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儿,为官应该勤于政事,为人应该修身养性,万不可被儿女私情所牵绊。"
刚在饭厅落坐,就听到婆婆这番训子言论,文雪莹再笨也知道边是说给自己听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母亲教训得是,孩子记下了。"这是身边人落落大方的回答。
于是,文雪莹的嘴角也跟着抽了下。
"表哥,这是你最爱吃的清炒豆腐。"楚怜夹了块豆腐到赵紫阳的碗内,"吃吃看,我亲自下厨做的。"
文雪莹抓着筷子的手抖了下。豆腐,嗯,他是比较喜欢吃豆腐。
站在她身后服侍的小翠没有错过主子的任何一个表情,低头咬着牙憋笑。不行了,她会得内伤的。
"谢谢表妹。"赵紫阳微微一笑,然后伸出筷子夹了块豆腐放进妻子的碗内,"莹儿,表妹的手艺很不错的,尝尝看。"
她真的好想将这块豆腐砸到他的脸上。在楚怜有些幽怨,婆婆显得犀利的目光中,文雪莹优雅的将豆腐送进嘴内,咀嚼,就像在啃某人的骨头。
"姑姑,这是你爱吃的炒竹笋。"
她忍,楚怜是比自己要清楚婆婆的饮食,她不妒忌,一点都不!
"表哥,这是你爱吃的爆炒虾仁。"
她继续忍,暗自对自己说:以后要记得多帮他布菜,这种事老麻烦外人可不太好。
"表哥,这是……"
如此这般十数次后,文雪莹觉得有些忍无可忍了,因为每次楚怜帮赵紫阳夹过哪道菜,他必定紧随其后往她碗里送上一筷子,这实在太过份了。
她一直想去夹桌子中央的那盘红烧猪肘,却由于碗里始终满满而无法动手,眼睁睁看着猪肘的热度在下降,再冷下去味道就不鲜美了。
赵紫阳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光芒,他当然看到妻子的目光不时热切地落在那盘猪肘上,看她馋得口水直流又强自按捺的表情,他就觉得很有食欲,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见到美食就把他这个丈夫抛到脑后。
"表妹,尝尝这肘子,很鲜美的,是府中厨子的拿手菜。"
文雪莹用力咬着筷子,目光无比幽怨的看着一只猪肘离盘落到楚表妹的碗内。
"谢谢表哥。"楚怜表情略微僵硬的道谢。她不爱吃这种油腻之物的啊。
文雪莹郁闷的用力朝嘴里塞饭菜,可是她吃得多,他夹得更多,却该死的不肯夹只猪肘给她。
小翠慢慢地,不引人注目的朝门口退去。她要去花园笑个够,姑爷摆明是在欺侮小姐,做为陪嫁丫鬟,她绝对不能这么眼睁睁看主子受气,所以她要躲开。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小翠的动作停下,一脸愕然的看向主子,小姐不可能这样就饱了的啊!
赵紫阳也忍不住侧目,看着妻子重重的将堆满菜肴的碗放下,霍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顺手拉了已经快退到门口的小翠一道出了饭厅。
她生气了,这个讯息浮上他的脑海。
"阳儿,吃饭。"赵母的脸色僵了下。这丫头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女孩了,再想到丈夫是因为她的父亲而亡,原本只是一分的不满也扩大成了十分。
"是呀,表哥,你都没吃几口。"就一直忙着给表嫂夹菜。
"你们也多吃点。"他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却有些担心。莹儿看起来似乎真的生气了,连母亲在场都顾不得,就这样拂袖而去。
而离开饭厅的文雪莹主仆正快步朝厨房走去。
"包子是不是已经蒸好了?"
"是的。"
"我们去吃包子。"
"小姐,你真的生气了?"
"哼。"
"姑爷只是在逗你。"
"我知道。"
"那你这样说走就走不是让姑爷很难堪?"
文雪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翠。"可是,你不认为我再待下去,会很难堪吗?"在那里她反而像个外人,像硬插入他们一家三口中的不速之客,这让她的心越来越酸,越来越疼。
小翠伸手握住主子的手。原来小姐心里这么不舒服,此时她倒宁愿小姐是在生气,至少看起来不这么忧伤。
"包子是什么馅做的?"
"虾仁茴香。"
"走吧,我饿死了。"
眼见小姐已经岔开话题,小翠体贴的什么都不说。
不管如何,这样生气勃勃的小姐才是她所熟悉的。
今晚的风透着怡人的凉爽,是近来难得的清凉之夜。
屋顶上四面通风,抬头可观星,举目可远眺,是个让人发散郁闷之气的好地方。
"小姐,包子好了,篮子放下来。"
文雪莹将手里的包子咬在嘴中,拿起一边还剩两个包子的篮子垂在绳上放了下去。
"好了,可以提上去了。"
提上来,又是满满一篮的包子,小翠很贴心的将刚才剩下的放到最上面。
一边看着天上闪烁的星辰,一边食不知味的啃着包子,文雪莹的心思飘得好远好远。
从她离开饭厅到现在有多久了?她已经吃了好几笼的包子,可是他仍然不见人影,明明不应该胡思乱想的,可却忍不住。
前一刻还肌肤相亲,后一刻便能形同陌路,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是这般凉薄?
"啊……"咬到手指了,好痛!
撇了撇嘴,她突然觉得好委屈,眼睛有些湿,然后她看到一把梯子架上了屋,长长的睫毛掮了插。小翠上来做什么?
不,不是小翠,是那个可恨的男人!
满天星光跟他一比便黯淡下去,赵紫阳的美绝对能够羞花闭月。
她恨恨地又从篮里拿起一颗包子,一左一右的吃起来。
"光吃包子怎么行?喝口汤吧。"
文雪莹这才发现他手中提了只篮子,揭开瓷盖,一阵诱人香气便弥漫在夜空中,淡淡的莲花香,尚带着荷叶的清爽味。
杏眸中迅速染上垂涎,放下包子就去端那只很大的瓷碗。
"小心些。"他宠溺地看着她,撩袍在她身边坐下,顺手从篮里拿了颗包子咬了口,"咦,味道不错嘛。"
"不陪楚表妹了?"虽然极力掩饰,但那股酸味却仍旧泛了出来。
赵紫阳低低的笑出了声,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叹道:"如此良辰美景,不来陪我家美丽的娘子,岂不是太不识趣了?"
"那你是说,如果不是这般天气,你就绝对不来陪我了?"杏眸眯了起来,她挑着他的语病。
赵紫阳不无惊讶的看着她,戏谵的扬眉,"莹儿,你今天的醋劲实在很大啊。"脾气也很大。
"怎样?"她不驯的反问。
"不怎样,"他识趣的摸摸鼻子。"为夫很高兴。"
文雪莹的心情蓦然大好,津津有味的啃着包子,喝着莲子羹。
枕着双手躺在瓦片上,赵紫阳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似乎只要有她在身边就会觉得很幸福,有种甜甜的味道从心底泛上来。
缓缓合上双眼。他早猜到母亲会带着表妹,只是没想到她会直接提出让自己纳表妹进门。
幸亏莹儿当时拂袖而去,若是亲耳听到的话,就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了。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势必要想办法断了表妹的念头,否则这个越来越爱吃醋的酸娘子一定会用醋淹了他。
闭着眼的赵紫阳脸上露出迷人的笑靥,连今夜的风都似乎透出一股轻快来。
天空下着细雨,驱散了连日的闷热。
站在廊下赏雨的文雪莹突然觉得悲中从来,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又哭了?"小翠急忙上前帮主子擦泪,心中越来越不安。最近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动不动就伤心落泪,脾气也是说来就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好伤心,你看雨落在花上,那花便好像在垂泪一般。"眼泪越流越多。
"天啦!"小翠无力的抚额。
"我想吃包子。"
小翠身子一僵。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小姐已经连续吃了快一个月的包子了。
"还吃包子?"
"刘嫂做的包子很好吃啊。"
"那也不能总是吃包子啊。"近来小姐的胃里装的几乎全是包子。
"我还想吃红烧肘子。"文雪莹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小姐,"小翠叫了出来。"除了包子和肘子,你吃点别的东西好不好?"
文雪莹擦着眼泪,很肯定的摇头,"不好,我就想吃这两样。"
小翠觉得自己快疯了。小姐以前没这么爱吃包子啊,再这样下去,吃包子的人不腻,做包子的人都快腻了,今天刘嫂还拉住她,语重心肠的对她说:"小翠啊,能不能让夫人换换口味。"
"想吃什么?瞧你可怜的。"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揩去文雪莹脸上的泪痕。
"小姐要吃包子。"小翠咬牙切齿的代为回答。
赵紫阳的脸抽了下。近来他陪妻子吃了不少的包子,现在一见包子就有些反胃,而她竟然还要吃下去!
他的心情不单单是惊讶可以形容的了,已经感觉有点恐怖了。
"我饿了,小翠去帮我拿包子。"文雪莹扯扯贴身丫鬟的袖子,一脸的哀求。
小翠的脸上滑落无数的黑线。最令人无法承受的就是——小姐越来越爱撒娇了,每每让她毛骨悚然。
看吧,姑爷的火龙眼果然又再次朝她喷射了,她是无辜的。
"奴婢去拿包子。"小翠借机遁逃。
"莹儿。"她竟然朝一个丫鬟撒娇,这让他这个丈夫颜面何存?
"相公,表妹今天让我看她绣的枕套。"
赵紫阳心头一惊,面上不动声色,"什么枕套?"
"绣着一幅鸳鸯戏水的枕套,"她明亮的眸中渐渐风云聚集,声音变得阴森起来,她一字一字地道:"她说是娘让她绣的,准备出嫁时用。"
"是吗?有空我去问问看,舅舅给她找的是哪家佳婿。"他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相公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一脸的无辜以对。
文雪莹的手掐上他的脖子,语气轻柔无比,"可表妹说自己要嫁的人姓赵名紫阳。"再装啊,她就不信婆婆没跟他提过。
他笑着抓下她的手,搂她入怀,"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娘子无需为此动怒。"
"婆婆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由要我同意表妹入门。"她伸手在他的腰侧扭了一个麻花,恶狠狠地道:"这事能赖我吗?"
忍着痛,他保持着面部微笑,"当然不能。"怀孕又不是想有就有,对于莹儿的肚皮一直没消息,娘直觉问题出在她身上,也才会拿这当作让表妹进门的借口。
但能老实说吗?不行!否则娘对莹儿铁定不给好脸色看。
"我好饿,小翠这丫头怎么还没把包子拿来啊。"
赵紫阳一脸的黑线。包子,再这么吃下去,他都怀疑她会不会变成包子。
"表哥,你找我?"一脸欣喜的楚怜走进书房。
背手立在窗前的赵紫阳缓缓回过身来。"你来了。"
"表哥。"轻轻的低唤,她娇羞满面。
"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清楚。"
楚怜满眼爱慕的看着他,"表哥想跟怜儿说什么?"
看她的表情神态,赵紫阳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转向窗口,"娘跟你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为什么,表哥?"楚怜的眼中马上浮上泪花,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已经有妻子了。"
"可是,我不介意做小啊。"
"我介意。"他掷地有声的回答她。
"是不是表嫂——"
"表妹,"赵紫阳声音微沉,"就算莹儿同意,我也不会纳你进门,因为这佯不但是对莹儿不负责,也是对我自己感情的一种侮辱。"
"表哥……"楚怜珍珠般的泪珠纷坠如雨,"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那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无关男女之爱,你为什么一直不明白呢?"
"我从小就喜欢表哥,表哥难道不明白吗?"
"所以我才会一直避着你。"他无可奈何的叹气。
"可是,爹和姑姑一直是默许的,我也以为你从京城回来就会娶我。"
赵紫阳沉默了片刻。曾经他有过一丝的动摇,可最终决定悼念过莹儿后便四海云游而去,不料于无意中巧遇莹儿,人生的际遇真是充满惊奇。
"那你知道我到京城除了赶考,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吗?"
"爹说你去悼念一个故人。"
"我很庆幸自己去了京城,否则我永远不会知道莹儿其实根本没死。"现在他知道了,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哀感。
当年舅舅或许没骗他,可是后来常年经商在外的舅舅想来是知道了莹儿未死之事,却因为母亲而选择了隐瞒他。这才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在成亲不久后就收到母亲的信。
"表哥……"楚怜哭得泪人儿一样。
"我已经去信让舅舅来接你,这几日应该就到了。"
"我不要……"
"本来你要住在我这里也无不可,"他顿了下。"可是,娘现在跟莹儿阅脾气,你夹在中间,她们两个根本没办法好好相处。"
"我只是喜欢表哥。"她抽抽答答的说,一双眼红得像兔子。
"等过段日子表哥再接你来府中小住,只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
"你表嫂已经吃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包子了,我怕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她会变成一颗酸包子。"跟他赌气也不是这样的好不好。
"表嫂喜欢吃包子关我什么事。"
"她说啃起来方便。"真是个荒诞的理由。
楚怜怔了下,长长的睫毛扬了扬,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面颊滚落。
表嫂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她以为她会嫉妒、会生气、会抓狂,可她只是每每在吃了几口饭后就推说饱了,然后回屋吃包子。就算看到自己准备的出嫁女红,也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往嘴里塞包子。
其实,楚怜不知道的是,每次赵紫阳从衙门回来后都被文雪莹掐得腰侧淤青,当然掐的时候,她也仍在啃包子。
"可是,姑姑说表嫂不能生养……"她声音越说越低,终于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去。
赵紫阳面皮抽了抽,心里是直犯嘀咕:娘亲,您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有时候明明看到莹儿耍小性子时,您的眼里会有笑意闪过,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陷在仇恨之中不肯回头呢?
"这是我跟莹儿的事,你不需要担心。"他的声音沉了下去,温度也冷了三分。
楚怜白了脸。表哥生气了,在她的印象中,表哥向来是温和有礼的,直到这回来徐州投靠表哥,她才发现他的很多真实情绪只在表嫂面前或是事关表嫂时才会流露。
"你出去吧,也不要再做任何令人误会的事,我并不想赶你离开徐州。"最后他下了通牒。
"表哥——"她咬紧了下唇,然后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趁着赵紫阳愕然时堵上他的唇。
正在此时,文雪莹一脚踏入书房,眼前的一幕猝不及防进入眼中,手中的参茶"匡郎"一声落地。
"莹儿——"他一把揩开表妹,急切地道:"我什么都没做,相信我。"
文雪莹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跨出门去,顺便体贴帮他们拉上门。
"表哥……"楚怜怯怯的看着他,表哥脸上的神情是从所未见的恐怖铁青。
"我马上派人送你离开。"他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的余地。
楚怜的泪纷纷而落。她似乎做错了……
"莹儿,拜托你不要再吃包子了。"这是近来赵紫阳最常说的一句话。
可惜,直到楚怜离开后的第两个月,文雪莹仍旧对包子情有独钟,甚至超越了对红烧猪肘的喜爱。
左手包子,右手还是包子。
美丽的长史夫人坐在自家客厅快乐而满足的吃着手中之物,一旁的丫鬟不时递上一盅羹汤,让她润喉,服侍得十分周到。
赵家的包子与他处的不同之处在于都用果汁写着赵紫阳、楚怜两个名字,而长史夫人一直是左手咬一口,右手再啃一口,然后用力咀嚼咽下去。
赵府的下人有种错觉,他们少夫人不是在吃包子,是在吃人,尤其她的表情极为享受时,更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已在这种恐怖的气氛下战战兢兢的过了一个月,并且感觉时间还会再延续。
其实,他们觉得少夫人大吼大叫都比眼前这种冷战要好,至少那样的话,只有大人会遭殃,而不是现在大家一起谈包子色变。
"大人,您回来了。"门口的仆役躬身行礼。
"大夫,这边请。"
然后大家看到一个须发灰白的老人被请进客厅。
"莹儿,我请了大夫来帮你把脉。"
"你才有病。"文雪莹翻了记白眼,继续吃包子。
"大夫,请你帮我家娘子看看。"赵紫阳直接忽视妻子的反应,迳自向老大夫吩咐。
"夫人,请伸出右手。"
小翠一把抢过主子右手中的包子,再将她的右手牵到老大夫的跟前。
老大夫伸出三根手指搭上文雪莹的脉,客厅是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就连文雪莹自己也暂时停下吃东西,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看着老大夫。
她明明就没病,她才不相信他能诊出什么来。
老大夫慢慢收回手指,摸摸了颔下长须,然后朝赵紫阳笑着拱了拱手,"恭喜大人了,尊夫人是有喜了。"
赵紫阳一呆。
"有喜!"门口响起赵母讶异的声音。
"是的,照老朽的诊断,夫人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不是吧——"文雪莹狐疑的看自己的肚皮。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身材也没变化啊。
"莹儿,你有喜了,听到了没有?"赵紫阳一脸喜色的抓起妻子的手。
文雪莹点点头,仍旧盯着自己的肚皮发呆。
"可是她为什么一直要吃包子?"
老大夫笑了,"女子怀孕反应千奇百怪,尊夫人这种症状并不是最怪的,生产之后,或者再过段时间就会有所改变。"
"跟怀孕有关吗?"文雪莹好奇的眨眨眼,"我觉得刘嫂做的包子很香啊。"
真的不是包子很香的缘故?
"是的,夫人。"
"大夫,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赵紫阳紧张的拥着她朝老大夫问。
老大夫摇摇头,"没有,尊夫人的身体状况很好,而且尚未显怀,所以你们才会不知道她有了身孕。"
听老大夫这么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依旧美丽纤细的文雪莹身上。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大肚婆,柳腰绊纤,身姿翩翩,放下盘起的发髻,说她尚待字闺中,也无人怀疑。
"有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没有,老朽说过了,夫人的身体很好。"
"谢谢大夫,来人,拿二十两给大夫。"
"大人,不需要这么多。"
"多的就当我请您喝酒了。"
"那老朽就谢谢大人了。"
"不客气,您老慢走。"
"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要总是爬到屋顶上去吹风。"赵母在一旁淡淡的嘱咐。
听母亲一说,赵紫阳也紧张了起来,搂住妻子道:"听见了没有?莹儿,你不许再爬上屋顶吃包子了。"他要当爹了啊。真好。
"我只是怀孕,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大夫也说了我身体好得很,能吃能睡的。"
"不可以再爬上跳下。"他重申。
文雪莹皱了皱眉头,不是很情愿的说:"我尽量。"
"莹儿——"
"我会看着她的。"
"谢谢娘。"
唉,她的婆婆会不会转变太大了?
文雪莹有些不明白,甚至不免怀疑,如果她早点知道自己怀孕,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一些刻意冷漠和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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