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之后,宫震-再无任何-矩行为,少了那些毛手毛脚的暧昧动作,席欢渐渐能放下防备和他交谈。几次相谈甚欢后,她发现他是个知识阅历丰富、思路条理分明的男人,就如同他也发现她的感情细腻、敏感一样。除此之外,宫震-还了解,她和他一样,都是寂寞而孤独的人。
今夜,小宇又早早入睡,他带着她走到顶楼。
顶楼是个整理得很好的空中花园,一丛夜来香在夜风中散播着甜甜香味,几朵含苞待放的昙花,迫不及待地想在夜空中展露芬芳,不知名的小虫子传来一阵阵鸣叫声,夏天的夜热闹多采。
坐在藤制的摇椅中,席欢脚一蹬,她的世界就跟着摇晃起来。月亮在摇摆,满天星辰在轻摇,花儿、影儿全随她摆动的身子慢慢荡、轻轻摆……风吹起,吹来夜来香的香甜,也吹开了她扬起的长发。
站在席欢身后,宫震-在她发间闻到茉莉花香。是的,她就像茉莉花,小小的、怯怜怜的在枝桠间绽放美丽。
“后天是小宇的生日,我想带他出去玩一玩,晚上再买个蛋糕回来庆祝。”
“小宇生日?他几岁了?”生日蛋糕……在小时候,她也有过这样的梦想。
“满六岁,过完这个暑假他就要上国小。以往过生日,我都会带他去拍一套艺术照,从出生到四岁他共有五本相簿,去年他人在彰化,没拍成,这次我想趁他人在台北,多补拍几组。”
“我可以看看他的照片吗?”
“好!下回我拿给你看。”他爽快答应。“明天司机会来家里接你们到摄影公司,我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议要开,开完后我就过去和你们会合。”
“你也入镜吗?”以他为模特儿,大概所有的摄影师都会很乐意吧!
“当然,那是我们父子的亲密时光。”他绕到她面前,坐在她身侧。“你明天整理一下行李,拍完照片后,我们直接开车到六福村。”
她挪了挪身,保持一点距离。“晚上去?”
“对!玩过后,我们到阿里山投宿,准备看第二天的日出。”
“这样安排,行程好像有点匆促?”
“我不知道小宇会突然上台北,临时排不出较长的假期,所以我计画在一天内将小宇想去的地方都玩过,这种玩法有些辛苦,你会不会太累?”
“我?还好吧!平时熬夜惯了,不是那么重睡眠。”
“那好,小宇可以在车子上睡,应该不会太累。”
“你呢?开车的人最辛苦了。”
“所以你负有重责大任,不能睡觉,要不时陪我说说话,免得我一路开车一路打瞌睡。”
“那有什么问题!”她耸耸肩,说:“你很疼小宇。”
“正确的说法是“宠”,所有人都指控我把他宠坏了。”
“会吗?我觉得他很贴心、很懂事。”小宇早熟、有正义感,是个特殊的孩子。
“谢谢你站在我这边说话,面对那些指责,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很久了。”
“好辛苦的爹地!对了!你上次说那位“巴比”才是小宇的亲生父亲……”她忍不住想问。
“故事很简单,我和小宇的父母亲──邵乔、艾眉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当年艾眉怀了孩子,却被邵乔的寡母排拒于外,为了让孩子有个父亲,我娶了艾眉,给了小宇一个正常家庭。两年前,邵乔的母亲病逝,他就来接回妻子、儿子。”
“你的仗义之手几近圣人的行径。我想不出来有哪个好朋友可以为人做到这种地步,除非……你是爱她的。”
一语中的,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很抱歉,我交浅言深了。”席欢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失言。
“事情都过去了,不谈。”他摇摇头,不置可否。
“好啊!谈别的──核四、股票、高行健、饭岛爱……这些都是时下最热门的话题。”席欢敲敲脑袋,不知道和一个男人能谈些什么?
“你有一个姊姊?”他挑个不在建议范围内的话题。
“嗯,我父母生了我和姊姊两个女儿。”
“你和姊姊长得很像吗?”她和艾眉会有血缘关系吗?
“不太像,姊姊长得比较古典,丹凤眼、菱角嘴、鹅蛋脸,细细瘦瘦的骨架……是很典型的古典美人,我长得比较现代感。”
“你有没有其他的表姊妹,长得和你很像的?”
像她们这样的家庭,就算有哪一门亲戚,不早都断了……“我妈妈是独生女,我父亲家的亲戚都没有联络了,所以有没有这号人物,我实在不清楚。为什么问这些?身家调查?”
“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他避重就轻地说。
“我是菜市场脸吧!走到哪里都有人和我长得很像,上回我到医院,还有个医生对着我猛喊别人的名字,弄到最后才知道认错人了。”
“也许。”
“你呢?这么大一个房子为什么就一个人住?你不和父母亲住吗?”
“大学毕业那年,我父母亲出车祸,双双去世。”
“对不起……”
“没什么,我习惯了一个人。”
“是啊!习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其实一个人的生活也不错,不会有太多人去干涉你的生活,没有人会假关怀之名行控制之实……可是,如果我能够选择,我还是不要一个人过。”在说过许多违心之论后,她还是选择说出真心话。
拍拍她的肩,他把她的头颅靠向自己。
她越来越习惯他的靠近,偎着他,她不觉得恶心;闻着他的味道,她不会有呕吐感;握住他的手,她不会有洗手的欲望……总之,在不知不觉中,她习惯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过了,你的生活中有小宇、有我。”
“你怕寂寞吗?”
“不怕,但是很憎恶。”他接口。
“虽然我习惯寂寞,可是我仍然害怕寂寞,是不是很矛盾?”她仰起头问。
不矛盾,只有真正空虚的人才能体会这滋味……轻拍她的背,他的声音有安抚人心的功效。“不用怕,有我在,寂寞再也不会找上你。”
“我真希望自己能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可惜,她只是小宇的“临时保母”,再不了几天,小宇就要回父母身边,她也将回到那个寂寞蜗居。
离开他,她会舍不得呀!她想,自己是喜欢他的。
“不相信我的话?你是警犬莱西吗,对人类的警觉心那么重?”他调侃她。
“要别人相信你,首要之务就是让自己长出一张诚实可靠的脸。”
“你嫌我长相不好?开玩笑,自我的男性荷尔蒙开始分泌之后,就再没有异性能抗拒得了我。”他难得轻松。
“对啊!我从头到尾都没否定过你那张潘安脸,只不过这种男人太危险,不是合格的丈夫人选。是不是因为你的脸,大部分的女人只愿意和你玩玩,却不肯嫁给你?”
“席欢,你说什么?我是专给女人玩的?有本事你再说一次!”他作势要掐她脖子。
“你不是给女人玩的,总不会……是给男人玩的吧?”她咬着食指,学起小宇的无辜状。
“席欢!”这回他真的付诸行动,跳起来扑向那个正四处逃窜的女人。
月亮洒下一地银白光芒,照着夜空、照着山水、照着沉睡的花草,也照映着情愫正悄悄发酵的男女……
※※※
席欢和小宇在摄影公司门口下车,宫震-坐着萧政的车子同时抵达。
服务小姐连忙迎上前来,带着小宇去设计造型。
席欢正准备跟着去时,萧政忙下车,唤住了她的脚步。“席小姐,请等等!”
席欢回头,看着萧政,她并不认识他呀!
不一会儿,萧政来到她面前,仔仔细细地审视她一回。天!真的好像前总裁夫人。这回总裁大人又要坠入情网了,好、好、很好!她比那个“夏老虎”要好上千百倍。“你好,我叫萧政,是总裁的秘书,请多多指教。”他忘情地握住她的手猛摇晃。
席欢使了力想抽回,却敌不过萧政的热烈,她的脸色倏地苍白,厌恶感爬上心间,痛苦的表情立时跃上脸庞。
“萧政,放开她!”宫震-一声令下,喊醒了他。
抽出自己的手,她一声招呼也不打,直直冲进摄影公司。
“她怎么了?手举这么高,是脱臼了吗?不会吧!我的手劲哪有这么大?”看着她远远地撑开右手,仿佛手里拎着一只死老鼠似的,萧政无辜地撇清。
宫震-二话不说,尾随她而去;身为狗腿萧,萧政自然乖乖跟进。
在厕所门口等了近二十分钟后,宫震-再也忍不住,朝着里面大喊:“席欢,你再不出来,我要冲进去了。”
“再一会儿就好了。”她自里面应答,水声仍哗啦啦地冲刷而下。
“听着,我只给你一分钟。”他把商场上的强势用在她身上,但显然效果不彰,因为,她还是摩蹭了近五分钟才出来。
走出厕所,宫震-就发现她洗得红通通的右手,他迅速抓起她的手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瞪得老大的眼睛,显示他正处于愤怒状态。
“没事,只是洗手。”她低着头嗫嚅回答,想缩回手,却是困难重重。
“只是洗手,有必要洗掉一层皮吗?”他再问,口气中有着怒焰。
“我觉得它……很脏……”苦着脸,席欢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自己的“不正常”。
“很脏?”萧政翻看自己的掌心,不会吧,“席小姐,你这样子说话太伤人了。”他一出口,手自然而然地又要攀上席欢肩膀。
这回她有了防备,一转身躲到宫震-身后,紧靠着他的背,拿他当盾牌使用。“对不起,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不喜欢男生碰我。”她急急解释。
什么鬼道理?她现在不就正在“碰”着总裁大人,还是大碰特碰那一种。
宫震-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耐心地问:“你不能忍受男人碰触?”
她点点头,皱起细眉。唉……这下子她的变态行径又要传得人尽皆知了。真不该从那个安全的小空间跑出来见人,她后悔了!
“为什么?”那回他吻她,她却吐得双脚无力时,他已隐隐觉得不对劲,这回……看来他要找时间,走一趟可夫的“鬼屋”寻求帮助了。
想了半天,她仍然开不了口。“我们可不可以不要今天谈?我……”
这时,摄影助理走过来,请宫震-到二楼拍照,暂时解除席欢的困境。
“好,今天不谈,我们下次谈。走,我们去拍照。”他牵住她的手,就要往二楼方向走。
“拍照?不!你和小宇拍就好了。”她摇头拒绝。
“你要留在这里,和那个毛手毛脚的“色家伙”在一起?”他一挑眉,作势往前走两步。
席欢惶恐地回头看看萧政,再看看宫震-,稍作犹豫后,她快步跟上宫震-,紧紧握住他的手,再不肯放。
萧政眼睁睁瞪着两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楼梯转角处。他是招谁惹谁?不过是握个手,就被贴上“毛手毛脚的色家伙”这张大标签,那……那个搂住美女纤腰,差点儿没把人家给吞进去的总裁呢?是不是要挑一张“食人色魔”来贴贴?
※※※
玩了两天,回到台北,三个人脸上都有着倦怠。他们洗去一身尘土,围在桌前,吃着陈妈妈准备的大餐和蛋糕,说说笑笑,让小宇这六岁生日留下最后的欢乐。
“欢欢阿姨最胆小了,连坐急流泛舟都要哀哀叫。”小宇挖起一匙冰淇淋往嘴里塞。
“我又没有玩过那种东西,你不能笑我,下回我再去,有了经验就不会再唧唧叫了。”
“你爹地、妈咪都没带你去游乐场玩过吗?”小宇脸上充满同情,谁说他不是个乖巧体贴的孩子。
“是啊,我好可怜哦,下次你还要带我去吗?”
“要!下次坐云霄飞车,我把爹地让给你,他会把人抱得好紧好紧,你就不会害怕了。”
他的童言稚语,逗出席欢一阵脸红心跳。
说说笑笑间,门铃响起,席欢习惯性地站起身迎到门口。
打开门,彩妆画得精致无瑕的夏倩出现,两个高中同学一照面,谁也说不出半句话。
乍然见面,夏倩以为艾眉又回到这个家,心一紧,心跳得好快。直到注意到席欢眉角的伤疤时,才想起她是席欢不是艾眉。当年,她就是因为席欢这张酷似艾眉的脸,才会处处找她的碴,没想到,今天又碰头。“席欢?是你?”她抬高眉梢,一如往昔,鄙夷地瞪着席欢。
“夏倩,好久不见。”她点点头,快速退离门口,让她进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扯起嗓门,尖声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夏倩,她就无法克制那种打心底泛起的恐惧。
她那高高在上姿态,总会引发她潜藏心底的自卑。
“吓死人阿姨来了!”小宇大声一喊,快步走到席欢身边,牵住她的手,挡在她身前做出保护动作。以前,吓死人阿姨都是这样很不客气地对妈咪说话,他才会想尽办法整她;现在,为了保护欢欢阿姨,他不惜让恶作剧再现江湖。
看到小宇,夏倩懂了,原来震-找了一个像他母亲的女人来当保母。“你是震-请来的临时保母?”早说过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想当年席欢考上台大而自己却落败,不过短短的六年,她已经是个准医生,而她……是一个小小的保母?哼!
席欢一点头,没再多说话。
推开席欢,她扭着屁股走到宫震-身边,勾住他的手臂问:“你说有工作,不能陪我去参加林董的生日PARTY,结果,居然是留在家里陪那个小鬼。”虽然明白在他心中,没有人的地位可以超过艾眉和那个小鬼,但她还是想藉此发发娇嗔,引起他的注意。
看着夏倩亲密地贴在宫震-身上的画面,席欢蓦地想起那份报导──宫氏总裁将于年底前和夏门千金结姻,原来他就是夏倩的未婚夫……这个认知让她的心结上一层寒霜。
是啊!她早就觉得他面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原来是报纸上……两个名门的联姻,是人人都看好的组合。
咬住唇,她不让自己的脸上流露出任何情绪。心好沉、好痛……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无止尽地向下坠落。是不是要掉到世界的另一端,是不是要它失了踪影,她的胸腔才不会再感觉疼痛?恍惚间,她频频摇头,她的痛没有意义,更没有道理,这是怎样的一份情绪?是嫉妒吗?嫉妒?傻瓜,没有爱情哪来的嫉妒!
爱!这个字快速闪过她的脑海。天!她爱上了他……不、不可以,她不能爱上他,他们之间有着天地之差,她怎能让纯粹的喜欢转变成爱?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看看,他和夏倩站在一起,是多么登对速配、郎才女貌!王子向来只能和公主结缘,人鱼公主到最后只能幻化为泡沫……人总是要和同类同种的人物聚合……席欢在心里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
口中含着苦涩,她别过头,避开亲密镜头,转过身走到餐厅整理满桌杯盘。打开水龙头,藉着冲水声,她不想去听他们的交谈。冻结起心,她不要多想!
“欢欢阿姨,你认识那个吓死人阿姨吗?”小宇胖胖的身子凑到她身边问。
“你是说夏倩阿姨?是啊!她是我高中同学。”打起精神,她漫应着,心已经飞得老远。
“她是不是从高中的时候,就那么讨人厌?”嘟嘟小嘴,他实在很讨厌夏倩。
“小孩子不应该随便批评大人。”在善尽“保母”责任时,她不忘提醒自己只是个“保母”。
“好啊!反正小人不能批评大人,只能巴结大人。”他搬来一张椅子,爬上去取下玻璃杯,倒杯柳橙汁送到夏倩面前。
夏倩看着那杯果汁,久久不敢接手。她已经上当太多次,这家伙不是普通精怪。
看她一脸戒慎的表情,他一翻眼。“你很小心眼耶,要不是欢欢阿姨教导我,当小孩子要有礼貌,我才懒得端果汁给你这位“客人”喝。”说着,他就把果汁放在桌上,然后坐在爹地的大腿间,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是席欢叫你拿出来的?”夏倩顿一顿,拿起果汁啜饮。心想既是席欢的意思,她不至于在果汁中加料。
小宇看到她连喝了大半杯,就关掉电视,转头对官震-说:“爹地,你糟糕了,吓死人阿姨喝那么多果汁,你到明天都别想下床了。”
“小鬼,你又在果汁里加东西?”夏倩的惊叫声喊来了在厨房洗碗的席欢。
“没什么,只是两颗威而钢。爹地说那种是让男生和女生一直躺在床上睡觉的药,没有毒、可以吃的,你不用担心啦!”
小宇的话一说出来,宫震-和席欢马上知道他又在捣蛋了,家里面哪有这种东西。两人相视笑了笑,没多在意。
宫震-拉住席欢的手,让她坐在身侧,丝毫不介意夏倩的眼光。
不过,席欢知趣地摇摇头,走到另一个位置上坐定。
“你是什么身分?谁说你可以和主人坐在一起?”眼看他们二人眉来眼去,夏倩再忍控不住,狂飙起来。
“席欢是我的朋友,我不认为她没有权利坐在我身边。”宫震-回复一贯的冷然狂狷。
“朋友?你居然拿这种人当作朋友?席欢,你的手腕未免太高竿了吧!看来你钓男人的技术,比起三年前有过之无不及。”
席欢深吸口气,不想面对无理取闹的夏倩,起身就要往楼上去。
“欢欢阿姨,为什么你不可以坐在这里?这是你的家,你要当我新妈咪呀,不是吗?”小宇惊人的话语一出,三个大人当场傻了眼。
“邵宇,你把话再给我说一次,谁要当你的新妈咪?”夏倩的眼睛冒出熊熊烈火,一跃身,她指着小宇暴吼。
席欢见状忙把他揽到怀中护住。
可是不怕死的小人儿,仍旧冒出头来抢话。“欢欢阿姨啊!她又漂亮、又聪明、又温柔、又不会乱骂人,当我的新妈咪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她又漂亮、又聪明……小宇的话在宫震-脑海里转了一圈。可不是,比起夏倩,她是适合多了,至少,她很喜欢他的“儿子”,帮儿子选继母,这不是首要条件吗?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是席欢教你说这话的吗?笨蛋,我才是你爹地的未婚妻,你被坏人骗了!”夏倩叉着腰、满脸怒容地对着小宇大叫。
“夏倩,那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你不要介意。”席欢忙把小宇的嘴巴捂住。
“我怎会介意?小宇这样认为,是因为他爹地没派征信社去调查你的身世背景,要是他们知道你是在什么家庭出生的,恐怕连躲都来不及。”她缓缓紧张神色,手横在胸前侧斜瞄着席欢。
她的话像利刃,狠狠刺向席欢,让她连招架都不能。
“够了,我不认为家世背景有什么重要,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走了。”宫震-见到席欢咬得惨白的下唇,怜惜之心油然而生。站起身,他和小宇很有默契地摆出送客行列。
“震-,你别忘记我们还有婚约。”夏倩急嚷。怎会这样?走掉一个艾眉,又来一个席欢。不!她不要让事情这样发展。那时,她年轻气盛,骄傲地放弃心有所属的震-,而今艾眉好不容易走了,她也顺利当上他的未婚妻,怎会又跳出一个容貌酷似艾眉的席欢?
不!席欢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她出身低贱、身分低下,这种人不配和她争男人。这回她要牢牢掌握住自己的幸福,不再轻言放手。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他再不耐烦听她讲话。
“不对!你怎能用“处理”两个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早就是被看好的一对夫妻人选,你不能因为跳出来一个席欢,就又要变卦。何况,你知道席欢的姊姊是个杀人凶手吗?她是个杀死自己继父的凶手!你知道她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她看到席欢和她的继父在搞乱伦游戏,心脏病发,活活气死的,她还有个精神病的父亲……”
“够了!夏倩,小宇的话纯粹是玩笑,你不需要拿我的家庭来攻击我。”含着泪,对上夏倩的眼,她无声指控。
“谁教你妄想抢我的未婚夫……”夏倩无视宫震-的森寒脸色,自顾自地说着。
不听了、不听了,席欢起身往门外冲出去。
宫震-和小宇见状忙跟着站起,阻拦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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