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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银一两眯眼盯着王府七大院落中的“济心院”内墙上的一幅名家书法。

    她看得专注,越看越喜欢。“若有朝一日我也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那该有多好啊!”她瞧得出神,自言自语起来。

    “不可能,这可是柳宗继名作,你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一手好字。”锦儿悄悄来到她跟前。

    “是吗……啊!锦儿你何时来的?”终于注意到身旁有人,她这才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问。

    她进府三个月,锦儿是她的室友,两个姑娘不负容嬷嬷所愿,真成了好朋友。

    “来了好一会了,只是看某人瞧着一幅字画咳声叹气,那表情好生遗憾,让人不忍到了极点哟!”锦儿消遣她一番。

    “喂,别取笑我了,你真不觉得这字下笔苍劲有力,是一手好字?”她再次如痴如醉的赞叹。

    “因为是大师之作,当然是好字,在这王府内可没有低劣之作。”锦儿骄傲的说。

    “说得也是。”进府当差这几个月,银一两就瞧清了这座王府的奢华,所有的排场与讲究令人咋舌,绝非一般王爷府可比拟的,甚至可说比皇宫内院还要富丽堂皇,不由得让她想起这府邸的主子,究竟拥有何等权势,可以过着如此尊贵奢华的生活。

    “你想习字?”锦儿突然俏皮的问。她亦是个活泼的姑娘,所以和一两处得很好。

    “我?习字?”她愣了愣。

    “是啊,既然你喜欢字画,就习字啊!凭你认真的个性,说不定真让你习出心得来。”

    “可是你方才不是说这可是柳宗继名作,我怎么可能写得出像这样的好字。”

    “谁要你像柳宗继一样好了,只要他功力的三分就足以当街卖钱,这样你还不满足?”

    银一两眼睛一亮。“真的有他的三分功力就足以当街卖钱了?”

    “你真想靠这维生?那你不当厨子了?”锦儿好笑的问。

    “当然不是,习字只是好玩罢了,不过多一项挣钱的技能也是不错的。”她腼腆的说。

    “啧啧啧,真是贪心,你的厨艺在短短三个月内就破天荒的受爷独宠,现在已是王府中的最高厨师,相当于皇宫御厨,总管也已将你的薪饷调了两倍,结果你还想靠写字挣钱,拜托你留点机会让你未来夫婿挣挣吧,否则他会看不起自己的。”要不是与一两成了好姐妹,自己还真眼红她的好际遇。

    “你说什么呢!”提到未来夫婿还真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十月天的金陵虽无降雪,夜里也是寒的很。

    男子仅着简单薄衫,外头罩着雪鹅披风,身边难得无随从随侍左右。

    他踱步,悠闲的游走于府内,蓦地听到一丝轻微脚步声,知道是李少发现他的踪迹赶来护卫,他只是扬手要他不必接近,只要远远跟着便成,他不想被打扰,因为今晚他突然想见一个人。

    负手往府中央的“齐心湖”走去,似乎早知道湖旁的凉亭内正缩着一个小人儿,这小人儿三更半夜冒着寒风,已连着一个月都出现在这儿了。

    朱战楫举步往凉亭上去,打定主意要瞧瞧她每晚到这来究竟在搞什么鬼?

    才走近一看,差点没笑出声,只因他竟瞧见一个人裹着一件棉被,点着一盏昏暗烛光,姿势滑稽的趴在亭内桌上认真地写着书法,专注到连他出现都不知道。

    “你在做什么?”静默瞧了好一会,见埋头习字的人还是没注意到他,他有些不悦的出声。

    他可不习惯被忽视。

    “嗄?”一听这声音,银一两猛然抬头。他怎么会在这里?

    瞧见她的模样,他的不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失笑。见她全身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小脸蛋,脸上还有好几处沾染上了黑墨,模样煞是可爱。

    尤其在乍见他出现,她慌乱起身,不是向他行礼问安,而是当着他的面,手忙脚乱的将桌上才书写好的宣纸迅速藏进裹着的被子里,让他就更觉好笑。

    “拿出来吧。”他迳自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后,讽笑的动动指头,要她将藏在被里的东西交出来。他今晚就是为这个而来的。

    她为难的紧抓着宣纸,有神的大眼骨碌碌转动着,心想交出去好吗?是否会被笑?

    见她迟疑,他微愠,轻咳一下催促。

    她皱皱鼻子。“王爷,您要看可以,可不准笑我。”她勉强说。

    “你这是在跟本王说条件?”看得出他的怒气已逐渐在升高。

    “脾气还真糟!”她低下首小声咕哝。

    “什么?”他蹙眉,像是听到她的咕哝了。

    “没有没有。”她赶紧说,叹了一口气。“好吧,要笑就笑吧!横竖您一次笑个够,可别笑我一整晚。”她嘟着嘴将怀中的“宝贝”掏了出来。

    他望了她一眼。这丫头还真是不怕他,在他面前也太随性了,但出乎他自己意料,自认识她以来,关于她的每件事,他既不气也不恼,反而格外有耐性,甚至不由自主的注意起她的一切事情,所以才会发现她每晚都会出现在这里。

    接过她递来的东西摊开,他扬扬眉。“你在习字?”朱战楫有些讶异。

    “嗯。”银一两不好意思的低下首,就怕见到他嘲笑的目光。

    好一会没听见他出声,她这才偷偷抬起头来,瞧见他正皱眉不已的瞧着她的“大作”。

    哎呀!还是逃不过被嘲笑的命运了。只能她硬着头皮等他瞧够再出言讥她。

    “你每晚冒着寒风就是为了习字?”他终于沉声问。

    咦?没笑她?“嗯。”她不自觉地揉揉鼻子,将鼻子上的黑墨揉晕得更大片。

    他忍住笑,尽量让自己的脸紧绷,不明白明明她的动作很蠢,他却感到可爱。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挑深夜来习字?”

    “只有这个时候我的活才干完,而且夜深人静的正好练习,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盯着她虽裹着棉被,但鼻子没有沾到黑墨的地方依旧被冻得红通通。“为什么不回房练习去?”他低着嗓音,讶异自己竟然必须忍住冲动,才能阻止自己的手不心疼的摸上她冻僵的红鼻子。

    “不成,房里还有其她姑娘,我点着灯岂不妨碍她们睡眠?她们明天还有活要干呢,再说,我这手字怎好意思在她们面前展示,会笑掉人大牙的。”银一两无奈的吐舌。

    “这样啊……”随着她俏皮的吐舌小动作,朱战楫心头一阵抽紧。“告诉本王,为什么想习字?”

    “没什么……就是羡慕别人写得一手好字,恼自己别人行,为什么我不行?”

    “哦!”真难得,还有求知之心。“有人教你吗?”

    她摇摇头。“这府邸大伙都这么忙,谁来教我?我这是自习,无师自通。”她皱着鼻子打趣的说。

    他半眯着眼,想着她方才认真习字的模样。“我知道了。”

    “呃?”没头没脑的,他知道了什么?

    见他起身要离开,她忙唤,“等等,爷,您忘了我的书法。”银一两腼腆的指着仍握在他手里的“大作”,怯生生的欲索回。

    “这书法就当送给本王了。”朱战楫正经敛色的反将宣纸收入怀中,扭头就走。

    “咦……爷!”她怔愣一会后又追上他。

    以为她不识相,坚持要讨回书法,他脸色出现前所未有的阴沉,厉声问:“还有事?”

    “呃……”瞧他突然变脸,她差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断断续续、颤巍巍的问道:“您……没笑我,难道……我的……字写得好看?”终于期待的问出了她的疑惑。

    他直直瞪着她,久久才出声。“不,写得很丑,是我见过最丑的字!”

    “嗄?”

    直至返回寝室,他盯着手中的墨宝,瞧着宣纸内字型扭曲、笔触杂乱得简直一塌糊涂的歪斜字体生闷气。

    摊着纸,他到现在也还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强索一张“丑字”在怀?无法理解,索性气愤的将纸撕个粉碎。

    不行!他得好好教教她!

    “怎么样?总管召见你为了什么事?”银一两一脚才踏进寝房,就教锦儿与容嬷嬷给拉到床边,焦急地要问个明白。

    总管地位崇高,有什么事吩咐一声要人办了就是,这么慎重其事的召见一个下人还是头一回,所以这让她们紧张起一两是否闯了什么祸。

    银一两脸色怪异的不发一语,瞧见房里除了锦儿与容嬷嬷以外,还有另一个大她与锦儿三岁的室友紫娟也在,正拉长耳朵,也好奇得很。

    “我说一两丫头,你发什么呆,快说说啊?”容嬷嬷急促的推了她一下。

    她这才呐呐的出声。“呃……总管说爷沁心院里的上书房多了一张小桌子。”

    “嗄?这什么意思?王爷沁心院里的上书房多了一张小桌子,干你这厨娘什么事?难不成要你去打扫?可是爷的上书房可是王府重地中的重地,不是一般的仆役有资格可以进去当差的。”锦儿甩着手巾,一头雾水。

    “不是打扫……”

    “不是打扫,那是做什么?哎呀,我的好姐妹,你就快快说,别卖关子了。”锦儿没耐性地叉腰大叫。

    “那张桌子……说是要给我用的。”

    “什么?给你用的?”锦儿当场叫出怪声。

    “一两丫头,你没听错吧?”容嬷嬷也不可置信的再次确认。

    “总管亲自带着我进上书房,指着爷的大桌旁角落的小桌子说的,我想应该没听错吧!”

    “……那就没错了,但为何有这么奇怪的事?”锦儿瞄向远坐一旁拉长耳朵的紫娟,只见她脸色一片绷紧。

    “是啊,这书房重地,凭一两厨娘的身份怎么进得去?更遑论竟还设了张桌子让她用,这简直前所未有啊!”容嬷嬷低呼。难怪一两丫头的脸色怪怪的。

    “一两,总管有说那张桌子让你做什么用?”锦儿追问。

    “写字用。”

    “写字用?咦?一两,该不会爷知道你夜里偷偷习字的事?”锦儿惊呼。

    “嗯,王爷知道了。”

    “爷怎么会知道的?”锦儿讶异。

    银一两羞赧的缩缩肩头。“前晚他瞧见我在亭子里习字,所以就──”

    “所以就派了张桌子给你,还是在爷的书房重地?”

    她点点头。“不仅如此,总管还说从明儿起,爷下朝后的一个时辰会有老师教我习字,而这老师……就是爷本人。”银一两期期艾艾地说出另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一两……你你……说笑的吧?”锦儿明显的已经快昏倒了。

    “这事莫说你们不相信,连我自己听了都不信,还再三的向总管确认,他连点三次头我才相信。”她苦着脸,不喜反抱怨,“有老师教学当然是好,但如果老师是主子,那可教人头痛了,若学得不好,岂不被炒鱿鱼?”

    “一两丫头,怎么你脑袋转的跟旁人不同,你担心学习不佳被炒鱿鱼,咱们可担心爷成了你师父,在这府里不知要闹出多少风波,再说,爷是什么人,他可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和宫王爷,更是这国家的……”地下君主,这句话让容嬷嬷硬生生住了口。

    “总之爷是国家支柱,平日有多忙碌是天下皆知的事,这么尊贵的人肯在你身上花时间,你你……你这是走什么运?这么得老天爷眷顾?要知外头多少皇亲贵族极度渴望能有这么一个机会每日见上爷一面,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爷提点指导一二,都是荣幸无比的事啊!”她随即才又继续说道。

    “是啊,还记得上回皇上下旨,希望爷能指导一下太子的文采,圣旨才下就教爷给驳回了,爷连皇上的帐都不卖,居然对你这下人……”锦儿扯着手巾,心有些惶惶不安。爷为什么会对一两这般另眼相待?

    一旁的紫娟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不只这样,总管说了,自今晚起我得搬家了。”银一两垂头丧气的又说。这才是最叫她不舍的事,她与锦儿感情这般好,就像姐妹一样,这会说搬就得搬,她当然会舍不得。

    “搬家?搬哪去?”容嬷嬷大惊失色。

    “沁心院内的小斋。”

    两人脸色顿时大变,沁心院内的小斋虽是当初王府建造时,特意为爷的贴身仆役所预留的下人房,但沁心院无女眷这是天下皆知的事,爷让一两夜宿沁心院,这比让她使用上书房还惊人。

    “说,银一两,你究竟用了什么迷术让爷这么对你另眼相看?否则爷不会做出这许多不合常理的事!”紫娟终于忍不住冲向银一两跟前,指着她的鼻子怒斥。

    她虽也是一两的室友,但与锦儿不同,对一两总是极尽嫌恶,更是痛恨她的好际遇与好人缘。

    “我?!”银一两被她吼得睁大了眼,连忙退了一步。

    “喂,你发什么病,爷对一两好干你什么事?要你在这大呼小叫的!”锦儿气呼呼的挡在一两身前,将她与紫娟隔远些。

    “爷不会看上她的!”紫娟咬牙切齿的说。

    “你该不会是嫉妒一两在府邸一路被破天荒的提拔,平步青云吧?”

    “哼!爷自视甚高,不会喜欢任何人,也不会真心欣赏任何人的,更何况是像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丫头,你最好叫她不要因为爷对她施些小恩就自以为是,看着好了,只要她在沁心院犯了错立即就会被赶出来的,说不定以爷喜怒无常的性子,恼了爷连命都没有了!”

    紫娟的这番话,说得三人面面相觑。没错,伴君如伴虎,爷的性子阴晴不定,谁也说不准,要一个不小心,掉脑袋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嗯……一两,你……今后……可要多加再多加小心了。”锦儿与容嬷嬷只能这么说了。

    朱战楫一手执着笔,久久未在公文上批上一个字,只是悠闲的转着眼珠,露出一贯兴味的笑容,视线正纠缠在一旁埋首写字的人儿身上。

    银一两正式搬进沁心院已有月余,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爱这么瞧着她,她的每个动作都可爱得紧,就好比此刻,她认真专注地写着字,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左颊上沾了块黑渍,长发因低头的动作,正整束可怜的浸泡在黑墨中泅泳。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她就像是他的新玩具,所以他难得费了些心思将她拽在身边,想要好好逗弄一阵子,不过事情有些失控,因为他似乎欲罢不能了。

    他眯起眼,眼神转为迷蒙,再次不加掩饰地盯上眼前的丫头。

    想起自己安排她进了上书房、小斋,还每日亲自授课,做了些连自己都觉得不妥的事,却没有一丝勉强或后悔。

    不仅如此,甚至与她相处的日子,是他这些年以来心情最愉悦的时候。

    他暗忖着这新玩具有到底有什么魅力,竟能不断吸引住他的眼光。

    照理说,像他这般长时间大剌剌的审视,一般人都会发现而显出不自在,偏偏这大姑娘,做任何事除全力以赴外,就是专注再专注,这也让他有机会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再打量,并且乐此不疲。

    基本上,她是聪颖的,因此习字读书学习都难不倒她,再加上她那凡事下工夫不打折扣的个性,学习起任何事来都好得出奇,难道就是这点吸引了心高气傲的他?他也迷惑了。

    “爷,您的宵夜已备好,准许属下端进来吗?”总管低着身子在门外请示。没爷的允许他可不敢贸然闯入。

    “进来吧!”思绪被打断,朱战楫微怒,口气也不甚好的恩准。

    得令,总管立即挥手要人抬进一张小桌,桌上早备好了七、八样小菜以及一碗清粥。

    一切备好妥当,总管及一干下人就快速躬身退下。因为听出他的不悦,谁也没敢多打扰主子一刻。

    朱战楫低首,草草在公文上批了一个“诛”字,便放下笔来到桌前,迳自用起宵夜来,而那简单一个字代表的竟是数十条人命。

    依理,他所有的膳食包含三餐与宵夜,都应由她这总厨来料理,但自从她习字后,在他的授意下便免去了她料理宵夜的差事,让她有更多的时间习字读书。

    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粥,自己不得不承认,对她真是格外恩宠,而且是不知不觉、变本加厉。

    习惯性地瞧向她在做什么,刚巧她写完了一个字也抬头,目光与他对上,她不觉不敬,露齿就是一笑。

    他反倒一愣。

    “好吃吗?”银一两随口问问,像是在话家常。

    跟主子话家常?他又是皱眉又是感到不可思议。“你也饿了吗?”出口才发现自己也随着她闲聊起来。

    事实上,在这书房里,他们的对话并不多,他只喜欢盯着她,还没想到下一步要如何。

    “主子吃粥可没奴才的份。”她嬉笑的说。

    “你说话的表情可不像有奴才的本分。”他回她一个不以为然。“若饿了,就过来吧!”他说。

    这倒轮银一两讶异了,与他共享上书房也有三个月余,他一向独自用膳,不曾开口邀请,这会却要她一同用膳?“您是主子,与奴才同桌而食子礼不合,不好吧?”容嬷嬷经常对她耳提面命,要她进退有据,她多少还是受教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本王有允许你同桌而食吗?”

    “咦?方才您不是说……”难道是她会错意了?

    “本王食毕,这桌菜赏你。”朱战楫放下银筷。

    “咦?”就说她哪有资格与他同桌啊!她心里头有些发酸。

    “总管在门外吗?”起身朝外扬声。

    “在。”只要他在府里,总管向来随侍,等待他随时的召唤。

    “多备上一碗粥来。”

    “……是。”总管只眨了一下眼就领命处理去。

    自此,送至书房的宵夜总是多备上一份。

    “爷,听说您两岁能背诗,五岁时已熟读四书五经,八岁就已经上知天文不知地理,十五岁时已手持兵符为当今圣上打天下,是个天纵英才的人物?”银一两开心的喝粥吃菜,见他坐于案前,并没有立即批阅公文的意思,打算继续与他话家常。

    府里待久了,有关他的传闻,多少听闻一点。

    朱战楫笑得阴恻恻。“你可有听说本王三岁咬伤奶妈,五岁亲手杀死爱马,七岁就要人砍了左右仆役,只因他们不小心触碰到本王的衣袖,十三岁为了争权,命人诛杀了两个反我的亲兄弟,并且割下他们的头颅,游街示众,十四岁生母病逝,本王一共下令宰杀九名仆役为母陪葬,十五岁领兵杀人,死者不计其数。”她要话家常,他就与她话个够,希望彼此聊得愉快。

    “你!”她脸色发白。

    他喜欢逗她,见她吓得不轻,竟畅快的想大笑。“怎么,你喝不下粥了吗?”她嘴里那口粥在听完他的话后,就怎么也吞不下去了。

    “恶!”她将口中之物吐出。“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觉得杀人很愉快吗?”她忍不住质问。

    他诡异又阴狠的笑笑。“有时候是的。”他老实说。

    银一两倒抽一口气。“你!”传闻他为人绝情杀人如麻,但都不若他亲口承认来得骇人。

    “你怕本王吗?”很好,每个人都该怕他的。

    “你难道不觉得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其价值,你不该以己之喜乐任意危害人命!”她与对他争辩人命的重要性。

    “在我看来人命如蝼蚁,若再无一丝智慧,就连蝼蚁都不如了。”朱战楫讽刺讥嘲。

    “你怎能这么说,人生而平等,有些人生而聪颖,有些人生而驽钝,但上天造人皆有其用,聪明的人发明锄头让驽钝的人劳役垦荒,如此你我才有稻米草粮可食用,所以你怎么可以瞧不起人,甚至轻之如蝼蚁,说杀就杀?”她好生气愤的指责。

    他瞧她说到气愤处便握紧双拳,面红耳赤,一副誓要与他争出个道理来的模样,脸色一沉。“所以你不怕我?”他突然说。

    “咦?”现在戏是演到哪一段?不是在争辩人命的价值吗?跟她怕不怕他有什么关系?

    他趋身来到她面前。她依然面色泛红,看来方才气得不轻,这直率的丫头又忘了谁是奴才、谁是主子了。

    他该恼她吗?她是第一个敢当面与他争辩的人,该办她个以下犯上的大不敬斩了她,好证明自己杀人不眨眼?

    被朱战楫阴邪的目光瞅着,银一两开始浑身发凉,这才知道害怕。她刚做了什么?虎嘴上拔须?自寻死路!“……所以您要杀我吗?”以证明他的人命蝼蚁论?

    “你想死吗?”该杀她吗?不!留着她岂不更有趣,让她见识什么叫人性,什么叫蝼蚁,证明他才是主宰生命价值的人!

    高大的身子逼近她,几乎要近贴到她身上。

    他闻到了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墨香,深吸了一口,竟然觉得这墨真是上等!

    “我我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拼命摇头。她可不想死!

    随着她的动作,墨香散得更盛,他又趁机多吸一口。“不想死就住嘴!管你才能高低,就静静的看着权势如何操纵人命,而人命又是何其廉价地供权势把玩吧!”他突然想摘掉她身上的天真、眼里的正义。

    她第一次这么近看他,注意着他那令人胆战心惊的话,脸上的细纹几所未见,更发现他俊美得不似男子,睫毛翘长得比她还浓密。

    银一两哑了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愣愣的瞪着眼前的他。他可能没注意到,贴得这么近,他的身铁定触碰到她了,更惨的是,她发尾的黑墨正不知死活的沾染上他雪白长袍,这下他要焚衣还是杀人?

    出乎意料,他既没焚衣也没杀人,而是不顾染在身上的黑墨汁,倾身单指挑起她的下巴,毫不犹豫的贴了上去,也毫不留情地掠夺她未遭俗世沾染的娇唇。他的吻并非轻柔,而是饱含霸气与乖张,仿佛以桀骜之姿,夺取所有。

    银一两除了惊愕还是惊愕,完全生涩地不知如何反应。

    爷在吻她呢?

    可是亲吻不是只有自己的夫君才可以做的事?

    爷为什么这么做?

    相较于她的怔愣,他则是吻得肆无忌惮,以占有之姿狂扫过她的樱唇。

    他可是好奇了许久这其中是什么滋味,如今品尝上,似乎更抽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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