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欧阳樊被池里的热气给熏得头晕不已,然而早在宓儿使劲将他拖上池边时,他就已经迷迷糊糊醒过来,只是浑身像是给人施了法似的,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直到宓儿在一旁“要?不要?”的猛自言自语时,他还是浑身乏力,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想到接下来宓儿竟将嘴贴到他嘴上,朝他口中猛吹气,让他心倏然一惊。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罢了——奈何欧阳樊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不愿借机占宓儿便宜的欧阳樊,勉强抬起虚软无力的手,想阻止她。
孰料,欧阳樊原是一只想阻止她的手,竟在迷迷糊糊中触到了她丰盈柔软的酥胸。
“啊……”唐宓大惊失色的尖叫一声。
欧阳樊勉强睁开眼,见宓儿正一脸惊惧的双臂环胸,卖力的尖叫着,欧阳樊生怕此举会引来旁人,将她此刻身无寸缕的玲珑身子给看光,情急之下,顾不得这样的行为合不合礼数,一伸手便将宓儿拉向自己,翻身将她压向身下,俯首吻住她的唇。
然而尖叫声是制住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猛烈得让欧阳樊无法抵挡的欲望。
他的心全教聪明伶俐的宓儿给搅乱了!
近日来,每当夜半时分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一轮明月,脑中想的不再是言行举止完美端庄得无懈可击的唐家小姐,而是那个成天蹦蹦跳跳、调皮爱笑的宓儿了!
为了克制这种异常的心绪,他夜夜邀约唐家小姐出来一会,只为坚定自己的心志,证明在温婉恬静的唐家小姐面前,对于宓儿那种莫名的情绪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罢了,唯有让他千里而来的唐家小姐,才是他真正所爱的。
然而,此刻离宓儿这么近的距离,欧阳樊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对他是股无法克制的吸引。
她的美、她的率真、她的灵巧可人,早已紧紧占据他心中为唐家小姐预留的那个位子。
谁能料想得到,为了唐家小姐远从千里而来,甚至甘心隐姓埋名,委身为奴的他,竟然爱上了一名小小的丫环?!
或许早在他见了唐家小姐第一面之后,就已经惊觉自己早已出了常轨的感情,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宓儿的唇香甜柔软得简直不可思议,连带让他晕眩的神智为之一振,挣扎了好半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撬开了她的嘴,往深处探寻而去。
欧阳樊滚烫的唇,早将唐宓长久以来禁锢的情感撩拨得沸腾不已,她忘我的主动环住他的颈项,将自己的身子贴近他,想感受共同舞动的狂肆心跳。
身下柔软玲珑的身躯一再考验着欧阳樊的理智,尤其是她不停的在他身下扭来动去,害他几乎无法好好的思考。
欧阳樊发誓这池子里的水一定有催情的作用,否则为何才泡了一下,他的脑子里就尽是昏沉沉的一片,除了眼前的宓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尤其是宓儿温热柔软的娇躯还拼命往他怀里挤,他再也克制不住的迅速解除了身上早已湿透的衣裳,迫不及待想感受她那身滑如凝脂、柔细如鹅绒般的肌肤。
“宓儿,你简直让人心醉!”
宓儿那身晶莹雪白的肌肤,以及绝美的白皙脸蛋,因暖池里温热的蒸气而泛着一层淡淡的粉红,坚挺、丰润的酥胸上,缀着粉红诱人的乳晕,一如春天盛开的红樱,顺着细腻的肌肤与完美曲线而下的,是她纤细不足盈握的小蛮腰,如雕塑般的玲珑曲线,欧阳樊深深为之叹息。
尤其是宓儿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平日总隐藏在裙下,不轻易窥见,如今一见,不禁让欧阳樊爱不释手的留连不去。
欧阳樊的话,奇异的解除了唐宓最后一丝的矜持,也让她缓缓松开了一双遮掩在女性私密处的手。
原来在他眼中,自己是如此完美而吸引人的,这一辈子,她也许只有爱这么一次的机会了。
这个她爱得刻骨铭心的男人啊!即使今日倾尽她所有,她亦无侮。
“宓儿?”
宓儿这个将自己毫无保留展现在他面前的举动,让欧阳樊不觉一怔,连带神智也恢复大半。
“此时无声胜有声。”唐宓边伸手解开束于头上的丝带,让一头长发披散开来,边朝欧阳樊缓缓展开一抹媚惑的笑容。
在一片随意披散如黑锻般的长发上,是一张展现有着少女甜美与女人般妩媚风情的脸庞,让欧阳樊好不容易爬上岸的理智,再度陷落欲望的汹涌波涛中。
一双饥渴灼热的唇也随之烙上她因等待而颤抖的身子,从她修长的颈子,一寸寸滑向她雪白的小巧肩头。不经意中,欧阳樊瞥见了宓儿的锁骨处有一块淡淡的红印,像极了那日……
可惜还没来得及忆起那块似曾相似的红印,一双柔软的小手已经蓦然爬上他的胸膛,留连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又接着往他益形敏感的身下探去。
他的思绪一下就被这个大胆的挑逗给搅乱了,他的唇狂放的滑向她柔软的雪峰,时而温柔舔舐、时而狂野的啮咬着,在这似永无止境的热情需索中,也同时激起她声声的娇吟。
原本压抑满腹冲动慢下步调,不想吓着宓儿的欧阳樊,却几乎被她声声忘情的嘤咛给逼疯。
他低吼一声,随即覆上她的娇躯,让两人紧紧合为一体。
唐宓体内因这乍然的入侵而疼痛不已,然而一串紧随坠落的泪珠却满含被爱的喜悦与满足。
她不求永远,只盼此刻与他身心同属!
他们倾尽所有的付出,没有言语,然而两颗心却比任何时刻都更为贴近,摇曳的水波,伴着满足的叹息,让喘息所到之处尽是春天!
当日落之际,两人终于自喜悦的狂潮中缓缓清醒,唐宓背着欧阳樊赧然的以手掩着身子,犹豫着是不是该下池捞起湿衣服穿上,否则她就得光着身子走出这里了。
偏偏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芸儿,却又跑得不见人影,唐宓当下不禁懊恼起来。
欧阳樊正在心里思考着该怎么向宓儿开口,就见她已起身背着他,恐是羞于无蔽体之物,无奈之下,只得先行整装,再设法帮她找件衣裳穿上。
“咦,这有套干净的衣裳。”欧阳樊一转头,就见暖池门口的石凳上摆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宓儿,你先穿上。”他体贴的别过头,将衣裳递给了她。
唐宓接过衣裳,猜想这必定是芸儿偷偷送来的,只一想到芸儿瞧见了两人亲热的画面,她的脸就不禁羞红了起来。
“宓儿!我有话……”
“阿樊,现在什么都别说,求求你。”
身后传来的是宓儿略带哽咽的声音,他着急的想回头一探究竟,然而碍于礼数,他还是按捺住冲动。
“宓儿,你在哭?是不是我让你难过了?还是你生气了?”欧阳樊又急又慌的问道。
唐宓边穿着衣裳,不听话的泪珠也滚滚而下,泪水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力的咬住唇,不愿以泪水来博取他的同情。
她也只能拼命的摇着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宓儿,别这样!我知道我太过鲁莽,但我绝无意轻薄你,我是因为……”
唐宓不愿从他口中听到任何一句道歉的话,一穿好衣裳,她噙着泪水不发一语的转身就往门外奔去。
“宓儿!”当欧阳樊惊觉到宓儿离去的时候,他想追去早已来不及了,只有一句他还来不及表白的话,在暖池里寂寥的回荡着。“你可知道我爱上你了……”
自这天以后,欧阳樊开始明显感觉到宓儿有意的躲着他。
他再也无心思及唐家小姐,一心只挂念着宓儿。
有时偶然经过东厢房时,总见她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他每次想跟她说句话,她就头也不回的跑进房里。
每次在他工作之际,偶会出奇不意作弄他,或来与他闲聊的宓儿,也不再来了,对她的思念与被排拒的惆怅,将他一颗饱受煎熬的心塞得满满的。
每次请芸儿代为传话,也总是渺无回音。
一日吃晚饭之际,大伙围在厨房里,正七手八脚的拿筷盛饭,笑闹成一片的气氛好不热络,唯有欧阳樊站在门口看着陆续来吃饭的家丁及丫环,神色间满是焦急。
直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欧阳樊终于按捺不住了。
“芸儿,宓儿怎么又没来吃饭了?”欧阳樊抓着芸儿追问道。
“宓儿她……”小姐本来就不是跟他们一块吃饭的,只不过为了不让欧阳樊起疑,才到厨房来一起吃,这几天,小姐为了避开欧阳樊,才要她将饭菜送进房里去。“她说她吃不下。”芸儿说完连忙扒进一大口的饭,以掩饰心虚。
欧阳樊闻言再也按捺不住,一转身就往门外跑。
“阿樊,你上哪去?”小柱子在后头嚷着。
“我还有点事要做。”欧阳樊的脚步一刻也未曾停歇,只匆匆丢下一句。
“这小子,最近老是怪里怪气,让人搞不懂。”一见阿樊的身影走远了,小柱子忍不住嘀咕起来。“有啥天大的事比吃饭重要的?”说罢还不解的猛摇头。
跑出厨房的欧阳樊家是发狂似的,开始在府中四处胡乱的找着,希望能意外碰见宓儿。
一路寻到暖池边,他远远便瞧见宓儿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朝这边走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欧阳樊立即隐身藏在石墙后面,屏息等着宓儿经过。
几天来,唐宓坐在房里闷得不得了,趁着家仆全吃饭去了,确定不会被欧阳樊撞见,她才敢出来透透气。
窝囊!唐宓边走着,忍不住想骂自己。
这是她的家、她的地盘,她干嘛像只老鼠似的偷偷摸摸,想出来走走还得挑没有人的时候?!
而且她唐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干么躲欧阳樊家躲瘟疫似的,活恐怕惹上身?
他不过是个普通不过的人,既不会飞天、也不会遁地,更不可能会突然跳出来,出现在她面前……
“宓儿!”日思夜想的欧阳樊,蓦然自眼前出现,叫住了她。
“你别闹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你怎么当真出现在我面前?”唐宓赫见突然在眼前的欧阳樊,不禁啼笑皆非的嗤笑起自己过于丰富的想象力。
她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径自绕过他往前走去,走不过几步,她像是被雷殛般的僵立当场,一动也不动。
“阿……阿樊?”唐宓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的转身,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宓儿,你怎么了?”欧阳樊纳闷的看着宓儿这一连串奇怪的举动,怀疑她是不是饿糊涂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其实唐宓想问的是:你怎么没有去吃饭?只是一时受到惊吓,让她脑筋一片混乱。
“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我有话要跟你说。”
“如果你要说的是那天的事,那你大可以放心,我已经全忘了。”唐宓只能强迫自己口是心非。
“宓儿!你怎能否认那天美好的……肌肤之亲?”欧阳樊有些难以接受她此刻的淡漠态度,他激动的紧抓住她的双臂使劲摇着她,想摇掉她脸上那满不在乎的表情。
“那不过是一时‘忘情’!你不需负任何责任。”唐宓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刻意强调着。
忘情?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就能抹杀两人心神交会的美好?安抚他多日来被相思催化得几乎发狂的思念?解释他何以会一反初衷的放着温柔婉约的唐家小姐不要,莫名爱上她这个俏皮的小丫环?
宓儿不在乎的表情惹恼了他,几天来,日夜深受煎熬的欧阳樊,再也压抑不住此刻的偾怒与多日的思念,他将她压向暖池的石墙上,狠狠的吻住了她。
唐宓被欧阳樊充满男性气息的钢臂紧紧拥住,直觉就想挣脱他的怀抱,她不能再任由自己沦陷万劫不复之地,她得逃开……
然而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温暖而让人眷恋的怀抱,却有如无形的缰绳,紧紧束缚了她的意志,操控了她的情绪。
是啊!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她得紧抓住这一刻的温情,狠狠的灌饱往后数十年的思念与记忆……即使她会就此失落她的心!
她蓦然放弃挣扎,反而主动环住他的颈项,贴近他的身体,热情的回吻他。
思念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引线般,迅速蔓延起无法扑灭的热情与火花,两人紧紧相拥,饥渴的吻着,像是要把多日来的思念倏然倾尽似的。
“宓儿,我再也回不了头了……”欧阳樊的热吻沿着宓儿的颈子一路洒下,她的甜美让他不禁冲动的低喊。
她又何尝不是回不了头了?只不过她要的是他的心,而他要的,却是她的身体!
“咳咳……”就在两人热烈交缠在一起,难分难解之际,身旁却突然传来一个杀风景的声音。
“芸儿?你来这做什么?”唐宓气息不稳的回过头,只见芸儿红着脸蛋,站在一旁,不禁蹙起了眉头。
这个丫头最近是偷窥上了瘾了?每次她正与欧阳樊做些不宜观看的画面时她总爱来凑热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是不想打扰你们温存啦!不过老爷正朝这边走来了,你们最好避一避。”芸儿红着脸说完便一溜烟的跑走。
唐宓羞怯的抬眼望着欧阳樊,却惊见他眼中压抑的深沉欲望,强烈得几乎让她浑身颤抖。“宓儿,你可知道我对你……”欧阳樊冲动的想表白内心的感情。
“别说了!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欧阳樊心底爱着地一手捏造出来的唐家小姐,却又贪恋她的身体,这样是绝不会有结果的。
“宓儿,你知道我绝不会介意的。”她的话意让欧阳樊误以为她为自己身为丫环而自卑着,所以不敢接受他。
“但是我介意!我相信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接受这样的施舍。”施舍给她的,只是温存时的一丝温情。
“宓儿,那不是施舍!”欧阳樊急急的辩白道。
虽然他出身官宦世家,但是他从未有过看不起丫环的想法。
唐宓深深的凝望着欧阳樊,但笑不语。
就这样吧!在她能够狠得下心来将他从心里拔除之前,就让她享有一点点偷来的短暂幸福吧!
她毫不犹豫地就拉起他,往暖池里跑。
“宓儿,那是唐小姐……”欧阳樊生怕会遭唐家小姐撞见,想出声阻止她。
“嘘,什么话都别说,我要你爱我。”比起几天前充满含羞带怯的处子矜持,此时的宓儿像是个需要情爱滋润的女人,充满了魅诱人心的妩媚。
“可是……”欧阳樊猛吞下一口唾沫,不安的瞥了眼暖池外,尚存的一丝理智努力跟内心里的情欲拔河。
“你不来吗?”唐宓坏坏的斜睨着欧阳樊,边将身上的衣裳缓缓卸落,直到身上只剩一件将她的肌肤衬得晶莹雪白的鲜红肚兜,以及一件隐约透明的亵裤。
“宓儿,我不想让你以为我是那种……乘机占便宜的小人。”欧阳樊用尽所有力气挤出这句话,然而浑身早已因勉强压抑欲望而微微颤抖。
“你确定你真的不来?”唐宓仍是挂着如嗔似媚的笑容,缓缓将细绳环过颈子的肚兜解下……
暖池中,两个赤裸交缠的躯体,在余波荡漾的水中持续延烧着热情,就像是水面上滴落春雨时激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扩大再扩大,直到相互交缠融合,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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