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分,一辆轿车缓慢地滑至龙家大门,两个修长的人影自车内跨出,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看得出是因公务繁忙而迟归的无痕与逍云。
逍云仍奉亢天之命,随待于无痕身边。
这两天,由于亢天飞至纽约,让熟悉他骚扰的无痕,在耳根突然清静的情况下,反而有点不大适应。
习惯,一种可怕的细菌,无孔不久,无所不在,往往于人们的不知不觉中,慢慢慢慢地侵略四肢百骸……
互道过晚安,无痕与逍云各自步向自己的寝室,打算养足精神,好应付另一个忙碌的一天。
踏入房门,无痕微蹙着眉,嗅出飘荡在空气中浓烈的香水味,凝神注视着纱帘后的模糊身影,她不禁露出讥讽的浅笑。
是龙亢天的红粉知已吧,难道她不知道他去了东岸,否则怎会好整以待暇地在此恭候他的临幸?
***
引发她兴趣的,是来者的身分,她如何能在精密的监控下,堂而皇之地进人龙宅,并如入无人之地盘踞龙亢天的地盘?
无声地靠近床缘,如珊便迫不及待地将来人拉近,如饿狼似地死命搂着,热情如火地送上性感红唇。
这女人不会把她与龙亢天搞混了吧?无痕戏诌地想着,好笑地避开对方的热吻,带些捉弄的心态地碰触她滑腻的躯体,却意外地发现对方居然浑身不着寸缕。
“亢天,我正好想好想你呢。”如珊沉醉于来人有意地戏耍下,压根没发觉自己弄错了对象。
无痕看见她因呼吸急促而不断起伏的胸脯,心中忍不住想,这便是让男人无法一手掌握的女人吗?
“亢天……你想念我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像着现在的情景……”如珊不耐地揽着来人的肩膀,双手猴急地除去西装外套。
拉掉她不安分的手,无痕一手箝制对方的双腕,顺势将她放倒在大床上,一手抓过薄被盖上她不甘寂寞的娇躯。
“不,还没……亢天,不要停下来……”如珊踢着身上碍事的被子,不满“他”冷淡的表现。
无痕在心里想着,不知龙亢天看见她如此戏弄他的“爱人”,心中会做何感想?是铁青着脸,还是无动于衷?
她才想着,便听到门把转动的声响,她停住手上的动作,安静地等待灯光乍现。
还未回过神来的如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仍像只八爪章鱼缠着无痕。
没有通知就提前回来的亢天扭开灯光,双手抱胸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无痕衣着虽有些凌乱,但仍穿戴在身上,反之如珊却是全身裸露,四肢毫不知羞地挂在他妻子身上。
亢天很快就拼凑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
“艳福不浅嘛,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倒很懂得替自己找消遣。”
“托你的福。”无痕泰然自若地回答,一点也无被人“捉奸在床”的窘态。
“啊——”看清身旁与门边的人,如珊歇斯底里地放声尖叫,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闹了个大笑话。
三更半夜的,稍微有些声响,便容易引来大家的注意力,何况是这种吓人的高分贝尖叫。
这一叫,把准备就寝的万里,初阳与逍云等人都吸引过来了。还有一群闲杂人等张着惺忪忪的睡眼等着看好戏。
匆忙地埋身于被子之中,如珊委屈地向亢天哭诉,“亢天,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一切是那个男人的错,是他意图不轨,想霸王硬上弓。”
“喔?她是如何侵犯你?又为何选在这房间里?”亢天好整以待暇的问。
“他……他不知从哪儿出现,想以蛮力强迫我就范……等我大声呼救后,他……怕被人发现,所以抱着我,随便……找了间房间躲避,谁知道竞选上你的寝室……结果……后来的情形你都知道了……”如珊假意低头饮泣,飞快地编织着漏洞百出的谎言。
“是这样的吗?我亲爱的无痕。”亢天搂着她的腰,嘴角有一抹讽刺的笑。
无痕未置一词,不以为有此必要浪费口舌解释,亢天对她的问话,恐怕只是想借口羞辱对方罢了。
“你要相信我哪,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也瞧见了。”如珊信誓旦旦的保证。
眼下,任何事皆不重要,唯有让无痕相信她的清白最为重要。
“我只知道是你像荡妇般地攀附着她,要求无痕满足你那无止尽的欲望。”指尖勾着挂在椅背的透明睡衣亢天揶地表示:“半夜穿这种引人遐思的衣服,跑到别人房间,分明是有意勾引,而且这衣服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此,证明一切都是你早有预谋。就算无痕真的对你怎么样,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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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的名誉都要教他糟蹋了,你还替他撑腰,他究竟是什么东西?凭啥待在你的房间?”如珊气白了脸,将怒气发泄在无痕身上。
“这是她的房间,当然不必像你一样偷偷摸摸地。”
“他的房间?难道你换了寝室?”不可能啊,这是亢天自出生以来居住的地方,没理由将它供手让人……如珊突地变了脸色,惊慌地颤抖着,“难道你……有那种……
嗜好?”
“我个人是不介意,你有意见吗?不过,无痕是我龙帮的夫人,当然该与我共享一间房间。”
“别……开玩笑了。”如珊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无痕,“他是个男人呀,你竟然娶了个男人当老婆?”
懒散的枕着无痕的肩窝,克天侧望着她绝美的脸庞,语带取笑地开口:“怎么办?都没有人相信你的真实身分哪。”
“随你们怎么说,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无痕伸手掩着嘴,毫不在意地打个呵欠。
“听见没,我亲爱的老婆累了,你还不赶快把那身软趴趴的骨头移下床。”亢天环着无痕的腰对围观看戏的仆人下令,“把所有的被表小姐碰过的东西全撤下,随便你们要拿去扔掉或烧掉。”
“你竟然如此对我,难道你一点也不把我爷爷放在眼里?”围着被单,如珊气黑了脸。
“要不是看在令祖劳苦功高的份上,恐怕你早成了一缕幽魂,尤其令爷身为龙帮中人,更该明白帮里的规矩,不得违背帮主的命令,你以为我平素对你的忍让是畏惧于令祖?”克夫斜睨着她,眼光既犀利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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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也不能否认我们曾经度过甜蜜的时光……”如珊想动之以情。
“真心?”亢天狂放地大笑出声,轻蔑地看着她,“在众多男人床上来来去去的你,有什么资格跟人家谈真心?别笑掉别人的大牙了。”
“尤亢天,你欺人太甚?”如珊怒火攻心,又不敢对他怎么样?只好将予头指向无痕,气急败坏的叫嚣着,“你算什么东西?男不男,女不女的,别以为亢天会宠你多久,很快他就会对你失去兴趣,视你若敝履。”
人家都指着自己挑衅了,她怎能不给予一点反应?否则岂不是太对不起对方的“热情”了。
“不必急着把气出在我身上,这纯粹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无痕不慌不忙地站开,表明自己缺乏与之竞逐的意思。
“哼,说得可真轻松,你怎么不识相地自动让开?”如珊不屑地反驳。
“如果你能让他签下离婚协议书,我当然会让开,可是……看情形,恐怕你要叫我失望了。”无痕淡淡的表示。
对于无痕耍的花招,亢天自是了然于心,却按兵不动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听起来挺洒脱的,就不知道你是否真舍得放弃到嘴的鱼?”如珊心动却又小心地怀疑着。
“信不信由你。”无痕耸耸肩,转向亢天道:“既然有人自动送上门来,我看你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我刚好可以回台湾主持大局,反正在此逗留的时间也过长了。”
“什么时候?”克天既不赞成,也不表示反对,面容平静地叫人猜测不出他的心情。
“就明天吧,这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无痕觉得择期不如撞期,应该把握好这个机会才是。
***
“夫人,老大与表小姐的关系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子,你何必急着回去呢?”万里忍不住出言慰留。
“万里说的没错,而且你也看到刚才的情形了,老大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充其量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夫人为何退让?”初阳附和万里的观点,唯恐无痕这么一回去,岂不让颜如珊有机可乘?
无痕只略微扯动嘴角,并未作解释,就让他人以为她是为此事吃味而欲打道回府吧。
逍云只是静默着,他相信夫人不可能因此而心生嫉妒,回台湾的念头在她心中恐怕已经酝酿了很久了,只是假借今日之事提出来。
等待勤快的仆人将所有的床单,被辱,枕等—一更换过后,亢天将众人全部遣退——包括那位厚颜无耻,惹是生非的颜如珊。
“想借机避开我存在?”亢天抚上无痕的脸蛋,口气轻缓却带嘲讽的说:“就如你所愿吧,可是你要知道,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喔。”
狂惊地堵住无痕微启地双唇,他霸气地攻击她的知觉,此刻除了他,他不允许任何事物占据她的思维,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无痕,你可终于回来了。”筱妍瞧见无痕,立刻冲向前去。
“夫人。”鸣重有礼貌的招呼,接过她手上的小小旅行袋,“车子已准备好了,正在外头等着。”
无痕微一颔首,对他们的出现并无丝毫讶异想必龙亢天早将她回国的消息透露给他们知道。
采荷静悄悄地站在一旁,按捺住满腹的疑问,决定等一会儿再慢慢询问。
车子迅速地朝楼家宅邸飞驰而去,窗外夜色暗沉,映在车窗上的,是筱妍喋喋不休的小嘴,飞快地一张一合,不停地吐出话语。
***
无痕拿出公文研究,借以打发自机场至家中的漫长时间,也摆明了要筱妍自动拉上嘴巴的拉链,莫要打扰她的安宁。
“你还真是个工作狂,才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地批阅文件,难道在机上你还看得不够多?”被妍翻着白眼抱怨。
无痕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自顾自地埋头苦干,叫筱妍恨得牙痒痒的。
终于,楼家大宅遥遥在望,司机技巧纯熟地转了一个大弯,驶入枝叶茂盛的林荫大道,于大门口停下。
“少爷,你回来了。”
“你这一离家就无声无息,我们还以为你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要返家呢?”
“坐了一天的飞机,你一定累坏了。”
“再过不久便是过年,少爷今天会留在台湾过春节吧?”
无痕刚踏入门廊,那群死忠的家仆便热切地围着寒喧,欢迎主人归来。
采荷忍不住出言制止这一片混乱,“停,有什么问题,你们明后天再慢慢提出来,现在,能否麻烦各位冲几杯热茶到书房给我们?”
“当然可以。”张妈手脚俐落地往厨房去。
其余人也不好打扰主子的安宁,便各自奔回自己休息的地方。
“你和邦彦仍在老地方吧?”无痕突兀地开口,回身对上鸣重的眼。
“是的,夫人有事吩咐?”鸣重点头,眼中露出疑问。
“没有,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无痕摆摆手,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想来,龙亢天并未派他们随侍在她身边,一如他未派遣逍云跟随她回来,或许他想通了,决定放任她自由地过活,让她得以清闲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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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先告辞了,如果有需要的话,邦彦与我随时听候夫人的差遣。”接着,鸣重转向筱妍,不避讳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早点睡,别聊得太晚。”
“知道啦,你还不快走。”筱妍羞赧地低声催促他离开。
虽然与鸣重的关系亲密,但在采荷和无痕面前亲热,她仍觉得相当不好意思。
鸣重了然地笑笑,大步而去。
率先来到书房,无痕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放松地伸展四肢,半合眼等待采荷及筱妍即将出口的一连串质疑。
“为什么?”等到刘嫂将热茶奉上后离开,采荷幽幽地问。
“什么为什么?”无痕平淡的反问。
是啊,什么为什么?是怪无痕背着她们结婚,还是不满她故意隐瞒楼老爷的事,抑或是怪她偷偷跑去美国。
“一切,所有的为什么。”采荷觉得所有潜藏的答案.她都想知道。
“太笼统,也太贪心。”无痕以手支撑着头,斜斜地对上采荷坚定的眼神。
“为何不告诉我们结婚的消息?”筱妍直接了当地问。
“你和鸣重怎么还不结婚?”无痕也朝她丢下一句问话。
“我……这不是重点,你别把话岔开。“筱妍嘟着嘴,不平地表示。
“重要与否,看个人如何界定,与龙亢天的事,不过是达成祖父的心愿罢了,我看不出来有必要特别通告大家。”
对一个从未将终身大事放在心上的人,要求的严肃地看待此事,未免过于苛求,尤其她对自己身分上的改变亦是无动于衷。
“真的不值得一提?”采荷禁不住质疑,“正如你所说的,这场婚礼只建构在楼爷爷的遗愿之上,那如何能维持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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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们对无痕的认识,她应该快刀斩乱麻的办妥离婚手续,回复自由之身.不该如现在的情形——既委屈自己下嫁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陌生人,还破例与其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一段时间。
“婚姻对你而言,代表了什么意义?”无痕问着采荷。
“爱,承诺,相知相惜,还有互相扶持。”采荷肯定地回覆,这是她长久以来的观点。
“你呢?”无痕转过头来询问筱妍。
“和采荷相差无几吧,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生活。”筱妍老实地说。
“这么说来,你一直迟迟不肯下嫁鸣重,是因为你们的感情还不够深刻?”
“不——”筱妍大声否认,强烈地表示不赞同,“我相信鸣重与我能够白头到老,只是……我觉得自己还年轻,不太想受到一纸证书的束缚。”
“既有相当的信心,还有什么值得迟疑的。”觉得她的心态很矛盾,无痕不以为然地说着,“婚姻之于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理由与结局,也许是爱情,恩情,或许是利益,权势的延利,总之双方各取所需,有付出也有回收。”
“感情岂能以此衡量?它是超脱一切丑陋现实的无形物质啊。”
“难道爱情本身不是种交易?一个巴掌拍不响,倘若永远只是单方面的付出,这份高超的情感还能够继续维持下去吗?”
“你把它说得好丑恶,好贱价喔!”筱妍皱着一张小脸,不敢苟同的摇着头。
“筱妍,无痕说的虽然实际了点,却也是现实残酷的一面。”采荷平静地附和无痕的看法,又问:“无痕,你既然这样想,为什么还不避开?”
“结婚与否.对我而言并无不同,如果对象是其他人,我自会尽速摆脱,但对象是龙亢天,我不想做徒劳无功的尝试。”无痕回答了采荷的疑惑。
“他不愿意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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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就目前而言,我是没希望达成这个目标的。””龙亢天有这么棘手难缠?”
采荷与筱妍不禁要对未曾谋面的龙亢天致上了崇高的敬意,佩服他居然能困住无痕。
不过,见识过鸣重与邦彦的能耐,能叫他们心服口服的唤声老大的人,当然得有几把刷子才行嘛?
“你是在他的淫威下,才在美国停留这么久?”筱妍猜测着。
“那倒不是。”无痕有些失笑地否决她的说法,“他虽是个强势的人,却也不屑做出这种举动,会停留那么久,不过在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希望他会突然失去兴趣,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物上,我也能落个清闲,与他毫无瓜葛。”
“成功了?”采荷乐观的问。
无痕未置可否地耸耸肩,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如何回答她们的问题?而且,她也不敢轻视当时他说话的语气与神情,仿佛他很快会前来寻她似的。
采荷和筱妍第一次感受不到无痕的自信,胸有成竹,忍不住怔忡起来,难道……这短暂的偷空,只是龙亢天的……缓兵之计?
“楼爷爷的事,你为什么隐瞒不提呢?”采荷转变了话题。
“谈不上什么隐瞒,只是不想弄得太过铺张,吵吵闹闹的反而烦人。”无痕神情淡漠的表示。
“难道你还拿我们当外人看,连让我们致哀的机会都不给?”筱妍怪里怪气的提高嗓门。
“外人,内人不都是人,哪来那么多的悲哀?只要你们有这分心意,爷爷在天之灵也会知道,又何必在乎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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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连龙亢天也没有通知吧?”采荷突然问,听她说话的语气,十成十是连丈夫也懒得告诉,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多此~举吧。
“告诉他做啥?除了龙老爷子,龙氏上上下下没一个认识爷爷的,难道要我请他们来泡茶,磕瓜子?”无痕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与龙亢天究竟是对什么样的夫妻啊?”采荷顿时觉得心灰意冷,表情相当挫败。
有无痕这样的老婆也就罢了,连身为她另一半的龙亢天也对自己老婆的事不闻不问,他们算是哪门子的夫妻,“据我从鸣重那儿得来的消息,龙亢天是个为所欲为,罔顾道德伦常之人,对于他的毫无反应,我是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的。”筱妍在一旁凉凉地说着,不无安慰她的用意。
“别妄想将你们心中根深柢固的那套去套用在我们身上,不仅我不适用,连龙亢天也不睬这些琐事。”无痕不想再谈这些芝麻小事,更不想讨论自己与龙亢天之间的种种。
好不容易才摆脱他,她巴不得把一切与他有关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她才没兴趣时时将他放在嘴边提醒自己哦。
“时候不早了,你们自己随便挑间喜欢的房间休息明天筱妍还得上班。”推开书房沉重的门扉,她侧身让她们经过。
“就知道你最不近人情了,自己是个工作狂就算了,连让人家偷懒一下也不肯。”筱妍低声抱怨着,随便走进一间客房。
“睡觉去吧,你就光想着偷懒。”采荷笑着摇摇头,选择了筱妍对面的房间。
“等你和鸣重结婚时,我会放你一段长假,让你们恩爱地度个蜜月。”留下一句嘲弄的话,无痕走回自己的房间。
就这样,休息不到几个时辰的无痕,在晨光中前往公司处理一切事务,日子也如同以往般进行着,察觉不出有何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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