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当着人家面前昏倒这样的情况,有记忆以来,应该只有两次,这两次的唯一共同点,都是他!关晋。所以,当前来看诊的老医师问她曾经昏倒的次数,她答「两次」时,很明显的看见那罪魁祸首皱着眉,一副像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她。
有没有搞错?是他像怪物所以吓到了她好吗?所以,该摆这种脸的人应该是她不是他。
「这种突然昏倒的状况既然只有两次,在医学的经验值上很难断定确切的原因,原则上应该是患者过于紧张以至于忘记呼吸所造成的,所以要尽可能放松心情,紧张时先深呼吸几次,其它的只能再观察了。」老医师温声叮嘱着。
再观察?嗯,记得小时候那个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因为是偶发、前不可考后不可究的,也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她根本没想到会在再次遇见这个大哥哥时,莫名其妙的又昏过去!
是他脸上煞气太重?还是他长得太高太威猛,潜意识害她有压迫感?
老医师显然无法给她答案,还对她露出一个温柔和善的笑容,告诉她?「晋儿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久了你就会知道的。」
温柔?哈哈,她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谎言!就算这个医生再慈眉善目对她说多少次都没用!
关晋送医生离开之后,回到她床边坐下来,她正闭着眼,没打算理他。
「真的只有两次?」他是问她昏倒的次数。如果她的答案是真的,看来他应该要检讨一下才行。
夏熙依然闭着眼,没开口的意思。
他的脸朝她更靠近了一点,逼得她只好睁眼。
睁开眼,这男人的脸就近在咫尺,吓得她倒抽口气,小脸儿蓦地染上一片红霞。
「你……靠那么近做什么?」近到他的呼息轻拂着她的脸颊,惹来一阵搔痒酥。
近到她连他那丰厚好看的唇,和他那又挺又笔直的鼻梁都给瞧得一清二楚,像算好比例去刻的,意外的完美。
夏熙不是没瞧过好看漂亮的男人,但,不是太粉味就是太梦幻,而眼前这一个,很MAN,很酷,高大而有型,却有型有款到不会漂亮到让人觉得不像真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你又在看什么?」关晋反问。
她明明在害羞,却瞪大眼盯着他瞧,小时候的她也是这样,明明怕他,却老爱冲着他甜甜的笑。那温暖又甜美的笑容,对他这个很不爱笑的人而言,很碍眼,很刺目,却奇异的在他心房里驻足不去……经过十几年岁月的洗礼,依然难以忘怀——那花园里怯怯探出的小小身影,总是对他这个大坏蛋露出的甜甜笑靥,还有,那被他吓哭好几次、泪眼汪汪的可爱模样。
若不是这样,他不会答应照顾她吧?
潜意识里,他似乎觉得对她有些亏欠,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可以弥补她被他吓到的伤心。这样,他才得以心安理得的继续过日子吧?
「我哪有在看你?没有!」夏熙否认得有点激动。
「我又没说你在看我。」她这叫不打自招吗?关晋好笑的勾勾唇。
嘎?夏熙瞪大眼,脸更红了。
他依然从容不迫的瞅着她,她却再也撑不住的直接把被子盖住头——
挡住他太靠近她的那张脸,也挡住他那双仿佛可以把人给看清摸透的锐利眼神。
「我累了,要睡觉!」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内传出来。
「这样很好,睡吧。」关晋起身,往门边走去,突然又顿住脚步,回眸看向那依然鼓鼓的被子,问:「一样要开小夜灯吗?」
咦?夏熙在被子里头眨眨眼。他怎么知道她有开小夜灯睡觉的习惯?就算他小时候不小心知道好了,他犯得着记得那么牢吗?
她把脸探了出来,刚好对上关晋似笑非笑的询问眼神。
「那个……」
「要还是不要?这问题很难答吗?」他挑挑眉。「我只是想知道小女孩长大了没而已,伯父以前常说你怕黑,醒过来四周暗暗的就会大哭,现在长大了还是一样吗?」
当然……一样!
她就是怕黑嘛,虽然现在长大了面对黑暗不至于会大哭,但却依然会害怕,会不安,是怎样?不行喔?可是,她怎么觉得如果答是,会被这男人狠狠的嘲笑?「不用了。」她嘴硬地说,就是不想看见这男人嘲弄的眼。
「确定?」
「非常确定!你可以走了!」再次把被子盖住头,闭上眼,她决定不再理会他,免得被这男人气死。
关晋笑了,可惜她没瞧见。
他顺手替她关上灯,人才走出房门。
管家吴伯就在门外候着,见到关晋走出来,他立刻迎上前去!
「少夫人睡了吗?」
关晋瞥了吴伯一眼。「你叫少夫人倒是叫得很顺口。」
「因为小的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吴伯笑眯眯的,半点没被关晋一脸的冰冷给吓到。
关少可是他吴伯打小看到大的孩子啊,他那外刚内柔的性子,他可比谁都还清楚。
「我才二十八岁,不是三十八,你急什么?」关晋没好气的往楼下走。
吴伯跟着下楼,聪明的没在这上头打转,径自说道:「少夫人喜欢吃的东西都交代下去了,白天时公司特助也带人送了一堆衣服皮包首饰的目录过来,明天等少夫人休息够了,我再请少夫人亲自挑选,少爷觉得如何?」
吴伯左一句少夫人、右一句少夫人,老实说,关晋听得有点烦。
他忍不住提醒道。「我还没将人娶进门,吴伯。」
「不是未婚妻了吗?」
所谓未婚妻就是还没结婚的意思。何况他们连任何仪式都没有。「叫她夏小姐就可以了,交代下去。」
「是……」
吴伯不是很情愿的答应着。
「快去歇息吧,很晚了,吴伯。」
「可是少爷您的宵夜——」
「我不饿。」关晋才说完,手机便响,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通话键,说了两句便挂断,接着便开车出门去了。看关少这样接完电话就出门,吴伯就知道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了,眉头不由得皱起,心里沉甸甸的……
在二楼的阳台上,夏熙亲眼看到关晋开车出去了。
所以,现在基本上是很适合逃跑的时间,可是这座别墅位在市郊,光从别墅大门走到保全站岗的大门就要花上十来分钟,更别提走下山了,因此,她必须想办法弄辆车,或者……想办法让他们开车把她载到市区?
想着,夏熙在一旁的行李箱内找出一套运动服换上,因为这样逃跑时比较方便行动也比较像是病人,然后,她又把皮包和家里钥匙及手机全塞进一件棒球外套的口袋里,要逃跑,她自然没办法带行李走,但那些不重要,只要回到家,她什么都不缺。准备妥当之后,她深呼吸了三次,然后,她走到往一楼的楼梯间,一二三,开始放声大叫!
「啊,我好痛……好痛啊,有没有人在?」
「好痛,痛死我了,有没有人啊……」她继续大叫,还很不小心的把转角处的大花瓶给顺手挥落到地上,发出轰然巨响。
「天啊,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声响,连聋子都可能被震醒,何况是在一楼的吴伯,他赶忙上楼查看,却发现少夫人,不,是夏小姐一脸痛苦的坐在楼梯间,四周全是散落的花瓶碎片。
「少夫人你别动啊,会割伤的!」一张老脸吓得苍白不已。「我马上叫人来清理,你不要动啊!」
叫人?那怎么行?
夏熙赶忙道:「我不行了,吴伯,你会开车吗?我肚子好痛好痛,痛得就快要死了,我可能必须马上去医院,啊,好痛啊……痛……」
「什么?怎么会这样?医生刚刚才来过不是吗?偏偏少爷刚出门,而且是去那地方,容不得人找,这该怎么办呢?」吴伯碎碎念着,担忧不已的看着好像很痛苦的夏熙。
关晋去的「那地方」是哪呢?还不能让人找?真好奇。
不过,现在她没空理这个!
「啊,痛死了,痛死了……」夏熙继续鬼叫。「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不会就去找一个会开车的过来,载我去医院,听到没有?」
夏熙打小便是个千金小姐,虽然很少用,但耳濡目染,真要开口命令起人来还是很顺口。
「知道了,少夫人,我马上载你去医院。」吴伯赶忙走过去将她扶起,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下楼。
少夫人的身体重要,如果因为延者而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老命可赔不起啊。说什么都应该先送她到医院去,再看状况决定要不要硬着头皮去吵少爷了……
逃跑过程,比夏熙想象中的容易一点,不过她对吴伯这老人家真的很不好意思,先是骗他肚子痛,后又骗他想上厕所拉肚子,叫他在路边的加油站放她下来,然后,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吴伯车子的反方向,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就这样回到家来。
顺利到不可思议。
夏熙仰头看着面前这栋豪宅大楼,不由得面露微笑。虽然这里不比关晋那深宅内院的戒备森严,却也拥有一等一的保全,因为这栋豪宅里住的人非富即贵,闲杂人等是进不来的,尤其是她这个主人如果不放行,保全也没胆放关晋那家伙进门。
只要走进这里,回到她的家,她就自由了。
去他的未婚妻!她不嫁他!欠他的人情,她想办法还就是!就不信他真会耍流氓的把她给绑回去,强迫她当他的妻子……想到这里,她还真有点不确定了,毕竟,自己今天才被他绑了一次!夏熙皱眉,快步的朝豪宅大门走去,今天值班的两名警卫,她一个也没见过,他们也不可能认识她,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她长年在外留学,恐怕连她老爸看见她都还得多看几眼才能认出她来哩。
因此,她回自己的家还得掏身份证,证明自己是这里的住户夏瑞哲的女儿,两名警卫看了她一眼,再看两眼,接着那两人又互相对看数秒,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诡异。
「有什么问题吗?身份证还不能证明我是这里的住户吗?要不要跟着我上去,我用我的钥匙亲自开我家的门给你们看呢?」夏熙笑眯眯地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不必了,夏小姐你可以上去了。」其中一名警卫较镇定,很快堆上微笑。
夏熙笑着道谢,转身搭电梯上楼之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交代道:「任何人的我,都说我不在,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可放他上来,知道吗?」
「知道了,夏小姐,我会交代下去的。」警卫说话镇定,却眼神闪烁。夏熙不禁又看了该名警卫一眼,这才踩着犹疑的步伐进了电梯,电梯关门前,她仿佛还听见警卫交头接耳,窃窃交谈的声音。
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是因为一回台湾就被关晋的手下给绑架,所以变得疑神疑鬼吗?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怪怪的?
夏熙进门,先把室内的窗户打开通风,这才疲惫不已的将自己瘫在沙发上休息,没想到她刚刚还在思索的问题,答案很快揭晓了,就在她进门之后不到十五分钟——
门铃急促的响起,一声接一声,催命似的,扰得人心烦又心慌。
然后是家里的电话铃声,也是一声接一声,她没去接,只是瞪着它,还在犹豫要先接电话还是先开门,才想着呢,电话铃声停了,一会儿变成她的手机在响。她瞄了一眼!不认识的人,不接。然后夏熙移往门边,却迟迟没去应门。
知道她回家来的人,怎么猜都跟关晋脱不了关系,可是,她刚刚明明交代警卫不准放人上来找她的不是吗?现在是怎样?
想着,她走到门前从门上的透视孔往外望去——
「我们是特侦组警员,请你开门,夏小姐。」门外的男人扬声道。
哈?特侦组警员?找她做什么?
隔了几秒,她才隔着门板问:「有事吗?」
虽说对方声称是警察,但她怎么知道是不是骗人的?再说,她又没犯罪,没道理人家说是警察,她就得开门吧?
「有关令尊的事,需要你协助调查,请你配合。」
夏熙愣住了,不安与恐惧同时袭上心头。「我父亲的什么事?」
「请你先开门,我再慢慢跟你谈。可以吗?」闻言,夏熙迟疑了一会儿,正打算把门打开时,一只手却从身后捣住她的嘴,接着,她被牢牢困在一个宽大厚实又强壮的男性胸怀里!
她吓得想尖叫,拚命挣扎着,却根本发不出声音,也挣不开男人有力的臂膀。
「是我,关晋。」关晋压低噪音在她耳边道。「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接手机?」
夏熙瞪大了眼,听到他的声音,她的身子不动了,却还是隐隐约约颤抖着。
「现在听我说,跟对方说你刚刚正在洗澡,需要一点时间换衣服才能帮他开门,听懂没?」
夏熙摇摇头,显然不想听他的。
关晋进一步将唇凑近她耳畔,近到他的呼息不断吹送上她耳窝,惹得她一阵酥麻颤栗,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脚。
「他们不是警察,是讨债集团。」为了不让夏熙对于此事件有不必要的联想,关晋随口乱卫。什么?夏熙愣住了,脑袋快要被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给糊成一团,无法正确运转了。
关晋不耐的继续说下去:「你现在开门叫羊入虎口,被抓去了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可能是被砍被杀、被脱光衣服拍裸照,看你是要乖乖跟我走,让我保护你,还是相信他们的鬼话去开门,你自己决定。快,给你三秒,一、二……」
不到三,怀中的女人点头了。关晋算是松了一口气。
是要赞她聪明伶俐还是笨呢?现在选择相信他是聪明,当初选择逃离他身边则是笨……他有一大堆骂人的话要说,关于她的愚蠢与无知,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得等到离开这栋大楼才有机会说。
夏熙照关晋教她的话对门外的人说了一遍,然后,关晋拉着她的手迅速的走到后阳台。
天啊,他不会是想要……
「抓着这条缓降梯的绳子爬下去,阿诚的车等在下面了,尼尔会接住你。」虽然出入这栋豪宅必须经过严密的安检,可是对出身黑道世家打小习武的他,再加上两名精通计算机保全系统的关家保镳,在保全上动点手脚再翻墙过来而不被察觉,是轻而易举的事。
关晋边说边放下绳子,并试扯了好几次,确定这缓降梯是可以使用的。
「我不要!」夏熙整张都吓白了,转身想离开,一只手却扯住了她。
她抬眸,关晋定定地看着她,神色难得的温柔。「勇敢一点,夏熙,这里是三楼,并不高,只要抓紧绳子,慢慢滑下去,很快就可以到达地面,嗯?」
她不住地摇着头。「可是我怕高啊,我有惧高症,还有,你忘了我会突然昏过去吗?如果我爬到一半又突然昏过去,我就会摔死的……不行,我真的不行啦!」
关晋有点无奈。「你再继续害怕,就没机会走了。」
「可是……」夏熙再看了一眼三楼高的地面,两只脚已经开始打颤,胸口窒闷不已,不由地用手抚着胸口。「我真的不行……晋哥哥……」
无意识地,她叫出儿时唤他的语调。
她唤他:晋哥哥。
甜甜柔柔怯怯的嗓音,奇异的再次温柔了他的心。
关晋一叹,低眸看着她半响,又听到前面大门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像是有人拿东西在撞门,不再迟疑,他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少爷?」对方很快便接起。
「你们两个上来吧,看有没有办法把人引开。如果没法子,就得硬干了,总之,我们得从大门出去……」
关家市郊外的大宅,今夜灯火通明,里里外外忙成一团,十几辆气派的宾士车及BMW车款来来去去,里头坐的人有黑道大哥也有政治人物,更有一些在国际上数一数二企业财团的老板,每个人在接获关晋中枪受伤的消息,都不约而同的在第一时间纷纷前来探视,就算知道关晋没空理他们,但表达关切之意是绝对必要的。
关家特聘医师亲自到府处理过关晋身上的伤之后,吩咐管家要让他多休息睡,这几天可能有发烧情形,要特别注意,对于外头一堆探视人马非常不以为然,只差没直接在房门口挂着牌子,写禁止访客了。
「受点小伤却把消息传到大街小巷去了,是怎样?嫌家里太冷清吗?干脆帮你放鞭炮好了。」老医师轻哼了一句。
关晋睁开眼,撇唇道:「只是让几只大猫知道而已,让他们知道有人这么嚣张的欺到我头上来,以后我会更好办事。」
老医师挑挑眉,很酷的瞪了他一眼。
「又开始不安分了?我可警告你,别把你家老头辛辛苦苦将关家漂白成这样的心血给搞砸了,那可是牺牲很多东西才换来的成就。」
老医师和关家的好交情,是一路走来始终如一,从关家老爷开始到现在掌权的关家少爷都十分敬重他,因此,他们的关系其实跟亲人差不多,说起话来自然比较随兴一些。
「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要走了,这点小枪伤,我过两天再来看!」
「还是天天过来好了,这样某人会比较愧疚一点,就会听话些了。」关晋指的,是害他中枪受伤的夏熙。此刻的她一定在门外急得快发疯吧?光想到她看见他中枪时血流不止的画面就泪流个不停,他的整颗心都紧缩成一团了。
她没哭得很大声,但眼泪一直掉一直掉,怕他听到似的,紧咬住唇,那模样儿……唉,又惹他心烦气燥。
老医师怪异的瞅他一眼。「那小妮子,有什么不一样,对吧?」
「什么东西不一样?」不懂。
「这就要问你了。」
还是不懂。关晋气阔得眉峰都打结了。「你究竟是学医的?还是念哲学系的?说话有必要如此拐弯抹角,莫测高深吗?很累。」
「没大没小!」老医师伸手朝他的头拍下去。「跟老人家讲话要有礼貌,知进退,我是在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妮子?」否则,以关晋这男人大刺刺的个性,哪会在乎一个女人是不是会乖乖听话啊?
不听话直接关起来就好,不然就大声凶一凶、吼一吼,大部分女生都嘛会怕,他却看起来心浮气躁,真是有鬼!
「啧。」关晋撇撇唇,睨了他一眼,连解释都懒。大男人,哪有一天到晚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不喜欢吗?」老医师不相信的动了动一边的白眉毛。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再加上他对关晋的了解,他的猜测自然是其来有自。
「保是小妹妹,讲什么喜不喜欢的!」不想说话了,干脆直接闭上眼。
「小妹妹?」这个说法很有企图撇清关系之嫌。
「是,小妹妹。你可以走了,不送。」这样说,就是送客的意思。敬重归敬重,但他是关晋,冷冷酷酷的关晋,不太吃传统礼数那一套,更何况,他有必要跟任何人说明自己内心的想法吗?当然不!就算是这个跟关家交情匪浅的老医师也一样。他真的想睡了,意识有点不太清楚。
好像听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之后,就进入了极深沉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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