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镇定剂的福,一夜好眠,这一年中,难得的睡到下午,贝贝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海安,你怎么在这里啊?”他不是被调走了吗,难道轮到他?
海安瞪着一双眼睛,不解的问道:“夫人,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恩?”怎么不记得,我有说过吗?习惯性的,抬起手,想挠头,可--一双被白纱裹住的手臂,奇怪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我怎么了,为什么缠住我的手?”
“小心,夫人,伤口还没有好。”怕她再弄伤自己,海安立即轻拉住她。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感觉好像发生了很多,还有,身上的被子,怎么是海蓝色的,明明睡着的时候,是粉红色的,难道又发生上一次的事情,被绑架了?
海安安静的看着她,她的目光中,很明显的,写上了困惑,“夫人,你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吗?”
“海安,是不是又像上次,我被人家给绑走了?”真的记不起来,一点也记不起来,好困惑,为什么总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啊?
“没有。”海安轻声回答,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可能是夫人在梦游吧,不小心擦伤了自己。”
“梦游?”贝贝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眸,不敢相信她会梦游,不过,事情好像又是真的。
“夫人,先喝一点粥吧,我已经通知少爷了。”理所当然的,海安在得知所有情况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柏文堇。
“啊--!真的。”心,‘怦、怦、怦’的跳着,他会回来吗,会,还是不会,好紧张,“海安,你看我是不是找人先化个妆,还有,我穿什么好呢?”
“呵呵……”女人永远是女人,都伤成这样了,居然想到的还是这些,“夫人,你现在这样子,已经很漂亮了,等一下,让人帮你洗个澡,一定会迷死很多人的。”
“真的、真的吗,我不要迷死很多人,只要一个就可以了。”小女人的心态,羞红了脸,头都快要埋进胸口里了。
“所以呀,少夫人先要吃一东西,脸色才会更好,再睡一会儿,少爷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很久,已经没有看到这么单纯的人了,真想让她变得更快乐。
“好,那,我想多吃一点。”快乐的鸟儿,又回来了,其实做驼鸟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这样可以看到堇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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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的螺旋浆声,划过草坪的平静,也打破了一年来,H市柏宅的平静,整整一年,他又回到了这里,人是回来了,可所有的事情,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原点。
“少爷,回来了。”海安立即迎了上去,看来,少夫人不是一点份量都没有。
“恩。”柏文堇点了点头,拉下身上的风衣,向别墅里走去,“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医生处理,有没有吃东西?”一连串的问题,随着他的脚步响起。
“少夫人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需要静养一点时间,厨房熬了一点粥,少夫人吃了之后就睡了。”海安回答得毫不含糊,末了,反问道:“少爷,要不要叫醒少夫人呢?”
脚下,顿了一下,随即,冷冷的说道:“不用了,等她睡醒吧,帮我准备晚餐。”
“是,少爷。”
目送着柏文堇轻声拉开卧室的房门,海安的嘴角,扯出满意的笑,比起约瑟夫来,他对柏文堇的儿时,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少爷,并不是真正冷情的男人。
已经很久,没有踏进这个房间,轻轻的坐在海蓝色的大床上,两条被绑得跟木乃伊似的胳膊,配合着可爱的小脸,还真的有点可笑。
记忆里,他们每一次见面,都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是他衰,还是,她更衰。
“文堇,你回来了?”果然,海安没有骗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堇哥哥咦,不会是在梦里吧?
“呵……”轻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可爱的小鼻子,“恩,我回来了,要起来吗?”就这样吧,好好的对她,好好的过日子。
“好。”如果这是梦,请上帝保佑,不要让她醒过来。
“怎么,很久不见,这么想我吗,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放下一切,他还真的很难对她设防,那笑,实在是太单纯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立即羞羞的低下头,红了耳根,自己总是这么笨笨的,大手,捧起她的小脸,轻轻的吻,落下,但很快,就又分开。
“想吃点什么吗?”看着她这么情纯的模样,还真是惹人爱怜。
“哦,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心,怦怦怦的,跳得已经快要飞出胸部了,不过,还好,至少现在的她,不会紧张到连话也说不全。
“那好,你是下楼吃,还是在这里?”既然回来了,他就一定要做到一个好丈夫。
“我……”真的很难选择,因为无论这里,还是餐厅,她都没有办法单独进食。
“哦,你看我多笨,我让他们送上来吧,我来喂你。”笑话很冷,可是,躺着的人,却笑得很灿烂。
转身,却突然,发现墙壁一片空白,心底,一沉,……强压下心底的不快,快速的离开房间,罢了,罢了,他已经是她的丈夫,不应该再挂着那幅照片了。
甜蜜,快要把她涨满了,身旁的男人,终于回到了原来的温柔,那么仔细的帮她喂饭,还帮她擦嘴角,如果受伤可以换回这些的话,那么,这伤,真值得。
“吃饱了吗?”
“恩,文堇,你还没有吃,不要光顾着我,也要注意自己一点。”不过,伤了胳膊也挺麻烦的,如果是脚,那该有多好啊?
“好,那我下去吃了,你先休息吧,我要处理一下公事,再过来陪你。”
“恩。”乖乖的点头,在他的注视下,躺下,看着他掖好被角,却不舍得闭上眼睛,有时候,幸福来得太快,也会让人感觉不真实。
“快睡吧,这样子,伤才会好的更快。”嘴角,难得的扯出一丝笑,就差一点,电晕了躺着的人。
当一个人有心的时候,其实,他会做得很完美,幸福也似乎不那么遥不可及。
他们就像一对很普通的夫妻,丈夫每天上班,定时的回家,虽然,他晚上会要召开跨洋的视频会议,但是,工作的重心,似乎也越来越移到了亚洲区这边。
而她,就像所有普通的妻子一样,嘴角,掖着的笑,都快要把一双大眼睛,挤成一条缝;
……
而他,会为她换药,偶尔,温柔的会烙下一吻,轻声唤她‘贝贝’,这个消失十四年的名字;
……
她的脸色,越来越好,红红润润的,尖瘦的下鄂,让她看起来妩媚,更像女人,而不是瓷器娃娃;
……
他的嘴角,扬得越来越高,深遂的目光,偶尔会透出霸道的占有,像所有雄性动物,本能的将她占有为有;
……
那一天早上,慕容雪将他们的车子拦下来,终于,她见到了雪姐姐,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让她见雪姐姐,看到雪姐姐那诧异的目光,她就知道,一定是吓坏她了。
后来,雪姐姐再来电话,很奇怪,总是说她老公,“你老公啊,大男子主义得够呛,休了他吧,又臭又硬。”
她喜欢听别人叫‘你老公’,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
看到慕容雪,知道,这样躲是没有办法的,而且,他也知道,他的妻子,并没有同性恋的倾向,所以,他才开恩,让她们来往,不过,那个女人有够讨厌,总是打电话过来,偶尔,他会听到她会说,“没有啊,他对我很好啊,呵呵……”
他喜欢她这样说,特别是最后那甜蜜的笑,‘呵呵……’,仿佛,他就是她的天似的。
……
他们今天,约好了一起在外面吃饭,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她的心,从早上,就一直‘怦、怦、怦……’的跳,跳得她心慌慌的,还好,这是幸福的慌慌。
“少夫人,不如试试这套,看起来更适合你?”现在,佣人们也开始轻松起来,主人的脸好看,他们的日子也好过。
“真的吗,那我试一试。”站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的,贝贝已经兴奋的面颊上,都开始写满‘我爱他’这三个字了。
“少夫人,你准备好了吗?”海安在外面,轻声的提醒着。
“哦,我马上就下来。”拎起手袋,最后整理一下卷发,今天,她可是特意找发型师卷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小时候轻声的唤她--‘小卷毛’。
坐在防弹车里,还是前呼后拥的,只是,旁边的位置上,换了人,而今天,因为主人不在,它是空的,不过,为什么,却觉得,那个人就坐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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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包下了这里,当她的脚,刚踏进餐厅,一大束粉红玫瑰,就挡在她的眼前。
“柏夫人,这是柏先生送给你的,希望你今晚用餐开心。”
“谢谢。”
接过花,心里已经甜得跟蜜一样,其实,她依旧不太习惯与陌生人打交道,不过,这全部都是他安排的,所以,她把每一个人的脸,都看成了他。
是他,将她领到了餐桌旁;是他,为她拉开椅子;是他,坐在钢琴旁,为她独奏……
每一分钟,都过是那么甜蜜,每一张脸,都是他的笑脸,每一根蜡烛,都映出他的身影,等待,总是让人难熬,可是,对她,每一分钟,却都是那么的美妙。
但,时间已经过了他们约好的时间,她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又怕他开会,小手,只能不断的翻看手机,餐厅里的一切,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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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半,到十点半,四个小时,二百四十分钟,一万四千四百秒,数数绵羊,已经安然入眠,可是,她就像旁边的粉红玫瑰,绽放着淡淡的清香。
“小姐,要不要上菜?”服务生第四十五次询问。
抬起头,依旧是那如花的笑容,只是,连她自己都可以感觉到,那笑,笑得太僵硬,“不用了,你们可以下班了。”
起身,扭头,写满了失望,看着她离去的背景,服务生真的很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有人舍得她一个人?
上车,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疲倦,袭来,但反而让她感觉真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习惯了等待幸福,得到之后,反而变得并不那么真实。
扭头,看着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有多有人会像她一样呢?一定会有的,是啊,一定会有的,她不过是,等爱的人群中,最平凡的一个。
突然,一辆熟悉的车子,驶过她的眼前,红色的法利拉,张扬的,亦如他的个性。
“停车--!”
心底,突然涌起一阵不安,这是心慌的感觉,可为什么,明明早上心慌时,她还觉得那么幸福呢?
为了不让自己再次陷入那些绯闻的困绕之中,她决定,自己去发现真相,还好,原来一切真的是错觉,当她走下车时,看到的车牌号码,并不是熟悉的号码,也是,这是都市,法利拉也不是很稀罕物,是自己太敏感了。
转身,准备上车回家,身后,却响起了一道莺莺软语,很轻、很淡,但她听清楚了,“堇,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是,我真的不希望生活在笼子里,那只是金丝雀的生活,而我……”
“堇!”头有点晕,一定是饿得,所以,也可以是‘金’‘锦’……中国的汉字那么多,一定是听错了。
脚,落在车内地毯上时,她可以清晰的听到,心跳的声音,“回过头去,回过头去看啊,你是她的妻子,就是抓到他们,大声说话的也是你啊?”
“开--车!”
可嘴角,却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真的回头了,那女孩的侧脸,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对着手机,大声的说着什么,后面,还好……她听错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偶然,不应该就这样被吓倒的,否则,前进的路,会走的很不坚强,所以,她必须认为,那是她的幻觉……
那一夜,他回来的很晚,没有解释,当然,他从来也不解释,他就像一个谜,而她,就是那个猜谜者,也许,是她想得太多了,可为什么,自从那以后,她发现,他变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变了,只是变回从前而已,每天都找不到人,餐桌上,也很少再看到他的身影,其实,他以前是不会在这的,不是吗?
“他一定是太忙了,一定是的,刚刚把工作重心转回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每一次,总是这么安慰自己,可是,为什么,这种安慰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别墅里的空气,惭惭由温转冷,她的嘴角,慢慢的变平……
“少夫人,今晚想要吃什么?”海安,依旧尽职尽责的照顾她,但他也知道,她不快乐,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随便。”吃什么都是一样的,就像她的世界,只要不渴望太多,随随便便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而活着。
一具躯体,代表着一个位置,而每一个位置,都有存在的放式,而刚好,她的位置,在这里而已。
“贝贝,我回来了。”
难得的,他今天早回来,转身,心很平静,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激动,其实,她真的不适合激动的,那样,太伤身体。
“你回来了,吃过了吗?”总是这样问,可为什么,滋味这么不同呢?
柏文堇的表情一怔,不习惯她这么平静,总觉得那里不对似的,可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她是他的妻子,难道非要她每次见他,都跟小女孩见明星似的吗?
“还没有,海安,等一下我与夫人一起下去。”
言外之意,他想跟贝贝单独呆一会儿,海安轻声说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房间里,静静的,两个人,面对面,又一次,不知道再说什么。
“今晚,就今晚好吗?”低头,抬头,她终于鼓起勇气了,结婚,一年零六个月,她依旧是……处子之身,这是她的婚姻,她的生活,她的……幸,还是不幸?
心底,一阵慌,于理,他是她的丈夫,于情,她已经为他付出那么多,这句话,她说出口,也没有大不了,但……“你说什么?”
“做你的妻子,真正的妻子!”很明确,不是她傻,她笨,而是,她爱得已经毫无底线,一退、再退、退了又退……
心跳,很快,悄悄攥起的手心,全是汗水,拥着她的时候,他并不是全无感觉,可是,却每次,都止于唇边,他吻过她很多次,看过她的身体,就差这临门一脚,他到底在犹豫什么,这一回,他的理智,居然给不了他答案。
她望着他,不是她不愿意等,而是,她现在,已经等不了了,后面,已经是悬崖,她与他,必须做出个决择,爸爸,对不起,可能,对你的承诺……失言了。
婚姻,并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坚持下去的,看着他不幸福,那她,就不可能会有幸福,罢了,如果真的自己给不了他幸福,她愿意……放手。
时钟,静静的,旋转着它的弧度,一秒钟,天堂,一秒钟,地狱,只是为什么,心不再跳、不再痛,一个人的单恋,往往最容易被沉封。
柏文堇很艰难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将她,理所当然的拥入怀中,“贝贝,是我太疏忽了,忘了你也有需要。”
呼,心底似乎轻快了很多,是啊,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也想要她,只是,他做过那么多糟蹋的事情之后,不知道她想不想要他,这回,她提出了,他应该借着这个台阶,下了。
吻,自然的落下,大掌,在她娇小的身上游移着,没有犹豫,直探到她的衣服下面,光光滑滑的,她好小,手臂甚至可以她的后背,一直弯到她的前面,丰满、富有弹性的一小团,被他握在手心,一股热浪,直冲他的下体。
这算什么,一年零六个月的处子之身,被解释成‘疏忽’,而她的要求,成了‘需要’,心,冷冷的,透着一种寒冰冒出冷气的感觉,水,在眼眶里泛滥。
任由着,火热热的吻,一路滑下,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温度,什么东西,顺着眼角,浸湿到发丝里,胸前,一片冰冷。
“贝贝,是我太疏忽了,忘了你也有需要。”
这只是她一个人的需要,她一个人的婚姻,甚至,她一个人的爱情。她是女王吗?男人中是她的禁脔,她需要的,只需要召宠,而不是感情。
“叩、叩、叩……”
还好,小说之中的闹剧,总是会被适时的打断,每次,她都会觉得女主怎么这衰,不过,此时,她得承认,心底有一丝侥幸。
“谁?”
柏文堇胡乱的回答了一声,他不想被人打断,他的小妻子的味道,很香,淡淡薰衣草的香味,让他意乱、情也迷……
“少爷,有一个叫凌芷逸的小姐,打电话给你。”
身体,两个人同时一僵,他,因为‘凌芷逸’三个字;而她,因为从来没有女人打电话到这里找他,原来,麻痹自己的感情,是没有用的,刀子扎下来,还是会清醒。
“呃,贝贝,你先吃饭,我马上就回来。”
慌乱中,他没有看到,她目光中的漠然,匆忙的抽身,甚至都没让她来及,将衣服整理好,淡淡的一道疤痕,无意跳进海安的眼里。
“我马上就回来。”既然‘马上’,好,她愿意等他,可晨曦却再一次清楚的提醒她,她又,一夜未眠,有多久,她都没有再失眠过?
幸福,还真是很容易欺骗人,以为离自己那么近,可分明,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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