踱到她面前,「梅园是你李愁儿的地方,我不爱住。」
「是吗?那我搬去你那儿。」明知不该灭了自己气势,但李愁儿仍是没法克制地退后一步。
「我的地方向来不让女人进去,连家人都不许。」他那低沉的嗓音如魅惑人心的乐音般,虽然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这也不许,那又不行,你要我怎么办?人家可是想死你了。」李愁儿一把勾住他的颈项,红艳艳的双唇马上凑上,以灵活的舌尖试探他的反应o他动也不动,任凭她专注的拥吻自己。闭上双眸,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怎么了!难道不是那个女子,其它人就不行?
李愁儿沮丧至极,无论她多大胆的拥吻,他仍是冷冰冰的,连双唇都紧闭不开,她的热情似无发挥的余地。「我的夫君,你太累了吗?为什么我始终无法引燃你狂野的热情呢?」
她贴着他的唇,叫着他们亲密时的称呼,他的思绪有些恍惚,毕竟他们好过一阵子,双方的确说了不少甜言蜜语的承诺。
她的柔顺让他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一个念头闪过,他狠狠的捧着她的脸,重重的吻着她,心想如果殷羽凡能不在乎他的感受,他也可以找别的女人代替。
粗暴却火辣的吻,一再地揉躏着李愁儿的红唇,但她却陶醉在这令人窒息的拥吻中,双手恣意地游走在他健壮精-的男性身躯,右腿微微抬起,轻轻摩擦他的男性部位。
突然,他一把推开她,「够了,我不需要你。」
看到她的满足神情,却令他更为后悔所做的一切,他不该为了赌气再招惹别的女人,尤其是李愁儿,美则美矣,却心如蛇蝎。
「夫君,这简陋的地方果然不适合我们重叙旧情,不如到船上去吧!」李愁儿娇柔的笑着,纤纤玉手摩掌着他的下巴,温柔的眸光停留在爱恋已深的俊脸上。
他不悦的挥去她的手,「你让我静一静。」
「你躲不掉的,天涯海角我都会追去。」李愁儿恨恨的一跺脚。
「我又何必躲?愁儿,你越来越善妒,当初不是说好,大家好聚好散的吗?何必弄成这样。」凌休恨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而僵硬。
美丽的女人是他乐于追逐的对象,却也发现了不少麻烦,虽然大部分的麻烦都是因为他的风流而起。
「女人本来就占有欲重。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峨嵋派那个女人用什么烂手法迷昏了你?」李愁儿在这方面的第六感准得很。
「段羽凡,她是个很奇特的女子,既纯真又执拗,你别白费心思了,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虽然很难受,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殷羽凡,不是他善于应付的那种女人。
「你当真爱上她了?」『李愁儿倏地睁大明亮邪气的大眼,杀意悄悄在眉梢疑聚。
「我不知道。」他背转过身,所以没有发觉她浓厚的杀气正在酝酿。
「是吗?」她喃喃地道,心中已有了决定。
他觉得心烦,俊美曲面容布上一层冷绝的寒意,「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我要如何说给你听,愁儿,你在外面的所作所为我可以不管,唯独殷羽凡,我不许你动她。
李愁儿聪明它不与他争辩,轻巧地转到他面,「夫君,我要弥天血雾。」「做什么?」凌休根吃了-惊,弥天血雾他只用过一次.
吴窖瑜死后尸首也没浮上来,她又是从何得知这种毒。
「人家行走江湖,多少需要点厉害的东西防身嘛!李愁儿媚然一笑,拉着他的臂膀:「人家人家也去了武林大会,听到夫君大展神威的事,连忙追着夫君的脚步,虽未亲眼见到弥天雪雾使用的情形,但从好不容易打捞上来的尸首看来,弥天雪雾的威力是惊人,人家想起先前夫君有意研究出天下剧毒,如今剧毒果然研究完成,恭喜夫君,贺喜夫君。」
「人倒是聪明伶俐,只可借用错了对象,」凌休恨轻乱她水嫩的脸颊,面无表情的冷冷回望,「最近江湖上多传毒手郎君善恶不分,手段残忍,我还在纳闷什么时候自已做了那么多坏事,这才想起我的女中,最聪明伶俐,又学了不少我的独门手法。是你,有你在江湖上为我「立威」我倒是清闲不少。
「夫君,不喜欢吗?」李愁儿柔媚一笑、非常有把握他不会与她计较这些小事,因为他们是同类,同样高傲的不把别人看在眼里。
「是有点不喜欢,所以我决定收回你的东西,弥天血雾当然也不给你。」他的笑容不带一丝温度,飞快的取出她腰间零零碎碎的诸多物事,叮叮当当的散着一地,在月光映照下,五颜六色的光芒四下散开,全是从他身上得来的毒药暗器。
李愁儿连躲都来不及躲,见所有的心血全毁了,怒不可抑,「凌休恨,你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她气得掉头就走,发誓要让这个男人后悔,她会做到的。
凌休恨在大树下站了好一会儿,深沉的眼光更加莫测高深了。
过去的岁月如倒影般在李愁儿脸上一一展现,任性、妄为。自傲、视天下人于无物的自己,原以为天下就这么大,任由自己驰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伤不到他。
但,他毕竞也有不能的时候。
他在乎殷羽凡的一举一动,不想占有天下人,只想永远陪在她身边,用她的眼看世界,用她的心教会自己再爱世人,可以吗?
他是如此复杂,如李愁儿般双手沾满血腥,无论是谁都会敬而远之的吧!
想到这,他的心又抽痛了。殷羽凡怕他,她真的怕他,怕到想逃离他,这算什么?他永远也不会伤害她啊!
不知过了多久,凌休恨回过神来,天色已近大白,东方天空一轮白日渐渐从云层中显现。
他竟彻夜末眠,俊美的险庞难掩疲倦,转身走回客房,举手投足间的潇洒最是引人注目,但他完全不在乎早起的人们对他投注的好奇目光。
他没有回到殷羽凡的房间,反而走进隔壁空荡荡的房里,松开领口的钮扣,他有些累了。
「喂,你要休息了吗?」殷羽凡推开房门,,不请自来。
凌休恨一见到她若有所思的慧黠面容,刚刚的烦恼全抛诸后,疲惫的神色立即振作起来,「今天想到哪里去玩!」
「我哪儿都不想去,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殷羽凡眨着晶亮无比的大眼。
她看到了,虽然距离有点远,他们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到,但,瞧他们不时拥抱、亲吻的举止看来,他们太过亲密,亲密到让她眼红的地步。
「没有啊!你…」他想说些什么,及时改了口气。轻声道:「莫非是你想对我说说我最喜欢听的话!」
「少来了,」殷羽凡捧住他俊美的脸孔,认真的凝着这世上恐怕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之心碎的俊俏模样,「昨天晚上,我都看到了。」
凌休恨沉默无语,他甚至连眉头和嘴角都没有丝毫的牵动,骄傲的在他心爱之人面前展现他沉稳且过人的冷静风度。
殷羽凡只好接着说:「她好美,和你店在一起好登对,让我看了真有点自卑,这么美的人才配得上你毒手郎君吧!
告诉我,你为何硬要把我留下?愿意与你在一起的女子一定不少,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的条件那么好,眼界那么高,殷羽凡即使躲在门板后,都深深的为他的一举一动所著迷,这样的男子说不爱太困难了。
「感情一事很难用理由加以分析,或许,我从未爱过人,所以才会风流至今。」凌休恨并不是有意自嘲,只是太久不懂正常的爱情是什么了。
「我呢?」她坐在他身边;天真的问。
「我喜欢你,从你不小心闯入我的庭院那刻起,我的心就不由我自己做主了。」他说得情深意真,此刻,他终于不再迟疑不决。
她怯怯的将身子往后挪。可是,我才十六岁,师父不会准我谈感情的。」
「那又如何?如果你师父敢阻止我们在一起,我们就私奔,到一个她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凌休恨怕过谁来着,若不是她很重视她的师父,他才不理会些尼姑怎么看待他们呢!
「不…不好吧!总得让她们都同意才行。」殷羽凡小脸全皱在一起,「你…你说你……喜欢我,那你为何……为何吻…那姑娘?」
这句话让她说的断断续续,连脖子都红了,不敢去想昨晚那个火热的画面,也不敢偷瞧他此刻的表情。
凌休恨含笑的勾起她的下巴,「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男人吻女人有时候可以不为了感情,只因为想吻就吻。」
她的目光避无可避,一接触到他的薄唇后,马上又移了开来,「那你昨晚想吻那位姑娘码?」
「是她自己凑上来的?」他无辜的挑挑眉。
「但你没有拒绝,不是吗?』』她东瞧西瞧,就是不看他近在咫的脸。怕心不慎失落在他手里。
他低低叹息,引她回眸,「我是没有拒绝,可也没有响应,知道那时我想到什么吗?不是眼前美丽的女子,而是你。」
随即俯下头,他深深的吻住她,双手不断在她的背脊游走,温柔而弦缠绵的吻着她,像是宠爱着易碎而心爱的玻璃娃娃,让她陷溺在一波波令人昏眩的痴情漩涡中,几乎被他的男性气息淹没。
好一会儿,他依依不舍离开她的唇。
「羽凡,我没有玩弄过任何女人,都是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我或许不懂爱情,但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他俊美的脸庞诚恳得像个孩子。
她的神智已经被他吻走了大半,努力眨动迷离的双眸,「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这个女子会把他逼疯。凌休恨崩溃似的猛然拥住她,几欲揉碎她纤弱的骨头,他俊美的脸庞紧紧的贴着她的粉颊,像是心痛,也像是愤怒。
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又将他捧上了。
「可是,我自己也迷糊了,好像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有点喜欢上你了。」
回应她的,是他穿越腰际层层之物,抚向她细腻背部的手掌,让她倒抽口寒气,浑身紧绷得不敢呼吸。
「你…你在于什么?」
「羽凡,你愿不愿意把自己交给我?」他像患了重病似的醉痛苦低吟。
「我……我……师父说……」她的意识迷乱了,被他抚摸过的地方全盘火热,而且一一沦陷。
「别管你师父,我们只谈你。」他再,次深深吻住她的唇,让自己在她的柔软下燃烧,轻轻推着她的身子向后躺在床上,随即重重的压了上去,双手未停,继续玩着折磨人的游戏。
他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利用她毫无经验且稚弱的不如抵抗诱惑她许下承诺,交出身子,但不这样,他没有自信能留下她。
「能吗?羽凡,你能把自己彻彻底底的交给我吗?」他贴在她唇上的迫切低语如此温柔;让她毫无抵抗的能力。
不知不觉的,她的上衣被层层卸去,她惊恐的感觉到他的手指正在拨弄着她柔嫩的乳头,她从未在人面前赤身露体,更不知道该如何制止自己唇齿的颤抖。
她呼吸益见急促,双眸微闭,半是享受半是恐惧的等待他下一波的挑逗来临,无法自主的从口中溢出一声娇吟,她难堪的发现那是自己的声音,而且,她的胸部在他的挑逗下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羽凡?」他一再地以低柔好听的声音打散她残存的意识。
她该怎么办?
她几乎不认识如此放荡的自己;为什么光裸的上半身,不断的偎进他的胸膛,祈求更多更多的爱抚……
「羽凡,给我,好吗?」他饥渴的盯着她嫣红的脸蛋和浮着一片水光的双眸,胯下的本能欲求;渴望冲进她诱人的骄躯。
「好……」就在她理性完全崩溃的-那,她抖着声说「只要你告诉,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昨晚那个女人,我就给你我的所有……」
他顿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她被情欲扰乱的无助模样。
「如果你也把我看成投怀送抱的女子,我无话可说,因为是我自己贸然闯入你的生活;但,如果你尊重我,你就让我回去跟师父说我们的事,你再正大光明的上峨嵋提亲。」
温热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孔。
他到底在做什么?占有她以证明自己在女人身止无往不利?还是借此证明自已对她只不过出于掳获与猎物间的生理需求?
凌休恨默然无语的支起自己的身子,悄悄撤退。
他的大掌爱怜的抚着她的脸颊,她不自觉瑟缩了下,强装镇定的眨着强忍泪意的大眼。
她在害怕!这种感觉令他厌恶。他何曾在乎过别人的想法,可是,他就是不想伤害她,不想她怕他。
「你可以回峨嵋去了,我给你时间让你认清对我的感情但这并不表示你可以不接受,如果三个月时间一到,你没有回到我身边的话,我会亲自上峨嵋。」
他霍然起身,头也不回的抛下她离去。
没有他的拥抱,她的身子不断地颤抖,心也被他冷冽绝情的话重重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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