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
甫睁开眼睛,还来不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眼前陌生女子的这句话让宇昊文亟蹙起了眉。
不等他开口,裴芊桦已经代替他说出心里的疑问,“你现在一定很困惑我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吧?”
让人料中心思的宇昊文亟并不打算承认,在事情尚未搞清楚以前,以静制动是最佳的应对之策。然他轻轻想移动自己的身子,却发现丝毫动弹不得,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捆绑在椅背后头,双脚则分别与椅脚绑住,这情况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宇昊文亟,宇昊集团的未来继承人被绑架了。
突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涛排山倒海的朝他而来,为了眼前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然而,尽管处在盛怒之下,宇昊文亟并未立即爆发出不悦的情绪,相反的,他就像是一座千年冰山,清冷异常,平静得叫人感到不可思议。
真不愧是大财团的未来继承人,裴芊桦不由得感到佩服,受制于人的他面对这处境,居然还能如此无动于衷。她怀疑,他如果不是有着异于常人的自制力,便是痴傻得可以,而她相信是因为前者。
仔细的端详眼前的少年,裴芊桦不禁再次感叹起老天爷的不公。
经过几天来的明察暗访,她知道宇昊文亟有着一张风靡全校女生的俊容,但是直到此刻亲眼目睹,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百闻不如一见。瞧他那两道英挺的剑眉、一双炯炯有神的鹰眸、高耸的鼻梁,以及性感的薄唇……
天啊!眼前的男孩长大后铁定是女性的头号杀手,不,应该说现在就已经是了。她在心里赞叹不已。
而他脸上高深莫测的诡谲,以及身上不经意流露出的王者霸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无法置信,在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身上,居然饱含着属于三十岁成年男子特有的精明与内敛。
直到此刻,裴芊桦才总算相信,中村建仁的话并没有任何的浮夸,眼前这少年的魅力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家世背景的陪衬,他本身就是一座超强的火力发电厂,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耀眼得让人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只是,虽然她不禁感到庆幸,还好他足足小了自己三岁,她才不至于对他产生遐思,否则……怕是也要走上心碎一途。
只是,虽然明知宇昊文亟的四肢被绑得动弹不得,然在他一双精悍冷冽的目光逼视下,她仍是不由得心生畏惧。天晓得他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就算是成熟男子都未必负荷得住,更何况她区区一名女子。于是她悄悄地挪动了下座椅,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她怕我!这个发现不禁让他的嘴角一咧,但却不见丝毫笑意,反倒平添了些许歹毒的意味,看得她头皮不住发麻。
就在裴芊桦闪神的当口,宇昊文亟已不着痕迹地打量过四周,这熟悉的景象让他随即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并且对眼前女子的胆大妄为感到有丝不可思议。
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胆敢在宇昊集团所属的产业绑架他,而且还将他藏身其中。
再瞧她神色里不时流露出的局促与不安,他敢断言,这整个绑架事件应该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没有任何的共犯。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的一丝不安逐渐散去,他开始平心静气的打量起眼前的陌生女子。
顶着一头削薄的短发、细细的柳叶眉、不大却有神的眼眸,以及称不上樱桃小口但鲜红性感的朱唇,整体而言,她的五官称不上突出,充其量不过是清秀罢了。
然而,她眼底的坚毅,以及眉宇间那股毫不妥协的英气,加上就女子而言,算得上是高挑的身段,即使此刻的她身上只穿了简单的白色长袖衬衫,以及轻便的黑色长裤,但她整个人看上去却依旧令人为之一亮。
留意到她眼中并没有自己平日惯见的爱恋目光,且她秀气的脸庞甚至比平日围绕在自己周遭的女人多了份聪慧,宇昊文亟于是决定和眼前这名不知死活的女人斗上一斗,反正自己正巧无聊得紧。
至于她胆敢无礼的绑架他的罪刑,就等自己玩腻了……宇昊文亟的视线这时冷酷无情的扫过她——她会知道冒犯他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瞥见他眼底的凶残,裴芊桦霎时整个人浑身一颤,不免怀疑她到底替自己惹上了什么样的麻烦?
不过,尽管她心有余悸,但只要一想到中村建仁鼻青脸肿的模样,加上自己目前已是骑虎难下,索性决定暂时忽略掉心底的不安,按照原订计划,给眼前这个不把人当人看的浑小子一个应得的教训。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裴芊桦。”
外国人?奇特的口音,聱牙的名字,随即告诉了宇昊文亟这个事实。他在心里迅速的思索着,一个外国女子大费周章的绑架自己,为的是什么目的?
“想必你已经猜测出我的身份。”她从他的表情判断的说,“没错,我是台湾人,这趟是来日本游学的。”将自己外国人的背景摊开来,为的是不想事发之后,殃及无辜的中村夫妇一家。
虽然困惑这名奇怪的女人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但宇昊文亟却不想问出口,在事情仍未明朗化以前。
“你很沉得住气。”裴芊桦的话里有着不难察觉的钦佩,“老实说,我很欣赏你。”相信假以时日他必会有一番大作为,可前提是——他得改掉暴戾乖张的恶习。“不过,你仍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末了的那句话总算让宇昊文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遇多了这种事,他心里已经有底。
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复仇者,他在心里冷笑道。
“说吧!又是哪个别脚的家伙让你来替他报仇的?”他的话语中净是对她的轻蔑。
听他这般习以为常的口吻,不免惹得裴芊桦一股火气直往脑门上冲。显然对于欺负人这档事,眼前的家伙算得上是个累犯了,并且丝毫没有半点反省的意思。
“你那是什么语气,做错事还敢理直气壮?”看来自己非得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才行。
而较之于她的气急败坏,他只是满不在乎的瞟了她一眼,那神情仿佛是在说“喔——是吗?”般的轻蔑到了极点。
宇昊文亟极度不屑的跛样当下气红了裴芊桦的双眼,深吸口气,她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开口道:“或许你的家世显赫、天资聪颖,长相俊逸挺拔,但这并不表示你就有权利随便的欺负人。”
闻言,宇昊文亟只是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她苦口婆心的继续同他说道理,“要知道,别人和你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尊重别人就等于尊重自己,你懂吗?”每个人在这世界上的价值都是均等的,没有谁有权利鄙视他人。
以为她会像以往那些复仇者一样,二话不说就先对自己拳打脚踢一顿,虽然那些人后来都获得了不下十倍以上的偿还。可没想到眼前这没脑袋的女人,对自己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说教?!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抹冷笑,为她的幼稚和无知。
想他宇昊文亟是何等人也,曾几何时竟轮得到她一名无知女子来对自己说教,就凭她也配?简直是可笑至极。
浑然没有觉察他不屑的表情,裴芊桦依旧径自滔滔不绝的对他晓以大义,因为对她而言,以暴制暴是野蛮人的行为,非到最后关头,她是不会动手的。
“……或许打人会让你觉得痛快,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角色互换,那些拳头全落在你身上,那么你还会觉得痛快吗?”
什么?这笨女人竟敢看轻他?宇昊文亟双眼一眯的回道:“你绝对不是第一个来寻仇的人,同样的,也绝对不会是第一个让我叫痛的人。”他眼底有着受到侮辱的怒气。
是了,如此自恃甚高的一名少年,怎么可能在他眼中的低等生物面前示弱呢?瞧他目空一切的样,确实很难想像他向人低头的模样。但是她却不难想像,他的臭脾气会令前来寻仇的人多么光火,那场面想必是非常的血腥。
可是,想像着那火爆的场面,竟让裴芊桦的不忍全写到脸上了。
而她的怜悯神情,对心高气傲的宇昊文亟而言,无疑是种侮辱,“笨女人!收起你那愚蠢的同情心。”该死的,一个低等生物也敢同情他?
而就在她张口欲言时,他又接着说:“没有人可以在伤了我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包括你,”他一双鹰眼瞬间仿佛化成了两道厉刃,直直地刺进她的心房,“愚蠢至极的笨女人。”
他眼底那抹毫不掩饰的凶光,让裴芊桦的心头一惊,她知道他是说真的,顿时,她整个人没由来地泛起一阵战栗。
“怎么,害怕啦?”宇昊文亟笑得好不得意。
不带丝毫笑意的笑声,无情的穿透她的耳膜,震得她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再无任何思考的能力,脑海中唯一浮现出来的字眼只有“逃”。
是的,她想逃,逃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也不要再见到眼前这人。
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宇昊文亟一语戳破她的意图,“想逃?没那么容易。”虽然她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然他仍不打算轻饶她。只要是胆敢冒犯他的人,不论情节轻重,一律都得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你想怎么样?”头皮发麻的裴芊桦后悔没听从中村建仁的劝告,让事情就此打住。
“哼!你只管等着付出代价吧!”
宇昊文亟虽然没有说出什么足以恫吓她的话,可她却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那份恐惧。
像是以折磨人为乐似的,宇昊文亟又残忍的补上一句,“只要是我想报复的人,从来就没有人能逃得过。”言下之意是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把她给揪出来。
“呼——”裴芊桦闻言,冷不防地倒抽口气,连忙不动声色的转过身背对他,深呼吸了下,企图平复自己混乱的思绪,过了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
“回复得倒满快的嘛?”宇昊文亟说。
不理会他的嘲讽,好不容易回复理智的她决定不让他再有机会打击自己。“谢谢,我一向都很乐观。”
“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这么乐观。”
虽然他并未言明,但裴芊桦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付出代价的时候。
怔愣了两秒,她仰高头说:“我会的。”她努力地维持脸上牵强的笑容,不让他觉察到她的恐惧。
然而,裴芊桦的极力掩饰,并没有如愿瞒过宇昊文亟的眼睛,“光会逞强是没用的,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在那之前狠狠的揍我一顿,多多少少还能捞点利息回来。”他一副自以为是的建议道。
听闻此言的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动手,只是不发一语地在心底盘算着。
“对了,我先提醒你一点,下手记得别太轻,免得将来付出代价时后悔。”敢欺他一分,就得付出十分来偿还。
芊桦当然明白,他这样说是要让胆敢招惹他的人,在修理他的同时仍不得尽兴。不!或许该说是不得不胆战心惊。
对于他报复人的方式,裴辛桦不得不承认,非但相当高竿,还极为残忍。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只得硬着头皮展开预先拨妥的报复行动了。
她转过身,走到不远处的圆桌,拿起在上头的背包。
“现在才想逃,不觉得太慢了些?”宇昊文亟见状,以为她是想收拾行囊走人嘲弄的说。
只是,打定主意后的裴芊桦不再心慌,反而冷冷的对他笑说:“放心,我只是按照你说的,打算开始我的‘报复’罢了。”说着,她手边开始了翻找的动作。
难道她在背包里预藏了什么凶器?此时的宇昊文亟没有丝毫的害怕和胆怯,有的只是懊恼,懊恼自己太过大意。
十八年的岁月里,他不是没有遇过仇家来寻仇,有一次,他甚至还以一敌十,将那群人全打成重伤送进医院里。然而,不讳言的,眼前这女子确实是比自己过往所遇到的仇家都要来得机智许多。只不过,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竟然大意地被个女人给制伏,甚至还全身动弹不得,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心高气傲如他,觉得面子很挂不住,不禁在心里暗暗起誓,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带给自己毕生耻辱,名叫裴芊桦的女人……
正当他咬牙切齿的思忖时,裴芊桦这时已从背包中找出事先备妥的照相机,回过身走到他跟前。
而以为会瞧见什么棍棒、刀剪之类的东西的宇昊文亟,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一台照相机?!这下,他不免要怀疑起眼前这蠢女人的智商。
“你一定很讶异对吧?”不等他回答,她径自解释着,“很抱歉,你失算了。在我的观念里,打架是最野蛮的行为,更何况以我的力道,打在你身上铁定也是不痛不痒的。”她不想自费力气。
意外她倒是有自知之明,宇昊文亟并没有答腔。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跟自己的拳头过不去呢?”接着,裴芊桦神色一敛,“所以,我决定对你进行一场另类的报复。”她得意洋洋的宣布道。
很好!看来她不单比以前那些蠢蛋要聪明许多,手法也较他们来得创新。
对于以往那些痛揍自己一顿的千篇一律报复法,他只觉得厌烦乏味,难得有人如此费心想些新噱头,他倒也不排斥试它一试。
见他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拉叽,甚至还多了几分兴致,她不觉失笑。要是他知道自己即将采取的报复方式,或许就不起来了吧!
而对付这样一个目空一切的少年,她知道,身体上的痛楚是伤不了他的,唯有直接打击他的男性自尊,才能达到报复他的目的,而她,正打算那样做。
“中国人有句话说,相识即是有缘,为了替我俩这难得的缘分留下永恒的见证……”裴丰桦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说!“就让我用写真来收藏吧!”她坏坏地刻意加重“写真”两字的语气。
然在宇昊文亟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她又道:“你放心,我知道第一次总是会比较紧张,我们就先以制服美少男的主题开始照起好啦!至于露点的,等你比较进入状况之后,我们再开始吧,”
“你敢?”宇昊文亟的双眼不禁瞪得老大。
该死的蠢女人,居然敢这么羞辱他?!他被她的一席话给气得快喷火。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决定给他好看的裴芊桦压根儿没将他的怒气看在眼里,她云淡风轻的口吻,摆明是和他杠上了。
于此同时,她手上的照相机已经咋喳咋喳地照了起来,嘴上更没闲着。
“拜托你有点笑容行不行?”
“看这边、看这边。”
“喂!我是要你看这边没错,但是眼睛不用睁那么大。”
诸如此类的抱怨声不时从她嘴边传来,要叫不知情的人给听到,可能还会更误以为他们是在拍写真呢!
睁着双寒冰似的厉眸,宇昊文亟简直不敢相信,这该死的女人居然真的做了?!
“裴芊桦,我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尽管内心仍是有些害怕,但表面上,裴芊桦仍故作轻松状,“我知道你只是太紧张了,放轻松,我会帮你拍得很‘唯美’。”跟着,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好啦,接下来咱们得进入下个阶段了。”
她眼底的不怀好意不免叫宇昊文亟心头一惊,“你敢再动我分毫,我——”
“别紧张,我不是说过了吗,放轻松。”她拍拍他的肩,安抚他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要你当着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面前宽衣解带,是太难为你了。但是你也知道,艺术这种东西,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你说是不?”说话的同时,她两只手已经开始解起他胸前制服的钮扣。
打从十五岁开荤以来,在女人面前坦胸露肚他不是没做过,却从来没有一次令他如此愤怒……不!宇昊文亟相当清楚,区区“愤怒”两字还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没错,他是有足够的理由生气,但是她也不轻松啊。有生以来首次为男人宽衣解带,紧张和生涩让她的手指几乎要不听使唤,蘑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将他的衣扣全解了开来,但他健硕的男性胸膛却让她的脸颊感到一股燥热。
即使处在极度愤怒之下,他仍没有忽略掉她的这个反应,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狡桧,“我赤裸的胸膛引起你的遐思了?”他问得很不正经。
此时,裴芊桦本就燥热的粉颊,因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显得更加鲜红了。
“是不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对于男女间的亲密早已身经百战的他,又岂会瞧不出她的青涩,宇昊文亟决定好好利用她这项弱点。
不想被他给料中,她倔强的别开脸去。
“害羞了?”就这么丁点能耐也敢跟我斗?他心里轻蔑着。“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
裴芊桦当然不可能开口询问,宇昊文亟于是自作主张的为她解答,“我的唇瓣正贴在你干燥的朱唇上厮磨,接着撬开你紧闭的贝齿,滑进里面吸取琼浆玉液,挑逗你的感官。”他停顿了下,“感觉到了吗?你正饥渴得回应着我。”他低沉的嗓音更平添了几许暧昧。
“我没有!”裴芊桦否认。
宇昊文亟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继续说着,“喔!你是那么样的热情,我的唇忍不住滑过你诱人的颈项,来到你上下起伏的……”他两只眼睛故意炯炯地瞧住她。
“不要再说了。”她羞赧的打断他。
但他却不打算就此放过,“是不是觉得很新鲜啊?”他嘴角的笑容邪恶极了,“是不是舒服得忍不住想要呻吟?”
这时的裴辛桦全身上下,只要是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无一不涨红,看得宇昊文亟是好不得意。
“你、你下流!”想到他放肆的眼神正盯着自己,她忍不住破口大骂。
“喔?是吗?”宇昊文亟非常的不以为意,“如果我告诉你,这会儿我正想惹得你娇喘连连,饥渴难耐呢?”他灼热的视线始终胶着在她的身上,仿佛她此刻真如他所说一般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
“住口!你给我住口!”她近乎失控的狂声咆哮道。
但他哪里会听她的,更是变本加厉的用言语刺激着,“天啊,瞧瞧我碰触到了什么?它是那么样的柔软诱人,让我忍不住想……”
裴芊桦闻言,再也忍无可忍,“我叫你住口听到了没有?”同时,她右手高举着用力挥下。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五指印结结实实的烙印在宇昊文亟的脸上。
“你敢打我?!”有记忆以来,首次被人掌掴,对方甚至还是个女人,他岂容得下这样的羞辱,顿时,他的脸色铁青得骇人。
而向来不齿暴力的裴芊桦盯着自己的手掌心,亦是一怔,“我、我……对不起……我真、真的不是有意的……”她结结巴巴地道着歉。
然而,天之骄子的他哪里听得进她的道歉,他的视线就像两道利刃,恶狠狠的刺进她的心田。
裴芊桦被他瞪得心惊不已,“是、是你不好。”她困难的吞了口口水,“如……如果你不说那些话,我……也不会动手打你。”
话一出口,她这才想起,自己何罪之有?是他太过下流、污秽,一思及此,她对他的歉意顷刻间已消失无踪。
无视他一脸的晦黯铁青,她将他身上的衬衫褪到椅背后头,跟着,手指来到他的腰际。正想动手解开他的裤头,但她迟疑了。为免自己再次陷入刚才的窘境,她决定适可而止,反正自己最终的目的,也只是要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
挣扎和困窘的情绪全写在她脸上,宇昊文亟轻而易举地看透她,“不脱啦?我的下半身可是比上半身更有看头喔!”愤怒归愤怒,宇昊文亟可没忘记享受恶整她的乐趣。
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被激怒的同时,还能享受到对方带给他乐趣,裴芊桦是第一个,尽管如此,却仍改变不了她所犯下的罪刑。他在心里暗暗起誓,绝对不轻易饶过这个践踏他尊严的女人。
“宇昊文亟,你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平日的冷静自持消失了,裴芊桦忍不住怒斥。
身为家中的长女,她从小便养成了内敛的性格,甚少有情绪失控的场面出现。而今,眼前这可恶的少年,却真真实实牵引出她内心深处那不为人知火爆的一面。
为了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再说出更多污秽的言词,她迅速地从背包中取出一条娟秀的丝帕,强塞入他的口中。
而她此举虽然如愿地堵住了宇昊文亟的污言秽语,无形中却也再次侮辱了他。只见他双眼瞪成铜铃般大小,黑瞳里闪烁着熊熊的火光,那模样仿佛是在对着她咆哮,“裴辛桦!我要杀了你。”令人好不心惊。
强忍住心头那股不安的情绪,她再次拿起手边的照相机,为他拍下一张张露点的写真照片。
***
替他把衣服的扣子扣上,收妥照相机,裴芊桦这才动手取出塞在宇昊文亟嘴里的丝帕。
拍了拍他稍赚僵硬的脸颊,她说:“谢谢你今天的合作,以后记得别再欺负人了,知不知道?否则……”她弯下身,贴近的盯视他,“今天拍的清凉写真可是会‘不小心’流入校园内喔!”她轻柔的吐出近似魅惑的威胁话语。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羞辱他的意图,显然她相当懂得报复人的艺术,宇昊文亟不禁暗想,这会儿他更是遇上强中手了。
背起背包走到门口,裴芊桦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宇昊弟弟——”她甜腻腻的音调差点没呕得他内出血,“芊桦姐姐要回去了,记得别太想我喔!至于你嘛……晚一点饭店的人应该就会发现你了,你就先在这里闭门思过,反省一下自己好啦!”说毕,抛给他一枚飞吻,她便甩头离去。
由于裴芊桦目前所在的位置是饭店的最顶楼,除了两、三间总统套房外,并没有其他客房。所以,在等电梯的当口,宽广的走廊上除了她一个人外,再无其他闲杂人等。
一会儿,电梯门开了,她前脚才要跨进去——
不对啊,那浑小子平日做人那么失败,谁知道他在饭店里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万一他在获救前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岂不成了代罪羔羊?一思及此,她立刻收回脚,转身往回走。
房间里,宇昊文亟奋力的挣扎着想要脱困,啪——的一声,手上的绳子断裂了,同一时间,总统套房的门把也叫人给转开了。
听到开门声,他立即抬起头来,却见到本该离去的裴芊桦去而复返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于是他仍将双手反靠在后。
“嗨!宇昊弟弟,芊桦姐姐又回来了。”对上他一脸的戒备,她径自解释道:“本来姐姐是要回去了,可是又担心你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姐姐会蒙上不白之冤,所以就折回来了。”说着,人已来到他的跟前。
听她的语气,难道是要替我松绑?宇昊文亟猜测着,但随即又觉得不可能,此时他的脑中闪过不下数十种残酷歹毒的报复手段。
他脸上的恨意,明显到连三岁小孩都能感受得到,更何况是裴芊桦,“你当姐姐那么笨吗,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她举起右手敲了他脑袋瓜一记。“为了自保,我只能先解开你脚上的束缚。”让他在她离开之后,能主动向他人求救。
她蹲下身子,动手解开绑住他双脚的吊饰,跟着便缓缓站起身,笑容可掬的同他道别,“好啦,这次芊桦姐姐真的要走了。”料定他双手被钳制在椅背后面,奈何不了自己,她毫不设防的转过身准备离去。
可没走上两步,裴芊桦的身子突然被人从背后给环住,那双手臂像钢铁般坚硬,任她怎么扳也扳不开。
她惊愣的回头张望,“你!你怎么……”她的三魂七魄立时被吓飞。
“我的手怎么解开了是吧?”宇昊文亟替她问出心底的疑惑。
“对、对啊!我刚……明明……”她吓得口齿不清。
“早在你进门之前,我就自己扯断了手上的绳索,正想动手解开脚上的,没想到你这蠢女人,居然跑回来自投罗网。”他发挥着百年难得一见的善心为她解惑,好整以暇的享受着她脸色瞬间刷白的恐惧表情。
不顾她的极力挣扎,宇昊文亟将她一把抓向前,拽摔到地板上。
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力道摔得裴芊桦是一阵吃疼,还来不及检查自己的伤处,他已一步步朝自己逼近,使得跌坐在地的她只能睁着写满惊慌的眼眸瞧他,整个人不住地往后退去。
居高临下睥睨着有如惊弓之鸟的她,宇昊文亟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快意。他告诉自己,很快的,她就会深刻的见识到,惹毛他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直到裴芊桦的背脊抵到后方的床角,他才慢条斯理的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终于知道要害怕啦?”他脸上阴险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接着,他一把抢过她的背包,从中找出照相机,当着她的面把里头的底片拉扯出来。“现在,你还能拿什么来威胁我?”伸出右手,他牢牢的定住她的下颚,强迫她面对自己,不让她有半点逃避的机会。
“痛、痛……你……放开我。”宇昊文亟的愤怒仿佛全汇聚到他的右掌,力道之大逼得她不禁痛呼。
“这样就喊痛啦?那待会……”他边说边刻意发出啧啧声响,让人平添许多想像的空间。
果不其然,他这简单的两句话,当场让裴芊桦一张刷白的小脸扭曲起来。
此时,宇昊文亟用左手抚了抚先前遭她掌掴的脸颊,“我这个人呢,向来不流行说教那一套,对于胆敢犯到我头上的人,都是以牙还牙、以暴制暴。”说完,冷不防地,他一记力道十足的铁沙掌已掴上她的左边脸颊。
顿时,血丝从她的嘴角渗出,不消几秒的时间,她的左颊已经红肿成一片。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你得付出更惨痛的代价来偿还。”紧接着他又狠狠的掴了她的右脸颊一记,打得她眼冒金星。
她想开口讨饶的念头在触及字昊文亟森冷的目光时,硬生生的打住了。知道他绝计不可能会轻易饶过自己,裴芊桦决定力保最后的一点尊严,不让自己向他低头。
但她的倔强和不服输,只是更加惹怒宇昊文亟,“不说话是吧?很好,我会让你开口的。”将她的神情视为一种挑衅,他打定主意要她匍匐在自己脚边,卑微的乞求饶恕。
眼见他的拳头又要落下,惊恐和自尊驱使她闭上眼脸,准备承受下一波接踵而来的痛楚。
颤抖的睫毛泄漏了她的恐惧与害怕,这个发现让宇昊文亟感到一丝痛快。偏偏,她那一脸的倔强,却又像在对他宣示着永不妥协的决心,看得他不觉又光火起来。
该死的女人!我就不相信收服不了你。他的脑海里立即闪过一记歹毒。
才困惑着剧烈的痛楚为何迟迟尚未造访自己,衣服撕裂的声响和胸前突如其来的凉意,让裴芊桦倏地睁开紧闭的双眼。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她终于再也无法漠视心底的恐惧。
“你想做什么?!”她羞赧的挣扎着想要护住胸前的春光。
只可惜,宇昊文亟却不叫她如愿,他将她的两只手腕牢牢的定在身后,“怎么?你也懂得害怕啦?”目光邪佞的盯着她剧烈起伏的酥胸。
此刻,他确信自己已经让她感到百分之百的羞辱了,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你这不要脸的色狼,你放开我!”裴芊桦仍拼命的蠕动,想挣脱他的钳制。
色狼?打从十五岁开荤以来,首次有女人将这名词套用在他身上,这对高效不可一世的他而舌口,无疑是再一次的侮辱。
“该死的蠢女人,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宇昊文亟狰狞的神色吓坏了她,“很好!我会让你明白,侮辱我会有什么后果。”
他粗暴的拉起她的右手臂,将她拽摔在身后的大床上,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整个人大刺剌的压上她,并蛮横的蹂躏她两片未唇,借此惩罚她的不驯。
“不!你住手。”救命!谁来救救她?让她远离眼前的恶魔。
不让她有任何的机会反抗自己,宇昊文亟硬是扣住她的下颚,“还没呢,我的报复才正要开始。”他的唇再次粗鲁的贴上她的。
饱含着羞愧和耻辱的泪水不断的涌上心头,裴芊桦知道他是想彻底的折辱自己,为此,她不住的告诫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仗恃着男女体质上的先天差异,宇昊文亟轻而易举便制住了她,但这仍然不够,他最终的目的是要她尊严扫地,像只野狗般向自己摇尾乞怜,忏悔她先前的所作所为。
见她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他不禁停下嘴上的动作,注视着她依然倨傲的神情,“看来你比我想像中要有骨气许多上他虽然说得像是褒扬,可语气里的恶毒却是显而易闻,“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强到什么时候。”他大掌往她身上一抓,惹得她再次痛呼出声。
“很痛吗?”宇昊文亟冷血的问,“开口求饶吧,或许……我会考虑从轻发落。”只是,考虑,终归也只是考虑罢了。裴芊桦当然不会听信他那毫无真意的说词,她只是更用力的咬紧下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半点声响。
“很好!有个性,看来这床我们是上定了。”语毕,宇昊文亟一脸阴狠的开始对她施暴……
虽然身上的剧痛让她的两道细眉打成十几个结,咬住下唇的力道更是加深了几分,但她说什么也不让自己痛叫出声。
而随着她的顽强反抗,宇昊文亟的怒火更炽。
仰起头,他对裴芊桦残忍的一笑,“趁现在我还有一丝理智在,你最好趁早开口求饶。”然后他会义无反顾的占有她,一举摧毁她最后的一丝尊严。
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宇昊文亟已决定放纵自己百般的蹂躏她,可此时,身下几近赤裸的胴体却传来一阵战栗,他不解的扬起脸来。
见到她噙着泪的杏眼、泛红的鼻头,甚至是咬到出血仍不肯松口的苍白嘴唇,这样顽固逞强的她,竟出奇的叫他漠然的心弦感到一丝抽痛,莫名的不舍在他内心深处泛滥开来……
向来,天之骄子的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人敢件逆他。就算真有谁瞎了狗眼,不小心冒犯到他,最后也会像摊烂泥匍匐在他脚边,可怜兮兮的乞求他的原谅。只有她……
该死的!这可恶的蠢女人,明明心里怕得要命,偏就抵死不肯向自己伏首认错。更可恶的是,这样的她,竟该死的让他心底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莫名所以的情绪促使他停下了对她的侵犯,坐直身子,他将她一把紧搂进怀中。
没有心思去思索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裴芊桦整张脸一被埋进他健硕的胸膛里,强忍许久的情绪终于再也压抑不住的爆发开来,泪水决堤沾湿了他胸前的一片衣襟。
生平第一次,宇昊文亟有股想安慰人的冲动,无奈,缺乏这方面经验的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笨拙得轻抚着她的背脊,让她在自己的怀中尽情哭泣。
哭了好半晌,裴芊桦突然抬起头来,用手撑开两人间的距离,充满警戒地在视着他。
觉察到她眼底的防备,宇昊文亟有丝不悦,“我允许你在我怀里哭泣。”他要她明白,这是何等的殊荣,能让他出借自己的胸膛,她算是第一人。
他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埋首在他的胸膛上嚎啕大哭?!不想领他的情,甚至不屑他赐予殊荣的她,慌忙的举起手擦拭脸颊上的泪水,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赤裸裸的暴露在讨厌的人面前,而此时,她眼底的防备较于之前不减反增。
宇昊文亟将她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他隐忍着怒气说:“我不会再欺负你了。”他作出承诺,企图缓和她的戒心。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的保证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此时的裴芊桦只想快快从他身边逃开。
看着自己早已被撕得粉碎的上半身衣物,她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二话不说就动手解起他上衣的钮扣。
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只要她不继续哭泣,宇昊文亟并不打算阻止她。
褪下他的学生制服上衣,迅速往自己赤裸的上身一套,也不管它合不合身,裴芊桦衣服一穿好,整个人随即往床下跳,拾起遗落在地上的背包和照相机,头也不回的冲出顶楼的总统套房。
而还在为自己反常的举动感到迷惘的宇昊文亟,并没有起身阻止她离去,只是将视线瞅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并努力想厘清自己的思绪。
***
从饭店出来,裴芊桦拼了命的狂奔回中村家,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尽快远离宇昊文亟那个恶魔。
虽然游学的行程还有一个星期才结束,但她却是半刻也无法在日本继续待下去。一回到家,她即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并匆匆打电话与仍在上班的中村夫妇话别,便整装返国,提早结束这趟原本美好的日本之旅。当然,那是指没有遇到宇昊文亟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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