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最后一场演奏会了,牧丰还是只让他的助手陪着艾兰。
有过上次的经验,他再也不放艾兰一个人在外蹓,无论如何都要找助手看着她。
演奏会快要开始了,看着从北部下来的乐迷。兴奋地谈论前面几场演奏多么精采感人,艾兰心中很不是滋味。
“月亮,我们好像被小丰哥哥讨厌了。”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夜夜对她细语呢哝,却不让她听演奏会?
她从两年前的第一场演奏会就开始期盼,如今已经是最后一场了。
她想听一次他的现场演奏,只要一次就好。
“姐姐,让我进去好不好?只要一次就好,就这次。”艾兰苦苦央求助手。
这不是第一次,打从牧丰开始在紧要关头派遣她去买东西、找资料……她就不断地央求着:姐姐,快一点,快一点,演奏会要开始了。
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女助手放意慢条斯理,有次甚至拉她去吃饭,直到演奏会结束。
“姐姐,你是故意的。”那次她好伤心,红着眼睛哭诉。
演奏会结束后,见到牧丰,她更是哭成泪人儿。
可是牧丰只摸摸她的头,什么也没说。
迟钝的她,这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肯去买东西、找资料,就连牧丰要她到街上!去找几家可以在演奏会后和工作人员吃饭的地方,她也不肯去。
“姐姐,人家盼好久、好久了。”艾兰噙着泪,对助手央求,“好不好,拜托你!”
“不是我不愿意,这是牧先生的意思。”牧丰的意思是,不准她进去,更不准她去买票,要想尽一切法子,把她关在表演厅外。
“啊?”艾兰虽然有所猜测,但再怎样也没亲耳听到来得震撼,她身形不稳地退后一步。
“为什么?小丰哥哥……”
她是这么喜欢牧丰的思念奏鸣曲啊,为什么他如此千方百计不让她听?
难道是刻意要把她跟音乐分开?
是了,他甚至连练习时,都不要她在旁边。
难道他打算一辈子,都不让她接触他的曲子?
或者,他们根本没有长长的一辈子?
艾兰惶然心惊。
“这里有很多青少年跳热门舞蹈呢,你去看吧。”助手不忍看她那么伤心,想法子分散她的注意力。
艾兰摇摇头,心里一点一点地渗入绝望。
“不然,圆形广场里有好多人跳交际舞,去看吧?”她又提议。
艾兰听不见别的声音,她的心,好痛。
“我去散步。”艾兰抱起小白兔,往圆形广场走去。
广场很热闹,跳交际舞的、热门舞蹈的、韵律舞的,还有很多散步的情侣。人很多,声音很多,艾兰却觉得好孤单,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她爱牧丰,也爱他的一切,可是他却不打算跟她分享他最爱的音乐。
也许,他并不全然爱她,也不打算把自己的爱交给她。
她一直相信他爱她,所以才会对她好,现在却突然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她的相信只是一厢情愿。
也许她所拥有的,只是他广大的爱里,那最不重要的一小部分。
无法比拟的失望袭上心头,一直以来滋养生命的信任不见了,气力和灵魂也随之消逝。
“月亮,我好困,好想睡……我舍不得你……”艾兰乏力地在圆形广场外侧的观坐席上躺下来。
如果得不到牧丰最专注的爱,她醒着做什么?
她想长睡不醒,永远都别看见心里的苦。
艾兰轻轻地闭上眼睛,地上好冷,但她的心更冷。
兔子在她脸上踏着,她只觉得那感觉好遥远。
她现在只想睡,千年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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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最后一场演奏会,牧丰照惯例寻找艾兰。
终于,他在圆形广场的观坐席上找到她。
“牧先生。”助手向走过来的牧丰打招呼。
她把外套盖在艾兰身上,不敢向人说,她怎样也叫不醒她。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牧丰在艾兰身边坐下,“艾兰,起来,我们回去了。”他轻唤。
平常,只要他轻唤几声,她就会醒,这回,直到他动手摇她,她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艾兰?艾兰?”他心中有很不妙的预感。
旁边的助手,脸色更差。
“包艾兰,你在搞什么?给我醒过来!”他终于气急败坏的大吼。
她又昏睡了是不是?她答应他不昏睡的!可恶!
广场上各种音乐都有,为什么她又昏睡了?不是说只要有音乐,她就会醒的吗?
“对不起,我没有把她看好。”女助手连忙道歉。
“她在之前有没有和你交谈?”牧丰阴沉的问。
只要找到她昏睡的原因,就知道如何唤醒她吧?
可恶,这丫头,居然抛下他,自己去见周公。
“她只说要去散步。”助手心中有猜测,但不敢实说。
但愿艾兰不是因为那句话,才昏睡不醒。
“好了,她不会有事的。很晚了,你们进饭店吧。我们庆功宴再见了。”
牧丰抱起艾兰,拎起小白兔,招了计程车,前往主办单位替他安排的饭店。
“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你是冻昏的,这次是什么原因?”牧丰把她搂进怀里,心里渐渐涌起强烈的不安。
回到饭店,把她放到床上,小白兔马上踏到她身边,看上去,有种相依为命的味道。
“小兔子,你知道你的主人,为什么昏睡不醒吗?”他喃喃地问着那显得孤单的小动物,同时看见自己心里的孤单。
小白兔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小小的身子,偎在艾兰的身侧。
“她明天,就会醒吧?”无计可施之际,他只好这样想。
望着那带着忧愁的睡脸,他的心,好沉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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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直到牧丰带着她回台北,艾兰仍没有清醒过来。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一直到庆功宴结束、学校的演奏计划谈好,艾兰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变成睡美人了?”已经快一个月了,牧伯母担心不已。
牧丰无言以对,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也真是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看成这样子?这样下去怎么成,会瘦成皮包骨的。”牧伯母心疼艾兰,忍不住叨念牧丰。
牧丰沉默不语。
“你自己也多注意一点,别什么都不吃,放自己像难民似的。”光是找能让他产生食欲的东西,她和管家,都快想破头了。
“咦,这兔子不是小采的?怎么跑到这里来?”牧伯母看到一只毛绒绒的兔子在艾兰身旁不远的竹篮里。
“我在院子里发现,送给艾兰的。”牧丰说。
原来那兔子是牧采养的。
“我看到小采,告诉她一声,她一直以为它变成兔肉了。”牧伯母说。
牧丰默默地把艾兰身上的棉被拉高。
现在,他对什么都没心情。
“对了,你不是要到小采她们学校去演奏?说不定可以问问艾兰的同学,有什么方法可以救醒她。”
牧伯母找过包家祖宅,只是包家枝叶茂盛,接电话的人,连家里是否有包艾兰这号人物,都不确定。
至于牧采,只要是与艾兰有关的事,答案一概是“不知道”。
“看来只好如此了。”牧丰无可奈何的回答。
怕引起媒体不必要的联想,这件事,他们一直没让外界知道。
“夫人,少爷,这位客人说是包小姐的同学。”说人人到,才说着,就有一位同学找来。
跟在管家身后的是小晶。
“牧先生……”虽然因为学校演奏的事,小晶已经见过牧丰两次,但每次看到他,还是会脸红心跳。
“这位小姐,你是艾兰的同学吧?请问你知不知道怎么让艾兰醒过来?”牧伯母慈爱的拉着小晶问。
“什么?艾兰又在睡了?”小晶直接跳起来。
难怪一直没看见她回来,害她一再央求艾菊代班.只差没跪地拜托。
“喂,包艾兰,虽然班导和系主任答应要让你低空飞过,你也不能直接睡到学期末,把工作全丢给我呀!”小晶对床上的睡美人咆哮。
气死人,就算她有天大的特权,不用读书就能毕业,也不能丢着工作不做呀。
“可恶。还不起来!你们家的音响呢?”
顺着牧丰所指的方向,小晶找到音质超好、音量特大的音响,也才发现音乐早就开着。
“不是这种,她最近很挑,要听很特别的曲子,才会醒来。她的包包跟随声听呢?”
于是小晶又找到艾兰的包包。
“咦?没有?难道她又是因为没听到那片CD才昏睡的?该不会是用坏了吧?”小晶终于也露出惊恐担忧之色。
“哪一片?你说的是什么?”见她露出这种表情,牧丰和牧伯母都急了起来。
“咦?”小晶转头见到牧丰,突然灵光一闪,“主奏者就在这里,我们还找什么CD呢?就是你啦,就是你啦。”
“我?”牧丰和牧伯母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话中的涵义。
“就是你的思念奏鸣曲啦。她症状严重的时候,只有听那个才会醒。”
“快,我们快把她移到琴室。”说着,牧丰把艾兰抱到琴室的沙发上,自己则坐在钢琴前,弹奏起那熟得不能再熟的曲子。
仿佛有什么神迹降临,当一串音符落下,昏睡多时的艾兰,就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快醒了。”牧伯母惊讶地捂住嘴。
一个月来用尽一切方法,丝毫不见起色,现在只一串音符就有如此成效,她简直不敢相信亲眼所见。
牧丰听见母亲的话,更卖力弹奏。
小晶则一副“我说得没错吧”的得意神气。
第一小节弹完,艾兰深吸了一口气。
“艾兰、艾兰……”牧伯母低噪着,像要增强她的醒来意志。
“喂,包艾兰,你是不是吃了巫婆的毒苹果,怎么变得这么严重?”对小晶而言,她的情况太不对劲。
依照往例,她一听见音乐,就会像充了电般迅速转醒,这次,怎么特别困难?
第一小段弹完,她伸懒腰般,动了动。
“艾兰,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牧伯母简直要喜极而泣。
“快点,包艾兰,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小晶急澡的娘,她心中很不安。
如果她一直昏睡下去,会不会真的醒不过来?
第一乐章弹完,她睁开了眼,同时,热泪有如山泉,滚滚而下。
“怎么了?怎么一醒来就哭?是不是哪里疼?”恢伯母心疼的问。
认识艾兰这么久,急救过她N百次,从没见她一醒来就哭成这样过,这是怎么回事?
状况太奇怪了,她回去后,一定要把这状况告诉艾竹。小晶暗自决定。
“是不是饿了?伯母去煲些你爱喝的汤来。”说着。牧伯母赶紧下楼去,告诉所有人这个好消息。
“艾兰?”牧丰一听她醒来,马上冲到她面前来,“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梦中有人欺负你?”
艾兰哽咽不成声。
他愿意让她听这曲子了吗?他愿意亲手弹给她听了吗?
“爱哭鬼。”小晶嗤她一句。
场面太恶心,她还是快走人,才不会被当作电灯泡。
“嘘,没事了,噩梦已经过去了。”牧丰将她搂到怀中,爱怜地抚着她的背。
“嗯。”艾兰在泪水中,露出难看的笑容。
一切都过去了,对不对?他们会单纯快乐的在一起,对不对?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又睡着了?”他措着她的泪,担心的问。
“人家听不到你的现场演奏,不知不觉就很想睡……”艾兰想着想着,热泪又像断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牧丰望着她澄澈渴望的眼眸,心中刺痛。
“不要再那样了,小丰哥哥,我喜欢你的音乐、你的一切,我想当你最爱的人、最好的听众……”
“我不要你再碰音乐!”牧丰烦躁地打断她的话,起身来回踱步,“那会让我想到,你是如何暴殁那身天赋,如何践踏我殷切的期望。”
艾兰一双美丽的眸盛满惊诧。
“我太贪心了吗?”艾兰讷讷地自问。
想分享他最爱的音乐,果然太贪心……她终于明白了。
“是我的期望太高。”他激动地握住她的肩,“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当天才小提琴手,就当一个平凡女人,当我的女人,永远都不要再提起音乐。”
“这样吗?”艾兰双眼空洞的望着他。
她没有不喜欢音乐,她还是那个热爱音乐的包艾兰,音乐是填补她残缺灵魂,最重要的东西……
他为什么会以为她不喜欢音乐?为什么会这么决绝地要把她和音乐切开?
“答应我。”他望着她的眼眸有份渴切和恳求。
艾兰没有回答,只是俯身亲吻他的唇。
CD不见了,他又不肯弹给她听,她不知道,没有了音乐,她要拿什么滋养生命。他的爱吗?他肯拿最好的爱,滋养她的生命吗?
牧丰以为她答应了,绵绵密密地加深那个吻,直到两人喘不过气来。
“开心一点,把自己养胖一点,我们去环游台湾。”在她的唇畔咕哝一句,他再次掩上她的唇。
“月亮呢?”她想念他送的小白兔,当他练琴时,它可以陪她。
“在这儿。”他把竹篮提过来。
原本慵懒地躺在竹篮里的小兔子,一看到艾兰,便精神抖擞地跳过来。
“看来它很喜欢你。”这个月以来,第一次看它这么有精神。
“艾兰,汤煲好了,下来喝些。”楼下,传来牧伯母的吆喝。
“好。”艾兰回应一声,急着下床来。
“我抱你。”牧丰拦腰抱起她,“你只要抱好你的小白兔就行了。”
“嗯。”艾兰露出甜甜的微笑。
如果他可以永远爱她,那么,要她放弃一切,也无所谓。
“喂,自己有脚不会走喔?”一到楼下,就听见一句尖锐的嘲讽。
看艾兰很不顺眼的牧采,毫不客气的臭她。
牧采快气死了,这一个月来,牧丰对她寸步不离,母亲为她焦头烂额,把自己完全搁在千里之外。牧采愈想愈生气。
艾兰无奈的看着她,实在没体力跟她吵。
“牧采。”牧丰沉着脸责备她。
牧采委屈的抿抿嘴。哥哥偏心、妈妈偏心,所有人都偏心。
“把小白兔还给我啦。”牧采欺身去抢艾兰怀中的兔子。
可恶,这个贼,竟然叫哥哥偷她的小白兔。
“不要,是小丰哥哥给我的。”艾兰没命地把小兔子往怀中瑞。
这是牧丰送她的宠物,她再怎样,都要用生命保护着。
“这是我的,你这个小偷,把它还我!”牧采又去抢。
并不是她特别喜欢小白兔,只是因为艾兰喜欢,她就想去抢。
“牧采!”牧丰的愠怒指数升高。
“哼!”牧采见牧丰替艾兰说话,心中不服气又不高兴,一跺脚,跑出客厅。
她一定要破坏他们,一定要把牧丰从艾兰手中抢回来,一定要……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想出最好的法子,让牧丰永远讨厌包艾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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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兰的及时转醒,让原本困难重重的校园演奏会顺利地如期举行。
愈接近演奏的日子,校园内愈沸腾,文宣组制作的各大海报和旗帜,全不翼而飞。
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沸腾着牧丰破例来校演奏的消息。
主办这次活动的中文系赚足了面子、炫耀了里子,系主任笑不拢嘴,明言各活动人员记一周公假,并暗示各科教授网开一面。
演奏时间还没到,表演厅外就万头钻动,就算不能进场聆听,也想一睹世界演奏家的丰采。
“对不起,因为座位的关系,要有票才能进去。”人潮拥挤,收票同学伤透了脑筋。
小小的门快被挤爆,学生第一次向校方抗议表演厅的门太小。
更扯的是,连平常没啥热衷学生活动的师长,也一大早就来占位。
当所有人就定位,全部灯光突然熄灭,所有人屏息了三秒钟,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中央,两位穿着美丽长礼服的女主持人登场。
“首先,我们要恭喜各位获得中文系发放的门票,为了这张票,相信各系所都经过龙争虎斗。”艾兰的说法引来哄堂大笑。
“这场十二系联谊会,除了能目睹主奏者的丰采、聆听现场演奏的震撼和感动外,还有别开生面的访谈。”小晶说。
“现在,节目就要开始了,请各位慢慢欣赏。”开场白嘛,当然能短则短。
灯光再次熄灭,伸手不见五指之际,顶上点点星光渐次亮起,形成一条银河。
然后,沉静优雅的钢琴声响起,像星空下的细语呢哝。
一束灯光慢慢打在那坐姿端整、修长挺拔的身形上。
接着,绩蜷缠绵的小提琴声不着痕迹地加入,变成一种天籁也无法比拟的乐音。听在耳里、感动在心里,有如啜饮醇酒的醺然。
艾兰也几乎要醉了。这就是牧丰的音乐、牧丰的实力,她一直都知道的。
牧丰也仿佛要醉了。
艾兰今天美得不平凡,绾起的秀发,让他发现她的颈部线条有多性感诱人;露肩紧身礼服,使他恍然大悟她有如此窈窕纤细的体形;又高的裙摆,在行进间,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任何美酒都不及她醉人。
一如往常的习惯,他边想念她,边弹奏音乐,所有的音符,都变成动人的记忆,只是这次,当他的眼光飘向前方,艾兰就在那里。
气氛一直很好,只有一个人心情很不好——那就是牧采。
艾兰太出色,一点也不怯场、结巴,那台风、笑容,使她就像个聚光体,把所有的目光全吸引到她身上。
那使牧采异常生气,她是来看她出糗,不是来看她风光的!
还有牧丰的目光,她知道他总是望向她,在换奏间,还朝她露出笑容!牧采快气死了。
甚至连访谈时,他们还在台上有说有笑!这令人太生气了。
牧丰是她的,她要把他们拆散,把包艾兰踢到外太空去!
直到牧采气得五脏六腑冒烟,这场演奏会才结束。
“安可、安可!”
牧丰并没有准备安可曲,只是不断的谢幕。
最后一个音符和最后一句访谈已经结束良久,掌声仍不绝于耳,听众仍不肯散去。
虽然演奏时间赚短,但那美妙音符已足够绕梁三日,中文系的高强本领,也够令人再三传颂。
“各位师长、同学,演奏会已经结束了,请慢走。”艾兰再三赶人。
“我们要和牧丰先生合照。”同学要求着。
“喂,合照是工作人员的专利,你们可以回去了。”艾兰毫不客气的撵人。
“哪有这样的?”
“快走、快走啦,再不走,你们要帮忙整理场地吗?先把上面的景拆下来。”艾兰叉着腰发号施令。
“包艾兰,你不那么凶,会死喔?”与她相熟的同学撇着嘴抗议。
“这样算凶吗?要不要领教我的扫把神功?”说着就要去找扫把。
“不用了、不用了。”不想留下来整理的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牧丰在幕后,边收拾东西,边暗笑。
相信谁也无法想象,这凶巴巴的包艾兰,在他怀中,是多么娇柔、可爱、惹人怜。
等一切处理好,牧丰拉着艾兰离开,一同送伴奏去机场后,两人一起回牧家。
至于牧采,因为没有特权,所以必须留在学校上课。她恨得牙痒痒的。
一路上,牧丰都没有说话,艾兰也不敢说。
就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们回到牧家。
“小丰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气?”艾兰为没告诉他,她是这场演奏会的主持人之一,而心生不安。
她没忘记他说过,不准她碰和音乐有关的事。
牧丰面无表情地睨着她,像强忍着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艾兰没命地道歉。
牧丰佯怒地一手握过她的下巴,火热的唇舌随即覆在那慌张的唇上。
“我生气,是因为你太美丽、太诱人,让我心猿意马。”说着,将她扑倒在床,嬉弄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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