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猎风在等您的指示。”文绣在一边小声的提点。
猎风是麒麟楼内武功最高也是最忠心的死士,老爷派他来保护老夫人,他便只听老夫人和楼主的命令。
现在,他的刀尖就抵在二少爷的眉心,如果老夫人再不令他撤刀,她真怕他一时错失会误伤二少爷。
老夫人怔怔地,凝注着那闪亮的刀尖。今天,如果不除去颜紫绢,日后定是南宫家的大患!
她的眼中精光暴现,缓缓对猎风命令道:“今日,必杀颜紫绢,如果有人阻挡,你大可以伤他。”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谁也不曾想到,老夫人对颜紫绢的恨意竟然如此之深!拼着让最疼爱的孙儿受伤,也要除之而后快!
这其中,最没有想到的是南宫麟,他没有想到往日慈眉善目的奶奶,今日会对一名弱女子下如此辣手。
这也使他痛下决心,不管怎么样,他也要保护紫绢安全离开麒麟楼,留她在这里一天,她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
他趁着猎风微微一怔之际,避开刀尖。展开平生所学,与猎风周旋,想寻找适当之机,逃出麒麟楼。
颜紫绢冷眼旁观,今日之局,想不逃是绝对不行了,她虽不想弄成如此僵局,却也容不得她多做解释。
走就走吧,跟着小麟,走到哪里,她都愿意。
她暗中扣了一枚绣花针在手上,那是她走得匆忙,别在衣襟内忘了取下来的一根针。因为只此一枚,她显得格外谨慎。
平日虽跟着姐姐学了一些发射暗器的技巧,但从没有临场试用过,况且,她的身子还被绳索绑住,束缚了她的准头,她的手心里紧张得一片糯湿。
好,机会来了,她眼看着猎风的手脚都被南宫麟缚住,她稳稳地将绣花针掷出,眼看着绣花针没入猎风的肩头,她忍不住心跳加快,一阵狂喜,脱口喊道:“快走!”
南宫麟虚幌一招,终于脱出猎风的控制,他展开身形,飞快地掠到静室门口,只要一步,他们就海阔天空了。
然而,他们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南宫麟立定,看清了眼前之人后,惊呼出声:“大哥?!”
门外之人正是南宫麒。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站了几百年。他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象一尊不辨悲喜的塑像。
南宫麟嗫嚅着,含糊不清地祈求道:“大哥,我跟你说过的,我早就跟你说过,我遇见一个心爱的女子。在这一生,我不会爱任何人胜过爱她了。你们这桩婚姻本来就是错误的,你也不想,是不是?你把她还给我吧。好吗?大哥,好吗?”
颜紫绢在烟波阁里一住月余,这其间南宫麒只去过一次,在他的内心里,也抗拒着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婚姻吧?他会慨然同意自己带紫绢走吧?他一直那么信任的大哥,会成全他这微小的幸福吧?他什么也不要,什么都不争,只想和紫绢共度一生。这些,不会防碍到任何人吧?
南宫麟满怀希望地看着南宫麒。
然而,他听到南宫麒用他那一贯冰冷的腔调在这样说:“二弟,我虽知你不拘小节,但,叔嫂有别,你们以后最好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惹人闲话。况且,你嫂子初来乍到,应该还未适应你的热情,你可不要吓坏了她。”
“大哥,不是这样的,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些。”南宫麟着急地争辩着,也许,大哥还不知道他和紫绢之间的故事,他自己安慰着自己。
“二少爷,大少爷站了这么久,应该很累了,你怎么还挡在门口不让他进来歇息歇息呢?”文绣提高声音,打断了南宫麟的话。
南宫麟遽然一惊,原来大哥早就站在门外,难怪文绣一直在对他打着眼色。那么,大哥早已经知晓一切了?他一再强调紫绢是他的嫂嫂,这又是在告诫他一些什么?
是的,嫂嫂,叔嫂有别,如果他带同紫绢私奔,那么,不止是紫绢的名声受辱,就连整个麒麟楼也会蒙羞。
他怔怔地,无言以对。
南宫麒一双锐利的眸子笔直射向远远站立着的文绣,她又在提醒他,她总是在帮他。就在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最爱的女人是别人之后,她仍然关心他!
就连他刚刚过门的妻子,也要背叛他!
心中的嫉恨如蛇一样啃啮着他的心。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他狠狠地对天发誓!目光中有阴冷的杀机一闪而没!
“麒儿,你来了就好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她对你的母亲犯下了弥天大罪,如果你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你就替你爹娘杀了她!”老夫人松了一口气,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南宫麒身上。
“奶奶,她是我的妻子,我不管她是颜紫绡也好,是颜紫绢也罢,总之,以后谁也不许动她一根毫毛!”南宫麒挥手解开颜紫绢身上的绳索,将她拉到自己身侧,目光冷冷地扫过室内的每一个人。
他才是楼主,他是一家之主,每一个人都要听他的命令。从此以后,他不必再去为别人的一两句称赞之词而去取悦他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他拉着紫绢的手大步离去,她是他的,没有人能改变!
*********
烟波阁里。
颜紫绢平静地绣着她的百鸟朝凤图。她本来就是一个喜怒不大行于色的女子,更何况,在如今这种情形之下,她的喜怒哀乐已经不再重要。
她的生命握于南宫麒掌中,他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其实,她何尝看不出?他只是一个要强的孩子,护着自己的玩具,不让任何人染指。
“小姐!二少爷来了!”莺儿那故意压低的声音仍如雷鸣一般响彻耳际。
她的手一抖,针刺入雪白肌肤,点点艳红沁出指尖。
她再如何强作镇定,也会在南宫麟出现的刹那全盘瓦解。
“小姐,你没事吧?”莺儿惊问。
紫绢只微微摇头。凤凰难为,画布上那空缺的一块什么时候才能圆满?
她放下针线,回过头来,眼光对上南宫麟那沉默了然的黑眸。
万千言语,化为无声。
南宫麟直勾勾地瞅着她,似乎要看到她内心深处去。
他只错了一次,那一次,他不该不告而别,可是,上天居然不肯给他改过的机会。如果这是对他的惩罚,那么,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些。
他苦涩地拧眉。
然而,这其中,最令他震动的还是哥哥南宫麒的改变。
他并不爱紫绢,可是,他又不肯放过他们,这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
他跨前一步,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目光中有放纵的决绝:“紫绢,跟我走!”
错,就再错这一次吧!
一次错误也许只能用另一次错误来弥补!
紫绢温柔地望着他的眼睛,她很想很想,就这样随他而去。从此跟着他,诗酒相伴,浪迹江湖。那会是多么畅快淋漓的人生!
然而,她不能。
她不能这么自私。
她和他即将背离的都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且不说这些,那一日,在老夫人的静室之外,她早已经看穿了南宫麒的居心。
在老夫人下令格杀她的时候,在南宫麟频频遇险的时候,他始终不出现。
可是,一旦形式急转而下,他就挡在门外。
他早已存了心,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人。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已经尽收紫绢眼底。
对于他嫉恨的内心,他身边的人因为包容而有所忽略,但,他绝对逃不过紫绢审视的双眸。
杀心既起,小麟只要行差踏错半步,南宫麒就会置他于死地。
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她也不能跟他一起走。
何况,她的身上还背负着纵海帮上上下下一千多条人命。
她犹记得南宫麒带她离开静室之后对她所说的那一番话。
“我和令姐颜紫绡的帐还没算呢,她却自不量力地和一个楞头小子找上门来,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呢?”话虽说得慢条斯理,但,语气里的威胁显而易见。
他是故意告诉她紫绡的下落。
如果,她有任何妄动,第一个遭殃的就会是紫绡!
走?谈何容易!
她对着南宫麟缓缓摇头。
她只要他善待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南宫麟握紧她的手,极度不甘心:“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我们去海上,找一个没有人的小岛,过此一生,这样也不行吗?”
这样也不行。小麟,难道你不知道吗?
天下之大,没有容得下他们这两个叛逆之人的净土。
“我知道,我全知道,你是为了纵海帮。这全是我当日测字之过。”南宫麟摇着头,含糊不清地低喃。
当日在白云寺为“绡”,“绢”二字测言,原本只是玩笑之语,没想到一语成齑,造成今日之局面。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他懊悔不已。
“小麟,不要这样,你要振作起来。你瞧,比起那些阴阳相隔的情侣来说,我们何其幸运?起码,在想起对方的时候,我们还能为他祝福。你说是不是?”
是的,活着,只要小麟安全地活着,她就已经满足。
“说得好!”紫绢的话音刚落,猛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击掌轻喝。
莺儿机警地走到门边,待看清来人之后,她慌慌张张地将她迎进门来。
门外赫然出现一张苍老灰败的脸。
一连串的打击令这个刚强的老太太一瞬间委顿下去。
紫绢充满歉疚地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望着紫绢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她轻叹一声,道:“难怪麟儿对你如此情深意重,没想到你是这样为他着想。真是难为你了。”
“奶奶?”南宫麒愕然看看奶奶,又看看紫绢,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么。
老夫人拄着拐杖踱过来,拉住南宫麟的手,语重心长地劝道:“麟儿,走吧,听奶奶的话,离开这里,离开紫绢。”
“为什么你们都让我走?紫绢本来应该是我的。”
“你难道忘了,你爹临死前的交代?他要你们兄弟和睦,同心协力,可是现在,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就要背弃他的遗训吗?”老夫人直视南宫麟,厉声追问。
“奶奶,您知道的,哥哥一向是我最敬重的人。可是现在……”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马上给我走。我不想在有生之年还看见你们兄弟反目成仇。”老夫人的语气不容质疑。
“紫绢,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跟我走吧!”南宫麟睁大了眼睛,企求般地望向她。
颜紫绢背转过身去,幽幽叹道:“小麟,保重!”
南宫麟踉跄两步,失魂般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们都要赶我走。”
他戚然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在紫绢的心中,他仍不是第一位啊。
他为了她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可是,她依然顾忌着名声地位。
难道,纵海帮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更何况,她跟了他,哥哥也不一定会对纵海帮不利啊。
她却这样无情地忽略着他,伤害他,好深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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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甘冽香醇的;人,是盛装娇柔的。然而,寂寞也是深入灵魂的。无论是怎样纯正的美酒,无论是怎样风骚的妇人,都不能驱除他的寂寞。
那是如影随行,深入骨髓的一种痛,已经根植到他的灵魂深处,与他同生共息,纠缠不休。
“二少爷,您已经醉了,我们回客栈吧!”小武在一边心痛地劝道。
二少爷离开麒麟楼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每天每天,他什么事情也不做,醒来就喝,醉了就睡,几乎已成废人一个,教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你懂什么?醉了才好,醉了一切烦恼都没有了。来咱们倚红阁的客人,哪一个不是花银子买醉?”一旁斟酒的女子温存地低笑。
她抬高手腕,又替南宫麟满满倒了一杯,仿佛是不胜酒力,她的手就势一垂,软香酥玉倒了个满怀。
他的胸口猛地一痛,整个人僵住了。不!他要的不是这些。他要的只是一个梦想,一个虚无缥缈的美梦。他要的只是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秋水伊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衣袖扫倒了满桌珍馐佳肴。
那被他无情地推倒在地的女人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却正碰触到他那悲痛几尽灭绝的神情。她一怔,萎靡地瘫倒在地。欢场之中,哪里找得到真心疼怜自己的人?而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所深深眷念的女子又是何其有幸?
走出倚红阁,冷风拂面而来,酒力渐渐发散,他觉得燥热,索性扯开衣襟,迎风吹个痛快。
“二少爷,您会着凉的。”小武快步跟过来,想替他拉上衣襟。
他粗暴地将小武推开,吼道:“你不要管我!”他直视着小武的眼睛,那充满哀怜的眼瞳里映出他那散乱的发髭,映照出他被酒精焚焚燃烧的狂野的眼眸。
他失魂的一笑,脚步有些踉跄,他的语气透出一股茫然:“小武,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小武无奈,只好停出脚,忧伤地望着他。
他转过头,不辨方位,一步不停地向前走着。
他知道,凭小武的脚力一定追不上他。但,他又要到何处去呢?
他转过街市,穿过回廊,行过水榭,踏上碎石铺就的小径。他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只知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他不要停下来,永远不要。
风吹过,烟波乍起,缓缓的,缓缓的,如一场不愿醒来的梦,破空而来,绵密地将他包围,不肯散去。
凉风入脑,吹得他仿佛回复了一丝清明。
他蓦然抬头,惊见眼前的竟然就是紫绢居住的烟波轩。
原来有她在的地方,才是他永恒的归处。但:
梦魂悄断烟波里,心如醉,相见何处是?
也罢,也罢,见了又如何?
他有些癫狂地痴笑起来,既是这样相见却无法相守的彼此折磨,何不若永远不再见面,只让思念啃啮他残缺不全的心?
他回过头,向来路退去,行到池边水榭,他弯下腰,从池中掬起一捧水来浇脑,怎奈却搅乱一池春水。
他望定那零乱的水影,伤心到落泪。
他从来不怕任何事,从来不惧任何人。如果是别人,说不得就算拼尽一切,也要将紫绢夺回来。可那个人偏偏是他最敬重的兄长,他怎么能?怎堪做?
世事如迷,造化弄人。这一个情字,怎好算了?
“唉!”身后传来隐隐的叹息,不用回头,他知道是她。记得,她是很喜欢叹气的,那悠长而舒缓的音调仿佛是诉尽所有旖旎的少女心事。
只可惜,她有再多的心事,他已不是那个倾听的对象。
只是,他忍不住的心痛。她为何还在叹气?可见,她过得并不快乐,哥哥并未善待她,他的退出并没有换来另外两个人的笑颜。
想到这里,他猛地回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直盯着她。
风声吟啸里,春花四散,纷纷扰扰,飘过她柔软的发,飘过她轻曼的裙,飘过她纤细的手。
她的人在漫天花雨里静立,一袭素衣,漫卷回旋。
他望着她,酒已全醒,心中被温柔的情愫丝丝涨满。
纷扰尘世里,只有她才是他不变的期待。
“你这又是何苦?”紫绢怔怔地注视着南宫麟,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柔情瞬间泛滥。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憔悴,爱一个人原来是那样的痛苦。
她原本以为,牺牲自己,起码可以换得他的安全,可是,如今看起来,他是存心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小麟,你枉费了我一番苦心!”她在心里暗叹。
“你——过得好吗?”南宫麟苦涩地问。
再次重逢,除了这一句问候的话语,他竟然不知道该跟她说一些什么。
“每一个人对好与不好,幸与不幸的看法都不一样。好比拿满城黄金与一碗米饭来比较,在大数人眼里,拥有黄金比拥有米饭要幸福得多,可是,如果把一个饥饿得快要死的人关进满城黄金的孤城里,那么,这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见,幸与不幸只在于你握在手中的是不是你所要的,而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平安,家人的平安,你说,我过得好吗?”
南宫麟恍惚地一笑:“不错,幸与不幸只在于一个人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轻裘宝马,黄金美人,这些世人眼中的幸福我都唾手可得,可是,我却是那个饥饿得快要死的乞丐,那么,你说,我是幸福的吗?”
紫绢黯然无言。
她本来只想告诉他,幸福的定义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会有不同的理解。可是,他却固执地曲解了她的意思。
她只觉心口沉沉地揪痛,却毫无排遣的办法,难道,她错了吗?
和小麟分开的决定是错误的吗?
她一遍一遍自问着。
南宫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不该来的,他的生死已与她无关,她早已获得她自认的幸福,那么,他还来做什么?做什么?
他蹒跚地往后移动,忽然一个趔趄,他的身子撞在背后的廊柱上,他转过身,一拳击上去。又一拳,再一拳,似乎要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手上。
“小麟,不要这样。”紫绢上前两步,捉住他的手。
她泪眼凄迷,颤声道:“答应我,小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哼。好一对痴男怨女!”蓦地,背后传来阴沉地轻斥。
南宫麟霍然回首,正对上南宫麒那双喷火的黑眸。
为什么?每一个属于他的东西,弟弟都要来插上一手?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一样东西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南宫麟迎视着哥哥的眼睛,那是一对完全陌生的眼眸,以往的南宫麒虽然冷漠,却从来没有怨毒,可是现在,他的眼里除了疯狂之外,就是愤恨。
他遽然而惊,什么时候,他的大哥已经有了如此大的改变?
他昂然对南宫麒道:“大哥,如果你并不珍惜紫绢,又为何要苦苦留住她?”
“紫绢是你叫的么?”南宫麒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两道冷寒的目光凉飕飕的没有一丝温度。
南宫麟垂下头来:“对不起。大哥,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还是要说,在这一生,我只爱紫绢一人。”
“好好好!这就是你们背着我做的好事!名义上离开麒麟楼,却每夜暗暗潜回来与嫂子幽会,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有我这个丈夫吗?”盛怒的眼眸含着些微轻颤。他捏紧拳头,每一个背叛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大哥。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不堪,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不能不信任紫绢。她一直力求做一个称职的妻子,是你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是吗?”魔魅的嘴角泛起一丝邪恶的浅笑。令南宫麟不寒而栗。
他颤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南宫麒不答反问。
“大哥,你不可以。”
“不可以?谁说我不可以?我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如果我不可以,难道你就可以了吗?说,你们到底幽会了多少次?做过一些什么?”南宫麒狰狞地靠近他,猛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然后一点一点用力,一点一点掐下去。
“大少爷,大少爷息怒,这样会出人命的。”远远站在一边的小武着急地跳着脚。
眼见南宫麟的脸色渐渐转为灰白,紫绢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使一招“三分天下”,将纠缠不休的两个人分开来。
南宫麒蓦地回转过身,瞪视着她:“你居然想谋杀亲夫?”
紫绢惶恐地后退:“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将来后悔。”
“后悔?我南宫麒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我现在就要杀了他!你看我会不会后悔?”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色的血丝,狰恶的目光陷入疯狂。
“猎风,给我把南宫麟捉起来,如果他反抗,就杀死颜紫绢。”
当日的危机再一次重现,但是这一次,不再向前一次那么幸运了,南宫麒挡在他们二人中间,令南宫麟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南宫麟慨然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不做任何挣扎。
他不能漠视紫绢的安危。
他不能反抗。
能为紫绢而死,也许是他今生最完美的结局。
他已然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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