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爱情的滋润,夏千娜的生活变得更为顺遂。
最新的作品大卖,和恋人之间的感情更是一日千里,真可说是爱情、事业两得意。
虽然侯筱欢不是那种随口就能将甜言蜜语说得很溜的男人,但他细心的呵护和不需藉由言语表达的宠溺,实在让千娜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距离下回交稿还有一段时日,夏千娜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挥霍」,她开始算计着该到什么地方「杀时间」。
无聊的在家里的每个角落走来走去,她发现原来一个人在家时竟然挺无聊的,这教她略感吃惊,毕竟这是以往从不曾发生过的现象。
以前她从不觉得一个人在家会无聊,可见侯筱欢这男人改变她的地方还不少咧!
晃到侯筱欢房里,她打量着他的大床,心里浮起顽皮的念头——
她跳上床,呈大字型趴在他的床上,鼻端似乎还闻得到他清爽的男人味,她的唇不禁扬起一道幸福的弧线。
她不得不承认,不论看再多浪漫的小说、影片,都比不上亲身体验一次恋爱那么幸福洋溢。
那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感动,连她的作品也无法全然描绘那份美妙感受,非得亲自去体验一回,才能全然享受那份无法形容的奥妙。
她放松的在他的床上翻滚、抚摸,倏地在他床边的矮几上,发现一盒名片,她好奇的拿起来观看。
是筱欢的名片耶,上面清楚的印着他的头衔、公司地址及联络电话,她的眼滴溜溜的转了圈。
公司地址!
她正愁没地方去,这下可好了,老天爷贴心的为她安排了去处,她怎能不好好利用利用?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她想也没想的由侯筱欢床上跃起,冲到自己房里换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打点妥当,外加一顶俏丽的帽子和太阳眼镜。
拿起鞋柜上的钥匙,出发喽~~
来到侯筱欢的办公大楼,她站在大楼前仰望大楼的壮观,太阳眼镜差点没由鼻粱上滑下来。
妈妈咪啊!这么大间喔?看来生意做很大喔!
她走进大楼的大厅,发现服务台前人满为患,为免被柜台小姐问些啰哩叭嗦的问题,她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刻,偷偷溜上电梯——嘿嘿,先上电梯再说喽!
她溜进电梯里,发现里面正好站着一个佩带识别证的小姐,她扯开天真无邪的笑脸问: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董事长办公室在几楼?」
「柜台没有告诉你吗?」女人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有啊有啊,可是刚才人好多,声音又吵杂,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想再确认一下。」
她客气的微笑着。
「喔,在三十六楼。」女人点点头,然后不再看她一眼。
「谢谢喔!」她赶忙道谢,暗自吐了吐舌。
那位小姐在二十楼时就下电梯了,电梯里剩下她一个人继续往上。
哇!这电梯还真是要命的快,咻~~一下马上就到了三十六楼耶!她甚至连搭乘电梯的感觉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高速电梯吗?实在太先进了说。
看来她的男人真的很不错哟!嘻嘻!
走出电梯,首先看到的是秘书的位置,显然他的秘书小姐并不在,因为办公桌后方是空的;她耸耸肩,在看到办公室门上的职称时,忍不住弯起眉眼。
董事长室耶!这么大一间公司的董事长,看来她的男人不只是混得不错,而且是超级不错呢!
就在她抬起手准备敲门时,赫然发现墙面上大玻璃的百叶帘并没有完全拉上,她好奇心一起,将头凑了过去——
不知道他在公司里都在干么呢?办公?签文件?还是上网偷玩?她偷看一下好了,享受一下另类的偷窥乐趣!
不意这一看,差点没让她的心脏跳出喉咙!
只见一个身材曼妙的长发美女站在他的桌子旁边,以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女子的柔荑轻抚着他的脸,但她却看不见他的脸和表情。
吼吼吼~~现在是怎么回事?办公室恋情还是大胆偷腥?不对,她和他除了说好在一起之外,并没有任何正式的承诺,即便他说了他爱她,但……
这并不表示他就没有和其它女人来往。
脑子里不断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打开门冲进去问清楚,他和那女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再不然就离开这里,不再没道德的偷看他和别人「偷来暗去」。
但,她却移不开眼!因为她瞧见那女人已经低下头来,即使她看不见他们两人的表情,却不难猜出那两个人正准备要接吻!
她不敢置信的转过身,以双掌捂住嘴,以防自己因太过震惊而尖叫出声。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才和她分享过最亲密的行为,转个身却又和别的女人……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股愤怒冲上脑门。
她想冲进去质问侯筱欢,可当倔强的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将手放到门把上,顿时又觉得这场面会变得很难看。
再怎么说,她都是知名网络作家夏千娜,怎能在外人面前露出泼妇骂街的丑态?
她丢不起这个脸!
这么一想,她怀着满腔的愤意,转身就要离开,不意却撞到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人。
「小心。」女人稳住她,好奇的看了眼董事长室,然后若有所思的眯她一眼。「请问妳哪位?要找谁?」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她脸色苍白的推开那个不晓得是谁的女人,挺直腰杆,直接走向电梯——
在还没稳定自己的情绪之前,夏千娜決定对侯筱欢不理不睬。
可是,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要不碰面也很难,所以她打算尽可能的躲在房间里;反正房里有半套卫浴,还有很多她平常用得到的东西,更有数不清的杂志、报刊及书籍,足够她打发侯筱欢在家的时间。
但事情有这么简单吗?难道侯筱欢不会敲她的房门?会,当然会!而且她即使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未必确定他就真的出去了……
夏千娜思来想去,唯有离家一途。
于是回到家后,她马上整理行李,将参加毛珊竺婚礼所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并把手机关机,丟到包包里。
就当找个地方度假好了,不需要任何人打扰,所以她选择关机,待珊竺的婚期近了,再跟她联络也不迟。
不过,该到什么地方去好呢?
她带着轻便的换洗衣物,随意晃到书局里买了本旅游书,然后她就上路了,完完全全将侯筱欢抛在脑后。
买了张到台中的车票,她坐着火车从台北晃到台中,下了车后她先到大甲的镇澜宫。
那么有名的地方她却从没来过,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因此她第一站就选定这个既是宗教
圣地又是旅游知名景点的镇澜宫。
见识过庄严的妈祖及华丽的建筑,她下一步晃到外貌形似铁砧的铁砧山,并在那边买了一顶草帽。
在台湾炙热的夏天里,草席、草帽几乎是每个家庭必备的用品,大甲即是重要的草席集散地,既然来到这里,当然也要买一顶当地的草帽啦。
夏千娜进入风景区,参观了相传是郑成功以剑插地而得到泉水的剑井,以及忠烈祠、延平郡王像和观海楼,蓄意让自己的脑袋放空。
她无法在短时间内去触及她在侯筱欢办公室外看到的景象,那令她心痛,因为太痛,所以还不能去触碰。
或许等到她再放松一点,她会认真去思索也不一定。
后来,她找了间民宿休息,隔天一早,她经民宿主人介绍而前往后里马场。
马场里自然少不了马匹,她选了一匹棕褐色的骏马骑乘,一路跟驯马师谈笑,也发生些许惊险的情境,例如差点由马上跌下来之类,令她既紧张又开心,待她走出马场时仍带着深深的笑意。
几天下来,她走过中横、清水、梧栖,最后来到了大肚乡的磺溪书院。抚著书院略显斑驳的建筑,心中升起些许感触。
一百多年前,这书院里该是充满着学子们的朝气,其间势必有很多人遇到人生的挫折、许多过不去的阻碍,但经历了一百多年,再困难的挫折或阻碍,还不是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过去了?那么,她又有什么好过不去的呢?
在橙黄的黄昏里,她浅叹口气,回到当晚住宿的民宿,洗了个舒服的澡之后,总算有心情打开手机——
再怎么样,她都得在明天婚礼前和珊竺联络一下才对;以她凡事要求完美的个性,绝不允许自己在好友的婚礼上出现任何「茶包」。
打开手机后,不意外的发现有上百通的语音讯息和简讯,提示的铃声响个不停。
她翻翻白眼,按掉吵杂的铃声,稍稍检视了下传讯者——里面侯筱欢一人就占了九成九。
嫌钱太多是吧?浪费资源!她不屑的冷哼了声。
将那些语音讯息及简讯丢在一边,她先打了通电话给毛珊竺。
「我的好小姐,你终于有消息了。」毛珊竺在电话那头尖叫,显然已经找了她好些天了。
「干么?这么想我?」听到好友的尖嚷,她扬起一抹笑,感觉自己终于又回到现实的生活中。
「什么想你?你知不知道明天我就要结婚了?」毛珊竺的声音越拉越高,感觉像有人拿着刀蓬着她似的。「你这个当伴娘的,到底有没有自觉啊你?」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你嘛!」她搔搔头发,不甚在意的对着手机傻笑。「来吧,告诉我明天有什么事要注意的?」
「吼~~」毛珊竺低吼了声,稍显无力的回道:「你人在哪里?明天一早八点就要开始化妆,你到底来不来得及?」
「八点喔?」她算了算时间,坐火车大约要三个小时,八点往前推就是五点,顶多她四点半离开民宿去搭火车嘛!再不然就搭高铁,不用一个小时就到了。「OK啊!顶多晚一点点,不会迟到太久的啦!」
反正妆一定是珊竺先画,就算她准时到达,也是要坐在一旁等待咩!
「好啦好啦,反正你记得明早一定要现身就是了。」
结束了和毛珊竺的通话,她再打给汪丞妮,同样得到好友一阵炮轰,轰得她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讲完电话后,她笑着收线,设定好手机的闹铃后,安静的躺到床上。
人果然是需要朋友的,在和好友们说过话之后,她的心情好多了……
瞪着床上的天花板,她却如何都闭不上眼,于是拿起手机,就这么躺着阅读手机简讯及收听语音留言,眼里、耳里接收到的,全是他的文字和声音。
你在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我很想你……
筱欢
你快回来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也会和你分担。快回来吧!我真的很想你。
筱欢
看着一则又一则字数不多的简讯,耳里听着他明显焦急的声音,心口痛得令她不住落泪,张着眼直到手机闹铃响起,始终不曾入眠……
「恭喜老爷、贺喜夫人,欢迎加人「死会俱乐部」。」身为伴娘一号的夏千娜,认为自己该负责将「场子」搞得热闹些,不改犀利的说话方式,半调侃的祝贺毛珊竺和古羽靖这对新人。
她在化妆师化好珊竺和丞妮的妆之前,及时赶抵美容院,不然她八成会被两个好友剥了层皮!安全逃过一劫的她自是一派轻松,一手包揽搞笑的任务。
「你一定要在这种日子说那个字吗?」伴娘二号汪丞妮忍不住翻白眼,受不了她那百无禁忌的天兵性格。
「还不是一样过日子,童言无忌嘛!」夏千娜不以为意的大笑。
她很羡慕好友能找到真命天子,并在今天完成终身大事,但她却不敢细想自己的感情到底能不能开花结果……
「童言无忌?你好意思喔?都几岁了还儿童。」汪丞妮忍不住酸她。
「这个跟几岁没关系好吗?还没结婚的都可以算是儿童啊。」夏千娜硬是抹去心头的阴郁,皮皮的回她一句。
汪丞妮闭了闭眼,不愿在这种日子继续跟她斗嘴。
「羽靖,你老婆借我们一下,得去换衣服了。」她们原本就是走过来要接新娘回休息室补妆跟换晚宴服的。
「嗯。」放开毛珊竺的腰,古羽靖将新婚妻子交给她们。
携着珊竺正想移往新娘休息室,夏千娜不经意的瞥看了眼婚宴会场入口,在见到刚走进来的人时,飞快的变了脸色。「噢SHIT!他怎么会来?」
顺着她的视线,毛珊竺、古羽靖和汪丞妮同时望向会场入口,发现一名西装笔挺的俊帅男士从容入场。
古羽靖看清来者,不解地问:「是我邀请筱欢来的,怎么了吗?」
「你邀请他?你邀请他来的?」夏千娜快抓狂了,只差没上前揪住他的领口,可是当她瞥见他胸前写有「新郎」的胸花,那可是今天这种大日子里她所不可亵渎的称谓,不禁歇斯底里的再次低咒。「天杀的!丞妮!!」
「干么?」汪丞妮似笑非笑的瞅她一眼。「我可没惹你,别冲着我来。」
哎呀呀!这妮子失踪了好些天,她本来就在猜想八成跟她这冤家有关,没想到今天答案自己跳出来,她连拷问的功夫都省了。
「冲你的大头鬼,我是要你顶着!」将毛珊竺往她身边推,夏千娜粗鲁的掀起裙摆。「抱歉嘿两位新人,伴娘我要先落跑了,接下来的场面由丞妮全权负责,掰~~」
该死!她明知自己早晚得面对侯筱欢,可没打算在好友的婚礼上进行「沟通」,毕竟好友才是主角,她这配角还是哪边凉快闪哪边去,有天大的事都改天再说!
众人眼前一花,待他们回过神时,眼前哪还有夏千娜的身影?就像突然由地球上消失了似的,「咻」的一声,她就不见了!
「千娜她……人呢?」毛珊竺眨了眨眼,差点没眨掉眼上的假睫毛。
「落跑了。」汪丞妮镇定的回答,小心的拉起珊竺的礼服下摆,朝仍显呆滞的古羽靖点了下头后,拥着新娘走向新娘休息室。
「她干么落跑?」毛珊竺还在状况外,不忘加句感叹词。「我从来不知道千娜可以跑这么快欸!」
「冤家来了还能不跑吗?」
不解的目送汪丞妮将新婚妻子带往新娘休息室,古羽靖转身迎向前来恭贺的侯筱欢。
「恭喜,祝你和夫人白头偕老、永浴爱河。」侯筱欢伸手和古羽靖用力握了下,嘴里说着老套的新婚祝贺词。
「谢谢。」古羽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明显察觉他的神色憔悴,眼下甚至有着淡淡的黑影。「怎么了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没什么,最近工作忙了点。」侯筱欢扯开浅笑,感觉就是敷衍之词。
古羽靖想了下,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适才千娜逃离的方向。
侯筱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见连接会场后方的无人长廊,一时间心下有了疑惑。
「你在看什么?」
「你……最近跟千娜还好吗?」他隐约记得似乎听亲亲老婆说过,找不到千娜、不晓得千娜跑哪儿去之类的话,再加上刚才千娜突兀的表现,他不由自主的做了联想。
发现侯筱欢僵了僵,古羽靖虽不明白细节,也约莫猜得出大致轮廓——想当初他的亲亲老婆不也躲了他好一阵子,他顿时心有戚戚焉。
「原谅我多嘴,刚才千娜还在这里。」看到侯筱欢瞠大的双眸,他知道自己下对赌注了。
「她看到你来就跑,往那个方向——」
霎时一道黑影闪过,古羽靖愣了下,转头已不见侯筱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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