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可汗!」一名伪装成庶民的将士来报。
堂上坐着头顶鹰形银冠,黑发长及肩的男子,他挺拔的身躯穿著银黑狐裘,炯炯有神的双眸,配上如雄鹰俯冲似的翅眉,一身狂傲蛮霸的贵族气息,他即是令人仰而畏之的劲鹰王——兀雷烈。
「属下打听到,雪涟王后已经出城。」这是金尉在京城附近留守数月以来,最大的消息,他恨不得将这个好消息,赶紧传回给他的劲鹰王知道。
兀雷烈闻讯,为之振奋的立即起身,「何时的事?她打算往何处去?」
他等这一刻等好久了,倾国倾城的赫连雪涟,一直是兀雷烈梦寐以求的对象,原本北霸王允诺要嫁给他为妻,可却因为当时先父驾崩,无法亲迎她,因此,特派他的亲信——金尉左大将代他亲迎。
没想到,途中,她竟被皇甫焱龙劫走,而成了天龙王朝的王后。这样的结果,有辱他劲鹰王朝的国格,更蔑视他劲鹰王的威名。
这口气,他咽不下!
他一直忍气吞声,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再夺回原属于他的女人。
所以,表面上,他以宽大的胸怀,接纳了皇甫焱龙和雪涟婚配的事实,甚至答应与天龙王朝结盟为友。然,实际上,他早已和他的部属,潜伏在天龙王朝的京城,计画如何劫掠赫连雪涟。
而左大将金尉为此,也是自责不已。
金尉好不容易在那场劫掠中逃过一劫,忍负重伤回劲鹰王朝禀报兀雷烈,他不断的告诉劲鹰王,雪涟公主不但长得绝美,骑射猎术更是不输给男人,在遇劫之际,还屡屡为他解围。不仅如此,她善心仁慈,体恤跟随的侍婢,宛若完美的女神般。
「雪涟王后今早出城,欲往昌州的云陵山求神问卜,现在她已经在往云陵山的路上了。」金尉非常确定她的行踪。
兀雷烈一直迷恋着雪涟的美名,纵然她美名和娇悍远播,可他却从未见过她本人,这是最令他感到遗憾和扼腕的。
他是个嗜血的烈儿,为了雪耻、为了挽回劲鹰王朝的尊严,他不会就此罢休,他势必要夺回雪涟王后!
「好!大家准备好,咱们雪耻的时刻到了!」兀雷烈大喝一声的下令。
「是!」全军胸怀仇恨,心愤气盛,异口同声的吼着。
金尉大人知道此时可汗和全军正急于求成,唯恐会太过激进而失序挫败,他提醒着兀雷烈:「可汗,咱们在天龙王朝已驻守数月,不差这一时半刻,依臣之见,咱们还是等日落之际,在荒芜山区劫人为妙!」
兀雷烈微-双眼,他深悉金尉的顾虑,毕竟这里是天龙王朝境内,雪涟贵为王后,现在又有孕在身,身旁不乏精兵锐将守护,凡事还得小心为上。
「就依金尉大人。」兀雷烈肯定金尉的说法,他发誓一定要抢回他的妻子。
***
云陵山昊泰殿
昊泰殿位于云陵山北侧的顶峰,面负陡坡,背临怒河,其形势竣伟壮阔。沿山环绕而上,山中奇峰异石,山花托紫嫣红,散发阵阵芳香,群峰茂林竞秀,古木葱郁参天,苍翠挺拔林立,云雾缭绕其间,景色堪称奇秀。
两座轿与一上山巅,烟雾缥缈,恍若进入仙山梦境般,在山岚云雾掩映下,殿阁凌空而筑,下临澎湃汹涌的怒河。
雪涟王后及玉嫣公主等人登临殿上,在肃穆的殿宇内,只见佛祖供奉罗列,香烟缭绕,巨柱刻龙镌凤,回廊环绕其间。
玉嫣公主和雪涟王后往下俯瞰,昊泰殿位居千丈高的削石山崖上,下临澎湃汹涌狂河,其气势之壮观及精建巧筑,令人为之心驰神往。
「夫人,请小心!」玉嫣公主扶着雪涟王后。
雪涟王后一向好动,玉嫣公主生怕她一时忘了自己身怀六甲,因此时时在一旁细心提醒着,唯恐发生什么意外,回去难向皇兄交代。
「玉嫣,有-一路照料着,我会小心的。」雪涟王后从不端架子,她跟玉嫣公主私底下形同姊妹。
赫连雪涟原是北霸王之女,他的父亲——赫连穆烈,在二十一年前,曾杀害皇甫玉嫣之父,攻占天龙王朝,曾让她和皇兄流离失所,亡命天涯。
但,这一切已成过去,玉嫣公主认为那是上一代的恩怨。雪涟和她一样,都是仇恨下的牺牲品。
一年前,雪涟在成年礼后,即被他的父亲以和亲的方式,许配给劲鹰王——兀雷烈为妻。
原本北霸王打算透过婚配关系,让自己可以藉劲鹰王朝的强大国力,来巩固北霸族,并壮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正当雪涟赴劲鹰王朝的路上,适逢天龙王朝复国复仇,皇甫焱龙领兵大举入侵北霸族,北霸王朝很快便遭到歼灭,皇甫焱龙并将往劲鹰王朝途中的雪涟一同劫走。
这一切,仅发生在去年的此时,生命的转折彷佛就像一场梦。而今,雪涟已自一名亡国奴跃升为王后,雪涟心中感念着这对兄妹能对她放下仇恨,十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情谊。
殿内,一位僧人,突然走近她们,「夫人、小姐,松鹤居士有请。」
玉嫣公主和雪涟王后在僧人的引领下,进入回廊,一行侍卫宫女则在殿外参观着奇伟的景观,啧啧称奇。
穿过回廊,在楼阁尽头闻得一缕烟香后,终于见到一位身穿道袍,背对着她们席地而坐,白发苍苍的老人。
「居士,夫人、小姐已到。」僧人向他告知后,便退下。
老人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眉须银鬓,与白发齐长,一身仙风道骨的,带着皱纹的脸上,仍红光满面,笑容可掬的凝视着她们。
「-们终于到了。」老人回过身来,满布玄机道。
闻言,雪涟王后和玉嫣公主面面相觑,彷佛她们的到来,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久闻松鹤居士仙号,我们特远从京城来拜望您。」雪涟王后开口,诚心诚意道。
「松鹤居士如此神通广大,竟知我们将到仙鹤神居?」玉嫣公主机智的问。
松鹤居士听闻玉嫣公主的语意,挥尘一笑。
「呵呵呵!老夫深居简出,过的是一般庶民生活,何来仙鹤神居之称?」
「人人都说,您老人家是仙鹤转世来为民消灾解厄,今日我们远道而来,想请居士为我们解梦卜卦。一到此地,只见您高居危岩峭壁之上,下临狂怒浪涛之河,见您本尊后,又确有仙风道骨之气。若是一般人,恐无此等灵气!」玉嫣公主柔和又不失巧智的回答他。
「这位姑娘果然能言善道、慧巧灵秀,老夫只是尽己棉薄之力,为有心人求卦解梦。」松鹤居士谦和的说笑着。
「居士不需如此谦辞,我们这趟前来,希望居士能为我们指点迷津,尚不知,我们算不算是居士所指的有心人?」雪涟王后直言道。
「夫人和小姐乃王后之命、富贵之躯,此番远道而来,皆为有缘之有心人。」
闻言,雪涟王后和玉嫣公主又面面相觑,为他的神通广大,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是,雪涟现在贵为王后是事实,然而玉嫣公主即将下嫁于元官武勋,何来王后之命?
玉嫣公主虽然纳闷,但仍抢先一步的为雪涟王后祈福。
「居士,请为夫人先卜个卦。」
「问……」松鹤居士想问她,欲问何事。
「您知道的。」玉嫣公主聪颖的回答他,算是测验他的灵性。
松鹤居士又是一笑,他尚未卜卦,便开口:
「有道是天龙降子,三年不晚。」
「天龙降子,三年不晚?」雪涟王后若有所思的问。
「居士言下之意是说,此胎是个女孩-?」玉嫣公主猜测他话中的语意。
松鹤居士但笑不语,他挥尘转身,闭上双眼,避开她们的问题。
雪涟王后看着松鹤居士背对她们,可能认为话再点破,已无意义,不如先问问玉嫣公主的梦。
「玉嫣,居士说得极为明确了,其实男孩、女孩都没关系,我只是好奇想先知道而已,我们今天的来意,主要是想请居士为-解梦的。」雪涟王后对玉嫣公主说着,然后又向松鹤居士再问:「有劳居士明示!」
松鹤居士睁开双眼,走向窗棂,他的眼光眺望远方罩顶的黑云后,缓缓吟出一首诗——
「朔风兀鹰雷情烈,阳日皇龙玉心嫣,错情爱恨皆天数,两朝仇焰从此歇。」
玉嫣公主咀嚼松鹤居士话中喻意,依然不解,却不知何从问起。
雪涟王后倒是明快的先追问:
「居士,玉嫣梦中的巨鹰,不知有何喻意?还有她梦中的闪电雷鸣,又有何征兆?请居士明示。」
松鹤居士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低首踱回席地,喝了一口清茶,神情悠然自得的说:
「巨鹰的出现,乃是玉嫣公主生命重要的转折点,那仅仅是他精神的表象及性格特征。」
玉嫣公主一听,彷如陷入五里迷雾中,愈听愈是迷乱。
那巨鹰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生命究竟会有什么样的转折?
「松鹤居士,此梦是吉、是凶?」雪涟王后见松鹤居士又要阖上双眼,赶紧又问。
「梦如人生,人生如梦,非吉即凶,非凶即吉,端看个人解释。」
又是一串听不懂的话,雪涟王后见玉嫣公主正思索他的话,依然锲而不舍的问:
「可否请居士,再讲明白些?是否需要改梦?」
「此为天数,不可改矣!」松鹤居士终于闭上双眼。
「错情爱恨皆天数,两朝仇焰从此歇……」玉嫣公主幽幽的重复着松鹤居士刚才吟的那首诗。
霎时,她的背脊泛起一丝寒意……
如果,她的生命注定得在一场错情爱恨中纠葛,那么,这是不是代表她不能与元官武勋结为夫妻了?
如果这是天数,难道他前面所指的王后,不是口误,而是她的命数吗?
那么,她将何去何从?她是否得为了消弭所谓的「两朝仇焰」,而付出极高的代价?
那么,等待她已久、又深爱她的武勋,又该如何自处?
如果这些都将应验,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母后?而期盼已久的皇兄,以及深情守候她的武勋,又该怎么办?
她的心微微抽搐着。她该如何面对未来?
玉嫣公主对于茫然不知的未来,内心交错着复杂的情绪。
而最令她惶惶然的是……那化身为巨鹰的「他」,到底是谁?
「居士,居士!」玉嫣公主稍微开悟了,她想问问他,她该怎么做?可他却像沉睡状态,静默不语。
雪涟王后帮着玉嫣公主唤他,他好歹也要告诉她们要如何因应,或是告诉她们,此劫将在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发生。
「居士,我求您,如果玉嫣一定得受苦受累,才能化解所谓的两朝仇焰,那么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帮她,否则我给您跪拜叩首,直到居士答应为止!」雪涟王后一说完,便双脚屈膝想跪在他面前。
「夫人!」玉嫣公主睁着清灵的大眼,想拉住雪涟王后。
雪涟王后却在屈膝之际,双脚不听使唤的弯不下来,令她无法跪拜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王后娘娘,别这样,老夫承受不起。」松鹤居士忽然朝她说。
雪涟王后见松鹤居士又睁开双眼,忙不迭的说:「那么,居士是愿意帮我们了?」
「哎,天命不可违。」松鹤居士喃喃地说,
偏偏这事,又与雪涟王后有渊源,看着她为玉嫣公主求情,他倒是动了恻隐之心。松鹤居士轻轻挥尘,雪涟王后便又能活动自如。
接着松鹤居士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香囊,这香囊有着银白精巧的纹饰,还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清香,当束口的金黄束带一拉紧,它宛如一朵清新柔雅的花朵。
「这东西,-就带在身上,需要用它时,可以拿出来看看。」松鹤居士将香囊交给玉嫣公主。
「居士,这是什么样的香囊?」玉嫣公主问。
「可以趋吉避凶之物吗?」雪涟王后又问。
松鹤居士开始感到头疼,他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有心人」,唯恐泄露天机,可偏偏她们又是皇亲贵族,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将牵动着两朝人民的命运。
「此乃水仙香包,观之令人神清气爽、宠辱皆忘,闻之让人心旷神怡,留下无尽馨香,它可以稳定-的心绪,并可让人顿生洁身自好之念。老夫没能为-改梦,不过,此香囊每日将它带在身边,每寝将它卧在枕下,也许能为-带来好运和好梦。」
玉嫣公主接过水仙香囊,便闻到扑鼻幽香,这股清香令她霎时心气平和,不若刚才一脑子茫无头绪。
「谢谢居士!」玉嫣公主好喜欢这种淡雅的清香。
雪涟王后替她高兴,也松了一口气。她对着松鹤居士俯身微微一拜,这是她当王后以来,除了面对焱龙王和天神要行拜外,第一次,她对一个充满玄妙的老人释出敬意的拜谢。
玉嫣公主紧紧的握住香囊,对于未来,她不再茫然惶惑……
***
夜幕低垂,云陵山上一片漆黑。
「停轿!」元官武勋大喝一声,「大伙在这先歇歇脚吧,天色已暗,下山还有更陡峭的坡路,咱们要赶到南麓的客栈,得先点灯。」
「是!」众护卫及轿夫应声。
两轿在一处缓坡停下。护卫和轿夫在陡峭峻坡中吃力的行走,已略显疲态。
「夫人,要不要小解?再不然,要等到稍晚,在南麓的客栈,才能方便了。」蕊儿问着雪涟王后。
「也好!」雪涟王后在蕊儿的搀扶之下,出了轿,走到玉嫣公主的轿与问她需不需要。
「谢娘娘,玉嫣不需要,不过,我陪-一块去。」
「不,晚上山路不好走,有蕊儿陪着,我会小心,-去慰劳一下武勋,他赶了一天的山路,也累了。」雪涟王后体恤的说着,美丽的大眼盈满笑意。
「嗯,好的,娘娘。」玉嫣公主又对着蕊儿交代着:「蕊儿,娘娘可拜托-照顾好了。」
「玉嫣公主,蕊儿一向很小心,请放心。」蕊儿自信的说着。
说完,雪涟王后和蕊儿,便在侍卫的护航下,朝浓荫树丛内走去。
玉嫣公主想下轿去关怀元官武勋,正巧元官武勋朝她走来。
「山上的夜里天气较冷,公主要多加件裘衣。」
她还来不及先关心他,他却先开口了,玉嫣公主的唇畔勾起一抹优美的弯弧,他的深情和忠耿,都让她倍感窝心。
「武勋,你也是,山路崎岖不平又险峻,你可要小心!」
元官武勋被玉嫣公主慑人心魂的笑意牵动,她的关心顿时化解了他一天的疲意和倦态,即使未来有再多险境,他都不怕。
「公主,我会为了-……小心的!」
玉嫣公主一旁的侍婢晴香正熟睡着,否则,若让她听到,又免不了要一阵调侃和讥笑了。
「不能只为我!」玉嫣公主黛眉微蹙,似乎带了份轻责。
「对,还有……雪涟王后。」元官武勋尴尬的补上这一句。
从来不曾对玉嫣公主倾吐爱意的元官武勋,一直默默的爱着她,远远的守护着她,看她又甜美的冲着他轻笑,他毫不在意她对他的捉弄。
眼前的她,彷如娇柔含笑的花朵,所以他才会一时动情的说溜了嘴。
一想到她将成为他的妻,以后会成为他孩子的母亲,他便心生欢喜的红了脸。他元宫武勋何德何能,竟能高攀上这样脱俗温雅又知礼达德的皇族公主。
元官武勋虽生为一名武将,可在男女的感情上,总是显得青涩而笨拙,为怕让玉嫣公主见着他脸红的模样,他朝她说:「公主,风愈来愈大,我去看看弟兄们点灯的情况。」
「嗯!」玉嫣公主会意的应着。
傍晚的山腰上,夜风呼啸,点火不易,黯夜啸风中,更增添了一股鬼魅般的气息。
就在大伙集中在一起围火点灯之际,一阵斥喝声伴随着夜风狂卷而来。
大约有十数名劲装打扮的黑衣人,在护卫失守点火之际侵袭,顿时一阵刀剑打杀和嘶吼声,打破了这诡谲黑夜的宁静……
熟睡的晴香,已被玉嫣公主摇醒,她惊惶失措的喊着:
「公主,-看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来不及躲了!」玉嫣公主掀开布帘,在微亮的火光中,只见皇家护侍和轿夫死伤惨重,元官武勋则与一名壮硕魁梧、身披银黑皮裘的黑衣人交锋着。
局势危急,在刀光剑影中,只见那黑衣人身手矫健,彷佛是这群劫匪的首领,他正气劲功强的与元官武勋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玉嫣公主看他们个个体型高大健硕、身手悍强,绝不是一般的劫匪。但,他们究竟是谁?
「先掳人!」那名身穿银黑皮裘的魁梧男子,突然朝他的属下大喝一声。
元官武勋一见数名黑衣人欲往玉嫣公主的轿与劫人,心头掠过一丝慌乱,一转身,分了神,那名黑衣男子趁机手持弓刀,劲道十足的朝元官武勋胸前欲划上一记……
「武勋,小心前面!」玉嫣公主朝元官武勋喊出一声。
元官武勋回过身来,迅速的闪过,但刀刃仍划破他的衣袖,右手臂顿时渗出大量鲜血。
玉嫣公主话一喊出,数名劫匪已直冲她的座轿,欲强将她拉出。
玉嫣公主虽看来柔雅纤弱,可在元官武勋和皇甫焱龙的调教下,也学了些武术防身。尤其她精于暗器的使用,轿内空间又小,几名劫匪仍无法劫击她。
「走开!走开!」晴香惊慌的向黑衣人使出花拳绣腿。
一阵拳脚交战之际,她的轿与被破顶而入。
只见那魁梧的黑衣人,一跃而进,他伸出双手,牢牢的擒扣住她的腰身,立刻升腾上空,彷若一只精睿强猛的黑鹰飞出轿外。
玉嫣公主在狂卷的黑风中,被带上半空,她强烈的感受到,这画面宛如在梦中,但此刻的感觉是如此的明晰而深刻。
寒冽的冷风,令她不由得打起一阵哆嗦,然而最教她头皮发麻的是,紧抓着她的那名神秘男子。他挟着一股傲烈强势的森寒杀气,刚才,他差点就要杀死元官武勋,这想法令她浑身倏地窜过一股寒栗。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既然大劫已至,她只求雪涟王后和元官武勋能躲过这场劫掠,而她,就随命运安排吧!
方才的一片残迹,已在她脚下愈缩愈小,她听到元官武勋悲愤的嘶吼声,那如一缕缕幽凄离情的-喊,已然遥渺在空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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