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霈仪不敢相信,白鹰在香港是这么有权有势的!
由他建设公司所完工的商业大楼,坐落在最菁华的铜锣湾商圈,临近S0百货,可说是寸土寸金,总资产保守估计,也要二十亿港币。
在启用典礼告一段落后,酒会正式开始。会场是在一家六星级的饭店举行,整个场地装潢得金碧辉煌、富丽豪华。
前来参加的来宾,都是中港台三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许多名流淑嫒,打扮得珠光宝气、明亮动人,主要目的都是想抓住白鹰目光,好增加自己被白鹰相中的机会。
可是今晚,这些名媛们可要失望了,一整个晚上,白鹰都形影不离地陪在霈仪旁边,只要一碰到朋友,就主动地介绍她是他的女伴。
这样的介绍,不免让一些醋劲浓烈的女人摆出一张轻蔑的脸给霈仪看,对于这样的应酬方式,越到后来,她越不能习惯。
那些她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怎么全把矛头对向她?好像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不但投给她凶恶的眼光,还吱吱喳喳的,跟麻雀似的交头接耳,不知在说她什么八卦。
她受够了!趁着白鹰不注意时,她跑到饭店外的一处中庭,倚着栏杆喘气休息。
只不过才溜出来没三分钟,一名女子就像背后灵似的出现在她身后。她回过头,这才想起白鹰刚刚向她介绍过这个女子,至于是哪个企业家的干金?她实在记不得了!
她面无表情,不明白这女人来找她究竟有何用意。
“你就是侯霈仪?”女子抬高下巴,口气显得十分傲慢。
霈仪完全不为所动,对于她的无礼,早已司空见惯。这里大多数的千金小姐都是被惯坏的,她可是一点也不敢奢望她们对她客气有礼。
“有事吗?”她懒懒地掀动眼皮。
“你到底是白鹰的什么人?”女子也没自我介绍,巴掌般大的脸蛋上净是粗鲁与不悦。
“你自己去问他。”哼!这么没礼貌,懒得理她。
女子错愕,眼神更加锐利,“你知道我是谁吗?”
“没兴趣知道。”
要不是看在这里是公共场所,女子早就动粗了。“我叫邵美珠,你听过没?”
妈呀!这么耸的名字,听过才有鬼!
“我老爸是香港富商,是我老爸帮白鹰成立鹰扬控股、收买土地、与港府打通关系,才让自鹰有办法盖这办公大楼的。”邵美珠口气认真。
“喔。”干她屁事!?
“所以我爸有恩于他。”
“嗯。”
“有恩于他你是听不懂吗?他欠我爸人情,所以他得报答我爸,”罗哩八嗦一大堆,也讲不到重点,这女人烦不烦啊?
“说重点,好吗?”
“好,听好,我爸会要求白鹰跟我交往,所以请你识相点,别再纠缠白鹰了。”重点说完。
“说完了?”她打个呵欠,准备闪人。
“慢着!”邵美珠挡住她的去路。“我不知道白鹰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认识你的,但我相信他那天一定神志不清,所以你千万别当真,你也知道,男人在外总是逢场作戏……”她上下打量霈仪,投出鄙夷眼光。
“邵小姐。”
“啥?”
“你说完了没?”
“怎么?你听不下去了?”
“你口臭很严重,我劝你赶紧去看牙医。”要命!再跟这女人讲下去,她会被她给薰死!
她走没几步,邵美珠像幽魂似的,在后头紧追不舍。她一边走一边叫:
“喂,叫你站住你没听……”
突地,一个踉胆,高跟鞋鞋跟啪啊一响,跟断脚拐,她整个人朝前仆倒在地。
就在这时候,白鹰突然出现,他四处寻找霈仪,最后终于让他在中庭给找到了。
摔得鼻青脸肿的邵美珠看到白鹰,再想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连忙将这所有的过错,一古脑儿的全推到霈仪头上。
“鹰,好痛喔!快……快扶我起来!”她流着泪撒娇,楚楚可怜地说道。
白鹰走过她身边,好像把她当空气似的,迳自来到霈仪身边。
“你没怎一样吧?”
“我没事,你赶紧看看你大恩人的女儿,她好像摔得不轻。”
“大恩人?”他低头,看着一旁还跌在地上的邵美珠。“我哪有什么大恩人?她老爸只是在这开发案中,帮我约了地政司的官员吃饭,这种事,我周遭朋友随便一个都曾帮过,像这种小事,根本就不会有人一直挂在嘴边。”
邵美珠在旁一听,有些傻眼,她羞红着脸,觉得自己奸糗,老做些愚蠢又讨人厌的行为。
四周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白鹰为了展现男人该有的风度,还是勉为其难地将邵美珠给扶了起来。
“鹰……”
“叫我白先生,我们之间关系应该没那么密切。”他郑重澄清。
“白……白先生,我爸说……说……”好多人围着,她反而说不出来了。
“有什么话请你快说,我要带我女朋友进会场了。”一手搂着霈仪的蜂腰,他动作自然,让霈仪不至于觉得那么不自在。
女朋友?现在这个称谓他越叫越顺了,她好像也慢慢在接受这个名称。
她心底甜甜的,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似乎已经完全昭告天下。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际,给她一种安全与温暖的感觉,不知有多久时间没有男人这样搂过她的腰,她好希望能永远都在他的羽翼下,说什么都不要离开。
她看出邵美珠跟中的妒火,心里莫名以胜利者自居,她也看到周围不少年轻女孩子欣羡的目光,她突然有些骄傲,仿佛所有人挖空心思想得到的男人,她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
在众人的目送中,两人重新回到会场,场上的每个人都在等着他们开舞。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她很不习惯。“你……找别的女人陪你吧!我……”
“不,我只要你。”他把她握得更紧,深怕他一个不注意,她就会像刚刚一样,溜个不见人影。
他的深眸,只放进她一人,在曼妙的音符中,他们翩翮起舞。
她觉得这一切都奸梦幻,像她这样没有姿色、脾气古怪的女人,怎会受到眼前这样出色男子的青睐!?这太令她错愕了!
她看得出白鹰看她的眼神奸温柔,冥冥之中,仿佛在告诉在场所有人士,她是他专属的,不容置喙,不许别人取代,这更叫她全身不自在,就连步戊也踏错,频频踩到白鹰的脚。
“对……对不起……”好讨厌喔!又出糗了!这是她第六次踩到他的脚了。“能不能不要跳了?”她皱眉。
然而,白鹰不仅没有生气,还甜蜜地望着她,一副陶醉在爱河里的模样。
“没关系。”他淡淡说道。
可是,她却相反地绷紧了身体,眼眶湿热,喉咙干涩。
她靠在这结实强健的胸膛,小手揪紧他的西装,粉脸羞涩地埋进他的怀抱,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怎么会这样?以往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能从容面对,但碰到他之后,却一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她不要这样,她不能变得这么爱哭,她一向都很坚强的,不是吗?霈仪一直不愿意历史重演,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男人用这样深情的眸子看着她,还说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只是没多久,就让她发现到他不仅背着她和别的女人乱搞,更伤她的是……他一句解释也没,就说要到美国去发展事业。他的自私与狠心带给她的伤害,让她足足花了两年多才慢慢平复,面对爱情,她实在没有足够勇气。
音乐浪漫,气氛柔美,她的心情夹杂着兴奋与害怕,欣喜与旁徨不协调地融合在一块,她深怕眼前这一切仅是昙花一现,过不了多久,阳光一出现,就随着云雾消散在眼前……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心力交瘁及对情感不确定的累。是她目前心烦的感受。
“好,我带你回房间休息。”这家六星级酒店的顶楼,正是白鹰替霈仪准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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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房间,打开窗帘,香港美丽夜景尽收眼帘。
望着繁星点点,灯火灿烂,多少红尘往事全部涌上心头。
看着玻璃窗里的自己,她脸上愁容满绪。她是怎么了?今晚她应该是最快乐的,为什么她会如此不开心呢?是不是雷鸿升就要回来,她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了?是不是一旦回到台湾,雷鸿升就会出现?到时,她该如何面对他,万一,被白鹰知道了,她要作何解释?不可否认的,他曾经是她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个男人,就是因为他,她才会彻底封闭自己心门长达八年,用冷漠孤傲的外表,来当作防身的工具。
直到好不容易有了白鹰来轻敲心门,她才一层层卸下自己的伪装,可偏偏就在这当儿,雷鸿升竟然出现了……
他要她洗个澡好好休息,可是她却要求他留下来陪她喝点酒、这个提议,让白鹰有些讶异,对于向来中规中矩的霈仪而言,更是项不可思议的事!
看得出她有心事,白鹰当然得全力作陪,但为了怕喝酒伤身。白鹰只敢让霈仪喝点红酒,只是从未碰到酒的霈仪,一沾到酒精,便开始昏昏沉沉。
在这过程中,白鹰数度要套间出她心里的事,可霈仪却直说没事,这点,白鹰并不相信。
才不过半瓶的红酒下肚,霈仪就有些不胜酒力,虽说酒后容易吐真言,但霈仪的个性太恰,即使喝得满脸通红,她还是默默不语,把心事随着一口口灌进肚里的酒,潜藏在身体里。
“够了,今晚就算再怎么开心,也不能喝得过量。”自鹰拿下她的酒杯,不让她再继续喝下去。
他很明白她不是因为开心才喝酒,但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一无所悉。
他晓得用任何方式,都无法诱使霈仪开口说出她心里的话,除非她自己想说,否则,别人很难探出她的口风。
唯有静静地守候在她身边,像天使般在身旁关照着她,才是对她最好的帮助。
昏黄的房间里,空调静静吹送,霈仪斜卧在长沙发上,手握抱垫、脸颊绋红、双眼迷蒙,那模样就像只撩人的波斯猫,让人直想将她拥人怀中,奸好疼惜。
他看她躺得不舒服,将她横抱而起,放在舒适的床垫上。她呢喃着,用一双迷离的眸子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回来?不要来破坏我的生活……”
他不知她是酒喝多了,意识模糊,胡乱瞎说,还是……这真的是她心灵深处的一句话。
他的心里出现强烈的不安,猜不透她这句话里头的那个“你”,究竟会是谁?但他宁愿加深对她的爱,也不愿像个疯子一般,逼问出那个困扰着她的人。
“不要烦恼,我会陪着你,我会静静地陪着你……”他侧身躺在她的身后,将他的胸膛当做她的床垫,给予她最舒适的安眠。
在她耳畔,他低声轻哼法国童谣。小时候,母亲时常对他这样吟哼儿歌。那能帮助她心情平缓,以好助眠。
他的暖暖热气呼在软软耳垂,他的大手贴在她的蜂腰,把自己当作是她的避风港,要她不再害怕,把自己安心地交付给他。
她感觉身后那庞大的身躯贴得越来越紧,那燃点渐升的灼热感,烧得她全身燥热,几乎要燃烧起来。
他的声音让她迷醉,他的身体令她陶醉,在朦蒙胧胧之间,她听到他说道:“不管是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霈仪轻轻闭着眼,调匀呼吸,不想让他看出她为他的这些话而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候,白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为了怕吵到霈仪休息,他赶紧把手机接了起来,并快速地将身子移到另一端的窗口,免得吵醒可人儿。
“喂?”
“老哥,是我,鸿升!”
雷鸿升,一年半前在富士比拍卖会场,与他一同竟标唐三彩古文物时结识,两人同样对古物有着浓厚兴趣,因此,一发掘到稀世珍宝,往往都会相互告知,并想尽办法获得。
“上回你告诉我,说你发现了战国时期的一项宝物鸡心佩,现在进行得如何?你现在已经跟那女人搭上线了吗?你也知道,我对这东西相当感兴趣,你上回一说,我到现在还兴奋不已。”雷鸿升声音高亢,语气热切。
说到此,白鹰将视线停在床上的霈仪身上。那条鸡心佩就静静地躺在她颈项间。
自从他发现他喜爱霈仪的程度,大过那条鸡心佩后,就再也不打那东西的主意,如今,雷鸿升这样一提醒,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件事我们晚点才谈,我现在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一时不知该怎么告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无法面对兴致勃勃的他。
“老哥,你今天说话的口气怪怪的,你应该知道,我再过几天就要到台湾,这次我回去的目的,就是要看到这条鸡心佩,无论是你要珍藏,还是打算割爱给我,这件宝物,我们都是势在必得,你千万不要在这节骨眼上告诉我,出了什么差错喔!”他听得出对方话中有话,深怕有个万一,因此不免叮嘱几句。
“就当作我从没跟你提过这件事,以后,也别再谈论有关鸡心佩的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他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听见他那贪婪的口吻,就忍不住想发飙。
雷鸿升被他的口气吓住了。他是怎么了?跟他说话很少听他这样不耐烦的。当初,他发现这条鸡心佩时,是多么兴高采烈,还说一定会很快从那女人身上将这宝物拿到手,现在问他,态度却转变得这么大,莫非……
“老哥,你若是想要私藏,我也没说非跟你争到底不可,咱们有缘结拜为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能得到我也与有荣焉,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跟你抢到底不可!”他心里多少有数,八成是他拿到了,怕他来分一杯羹,才会出现这种恼羞成怒的口气。
“我说过了,别再讨论这件事j若你还想继续当朋友的话,这些雪就别再多问。”不等对方回应,白鹰匆匆按下关机键。
室内重新恢复平静,他回头望了霈仪一眼,看她仍静静躺在床上,不知是熟睡了,还是有听到他和别人的对话。
“霈仪?”他喊了她一声,她转过身,怔怔望着他。
“你在跟人吵架?”她不知道该不该问,但心里莫名担心。
看她紧张的样子,他笑了。“没有,真抱歉,说话说得太大声,吵到你睡觉了!”
霈仪摇摇头。“其实我也睡不着,酒已经醒得差不多,更睡不着了……”
他替她泡杯醒酒茶,看着她徐徐喝下。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有很多话,他想干脆直说,也好解除心中迷惑。
“霈仪,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很喜欢你……”一想到之前她在迷迷糊糊时说出的那句话,更加壮大了她的胆。
你为什么要来,不要来破坏我的生活……
“让我照顾你,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好不好?”他鼓起勇气,眼神严肃认真,不带一丝玩笑。
这话让她局促不安,脑袋瓜乱纷纷,不知该怎么回答。
“是不是你心中还有别人?”他看她茫然的脸,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没……没有。”雷鸿升是过往的旧情,而且伤害她颇深,她不会有吃回头草的念头。
双手握住她,他好像听到全世界最美妙的音符,“那太好了,那你……愿意跟我交往喽?”他还在等待她最后回应。
“为什么选我?”她收敛起她的表情,郑重地询问。
“因为我感觉你是我的。”白鹰口气变得笃定。“而且永不改变。”
霈仪认真地看着他,一会儿后,她点了点头。
“嗯。”
一个“嗯”声,让白鹰乐不可支,可知道要她点头答应什么事,简直比登天还难,而现在他亲耳听见、亲眼看见,这带给他多么大的鼓舞与振奋。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能拥有你,比拥有全世界还要令我开心。”他拨着她的发,用手背轻抚她精致的脸颊,再用手指刷过她的唇瓣。
当他的手放下时,他俯身轻吻着她,好绵好柔的触感,从唇心传送到全身,那种触电般的交流,触动她的芳心,让她不自觉地闭上眼,享受这甜美的滋味。
窗外,夜景依旧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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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香港回国后,白鹰与霈仪感情进展迅速,两户人家俨然成为一家人,来来去去,进进出出,热络极了,而霈仪也会在下课后,顺便买些小思绮和兔崽子喜欢吃的食材,然后亲自下厨。
虽然,她的做菜功力没有白鹰好,但没人敢说难吃,至少,她已经很努力了,必须要给点鼓励才是。
今天,当霈仪正在家里头忙得不可开交时,白鹰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头,接待一位难缠的不速之客。
雷鸿升正坐在白鹰的办公室里,他抽着烟,一脸气定神闲,表面看来,好像只是来跟这位结拜大哥嘘寒问暖,可骨子里,白鹰知道雷鸿升此番前来,目的究竟是什么。
“老哥,如果你真的那么爱那块鸡心佩。我怎么可能还敢跟你抢呢?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不过是想看看这件稀世珍宝,难道说,连看一眼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肯答应?”他用力将烟捻熄,双手一摊,直觉自己好无辜。
“听你的口气,是认为我在骗你喽?”他凝视着他。
雷鸿升感觉到一股寒气逼来,连忙打哈哈,让场面不至于那么僵硬。
“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这种想法,只是……我觉得很好奇,不久前你才兴高采烈告诉我,说从一个女子身上,发现这块鸡心佩,还说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它,不过才短短一两个月,你的心就冷得这么快,呵呵……”
他摇摇头,故作轻松地喝茶。“至少也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你不需要那么好奇,总之,我希望你这念头就此打住,反正你收藏的宝物何止千百,也不差这一样。”白鹰不想解释,越说只会越让对方生疑。
看到白鹰坚决不肯透露,照他的个性,就算他再怎么软硬兼施,恐怕也是没有用。
想不到千里迢迢跑这么一趟路,竟落得扑空的下场。也罢,不要为了一块古玉,就跟白鹰把关系搞砸,这家伙在政商界可说是处处吃香,在古物界更是占有一席之地,跟他搞好关系,将来好处多多。雷鸿升暗自告诉自己,眼光要放远些。
“好吧好吧,老哥说不提就不提,反正我这趟回来,也不专是为了鸡心佩。”他一脸无所谓,并且大方说道。
“你真把你初恋情人看得那么重要?”他记得雷鸿升曾告诉过他这趟回来的目的,他有点不敢相信他是那种吃回头草的人。
没想到雷鸿升竟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道:“这是当然的了,我这初恋情人啊!南部老家有一组四片八面的金箔屏风,一年前,我在苏富比的年监圈刊上重新看到它,这才勾起我所有的记忆……”
他那张兴匆匆的嘴脸,完全映人白鹰眼中,他不禁怀疑,雷鸿升的心里,究竟是初恋情人重要?还是那组金箔屏风比较重要?根据他的判断,雷鸿升不过是要借由他这初恋情人,来得到这组金箔屏风,根本就不是要跟他的初恋情人破镜重圆,说难听点,就是利用她来达到私人目的而已,他就不信,在得到屏风后,他还会跟她初恋情人再续前缘。相反地,他倒同情起他的初恋情人,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自己不过是对方的一颗棋子,一颗利用完就丢的棋子。
“那得到屏风后,你还会继续跟你初恋情人在一起吗?”他还是想试探看看,他是真的无情,还是多少有点良心。
他没回答,不过笑得很诡异,还故意转移话题。“老哥,听说你也交了女朋友,有这荣幸目睹她的丰采吗?”
白鹰心里多少有底,他完全是抱着过河拆桥的心态。他心中不禁对那女子同情起来,只是这种事他顶多只能站在规劝立场,要完全阻止他这么做,似乎有些管过头了。
“谁告诉你的?”他问道。
“你都带她到香港去了,这应该不是什么大秘密了吧?”要获得他的资讯,对他而言并不难。
也对,他和霈仪的事,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已经不是什么头条新闻了。
看看时间,霈仪这时候也应该在家里做菜了,既然雷鸿升想看,他没什么理由好拒绝的。
“好吧!顺便到我家里吃个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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