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视线转向河畔悠悠的天鹅群,一堆天鹅相互绕颈,轻柔交缠,形成一幅温馨的幸福画面。
她的心蓦地揪起来,顿觉秋意萧瑟凄凉,再没心情逛街景,她匆匆返回下榻饭店。
翌日,在饭店用完早餐,莫静宁意兴阑珊,再度出门到街道广场闲晃。
忽地,她视线被街角书包摊所吸引,一份英文日报上面的照片令她惊诧。
她拿起报纸,翻看以欧洲企业名人为主的绯闻八卦报道,头条讯息令她瞠眸震愣——
德国知名企业赫克斯与台湾KG公司合作,委由KG公司设计一套防火墙系统,赫克斯总裁前景伊凡妮亲自与KG公司负责人柯铙签立合约,伊凡妮坦诚非常欣赏柯铙的外型与智慧,期望两人有进一步交情。
双方于昨日傍晚在德国慕尼黑DN酒店签完合约后有人目睹两人私下约在咖啡馆愉快畅谈,甚至一起步行上楼……
莫静宁盯着一身西装笔挺笑得俊朗的柯铙,与穿着性感的美艳金发女子合影,她眼睛刺痛,内心揪紧。
如果她跟他的感情仍甜甜蜜蜜,她也许会笑笑地质问他这份八卦真伪,但此刻,她无法不怀疑柯铙已另寻新欢。
他们结束了吗?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
她顿觉不甘心,气愤难平,她没做错事,为何却要承受这样的后果?
她恨不得立即打电话质问柯铙,骂他负心,骂他无耻。
掏出手机,她开了机,按下速拨键,但才要接通漫游,她又立刻切断。
她在做什么?大电弧给他是想逼问什么答案?若是误会一场,他该要主动向她解释;若他真变心了,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他是身价数十亿的抢手货,但她莫静宁条件也不差,向来充满自信的她,绝不要自卑自怜。
她越想越愤怒,失恋伤痛全让怒意所取代,尽管没心情旅游了,她却不许自己再受他影响。
丢下报纸,她改买一本旅游书,随意翻了下,前往卡夫卡故居参观。
“什么?还没回来?!”柯铙对着电话那头惊讶的问,神情焦虑。
他匆匆结束工作,从德国返台,才回家半日又驱车前往桃园机场,就为接莫静宁返国。
他引领期盼,看着全部空服员都走出机场,唯独不见莫静宁的身影。
接着他边等边打电话,她手机却始终未开机,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他之得打电话去航空公司询问。
“预定下个航班,五天后……”柯铙拧眉,神情难掩失望落寂寞,没想到她竟临时延迟一个航班回来,将在布拉格多滞留五天。
早知如此,他就不会匆忙返台,在德国时便直接前往相邻的捷克找她了。
该死的布拉格酒精多迷人,竟让她流连忘返,将他远远抛在脑后?
见不到她的人,令他失望至极,整个人暴躁起来。
他想她想得快发疯,这半个月来,为工作忙得焦头烂额,从早到晚脑子全被程序所塞满,偏偏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他又总想她想得心慌寂寥。
他害怕两人就此失联,不过分开半个月却已感觉有如半年之久。明明手机、有网络,他就是怎么也无法与她取得联系。
每次得空打个电话,她都刚好关机;试着传简讯,她没回复;他发E-mail,她不理会,甚至没上线。
肯定她仍对他心存怒意怨怼,他并不像透过手机或信件求得原谅,只等着与她见面时,在当面清楚解释及道歉。
好不容易烦人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满心期待等着见多日不见的她,还从德国买回好几双她喜爱的HelloKitty和泰迪熊娃娃,想做为向她道歉的润滑剂,怎知此时却无法见佳人一面。
柯铙返回车上,看着堆在副驾驶座的一堆礼盒,心情沉重窒闷,害怕这些东西无法送出去。
大掌捂着疲惫的脸庞,看来他得在煎熬五个昼夜,期待她归来。
踩下油门,他孤孤单单地离开机场,返回一个人的住处。
“新闻快报,CTL航空由捷克布拉格机场起飞,准备返回台北的CA733客机,起飞二十分锺后右引擎突然冒出白烟,机长紧急踅返机场迫降,机上两百一十二名乘客与机组员数人收到轻重伤,所幸无人伤亡,伤者已送至附近医院救治,受伤名单有……”
一则午间新闻广播,令坐在办公室的柯铙惊骇住。
莫静宁受伤了?!怎么会?!
他心急地想再听一次广播,却无法倒带回放,急忙打电话去航空公司,无奈电话全都占线中。
他感觉心跳如擂鼓,手心冒冷汗,匆匆奔出自己的办公室。
“你——立刻帮我订机票到布拉格,越快越好,我今天就要赶过去!”他心急焦虑,竟一时喊不出为他工作数年的秘书名字。
“发生什么事?”骆骞提着包裹,悠悠哉哉不进公司,却见好友神色慌张。
“静宁……静宁出事了!”柯铙眉头紧拢,惶惶不安。
骆骞闻言一惊,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她达成的班级出状况紧急迫降,她在受伤名单中……”无法立即得知她的伤势,他担忧不已。
骆骞走往就近一张办公桌,借用助理的计算机,查询航空实时新闻。
“还好,无人员伤亡。”他请吁口气。“你先被那么慌乱,向航空公司问清她伤势再紧张也不迟。”见好友惨白一张脸,他还以为莫静宁姓名垂危了。
“她就是伤一根手指,我也不能忍受。”无论伤势轻重,他都一定要先赶到她身边。“订到机位没?”他等不及的追问秘书。
“目前国内直飞布拉格的航班只有CTL航空,旅行社说在线座位显示已额满,需等候补,CTL航空柜台全部忙线中……”秘书解释,边持续按电话重拨键。
“不一定要直飞布拉格,找其它航空公司,飞得更再转机就行,最好直飞柏林机场,离布拉格机场近些。”骆骞提出变通方案,他第一次见好友乱了阵脚,六神无主。“Lisa,你也帮忙联络航空公司订机位。”他叫唤自己的秘书,一起帮忙打电话、查机位。
柯铙紧捏眉头,心绪紊乱,他却是未曾如此不知所措、胆颤惊慌。
他也许可以联络CTL航空的关系人帮忙调机票,只是来来回回得浪费不少时间,而他现在连要冷静打通电话都有困难。
不久,秘书终于顺利订到飞往德国柏林的机位,柯铙连行李都来不及整理,拿了护照就直奔机场,等候搭机。
捷克布拉格,市区AF医院。
“抱歉,静宁,我不该要你多留几天,否则你也不会遇上事故。”杜绘晞坐在病床边,一脸歉然的说。
“我说了是我想留下,你自己不也经历了空中惊魂?别再道歉了。”莫静宁从病床上坐起身道。
好友自昨天的事故后一直陪在她身边,时不时就对她道歉,她不希望见好友如此自责。
原本上个航班便要离开的她,因好友绘晞恰巧在下一航班抵达,提议她多留几天两人一起同游布拉格,所以才会遇到这起事故。
不想将之前一个人旅游的落寂忧伤遗留在布拉格,她欣然同意好友的邀约,询问过后刚好有机会跟机组员临时换班,她于是多滞留几天,等着好友同班机返回台湾。
没想到,这班飞机竟发生事故,她虽历经生死惊恐还受了伤,却没有半点牵连怪罪之意,这期意外跟绘晞毫无关系,她其实还颇庆幸自己再异国受伤身边有好友。
“你受伤了,我却没事,总有点不公平。”杜绘晞到希望分担她一点伤,一起相邻躺在病床上,她也比较不会内疚。
“什么话?别乱说。”莫静宁敛容睐她一眼。
“如果不是为了帮个小孩逃生,你也不会受伤。”杜绘晞佩服好友在危难中的爱心与责任心,静宁因此擦伤左脸颊,左手臂也骨折,还得住院观察两天是否有脑震荡。
“当时换成是你,你也会义不容辞。”莫静宁笑着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伟大,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去,我最讨厌小孩了,换做是我,一定直接抓起来丢出窗外。”杜绘晞翻了个白眼,做出一副坏心后母的狰狞模样。
“你不会的。”莫静宁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她了解好友,知道好友嘴巴虽犀利,可真正遇到事情时,她心软得很,绝不会自私自利。
“唉,跟你碰面这么多天,你总算笑得比较开朗了。”杜绘晞黯然欣慰的说。
莫静宁一怔,愣望向她。
她以为跟好友重游布拉格的这几天,自己心情已比之前倾身惬意许多,怎么……居然没有嘛?
“喂,老实说,你跟柯铙怎么了?”即使她没说,杜绘晞也能感觉到不对劲,好友感情一定出了大问题。
“我……”提起柯铙,莫静宁瞬间黯下眸光,心情阴暗。“我们分了。”她难过的低声说。
“分了?!什么时候的事?”杜绘晞很意外,以为他们顶多吵个架,冷战一下。
两人之前甜甜蜜蜜,粘得像麦芽糖,静宁一休假就往柯铙住处跑,让她几乎不想找热恋中的好友出来碰面,免得被好友眼中的爱心闪瞎,怎么现在无缘无故说分手就分手?
“我……我也不知为何会变这样……”莫静宁心一酸,终于忍不住向好友倾诉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难受。
“什么?!那个10A男柯铙原来是这么差劲的烂男人!”杜绘晞听了事情始末后惊诧不已,为好友愤愤不平。“有钱了不起?人长得帅了不起?把你吃干抹净后羞辱一翻就一脚踢开,马上勾搭合作企业的总裁千金?!”她难以置信自己喝好友会看错人。
“唉!有钱、头没秃的专情男人,果然不存在这个世界。”她说得感慨,甚至考虑修正自己一心想追求金龟婿的愿望。
“喂,别为那种劈腿、可恶的烂男人伤心流泪,不值得的。我告诉你,爱情就像打预防针,第一次很痛,多打几次,就不痛不痒了。”她语气豪迈地安慰开始伤心掉泪的好友。
“我们虽不是什么有钱的总裁千金,可是行情好得很,你看这几天我们到哪里喝咖啡都有人搭讪……布拉格帅哥多得很,等你出院,我就陪你去找金发帅哥谈个浪漫异国恋曲,把有关那可恼又可恶的烂男人的回忆全丢进伏尔塔瓦河里——”杜绘晞正为失恋的好友开怀,义愤填膺地唾骂可恼的不是,却突地顿住话语。
病房门口不知何时已站立着一个男人,熟悉的俊容上神情紧绷。
“我机会成了劈腿下流十恶不赦的烂男人?”可恼踏进病房,不满地质问。
他千里迢迢辗转飞来布拉格,疑问出莫静宁住院的医院,便立刻直奔过来。在护理站确认她的病房、问了下她的伤势后,他步伐匆匆急着要见她,怎知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语言,指名道姓地对他怒声谩骂?
“柯……柯铙?!”对绘晞瞪大眼,惊讶不已。
坐在病床的莫静宁转过头,也是瞠眸愕然。
“杜小姐,可以请你离开一下吗?我有话要跟静宁好好解释。”柯铙不想计较杜绘晞方才的长篇怒骂,中急着与莫静宁独自谈话。
杜绘晞看向神情震愣的好友,犹豫着该不该让他们独处。
“绘晞,你先出去一下好吗?”莫静宁声音哽咽,一颗心狂跳不止。柯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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