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他又回来了,只是,步子显得太有力、太沉重,难道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文堇,你不是要去中东吗?”扯开一抹笑,希望他不要因为她的伤,太过担心。
柏文堇的眉头一皱,难道冷煜说了些什么?“哦,让太子去了。”
“太子?”笑,止住,‘他’,难道不是他吗?……愣了片刻,心底,有些明了,有些感动,莫名的,还有一些悸动!
将她的表情一一收到眼底,失望吗,为什么连笑都止住了,难道希望他去,他们还真是情投意合啊,面无表情的,柏文堇坐在她的身边,即不说话,也不离开,空气,有一点冷。
“我想渴点排骨汤。”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的脚步很轻,很轻,仿佛大一点声,都会吓住她似的,想到‘他’,嘴角,无意的扯出一丝笑。
柏文堇的眉头一皱,望着旁边放着的保温瓶,淡淡的说道:“已经凉了,明天我派人送新的来。”
“说谎,堇哥哥,那是保温瓶,怎么可能凉,不过,心好高兴,他在吃醋吗,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喜欢自己呢?”想到这,贝贝低下头,耳垂,不自然的浮出两片红晕。
“居然喝不到他的汤,也这么失望,那我会让你,连他的人都看不到的。”拿起保温瓶,柏文堇起身,随意的扫了一眼贝贝,连‘再见’也不说,转身离开。
听到他有力的步伐,贝贝猛的抬起头,却只看到离去的一团模糊,有点伤感,不过,心底依旧快乐着,这是他……真的来看她,好兴奋,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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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眼睛有点干涩,不知道堇哥哥会不会还来看她,真的好兴奋。
“你的眼睛怎么了?”进来的特护看到她红痛痛的双眸,吓了一跳。
贝贝不好意思的轻咬了一下嘴唇,扬起甜甜的笑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昨晚,没有睡好。”学不来撒谎,只好老实交待。
“想你老公了,呵呵……这才走多久啊?”不过,那个男人好温柔,能嫁一个这样的老公也不错,显然,特护将冷煜误认为了柏文堇。
一下子被人戳破了心事,贝贝不好意思的吞了吞舌头,幽幽说道:“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心,好紧张,很奇怪,为什么那个‘他’来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样过,这就是爱的滋味吗?
“肯定会来的,我先帮你滴点眼药,睡一觉,他就来了。”
特护帮着她点好眼药,掖好被角,确实困了,不一会儿,贝贝就进入了梦乡,将房门轻轻的带上,特护推着车子走了出来,正碰到刚从外面走进来的柏文堇。
“病人醒着吗?”难得好心情,柏文堇手拎着保温瓶,随口问了一句。
“想你们头,一夜未睡,刚躺下,我看你还是不要先进去。”,特护虽然不认识他,可是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冷煜的人,她还以为是他的手下,说话也随意了很多。
拎着保温瓶的手,不自然的紧了一下,心底,不舒服的感觉骤然而至,那么想他吗,居然一夜未睡,转身,离开。
“唉,那汤是给她的吗,你给我也一样……”后面,传来特护不解的声音。
走到外面,想也不想,将手中的保温瓶愤怒的扔了出去,没想到,她勾人的本事一流,在他这得不到好处,就跑去勾引他的兄弟,这样的女人,他居然还想要跟她好好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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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向远方驶去,诚如那一晚,他把她扔在高速公路上;只是这一回,他把她扔在了医院里,撤走了所有人,包括那个特护,与一般的病人一样,孤独而寂寞的待在那里。
她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她还记得,那一天,他没有让她喝排骨汤,说好了,他会再带来,可为什么,他爽约了,是因为,她……不是‘她’吗?
七天之后,她完全看到了这个世界,白色的,无声的,只有仪器的声音,甚至,她的双腿,还被悬在支架上,就这样,一动也不动;
十四天之后,她可以稍稍下床行走,像婴儿学走路,第一步,她跌倒了,摔得很重,身上的伤,刺痛了她的心,特别是胸口那一片,痛、裂肺的,无所顿形,像极了她的人生,可她不服输,走了第二步,却,依旧……跌倒;
一个月之后,她可以借着拐杖,稍稍走出这家医院,站在马路上,她总是遥望着路的另一边,一呆就是一天,只是,天亮了,天黑了,却始终看不到那个样子,就像那一天,爸爸、妈妈,他们进了天堂,却把她忘在了人间。
两个月之后,她出院了,出院的那一天,她拎着行李,在医院护士的帮忙下叫的士,她,身价超百亿,可出租车费,却是院长为了感谢冷煜,无偿捐赠那么多设备,给付的。
那个男人,不知道,他还好吗?有一点后悔,没有告诉他,其实那天,她的眼睛有点好了,因为,她眼睛好了之后,没有人知道……
美国,柏氏大宅,她,红色的行李箱,比在H市,只多了行李,可是,却少了一张微笑的脸,有人说,冷暴力其实比热暴力更伤人,因为,热暴力,只是伤在了身,而冷暴力,却直接划在了心口上。
约瑟夫帮她开的门,她一走就是两个月,可是,却没有知道,她在医院,柏氏太大,大到,每一个家,都是冷清的……
呆呆的坐在床上,贝贝望着嵌在墙壁中的自己,还是那张脸,只是布满了细细麻麻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如果不去遮盖,还是会有淡淡的痕迹,医生说,三个月之后,这些伤,就会完全的好了,可是,心底的伤,还能好吗?
“太太,要下来吃晚餐吗?”约瑟夫很奇迹,两个月之前,太太的嘴角总是带着笑,可为什么,这次一回来就躲在屋子里,而嘴角,写满了浓浓的悲哀,还有,那细不可辩的伤口。
勉强扯动一下嘴角,她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可还是活着,“等一下我就下来。”拢了拢长发,稍稍扑上一点粉,她不希望因为她,而影响大家的情绪。
“先生,您回来了。”
意外,从来不回来用餐的他,居然回来了,贝贝的嘴角,顿时写满了笑,是真心的笑,目光中,散发着格外的神彩。
“文堇,你回来了。”
柏文堇连瞥也不瞥她一眼,将外套递给约瑟夫,就朝餐厅走去,虽然有点失望,但是,贝贝还是笑得跟花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后面。
用餐,虽然非常冷情,可是,餐桌上有了他,她真的有家的感觉,只是,他的脸实在很冷,不过,男人不都是喜欢扮酷吗?
“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该为柏氏做点什么了,不要总是窝在家里。”
头顶,突然冒出一句话,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身为总裁夫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吗?”柏文堇的眉头一皱,真是不喜欢看她那付弱不禁风的样子,完全没有水怡然的大方、自信。
眨眨眼,难道‘总裁夫人’也是一个职位吗,柳叶弯眉,淡淡的蹙起,小嘴,微微一翘,努力思考着,柏文堇的心底一颤,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
“咳……”清了清嗓子,扭过头,挥一挥手,约瑟夫立即将一大堆请柬递过来,“这是一些慈善事业的活动,你可以参加一些。”
拿过请柬,贝贝认真的看起来,电视上,总是听闻某某夫人参加什么慈善Party什么的,天啊,她好笨,居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当好总裁夫人,难怪堇哥哥不喜欢她。
“还有,把你的衣服换一换,什么样子,难道我柏文堇连给老婆买身好衣服的钱都没有了吗!”柏文堇吼完,立即起身离开,受不了,受不了她用那无辜的目光看他,那会让他想要放低身段。
“老婆?”原来堇哥哥一直把她当老婆的。
贝贝抿了抿小嘴,小舌头俏皮的一吐,眨眨那双大眼睛,小女人的心态,立即雀跃到脸上,刚好,柏文堇一个回头,不小心收录了她的心情,压仰的心情,幽幽有点转好。
将请柬摊在床上,认认真真的看着,日期、地点、内容,拿着小本子,一点点的整理下来,不过,日期都好接近,可这距离……看来,总裁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过,为了堇哥哥,她愿意学起。
衣服,还有衣服,拉开衣橱,全部是白色,她喜欢白色,简单而干净的颜色,不过,堇哥哥似乎不喜欢白色,看来,明天要全新买过,将衣服拿下来,一件,又一件,整整齐齐的放到下面,只要堇哥哥不喜欢的,她也不喜欢。
“轰--”
窗外,传来机车轰鸣的声音,转身跑过去,只看到一抹黑色的背景,他,又走了,今晚,他会是在那里?这,也是她伤感的原因,她生病了,可是,他却总不见人影。
“当当当……”
打开门,意外的看到了约瑟夫,“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哦,一位慕容雪的小姐来电话,夫人要不要接?”从未见过她有朋友,约瑟夫也是很意外,特别是这么晚。
“雪姐姐!”天,那天雪姐姐要我打电话给她,自己怎么就忘了呢?贝贝一拍脑袋,飞奔下楼,她是忘了,因为,她一病,就是两个多月。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另一头,慕容雪端着红酒,一付落寞的样子。
贝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电话说道:“对不起,雪姐姐。”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不如出来喝一杯怎么样?”外面,准时传来机车的声音,大灰狼又出洞了,真想不明白,明明家有娇妻,居然还出来混,讨厌男人,如此的薄情。
“喝、喝酒?”想起那晚的情形,贝贝有些犹豫。
“怎么,不会是新婚燕尔,老公舍不得……”语气,有点暧昧,可是,心却在冷笑,席贝贝,你真的就那么甘心,永远的将头缩在翅膀下面吗?
的确,被捅到了痛处,新婚,可是,她与他,连……那个女人,那个夜晚,无尽的河流,她以为,她死了,“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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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DSY,夜都市里游魂聚居的地方,依旧一身白色,完全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迷离的灯光,彩色的人群,喧嚣的世界,她坐在角落里,意外,居然慕容雪……迟到了。
轻啜怀中的橙黄色,好奇的打量着这陌生的世界。
舞池中央,乱舞的人群,亢奋、梦幻、全情投入在别样的世界里……
吧台前,一对男女热吻着,哦,天啊,那个男人在干什么,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手伸进……女人的裙子里?
呼、呼、呼……整理一下心情,这是酒吧,电视里不总是这么演吗,非礼勿视,扭过头,天、天、天啊……刚才射灯闪过的,是半裸的男女吗?
不安、紧张、焦躁,她有点后悔,怎么会答应慕容雪。
“哦,Edgar,我要……”
是什么声音?贝贝一拍脑门,“Ed。,我受不了了,哦,求求你……给我……”Ed。?文堇吗,怎么可能,呵呵……吓自己的,不可能,文堇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一定不是他,这天下,叫Ed。的人,太多了。
坐正身体,非礼勿听、非礼勿听,蔓藤缠绕的座位后面,传来低沉、急促的呼吸声,隐隐的,夹杂着呻吟,呼--!长叹一口气,不能在这里了,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站起身,拿起手袋,准备离开,可--转身的那一刹那,熟悉的面庞,落入眼底。
浓浓的眉目,享受的双眸,英挺的鼻梁,还有……冷情的薄唇,脖子上,一双雪白的手臂缠绕,就像蔓藤编织的世界,短裙下,射灯略过,分明是颤抖的两个人。
手袋,不自觉的从手中滑下,听到异动,柏文堇将头转出女人的怀抱,雪白的人影,面无血色,嘴角,扯了扯,身子,向上一挺,引得怀中的女人又是一声娇哼。
这是嘲笑吗?想笑,扯了扯嘴角,可还是没有带动起任何肌肉,傻傻的、痴痴的,想着他,整整十四年,想掉头走开,可为什么,脚底仿佛生了根,就像她的爱,融入骨髓,第一次,想剥离这份感觉,可是,能把骨髓都剥离吗?
柏文堇看着她,任由身上的女人如水蛭般,想起身,可是,理智让他任由着这一幕延续,不想承认,看到她时的慌乱,就像被老婆捉奸在床,他不爱她,是她,害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她又凭什么,管他的放纵。
眨眨大眼,不让泪水落下,那一晚,他都能把女星带回家去,现在,不过是在酒吧里乱搞,这算是进步了吗?毕竟,他没让她看见,可为什么,心痛得比之前还要厉害,她不够漂亮吗,不够善良吗,还是,她不够像‘她’一样?
目光,如石光电火般,随着五彩斑斓的光,在两个人中间激荡,一个在逃,另一个,也在逃,他们的爱,似乎还没有来得及种下,就已经四散在人群之中。
“贝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点掩饰过的幸灾乐祸。
身子一转,挡在蔓藤前,本能,她不想其他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雪姐姐,我想回家了。”
“是在责怪我吗,丹尼,这都怪你,为了帮你鉴赏那个破瓶子,把我的妹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想揭穿她,扭过头,看向后面的男人。
“不好意思,这次我请客。”丹尼也乐得送人情,慕容雪,这个古玩界的传奇人物,他可不想得罪,否则,又少了一条财路。
慕容雪看了看四周,目光略带歉意,温柔的说道:“这里的确不适合我们,现在我已经收工了,贝贝,不如到我家里坐坐。”
“哦……”心,烦燥不堪,“那,好吧。”虽然,很想留下来,可是让朋友看到他,痛,软弱无力的痛,还是离开吧,总不能让人看他们夫妇的笑话。
慕容雪拉起贝贝纤细的小手,嘴角,扯着满意的笑,“那我们走吧,这里的确不方便。”是啊,随意的一瞥,怒视的目光,真的不适合猎艳。
看着两个人手牵手的离开,柏文堇一把推开身上水蛭般的女人,在他这得不到满足,就到其他人那里去吗?
“Ed.,怎么了?”欲求不满的女人,不知死活的又靠了过来,好不容易贴上的金主,她可不想就这么丢了。
“滚!”
心情,全然被刚才的一幕占据,整理好衣服,重新扣好已被解开的皮带,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一扬而尽,目光,犀利的如刀般,令人胆寒,女人连爬带滚的,拿着手提包逃了出去。
烦燥,同样占据了他的心,不应该,不应该这样,她,不过是心机重重的女人,说不定,她与慕容雪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是啊,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她,心,不自觉的,将她放在了应该出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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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onneinthehouse,Evonneinthehouse……
爱情里的最大,公因数;
是两个人,都心有所属;
一对一翩然共舞,
不允许谁心有旁鹜;
我无法给谁约束,
当你偏好,善变的艺术;
我想纯净百合衬出;
华丽世界里所有孤独……
喔,难道你就是不能了解我呀DIDYA
在多的道歉够不够我挽回你的心
Oh与其将被无所谓的爱同化
宁可寂寞再等待一下;
这城市的夜,人往人来:
香水的味道,让人迷乱:
孤单的百合,依然洁白;
只是在不安中穿戴黑色迷彩;
拥挤的屋里,目光灿烂;
像热带雨林,充满试探;
那香水百合,依然自在;
拒绝狂欢,只想为一个人盛开……”
粉红色的房间,温馨、浪漫,聆听美妙的音乐,俯看深夜纽约的街景,令人迷幻、满足,轻缀着晶紫色的流体,苦涩,占据味蕾。
“雪姐姐,与水怡然很熟?”忍不住,开了口,想了解他更多一点。
满意的一笑,知道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只是,她居然沉默这么长时间,“是啊,她出生在外交世家,性格开朗,那一阵子,有几件国宝要在法国拍卖,她让我帮她鉴别拍卖会上的东西是不是真迹,慢慢的,就熟了。”
很简单的邂逅,“她很美。”美得让她都快要窒息了,堇哥哥喜欢的女人,的确很强。
“呵呵……她可没有你漂亮。”侧过头,那瓷娃娃的面孔,娇嫩的性格,让人欲罢不能,连她都想将她藏起来,还真是奇怪,为什么偏偏他不喜欢呢?
苦楚的抬起嘴角,很多人说过这样的话,可如果她真的很漂亮,为什么堇哥哥不喜欢?
“有时候,真相的确让人心痛,可是看清楚真相之后,就要明确方向。”她是故意的,她承认,看着那个男人夜夜风流,为她不值。
拿着水晶杯的手,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在这里俯瞰夜景,会人让产生征服的欲望,但,她可以吗,侧过头,望着慕容雪,真羡慕她的生活,如此洒脱。
“怎么,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带着一点揶揄,可心,苦涩。
对于性取向,自幼接受西方文化的贝贝并不排斥,可是,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雪姐姐,你真会开玩笑。”
不约而同的,两个人都别开脸,望向脚下,那是霓虹灯组成的世界。
“她不适合他?”莫名的,出口,不想看她如此的落寞。
“哼?”贝贝侧过头,看向她的眸。
“她的个性,完全是为了皇室打造的,就像一颗草,坚韧、不屈、努力的向上,而他,不过是一时的迷茫,你知道,男人得不到的东西,总认为是最好的,却看不见,温室中的百合已经绽放出光彩。”
“温室的百合?”还真是贴切的称呼,她,不过是养在温室中的花朵,仰头,将酒尽数倒进肚子里,清香中,带着酸苦。
“可是,谁知道,温室的百合,也需要坚强的梗颈,才能抬起它高傲的头。”这样的人,令人心动,只是,她知道,她的位置在那里。
“雪姐姐,还有酒吗?”再坚强的梗颈,也不如春风吹又生的小草,一但被折断,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慕容雪将她的杯子注满晶紫色的液体,她不相信,那愤恨的目光,对她一点想法真的都没有,任由她与一个‘同性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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